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姝霍翊之的现代都市小说《真心?哪有金钱来的值全局》,由网络作家“姜六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真心?哪有金钱来的值》,是作者“姜六耶”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黎姝霍翊之,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她16岁继承母亲倾城容貌,20岁踏入母亲旧途,周旋于男人堆里。一开始,他们馋她美色,她图他们的钱,彼此心照不宣——她是他们解闷的玩物,是无聊时的消遣。京圈太子爷放话:“玩玩得了,谁会娶个肚子里不知揣着谁种的女人”;金融巨鳄嗤笑:“能用钱买的,不过是货架上的商品”;只手遮天的权贵更狠:“玩具罢了,丢了就丢”。但她哪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是渗进骨血的毒,悄无声息啃噬他们的高傲。等那些男人从云端摔进泥沼,跪着求她给颗真心时,她勾唇笑得妖冶:“真心?在我这,不值一文。”...
《真心?哪有金钱来的值全局》精彩片段
可马六已经红了眼,他本就是靠拳头吃饭的亡命之徒,废了右臂,他就算是毁了,这才几天,底下小弟已经有不服他的了。
他怎么能忍!
“老子都成废人了,还怕什么,给我脱!”
他一边说一边把枪往前指了指。
黎姝害怕他真对自己下杀手,手摸上了领口扣子。
她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马六却看穿了她的心思。
“程煜一时半会到不了,人都被我支走了,你要是再磨蹭,我现在就杀了你!”
“哎哎哎,别开枪,我脱。”
外衫落地,露出白皙光洁的手臂。
程煜曾经说过,她这两条手臂跟白藕似的,勾男人脖子上,能把人魂儿都给勾走。
马六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
黎姝又开始解衣服,一颗两颗。
就在马六盯着她胸口时,她猛地上前夺马六的枪,嘴上大喊。
“救命啊!”
“闭嘴!”
马六只剩一条胳膊能用,黎姝就凭借这一点躲着枪口。
两人在地上撕扯起来。
可马六到底也是道上混的,力大无比。
桌椅板凳碰了一地,黎姝越来越控不住他拿枪的手。
“来人啊!快来人啊!”
就在一片混乱时,身上骤然一轻。
有人扶她起来。
“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
面前的人来的急,额头落下几缕碎发。
那双总是淡漠的瞳在夜色的朦胧中,多了几分虚幻的温柔。
黎姝看到霍翊之时,扶着腰大笑出声。
霍翊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刚才还凶狠的跟马六斗狠的女人,咬,挠,踹,像是在巷子里撕咬的流浪狗。
而现在,她头发凌乱的披着他的衣服,抓着他的手臂笑的前仰后合。
霍翊之见过的女人不少,却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喜怒哀乐,每一个都轰轰烈烈。
他抬手拂开挡住她脸的碎发,指尖擦过她脏污的侧脸,“笑什么?”
黎姝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拍着他肩膀。
“我是笑,我每次需要帮助你就出现了。我觉得你不该当司机,应该去当消防员。”
霍翊之眸光微动,正要说话,急促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完了,肯定是秦叔的人。”
黎姝很是仗义的推了霍翊之一把,“你先走吧!我顶着!”
起码秦叔看在程煜的面子上不会对她怎么样,他一个司机留在这就危险了!
霍翊之没动,眼眸中多了笑意,“我一个男人,怎好丢下你先走?”
见他还墨迹,黎姝急的跺脚,“哎呀!这分什么男女,快点,再不走走不了了!”
正拉扯时,得到消息的秦叔带着十几号人围了过来。
秦叔指着他们,“霍翊之!你敢砸我的场子!”
听到霍翊之三个字,原本还推着他离开的黎姝动作顿时凝固了。
她狐疑看向四周,“霍翊之?霍翊之在哪里?”
秦叔冷笑一声,指着扶着她的男人,“装什么,他不就是为你来的吗!”
刹那间。
黎姝耳边惊雷炸响,铜钟坠地。
脖颈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费力的往旁边转动,眼神死死盯着霍翊之。
“你?”
“你不是司机,你是霍翊之?”
她猛地指着霍翊之的鼻子,“你耍我!”
霍翊之安抚握了握她指向自己的手指,“等下再说。”
黎姝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对,她甩开了霍翊之的手。
得知一直陪着她的“司机”就是霍翊之,黎姝刚才的舍己为人突然就变得可笑了。
眼看她愤怒走到一边,霍翊之看了眼保镖,示意看着她些。
对面,秦叔阴沉着脸,“霍总,你一声招呼不打就闯进我的地盘,是不是该有个交代?”
黎姝跟她拉扯着,嘴里叫唤,“这不还没包吗!你当霍翊之傻逼啊,毛都没摸到就肯给我钱。”
听明白了原委,杜珊珊总觉得黎姝口中的“司机”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说,是那狗头司机举荐的你?一个司机有这样的本事?”
黎姝不当回事,“你管那么多呢,不管谁举荐的,霍翊之能看上我不就是好事儿。他把霍翊之电话都给我了,那还有假啊?”
杜珊珊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名堂,听到黎姝说电话,她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那你这一上船,手机都被收了,万一霍翊之找你怎么办?”
黎姝那会满脑袋都是赚钱,被她这么一提醒,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对啊,要是霍翊之找不到她,换别人了怎么办?
她拉了杜珊珊一把,“哎,你不是认识那个什么艾文吗,能不能把手机给我要回来啊?”
杜珊珊气得踢她,“你说说你,钱钱没赚上,还不够给我添麻烦的!”
黎姝嬉皮笑脸,“我勾搭上霍翊之,你也有好处啊,等着我让他给你介绍个大老板,不省的你在蝶澜陪酒了。”
杜珊珊狠狠剜了她一眼,“等着!”
黎姝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等,心里琢磨着怎么把霍翊之钓上来。
老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等她钓上了霍翊之,她就不用害怕程煜了。
正想着,门铃响了。
黎姝拉开门,“你这么快就回来……”
“你是谁!”
门口站着的不是杜珊珊,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此刻的黎姝虽然身上穿的是清洁工的衣服,但她没戴帽子,一张惹人注目的脸就这么暴露在日光下。
对方看愣了,被她质问才回神,迟疑几秒,“我来找杜珊珊,她不在这屋里?”
“不在!”
说完黎姝就把门关上了,后背抵着门板,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杜珊珊回来,黎姝赶紧把她拉进来。
“我问你,刚才来个男人找你,挺高的,眼睛有点小,你认不认识?”
