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八竿子沈故江的其他类型小说《回档99次后,我放弃攻略了八竿子沈故江全局》,由网络作家“八竿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君进京赶考,我来寻他。若是一举高中,就不用他专程来接我成亲了呀。却见他搂着两个美人笑道:“我娘子是从苍州来的大家闺秀。”我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窖。苍州,大家闺秀……这些词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原来他要娶的不是我。我失魂落魄,打翻茶盅。众人的目光纷纷向我投来,我那夫君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场面太尴尬。我闭了闭眼,又想回档了。……书画摊前,沈故江的小厮旺喜着急忙慌地拦住我:“少爷随口扯的谎,娘子可千万别信以为真。”“苍州的地皮和铺子少爷都置办好了,娘子摇身一变,就是那苍州来的千金啦!”说着,他殷勤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地契:“娘子瞧这个,少爷对娘子十分上心呢,榜刚刚放出来,少爷就差我去置办这些了。”我正难过,没心思低头看这白纸黑字。指尖抚上手腕上的一...
《回档99次后,我放弃攻略了八竿子沈故江全局》精彩片段
夫君进京赶考,我来寻他。
若是一举高中,就不用他专程来接我成亲了呀。
却见他搂着两个美人笑道:“我娘子是从苍州来的大家闺秀。”
我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窖。
苍州,大家闺秀……这些词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原来他要娶的不是我。
我失魂落魄,打翻茶盅。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我投来,我那夫君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场面太尴尬。
我闭了闭眼,又想回档了。
……书画摊前,沈故江的小厮旺喜着急忙慌地拦住我:“少爷随口扯的谎,娘子可千万别信以为真。”
“苍州的地皮和铺子少爷都置办好了,娘子摇身一变,就是那苍州来的千金啦!”
说着,他殷勤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地契:“娘子瞧这个,少爷对娘子十分上心呢,榜刚刚放出来,少爷就差我去置办这些了。”
我正难过,没心思低头看这白纸黑字。
指尖抚上手腕上的一枚铜钱,我轻声道:“系统,回档到一炷香前。”
旺喜听不懂我的话,茫然地抬头看我。
好在我不用跟他解释。
一个眨眼的功夫,我眼前就立马换了一副景象。
书画摊和旺喜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袅袅茶香间沈故江的身影。
看见不远处,沈故江左拥右抱着两个姑娘。
这一次,我没有失态。
没碰倒手边的茶盅,旺喜也没发现我的存在。
我掩下心里的苦涩,转身要走。
忽听沈故江怀里的姑娘问:“那沈郎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那苍州来的娘子多一点呀?”
沈故江嘴角笑意荡然无存,冷冷推开那姑娘:“星儿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你配和她相比?”
那姑娘脸色顿时涨红,垂头嗫嚅,说不出话。
我看着沈故江皱起的眉头,恍惚觉得自己实在不识抬举。
他如此情深,我想离开的念头却依旧坚定。
一如两年前,我嫁给沈故江时的执着。
初见沈故江时,我和他都落魄。
那年早春的雨太寒。
只因姐姐闹着要一块儿玉佩,大娘子便赶着我冒雨去寻。
我便挨家挨户地去每家铺子问:“您这儿有没有残缺一角的玉佩呀?”
本来热切迎上来的掌柜瞬间拉下脸,挥手赶我:“去去去,不买就不买,别来刁难人!”
跑遍满城铺子,我都找不到姐姐要的玉佩。
风一吹,雨便斜着下。
雨水打湿衣衫,我冻得发抖,泪水也模糊视线。
我想,这大抵是大娘子和姐姐又在捉弄我。
六岁时,小娘病逝。
同年,姐姐落水,醒来后满口胡言,一个劲儿念叨什么“系统穿越”。
前后许多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摇头,对姐姐的疯病束手无策。
本就恨我小娘入骨的大娘子气得捂心口,把气撒到我身上:“你娘就是个贱骨头!”
“自己是个短命鬼,还要拉上我女儿垫背!”
从那以后,我懂了什么叫“长幼有序,嫡庶有别。”
被刁难的日子我太习以为常,只在原地抱头想了会儿小娘,我又抹去泪水站了起来。
迎接我的会是克扣晚饭呢?
