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梨谢寅礼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短命女配再回修罗场温梨谢寅礼全局》,由网络作家“十二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知青……真的就那么好?你百般折磨温梨,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将来恢复记忆了咋办?”作为帮凶,王宏斌蜡黄的脸满是犹豫,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麻衣裤,干巴巴的补充:“我怕你后悔。”斑驳破落的大门被锁住,女孩绝望的哭喊早就销声匿迹。半靠在篱笆墙上的谢寅礼没搭腔,铁片钥匙压在左手中转了转,‘咻’地一声被弹进了前面的枯井中。他眼皮都没掀一下,慢条斯理的掐灭了烟蒂:“温梨算什么东西?我看她一眼都嫌恶心,有什么好后悔的,等陈队长带人过来,有乡亲们做见证,再怎么胡搅蛮缠都没用,和村里的二流子共处一屋,她还能有什么清白?呵!”“退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黄篱笆屋内。温梨努力的睁开眼,简陋的木梁年久失修已辨不出颜色,破损的蚊帐堆积着灰尘污垢,边缘处...
《重生:短命女配再回修罗场温梨谢寅礼全局》精彩片段
“张知青……真的就那么好?你百般折磨温梨,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将来恢复记忆了咋办?”
作为帮凶,王宏斌蜡黄的脸满是犹豫,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麻衣裤,干巴巴的补充:“我怕你后悔。”
斑驳破落的大门被锁住,女孩绝望的哭喊早就销声匿迹。
半靠在篱笆墙上的谢寅礼没搭腔,铁片钥匙压在左手中转了转,‘咻’地一声被弹进了前面的枯井中。
他眼皮都没掀一下,慢条斯理的掐灭了烟蒂:“温梨算什么东西?我看她一眼都嫌恶心,有什么好后悔的,等陈队长带人过来,有乡亲们做见证,再怎么胡搅蛮缠都没用,和村里的二流子共处一屋,她还能有什么清白?呵!”
“退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
黄篱笆屋内。
温梨努力的睁开眼,简陋的木梁年久失修已辨不出颜色,破损的蚊帐堆积着灰尘污垢,边缘处甚至还结了蛛网,一只年迈的蜘蛛晃悠悠的荡过来,差点和她来了个亲密接触。
温梨条件反射往后躲,撞进了坚实滚烫的肉墙。
鼻息间萦绕着一股劣质的酒味儿,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温梨不可置信的扭头。
躺在她身侧的男人侧脸线条锋利冷峻,下颌线紧绷着,五官在半明半暗的房间中,更显立体。
胳膊上的肌肉光是看着就蓄满了力量,牢牢的把她控在怀里护着,男人那比小麦还要深色的胳膊,衬得她肤白如玉。
是他。
温梨诧异了一会儿,作为一个游荡快百年的幽魂,她已经很久没梦到过牧川了,日光从窗户透过来,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落在内侧的床板上。
等等?!她怎么会有影子?
腰间的大手如火般滚烫,温梨激动的拧了对方一把,还杵在昏迷中的牧川皱了皱眉。
温梨猛的一跃而起,抓起衣裳胡乱往身上套,穿裤子的同时还不忘狠狠踢牧川两脚。
她瞥了眼屋内破破烂烂的陈设,缺胳膊短腿的桌椅歪倒在旁边,这分明是槐花村供给守林人的木屋啊……
她重回六十年代了!!!
六五年,红旗公社的三队来了一批知青,其中就属来自帝都的谢寅礼最扎眼。
他长得英俊,满腹学识,再加上优越的家庭,轻易就俘获了女知青张尽欢的心,就在两人准备戳破窗户纸时,远在帝都的娃娃亲温梨找上了门。
在未婚夫失忆的情况下,温梨哭过闹过,甚至狠狠捉弄过张尽欢,作为警告,谢寅礼把她关在木屋,想要设计坏掉她的名声,没想到这一幕被有心人利用。
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年代里,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竟真的被人给睡了,还被全村人捉奸在床,羞愤的她当晚就在院里上吊自杀。
可实际上她是被人勒死后,吊在房梁上的,本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可不曾想死半路了。
她严重怀疑是谢寅礼下的毒手。
她这一死,就被困在院里数十年,终日和黑白电视机为伴,若干年后还曾在电视上看见过谢寅礼忙碌的身影,当时他已经是身居高位的要员,满满的荣誉头衔,民间传言他心狠手辣、心胸狭隘,连婚姻感情都能逢场作戏。
作为被他逼死的前任,温梨当时一边啃蜡烛一边敲脑袋,冷笑不已。
小萌娃系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它告诉温梨,她身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男频书。
书里有两个男主,历经磨难后会走上人生巅峰,而她,只是推动剧情的短命女配,纯纯工具人。
知青处的张尽欢,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通过山寨系统的加持,渐渐拥有了主角气运,把原小说世界搅弄得天翻地覆,引起了天道爸爸的注意。
它和温梨被困在荒芜院落数年,都在等一个机会。
而今,终于来了。
骨头里传来的酸痛感让温梨想摆烂躺着,双腿间说不出的难受,穿戴完毕的她掀开窗户缝,正好瞧见谢寅礼的身影,被囚在小院数年的怒意如野火疯长,温梨条件反射的抓向挂在墙上的镰刀。
梨梨,系统法则,杀了男主,会被抹杀,你只能吸收他们气运。
“要不这样,你就当我死了吧。”温梨扯了下唇角,轻嘲。
她长得好,巴掌大的小脸,明艳漂亮。
偏有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眸,如云如雾,将那股子明媚给压了下去,两两结合,纯中带媚,是让人看一眼就能沦陷的存在。
十足十的美貌,皮肤白皙,琼鼻高挺,哪怕是看够了美人的小萌娃,都时常走神,难怪能成为两位大佬的白月光,简直持美行凶。
村里人在来的路上了,这房梁不结实,禁不住再吊一次,乖,不冲动。
“我有分寸的,要吊就吊谢寅礼那狗东西……”温梨压低了唇角弧度,在听见院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时,她瞳仁缩了一瞬,屏住呼吸,动作飞快的把柜子下方的杂物给清理干净,准备开溜。
梨梨……他咋办咧?要不,一起逃……小萌娃系统难得好心。
温梨怔了半秒,扭头看了眼还昏迷着的牧川,没记错的话,这倒霉蛋是被自家堂妹给下了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算了,心疼男人,倒霉万年。
素来有洁癖的温大小姐,屈腰,低头,从黄篱笆墙角的狗洞钻了出去,徒留一室狼藉和昏迷的牧川。
……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木门被一脚狠踹开的厉响。
有人惊呼:“谢知青,动作轻点,这是队里的财产,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温知青性子骄纵,偷懒是常态,大家能理解的。”
“我们都是下乡支持建设的,从她来到槐花村那一刻起,受不了也得受着,忍不了也得忍,谁不是摸爬滚打从泥水里淌过来的……”谢寅礼余光瞥见落在最后面的张尽欢,语气稍缓和了些:“妄图用美色走捷径,就是犯错误。”
谢寅礼从小就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四十斤的石头都能扛起来跑马拉松,惹毛了太岁头上都能动动土,和他那张白皙脸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格外变态的体力和喜怒难辨的性格。
今日这场戏知青处的人都明白,如果温梨真的为了逃避劳动犯错误,那和谢寅礼的婚约算是走到尽头。
王宏斌和他对视一眼,按照商量好的,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前者瞳孔骤缩,嗓音吓得发颤:“卧槽!牧……牧川,他怎么在这里?”
