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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重回一九九八全局

猫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公,明天是我生日,你送我一条金项链好不好?”女人娇滴滴的话语声传入耳中,瞬即把孟寻从黑暗中惊醒。“都出现幻听了,看来我真是已经油尽灯枯熬到极限了……”孟寻满心不甘哀叹。十几年的上访生涯,已经耗尽了他人生所有。直到他步入中年身患绝症,还是没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而当年那些夺走他家业,暗中陷害他入狱的仇人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活的滋润。最大的幕后黑手之一,更是成为了整个江州市民营企业的代表典范,没少在帝都电视台上春风满面接受采访。“恨,我真是恨啊!”孟寻紧咬后槽牙,整个人陷入一种既愤恨又绝望的情绪当中。凭什么那些作恶之人可以安稳活在聚光灯下。他这个受害者却要像个过街老鼠儿一样,东躲西藏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最后穷困潦倒死在异乡之地,这就...

主角:孟寻陈文军   更新:2025-06-13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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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寻陈文军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谋:重回一九九八全局》,由网络作家“猫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公,明天是我生日,你送我一条金项链好不好?”女人娇滴滴的话语声传入耳中,瞬即把孟寻从黑暗中惊醒。“都出现幻听了,看来我真是已经油尽灯枯熬到极限了……”孟寻满心不甘哀叹。十几年的上访生涯,已经耗尽了他人生所有。直到他步入中年身患绝症,还是没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而当年那些夺走他家业,暗中陷害他入狱的仇人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活的滋润。最大的幕后黑手之一,更是成为了整个江州市民营企业的代表典范,没少在帝都电视台上春风满面接受采访。“恨,我真是恨啊!”孟寻紧咬后槽牙,整个人陷入一种既愤恨又绝望的情绪当中。凭什么那些作恶之人可以安稳活在聚光灯下。他这个受害者却要像个过街老鼠儿一样,东躲西藏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最后穷困潦倒死在异乡之地,这就...

《权谋:重回一九九八全局》精彩片段


“老公,明天是我生日,你送我一条金项链好不好?”

女人娇滴滴的话语声传入耳中,瞬即把孟寻从黑暗中惊醒。

“都出现幻听了,看来我真是已经油尽灯枯熬到极限了……”

孟寻满心不甘哀叹。

十几年的上访生涯,已经耗尽了他人生所有。

直到他步入中年身患绝症,还是没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

而当年那些夺走他家业,暗中陷害他入狱的仇人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活的滋润。

最大的幕后黑手之一,更是成为了整个江州市民营企业的代表典范,没少在帝都电视台上春风满面接受采访。

“恨,我真是恨啊!”

孟寻紧咬后槽牙,整个人陷入一种既愤恨又绝望的情绪当中。

凭什么那些作恶之人可以安稳活在聚光灯下。

他这个受害者却要像个过街老鼠儿一样,东躲西藏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最后穷困潦倒死在异乡之地,这就是好人的下场吗?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他再也不要去做什么狗屁老好人。

必然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让那些害他孤苦一生的仇人们,付出千百倍应有的代价来。

“老公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女人娇滴滴的话语声再次响起,也把孟寻从绝望的情绪中给拉了出来。

“声音竟然又出现了,难不成我现在不是处于幻听的状态……”

孟寻抬手捏捏眉心。

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朝四周扫视而去。

此刻他本人已经不在那间只有十几平方米的租房内默默等待死亡。

眼帘内所呈现的环境,是一间奢华的酒店套房。

“这是哪儿啊?我不是已经油尽灯枯熬到极限了嘛!”

孟寻眼神迷惘,只觉脑壳这一刻痛得厉害,就像被人用锥子在太阳穴上开洞似的。

“老公,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呀,要不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一双白皙的手殷勤把孟寻给扶住,提出了建议说道。

“老公?”

孟寻脑袋一震。

两只眼睛近乎是下意识间,就转向了声音主人看去。

这是一名黑发披肩五官精致艳美的女孩儿。

她此刻穿着酒店白色浴袍,跪坐在他身旁,正用体贴入微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

“是我眼花了吗?白莹雪怎么会在这,而且还这么年轻……”

孟寻瞪大两只眼睛,心中惊涛骇浪掀起片刻,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可人的女孩儿,毁了他的一生。

在他父母双双遭遇车祸离世后,还不等他从悲痛欲绝的情绪中缓过来。

白莹雪竟然向警察报案,告他故意人身伤害强女干。

当时他大脑混沌还没理清楚白莹雪为什么要诬陷他,就被送进了监狱里面成为了罪犯。

这一关就是七年时间,等他再次出狱的时候,世界已经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他不仅失去了父母的家业,还成为了一名人人唾弃的强女干犯,亲朋好友也断绝和他来往。

直到后来经过调查,他才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父母当年遭遇的车祸不是意外,他被白莹雪陷害也不是意外,幕后黑手早就盯上他们家了。

白莹雪只是一个被收买的棋子而已。

虽然那时,他已经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但真相来的已经太晚了。

害他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已经成为了江州明星企业家,肯定不是他这个名声狼籍的强女干犯所能指控的。

就这样,孟寻往后余生不断收集证据想要给自己平反,可是直到他身患绝症命不久矣,也没有完成这个心愿。

反而是那些仇人们的人生越活越精彩。

就连白莹雪这枚马前卒,也成为了江州市知名企业家。

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不公和黑暗。

“如果眼前这一切,我看到的都不是假象,那我岂不是回到九八年了……”

想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后,孟寻连忙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

很疼!

并且疼的还很真实!

他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回到二十岁那年了。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我所遭受的苦难,我要你们百倍给我偿还回来……”

孟寻紧咬着下唇,两只眼睛阴冷的如冰块似的。

“老公,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嘛,我有点害怕!”

见孟寻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白莹雪被吓得面色发白道。

“你生日不是想要金项链吗?我这就给你……”

孟寻抬起手来,眼中带着无尽恨意,毫不留情就在白莹雪的脸上抽了一耳光。

“啪!”

白莹雪直接被打懵了。

她抬手捂着被打的已经涨红起来的左脸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下的遭遇。

自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以来,孟寻别说打她了,连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孟寻向来都是二话不说双手奉上。

她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一个性情这么温和的男人,怎么会动手动她。

又怎么敢动手打她?

“孟寻,你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白莹雪眼角发红,扯着嗓子大叫道。

“为什么打你?因为你这个贱人该打!”

一把抓起白莹雪乌黑茂密的长发,孟寻心中含恨之下,又是一耳光抽了上去。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陷害,毁了他的一生,让他在痛苦绝望中死去。

这种恨,又岂是打几个耳光,就能让他彻底消气的。

而且如果他前世调查的那些线索无误的话。

白莹雪此刻已经和袁志强搞在一起了,只是把他蒙在鼓里当傻子玩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能忍,那岂不是成忍者神龟了。

“孟寻,你就是个神经病,我要跟你分手!”

白莹雪撕下伪装,丑态毕露尖叫。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反胃恶心。”

随手把白莹雪给甩到大床上,孟寻起身就走。

现在还不是和白莹雪算总账的时候。

如果不想历史重演的话,他必须在十天内就把幕后黑手给解决掉。

不然谁也不敢保证十天后,他父母会不会再次双双遭遇车祸离世。

“时间紧急,到底从哪入手,才能最快破局呢?”