还是掌嘴罚跪?
对我而言好像没有差别。
反正今天侥幸不挨打,明天也难逃。
等我擦干眼泪,才惊觉,眼前站着一个孱弱的书生。
他撑伞看我,眉间忧虑难掩。
他问我为什么哭,我看他面善,一五一十说了。
书生沉默半晌,却忽然露出了笑意。
他摊开手掌,一枚残缺一角的玉佩安安静静躺在他掌心。
我喜出望外,却又不知怎么回报他。
他淡然摇头,温声道:“我爹病逝,我才来云城。”
“这玉佩不值钱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过好你的日子,少流点泪,就当是回报。”
沈故江撑着伞消失在了雨中。
我攥着玉佩回了府,满心欢喜。
不料姐姐盯着玉佩出神半晌,突然犯了病,神神叨叨:“我找到玉佩了,系统呢?
系统怎么还不出现?”
“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我要攻略谁?”
大娘子在一旁看得心疼,又把我赶去了祠堂:“没心肝的东西!
专门要惹你姐姐犯病,你和你不要脸的娘一样歹毒!”
我在祠堂跪了一夜,觉得这事办得太不光彩。
拿了那书生的玉佩,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却还是没能吃上晚饭。
次日天还没亮,我又被大娘子身旁的容妈妈摇醒,云里雾里地出门去买姐姐要吃的马蹄糕。
却意外地撞见在门口等候的沈故江。
沈故江捏着破破烂烂的一张字条进了门。
我买了马蹄糕回来时,刚好撞见几个小厮把沈故江往门外推。
容妈妈捏着鼻子骂:“什么穷酸书生,拿着张破纸就敢上门提亲?”
沈故江耳根发红,挣扎着辩解:“妈妈慎言!”
“这是当年定亲的字据,白纸黑字,怎么能说是破纸?”
可惜容妈妈不识字,只晓得柴米油盐,不知道什么叫慎言。
大门轰一声关上,沈故江就束手无策了。
我想起那枚玉佩,不忍看沈故江无措地站在门外。
于是我硬着头皮去大娘子面前,给他说情。
毫不意外地,我又被关在了祠堂。
饿得要昏过去时,一道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起:“宿主,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心里一紧,觉得自己也得了疯病。
直到那个声音凭空在我掌心凭空变出一枚铜钱。
原来不是疯病,是妖术。
我半信半疑地抚上铜钱,天旋地转,竟又回到了给替沈故江说情的时候。
大娘子骂我的话和前一次如出一辙:“穷鬼书生,就算我女儿有病,他也配不上!”
“要嫁你滚去嫁,不嫁就去祠堂罚跪!”
当我准备再次灰溜溜去祠堂的时候,那道声音说话了:“宿主,快点头答应呀!”
“你的任务就是攻略沈故江!”
我听不懂这些话,只知道这所谓系统的妖法实在厉害。
让我不敢不服从。
于是我冲大娘子点头道:“好,我嫁。”
大娘子懵了。
沈故江也懵了。
沈故江梗着脖子想反驳:“这,这……”大娘子嘴快地先怼他:“只说了和时家姑娘结婚,又没说嫡庶。”
“时星就是你娘子了,快带走罢!”
大娘子终于有个好法子把我赶走,还不愁没法和爹爹交代。
我便这样潦草的跟着沈故江走了。
容妈妈送我到门口,叹气劝我:“我知道你在这儿不容易,可在府上受点委屈,总比跟着一个穷书生受苦好啊。”
沈故江就在一旁,脸色很不自然。
我冲容妈妈笑着:“没事儿,我不怕苦。”
家徒四壁,我和沈故江在烛火下相顾无言。
他看着我几度欲言又止,终只是叹了口气。
人人都说人生三喜,其二便是洞房花烛时。
可沈故江显然没有多喜。
系统说:“宿主,你要让他爱上你。”
我脸上一热,心里默默问:“怎么样能让他爱上我?”