踏进木屋,只瞧见牧川随意的仰躺在床,明显睡着了,那张俊逸的脸半陷进阴影里,灰扑扑的被子盖在腰际,胸膛裸露着,上面的抓痕新鲜得冒血珠。
这暧昧场景,让谢寅礼的呼吸停了一瞬,“温梨呢?我看她是想死……”
说好的赖汉变成了牧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谢寅礼脸黑得仿佛能掉煤渣,他甚至说不清是因为计划被破坏,还是被温梨背叛,心底深处竟涌起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陈队长眉头微皱,眼瞅着床上的人在苏醒的边缘,他轻咳了两声打圆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看牧川的情况。”
言语间,似乎对人格外偏袒。
谢寅礼抬眸,瞥了他一眼,视线凌厉,像利刃贴喉,带着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温梨一整夜未归,王宏斌亲耳听见她的哭声从木屋传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队长,如果这点事你都不能做主,那我不介意去县城的知青办,寻求帮助。”
他铁了心,要把脏水往温梨身上泼,哪怕对方并不在这间屋子里。
话音刚落,谢寅礼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高大的男人半坐在逼仄的木床上,他留着一头利落的板寸,昏暗的室光下,牧川五官硬朗,眉眼深邃,挺拔的身形劲瘦,紧绷着一股张力,十足十的野性,就连音色都低沉,像冰块里浸过的刀刃。
“我没见过温知青,她并不在这里。”
说完他动作飞快的抓起床脚处的汗衫往身上套,因为身量修长,牧川浑身的肌肉都非常均匀和具有美感,人鱼线附近的红痕充斥着暧昧,随着衣衫的遮盖了无痕迹。
其余人早就背过了身去,唯有谢寅礼死死的盯着他,牧川拧着眉头,半晌才道:“说到底温知青是你的未婚妻,你对她,该有最基本的信任。”
牧川一喝酒就忘事,但他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关系到一个女孩的未来。
等到窸窣的动静消失,陈队长这才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牧川,打着哈哈道:“对……对,都是误会。”
这件事从头到尾是谢寅礼策划的,是他亲自把温梨骗进这间院落,可这人竟得了便宜还卖乖,谢寅礼顺势一拳砸向对方的脸:“就算你睡了温梨又如何?老子能退婚!能放手,偷偷摸摸的你是想把我当冤大头?!”
说时迟那时快,牧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发狠地往人背后拧,直接把对方给推了出去,“你不要胡扯。”
谢寅礼怔在当场,没想到,平日里闷不吭声的糙汉牧川,竟有不输给他的身手,似乎,藏得很深,周围静了两秒,谢寅礼冷笑:“是吗?那非亲非故的,干嘛维护她?”
气氛剑拔弩张,站在最外侧的张尽欢终于开了口:“牧川,别误会,关心则乱,只要你告诉我们温梨是否安全,我们都能安心的,眼巴巴的找了她一夜,心里实在没底。”
一整夜未归,村里的流言如刀,只要牧川说出半字关于温梨的消息,这场戏都还能唱下去。
落后的槐花村,信息闭塞,所以张尽欢穿书后的第一选择就是攻略有钱有势的男主谢寅礼,在山寨系统的帮助下,她成功取代温梨,成了谢寅礼最挚爱的女孩。
但这,远远不够。
她要借谢寅礼的手把温梨推向深渊,哪怕日后恢复记忆,都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性,最好的结果就是,毁掉对方的名声,甚至是生命。
张尽欢面带隐忧,眉头紧蹙。
唇角却微不可察的翘了下。
“安心?你安的什么心?”满身狼狈的温梨忽然出现在人群后方,她生就一双无辜的眼,微挑的眸子里潋滟着春色无边,一改从前的愁苦幽怨,此刻的她眼含笑,锋利如刀:“想退婚就直说呗,我举双手同意。”
幸福来得太突然,
见惯了风浪的张尽欢差点笑出声,她条件反射的看向谢寅礼。
可后者皱起眉头,竟厉声质问:“心虚了?和牧川睡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就连牧川都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温梨似乎被刺激得不轻,平日里维持的乖顺全没了,她清澈的眸里被点燃了灯火,“你真无耻到极点!从我来到槐花村起,你百般刁难,借此来讨好你的张知青,你搂着张尽欢看星星看月亮时,只怕恨不得到我坟头去蹦迪。
可你退婚的手段未免太过恶心,栽赃、陷害,威逼或利诱,我都受够了!这场感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你爱猪爱狗都和我没关系。”
她情绪上头,眼眶酸胀难受,纤长的睫毛在眼睑铺开阴影:“谢寅礼,我不要你了。”
谢寅礼眼神阴冷,起了凶性:“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也不稀罕要。”
温梨眸色阴恻恻的往下沉:“昨日有人瞧见张知青搀扶着醉酒的牧川进了这院落,关于水性杨花这问题,她或许更有发言权。”
张尽欢:“……”
灼热的视线如芒在背,张尽欢深知谢寅礼的占有欲,她额头青筋狂跳,咬着后槽牙急急解释:“你……你胡扯,昨晚我就没出过知青院。”
“不是眼巴巴的寻了我一夜?”温梨漂亮的眼雾蒙蒙的,带着点委屈:“队长,听见没?他俩前言不搭后语,只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前儿半夜队上的黄牛跑丢了,我沿着山路寻了十里地,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急慌慌的牵着牛就回来了,牛圈里的畜牲不会说谎,现在还老实套着,你们尽可以去问问是谁把它给牵回来的。
至于看不惯我的人,别在背后说人坏话,实在不爽,你们可以骂我前男友,我人都这样了,他能是啥好东西?”
“温梨!你再说句试试?”谢寅礼气得俊脸扭曲,此刻他眼中完全没了张尽欢,只想摁住那上蹿下跳,嘴像抹了毒的前未婚妻。
众人一拥而上,拦住了想要动手的他,连上前拉架的张尽欢都被拽得踉跄。
场面混乱不堪,唯有温梨笑得灿烂,深藏功与名。
梨梨,够了吧?先走出院落再说,我对这里有阴影。
系统生怕悲剧重演,让温大小姐血溅当场,温·钮祜禄·梨想溜,电光火石间,有人伸手拽住了她的腕,虚虚护着出了院落。
外面的天格外的蓝,温梨差点撞进对方怀抱,她手抵住男人坚实火热的肩膀,咬了下后槽牙,往后微仰,嗓音偏冷。
“放开我。”
牧川眸色古怪,落在她那嫩得能掐出水的手掌心,淡声提醒:“下次说谎记得打草稿,圈里的牛,我套的……”
在温梨的遥远记忆里,牧川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
关于牛棚里的那头老黄牛,算是系统替她铺好的路,不曾想,刚走上两步,就撞上了真正寻回黄牛的正主,温梨眼睫低垂,嗓音故作娇憨:“牧川,你帮帮我呗,就这一次,免除莫须有的麻烦……”
牧川皱眉,汗水从鬓角滑落,他随意撩起汗衫胡乱的抹一下,不经意间露出结实的小腹,和裤头上的一小撮腹毛。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他澎湃的雄性荷尔蒙。
院内的争吵越演越烈,余光瞥见温梨长睫低敛的乖顺样,牧川喉结滚了滚,破天荒的‘嗯’了一声,随即离去。
大片金芒从云层投下,气温飙升,路旁的洋槐枝桠拂过男人的肩,他似无所觉,更远处,稻穗青黄,郁郁葱葱,温梨眼中笑意淡去,在萌娃系统的欢呼声中,扭头迈向另一条路。
……
知青宿舍建在山脚不远处,前身是仓库,被分割成两块,左边是男宿舍,右边是女宿舍。
宿舍外还开垦着菜地,女知青刘燕正蹲着拔草,齐耳短发愈显利落。
瞧见温梨远远奔来,她眸中一亮,大喇喇道:“阿梨,你真的把谢寅礼给绿了?哈哈哈哈,简直不敢想,当初我表弟就因为和你多说了两句话,都差点被谢寅礼给揍个半死,他……”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先换身衣裳。”温梨像一阵风似的掠过她,进了宿舍。
瘸了腿的桌子靠在最右面,左边是一铺大土炕,摆着五床被褥,温梨在炕的旁边寻到自己箱子,利索的打开。
箱子里面的东西不多,除去两身衣裳后,就是钱和票子,最下面放着一本陈旧的菜谱,她还在里面找到了三块用油纸包着的核桃酥,因为受潮,已经开始变软,口感不是很好,但温梨却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饱腹感让她差点落下泪来。
等找好衣裳到隔间换时,她余光瞥见腿弯处的青紫,心情不免复杂,从目前看来,牧川喝醉后是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她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捂得严严实实最好。
衬衫扣子还没系上,竹帘‘唰’地一下就被拉开,刘燕端着个印红双喜的脸盆闯了进来。
“知道你是个爱干净的,快来擦洗,顺便和我说说昨晚到底是咋回事?”刘燕刚把帕子递过来,视线蓦地凝在温梨那吻痕斑驳的雪白肩头。
正当后者心情忐忑时,就见刘燕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一脸惊恐道:“谢寅礼个鳖孙,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我……我真后悔劝你留下来!”
