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骜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一抬头,只见二楼回廊处,一位身着织金锦袍的公子斜倚栏杆,鹰钩鼻下薄唇勾起轻蔑弧度,左右各搂着一名袒胸露背的歌姬。
“这傻叉是谁?”李骜开口发问。
李景隆瞥了那人一眼,满脸厌恶之色。
“李善长的侄儿,李存义的儿子,胡惟庸的女婿,李佑!”
“胡惟庸为了巴结李善长,所以把侄女儿嫁给了他,结果这厮还是不知收敛,整日出入春江十四楼,就是个纨绔公子哥儿!”
听到这话,李骜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他!
现在胡惟庸跟他成了死敌,李佑出言讥讽倒也显得正常。
不过李骜没功夫搭理这种跳梁小丑,毕竟他今夜是来寻开心的,不是跟傻叉斗嘴的。
“走吧,别理这疯狗!”李景隆也开口劝道。
他倒不是怕了李佑,而是怕了李骜,这混蛋一言不合就会动手啊!
李骜瞥了李佑一眼,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可他不想惹事,偏偏就有人喜欢找抽!
“怎么?怕了吗?”
李佑满脸鄙夷之色,冷笑道:“你这种卑贱佃户,也配进飞烟楼?”
“姑娘们,我可是听说乡下佃户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洗澡了,你们等会儿可别被臭晕了过去!”
听到这话,不少姑娘顿时面露难色,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李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下脚步径直朝着这个李佑走了过去。
“骜哥儿,别动手,给我个面子……”李景隆脸色煞白,伸手去拽李骜衣袖,同时心里面止不住地对李佑破口大骂。
你他娘地就不能闭嘴吗?
到时候给你打断几根肋骨,你就知道这混蛋有多蛮横了!
可惜李佑听不到他的心声,还在喋喋不休地出言嘲讽。
他自幼养尊处优,背靠李善长这座大山,也从来没人敢对他不敬,更别提一个区区卑贱佃户了!
李骜一把推开李景隆,大步走到李佑面前。
“李佑对吧?”
李佑嗤笑了一声,满脸戏谑之色。
“怎么?付不起嫖资吗?”
“这样你给本少爷跪下磕三个头,本少爷帮你出了!”
这话一出口,又在大堂内引起一阵哄笑。
李骜也懒得废话,猛地上前一步,右腿猛然发力,抬脚就猛地踹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猝不及防之下,李佑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雕花屏风上。
木屑纷飞间,他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肋骨断裂的刺痛让他发出凄厉惨叫:“李骜!你敢打我?”
刚刚那一脚,至少踹断了他几根肋骨!
“哦不好意思。”
李骜懒洋洋地收回脚。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打!”
“跟个废物一样!”
“跟个废物一样!”
李骜语气里面满是鄙夷与不屑。
李佑瘫倒在地,嘴角还挂着血沫,望着李骜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滔天恨意。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手指颤抖着指向李骜,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你……你竟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当朝太师的亲侄子,当朝左相的女婿!”
“你一个卑贱的佃户,怎么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实话,李佑是真没想到,这个卑贱佃户真的敢动手,而且下手还如此之狠!
自己不过是出言嘲讽了他几句,这放在勋贵圈子里面,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该死的佃户,就因为几句嘲讽,一脚踹断了他好几根骨头!
李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公侯之子又如何?觉得自己很牛逼吗?那些都是你父辈的功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