系统沉默了好久,才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让他开心吧。”
于是我开始变着法子地哄沈故江开心。
沈故江忘了带伞,我便去书院门口接他。
不用淋雨,他应该会开心。
可当我风尘仆仆出现在书院门口时,沈故江看见我,却嫌恶地移开了眼,不认识似的径直略过我。
书院的学子一拥而出,七嘴八舌地议论我。
终是有人看不下去,接过我手里的伞,温声道了谢。
可我脸上热辣辣的一阵,实在难堪。
我连忙去摸铜钱,回档;夏夜,沈故江苦读,我便在一旁给他扇风。
夏有凉风,他应该会开心。
没成想自己先困得栽了过去,栽到砚台上吃了一嘴墨,沈故江蹙眉看我。
他对我发了火:“书院里有贺寅之碍眼就算了,怎么家里还有个你添乱?”
唾沫星子飞扬到我脸上,我却感觉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我连忙去摸铜钱,回档;回档重来,即便没栽到砚台上,沈故江那天依旧对我发脾气。
后来我才知道,原是书院里有人借我嘲讽沈故江,说沈故江好面子,虚荣至极,娶了媳妇儿都不敢认。
我心里一惊:明明回档了,怎会有人这么说?
系统也被吓到。
所幸检查了一番后,系统说一切无碍。
日子一长,沈故江冷眼看我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怀疑,怀疑那天给我玉佩的书生和眼前的他并非一人。
终于有一日,沈故江醉醺醺地回来,把我当成了同窗,对我诉苦:“嫡出女儿没娶到,关系没攀上,钱也没拿到。”
“折出去一枚玉佩,还给自己添了个累赘。”
累赘这个词扎得我心上一痛。
从前在府上,我也没少被指着鼻子这样骂。
好像自从小娘离开,这天下就再没人要我。
走到哪里都是寄人篱下,走到哪里都不是家。
可我不服气,跑腿奔波,镂月裁云,甚至采薪汲水,我样样都能干。
怎么会是累赘呢?
既然沈故江说他需要钱,我赚就是了。
于是我便去各个店里乱窜,刚拿了一份工钱,匆匆回档,再拿一次。
系统不悦地提醒我:“宿主,这是一个恋爱游戏,不是卡bug的赚钱游戏。”
什么卡八哥?
我听不懂。
只能看见当我拿出银子时,沈故江脸上罕见的笑意。
沈故江进京赶考时,我和他已经在云城买了座小宅子,还给他添了一个小厮。
日子越来越红火,就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
城中渐渐流传起风言风语,说那些钱和我一样不清白,都是男人在床上一时高兴赏我的。
这样的话传到我耳朵里,我气得落泪。
沈故江耐心地擦掉我的泪,握住我的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不用管他们怎么说,等我高中,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谁还敢诋毁你?”
我破涕为笑,目送他离开。
我才不是累赘呢,我是能让我夫君过上好日子的能人。
系统跳出来警告我:“宿主,他的好感度还是0呢!”
我瞬间泄气。
系统又安慰我:“可能还是不够开心,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能让他开心呢?”
我冥思苦想几天,然后收拾了包袱,麻利地赶去京城。
系统问我:“宿主,这是什么招?”
我欢喜地答:“要是他考中,便不用动身来接我了。
要是他没中,我能在他身边安慰他。”
“他应该会开心的吧?”
沈故江中了会元,名字高居榜首。
可即便看见了自己名字,沈故江依旧上下搜罗了好一会儿。
看见贺寅之的名字挂在最底下,沈故江皱眉,又有点欢喜。
欢喜贺寅之和自己根本不能比,又气这种货色居然能混进殿试。
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头就见贺寅之抱臂挑眉,得意洋洋。
沈故江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带着旺喜走了。
旺喜跟着沈故江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于沈故江和贺寅之的恩怨,倒是摸的一清二楚。
听说是因为沈娘子。
是个雨天,少爷没带伞,被困书院,莫名和贺寅之起了争执。
贺寅之突然劈头盖脸把少爷骂了一顿。
“好面子,虚伪,娶了妻却不敢认,和耽误人家姑娘有什么区别?”