“……”
刘燕和温梨,是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同谢寅礼都是大院里的。
作为他们感情的见证者,刘燕没少操心,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他怎么能这样对你!还想不想结婚的……”
温梨一把抱住她,笑得云淡风轻:“燕子,谢寅礼就像掉在屎上的大团结,咱们都别捡,他很脏的。”
“说什么胡话?满帝都谁不知道他爱你爱得发疯,就因为那次进山打野猪,伤了脑袋,他暂时性的失忆。
我知道他做过很多蠢事,但是阿梨,你真甘心把他让给张尽欢那个婊子吗?她分明就是冲着你男人来的,居心不良。”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温梨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道:“我是饿了,但没兴趣吃感情的苦,我权当他死了,谢寅礼死在65年春天的那场火灾里了,我知道的。”
不顾小伙伴那悲痛的眼神,温梨把毛巾投进水里,凉幽幽的毛巾擦过肌肤,她微微仰头,露出优美的天鹅颈,窈窕曼妙的身段虚若无骨,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风情。
刘燕咽了咽口水,愣了下道:“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气氛无端的凝滞了两秒,温梨似有所觉,扭头刚好瞥见张尽欢来不及收回的惊艳眼神。
她站在宿舍门口,瘦弱的身躯遮住了日光。
和温梨不同,张尽欢美则美矣,实际寡淡了些,再加上瘦弱的身躯,像没发育的小孩,可她性子恬淡温柔,哪怕被温梨指着鼻子骂,都不会反驳半个字,因为,她是女知青宿舍的组长。
譬如此刻,明明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她都还能端着那碗深褐色的姜糖水,对温梨说:“队长夸你辛苦,吃碗糖水。”
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温梨从箱子里拿出一物,递到张尽欢的面前,似笑非笑道:“当初和谢寅礼订婚时,他在菩提寺跪了三天替我求来这玉环,算做订婚礼,现如今我和他再无关系,这玩意儿,其实不属于我,要不给你?”
玉质温润清透,一看就是好东西。
张尽欢藏住贪婪的眸光,小心翼翼的试探:“我可以帮你转交。”
她刚伸手,还没够着,就见温梨舒展掌心,漂亮的玉环倏然掉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张尽欢身体一僵,就连旁边的刘燕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唯有温梨歪了脑袋,嗓音很轻,一字一顿格外清晰。
“既喜欢捡破烂,应该不介意再捡一次吧,你做人做事虽下贱,但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做自己。”
张尽欢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刚想怒怼回去,耳边忽然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
下一秒,
张尽欢眼中滚起泪花,她倏然蹲下身,把破碎的玉佩捡起,闷闷道:“温梨,我不否认寅礼曾喜欢过你,他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对我的喜欢或许也是真的,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借机辱骂他,他是个好人。”
刘燕和温梨齐齐的翻了个白眼。
闻讯而来的谢寅礼第一眼就瞧见了被摔烂的玉,他眉头微皱,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张尽欢给拽了起来,阴鸷的嗓音中藏着温柔:“被她碰过的玩意儿,不要也罢,我嫌脏。”
张尽欢泪眼汪汪的看向他:“这是你跪了三天求来的……”
“……”谢寅礼忽略内心的烦躁,他瞪了眼温梨等人:“欲擒故纵的把戏没用,我警告你,再敢羞辱尽欢,弄死你信不信?”
“你滚!”温梨冷笑,在迎上张尽欢那震惊的眼神时,温梨不耐烦道:“你也滚,别脏了我的眼。”
见两人没动,温梨失了耐心,抓起箱子里的东西反手掠他的喉咙。
她所有的招式都是谢寅礼手把手教的,根本不是对手,还没锁住对方肩膀,提膝盖上击,就被男人扣住肩膀一扭,卸去了力道,可纤细指间夹着的刀片径直划向谢寅礼的喉咙。
脑海里的萌娃系统吓得尖叫,发出尖锐暴鸣。
梨梨!击杀男主会遭到反噬,你活够了?可我还没出生啊!!!
在系统发出尖叫时,温梨脑袋深处就传来了针扎般的剧痛,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听清楚那些话,身体失去平衡,还被谢寅礼嫌弃的给推开。
混乱中温梨摔倒在地,膝盖毫不留情的磕在硬地上,疼得她倒吸冷气,就连掌心都被刀片给划伤,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谢寅礼掸了掸衣角,满脸漠然:“雕虫小技。”
说罢,他拉着张尽欢离开。
刘燕再次见识到他的绝情,慌里慌张的蹲下来搀扶温梨:“没事吧?”
温梨闭了闭眼,半晌才回答:“没事。”
可心里早就是一团乱麻。
伤害男主,会被天道惩罚的,你想要活下去,还得吸收主角的气运,否则,身体会越来越差……系统的声音带着恐惧,似乎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得不轻,对于温梨这颗不定时的炸弹,它觉得任重而道远。
温梨蹙眉:你是让我去讨好谢寅礼?
谢谢!
我现在就去找根绳子吊死!
萌娃系统急得团团转。
梨梨,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本书不止一个男主的……
心口剧痛的温梨倏然抬眸,脑海中浮现的,竟是牧川的脸……
……
牧川裤腿高高卷起,他眉眼清隽,细看脸颊侧面有被指甲刮出的新伤,刚踏进院落,就瞧见瘦骨嶙峋的妹妹奔了过来。
“哥,她送了两袋红薯过来,香得咧!”红薯皮黏在牧小花编贝般的牙齿上,她笑得灿烂,颠三倒四的叮嘱:“她在堂屋等你,是奶奶。”
牧川抬眸看了眼堂屋的方向,却进了旁边的偏屋,空气中是浓浓的药味,伴随着腐朽的味道,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歪着脑袋靠在床头,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动静,他支起身子,笑问:“阿川?”
