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被驾到高位,野心和欲望会无限膨胀。
彼时的容漾已经看不清孟栖亭的真心。
那个月休假,孟栖亭回京北待了三天。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孟栖亭把熟睡中的容漾弄醒,问她:
“爸妈呢?”
“看完病就走了。”
累了半个多月的容漾蹙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想再多说。
孟栖亭又去容清樾房间转了一圈,没看见儿子身影:
“我儿子呢?”
“我前段时间太忙,大哥把儿子接走了,他们昨天去游乐园玩累了,今天下午送回来。”
容漾提到“大哥”两个字时,孟栖亭忽然把房间的灯打开:
“他接我儿子做什么?他连他亲爹都不亲近,还能对我儿子好?”
“你有病吧?把灯开那么亮干嘛?”
刺眼的疼让容漾清醒了,她捂着眼睛缓了几秒,睁开眼,看孟栖亭凑过来的面庞,他锐利又清隽的眉眼浸在白炽灯光里,那双泼了墨的眸子里装满的不知是怒意还是欲望。
“崽崽和他挺合得来的。”
容漾解释,“我爸那儿需要人,我实在忙不过来。”
“给你安排了陪护你也没用啊,不是自己闲着没事儿找罪受么?”孟栖亭有些不满,要起身换衣服,
“我去把我儿子接回来。”
“那是我爸,我得亲自陪着才放心。”容漾起床拉住了孟栖亭的手,
“你过去都要三点多了,崽崽不睡觉吗?”
不拉还好,手一碰孟栖亭就压了过来。
他撑在她身上望她,深邃的眼眶里,睫毛如鸦羽,浓密又分明,眼白里尽是血丝,下眼睑还有颗淡淡的痣。
孟栖亭接下来的动作很凶,不够体贴,也不够温柔。
两个人太久没见,只要皮肤相贴,哪怕只是牵个手都能迅速燃烧起来。
容漾偏着头埋在枕头里,不想看孟栖亭。
她的下颌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沾在脸颊上,紧咬着唇不肯出声。
也好像没什么状态。
孟栖亭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强行和自己对视。
他发现容漾眼里没有热情。
这次的休假不欢而散。
他们能在孩子面前装好夫妻,独处的时候说不出的别扭。
容漾始终无法忘掉父母离开后,她在机场痛哭的那一场。
她突然长大了很多。
那天临走前,薛灿抱了抱她,感慨说:
“我们小漾小时候也是个高需求的宝宝,你上小学二年级的冬天,我和你爸都忘记接你放学,你一个人躲在学校楼道里哭,你爸后来找到你,你也不愿跟他回家,说爸爸不爱你了,还惩罚你爸跟你说一百遍对不起,又把摩托停在学校,背着你走回家,你才原谅他。”
薛灿有些抱怨:
“怎么现在都不跟我们任性了,好久都没见你发脾气了。”
容漾送走了父母,再也忍不住,靠在机场大厅的角落不停地流泪。
小时候哭不算什么,长大了哭才是真的苦。
在容漾印象里,爸爸的背影一直是宽厚沉稳得,背她走上六里路也不会累。
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的背影都变得如此佝偻,甚至连抱崽崽都变得费劲。
而她却不能给父母一个像样的依靠,还为他们带来了不必要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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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复查,容屹山身体恢复的很好,容漾也算是松了口气。
晚上六点多,在机场吃完晚饭,容漾和容清樾送父母登机离开。
从机场出来,容清樾能明显感觉到妈妈心里的低落:
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好想爸爸妈妈能一直陪着我.....想哭,忍住!在儿子面前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