杜珊珊想不起来,一摆手,“哎呀,我放过那么多电,有对我恋恋不舍的不是很正常。”
说着她把手机丢给黎姝,“喏,你的手机。”
黎姝也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赶紧接过开机。
手机“叮叮叮-”的响了一阵。
一众露骨的撩骚遛鸟的微信里,霍翊之的问候显得格外清新。
「身体恢复好了吗?」
「怎么关机了」
「有什么困难联系我」
黎姝倒还有那么一点感动,只不过她手机电量有限,没空跟个司机聊天,直接拨通了霍翊之的电话。
第一次给霍翊之打电话有些紧张,一旁杜珊珊也贴着她听筒偷听。
许久,那边终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喂。”
黎姝激动起来,捏着嗓子道,“霍总,是我黎姝,上回您救了我,我还没跟您道谢呢~”
另一边。
霍翊之扫了眼空荡荡的微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刻意冷淡道,“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不必了。”
黎姝果然急了,嗓门都大了,“那怎么能行!”
说完似乎她自己也意识到破功了,调子马上又婉转起来,“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啊,霍总,你就给我个机会嘛,人家还有好多感谢的话想跟你说呢。”
霍翊之靠在老板椅上,指尖不疾不徐的点着扶手,“我最近脱不开身,没时间,如果你愿意,我会先给你安排个住处……”
“我愿意我愿意!”
黎姝早就住够了自己那破房子了,霍翊之的房子肯定比她那好上百倍。
等挂断电话,黎姝的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
玻璃的另一边,蝶澜的老板韩元捏着酒杯笑的开怀,“瞧瞧,这次还真来了个极品。”
他转头看向沙发,“霍总,您老也来看看,比你那倾国倾城的妹妹也不差了。”
男人似笑非笑,“堂堂老板,偷窥员工,很光荣?”
“哎呀,你不懂,这叫情趣。”
韩元头也不回,眼神一瞬也不愿意从那具身子上离开。
霍翊之扫了眼。
女人正大方的展示自己,腰肢纤细,面容妖娆。
跟优雅毫不沾边,好似路边盛放的野花。
娇艳,又廉价。
韩元贱嗖嗖凑过来,“哎,你猜她能坚持多久不出台?”
“三个月。”
“哈哈哈,你也太小瞧她们的胃口了。我猜么,一个月。”
霍翊之起身,将手里的标书推给他,“输了,我就把韩家的标书出局。”
“靠!不带你这么玩的!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整死我!”
-
十个人,最后只通过了黎姝一个。
给她们面试的是领班,大家都叫她丽姐。
黎姝跟在丽姐身后踩踏过厚厚的进口地毯时,她突兀的想,这大概是她唯一庆幸自己是宋楚红女儿的时刻了。
这算什么呢?
赢在起跑线了?
“没有底薪,卖一瓶酒提百分之二。”
丽姐扫了黎姝一眼,“你长得这么勾人,嘴巴甜点,月入几万轻轻松松。”
黎姝脸上应承,“是是是。”
背地里白眼翻上天,说的容易,嘴巴甜有用?还不是要叫人吃豆腐。
但眼下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没得挑了。
“等下领一套工作服,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蝶澜会所
闷热的房间里,二十几个俏丽女孩站成一排接受着桌后女人的打量。
从脸到胸,到腰,再到臀。
每看过一样,就有几人被“请”出去。
“太小。”
“太垂。”
“腰不够细。”
那种审视目光不像是在看人,好似在挑拣菜市场的猪肉。
待屋内只剩下十个的时候,女人语调命令。
“把衣服脱了。”
“什么?”
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瞬间涨红了脸,“我是来应聘酒水服务员的,不是来脱衣服的。”
女人轻蔑一笑,“三千块的服务员大把,我为什么要花几万招你?我招的不就是这副身子么?不看看你的本钱,怎么知道你值多少?”
初出茅庐的学生说不出话。
而一旁的黎姝已经把自己剥的只剩内衣了。
在一片目瞪口呆中,她蹬掉裙子,赤脚昂头朝着女人走去。
玲珑的玉足踩在红木地板上,白的晃眼。
纤细笔直的腿撑起蜜桃般丰满的屁股,显得那把腰只堪掌中一握。
圆润小巧的脐上挂着一枚脐环,给这副本就妖娆的身子更添上了几分放浪。
面对或是鄙夷或是打量的目光,黎姝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甚至还掐着腰转了一圈。
四面的玻璃依次反射过祸水一般的脸,她撩了把及腰的黑发,眼神勾魂。
“姐,我的本儿怎么样?”
桌后的女人抱着手臂往后靠,哪怕身在这美女如云的会所里,她眼中也蹦出了惊艳。
见黎姝大方不扭捏,她视线中多了几分欣赏。
“以前做过这行?”
“没有。”
黎姝笑的更加灿烂,“但是看别人做过。”
从记事开始,每一天,每一夜。
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
玻璃的另一边,蝶澜的老板韩元捏着酒杯笑的开怀,“瞧瞧,这次还真来了个极品。”
他转头看向沙发,“霍总,您老也来看看,比你那倾国倾城的妹妹也不差了。”
男人似笑非笑,“堂堂老板,偷窥员工,很光荣?”
“哎呀,你不懂,这叫情趣。”
韩元头也不回,眼神一瞬也不愿意从那具身子上离开。
霍翊之扫了眼。
女人正大方的展示自己,腰肢纤细,面容妖娆。
跟优雅毫不沾边,好似路边盛放的野花。
娇艳,又廉价。
韩元贱嗖嗖凑过来,“哎,你猜她能坚持多久不出台?”
“三个月。”
“哈哈哈,你也太小瞧她们的胃口了。我猜么,一个月。”
霍翊之起身,将手里的标书推给他,“输了,我就把韩家的标书出局。”
“靠!不带你这么玩的!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整死我!”
-
十个人,最后只通过了黎姝一个。
给她们面试的是领班,大家都叫她丽姐。
黎姝跟在丽姐身后踩踏过厚厚的进口地毯时,她突兀的想,这大概是她唯一庆幸自己是宋楚红女儿的时刻了。
这算什么呢?
赢在起跑线了?
“没有底薪,卖一瓶酒提百分之二。”
丽姐扫了黎姝一眼,“你长得这么勾人,嘴巴甜点,月入几万轻轻松松。”
黎姝脸上应承,“是是是。”
背地里白眼翻上天,说的容易,嘴巴甜有用?还不是要叫人吃豆腐。
但眼下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没得挑了。
“等下领一套工作服,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姐,我今天就能上班。”
丽姐打量了下黎姝,了然道,“缺钱。”
黎姝连连点头。
废话,不缺钱能来这上班么。
她打算先赚两个月的钱,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丽姐完全看穿了黎姝那点小心思,不过她并没有点破。
来这的男女都是抱着这个念头,赚两个月快钱就走。
实际上这就是个泥潭,进来了就从脚缠紧了,谁也别想脱身。
第一天上班,黎姝比她想象中适应的还快。
或许真就是那些人骂的那样,她骨子里流着低贱的血。
就连那些她无比嫌弃的卖酒赔笑技巧,也都历历在目。
只是记忆里张着血盆大口陪笑的宋楚红换成了她。
被油腻的手臂搂着喝酒的时候,她笑的比宋楚红更加妖娆。
-
黎姝进蝶澜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用她刚认识小姐妹杜珊珊的话说,一尺六的腰,两尺的胸,九十斤的骨头里装了八十斤勾男人的钩子。
晚上8点,黎姝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杜珊珊朝着她腰上狠狠掐了把,“我看你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大老板包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放屁。”
黎姝给人推一边,抚平腰间的褶皱,嫌弃道,“我可没那么没出息,当情妇还不是要被扫地出门,要当我就当阔太太。”
杜珊珊啐了她一口,笑骂道,“阔太太?就你那妖精一样的脸,哪个富豪嫌自己头上不够绿,把你娶进门在头上种树?”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看我不撕了你!”