牧川替他把薄被往上拉了拉,低低的‘嗯’了一声。
牧大智浑浊的眼里含泪,他絮絮叨叨道:“今儿你奶又送东西来了,她一把年纪,你别老和她置气,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情分,将来你结婚,少不得让老宅那边帮忙张罗。
其实你这模样,根本不需要你奶替你张罗媳妇的,要是你愿意,城里那些大姑娘都能排队让你挑,就说村里的桂花,人现在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只怪我是个不中用的,拖累你们兄妹……”
哪怕岁月留下痕迹,都不能掩盖牧大智的俊俏。
他是个痴情人,早些年简直把妻子捧在掌心宠爱,怀上牧小花时,妻子的口味变得刁钻,经常使唤他去镇上供销社买吃的,就那一回,许是吃多了酒,牧大智失足跌进河里失踪了。
彼时的牧老太因白发人送黑发人,气得拎着大棒子把唐淑芬给打出牧家,短短两日,连胎儿都被折磨得早产,唐淑芬因愧疚、悲伤过度,生产时大出血走了,只留下嗷嗷待哺的牧小花和年幼的牧川。
半月后,辗转归家的牧大智闻此噩耗,气得当场中风,瘫了。
年仅八岁的牧川,在母亲病逝、父亲重病的情况下,几乎是把妹妹绑在背上,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还得撑起家里的重担。
每每秋收,他都彻夜不眠,白日里拼命帮大队收割稻谷,晚上就背着妹妹迎着满天星斗捡麦穗,最苦最难时,哪怕发着高烧,牧川都能咬牙担两百斤的稻谷穿山过林,只为养活一家人……
生活于他而言,吃苦是常态,牧川喉结滚了滚,“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耽误旁人。”
巴掌携裹着风声落在牧川肩背上,头发花白的牧老太夺门而入,怒道:“顿顿冷菜残汤你吃上瘾了是不是?老娘是为了你好,再耽误两年,二婚的寡妇都轮不上你,信是不信?!”
牧川看都不看她,回得冷淡:“不信。”
梳着麻花辫的牧招娣把柴火搁在屋檐口,乐滋滋的插嘴:“奶,你就放一百个心,桂花说了,非俺哥不嫁。”
就在牧老太气得跳脚时,牧川忽然连拖带拽的把堂妹牧招娣给拉了出去。
鸡窝旁,送来的干柴还没来得及收拾,迎上牧川审视的眸光,牧招娣耸了耸肩:“哥,咋滴啦?”
牧川瞥了眼她的新头花,开门见山的问:“昨晚我去枣庄吃酒,二伯让你送我回家,你为啥把我送去木屋?”
牧川半杯倒,醉酒的他是个不安全因素。
牧招娣抓了抓脑袋,认真道:“上次你喝醉了把小花绑在秋千架上,她哭了整整一宿,俺是怕……”
“说实话。”
“……”牧川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心细如发,不好糊弄,牧招娣心虚的用手挡住头花,声如蚊蝇:“好吧,是丽娟姐建议的,她说你指不定能捡个便宜媳妇,不要彩礼的那种。”
知青处的黄丽娟?!
事情的细枝末节仿佛能牵引上,牧川拧了拧眉头,刚想开口,就见牧招娣环顾四周,暗戳戳的打听。
“村里人都说温知青昨儿和野男人春风一度,虽然丽娟姐保证这是个秘密,但俺还是想问问,哥,是不是你把温知青给睡了?”
她一大早就被牧老太赶到坡上去捡柴,当然不知道木屋发生的事情。
牧川大脑一瞬间发麻似的窜过电流,呼吸像沉下去很难浮起来似的窒息,他忽然忆起温梨那双雾蒙蒙的眼,在昏暗的床榻间哭得发红。
他没有半分理智,掐她后颈往自己眼前送,然后吻变成咬,禁忌的画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不是梦,那个人是温梨,真的是温梨。
牧川感觉嗓口像被烧干的水壶底,迎上堂妹那八卦的眼神,他本能的反驳:“别胡扯。”
可周身的冷肃化为簇簇烈火,将理智烧了个干净。
一想到今早闹出的荒唐闹剧,
他竟心跳得厉害。
三两句把牧招娣等人打发后,牧川回屋换了衣裳,眼神往下,确实有被释放过的痕迹。
他踌躇两秒,拿出橱柜里珍藏的东西,把钥匙交给妹妹保管后,抬脚就朝着外面去。
牧小花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铁片钥匙,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
知青处。
温梨刚把洗好的衣裳晾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进门的黄丽娟古怪的瞥了她一眼:“温梨,有人找。”
两人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甚少有交流,算起来黄丽娟是张尽欢的好友,私底下恐怕没少说关于她的坏话,温梨含糊的‘嗯’了一声,倒掉盆里的水后才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带来盛夏的一丝荫凉。
温梨抬头打量,碎金般的阳光若隐若现,落在牧川肩头,男人有膨胀的臂膀,和漂亮流畅的背部线条,与谢寅礼的精致白皙不同,他呈现的是健康的麦色,充斥着阳刚美。
那双狭长的眼眸此刻藏着些许忐忑,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她。
这不对劲。
在距离对方还有三两步时,温梨停住了脚步,她皱了皱眉,嗓音灼灼逼人。
“有事?”
知青处鲜少有人来,周围静得能听见远处的鸟叫,牧川压着嗓子陈述事实:“昨晚的事,我会负责的。”
温梨忽然笑了起来。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牧川不解的看着她,细看温梨的眼生得很美,眼尾朝上,因而显得风情,她身后是墨黑的青山,峭壁高耸。
人明明在笑,可牧川竟能察觉到她情绪下的悲凉,也是,她喜欢的,是谢寅礼,却阴差阳错的被毁掉清白,和他这种低到尘埃里的人有了关系,牧川抿了下唇,认真道:“三转一响,四十六条腿,只要我能给……”
温梨把葱白似的食指竖在红唇边,笑意不达眼底:“瘫子爹、白痴妹,再加上你家那不消停的长辈,我是有多脑残才会往火炕里跳,哪怕你努力一辈子,都够不上谢家的门槛,牧川,不属于你的东西别惦记。”
这语气,就差直白的说‘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了,辱人到极点。
牧川眼中的忐忑和温情散得干净,他漆黑的眸子里似藏着愕然,半晌,他递给温梨一个口袋,转身离开。
肌肤相触时,有温热的暖流疯狂往温梨身上窜,带来澎湃的气运生机。
口袋密封得很严实,解开一层油纸,还有一层油纸,全部摊开后,温梨愣了下,里面是红糖,拳头大小的块,正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这年头,红糖是稀罕物,只有坐月子的才能吃,照牧家的情况来说,这算是顶顶好的东西。
系统的嗓音似乎有些哽咽牧川是男主,能带给你气运,呐,还有随机掉落的奖励,为啥拒绝他?或许,你会需要他负责的。
温梨将油纸一层层的包裹回去,保持了短暂的沉默。
当年她游荡在木屋时,曾听那个守林员和其他人唠嗑,说是牧家算毁在了牧川的手里,就为了个张知青,他竟疯魔了般想要得到对方,不惜和谢寅礼争,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的情绪很淡,不似谢寅礼爱得疯狂偏执,牧川就连心中的白月光都藏得深,一想到这个事,温梨只觉得犯恶心,心有挚爱的男人,她不会喜欢的。
牧川和谢寅礼,在这方面没有区别。
脑海中的系统还在碎碎念,温梨深吸了一口气,气闷道:“我没心思管这些,你难道忘记前世我是咋死的了?凶手今晚指不定会再度光临那木屋,这一次,我一定要看清楚他是何方神圣。”
系统嘀咕如果是谢寅礼?
温梨唇角露出冷笑: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如果真是谢寅礼,
她定让对方付出同等代价!
……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入夜后,袅袅薄雾在山腰流淌。
视线尽头,孤零零的木屋伫立在村东头,温梨躲在树后,几乎都快要把这片的蚊子给灌饱,月亮渐渐走到正中,正当她上眼皮耷拉下眼皮时,一抹倩影蓦地从远处而来,温梨立马来了精神。
瞧见张尽欢拿着电筒,左右张望的模样,温梨的指甲差点陷进掌心。
她来木屋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寻找证据,梨梨,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温梨的呼吸变得急促,上辈子的凶手难道就是张尽欢?她明明都拥有了谢寅礼的爱,为何还要赶尽杀绝,温梨百思不得其解,正当她准备爬到院墙上去观察时,竟瞧见了身高腿长的谢寅礼紧随其后,这让温梨呼吸一凛,头皮发麻。
渣男贱女,合谋了?