离开酒店,孟寻站在街头上思考好一阵,心中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必须要有帮手才行,而且还得是那种十分信任的帮手。

“军哥,我在江州大酒店外等你,你过来接我一趟。”

从口袋内掏出诺基亚手机,孟寻目光森寒冷冽,打出了一个电话。


三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虎头奔在街边停住,孟寻面色阴鸷上了车。

“小寻,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和女朋友吵架了……”

正准备发动车辆离开此地的陈文军,扭头看到孟寻阴着整张脸,脸上笑容顿时一敛。

“军哥,我能相信你吗?”孟寻抬起眼眸,答非所问道。

“你爸救过我的命,如果真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还给你们孟家。”

虽然不知道孟寻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话,不过陈文军还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这些年来要不是孟家给了他一份体面工作,并且对他多次救济的话,他家老娘早就因为穷苦潦倒病死了。

这重如山的恩情他肯定是要还的。

“军哥,我知道你手里有些关系,去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过来,我可能需要他们帮我办点事……”

孟寻并没有把话说透,不过他相信陈文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寻,是不是有人盯上咱们了?”

陈文军不傻,相反还聪明得紧。

孟寻既然让他暗中找人,那事情肯定是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

不然孟寻也不会大胆的做这种安排。

“没错,是有人盯上我们了,而且近期就打算对我们动手。”

孟寻并没有打算隐瞒陈文军,直接就把实情说出来了。

他如此坦诚相待,就是想要让陈文军重视起来。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孟家这艘大船要是倾覆了,这船上所有人都跑不掉。

还有一点就是,孟寻对于陈文军那是绝对信任的。

前世他父母遭遇车祸的时候,陈文军也在车上是司机,当场就随他父母一起命丧黄泉了。

所以从结果来看,陈文军肯定是值得信任。

而且他现在也没那个时间,去筛选身边人谁是内鬼谁值得信赖了。

“财帛动人心,看来是有人盯上我们那条钼矿,想要鸠占鹊巢了……”

陈文军点燃一支烟,目光幽幽说道。

在孟家所有的产业中,最值钱的自然就是那几座矿了,其中钼矿更是其中的大肥肉,被人盯上倒也不奇怪。

不过眼馋归眼馋,这江州市敢下手的还真没几家。

“思维反应还真快,难怪在前世的时候,可以成为我爸的左右手……”

孟寻眼里一道精光闪过,对陈文军有些欣赏起来。

前世家里没出事之前,他一直认为陈文军就是个打手而已。

现在想来倒是他眼界有些窄了。

如果仅仅只是打手的话,也不可能成为他们孟家这个小集团中的大管家了。

“小寻,你想怎么做,要不要我亲自带人去走一趟……”

陈文军把烟头弹出车窗外,脸上涌出狠戾之色来。

“我们是生意人,做事可以但不能脏手。”

孟寻摇摇头,目光森然冷笑道:“放心,我心中已有计划了,这次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好长长记性不可。”

陈文军听到这话,虽然吃惊孟寻如此冷静,不过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毕竟他也只是个管家而已,提建议可以,最后拿决定的肯定还是主家人。

“军哥,这件事先不要去告诉我爸,让他在矿上呆着也安全一些,等我把所有计划都安排好后,会亲自和他谈这件事的。”

孟寻不容拒绝下达命令。

“好。”

陈文军点点头,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小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陈文军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了。

除了那些特殊营业的娱乐场所外,街上大部分商店都已经关门了。

“先不回家,我们要赶快去找魏喜龙,吃了我们那么多的好处,也是时候让他出出力了……”

孟寻伸手摇下车窗,目光泛冷说道。

“现在这都十一点钟了,他肯定睡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去找他?”

陈文军拧了拧眉回声。

“不行,今晚我必须要见到他,不然明天我怕来不及了。”孟寻斩钉截铁说道。

“小寻,真有这么危险吗?”

见孟寻态度如此坚决,陈文军心中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军哥,事情比你想的还要危险,这次我们要想死里逃生的话,只能是殊死一搏了!”孟寻沉声说道。

“拼就拼,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把我们一口给吞下去,那我们就先把那些人给撑死,看谁能笑到最后。”

陈文军目光发狠,一边发动车辆,一边就打出电话,托人打听魏喜龙的下落来。

“十天,我只有十天时间来扭转局面,必须要对那些人一击必杀才行。”

孟寻目光转向窗外,心中已对某些人判了死刑。

……

在孟寻开始自己的复仇计划时,白莹雪也是等来了自己的救兵。

“志强,你总算是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被孟寻给打死了!”

见救兵到来,白莹雪一脸哭哭啼啼,就扑入到了对方的怀中。

“莹雪,孟寻那个家伙,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动手打你?”

袁志强拧着眉头出声问道。

“志强,我平日里很小心的,我敢肯定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白莹雪十分确信回声道。

“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袁志强挑眉自语道:“孟寻对你向来都是百依百顺,又怎么会突然发疯打你?”

“不管什么原因,他把我打成这样,你总得给我出口气吧!”

白莹雪眼角发红道。

“放心,这事我肯定会给你出气,他们家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早晚我让他跪下给你道歉!”

袁志强得意洋洋冷笑道。

“志强,孟家那么大的家业,真的会垮吗?”

白莹雪忧心忡忡,有些忐忑不安。

孟家要是真垮了还好。

要是并没有如袁志强所夸下海口的那般倒下,她本人肯定是有麻烦了。

孟寻指不定会怎么报复她呢!

毕竟她是在交往期间劈腿,这但凡是个有点尊严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唉,早知有今日这般麻烦,我就不该轻信了袁志强的花言巧语,现在想下船也下不了了,只能是期望袁志强所说的都是真话,孟家能够倒下吧!”

白莹雪面上装可怜,心中却是后悔的叹气起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也只能是跟着袁志强一条道走到黑了。

“宝贝儿你且放心就是,这次要对孟家出手的,可不止是我们袁家,还有一位大人物在幕后操盘呢!”

袁志强附耳对白莹雪说了一个名字,白莹雪顿时被吓住了。

难怪袁家敢这么大胆给孟家设局,原来背后还有大领导在支持。

这下孟家肯定是完蛋了,孟寻自然也是难逃一劫。

“志强,待孟家倒了之后,你可一定要为出今天这口气。”

白莹雪心头微松,脸上笑容也多了些。

“放心,这口气我肯定为你出,到时候你想怎么整他都行……”

袁志强踌躇满志给出保证。

要是能把孟家的产业给吃了,他们袁家的资产至少也能翻个两倍。

他这位大少爷也更有面子去做交际。

“孟寻,你可别怪我这个做兄弟的心狠,谁让你们家占着聚宝盆不放手,我们家也是顺势送你们一程,要怪就怪你老子不识时务吧!”

袁志强手上开始不老实起来,白莹雪抬起眼眸,当即给了他一道妩媚的眼神。

……

同一时间,帝豪夜总会外。

陈文军敲响车窗,轻声对孟寻说道:“在六楼包房里面喝酒,除了他之外还有财政和招商几个副职在。”


“军哥,我现在还不能公开露面,你就代我去请请这位魏局,告诉他我有要事相商,想马上见到他……”

孟寻面无表情给陈文军下达了命令。

“好,我这就上楼去请他。”

陈文军点点头,转身就向夜总会大门走去。

不过他脚下还没走几步,就被孟寻从背后给叫住了。

“小寻,你还有其他吩咐?”