黎姝打人下手忒黑,杜珊珊不敌,躲到安全距离指着她骂,“你说说你跟我这较什么劲,有本事你今天就跟人家做阔太太去。”
黎姝正在补眼线,闻言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去不了?那是姑奶奶我瞧不上他们。”
“好好好,别人瞧不上,今来这个你肯定能瞧上。”
“谁啊?”
这半个月两人打惯了,杜珊珊也不记仇,凑过去神秘兮兮道,“霍翊之,你听过没?”
黎姝缩回离开的脚,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深灰色的西装,面料极其特别,隐隐泛着一层低调的柔光,一看就是贵货。
他抽的烟也特别,她懂得不多,但能闻到那烟草味中带了点淡淡的咖啡香气。
越闻她就越兴奋。
她夸张的扭着腰上前,嗓音夹的极细,做作又轻浮,“霍先生,晚上好呀。”
霍翊之微微侧头,没完全正视女人。
当目光擦过她脸的时候,淡色的瞳中溢出了几分少见的兴味。
是她。
上次他觉得她像绿化带里的野花,果然没看错,这么快就在这扎根了。
他吸了口烟,随手捻在围栏上。
烟雾散去的同时,也剥脱了他儒雅温和的面具,露出几分夜色独有的傲然锋芒。
想到跟韩元的赌约,他难得的开了金口。
“认识我?”
一听真是霍翊之,黎姝甭提多兴奋了。
之前听杜珊珊说,有次跨年人手不够,她蹭了个VIP包间,唱几首歌,小费就拿了好几千。
她娇笑的靠上去,现学现卖,“不认识,但是听过,霍总可是南城的财神爷,一张嘴就是一个金元宝。”
拙劣的讨赏技术。
霍翊之不为所动,游刃有余的拂开领带上飘落的烟灰,嗓音低磁在夜色中透出几分若即若离的暧昧,“小姐这是把我当金蟾了?”
黎姝读不懂他到底是没看上她,还是抠门,但财神爷都路过了,若是不捞点油水,岂不是亏了。
见他拂衣领,她立刻有眼力的上前,“这点小事哪里用霍先生动手,我来帮你。”
说着,她那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就抚上了霍翊之的胸口。
二人的距离刹那间拉近,她身上廉价刺鼻的香水味跟着灌入霍翊之的鼻腔。
劣质的香精不分前调后调,霸道的横冲直撞,就跟主人一样。
莽撞,不懂规矩。
换个顶层的小姐,现在早已扒光了自己往地上跪了。
别说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能做到头牌的,美艳皮囊下是长着獠牙的血盆大口,钱,地位,权势,都要咬下一口来。
站着就想赚快钱,那便是不识好歹了。
看来,她还不懂这里的规则。
明白自己在赌约中还稳居上风,霍翊之不想再跟她纠缠,抬手欲意拂开她。
可还不等他动作,黎姝先发制人狠狠推了他一把,指着他鼻子就开骂。
“小瘪三!敢耍老娘!”
霍翊之看多了美艳皮囊,还是第一次见到后面的血盆大口,一时有些错愕。
方才还娇媚的脸立刻变得刁蛮狰狞,活脱画皮里剥了人皮的狐狸精。
动听的嗓音变得尖酸,指着他的脸骂道,“看什么看!还装是吧!”
霍翊之许久没有这种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感觉了,抬眼逼退了要过来的保镖,虚心求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黎姝一把扯起垂在西装边的标签,凶狠道,“当你姑奶奶瞎啊!看看这是什么!”
方才他的西装弄脏了,这套是陈素在附近买的。
霍翊之从她手中抽回忘记剪掉的标签,“有标签又怎么了?”
听他如此不要脸,黎姝直接破口大骂,“在商场借层人皮就来这装蒜骗富婆,骗钱骗炮!你骗别人就算了,居然敢骗到老娘头上!活得不耐烦了!”
不怪黎姝反应大,上周她刚听说了一个。
年轻的公子哥为了对抗家里的包办婚姻来蝶澜找老婆,只要成了,那就是一飞升天。
姑娘们真当以为老天开眼,贴钱贴人,最后事情闹大了才知道,什么公子哥,就是个司机,开的车都是老板的。
杜珊珊当时也心动来着,只是人家没看上她。
被公子哥出局就算了,知道自己被个司机嫌弃了,没把杜珊珊气死,想起来就要骂一通。
以至于此刻黎姝一看到那没剪的吊牌立刻警钟大作,直接把霍翊之打到了镶金边的屎盆子里。
黎姝轻蔑打量着他,语调是看破一切的肯定,“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像霍翊之了,说吧,你是司机还是助理?”
霍翊之的表情有些微妙,指着自己,“我,不像霍翊之?”
黎姝一脸嫌弃,方才还柔软抚过他领口的手指直挺挺的指着他的脑门。
“还装?你看看你,这头发梳的,油头粉面,还有这金丝眼镜,骚里骚气的。你这样去给人开会都要被怀疑是不是女老板包养的鸭子上位,谁会相信你是大老板啊。”
活了三十年,霍翊之听到的都是赞美之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直白客观的描述。
那种感觉有些新奇。
就像是,你习惯在高处俯视这世间,但你从未想过若是你不在高处,你在蝼蚁眼中又是什么样子的。
对时间吝啬的以分秒计算的人罕见的来了几分闲聊的欲望,“我看起来这样?”
见两人居然交谈起来,就连暗处的保镖都生出几分错愕。
之前有个老总为了见霍翊之一面,花钱花时间,最后不惜拦车。
眼下霍总居然跟个陪酒小姐聊的这么欢快?
然而让他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黎姝非但没珍惜这有可能麻雀变凤凰的机会,反而一脸不耐烦道,“你家里没镜子啊,没镜子还没尿吗?不知道怎么装大款就去网上搜,我可没空搭理你。”
说完她转身便走,腰也不扭了,胸也不挺了,脑袋往前扎,风风火火的,好似颗炮仗。
只见她走出几步突又折回来。
“哎,冒牌货,你的微信给我。”
霍翊之眉骨微抬,“这又是为什么?”
“让你给你就给,哪那么多废话。”
黎姝琢磨着,要是就这么下去,回头那几个嘴臭的还要埋汰她上了顶层也入不了霍翊之的眼。
她要个微信,回头就说是霍翊之的,她们也没处求证去!