少爷听不懂后话,但无端被骂虚荣,自然跳脚。
两个人的梁子也莫名结下。
回客栈的路上,沈故江拍拍旺喜的肩:“你拿这些银子,去苍州买几亩地,再置办一间铺子。”
旺喜清澈地“啊”了一声。
沈故江嘱咐:“地契上的名字就写沈星。”
旺喜了然,点头走了。
沈星是从苍州来的闺阁小姐,一身清白,又有银子傍身;而时星只是云城时府的小小庶女,又有流言污了清誉。
沈故江娶妻,自然得选前者。
其实沈故江搂再多的姑娘,我都不会生气。
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同甘共苦的情比金坚,也没有天荒地老的山盟海誓。
只是当旺喜拿出那沓地契时,我觉得实在讽刺。
他要我不用理会流言,却又碍于流言不敢直接娶我。
煞费苦心地造出一个从苍州来的沈星娘子。
可我只是时星。
沈故江有小厮伴读,有宅子供他温书,都得益于我时星。
系统连声劝我:“宿主,你要想好啊,你的任务就是攻略沈故江。”
“你这么放弃,可是会没命的。”
我脚步一滞,但并没有回头。
没命就没命吧。
来世投好胎就是,总比下半生一直被锁在沈故江身边好。
话虽如此,但我心里依旧有那么一丝记挂。
记挂院中梨花落满地,屋上青苔葱郁。
于是便托人写了封和离书送回去,若是沈故江去云城接我,便让人把那和离书给他。
京城地大,我来时带了银子,寻了家上好的客栈住了进去。
系统说我既然放弃攻略,大约只剩几天的时间。
人在死前最贪婪,从前我只想活着,如今却生出了许多好好活着的念头。
要试试从来没想过的胭脂,要听以前没时间听的曲儿,要去京城最高的红顶阁一览风光。
不过命运总是不叫人称心。
只是在客栈住下的第二日,我便被人盯上。
那客栈掌柜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瞪我:“就是你偷了我的钱!”
我满头雾水,全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张嘴辩解,周围的议论声却盖过我的解释声。
掌柜拍手对着众人说:“她区区女子,出手阔绰,一连付几日的上等房钱,可能吗?”
众人便跟着掌柜的口风走:“不可能——”我脸色铁青,掌柜咄咄逼人:“既不是哪家小姐,也不是谁家的娘子。
这钱若不是偷我的,怕是来的更不正当。”
众人哄笑成一片。
我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
不会有人在意我的解释。
大家只认自己。
这般想着,我伸手去摸铜钱,想通过回档逃离这个让我难堪的地方。
但一声“系统”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个身影拨开人群走到我跟前,冲我拱手作揖:“久闻时娘子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是在下有福。”
眼前的人一袭青衫,乌发闲披在肩,挡去一半含情桃花眼。
我却还是认出了他。
是沈故江的同窗,那次雨中书院阶前,便是他接了我的伞解围。
虽然回档后我没去送伞,这件事也没发生。
可在我心里确是存在过的。
掌柜仔细一打量他,瞬间变了脸:“公子认识这位娘子?”
他轻嗤一声道:“云城谁人不知这位娘子?
那沈会元能有今日,可都是时娘子一手供出来的。”
掌柜看我的目光霎时间讪讪:“原来是沈会元的娘子啊,娘子何不早说呢?”
“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嘛。”
掌柜怕沈故江万一高中,见风使舵。
闭口不提偷钱,还要给我送两壶新春的龙井。
我却只觉得索然无味,收拾一下离开了客栈。
沈故江的那位同窗拦住我:“娘子可是要去寻沈郎?”
已经寻完了,我心说。
他见我摇头,嘴角噙笑,又问:“那娘子可否帮我一事?”
知道眼前的人姓贺名寅之的时候,我想起沈故江在书院被他责骂那回事,便下意识地仔细看他。
嗯,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半分不对劲。
贺寅之递给我一个钱袋,我疑惑地看他,没接。
他恳求道:“娘子接了吧,贺某有事拜托娘子呢。”
“可否邀娘子来贺某的小宅,小住几天?”
我瞬间警惕地看着他。
贺寅之眼睛亮亮地看我,一脸坦然:“听说沈故江能考中会元,是沾了娘子的福气。”
“我一向运气不好,勉强混进殿试,娘子来我这里住几天,让我也沾沾娘子的福气?”
贺寅之的语气着实义正言辞。
可说出来的这话却让我怀疑——这人难不成也是个疯子?