陈文军转过身来,目光惊诧问道。

“军哥,如果魏喜龙不想和我见面的话,你就告诉他我和田月珠是好朋友,而且还是那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孟寻抬手摇下车窗,给陈文军加了一道保险,让他能够顺利把魏喜龙给请出来。

陈文军虽然不明白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含义,不过孟寻都这么郑重的交代了,他自然不会不放在心上。

面色凝重点点头后,他就再次转身走向了夜总会大门。

“魏喜龙是这场博弈胜负手的关键,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站队才行!”

孟寻双拳握紧,双目森寒的都快凝结成冰了。

能不能让孟家逃出生天转危为安,就看接下来他十天内的操作了。

如果真是无法改变历史的话,那些幕后黑手们也别想全身而退,大家一起完蛋就是。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陈文军去找人的原因。

真到了那一步的话,那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江州市那些蛀虫们全都要随孟家一起,在社会发展的浪潮中灰飞烟灭。

……

同一时间,帝豪夜总会六楼一间奢华包房内。

几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在杯觥交错享受下班后的美好时光。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目光锐利的攒局者,突然转了话题说道。

“老苏你消息最灵通,知不知道那位新市长是个什么来路?”

“老魏,你这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又不是组织部的,怎么可能会知道新市长的来路……”

苏同州摇摇头,不动声色回避了这个敏感话题。

“老苏,跟我们俩你还打官腔啊?到底有没有内幕消息,你痛快点给句准话!”

已经有些醉意朦胧的徐志恒,口中喷着酒气追问道。

“瞧你们俩急的,这新市长还没上任,就准备开始拍马屁了?”

苏同州挑起眉头,似笑非笑说道。

“呸,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装什么纯啊?真要论起拍马屁的话,谁又能比得上你……”

魏喜龙心中暗骂,嘴上却是不敢明着得罪。

这位财政局的常务副局,别看平日里一脸笑眯眯对谁都和善。

但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财神爷的心思比谁都重,还是市委曹书记的铁杆亲信。

这整个江州市敢得罪他的人,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也就那些市委常委们能稳压他一头。

而且人家上位在即,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等新市长上任之后,市委常委会上就会讨论,把人家头上副字去掉开始转正。

到那时,人家可就是真真正正的财政一把手了。

“老苏,你就给我句准话,这新来的市长,你到底有消息没?”

徐志恒闷了口酒,再次出声追问道。

两人在党校一起进修过,关系自然是要比魏喜龙更为亲近一些,说话也没那么多的顾忌。

“两位老哥哥,我对天发誓行不行,我是真不知道那位新市长是个什么来路。”

“人家从外省空降来的,又不是咱们海西省人,我哪有那个本事把人家给摸透啊!”

见两位同仁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苏同州也不好摆谱了,只能是苦笑着对两人解释道。

这件事他还真是没说谎。

新市长空降这件事,别说他摸不到头脑。

就连曹伟国书记,现在也是一知半解的,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虽然省委已经找曹书记谈过话了,但详细情况并没有透露太多。

所以现在大家都是在观望状态,等着新市长上任再说。

他这个财政局的副职,更是不敢在这时候出幺蛾子,都恨不得隐身做事了。

今晚要不是魏喜龙亲自攒局的话,他还真不愿意出来吃这顿饭,给自己增加一些未知的风险。

“唉,连你都摸不到门道,不会是来者不善吧?”

徐志恒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愁容之色。

“老徐,你个管招商的怕什么,就算天塌了,也自有上面领导顶着,我们安心做事就行了!”

魏喜龙笑声宽慰道。

“唉,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呀!”

徐志恒愁眉苦展,再次叹了口气出来。

自己屁股上的事自己知道,招商局内部坍塌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这万一新市长要来个杀鸡儆猴的话,他们招商局肯定是要上断头台。

内部坍塌的窟窿实在太大了,现在想堵也来不及了。

“行啦,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免得自生烦恼,还是想想怎么在新市长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吧!”

苏同州拍了拍徐志恒的肩膀笑道。

“老苏,还是你看得开,倒是我有些着相了。”

徐志恒收敛愁容,大笑一声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烦心事干嘛,就算真的天塌了,我也只是个小虾米而已,怎么着也轮不到我来补天。”

苏同州和魏喜龙两人听到这话,只是嘴上笑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江州市的水很浑,而招商局就是浑水中的漩涡之一。

至于是谁造成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不过清楚归清楚,谁要是敢点出来那就是找死了。

至少在一把手还没退二线之前,没人敢去捅马蜂窝的。

江州市内的公检法,也没谁那个胆子去把脓疮戳破。

“好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准备撤吧!不然明天怕是要上不了班了……”苏同州打了个哈哈笑道。

魏喜龙点点头,刚要出声应和。

包房门却是突然被人推开。

一名身穿黑色格子衫的精壮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各位领导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局里面出了点事儿,需要魏局亲自回去处理一下……”

身穿黑色格子衫的精壮汉子,连声赔笑脸说道。

“老魏,这是你们局里的人?”

苏同州挑起眉头,目光转向魏喜龙问道。

“没错,是我们局里的人。”

魏喜龙不动声色,点点头说道:“你们俩先聊着,我跟他出去听听到底是什么事,需要这么大半夜来找我。”

说着,魏喜龙就从沙发上起身,带着来报信的人走出了包房。

“老徐,这人你认识吗?”

目送魏喜龙带人离开后,苏同州眯起眼睛,佯装无意向徐志恒打探道。

“江州市公安局有行政编的至少几千号人,我怎么可能都认识,不过这面相看着有点眼熟儿,应该是哪个分局下面的人吧!”

徐志恒随口回道。

“看来就是一个小警察而已,是我多疑了……”

苏同州心中失笑了一声后,便不去深究这个人的来历了。

“陈文军,冒充警务人员,你胆子还真是大得很啊!”

带人离开包房后,魏喜龙阴着脸,张口就开始了发难。

“魏局,我这也是没办法,打您电话您也不接,我也只能是厚着脸皮亲自来请了。”

陈文军不卑不亢回笑道。

“有什么事,明天你去我办公室再说,还有我警告你,冒充警察可是犯罪,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还有下次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魏喜龙脸上带着警告之色撂下了这句话后,转身就向包房返回。

可是他脚下刚走了一步不到,就不得不停住了,因为陈文军在他背后说了一句话。

“魏局,我们家少爷让我给您带句话,他和田月珠是朋友,而且还是那种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什么田月珠,我不认识这个人。”

魏喜龙嘴上否认,但是脚下却是不敢再迈步了。

“魏局,咱们打交道也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我也不会这么冒味来请您,这点面子您总得给我点吧?”

陈文军走到魏喜龙身旁,压着声音说道。

“楼下等我,半个小时后我会下去。”

魏喜龙脸色阴晴不定片刻,最终还是没敢把事做绝不留后路,答应了陈文军的邀请。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恭候魏局的到来。”

陈文军并不害怕魏喜龙说话不算数,脸上带着笑容转身就离开了。

而魏喜龙在目送陈文军离开后,平静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沉起来。

他脑子不傻,又怎会听不出陈文军言语中的弦外之意。

多年交情指的是什么?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很。

交情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方竟然知道田月珠的存在,这足以说明对方今晚是有备而来。

他要是不想给自己惹得一身骚的话,也只能是先妥协一步了。

“唉,看来这孟家除了我这条线之外,怕是还有其他抓手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想对他们动手……”

魏喜龙拧起眉心,心中一时间烦躁极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掺和这件事的,可眼下这个情况看来,好像不掺和也不行了。

魏喜龙此刻心中所想,陈文军自是不知。

他离开帝豪夜总会后,就再次敲响了虎头奔的车窗。

随着车窗落下,孟寻那张冷白皮的脸,也是露了出来。

“小寻,我已经见到人了,半个小时后他会过来……”

陈文军点了支烟,欲言又止道。

“军哥,你是不是心中有疑问,那个田月珠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可以把魏喜龙给拿捏住?”