见霍翊之还不动,黎姝直接催促,“快点,我还有事呢!”
霍翊之停顿几秒,拿出手机。
见到这一幕,暗处的保镖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黎姝扫了眼,见那手机上的logo她连见都没见过,肯定是杂牌子。
心里赞叹自己的慧眼识渣,差点就上当了!
加了微信她还警告了句,“别跟人说在上面见过我啊,不然我就把你打着老板旗号泡妞的事说出去!”
霍翊之微笑说“好”。
黎姝这才满意,踩着恨天高“蹬蹬蹬”的走了。
黎姝走后,陈特助从暗处走出来,欲言又止。
“霍总,这位小姐来历不明,您的朋友圈涉及一些内部决策,会不会……”
霍翊之的微信里只有寥寥十几人,都是同在金字塔尖呼风唤雨的人物。
陈素的担心不无道理。
男人的长指一收,将沾染了黎姝香水味的手机扣回了掌心,似笑非笑的反问了句,“你会相信她的话么。”
陈特助一愣,转而笑了,“是我多虑了。”
-
果然,听说黎姝加了霍翊之的微信,别人还没怎么样,杜珊珊就笑喷了。
“你?加了霍翊之的微信?哈哈哈哈,黎姝,你这吹牛逼的功力见涨啊。”
黎姝早有准备,掏出手机怼到她眼前,“谁说我吹牛逼,你们自己看,刚加上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点开了霍翊之的朋友圈,都是晦涩的术语,若是落入懂行的人眼中,必定是如获至宝。
可黎姝只关心这能不能让她的“谎言”更真实,她指着那微信头像脸不红气不喘,“瞧瞧,还是霍翊之加的我,你还不跪下叫我老板娘?”
“切。”
旁边响起轻蔑嗤声,“你要是老板娘,那我就是王母娘娘。”
说话的正是中层前任台柱子白婷。
在会所,比撞衫更可怕的是撞型。
白婷跟黎姝就是。
她们走的都是妖艳风,又同在中层。
黎姝来了之后,台都不出就撬了白婷不少客户,恨的她牙痒痒。
此刻听黎姝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搭上了霍翊之,白婷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她,“我都打听了,人家说霍翊之根本就没叫陪酒,你在哪加的他?梦里啊?”
黎姝僵了一瞬,接着又掐起腰来,嘴硬道,“我碰见的不行?你又不是霍翊之肚子里的蛔虫,你知道个屁!”
白婷把口红摔在化妆台上,“好啊!那下回霍翊之来,我倒要看看,他点不点你!”
“看就看,谁怕谁!”
黎姝梗着脖子撂狠话,毫不心虚。
不行就找那司机帮忙配合一下,他有把柄在她手里,谅他也不敢不答应!
霍翊之那单算黄了,但今夜还长。
黎姝刚补好妆就有人来叫她,说是薛小少爷来了。
她眼睛立刻亮了,一边卸妆一边高声道,“让他等着!我马上来!”
来这半个月,她也有了几个熟客,这薛小少爷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巧了,跟这薛小少爷第一次见面的头天,她喝太多吐了一天,懒得化妆,眼睛红肿的厉害。
怕被找茬,她诓薛小少爷说自己家人病重,哭了一宿。
这薛小少爷性格单纯,当真以为她是身不由己,卖身为家人看病的小白花,不仅给她点了两瓶两万的酒,还偷偷塞给她五百小费,可把她乐死了。
眼下她如法炮制,卸了妆,单给眼睛上打了腮红,换了个白色的裙子,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镜中女人不染粉黛,娇嫩嫩的胸脯撑起那片纯白的布料,惹人怜惜,又勾人欲火。
黎姝满意的点了点头。
-
“薛小少爷~”
黎姝一推门就捏着嗓子叫了一声,软绵绵的往他怀里扑,锤着他胸口,“你怎么这么久没来啊,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薛小少爷一听黎姝那把能捏出水的声音就麻了半边身子,一对上她的脸,那半边身子也麻了。
被黎姝撞的软倒在沙发上,慌乱的解释,“没忘没忘,我爸的公司要投城东的标,我这几天一直被我爸抓着加班来着。”
城东?
那不是霍翊之的地吗?
薛家在南城也算是能叫得上名号的了,居然也要仰着霍翊之吃饭。
这土财主还真有钱,怪不得那司机要冒充他。
既然霍翊之这么富,身边的司机,应该也挺有钱的吧?
刚才真该敲他一笔。
黎姝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嘴上不忘娇嗲轻哼。
“人家才不信~”
她戳着薛小少爷的胸口,“你没听说过嘛,男人的加班就是打野食,男人的出差就是度蜜月,你肯定也是这样。”
薛小少爷急的汗都下来了,恨不能举起手发誓,“我不是那些男人,我,我心里只有你。”
黎姝早就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了,但见他慌乱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瞧你急的,我信你。”
随着她笑开,那双哀怨的眼睛瞬间流光溢彩。宛如春光乍泄,看痴了薛小少爷。
黎姝瞧他这副呆样,正盘算着怎么宰他一回,旁边就响起一声嗤笑。
一转头才发现今天来的不只薛小少爷,还有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
长相马马虎虎,但那双漏白的眼睛落在人身上的时候刺刺的,直直往人骨头里钻。
男人正盯着她裸露的大腿,不知他看了她多久,视线里已有几分淫态。
黎姝眸光在他身上一转,就知道他跟没怎么来过风月场所的薛小少爷不同,一看就是个中老手。
这种客人最是难缠,钱未必肯花几个,揩油却在行。
她警惕了些,“这是?”
薛小少爷无所察觉的给她介绍,“这是我表哥王武,我爸盯着我做标书,做不好不让我走。我特意找了表哥来给我打掩护,不然我今天还出不来呢。”
“怪不得我表弟天天都要念叨黎姝小姐,真是倾国倾城啊。”
王武眼神下流,语调却装的像个人似的,文质彬彬的对着黎姝伸手,“你好黎小姐,我叫王武。”
黎姝扫了眼他那只不过两万的手表,敷衍递手,“王少好。”
两只手握在一起时,王武用力揉了两把手里滑的如同豆腐似的柔夷,拇指狠狠的在她掌心剐了一回,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这小贱货,手都长得这么勾人。
若不是薛小少爷在场,他必定要狠狠弄她一场!
他刚这样想,手背就传来刺痛。
黎姝美甲钻在他手背上擦过,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王武吃痛,“你!”
黎姝一脸惊慌的捂嘴,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没事吧王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捏着薛小少爷的衣角,“怎么办,我是不是闯祸了。”
薛小少爷疼惜的握住她的手,迭声安慰,“没事没事,你不是故意的,一点小伤,表哥不会放在心上的。”
到底黎姝是薛小少爷看上的人,王武只能忍下,“是,黎小姐不用在意。”
薛小少爷许久没来,为了让他多开几瓶酒,黎姝没少喝。
酒过三巡,她去了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一回。
正洗脸,突然被一股大力抵在了水池前。
“谁……唔!”