里面渐渐传来争执,随后是张尽欢低低的啜泣声,片刻后,变成了暧昧的声响。
温梨偷瞥了一眼,心如止水。
张尽欢的嗓音像是掺了蜜:“寅礼,你在怪我吗?我是害怕,不想失去你……”
谢寅礼的嗓音压得低,说了什么温梨没听清楚,月光下只能去瞧见两人紧紧相偎的身影,张尽欢白日里有多端庄,此刻就有多放荡。
温梨甚至瞧见她捉着谢寅礼的手伸进自己的小衣里,行为不耻到极点,温梨差点眼前一黑,从墙头栽下来。
她手都止不住的哆嗦,内心咬牙切齿:对了,吸收气运时随机掉落的奖励呢?把那玩意儿拿出来。
既然对方想玩,那就玩个大的!
萌娃系统犹豫了。
梨梨,这助兴的东西不留着自己用吗?好评百分百噢……
温梨内心OS:我用你个大头鬼!!!
把系统奖励的春药指定投放到张尽欢的身上后,温梨冷冷一笑。
不管凶手是谢寅礼还是张尽欢,今夜,她都要扒掉对方的一层皮!让他们也尝尝脸面在地上摩擦的滋味。
屋内的动静愈演愈烈,温梨甚至听见了柜子被撞倒的声响,夹杂着张尽欢的痛呼。
温梨面无表情的用木棍别住大门,随后点燃了木屋前的茅草垛,她捏着嗓子开始奔跑尖叫。
“救命啊!着火啦!!”
“老房子被烧光光啦!!!”
月上中天,夜色融融。
对于槐花村的村民来说,盛夏最好的纳凉方式就是三三两两的窝在树下,石板上,摇着蒲扇,侃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如果再有块甜瓜,就更美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村东头窜起的熹微火光,煽得村民们就像打了鸡血般,朝着那处狂奔。
这年头的稻草是好东西,能编帘子、蓑衣,还能当床垫,待瞧见那稻草垛熊熊燃烧时,奔在前面的汉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井水近在咫尺,可没有提水的工具,混乱中不知是谁学了白日里谢寅礼那套,‘砰’的一声就踹开了木屋的大门,等到瞧见那抱在一起的男女时,四周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
谢寅礼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他本想出来看看,谁知道张尽欢就像疯了般拼命扒拉他的衣裳。
他微微喘息,赤裸着的胸膛被啜出不少红痕,暧昧横生,瞧见外面乌压压的人头时,谢寅礼瞳孔骤缩,近乎本能的把张尽欢往身后藏。
可早已失去理智的女人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素来端庄的张尽欢脸颊泛起薄红,喝醉了般朝着谢寅礼怀里倒去,她意识混沌,血液里的滚烫烈焰像是要把人烤熟了,她哼哼唧唧的蹭着:“寅礼,你亲亲我……”
人群中不知是谁‘咕咚’咽了咽口水,盯着张尽欢的眼神简直震惊。
谢寅礼心中窜起燥意,他强作镇定的把张尽欢打横抱起,准备离开,偏有人就不放过他,温梨钻进来,弯腰把墙角处的木桶递给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抬手挽鬓发的瞬间,她歪头冷笑着问:“谢寅礼,抱着舒服吗?”
不知为何,迎上温梨那并不友好的视线,他心中竟隐隐的钝痛和羞愧。
谢寅礼身上的气味对于张尽欢来说,像上瘾的毒药,她盯着近在咫尺,滚动着汗水的下颌,忽然舔唇,似乎是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张尽欢顺势抱住男人胸膛,心中燥热滚动,她恍惚间把唇贴了上去,喃喃道:“别理她,我害怕……”
怕黄粱梦碎,
怕困在梦境中的男人终会醒悟。
温梨真诚发问:“你害怕什么?谢寅礼是不是对你耍流氓?大家都在这里,不用怕的,有事我们给你撑腰。”
“咚!”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响,提着木桶的汉子震惊的盯着谢寅礼,后者脸色黑得简直能掉煤渣。
指骨像铁钳一样捏得张尽欢的腿都要碎了,他桃花眼眸里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张口嗓音就是哑的:“温梨,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这年头的流氓罪一旦落实,吃花生米都行,她是因爱生恨,想要人死。
张尽欢那放肆的一吻,让陈队长想粉饰太平都不可能,他皱了皱眉头,倒是有点同情温梨了,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凉意:“谢知青,你们大城市来的,多少注意点影响,你和张知青,如果真的……”
“我们在搞对象。”谢寅礼不可能承认耍流氓,即便他是被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但为了维护两人的名声,只能公布关系,他冷着脸道:“关于我们的私事,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众目睽睽下,张尽欢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都贴在了谢寅礼胸膛处,还不够,整个人都缠了上去,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完全不顾男人僵硬的身躯。
刘燕不知何时赶了过来,瞧见这幕简直心梗,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见温梨倏然抬眸,露出那张让人美得心颤的脸,泫然欲泣的哭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早上退婚,晚上你俩就抱上了,谢寅礼,你是懂负责的。”温梨红了眼眶,卖力表演:“好好好,我算是知道张知青比我强在什么地方了!呵!做不到,我温梨永远做不到她这个程度!”
她似乎被气得不轻,扭头就跑了。
明里暗里的指责让众人秒懂,一想到温梨那窈窕身材投怀送抱,在场的男人都心中火热,原来老一辈说的,女追男隔层纱指的是这层纱,一时间,看向张尽欢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点污秽。
哪怕是正常处对象,闹出这样的丑事,都算给知青处抹黑。
……
陈队长勒令两人写份检讨,同时接受一个月的劳动处罚,至于白日里两人攀扯温梨那件事,像极了无中生有,在这段感情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谢寅礼变了心。
一时间,温梨竟收到不少人的同情,明里暗里的,就连生活都被改善。
这大半个月来,张尽欢在槐花村的生活则从天堂落回人间,她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傍晚从山脚处归来的时候,还不知被谁给推了一把,摔进了粪坑中,带着满身的屎尿味归来。
正在帮忙煮饭的谢寅礼刚凑过去就拧紧了眉头。
从穿书以来,张尽欢就没栽过这样的大跟头,那晚她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村里的长舌妇人暗地里都骂她是荡妇,说她全靠床上功夫才把谢寅礼给勾得头昏脑涨。
可实际上,两人根本就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很多亲密的事情都是张尽欢主动的,她太需要谢寅礼的气运了,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对方身上,此刻瞥见谢寅礼的表情,她精神崩溃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裤脚处还有可疑的黄色痕迹,谢寅礼被熏得头晕,他用手去揽张尽欢,笑容差点绷不住:“别想些有的没的,你不臭……你……呕……”
谢寅礼直接被臭吐了。
旁边的刘燕笑得差点断气,就连黄丽娟等人都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仿佛全在看热闹。
张尽欢心中的弦‘噌’的一声就断了,满腔的怒意迸发,她根本顾不上其他的,抬脚就朝着女宿舍里冲。
待瞧见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美得仿佛一幅画的温梨时,内心的自卑和怒气增长、扭曲、沸腾,张尽欢咬着后槽牙讽刺。
“闹够了吗?温梨,变了心的爱人就像没记性的狗,谁乐意谁牵走,是他选的我!自己没本事,怪谁都没用!”