似是看透了陈文军心中此刻的疑惑,孟寻微微眯起眼睛,主动就把话题给抛了出来。

“是有点好奇,不过这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我,多一个人知道内情,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我想魏喜龙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陈文军吐了口烟雾,神色很坦然的笑道。

“还真是个聪明人,难怪前世我爸对他那么信任。”

孟寻眼中带着欣赏之色,深深的看了陈文军一眼后,就停止了这个话题的延续。

“小寻,魏喜龙他会出手帮我们吗?”

陈文军掐灭手中烟头,目光中透着凝重之色问道。

“他要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倾覆完蛋的话,那就必须出手帮我们。”

孟寻闻言,眼中透着冷笑说道:“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谁也别想拿我们孟家当肥肉吃。”

“你说得对,要死就一起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陈文军弹走手中烟头,眼中一抹狠辣之色当即涌出。

这些年来跟着孟家在江州市内到处开矿,他又不是没见过血。

真要是把他给逼急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

“小寻,真要是到了事不可为的那一步,你就先带着你爸妈离开江州去外地躲躲风声,收尾的事情我来做,保证让那些人讨不了好!”

陈文军垂下眼眸,一脸认真对孟寻说道。

“军哥,我还是那句话,事情我们可以做,但不能脏自己的手,也不能在自己身上留下污点,不然这辈子我们都无法彻底洗白。”

孟寻摇摇头,婉拒了陈文军这个建议。

现在这个拼经济发展年代,做点出格的事当然是无所谓。

但你眼光若是看长远一些的话,还是要恪守住底线,不要给自己留下过多的污点。

不然指不定哪天有人想整你的话,这或许就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是那句话不是不能做事,但不能脏自己的手。

至少在大家默许的潜规则内,不能脏自己的手。

“军哥,我让你找人只是为了以防不测,我们和对方的胜负手,没你想的那么悬殊,只要我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这次我们孟家不但能转危为安,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孟寻胸有成竹对陈文军宽慰道。

“你爸不在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会给你添乱的。”

陈文军点头应声。

“好,有你帮我,我肩上压力也能小一些……”

脸上笑容还没完全落下,孟寻两只眼睛已经看到。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行走在浓浓夜色中,快步朝他们所在方向走来。

今晚要等的正主已经出现,孟寻当即就推开车门,脸上带着笑容就迎了过去。

“魏局,好久不见,您这气色还真是愈发好了……”

不等魏喜龙张口发难,孟寻就一脸笑吟吟的,主动寒暄起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魏喜龙此刻虽然已经是满肚子的火气,不过也不好当场发飙。

只能是阴着脸应付道:“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这么晚找我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局,给个面子,这里说话可能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孟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呵,你倒是有胆!”

魏喜龙讥讽冷笑道:“今天要是你老子在这,我给个面子也就算了,你又算哪根葱,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我人微言轻当然是没这个面子,不过田月珠女士应该有吧?您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田月珠女士一个面子……”

对于魏喜龙刻意的讥讽,孟寻并没有生气,开口就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看来你们孟家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是打算要威胁我吗?”

魏喜龙目光转冷,死死盯住了孟寻的眼睛。

“魏局,威胁谈不上,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如果我真想威胁您的话,直接去阳光幼儿园拍张照,效果不是更好。”

孟寻一脸云淡风轻笑道。

“哼,难怪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唤,今天我魏某人也算是在你身上长见识了。”

魏喜龙压住心中怒火,阴着脸冷哼一声后,抬腿就向虎头奔走去。

对此,孟寻只是浅声一笑,不急不缓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龙海公园一处堤坝上。

魏喜龙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幽幽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晚你找我见面到底想干什么?”


“魏局,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知道现在有人想动我们孟家,所以也只能是请您出出手帮帮忙了。”

孟寻双手握紧护栏,目光平视前方湖面说道。

“唉,看来我的揣测没错,孟家人果然是知道那件事了。”

魏喜龙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阵暗自叹气。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把孟家给得罪死了。

可眼下这种局势环境,他也没得选择。

要么就是装聋作哑看着人家把事给办了,要么就是出手帮一把。

但要出手帮忙的话,那他所要面对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毕竟要整孟家的人,可不是个什么小角色。

他这名江州市公安口的常务副局,在人家面前都得低头俯首敬酒,更别提孟家这种根子不是特别深的商人了。

这种选择题,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正确答案,他又怎么可能会下错判断。

今晚如果不是孟家人找上门的话,他是真不想把自己给掺和进去。

虽然目前他是主持着江州市公安口的日常工作,但上面还有那么多领导在盯着。

他就算想帮忙,也是没那么容易呀!

“小子,按人情来说,我跟你们孟家关系不错,是应该出手帮你们一把,但这次我真是有心无力,要对你们孟家动手的人,我也是真得罪不起,也没那个能力帮你们孟家躲过这一劫。”

魏喜龙眼眸深邃,重重吐了口烟雾说道。

“魏局,要整我们孟家的人是谁我知道,也知道您得罪不起。”孟寻转过脸笑道。

“既然你知道那人身份就应该明白,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是我真的帮不上忙,你就算再怎么胁迫我也是没用的。”

魏喜龙掐灭手中烟头,一脸认真说道。

“魏局,我今晚来见您,不是想让您帮我把这件事给摆平,而是想让您帮我争取点时间,至少在你们公安局内,先不要开始对我们孟家进行调查,让我有时间去找找关系,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孟家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魏喜龙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所以孟寻也没有虚张声势什么,直接就说出了今晚约见他的目的。

前世孟家倒塌的那么快,政府行政层面可没少出力。

所以现在对于孟寻来说,最要紧的事就是把魏喜龙给稳住。

只要魏喜龙这边能够帮他拖住时间,他就可以利用前世发生的一些已知事件,帮助孟家转危为安,并且进行一些局部反击。

就算暂时还不能把幕后黑手给拿下,但他那些爪牙肯定也是能被砍掉一些。

“不行,这事我帮不了你。”

魏喜龙目光一横,断然拒绝说道:“你们孟家矿业上的那些问题,现在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除了我们公安口之外,检察院那边也有动作,我就算想拦也来不及了。”

“不行也得行,你现在没得选择。”

孟寻眼眸转寒,不容拒绝说道:“摆在你脚下的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带着我们孟家一起活下去,若你要执意和我们划清界限的话,那就等着和我们孟家这艘大船一起倾覆完蛋吧!”

“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魏喜龙抬手猛地抓住孟寻的衣领子,眼中一抹杀意瞬闪而过。

“魏局,你有个好家庭也有个好女儿,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个大好前程,别为了你的一时之气,毁了自己的一切。”

孟寻并没有被魏喜龙的突然暴起给吓住,眼中神色仍旧很淡然说道。

“呼。”

魏喜龙吐了口气,强忍着一掌把孟寻给劈死的冲动,松开了对方的衣领子。

孟寻说的没错,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实在犯不着为了孟家,一起翻船倾覆。

而且他也是真怕,女儿知道田月珠的存在。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女儿一旦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对方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日后会怎么来看待他这个英雄父亲。

“就算我能帮你拖住几天时间,那又有什么用?”