读书读傻了的那种。
放着寺庙神佛不拜,放着孔夫子像不求。
跑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因为书院接伞一事,我便苦口婆心地劝他:“还有将近一个月呢,你再刻苦一点就是了。”
“实在不行的话,你去寺庙磕两个头,找高人算上两卦,也比找我有用啊。”
贺寅之却全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他只当我是拒绝,立马变得失魂落魄。
夸张到眼眶都泛红了。
跟吃不到糖就要哭的小孩儿一样,小孩儿一哭,我就手足无措了。
系统十分温良地劝我:“宿主,反正你就要死了,有个地方白给你住,你就住呗。”
“还能看见帅哥,赏心悦目的。”
我抬眼瞥到贺寅之将落未落的泪,还是点头答应。
我只是有个地方住而已!
跟赏心悦目的贺寅之全然没有一点关系。
贺寅之在京城的宅子很大,却也空落落。
除了丫鬟和小厮以外,竟没有一个亲眷。
我问起时,贺寅之垂眸,声音淡淡:“母——我娘死了。”
我意识到揭了他的伤疤,讪讪闭嘴。
他却支着下巴笑问我:“怎么不问我父——我爹?”
“可以问吗?”
贺寅之“嗯哼”了一声:“我爹有太多儿子,没时间管我。”
贺寅之给我讲了个故事。
他说,有个富可敌国的富商,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妻。
两个人情投意合,举案齐眉。
但好景不长,妻子的爹娘都患了重病。
妻子便去求富商,要富商施以援手。
可惜富商却冷着脸拒绝了,原来富商从前被她家中人奚落,富商一直怀恨在心。
别人问富商,难道不怕妻子恨他么?
富商信心满满地摇头。
他想,妻子都怀了自己的骨肉,和自己才是真正的家人呀。
几个月后,妻子诞下一子,却毅然自尽。
富商心灰意冷,也不想看见那孩子那孩子就不受人待见地长大了。
贺寅之说得云淡风轻,我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份恻隐。
大概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可惜我却帮不了他什么。
从前能回档给沈故江赚钱,但贺寅之显然不缺钱。
殿试的事,就更不用提什么帮忙了。
系统说,我既然放弃攻略,铜钱的回档功能也会被限制。
从前最多能回到半天前,现在最多只能回到一个时辰。
好在没有难堪的场面要逃,没有钱要赚,我也用不上这枚铜钱了。
我每天只需要躲着沈故江的行踪,在京城一角逍遥。
怕又被人盯上诬陷,我索性扮成了男儿郎。
倒是没有男人再盯我了。
可这姑娘的视线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哭笑不得,坏心思上来,也爱撩拨两句凑上来的姑娘。
贺寅之就在一旁哀怨地看着我。
我不理解地问:“这扮相很古怪吗?”
贺寅之老实巴交地摇头。
看着我的目光却依旧哀怨。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便不再理会他。
每天招蜂引蝶地混迹在城中大街小巷。
直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凑了上来。
我提着梅子酒走在路上,眼前忽然有个身影闪过,塞给我一个手帕。
那身影羞答答地在我面前站定,我和她都愣了。
“姐姐……?”
我看着她。
她显然也没料到这白面郎君竟会是我扮的,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地扯走了自己的手帕。
她脸色涨红,支支吾吾。
场面实在太尴尬,我没有犹豫,直接了当地抚上了铜钱。
“系统,回档到一炷香前。”
回档重来,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终于在胭脂摊子前提前锁定了姐姐的身影。
为了避免惨剧再次发生,我换了条路走。
谁知没走几步,又被人匆匆拦住。
一条手帕落在我怀里,我瞥见这熟悉的花样,心里一紧。
大事不妙!
我和大娘子面面相觑。
她认出是我,脸上的表情太精彩纷呈。
整个人像雕像一样,动弹不得。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条手帕还给她。
就在大娘子气得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我先她一步:“系统,回档到一个时辰前。”
既然躲不开,干脆不出门了。
刚踏出宅子的我立马又缩了回来。
回屋撞见贺寅之,我发现他的神色莫名有些不太好。
我出门的时候,他说最近太乏,待会儿要去医馆做针灸。
这会儿看着贺寅之木然的脸色,我忍不住道:“你还是现在就去医馆吧,越早越好。”
贺寅之扯出一个笑,僵硬地点点头。
呲牙咧嘴地带着小厮出去了。
小厮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少爷说好要去医馆,却在茶馆蹲了一下午。
他好奇地问:“少爷不是说要去医馆吗?”