温梨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下身搭着条黑色阔腿裤,散在床上像盛放的花,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她睨了狼狈的张尽欢一眼,语气冷飕飕的。
“张知青才吃了屎回来吗?嘴可真臭,好心奉劝你一句,谢寅礼并不是谁都能牵的狗,偷人东西者,迟早付出同等代价。”
张尽欢气得伸手去拽温梨,直接不装了:“那晚的事情就是你捣鬼对不对?你想毁了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短命女……”
温梨不知何时起了身,嫌弃的和她拉开距离:“全村人都瞧见你恬不知耻的往男人身上钻,怪我咯?”
“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张尽欢牙关极度紧咬,以至于脸都有些痉挛,露出了她本就暴躁的一面。
温梨笑了笑:“你妈没告诉你吗?真可怜……”
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系统的警告提醒中,温梨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下一秒,张尽欢扭曲的脸逼近,温梨只觉得腿上一疼,差点跪倒在地。
那个以柔弱不能自理出名的张知青,此刻力道大的仿佛能捏碎她的腕骨,温梨疼得眼睛都红了。
梨梨,快跑!张尽欢吃了大力丸!!卧槽!山寨系统牛逼!
“……”
她抡动右臂,出手又快又狠,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温梨嫩白的脸上,温梨咬了咬牙,伸手拽住了张尽欢的麻花辫,用吃奶的劲儿往下压,同时狠狠的撞了上去,嗓音故作凄厉的吼:“燕子!救命啊!张尽欢杀人啦!”
她力气比不过对方,好在有谢寅礼教的防身招式应对,一时倒没让张尽欢讨到便宜。
张尽欢满心满脸只想揍她出气,一脚携裹着雷霆万钧之势砸来,温梨往侧边翻滚,那一脚直接踹在了墙上,只听‘咔擦’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在老旧的宿舍坍塌前往外狂奔。
这知青宿舍本就是老屋改造的,前段时间雨水充足,老化得厉害,此刻塌得突然……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谢寅礼一把抱住满脸指甲印的张尽欢,急道:“没事吧?”
在刘燕的搀扶下,温梨一瘸一拐的凑近,语气说不出的讽刺:“她当然没事,一脚还能把知青处给踹塌。”
温梨眼角青紫,同样狼狈,和张尽欢简直半斤八两,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刚才两人在里面闹架,谢寅礼皱起眉头,怒斥:“她提桶水都费劲,你别想把脏水往人身上泼,女宿舍早就修葺过一次,坍塌是早晚的事情,怪得了谁……”
“这话,你留着给队长说去……”温梨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两人惺惺作态。
……
村民们本来对女知青就有点儿排斥,干不动重活还白吃粮食,简直拖后腿。
再加上最近闹出的这一系列事情,没人愿意筹钱给知青盖新房,五个女知青没脚落地,急得陈队长嘴角都起了燎泡儿。
在媳妇的建议下,陈队长把全村人都召集到晒谷场开会。
“知青都是下乡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眼下出了点困难,女知青宿舍塌了,村里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资金来修缮房屋。
我寻思着,你们每家每户都有空闲的杂物间,干脆就借给那些女知青住,不用管饭,队里额外补贴五斤苞米面,直到开了年把新的知青宿舍盖好为止……”
“女知青?哎哟,我家那口子是个眼皮子浅的,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那不成……”说话的是朱嫂子,她撇了撇嘴,明里暗里都是对张尽欢的嫌弃。
所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在她看来,女知青都是骨子里带着狐媚的妖精,不能让进家门。
“苞米面是每个月都有吗?队长,如果可以的话,俺家有两间房,能让温知青他们……”
“男知青宿舍塌了没?我家还缺一个挑水的……”
众说纷纭,吵得陈队长脑壳痛,他摆了摆手,直截了当道:“你们回家好好商量,能空出屋子的傍晚把名单上交到村委会,至于女知青的去处,会采用抓阄的方式来决定,你们就别费心挑选了,回吧。”
众人散去,唯有牧小花还在芭蕉树下卷虫子,远处的牧老太瞧见这一幕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火急火燎的凑近,粗糙的手指差点戳到牧小花的太阳穴上。
“你哥在屠宰场帮忙杀猪,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有这闲工夫玩,还不赶紧滚回家!”
“好咧,我这就滚……”
牧小花被奶奶凶恶的嘴脸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摔个狗吃屎,慌里慌张的连草鞋都跑丢一只。
儿媳妇李红梅眼神鄙夷,想起那些送去三房的红薯就阵阵肉疼,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耐着性子劝道:“妈,这老三家就没一个正常的,川子可真是苦命,累死累活还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我记得老三家房子敞亮,还有多余的屋,要不然去队长处报个名,好歹一个月五斤苞米面,再者那些女知青都是心肠软的,见着小花天天瘪肚子,能不帮忙做饭吗?多少省点事儿……”
牧老太在儿媳妇的糖衣炮弹下,居然被说动了。
牧小花成日不着家,自家那倒霉儿子瘫在家里死了都没人知道,她身子骨硬朗,偶尔还能帮衬一把,就这,另外两家都多多少少有了点怨言。
儿媳妇的出发点是好的,谁家好人能白给你五斤苞米面啊,想起那沉默的大孙子,牧老太咬了咬牙,迫不及待的朝着村委会去了。
……
“队里共有五户人家愿意收留你们,分别是李建国家、贺爱党家、曾寡妇家和村东头的牧家,以及我家,不作分配,你们来抓阄,分开或许是好事,免得你们成日里闹得像乌眼鸡,实在难看。”
‘乌眼鸡’温梨抬眸看了陈队长一眼,态度意外的乖巧:“都听队长的。”
刘燕、黄丽娟和陈梅等女知青则是幽怨的瞥了眼张尽欢,彼此都撕破了脸面,张尽欢没什么好装的,只是在听见牧家时,她眸色亮了一瞬,似乎起了另外的心思。
五个黄纸团散在桌面上,张尽欢率先迈步上前,温梨百无聊赖的把鬓发挽到耳后,耐心等待,就在这时,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系统的尖叫奶音。
就现在,最左边那个黄色纸团,梨梨向前冲!!
温梨眨了眨眼,心中很快就有了对策,她蓦地上前推了张尽欢一把,后者仿佛忍到了极点,扭头怒瞪她:“有事?”
“你肩膀上有只蚊子,是不是那日的屎尿味没洗干净,所以……”温梨欺身靠近,一面笑眯眯的开玩笑,一边动作飞快的把两个纸团给对调,坚决不让张尽欢如愿。
不管她想去的是哪家,温梨都要破坏。
众目睽睽下,张尽欢咬着后槽牙回答:“谢谢你关心。”
她气得手都在抖,把纸团递给了陈队长就回到了队伍里,依次选择的是温梨、刘燕、黄丽娟、陈梅……
当宣布张尽欢去的是曾寡妇家,而温梨去的是村东头的牧家时,张尽欢嘴张得都快能吞下一个鸡蛋,她满脸震惊:“队长,你确定我去的是曾寡妇家吗?是不是你看错了,或许……”
陈队长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曾寡妇家没男人,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
村里人没忘记她做过的荒唐事,张尽欢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眼中水意忽隐忽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气哭。
全然没有其他人的轻松愉悦。
……
屠宰厂把控得很严格,重重关卡把守,牧川是跟着村外的薛猎户寻到这活计的。
宰猪是个辛苦活,放完血后还得拖着猪下水烫毛,刮干净后再下大刀劈,工序不复杂,但非常吃力,容易积劳成疾,落一身的毛病。
年轻就是本钱 ,牧川是厂里面最好的师傅,刀落下碎骨头四溅,一个上午过去,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额头的汗如雨下,就连衣裳都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负责分肉的刘师傅脱下胶质围裙,从内袋里数了一块两毛钱递给牧川:“活儿干得不错,边上那块猪肝是留给你的,拿回家补补。”
牧川脱下衣裳拧干了水,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谢了。”
“下周末李家寨至少还得送五头猪,来不来?”刘师傅裸着的胸膛上肌肉颤动,笑容里带着和善,对于牧川的艰难处境,厂里的老人都明白,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牧川抹了把汗,拒绝了:“我爸最近情况不太好,得抽时间进山一趟。”
寻常人生病都是去医院拿药,这些年牧川赚的钱同样没少送进医院,可牧大智的病就是个无底洞,好在一个游医给了药方,让牧川进山去采中草药熬给父亲吃,比一般的药还管用,大概每三个月就得进山一趟,还得是深山,才有那些好东西,次次都是拿命去赌。
刘师傅的眼神带上了同情,他拍了拍牧川的肩膀,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好说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
中午,当牧川拎着一溜儿猪肝归家的时候,就见牧老太差点把家里的杂物间给搬空,鸡笼、簸箕、锄头、扫帚等都被她给扔了出来,就连牧小花都哼哧哼哧的拖着犁把往外奔。
牧川漆黑的眸色暗了暗,他把猪肝递给妹妹,淡声询问某人:“大伯是不准备给你养老了吗?”