魏喜龙双手狠狠握住护栏,咬牙切齿说道:“那人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定决心要办的事,这整个江州市谁又能拦得住?”

“以前当然是没人能拦得住,但这日后可就说不定了。”孟寻眼眸幽幽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喜龙拧起眉头追问道。

“魏局,听说过一个词吗?过盛必衰……”

孟寻扬起眉头笑道。

“过盛必衰……过盛必衰……”

魏喜龙喃喃自语片刻后,脑袋中有些灵光,但又不是特别的清晰。

“这江州市可不是某个家族的私人领地,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无法无天下去,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嘛,人无百日红花无百日开,一个家族太过于兴盛了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孟寻目视前方,讥讽冷笑道。

“小子,这话我就当今天没有听过,你也别想用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试图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魏喜龙无言沉默了片刻后,嗓音有些沙哑说道:

“这次我就看在和你爸多年交情的份上,出手帮你一次,但我只能帮你争取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还是没能搬来什么救兵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

“好,就一个星期的时间,只要魏局能帮我争取一个星期的时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保证魏局和这件事再无任何关联。”

孟寻目光转到魏喜龙脸上,郑重作出承诺说道。

“哼,你最好是说话算数,不然……”

魏喜龙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把话说完,不过孟寻已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七天过后,他要是再敢纠缠的话,那孟家的下场只会更惨。

“第一步计划,总算是完成了。”

得到了魏喜龙的承诺后,孟寻脸上虽是平静,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出来。

在他所预想的计划中,魏喜龙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如果魏喜龙不答应和他合作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全都是空中楼阁,根本就来不及去操作。

现在有了魏喜龙的承诺,他可以放心去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了。

至于魏喜龙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他还真不怕。

只要魏喜龙理智尚在,不想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就不可能撕毁今晚的承诺。

孟寻心中所想,魏喜龙自是不知。

他点了根香烟,把脸颊藏在烟雾当中,冷幽幽出声问道:“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打算去请哪尊大神,来帮你们孟家度过这个难关?”


请谁帮忙?孟寻心中自然是早就有数了。

只不过现在这尊大神还没正式履新上任。

他想要请人帮忙的话,必须要去交个投名状才行。

不然对方肯定是不会贸然出手,帮助他们孟家度过此次难关的。

“怎么,你要去请的这尊大神,还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吗?”

见孟寻陷入沉思状态,魏喜龙挑了挑眉。

故意用挑衅的语气,想要把孟寻底牌给逼出来。

两世为人,孟寻自然不会中了这点小伎俩,只是随口笑道:“魏局,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云海花园吧,想必嫂子已经等你等着急了。”

“我跟你老子称兄道弟,你管我女人叫嫂子,这辈分还真是够不客气的……”

魏喜龙听到这话,眼角抽了几下后。

心里也明白,今晚想从孟寻口中套出什么有用情报,已经是不可能了。

只能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哼,还真是头小狐狸,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可以搬来救兵,把孟家此次难关给度过去。”

魏喜龙心中冷哼之余,也在暗暗揣测着。

孟寻手中到底藏有什么底牌,可以让他如此有信心,把孟家从悬崖边上给救回来。

“这小子不会是在跟我装神弄鬼吗?”

魏喜龙眉头一拧,脑海中不自觉就有了这个念头儿。

不过细想一下感觉也不太可能。

毕竟孟寻要求的,只是让他帮忙争取一下时间。

若真是没有一点手段的话,也不可能态度对他如此强硬。

“唉,罢了罢了,得罪人就得罪人吧,总好过丢了自己的前途。”

魏喜龙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下去。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尽全力为孟寻争取时间了。

希望对方真能搬来什么有用的救兵,不至于让自己白忙活一场。

心中带着这种复杂的念头儿,魏喜龙路上不发一言,被孟寻给送到了云海小区大门口。

临下车之际,魏喜龙转过眼眸,深深在孟寻脸上看了一眼,说道:

“七天,你只有七天时间去找人走动,过了这个时间点,我会立刻安排刑侦的人,对你们孟家矿业上那些涉案问题,进行全面清查。”

面无表情的撂下这句话后,魏喜龙甚至不给孟寻应声的机会,干脆利落就下车离去了。

“小寻,这魏喜龙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真的会帮我们吗?”

望着魏喜龙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陈文军拧起眉头提出怀疑道。

“除非他想跟我们同归于尽,不然他就没得选择,只能出手拉我们孟家一把!”

孟寻眼眸幽幽回声说道。

前世魏喜龙是在01年出事的。

而引发他被双规的引子,就是有人私下向纪委告状,说他乱搞男女关系并且收受大量贿赂。

事后根据调查,魏喜龙贪腐情况并不严重。

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婚内出轨,有了个私生子。

按正常情况来说,这事儿也不算大,用不了对他双规那么严重,坏就坏在魏喜龙当时在派系上站错队了。

他又占据着公安口那么重要的位置,自然而然就成了斗争的牺牲品。

不仅丢了自己大好前程,还给自己的人生,抹上了一辈子都难以洗清的污点。

最后黯然退出了江州市的政治舞台。

“小寻,你真的信他?”

陈文军蹙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

“军哥,我不是信他,而是相信人性,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他也不会例外的。”

孟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眼眸转寒问道:“军哥,陈德财人现在是在市里面,还是在矿上?”

“早上我刚见过他,应该还没回矿上。”

陈文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问道:“小寻,你打听他干嘛?”

“他手里藏了一本矿上的秘账,现在已经被袁家人给盯上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把账本给拿回来。”

孟寻语气冷冰冰说道。

前世就是因为这个账本,孟家直接被定性为侵吞国有资源,被打落进深渊之内。

而陈德财却是一生平安无事,03的时候还赶上了开发区的发展,购买了几套商铺,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潇洒。

在他郁郁而终快要病死的时候,陈德财却是儿孙满堂。

两相对比之下,孟寻此刻又怎能不恨。

“小寻,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有证据吗?”

陈文军头皮发麻,连忙转首看向了孟寻。

陈德财在孟家中的地位,不比他低。

而且矿上所有的账目,都是陈德财一手在管理的。

如果这人真有了二心,那对于孟家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军哥,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这事就不假!”

孟寻面无表情回声道。

“艹,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晚我非弄死他不可。”

见孟寻一脸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陈文军破口大骂的同时。

手上也是连忙掏出诺基亚手机,做出安排:“老六,给我找找陈德财人在哪,我要马上见到他……”

十分钟后,陈文军收到确切消息,咬牙切齿对孟寻说道:“人在‘天地人间’的洗浴中心,应该是在按摩。”

“走,去找他。”

孟寻当即作出判断。

“好。”

陈文军阴着脸点点头,当即就发动车辆向‘天地人间’洗浴中心,疾驰而去。

同一时间,魏喜龙也是回到了云海小区家中。

这套将近140平方的三居室大房子,是他私下购置的。

房子不在他名下,所以倒也不用害怕有心人来查。

打开防盗门回到家中,魏喜龙还没来得及脱鞋。

一名体态轻盈长相柔美的女人,就快步迎了过来。

她蹲下身去帮他换了拖鞋,然后挽着他的胳膊,走进了装修奢华的客厅之内。

“小宝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魏喜龙轻声问道。

“好多了,医生说就是季节性感冒,吃点药就可以了。”

田月珠挽紧魏喜龙的胳膊,一脸关心之色问道:

“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酒了,胃难受不难受,我去给你熬点粥喝吧?”