听见“医馆”二子,贺寅之杯中茶水差点洒出来。
天知道他今天遭了多大的罪。
给人针灸的老头今天没在,贺寅之被小徒弟拿来练手。
小徒弟哆哆嗦嗦着,毫无意外地扎偏了位置。
好不容易止住血,贺寅之穿好衣裳要走。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又躺了回去。
小徒弟飞扬的手再次把贺寅之扎得龇牙咧嘴。
贺寅之欲哭无泪,不知道时星为何偏偏挑准这个时候回溯。
第一次见时星,贺寅之便知晓了她会回溯时间的小秘密。
大雨中她来给沈故江送伞,却被沈故江略过,无措地站在原地。
贺寅之莫名心软,接了那把伞。
他等着时星同自己道谢,等着她露出一个笑容。
却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回到了书院里头。
先生在台上拖着长腔念催眠诗,窗外闷雷滚滚,预示着马上要有场大雨。
这次散学后,时星没来。
贺寅之看着沈故江孤身钻进雨幕的背影,瞬间懂了,这肯定是时星的手笔。
从那天起,他时不时就会被拉到一段时间前。
贺寅之还发现,时星的这个能力,其他人都察觉不到。
只有他能感觉到。
贺寅之胆战心惊地穿好衣裳,踏出医馆门,终于松了口气。
谁知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上来。
好在这一次,他回到了还没出门的时候。
听时星让自己快去医馆,贺寅之忍不住闭了闭眼。
就后怕地在茶馆蹲了一下午。
我不知道时府的人来京城要干什么,但我知道,只要碰上他们,定然没有好事。
我出门的次数便少了下来。
待在府里,同贺寅之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发现他实在神奇。
整天都无所事事,跟我这个快死掉的人一样悠闲。
他在京中似乎也没有朋友,只有府上下人作伴。
直到一日我十分小心地外出,又在半道被人拦了下来。
我生怕回头看见大娘子的那张脸。
好在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响起:“娘子可是住在贺公子府上?”
我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翘着兰花指的男人。
他说话声音尖声尖气,自称是贺寅之的朋友,跋山涉水,专程来寻贺寅之。
我点点头,告诉了他贺寅之宅子的地址。
等我回到府上,冷不丁被眼前景象下了一跳。
贺寅之和一众下人都跪在地上。
准确来说,是跪在他的那位朋友眼前。
看见那位朋友手里的卷轴,我瞪大了眼,也利索地跪了下来。
贺寅之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抬手扶我:“已经宣读完了,不用跪。”
他搀着我站了起来。
我低头不敢看他的那位朋友,哪有朋友来寻人,是带着圣旨来的啊?
圣旨,天子,公公……这些词汇离我太遥远,在我眼里,便是这世间最威严的存在了。
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呢?
可此刻就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了我眼前。
公公把圣旨递给贺寅之。
我担忧地看着贺寅之,没到殿试,圣旨便先送来——怕不是惹上了什么杀身之祸?
贺寅之在公公面前没有丝毫胆怯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气定神闲。
我忍不住想提醒他,态度要放端正点。
却见下一秒,公公朝贺寅之俯身:“殿下务必考虑清楚,奴才先回宫复命了。”
一番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夜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披着衣服满院闲逛,我瞧见贺寅之书房里还亮着,便推门而入。
我问他:“你爹当真是富商?”
贺寅之狡黠地点头。
又轮到我满头雾水了,我疑惑地正要问,贺寅之突然贴近我,小声道:“坐拥天下,富可敌国,怎么能不算是富商呢?”
我思索了半晌,觉得凭空有道雷劈了下来。
贺寅之的母妃便是被送来和亲的公主。
国破家亡,公主自刎。
贺寅之就成了最无足轻重的皇子。
不想被牵扯到宫中的水深火热里,贺寅之早早离了宫,云游各地。
想到来送旨的公公,我问贺寅之:“皇上是要你回宫?”