正收拾屋子的牧老太脚下趔趄,吐了口唾沫骂:“胡咧咧啥,你个小兔崽子!”
“队上分配了知青到你家来住,老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早知道这苦差事让你自个儿干!”
牧川眼神很静,眸底却涌动着不耐烦:“我这就去回绝。”
“一个月五斤苞米面!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就连你爸都答应了,家里多点人气儿不行吗?你非得气死老娘……”牧老太急急的追了出来,哪怕是她苦口婆心,牧川都没能停住脚步。
直到,一道倩影立在他对面。
温梨把行李放在地上,提起袖子擦了擦汗,乌黑的发丝乖顺的贴在脸颊边,她漂亮的鹿眼旁还有没消散的淤青,看上去可怜极了,温梨唇角下压,语气故作凶恶:“牧川,你这是……不欢迎我?”
如果他知道,本该来牧家的是张尽欢,恐怕还能再闹上一闹,温梨眸底深处藏着的,是鄙夷。
牧川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瞳微微一沉,他粗粝的指腹差点想要落在温梨的眼角,只得不经意的转移话题:“ 你撞门上了?”
温梨懒洋洋的开口:“张尽欢打的呗,连知青处都被她踹塌了,真凶残,好怕怕噢!你如果不欢迎,那我只能去找她闹,闹不死她!”
“……”
牧川今天穿着洗得发白的破衣衫,身上还有股萦绕不散的血腥气,再配上他那锋利深邃的眉眼,显得有点凶,正当温梨犹豫是否要换家人的时候,就见牧川弯腰把地上的行李拎进了屋里。
牧小花远远的蹲在灶房门口,怯生生的不敢靠近。
黑白分明的眼中有渴望,枯瘦的手在地上划拉着,像鸡爪。
直到一颗包装精美的水果糖落在她的掌心,牧小花抬眸,就见温梨笑眯眯的问她:“你的名字?”
“小花!小花牧!!”牧小花嘴角都差点咧到了耳朵根,傻笑着问:“你是新过门的嫂子吗?真好看!”
“……”
温梨的笑差点绷不住,她剥开包装纸,把糖塞进牧小花的嘴里,无语道:“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嘿嘿嘿……”牧小花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屋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撒了点薄荷水,看得出非常用心,牧老太欢天喜地的把温梨迎进了屋,好一通夸奖。
灿烂的笑容在瞧见牧川抱着一床新弹的床单棉被进来时,戛然而止,她浑浊的老眼中有震惊和慌乱,错身靠近的瞬间,气得狠狠拧了大孙子一把。
“夭寿噢!”
“这是留给你娶媳妇用的喜被,抱进来弄啥咧?!”
牧川扯了扯唇角,顺着她的话说道。
“反正用不上,好歹五斤苞米面。”
“……”
牧老太突然有一种搬着石头砸了脚的感觉,这大孙子一身反骨,不好管教,还回回气得自己心梗,她干脆溜进了旁边屋去教训自家儿子,徒留牧川站在床边 。
把稻草等压板实,再把上好的棉被铺在上面,动作十分细致温柔。
温梨半靠在门边,忽然就起了点莫须有的猜测,她试探着问:“牧川,你是不是还想着娶我?”
牧川咬肌鼓起,一字一顿的解释:“没有的事。”
“没有最好,我只是暂时借住在你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就你家这条件,我看不上,何况你……”
温梨小鹿般的眼眸盯着他健壮的身躯,那句‘你有喜欢的人’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对方的眼神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源自身体的记忆让温梨眼波变得纷乱,她拙劣的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我喜欢的人。”
那日尝到的鲜美滋味,比旖梦还要香艳百倍,让人迟迟不能忘怀,牧川喉结滚了滚,忽然上前一步,高大身躯把温梨完全罩住。
“你还喜欢谢知青?可你被打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帮忙,他不值得喜欢。”
“……”
很好!
你是懂怎么在伤口上撒盐的!
温梨莹白的肌肤染上点点绯红,她气得抬手想抽牧川一巴掌,对方往后仰,纤细指尖不小心拂过喉结,比调情还要暧昧。
对方的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近乎狼狈的逃离了这间房。
……
牧川从里屋出来时,牧老太早就已经离开,妹妹小花蹲在灶房里,正小心翼翼的把盐粒抹到猪肝上,被熏得漆黑的灶台上方挂着两块看不出颜色的肉,嘴馋的时候能割点打牙祭,不年不节的,哪怕是猪肝都要存着吃。
一片阴影落在牧小花的面前,手中的猪肝忽然被人抢走,伴随着牧川冷沉的嗓音:“别腌了,今儿吃新鲜的,你去老桩树薅点血皮菜回来,哥给你们炒猪肝吃。”
说着,他就把猪肝上的盐粒冲洗干净。
牧小花愣了下,半响才找到合适的词语夸他:“真……真浪费。”
说完便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温梨对灶房里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来到牧家是顺势而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她厌恶谢寅礼,可对牧川同样没好感。
一想到这世界的主角都围着张尽欢那个白莲花转,温梨就恨不得敲看他们的脑袋看看构造,左右已经下乡,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她只能尽量改变现状,努力当优秀的知青,来日好争取到工农兵的名额。
把箱子里的行李一一拿出来后,温梨这才瞧见放在最下面的温式菜谱,温家祖上是御厨出身,家里是有点底蕴的,偏偏到了温梨这一代,就没了做饭的心思。
她爱美,更爱自己那双白嫩的手,从没想过围着锅碗瓢盆打转,可一想起前两日吃的粗茶淡饭,鬼使神差的,温梨竟翻开了书,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温梨意犹未尽的放下了书。
眸光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牧小花羞涩的喊她:“嫂子!吃饭啦!”
温梨翻了个白眼,一想起那种野菜捏的糙团子,她随意敷衍道:“不饿,还有一点,我不是你嫂子,别乱喊。”
“好的,嫂子。”牧小花把头缩了回去,半响探出脑袋,嘴角似乎有可疑的液体:“今天吃肉,嘿嘿嘿。”
“……”
温家出事后,能寄来的生活费近乎没有,温梨的生活过得紧巴巴,唯有月初的时候能下趟馆子,哪怕心中万般不情愿,她依旧跟在小姑娘身后出了屋子。
摆在饭桌最中间的是一盆油亮亮的猪肝炒菜,零星的泡椒和辣子点缀在上面,看上去就胃口大开,牧川拿着搪瓷碗夹了菜进屋,末了撂下一句‘你们先吃’。
牧小花好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好油水,一时间把脸都快埋进碗里,只能听见她吞咽口水的声响。
盆子里的猪肝肉眼可见的减少,温梨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竟格外的爽口,搭配着粗面馍馍,说不出的好吃,等她反应过来时,盆子里的猪肝已经少了一小半,温梨瞪大了眼眸,竟有点羞愧 。
牧川不知何时坐回了位置,他拿起块粗面馍馍,沾着油汤就开始吃,一块猪肝都没碰,低垂的眼眸分明藏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牧川,我把每个月的生活费给你,不白让你下厨做饭,可以吗?”