“我今天没喝太多,胃也不难受,你陪我说会儿话吧!”魏喜龙眼神复杂回道。

“好呀。”

田月珠喜笑颜开应下。

魏喜龙平日里很忙,加上白天要避嫌也不敢过来。

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抽时间来陪陪她。

自从她生了孩子以后,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单独聊过天了。

“月珠,你认识孟家的人吗?”

拉着田月珠的小手在沙发上坐下后,魏喜龙不动声色出声试探道。


“孟家?哪个孟家啊?”

田月珠一脸迷惘反问。

“难不成是我多想了,她和孟家的人,并不相识……”

见田月珠脸上涌出茫然之色,魏喜龙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暗自嘀咕起来。

本来他是有些怀疑,田月珠是不是被孟家的人给收买了。

可从眼下这番试探来看,田月珠好似并没有和孟家的人有过什么接触。

“奇了怪了,小田这事我藏的这么好,孟家那小子,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存在的?”

魏喜龙拧起眉头,情不自禁就点了支烟,在烟雾中吞吐起来。

“叔儿,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啊,我可以改的,你别生气好吗?”

看到魏喜龙面色突然阴下,田月珠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连声道起歉来。

她一个从农村来的女娃子,能过上现在这种梦寐已久的生活,全靠魏喜龙在给她做后盾。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养尊处优的城市生活,真的是不想再回到农村去过那种穷苦日子了。

哪怕是没名没分就这么过一辈子,她也是甘之如饴十分乐意的。

“别怕,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见田月珠脸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魏喜龙心中叹气之余,也是连忙对她宽慰道。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又怎能免俗。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初开始只是打算玩玩而已。

可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他不自觉就动了真感情。

现在两人有了个孩子,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更是难以割舍的断了。

“叔儿,你不生我气就好,我去给你煮点宵夜吃吧?”

田月珠松了口气,一脸讨好说道。

她知道魏喜龙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所以从来都不敢给对方找麻烦。

老老实实经营着他们这个见不得光的小家。

哪怕魏喜龙好几天才能过来一次,她也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为的就是把魏喜龙的心给拴住,在他心里占个重要的位置。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去给我煮碗面吧,多放点葱花和芝麻油。”

魏喜龙抬手捏了捏田月珠的小脸蛋笑道。

“好,我这就去给你煮面。”

突然袭击的在魏喜龙脸上亲了一下后,田月珠一脸笑嘻嘻就起身进厨房了。

“都二十岁的人了,孩子气还这么重。”

魏喜龙抬手摸摸脸,忍不住失笑。

“唉,孟家那小子,这一刀还真是插在了我的命门上,我不想被拖下水也是不行了呀!”

魏喜龙仰天长叹片刻,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间,天地人间洗浴中心,一间vip包房内。

陈德财目光挣扎,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堂弟陈关伟,递过来的橄榄枝。

“哥,良禽择木而栖,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你能帮着袁总把孟家给拿下,袁总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陈关伟加大力度劝说道。

“阿伟,老孟这些年来对我可不薄,我要就这么把他给卖了,也太没道义了点!”

陈德财闭上眼睛说道。

“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道义能当饭吃吗?”

陈关伟从按摩床上坐起身来,眯眼冷笑道:“这些年来你帮着孟家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那孟向峰又是怎么对你的,只是把你当个小小的会计,矿上那些肥肉从来都不让你吃。

他自己家的那些亲戚们,倒是吃的满嘴肥油。

你可别忘了,去年你求他帮我安排个事,他让我去做什么,让我去当个拉矿司机,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死心塌地卖命。”

陈德财听到这话,面色瞬间阴了下来。

去年给陈关伟安排工作的事,确实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本来他是想着让陈关伟,去后勤采购部门吃点油水,可孟向峰就是不同意。

还把陈关伟给打发去了拉矿车队,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后来没过几天时间,陈文军的一个亲戚,就被安排进了后勤采购部门。

陈关伟听到这个消息后,被气的脸色铁青,当天就离职不干了。

因为这事,他也在一众亲朋好友面前,丢尽了脸面。

要不是舍不得,孟向峰给他开的高工资的话,他也早就辞职不干了。

“哥,这事你就别犹豫了,袁总那边已经给我透过风了,只要你能助他一臂之力,他愿意给你这个数做谢金。”

陈关伟竖起一根手指,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

“十万?”

陈德财试探着问。

“哥,你也太小看袁总的魄力了,十万他可拿不出手,是一百万!”

抬手压住陈德财的肩膀,陈关伟情绪激昂道:“只要你愿意过来跟我们干,一百万现金你随时都可以拿走。”

“一百万……”

陈德财听到这个数字,脑袋一阵轰鸣恍惚。

虽说他在孟家矿业上工资不低,可这一百万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有了这一百万,他也可以在市中心,给家里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了。

“阿伟,你确定袁总他能给我这个数?”

陈德财压住心中贪欲追问。

“袁总说了,只要你能帮他把孟家给搞垮,这一百万你随时可以取走。”

陈关伟眼中闪烁,极力蛊惑说道:“你手里不是有一本关于孟家违规开采钼矿的账本吗?只要把这账本交给袁总,一百万现金就是你的了。”

陈德财听到这话,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那本账本实在太要命了。

真要是交出去的话,孟家肯定是完蛋了。

那往后他和孟家的关系,必然也是不死不休。

就为了这一百万现金,真的值得吗?

“阿伟,这事你让我再考虑考虑,我会尽快给你一个回复的。”

陈德财一脸犹豫不定说道。

“行,你可以考虑,但不能时间太长,袁总那人性子急,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陈关伟心知,他这位堂哥已经心动了。

这两天只要他再吹吹风,肯定能把账本拿下。

所以他也没有逼得太急,免得让陈德财心中生出逆反心理,反倒坏了大事。

接下来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各找了一个按摩小姐,准备放松一下心情。

在陈关伟搂着一名着装艳丽的按摩小姐,去另一个包房后。

陈德财还没来得及学习英语,一名不速之客突然就闯进了包房之内。

“老陈,我可找你半天了,矿上出了点事儿,老板立刻让我们赶回去。”


陈德财看到这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心里有鬼之下,先是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被这名不速之客所说的话,给打乱了脑中思绪。

“文军,到底出什么大事了,让老板这么着急?”

陈德财压住心中不安之感,佯装一脸急色追问道。

“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接到老板电话,让我们赶快回矿上开会……”

陈文军一边说着,一边装作很着急的,对他连声催促:“车在楼下等着还没熄火,快跟我走吧,别让老板等着急了。”

“噢……好……”

虽然已经隐隐感觉到了,陈文军此行有所隐瞒,不过陈德财倒也没往深处去想。

他整颗脑袋晕晕乎乎的,就随着陈文军离开了洗浴中心,坐上了停在门口的虎头奔车中。

然而上车以后他才发现,来接他的人除了陈文军之外,老板正在上大学的儿子竟然也在。

“小寻,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啊?”