他点头又摇头,随即眼里又蒙了层氤氲泪意:“是为了我的亲事。”
“他们想做的无非是随便许我个夫人,无权无势的那种,好彻底消除我这个隐患。”
“可是他们看中的姑娘里,实在没有同我情意相投的。”
贺寅之哭得抽抽搭搭,说什么此生就算这样,了无希望了。
我又心软。
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我提议:“要不我和你演一次假夫妻?”
等我死了,若是遇上喜欢的姑娘,便可再娶;若是没遇上,就是情深义重的鳏夫。
不过我没想好怎么告诉贺寅之我命不久矣,如果我说是系统告诉我的,他怕也会以为我得了疯病。
不知道我要死的贺寅之答应得极其爽快。
隔天就差人回了话,皇上对这个儿子的确不上心,又是一道成婚的圣旨下来,我就成了贺寅之的妻。
只是还需办一场礼。
日子定在殿试后的两天。
新科探花沈故江的名字很快从京城传到云城。
旺喜领了银子,租了马车。
快马加鞭赶去云城接娘子,却接回来一封和离书。
沈故江正和几位同窗在酒楼庆祝,旺喜捏着和离书,畏畏缩缩地不敢进去了。
席间有人提起贺寅之:“沈兄可曾听说?
那贺寅之虽然没考中,却娶到了娘子。”
沈故江不屑地笑:“嫁给他这么一个事事无成的混子,当真可惜那姑娘。”
众人就七嘴八舌地附和。
话题也自然而然地扯到沈故江的婚事上头。
沈故江笑得愈发得意:“我已定了亲,此番高中,不日便从苍州接了娘子过来完婚。”
众人又是一片贺喜声。
觥筹交错间,旺喜脚底发颤地进来了。
彼时沈故江正倚在楼上朝下张望。
不远处浩浩荡荡走来了一群人,沈故江皱眉。
他一眼便认出了,骑马走在花轿前面的正是贺寅之。
一张女儿家似的脸,却也惹得一路姑娘侧目。
花桥敲锣打鼓地路过酒楼,风吹帘动。
沈故江随意一眼扫到了花轿里头坐着的人,倏然不动了。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花轿也停了下来。
我第一次走街过市的成亲,实在好奇外面是怎样的光景。
正欲挑起帘子一角张望时,帘子却突然被人掀开了。
沈故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看他也尴尬,指腹悄悄抚上铜钱,准备回档。
掌心却突然被人攥住了,贺寅之安抚地握住我的手拍了拍。
旺喜也脚底抹油地追了出来,两眼一闭:“少爷,娘子不呜呜在了,给你留了封和鹅鹅鹅离书。”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
过往行人都伸长脖子看戏。
沈故江扫完和离书,再抬眼看我时,眼尾竟也泛红。
莫名有那么一份好看。
可惜我见过更好看的贺寅之,对他也毫无波澜。
沈故江软下声音:“星儿,我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
“你对我不满,对我有气,撒到我身上就是了。”
“我们别拿和离成亲这种事情开玩笑,好嘛?
我扶你下来。”
沈故江伸手要接我下来,却被贺寅之冷冷一挡。
我叹了口气,问沈故江:“你要娶时星呢?
还是苍州来的沈星呀?”
沈故江一愣。
“若是要娶苍州来的沈星,那你认错人了。”
沈故江急忙道:“没有认错!
你是我的妻子,星儿,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商量——”贺寅之面露不虞,一掌拍掉沈故江要来牵我的手:“今日是我和娘子大喜的日子,什么你的妻子?”
“眼瞎就绕道走,别挡正在这里。”
沈故江急了,声音也拔高:“就是我的妻子,一纸和离书怎么能算呢?”
居然说我写的和离书不算。
我好整以暇地问沈故江:“那什么算呢?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算,可你风风光光要娶的人是沈星呀。”
沈故江结结巴巴地站在原地。
迎亲的队伍走了,沈故江被我噎得没追上来。
但几日后,府上丫鬟突然给我送来一封信。
是沈故江的字迹。
洋洋洒洒写了大三页,可他却忘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我不识字。
或许在他的想象里,从苍州来的沈星一定识字吧。
大家闺秀,清清白白。
我捏着信,头疼地去找了贺寅之。
贺寅之看完信却笑出了声。
他转头差人去宫里回话,应下了先前推掉的琼林宴。
烛火下,贺寅之笑得很坏:“他要在琼林宴上求一道娶我娘子的圣旨。”
“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答应呀?”