不等她喊,嘴就被人捂住。
她向后推搡,反被分开双腿。
就在背后的人撩开她裙子时,黎姝抬起细细鞋跟,死命照着背后人的鞋面踩下,只听一声惨叫。
“草!”
重获自由的黎姝后退几步,指着他鼻子就骂,“狗杂碎!敢碰你娘!”
王武吃痛跳脚,凶相毕露,“你个卖肉的贱货,老子花钱点你,你居然敢伤我!”
“点我?”
黎姝掀起嘴皮子笑的刻薄,抬指点着自己面颊,“甭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刷卡的可是你表弟,你不过是你表弟跟前儿的狗腿子,主人都没吃,你一条狗还上桌了?”
这话无异是刺痛了王武,他瞬间恼羞成怒,“臭婊子!你竟敢侮辱我!我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黎姝灵活躲开,对他比了个中指,转而哭喊着朝着外面跑去。
“薛小少爷~救命啊~”
王武慌了,立刻追出去。
“你给我站住!”
可黎姝滑的像条鱼,眼瞅着她投入了薛小少爷的怀中。
不知道她对着他耳边说了什么,薛小少爷再看向他时,表情严肃了几分。
“表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王武好不容易奉承薛小少爷在薛家混了个经理,眼看要坏事,他口不择言,“不是,是这贱货……”
“住口!”
薛小少爷脸色铁青,“你太过分了,出去!”
王武看薛小少爷动怒,心里凉了半截。
对上黎姝那种有恃无恐的妖孽样子,他咬着牙。
贱货,早晚让你知道厉害!
-
凌晨3点。
黎姝哼着歌开门,今天是她进蝶澜以来赚的最多的一天。
她心情极好,罕见的大方了一回。
买了满满一大盒子炸鸡。
廉租房里没空调,油腻腻的桌旁架着个老掉牙的风扇,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就这破房子也要一千二一个月。
没办法,这是她住得起的地方里唯一能月付的地方。
她从京城出来的狼狈,连件衣服都没带,卖了全身的东西才凑了一个月房租,不住这就要睡大马路了。
宋楚红听到动静出来时,黎姝正坐在出租屋的塑料板凳上啃鸡翅。
她骂骂咧咧的在对面坐下,走的太急,还踉跄了两步。
“死丫头,吃独食你也不怕噎死。”
黎姝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吃白食你还嚷,再磨叽骨头渣我都不给你。”
宋楚红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也含糊起来,“你小时候我不也卖肉养你了,你卖身了不也得还我点。”
“放屁!”
黎姝像是被踩了脚的猫,直接把骨头丢她面前,“我才没卖!”
宋楚红也好久没吃炸鸡了,啃的满嘴流油,嘴上敷衍道,“行行行,你没卖。”
黎姝重新拿起一个鸡翅开始啃,鼻子里发出轻哼的不屑。
“我可没你那么不值钱,我不卖身也能赚来子儿,赚笔大的我就不干了。”
宋楚红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眼神中有洞悉一切的嘲讽,还有过来人的怜悯。
看的黎姝十分不适,仿佛她正在走向什么不归路一般,搞得她胃口都没了。
干脆端上塑料盆去巴掌大的洗手间冲澡,拉门前,背后宋楚红冷不防叫了她一声。
“黎姝。”
“你要真不想卖,现在就出来,再晚,就由不得你了。”
黎姝背对着宋楚红不屑轻哼,“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有底线!”
说完她就摔上了门,将外面那声似嘲似笑的叹关在门外。
-
要赚多大一笔才算不枉下海一趟呢?
黎姝想了几天,终于有了答案。
起码,得能让她在南城扎下根儿,不用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来蝶澜二十天,虽也赚了点,但这大半都用来置办化妆品跟行头了。
要不天天素净着一张脸,装一回纯算新鲜,二回算情趣,三回就是脑子有病了。
这衣服也有讲究,穿的太破,太旧,人家觉得穷酸廉价,连带着档也跟着掉,在你手里点瓶两千的洋酒都要寻思寻思。
可你要是穿着香奈儿,提着爱马仕,那身价也跟着提三分。
可黎姝拢共才赚这么几千块,哪里有钱买什么套装?
于是她找了个做高仿的,仗着身材好,也穿出了几分贵不贵贱不贱的高级。
包厢里灯光一暗倒是看不出,可一摆在台面上就露怯了。
这晚,黎姝刚换上她新买的紧身小黑裙,就听到背后白婷的阴阳怪气。
“新裙子啊,呦,还是迪奥的呢。”
白婷扯起她的裙摆,“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迪奥出过这样一条裙子,是春款还是秋款啊,回头我也去买一条。”
黎姝面上僵了两秒,可转头时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狠狠打掉她的手。
“你孤陋寡闻还怪的着我了,告诉你又怎么样?穿上龙袍你也不像太子。”
“我呸!”
白婷朝她狠啐了口,“穿个假货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还好意思天天发朋友圈。你问问,这屋里谁不笑话你?”
屋内响起几声讥笑,可见白婷说的不假。
黎姝猛地甩上柜门,“砰”的一声震天响。
“假货怎么了?总比你假胸假屁股强。”
白婷脸上的嘲笑僵住,气急败坏,“你少给我胡言乱语,谁说我胸是假的!”
“还装呢,我上回陪刘公子唱歌,他亲口跟我说的。”
刘公子之前是白婷的客人,钱多也肯花,被黎姝抢去她本来就怄的半死,此刻一听黎姝这么说,白婷更是气得升天。
正要动手,旁边有人拉过白婷对她耳语了几句。
白婷打量黎姝几眼,突然怪笑一声,“是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你黎姝这种天生丽质的呢。”
黎姝像是听不懂她的嘲讽一般,很是自得道,“知道就闪开点,少给我找茬。”
“慢着!”
白婷脸快步挡住了黎姝的去路,上下打量她,气都不生了,脸上尽是看好戏的嘲笑。
“我记得你前几天说,你加了霍翊之的微信,他下回来必点你。我可是得到消息了,他就在顶楼,你还不上去候着?”
黎姝一顿。
坏了,忘了这茬了。
这霍翊之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比普通男人还好色!
这不是害她么!
见黎姝不说话,白婷笑的夸张,大力拍着桌子,“不会吧黎姝,你不仅穿假货,还说假话?”
“上回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白婷学着黎姝的语气,晃动着肩膀,“霍翊之加了我微信,你们还不叫我老板娘!”
她抬手拍了拍黎姝的脸,“老、板、娘,大老板都来了,你不赶紧去陪着?”
几个看不惯黎姝的小姐也跟着起哄,“是啊老板娘,你快去啊,总不会是进不去吧?”