陈德财一脸惊诧打起招呼。

“德财叔,好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这张脸了。”

孟寻闻言抬起脸来,目光冰冷回声。

“嘿,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说呢!上个月你爸生日,我们不是刚见过面。”

可能是因为车内光线比较暗的缘故,陈德财并没有发现孟寻眼中的冷意,态度仍旧如往常那般随意。

“老东西,对你来说见面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已经是一辈子了。”

想到前世自己所遭受的那些屈辱和磨难,孟寻此刻杀了陈德财的心都有。

不过现在还不是彻底摊牌翻脸的时候。

至少在孟家摆脱危机之前,陈德财还有很大的用处。

现在把他给动了,那就是打草惊蛇,肯定会引起那些幕后黑手们的警惕。

所以现在对他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人先留着,用他来麻痹那些幕后黑手们。

待孟家转危为安之后,再来处置这个叛徒也不迟。

“德财叔,你跟我爸多长时间了?”

孟寻强忍心中恨意,语气淡漠发问。

“从你爸承包第一座煤矿开始,我就跟他一起做事了,算起来也有五六年时间了。”

陈德财笑吟吟回声。

“那你觉得我们孟家对你怎么样?”

孟寻冷笑追问。

“小寻,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陈德财听到这话,从头到脚当即就打了个激灵,大脑瞬间也清醒过来。

他心中本就有鬼,再被孟寻这么突然一追问,心神自是一片大乱。

“这小子怎么会突然问这种话,难不成是已经知道,我和袁家的人暗中有接触了?”

陈德财越想越不对劲,眼角余光也是偷偷摸摸在孟寻脸上打量起来。

他想要从孟寻脸上找出些端倪,可最终还是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孟寻整个人表现的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可怕。

一点内在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就像个木偶人似的。

“德财叔,我现在时间很紧,所以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手里有一本关于矿上的账本,也知道袁家的人接触过你了,只要你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另外还可以给你一笔封口费作为补偿。”

孟寻直接摊牌,并且给出自己的交易筹码。

“小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跟你爸那么多年的交情了,怎么可能会偷偷记黑账呢!”

陈德财心中暗道不好,脸上却是装作一阵无辜委屈。

如果没有经过前世记忆的话,孟寻说不定还真会些许怀疑自己的判断。

可事实结果已经证明,陈德财就是那个把孟家推入万丈深渊的叛徒。

而且这个叛徒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踩着孟家的累累尸骨,满足了自己的私欲。

前世他出狱以后,自然也是去找过陈德财求助,然而收获的只有陈德财的冷嘲和侮辱。

那对他不屑一顾的场面,他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德财叔,我耐心有限,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把账本交出来我给你封口费,要么我请军哥走一趟找你儿子好好谈谈心,我记得他好像是在一中上学吧……”

孟寻这话还没说完,陈德财咬牙切齿就大叫起来:“你这什么意思,威胁我?”

“相信我,这绝不是威胁,如果今晚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保证你和你儿子,绝对会比我们孟家先走一步。”

孟寻转首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森寒一片。

“疯了,你小子绝对是疯了,我要报警,我要举报你们孟家非法开采钼矿石!”

陈德财急赤白脸怒吼道。

“行啊,你可以尽管试试,反正都要下地狱了,我还真不介意多拉一些人,为我们孟家一起陪葬!”

孟寻面色森然冷笑。

他现在就是在赌,陈德财不敢跟他掀桌子。

只要账本到手,排除掉这个隐患后,他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而陈德财显然是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孟寻,行事手段竟然会这么极端,当场就被吓住了。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这要真把孟家给逼急了,那他们一家老小可就危险了。

别人或许不敢,陈文军可是有这个胆子,只要孟向峰发话了,绝对是会下死手的。

“老陈,大家好歹共事一场,你可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绝。”

一直在安心开车没有说话的陈文军,打碎了陈德财心中最后的侥幸。

他面色发白沉默了十几分钟后,最终还是有气无力选择了妥协。

“账本在我家里,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拿。”

陈德财说了个地址,陈文军当即转了方向,朝新目的地而去。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有秘账的?”

陈德财瘫在后座椅上,眼中透着些不甘心问道。

他手里有秘账这件事,只有他堂弟陈关伟知道。

而且还是他近期喝醉酒以后,陈关伟从他口中套出来的。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眼前这两人,到底是从哪得知,他手里有这本账本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的秘密,可没你想的那么好瞒。”

孟寻不屑冷笑声后,自顾便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搭理陈德财了。

这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与其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

还不如多去想想,如何说服那位从京城来的贵人,请他出手拉孟家一把。

“一个星期,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说服他出手相助孟家,可从哪着手会比较好一点呢?”

孟寻拧起眉头,一时间陷入到了纠结当中。


孟寻此刻所思所想,陈德财自是不知。

他已经完全陷入到了惶恐不安状态。

孟向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在整个江州市来说,都是名声在外的狠角色。

如果手段不狠的话,也不可能和袁家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还没被打趴下。

而孟向峰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除了对自己人大方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行事果决手段够狠。

这也是为什么袁家占据着巨大政治资源优势,却又不敢轻易撕破脸皮的原因。

袁家人也是怕把孟向峰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困兽犹斗给他们带来一些无法挽回损失。

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容忍内部的背叛。

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再次见到孟向峰后,将会受到怎样的冷眼相待。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他现在人被困着家人还受到威胁。

除非他想给孟家陪葬,不然只能是坦然面对,孟向峰对他即将到来的惩处。

“陈德财啊陈德财,让你贪杯好色,这下把自己给玩砸了吧!”

越想越气越想越悔之下,陈德财当即就抬起手来,把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倒不是悔恨自己记黑账,而是悔恨自己贪酒误事,让堂弟陈关伟把账本的事儿给套出来了。

弄得他现在骑虎难下,都不知该怎么去和孟向峰解释了。

“哼。”

听到耳边悔恨的巴掌声后,孟寻心中冷哼一声。

一点同情之感都没生出,反而是愈发坚定要清算陈德财的决心了。

现在时机还未到,等时机到了之后。

陈德财这笔账,必须要好好算个清楚才行。

在这压抑的氛围中,虎头奔车速不断加快。

很快就来到了兴隆花园,陈德财家中的楼下。

“军哥,麻烦你跟德财叔走一趟,把账本给我拿下来。”

孟寻眼皮微抬说道。

“好。”

陈文军点点头,近乎是拉扯着陈德财下了车,往他家中楼上走去。

孟寻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头也是松了口气。

只要能把这秘账毁了,袁家那边想要发难,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少在官方层面来说,能给孟家拖延不少自救的时间。

“现在账本的事已了结,我要快些去淮城面见那位贵人才行,孟家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全在他一念之间抉择了。”

孟寻叹了口气,目光幽幽自语道。

说实话他是真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其他人手上做抉择。

可眼下这种环境,他不低头又能如何?

除非他想抛弃孟家不管,不然只能是想办法获得那位贵人的青睐。

只要那位贵人愿意庇护,孟家这一劫就算暂时躲过去了。

当然想要获得那位贵人的庇护,肯定是没那么容易。

他必须要想办法,交一份完美的投名状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

二十分钟后。

陈文军和耷拉着脑袋的陈德财,从楼道中走出,一前一后回到了虎头奔车身前。

“小寻,没有备份,都在这了。”

陈文军把一摞厚厚的账本,从车窗外递给了孟寻。

孟寻抬手接过账本后,并没有翻开去看,只是眼神淡漠看向陈德财,说道:

“德财叔,明天我会让军哥给你送二十万现金,当做你的封口费,袁家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应付吧?”

