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胡惟庸还不忘叮嘱李存义,尽快劝服李善长,一起早做打算。
李存义对此充满信心,他毕竟是李善长的亲弟弟,血脉亲情摆在这里,李善长又怎会坐视不理呢?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胡惟庸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转而变成了阴冷之色。
翌日清晨,早朝上面。
了解完大政进度后,老朱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退朝,然而正当这个时候,意外却出现了。
“有事早奏,无事……!”内侍尖尖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陛下,臣有本奏!”就在内侍“退朝”二字在喉咙里打转,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文官中孟端突然手抱笏板站了出来。
“哦?爱卿有何事要奏啊?”看着出来的孟端,老朱口中话语温和,眼底深处也闪过了一抹兴趣。
迎着群臣的眼神,孟端抱着笏板的手哆嗦了一下,但想想李骜先前那番话,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陛下,臣弹劾左相胡惟庸擅权专政、结党营私、年老昏聩、纵子行凶……等五条罪证。”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老朱高坐在龙椅上面,嘴角泛起了一抹玩味笑容。
胡惟庸脸色顿时大变,变得很是难看,一片铁青之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孟端竟然突然站出来弹劾自己,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然而孟端似乎跟没看见一样,依旧在那儿滔滔不绝。
“胡惟庸之子胡存杰,女婿李佑,尽皆是性情虚浮、贪图享乐,平素欺行霸市、好勇斗狠,大出风头,市民尽皆敢怒不敢言。”
“就在昨夜,这李佑再次仗势欺人,于飞烟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断得是个嚣张跋扈,张狂放肆!”
“尤其是在臣将其缉拿下狱后,这李佑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口出狂言,声称他乃左相女婿,若是不立刻放了他,臣这应天府尹就别想做了……”
这番话一说出口,群臣顿时瞠目结舌。
真是好大的狗胆啊!
这个李佑,不知是愚蠢还是无知。
虽然同为府尹,但是应天府尹却是权势滔天,因为应天府可是京师所在之地,天子脚下,首善之地。
作为明代的京师,应天府尹的级别也比一般的知府要高得多,为正三品,也算是一方大员了。
他一个毫无功名在身的纨绔子弟,而且还只是胡惟庸的女婿,竟敢对正三品的朝堂大员口出狂言,甚至加以威慑!
李佑仗得谁的权势?
一时间,群臣齐刷刷地看向左相胡惟庸,目光很是复杂。
孟端很聪明,他虽然罗列出了胡惟庸五条罪证,但是只咬着“纵子行凶”这一条不放。
此外,孟端全程也并未提及李善长,而是只咬着胡惟庸不放,毕竟孟端现在的目标就是胡惟庸,这个皇帝陛下心生不满的左相,而不是朝堂不倒翁李善长。
要是将打击面扩大,引起李善长党羽的反击,那就大事不好了。
老朱听后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可表面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陛下明鉴,罪证在此!”
孟端将罪证呈了上去,老朱看罢之后,这才看向胡惟庸。
“胡相,可有话说?”
胡惟庸此刻满心惊惧,惶恐到垃圾极点。
孟端与他之前也曾来往,关系算不好却也不错,至少胡惟庸卖一份薄面,孟端还是认的,之前都是这样捞了李佑好几次。
这怎么今日孟端突然一反常态,在朝堂之上狠狠捅了自己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