一边说她们还一边往外嚷嚷,“都来开开眼,我们黎姝大小姐要去顶楼陪霍翊之了,还不来说说好话,让她带你们上去见见财神?”
听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七七八八都围了上来。
左一句“老板娘”,右一句“也带我开开眼”,直直把黎姝架到了风口浪尖上。
明明没有里子,黎姝仍把面子硬撑了起来。
“急什么!这会儿霍翊之正忙着,等会他忙完了自然就叫我了!”
见她还嘴硬,白婷冷笑一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舔上一口霍翊之的鞋。”
“……”
人群是散开了,但是那一双双恶意的眼睛还在暗处。
今天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若是回头收不了场,黎姝这脸也算是丢尽了,以后谁都能来嘲笑她两句。
怄也把人怄死了。
等白婷一走,黎姝赶紧拿出手机给那备注“冒牌货”的号码发了微信。
「喂!霍翊之现在是不是在蝶澜!」
「快点回话!」
……
顶楼。
不同于楼下的九曲十八弯,这一层只有八个房间。
但凡能上这八个屋里的姑娘,容貌只是入场券。
上一秒能衣冠楚楚,含笑嫣然的跟你聊金融时事。下一秒就能拿出十八般绝技,跟你风月无边。
除了这些个人间尤物,顶楼还有四位头牌,那都是砸钱都未必能点到的主儿。
其中又以黄小蝶跟眉澜为首。
都是花大价钱挖来的,蝶澜的名字就跟她俩这来的。
据说开业到现在,她们俩出台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出来,一次价比一次高。
奇货可居。
而此刻这对姐妹都在同一个屋子里,正一左一右伴着主位的男人。
坐在对面韩元指着她俩笑骂。
“好你们两个小浪蹄子,都跑去陪霍总了,也没人来给我倒杯酒,还把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
黄小蝶捂嘴娇笑,嗓音婉转如黄鹂,“就因为您是老板,我们才要帮你留客呀。”
“可不是,我们这可是帮您赚钱呢,怎么还骂人家。”
“少来。”
韩元架起二郎腿,懒洋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主意。”
黄小蝶吐了吐舌头,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嗓音甜的能腻死人。
“霍总,您瞧,就为跟您亲近,我都挨了骂呢,是不是也赏脸喝我一杯酒呢。”
作为红极一时的头牌,黄小蝶可谓媚骨天成。
最难得的是她明明是在风月场打滚的女人,却生了一张天真娇憨的面孔,看人的眼神纯真的宛如白纸。
几乎没人能扛得住她这水灵灵的一眼。
偏霍翊之四平八稳,噙着的笑明明随和至极,却似隔着千山万水。
“黄小姐一杯酒值千金,霍某不好独享。”
黄小蝶的笑僵了下。
韩元倒是乐了,拍拍身旁座位,“得了小蝶,你道行不够,动不了你霍总的凡心,过来我这,哥哥疼你。”
都是久经沙场的,黄小蝶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巧笑嫣然的靠了过去。
聊好了正事儿,韩元举杯跟他碰了下。
“真不带个走?我这两个宝贝,可都不是轻易见人的。”
话音刚落,陪在霍翊之身边的眉澜膝盖暗示性的蹭过霍翊之的,多情眸中荡开诱色。
霍翊之没躲也没动,随意的喝了口酒。
酒杯流转过光晕,唇角的笑在明暗之间,跟躲在云雾团里一样,摸不透,探不明。
年轻的显贵,英俊的脸,无一不是催情药,勾的人去飞蛾扑火。
眉澜撑着他的膝盖如蛇一般往下滑,声音像是含在了舌尖,“霍总,长夜漫漫,不好辜负呢。”
“……”
面对她的卖力,霍翊之冷静的就如同一位看客。
那是阅尽千帆的淡漠。
香车美人,美酒佳肴,都在他招手一挥间。
再没什么能勾起他的兴致。
打断眉澜魅功的是桌上的震动。
霍翊之微笑道了声“抱歉。”
眉澜看着他未曾沉迷的眉眼,讪讪的坐到了一旁。
就这么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桌上的手机又跟连珠炮似的震了七八下。
眉澜不免多看了两眼。
就连韩元也奇了,凭他对霍翊之的了解,他根本不会加闲聊的人,更别说这么晚还轰炸他的。
韩元随口问了句,“这么晚了,谁给你发微信?”
霍翊之只一眼就扫过了那满屏的威胁,眼眸中溢出今天第一缕兴味。
不疾不徐道,“讨债的。”
-
午夜时分。
人气高的姑娘都换了三场了,只黎姝屁股都坐硬了,还没等到那冒牌货的消息。
急的她眼珠子冒火。
眼看要散场,休息室的人越来越多。
白婷今天生意不错,回来的时候脸喝得酡红,看到黎姝还跟那坐着,她直接嘲笑出声。
“都来看看这是谁,不是我们的老板娘嘛?怎么,还在这坐冷板凳呢?”
黎姝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梗着脖子,“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去不行啊!要你管!”
“呵呵呵,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知道楼上陪着的是谁吗?是小蝶姐跟澜姐,别说是进去陪酒,你连进去端酒都不够格。”
白婷抱着手臂,吊梢眼斜她,“也别怪姐姐为难你,你骗了我们这么多人,只要你跪下从我裙子底下钻过去,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
看着她岔开的腿,黎姝直接把桌上的本子扔她脸上,“我钻你妈!”
“黎姝,你他妈的敢打我!”
“给我打她!”
“……”
杜珊珊刚一进来就看见黎姝被人按着打,她“嗷”一声,直接抄着门口的板凳就砸人。
正闹着,黎姝掉在地上的手机亮了下。
她直接吼了一嗓子,“都别吵!”
打开微信刚扫了一眼,黎姝就重新抖擞起来了,“白婷,竖起你的猪耳朵听好了,我现在就要上顶楼了!”
白婷捂着擦伤的眼角,半点也不信,“你他妈要是能上去,我跪下舔你的鞋!”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丽姐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跟站在中间的黎姝,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
“我不管谁弄得,三分钟,给我收拾回原样!”
大家都很惧怕丽姐,黎姝也不例外。
刚要蹲下收拾,就被叫住。
“黎姝过来,跟我上去。”
听到上去两个字,屋内的姑娘们面面相觑。
黎姝一扬头,十足十的小人得志,“白婷,洗干净嘴巴等着给我舔鞋吧!”
不只是白婷懵了,就连杜珊珊都傻了。
等黎姝嘚瑟着走了,她才吐出两字震惊无比的字,“卧、槽。”
……
黎姝本以为她这接连闹事儿会被丽姐狠批一顿。
意外的是,丽姐不仅没骂人,还给她拿了条裙子。
“穿上。”
黎姝一接过来就知道是好东西,麻溜给套上了,对着镜子左扭右照。
“姐,这是借我的还是送我的,不用还吧?”