“随你。”牧川答得爽快,如果牧老太在场,只怕是下巴都要惊掉。
“砰!”的一声响,温梨手中的碗砸在了桌上,突如其来的眩晕差点让她出丑,心悸的感觉从胸口处蔓延,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她猛的捂住了胸口,面色惨白如纸。
旁边的牧小花被吓到,她一把抓住了温梨的胳膊,急急的问:“嫂子,你咋啦?”
本想靠近的牧川被那声‘嫂子’给砸得身躯僵硬,连碰都不敢碰对方,生怕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愈加引起温梨反感。
梨梨!你本就是短命相,需要主角气运才能续命,否则,容易发生各种意外,比如,猝死……
温梨:“……”
这多冒昧啊!!!
上一秒她还恨不得和牧川泾渭分明,下一秒就佯装体弱摔进了对方的怀抱。
牧川身上气息滚烫,丝丝缕缕的气运顺着两人肌肤相贴的位置窜进温梨的体内,心悸的感觉渐渐消失,徒留来自四肢百骸的舒适感,让温梨本能的想要攀附在男人的身上。
这对牧川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他喉结滚动,嗓音带着一丝哑:“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了……”
他眉宇间的关心不作假,仿佛两人是多年挚交,温梨有些心虚的窝在他怀里,小巧的耳垂泛红:“我头晕。”
牧川二话不说,抱起温梨就朝着房间走,刚迈过门槛,他脚下就一踉跄,随即震惊的盯着始作俑者,温梨一改刚才的虚弱,笑吟吟的打趣。
“牧川,你竟然有腹肌耶,咋练的,教教我……”
欲念在某一刻攀至顶峰,浑身血液沸腾,牧川立马就有了不该有的反应,在迎上温梨那无悲无喜的双眸时,他浑身的热血仿佛刹那冻结,理智瞬间回颅。
他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动作克制的把温梨给放在了床榻上,嗓音带着丝郁气:“多干活,就行。”
温梨敷衍的‘哦’了一声,见对方站在床边没动弹,她立马翻了脸:“谢谢你抱我进来,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牧川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明明说保持距离的是温梨,可若有似无在撩拨的同样是她,他就像牵线木偶,所有的掌控权都在对方手上,他嗓音变得嘶哑,竟有些反常的询问:“温梨,你把我当什么。”
“人。”温梨撇了下唇角,睫毛颤动,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
梨梨,你现在的模样像个渣男,我可怜的……系统话说了一半,就被温梨的骚操作给惊呆。
只见她从枕头下摸出了几张毛票,递给牧川的模样带着施舍:“我说到做到,不占你便宜。”
回应她的,是被狠狠摔上的房门。
……
隔壁的饭菜香味馋得曾寡妇睡不着,连带着她三岁大的儿子都在院子里嗷嗷叫,闹着想吃肉。
刚把房间收拾好的张尽欢瞥了眼牧家的方向,笑意不达眼底道:“谁家炖肉吃啊,这不年不节的……”
“牧家呗!”曾寡妇撇了撇唇角。
张尽欢不解的问:“不都说牧家是村里最穷困的吗?他家能吃上肉?”
哪怕是知道牧川将来会发达,可眼下正是他最苦难的时刻,绝对不会过得很轻松,同甘易,共苦难,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择攻略谢寅礼的原因,如今两人被迫分开,少了唾手可得的气运,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隔壁的牧川身上。
曾寡妇抛了个媚眼,神神秘秘道:“别看牧家就牧川一个人顶着,隔三岔五的却能闻见肉香味,足以说明他是个顶顶能干的,至少比那些满嘴荤话的汉子强,再过两年如果没那黄花闺女肯嫁给他,或许,姐还是能攀上他的……”
“……”
张尽欢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眸底暗藏鄙夷。
曾寡妇倒是丝毫不在意:“你肯定在心里笑我浪荡,但世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太过在意礼义廉耻,只会把自己逼死。
你我都是性情中人,我就说句老实话,牧川那小子肯定比你家谢知青强百倍!”
“为什么?”张尽欢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会和一个寡妇讨论这种问题。
曾寡妇挑了挑眉,意犹未尽道:“因为他鼻子生得挺直,我猜这种男人肯定天赋异禀,那活儿……”
“……”没想到是这方面的事情,张尽欢的脸直接红到脖子根,近乎狼狈的朝屋内躲,结果脚下一个不留神,竟摔了个狗吃屎。
曾寡妇在原地乐得哈哈大笑,
把张尽欢的心都笑乱了。
……
翌日清晨。
刚升起的太阳像蒙了层毛玻璃,影影绰绰。
温梨到达山脚的时候,女知青们正交头接耳,诉说昨晚借宿的奇葩事,等到陈队长来安排工作时,刘燕的抱怨都还没停止,去往大豆田的路上,长长的芦苇拂来清爽的风,温梨美丽的心情在瞧见同在大豆田里的张尽欢和牧川时,戛然而止。
张尽欢没穿书前是个社畜,从小就在农村生活,动手能力还算强。
针对牧川这种苦水里泡大的,她自然知道如何攻略:“牧川同志,曾嫂子家的水井阀门坏掉了,等下工后,你能过来帮忙修理不?家里还有点野韭,我给你们烙蔬菜饼吃。”
牧川干活拿的都是满工分,极其认真,在其他人懒散做工时,他早就遥遥领先,汗水顺着英挺的轮廓往下滴,张尽欢看傻了眼。
她第一次发觉,牧川眼若灿烂寒星,鼻梁挺直,麦色的肌肤流淌着一股野性蓬勃的俊,是和谢寅礼截然不同的类型。
“知道了。”牧川的话打破了张尽欢的遐想,他扭头就朝着旁边的田陇走去,对待她的态度比往常还要冷漠。
张尽欢面色讪讪。
不远处的温梨自然不知牧川态度的变化,她只瞧见张尽欢左右逢源,令人作呕,连带着对牧川都没了好态度,她三两步靠近,语气带着鄙夷:“张知青,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嘴大到吃四方了吗?”
背对着她们的牧川微微皱眉,下一秒,背上蓦地被砸了一块小泥粒,还伴随着温梨‘善良’的劝告:“你再和张知青多说两句话,小心谢寅礼把你吊起来打哦,他脑壳不正常的,占有欲很强……”
张尽欢:“……”
说什么来什么,小路尽头赫然就是谢寅礼的身影,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在遥遥山水间,五官漂亮得像一副工笔画,等到走近了,才瞧见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意。
一开口就轻车熟路的和温梨杠上了:“温梨,你又发什么神经,真的是有病,又开始了是吗?不欺负尽欢你就没法生活了?能不能不要闹……”
温梨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她心底憋了一处暗火,冷嗤出声道:“我瞅你头上有点绿,有空别管我,管好你对象,大清早的出来丢人现眼,见着个男人就往上扒,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她喂饱,真可怜咧……”
这话一落,谢寅礼整个人都怔住了。
温梨拉着刘燕,趁机钻进了大豆田里,唯有张尽欢手忙脚乱的爬上来拼命解释:“寅礼,你别听她胡说……”
地里的牧川沉默了一下,迟疑的问道:“张知青,说好的蔬菜饼,那我还去吃吗?”
因为幼年经历,谢寅礼最讨厌的实则是身边人的背叛,他阴鸷的眸光落在张尽欢身上,眼神冷冽得仿佛能杀人。
吓得她狠狠发抖。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主角碾压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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