“知道知道,我会尽可能和他们周旋的。”

陈德财不傻。

心里也是清楚得很。

既然现在已经下不了孟家这艘大船了。

那他也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想办法让孟家活下来了。

再说,现在账本已经没了,他也没什么本钱跟袁家讨价还价,索要好处了。

“德财叔,做错事不要紧,只要你肯幡然悔悟,我们孟家还是容得下你的,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和爸失望的。”

孟寻抬起眼眸,笑吟吟看向陈德财,说道:“现在也凌晨三点了,想必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啊!”

陈德财一脸僵硬笑了笑,转身就消失在了,孟寻和陈文军的视线之内。

“小寻,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了?”陈文军脸色有些难看说道。

“现在还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袁家那边还得靠他来暂时稳住。”

孟寻从车窗外收回目光,想了想说道:“军哥,现在时间很紧,我们必须要和对手争分夺秒抢时间布局。

江州这边我怕是暂时顾不上了,陈德财和袁家就要靠你来盯着了。

如果这事实在瞒不过我爸的话,你就让他给我打电话,千万别自己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视之下,任何不理智的小动作,都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那些人也正在等着我们出昏招呢!”

“你放心,你爸那边我一定尽全力劝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会有人出手庇护我们吗?”

陈文军点了支烟,一脸愁容说道。

现在要对孟家动手的人,明里暗里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官方层面更是对他们处于碾压优势。

说句不客气的话,人家真要是铁了心办案的话。

这江州市没有人能把孟家保下来,就算求到那些市委常委们头上结果也是一样。

在这江州市内,是没人敢和那伙人唱反调的。

“江州市内能保下我们的人,当然是没有,所以我才要去淮城那边搬救兵,只要那位位贵人愿意帮我们的话,我们孟家转危为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孟寻语态平静对陈文军宽慰道。

“淮城?”

陈文军听到这话,目光顿时一愣。

淮城是海西省的省会所在,大佬们自然多的是。

不过想要找到有分量的人,帮着孟家把这事按下去,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吧?

毕竟江州市这伙人根子可是深的很,淮城那边肯定是也是有同伙的。

“放心,我既然敢去,肯定还是有些把握的。”

孟寻眸光闪烁不定,说道:“那位贵人想必也需要,我们孟家这种地头蛇暗中为他助力办事,所以只要我把诚意给足了,想必他也是愿意接纳我们的。”

“小寻,你口中的那位贵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真的能把袁家那伙人给压住……”

陈文军掐灭手中烟头,一脸求知若渴看向孟寻问道。


“军哥,那位贵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他愿意出手庇护,袁家那伙人肯定不敢妄动。”

孟寻垂下眼眸,一边翻动着手中账本,一边随口回声说道。

他这话绝对无任何掺假水分,只要那人愿意把他们孟家接纳下来,江州市将会迎来一波翻天覆地的大洗牌,旧有的格局势力也会随着历史发展进程,慢慢被清除淘汰。

压在江州市人民头上的那片天,也将迎来曙光。

“能让你这么有信心,看来还真是条大腿啊!”

陈文军目光发亮,脸上愁容顿时散了不少。

“当然是条大腿,而且还是条很粗的大腿……”

孟寻合住手中账本,心中一阵感叹。

那位贵人的仕途终点。

虽然没有进入巅峰赛季,但也是入局的存在。

排位至少在前二十之内。

就算不过脑子去想也知道,这条大腿的含金量究竟有多高。

孟家要是能攀上这根高枝了,至少也将迎来三十年的黄金发展期。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这条大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抱住的。

如果他不能向对方展现自己价值的话,人家肯定不会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

“富贵险中求,看来还是得下点猛药才行……”

孟寻心中已经有计划了,不过想要实施这个计划的话,必须要用钱来开路才行。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一大笔现金,才能开始这个计划。

“军哥,送我回丽景湾庄园,我要准备点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淮城。”

孟寻出声吩咐道。

“好的。”

陈文军点点头,当即就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席。

他一边发动车辆,一边语气沉重对孟寻说道:“小寻,你一个人去淮城我是真不放心,要不让老六跟着你吧!

他心眼活儿,真要有什么事的话你也能用得上。”

“也行,明天一早你让他开车来接我,我带他一起去淮城。”

陈文军这也是好意,所以孟寻并没有出声拒绝。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个人,在他身边跑跑腿,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亲自上阵吧!

丽景湾别墅庄园,距离陈德财的家并不远,只有十几分钟路程,能入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在这个还未开始大基建的年代来说,这座别墅区,已经是江州市数得着的高档住宅区了。

一路平安无事到达家门口,孟寻准备推门下车之际。

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他又把车门给拉上了。

“小寻,怎么了?”

陈文军目光转向后座,一脸诧异问道。

“军哥,还有件事你帮我办一下。”

孟寻斟酌了一下语气,说道:“我舅舅那边你帮我盯着点,看他最近都在和什么人接触,如果发现他有异常的话,先把人给我控制住了,等我从淮城回来以后再处置。”

“小寻,你该不会是怀疑……”

陈文军脸色骤然一变,他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是被孟寻语态平静给打断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舅舅那人爱赌你也知道,我害怕他成为袁家人的突破口,所以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为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会好好盯着他的,如果他真和那边人有接触,我会当机立断采取行动的。”

陈文军脸色凝重应下差事。

现在这种局势,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对方肯定会用雷霆之势,对孟家进行全方位打击。

任何一个小环节出了问题,都会成为孟家致命的突破口。

所以现在查漏补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麻烦一点,总比被对手给一锅端强。

“军哥,你办事我放心的,那江州这边就交给你了。”

孟寻伸手拍了拍陈文军的肩膀,脸上展露笑容说道。

“江州这边你不用担心,不过淮城那边可就要靠你了。”

陈文军想了想,面色坚毅叮嘱说道:“如果真的事不可为的话,你和老六就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江州了,我会想办法把你爸妈送出去跟你会和,至于收尾的事就交给我来做,我会让那些人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的。”

“军哥,如果真的需要收尾的话,我会另行再多安排的,现在你不要去胡思乱想,等着我好消息就是。”

撂下这句话后,孟寻就自顾推门下车了。

陈文军想要报恩的想法他懂,不过现在局势还远没有到需要走极端的地步。

对于接下来的淮城之行,他信心还是很足的。

只要他把投名状交的漂亮,他相信那位贵人,也是需要孟家这种地头蛇在暗中为他办事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黑白分明,更多的是灰色地带。

只要孟家能够把握着规则尺度,迎来一波黄金发展期肯定是没问题的。

“七天,我只有七天时间来打动那位贵人出手相助,过了这个约定期限,想必魏喜龙也是难顶住压力了。”

孟寻强忍住内心疲惫之感,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现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钟了,家里黑漆漆一片,视线中仅能看到一些红木家具。

说实话,对于这个家,他脑海中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前世他在监狱中被改造了七年,等出狱以后,世界早已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这座老洋房小区也被拆迁走了,原地起的高楼大厦和商务中心,更是埋没了他所有关于这个家的记忆。

接下来他的人生都在不断上诉中,可直到他离开人世那一刻,也没有获得他想要的赔偿和公道。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法律是公正的,但执行法律的人,又有几个是公正的。

在滚滚历史潮流当中,遭受不公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得到善意的结果。

大多都是哑巴吃黄连,不忍也得忍了。

“年轻的时候倒没觉得这个家奢华,现在看着还真是够土豪的……”

孟寻在这客厅中环顾了一眼后,心中又悲又喜心情复杂极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

就在孟寻陷入复杂情绪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惊喜交加之声来。

“小寻,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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