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浓得化不开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黑暗。
那黑暗仿佛有生命,缓缓地“转动”着,最终,锁定了站在门口、如遭雷击的我!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寒与怨毒的恶意,如同冰海狂潮,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嗬……嗬……” 一种非人的、如同破旧风箱在漏气般的声音,从那半张开的、没有舌头的下颚骨间艰难地摩擦出来。
那声音干涩、嘶哑,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骨头在刮擦,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熟悉感!
那声音……那声音……即使扭曲变调至此,即使隔了二十年光阴,依旧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剜进了我的心脏深处!
是父亲的声音!
“默……儿……?”
那骸骨拼凑的“人形”摇晃着,仅存的半边下颚骨艰难地开合,发出如同砂纸摩擦岩石般的嘶哑呼唤。
空洞眼窝里的两团浓黑,如同最深的寒潭,死死地“盯”着我。
那件沾满泥泞的深蓝色涤卡布旧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它嶙峋的骨架上,在死寂的空气中微微晃动,像一面宣告死亡的破旗。
巨大的石室仿佛凝固了。
时间停滞,空气冻结。
只有那骸骨摩擦移动时发出的“咔嚓”声,如同尖针,不断刺穿着我的耳膜和神经。
爹……真的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