丽姐皱着眉,“就你这鼠目寸光的样,是怎么搭上霍翊之的。”
“是这样……”
不等黎姝编瞎话,她不耐烦的打断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的本事。我叫你过来,是有话问你。”
她冷冷觑了黎姝一眼,“你知道霍翊之是谁么。”
黎姝不以为意,“知道知道,南城的财神爷嘛。”
“错了!”
“那只是表面。”
丽姐压低声音,面上流出几分忌惮,“霍翊之私下的生意黑到你想象不到,他手上……不干净。你跟他来往要谨言慎行,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要连累我。”
“好好好,我一定小心。”
黎姝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屑一顾。
说的这么吓人,说破大天不就是个土财主么。
再说了,跟她来往的又不是霍翊之,就是个司机,她有什么可怕的。
-
通往顶楼的电梯是独立出来的,一进去就跟消音了似的安静。
上回有丽姐带她,这会儿她自己上去还怪怕人的。
黎姝又看了眼微信,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话。
「我叫人接你上来」
瞧这语气装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霍翊之本人呢。
四面的镜子将黎姝的身影晃得影影绰绰,托着她登上了最高处。
一出来就有小姐引她去霍翊之的包间,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安静的让黎姝心里发毛。
她回头回脑的走着,一颗心随着越往里走提的越高。
好似她正在走一条不归路一般。
直到进包间看到只有“冒牌货”司机,她才松了口气。
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翘着腿道,“你怎么不去接我……”
引路小姐听到这一句,头皮都麻了。
她来这么久,就没听到过有人敢这么对霍翊之说话,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下。
被里面的人扫了一眼,又慌忙关上了。
因此错掉了女人后面那句,“搞得我以为真霍翊之也在,吓我一跳。”
霍翊之好脾气的道了句“抱歉”。
不同于方才黄小蝶跟眉澜只坐沙发一半,黎姝坐的那叫一个结实。
整个人都瘫在里面,手上还拍了拍那真皮的面,喟叹一声,“真爽,可比楼下舒服多了。”
随着她的话,霍翊之的注意力头回落到他早就习以为常的东西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种舒坦的样子感染,他也往后靠了靠。
说不上怎么好,但看着她享受的模样,也不算太差。
黎姝躺够了沙发,看到桌面上的水果,不客气的丢了个草莓进嘴。
她一边嚼一边不服气的嚷嚷,“这草莓都比楼下的甜。”
随着她嘴皮子翻腾,霍翊之注意到她有一颗尖牙,就藏在那红粉之中,乍看柔软,实则暗藏尖刺,就像是它的主人一般。
一连吃了几个,黎姝嘬了嘬手指看向霍翊之,“哎,你怎么不吃啊?”
不等霍翊之回话,她就自问自答,“哦对,你天天跟在霍翊之屁股后面,肯定都吃够了。”
她凑到了霍翊之跟前,眼神暧昧,“哎,听说黄小蝶跟眉澜刚才都在这屋里了,你老板带哪个走了?”
丽姐给黎姝的是一件红色的吊带裙,张扬的颜色让她的肤色白到了极致,哪怕在昏暗的包厢都叫人难以忽视。
随着她伏低上身,两条细细的肩带好似已经撑不住一般紧绷,在她肩上勒出淡淡的红痕。
她生的妖媚,不内敛,不含蓄,横冲直撞的直直的往人眼里砸。
长发散落肩头,眼尾在灯光下流转,七分情,三分骚。
霍翊之目光上移,“你的额头怎么了。”
“你说这个。”
黎姝捂着脑门坐回去大大咧咧道,“跟下面那个三八打架弄得。”
想到白婷见她走时那副吃瘪的样子,她又憋不住笑,“这回我看她还敢不敢笑我了,没准回头还要跪下求我带她上顶层呢!”
虽然她说的颠三倒四,但霍翊之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跟人打赌了。”
“是啊!赢得一塌糊涂!”
黎姝拍着胸脯大方道,“今天算你这个冒牌货帮了我一回,你放心,我黎姝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你不是喜欢装大老板嘛,我可以教你!”
一声猝不及防溢出的低笑,像是骤然拉响的大提琴。
黎姝却像是被踩了脚,“你笑什么!我什么大老板没见过,还没资格教会你个司机了!”
“没有。”
霍翊之对着她比了个“请”的手势,“有黎小姐教我,荣幸之至。”
黎姝信以为真,上下打量着他。
“首先你这眼镜就不行,又不是演电视剧,哪个大老板会带这金丝眼镜,太装逼了。”
她手快的很,不等霍翊之回应她就直接上手给他摘下来了。
没了镜片的遮挡,黎姝猝不及防跌入了那双深邃的眸子。
二人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毫无保留的对视。
他的眸色很淡,宋楚红说,有这样瞳色的男人都心狠。
同样,也蛊惑人。
“怎么了。”
低磁的嗓音惊醒了黎姝,她继续挑毛病。
“除了这眼镜呢,你这身材也不行。你看哪个大老板不是天天应酬,你连个肚子都没有,看着一点都不靠谱。”
霍翊之虚心点头,“还有么。”
其实,若不早知道他是司机,他这气质还真是挺唬人的。
三分矜贵,七分疏离,说声风度翩翩也不为过。
可越是这样就越不真实。
若是原来的黎姝还对总裁有点幻想,自从进了蝶澜,见到的老板不是啤酒肚就是秃头,五官能各归各位的都要夸一句板正了。
还有个挺出名的富商,奇丑无比还不修边幅,这都不说了,身上还有狐臭。
每次来还都要还要小姐们绞尽脑汁的夸他。
黎姝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就要看她们为了钱捏着鼻子说瞎话。
区区一个富商都这样变态,更别说霍翊之了。
突然,黎姝对霍翊之起了几分好奇。
“哎,你不是霍翊之司机吗,霍翊之长什么样啊?”
霍翊之反问,“你觉得他长什么样?”
黎姝皱着眉想,“做房地产的,估计是个土财主。听说他还有很多地下生意,应该,很多纹身?八成个子也不高,人也丑。不然怎么搞的那么神秘,都不见报的。”
听她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霍翊之哑然失笑。
黎姝好奇追问,“快点说啊,他是不是这样的?”
看着她求认同的样子,霍翊之莞尔,“差不多。”
黎姝一拍大腿,得意洋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想来是心情不错,她又开始挑拣桌上的水果吃。
霍翊之点了根烟,烟雾在两人之间隔开了一层。
冷不防道,“来蝶澜多久了。”
“二十一天。”
能不假思索的说出日期,证明她一直在记录。
同样也说明,她不想久留。
霍翊之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这一点。
虽然她是那几个小姐里最放得开的,但她骨子里并不觉得自己属于这里。
所以,他猜三个月。
三个月,足以毁灭她心中所谓的坚守,让她彻彻底底沉沦在这个泥潭。
“嗝-”
吃多水果,黎姝打了个嗝,后知后觉,“哎,你问这个干嘛?”