我看着他盛了绰绰灯影的眼睛,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乐极生悲,我竟生出几分后悔。
要是没放弃攻略沈故江的话,我就能有更多时间来看贺寅之了。
不过——要是没放弃攻略沈故江,我同贺寅之也不会有今天。
啧,真烦。
想不通的问题。
不想了。
琼林宴那日,我和贺寅之是一同进宫的。
我担心圣上多疑,见不到我,会疑心贺寅之。
愁了一晚上,第二天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我忍不住打盹。
梦见进宫后,数不清的美食堆在我前头。
暑气蒸人,我便盯上了眼前的酥山。
可吃起来却是没滋没味的。
终于,我被耳畔低哑的一声“星儿”唤醒。
我抬眼看贺寅之,发现他耳根莫名发红。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我问贺寅之:“你害怕?”
贺寅之摇头。
我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担心地又问:“蚊虫咬的?”
贺寅之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牵着我的手进宫了。
沈故江自然也在,可除了沈故江,我在这里居然还见到一个故人。
我的姐姐小鸟依人地站在沈故江身旁,姹紫嫣红地笑着。
看见我和贺寅之,沈故江又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不是没考中吗?”
贺寅之挑眉冷哼,并未理会。
徒留沈故江一人在原地抓耳挠腮。
贺寅之先去了御书房。
我便在御花园转悠。
小山叠嶂,蟠青丛翠。
微风也宜人,我正惬意地逛着,忽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星儿”。
我转头看着姐姐。
她上前热切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星儿怎么在这儿?”
她揽着我虚情假意地说了很多。
什么沈故江待她十分不寻常,又打听我同贺寅之的事情。
我被问得烦了,想打断她。
却见她脸上露出可怖的神色,声声质问:“小小庶女却能攀上这么多人,你一定也是穿越过来的对不对?”
我没来得及回答。
天旋地转。
但不是回档,我被推入荷花池,左右扑腾都是无济于事。
想到回档,我伸手去摸铜钱。
可这一次,在心里呼唤了千万遍系统,系统都没有出现。
我绝望的想,这应该就是我的死期到了吧。
没想到还是意外死亡。
意识逐渐消散,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天堂吧。
再次睁眼,我眼前是眼尾通红的贺寅之。
他脸色沉得下人。
见我醒来,一滴滚烫的泪就砸了下来,烫在我心上。
明明是我溺水,他却生气,难过到了极点。
我不会哄人,只好试探地在心里唤道:“系统,回档到半个时辰前。”
所幸再次天旋地转,我成功回到了还在御花园闲转的时候。
听见脚步声,我以为是姐姐。
转身要走,却被扯进一个怀抱。
和刚刚的那个怀抱一样,淡淡的檀香将我萦绕。
贺寅之的声音很闷:“难受么?”
我浑身一滞,喃喃问他:“什么?”
“落水,难受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傻了。
看眼四周,我怀疑自己瞎了眼。
明明回档过来了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浮现。
我问贺寅之:“你记不记得有次,我来书院给沈故江送伞?”
贺寅之埋在我肩头:“记得,我接了你的伞。”
“先不说这个,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有没有被吓到?”
……有。
被你吓的。
我疯狂质问系统:贺寅之怎么会知道回档的事?
可惜系统又死了。
琼林宴散,我和贺寅之慢悠悠地往出走。
过路宫女太监的议论声时不时传进我的耳朵里:“皇上为何没有答应沈探花的恳求呢?”
“谁知道呢?
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中的?”
“不过我看那沈探花也着实奇怪,身旁不是站了一个女子了么,我还以为是要娶她呢。”
沈故江也不知道,自己想求赐婚,为何被皇上搪塞了过去。
他和时兰往宫外走,半道忽然被一个小太监拦住:“沈探花,五殿下在等您呢。”
沈故江顿时大喜。
虽然早听坊间传闻说皇上并不看中五殿下。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再怎么不受皇上青睐,都是能在皇上身边说上两句话的皇子。
沈故江欢欢喜喜地去赴约了。
远远瞧见人影,还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不料却看见贺寅之负手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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