霍翊之正要开口,门突然被推开。
陈特助没注意到黎姝,快步进去。
“霍总,北钱庄的大鱼上钩了。”
霍翊之眉眼微舒,刚要开口旁边一声惊叫。
“霍总?!”
黎姝险些从沙发上折下来,指着霍翊之不敢置信,“你你你!你是霍翊之?”
黎姝这一嗓子让陈特助注意到了她,同时也认出了黎姝就是那个让霍翊之破例加了微信的陪酒小姐。
对上霍翊之瞥过来的一眼,陈素心领神会,顿了顿道,“霍总呢?”
听到陈特助的话,黎姝都跃到嗓子眼的心脏又跌了回去。
转而又有些好笑,她想什么呢,这司机怎么可能是霍翊之?
她起身拍掉了手上的零食碎屑,“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跟陈特助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搭着他肩头,给他飞了个媚眼。
“小哥哥,别说在顶楼见过我们哦。”
说完她便扭着那细的过分的腰肢离开了包厢。
门合上的刹那,陈素骤然回神。
转头对上霍翊之那双欲笑不笑的神色,他猛然低头鞠躬,“对不起霍总,我走神了。”
霍翊之嗓音噙着笑,指间轻点两下桌面,“她的确有让人走神的资本。”
陈素缓缓抬起头,试探道,“需要她今晚陪您吗?”
“她不出台。”
陈素不以为意,刚来会所的年轻女孩十个有九个都是卖艺不卖身,都想着捞笔快钱就走。
最后十乘十都会陷进去,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无一例外。
他自然道,“我去安排?”
只要霍翊之点头,那么今夜黎姝一定会出现在他床上。
不管她愿意与否,从今夜起,她就会成为一位出台的小姐。
霍翊之没回答。
而是拿起了桌上黎姝刚才用过的酒杯,透明的杯口一团暧昧的红。
指腹抹过,模糊了边缘。
“那我岂不是输了。”
陈素不知道霍翊之跟韩元的赌约,面露不解。
霍翊之并没有解释,仰头饮下了一口杯中红酒。
喉结滚动,吞咽。
眉宇间缓缓透出一种面对新鲜事物的兴趣。
更何况,比起推她下去,他更想看看,她自己会如何走。
“去北钱庄。”
-
南城的钱庄明里暗里大大小小上百个,最出名的有三个。
西钱庄是个黑老大占着,大门一关,内里牛鬼蛇神毫无法纪。
东钱庄以赌场闻名,一进那门,要不鱼跃龙门,要不倾家荡产。
至于这北钱庄就神秘的多了,这里经营着一切买卖,鸡鸣狗盗,权色交易,外面见不得光的东西,在这都明码标价。
这里就像是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也是拉开穷与富的界限。
不过最近这北钱庄不太平,先是个大人物来玩被拍了。
紧接着又被查封了一次,虽然只有一个下午,但北钱庄屹立多年,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从无被查封的先例,可见是内里出了奸细。
陈素说钓上来的大鱼,正是这一条。
午夜。
北钱庄的包间,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扯下头套。
胖男人看到周围几个脸熟的小弟,顿时破口大骂。
“草!你们疯了是不是!居然敢绑我赵老五,不他妈看看北钱庄姓什么!”
“哦?”
上扬的语调透着几分玩味。
“我竟不知,这北钱庄什么时候改姓赵了?”
听到这道慢条斯理的嗓音,原本还顶猖狂的赵老五瞬间僵了脊梁,缓缓转头。
视线接触到沙发上男人的刹那,他额上立刻沁出一层薄汗。
“霍……霍先生……您怎么来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
霍翊之微笑,“倒是我的不是了,来之前没知会你一声。”
明明他的语调随和无比,赵老五额头上的汗珠却滚了下来,他眼珠子乱转,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嘴上赔笑,“霍先生哪的话,我不过是您的一条看门狗,我是怕怠慢了您。”
“是么,我还以为是你看不上我这北钱庄,想要另谋高就。”
话音刚落,几张照片就从上方飘了下来。
看清的刹那,赵老五顿时面若死灰,不住的磕头。
“先生,是我鬼迷心窍,您看在我跟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回,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
锃亮的皮鞋停在了他的眼前。
赵老五惶恐抬眼,对方却屈尊降贵亲自扶起了他。
“老五,你跟我多年,自知我心软念旧情。”
赵老五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他笑意温和,可被他托住手臂的时候,他却抑制不住的发抖,呆愣愣的看着面容英俊儒雅的男人嘴唇开合。
“你忙着钱庄的生意,应该很久没见家人了,我派人把他们带来了,就在门外。”
男人眉眼含笑,“听说,你的小儿子刚五岁,正是可爱的时候,等下你可要好好的抱一抱。”
“不……”
“不!先生……”
赵老五不停的摇头,嗓子眼似是被掐住了一般,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都把家人送出国了,霍翊之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来不及细想,霍翊之已经朝外走去。
一步,两步。
就像是对赵老五命运的宣判。
家人的脸依次在他面前闪过……
若是他们真的在这,他不死,霍翊之不会放过他们的!
“咔-”
门锁打开。
就在霍翊之压下门把手的刹那,背后一声枪响。
霍翊之唇角勾了勾。
转头,正看到赵老五倒下。
赵老五夺了小弟的枪,竟就这么自杀了。
一滩污血沿着他的太阳穴蔓延。
而门外,空无一人。
“唉。”
霍翊之轻叹一声,面露无奈,“老五的性子还是这么急,我不过跟他开个玩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了。”
屋内的几个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
还是二把手陈四开口圆场,“霍先生心善,是老五他……他自己没脸活下去了。”
霍翊之对他们的回答似也不在意,只是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尸体。
“他后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记的帮他找一块风水宝地。”
“……”
外面灯火通明,花红酒绿,正是场子最热闹的时刻。
霍翊之对那些人间极乐的情形恍若未闻,径直上了车。
陈素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他就坐在车内。
他面上并没有被背叛的恼火不悦,有的只是历经千帆的漠然。
做到今天这个高位,不管发生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掀不起半分波澜。
长指滑过手机屏幕。
就连朋友圈每天的内容都差不多,同是金字塔尖的人物,发的也都是项目进展。
就在他随意的翻看时,突然,两张突兀的照片闯了进来。
第一张,刺目的灯光下,女人对着镜头抛媚眼,旁边是假的不能再假的名牌包。
第二张,女人撑着椅子,细的不够一把握的腰肢扭成了S形,几缕碎发落入衣领,像根绳子,把人的视线往里勾。
俗媚至极的姿态,却散发着非同一般的烟火气。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似乎闻到了她身上那种刺鼻的香水味。
横冲直撞,蛮不讲理。
朋友圈配文「吃夜宵,有人来买单嘛」
或许是今夜见了血不想睡,或许晚间喝得酒意刚刚上头。
鬼使神差,霍翊之在评论区打了个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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