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桃苏玉凤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军婚小娇媳后续》,由网络作家“雪糖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刺骨。藕塘村的河沿边上,衣着单薄的苏桃正在浆洗衣服,两只小手浸泡在凉冰冰的河水里,早已冻得发红、麻木,脚上穿着夏天破洞的单鞋,双脚冻得早没了知觉。她拢起冻得生疼的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但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连呵出来的白雾都是凉的。她太冷了!身旁摆着满满一大盆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她自己的,都是养母和弟弟妹妹他们的,养母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洗,全都让她一个人做。苏桃想不通,她怎么会穿越到如此苦难的女孩的身上?原主也叫苏桃,今年22岁,22年前,不能生育的养父母从外面抱回了她,一开始养母确实把她当做亲女儿来对待,可抱她回来的当年,养母便怀了孕,次年生下一对龙凤胎。从那以后,养母只顾自己的一双儿女,开始嫌弃苏桃,多次想把苏桃...
《七零军婚小娇媳后续》精彩片段
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刺骨。
藕塘村的河沿边上,衣着单薄的苏桃正在浆洗衣服,两只小手浸泡在凉冰冰的河水里,早已冻得发红、麻木,脚上穿着夏天破洞的单鞋,双脚冻得早没了知觉。
她拢起冻得生疼的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但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连呵出来的白雾都是凉的。
她太冷了!
身旁摆着满满一大盆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她自己的,都是养母和弟弟妹妹他们的,养母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洗,全都让她一个人做。
苏桃想不通,她怎么会穿越到如此苦难的女孩的身上?
原主也叫苏桃,今年22岁,22年前,不能生育的养父母从外面抱回了她,一开始养母确实把她当做亲女儿来对待,可抱她回来的当年,养母便怀了孕,次年生下一对龙凤胎。
从那以后,养母只顾自己的一双儿女,开始嫌弃苏桃,多次想把苏桃送人,但因养父喜欢她,可怜她,坚持把她留了下来。
苏桃从此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母稍有不顺则打骂她,变着法子使唤她,家里的活儿里里外外都是苏桃在做,插秧,割稻,砍柴,挑水,洗衣,打草,喂猪,喂鸡,放羊,挑粪……这些粗活一干就是十多年。
每天当牛做马,干最累最脏的活,可是吃得却比猪食都差,只能吃养母他们吃剩的残羹冷饭,食不果腹,穿最破旧的单衣,饥寒交迫。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天寒地冻的寒夜里,睡在柴房里被活活冻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来自于现代因意外身亡的苏桃穿越而来。
既然她来了,那么从今天起,她就是苏桃!
她再也不要继续过任人打骂欺负的日子了!
回想着可怜原主过的悲催的日子,苏桃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大木盆。
木盆翻进河水里,衣服全都随着河水飘走,苏桃连带着把棒槌一块丢进河里。
看着飘走的衣物,苏桃的心变得越发的坚定,既然无依无靠,从此以后,她便依靠自己,变强变大,在这物资短缺的七十年代好好活下去。
苏桃两手空空回到家里,做好了面对暴躁养母的准备,可刚进门就听见苏玉凤的哭声。
“妈,我不要嫁去陆家,陆云舟从部队抬回来就是个活死人,快要死了,让我嫁过去,我一辈子就完了,妈我不要嫁……呜呜呜……”
接着是养母丁月兰的声音,“唉,可是陆家的聘礼都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还有那些钱,将来够你哥盖新房娶媳妇了,现在要是反悔,可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妈你不能为了哥把我推进火坑吧?非要我嫁吗?为什么不是苏桃?妈,你让苏桃替我嫁过去!你去说,她肯定听你的。”苏玉凤求着母亲。
门外的苏桃,听了这话,心里猝然一痛,像是被无情的捅了一刀。
家里有任何好事从来不会想到她,只要有倒霉的坏事,一准儿落在她的头上。
她知道河东生产大队青阳岗村的陆家,三儿子陆云舟在部队当兵,听说还是营长级别,周围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他的。
可惜去年在部队受了重伤沦为植物人被送回家里,陆家人想要帮他娶个老婆,方便照顾他。
要是陆云舟没出事,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挤破头想嫁给他。
可偏偏出了这事,早都传开了,人都那样了,想找门当户对的家庭肯定没人干,于是陆家便托媒人到处寻找家庭条件差点的姑娘,结果媒婆相中了藕塘村苏玉凤。
开始和苏家说这事时,丁月兰不干,但架不住媒婆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贪心的丁月兰便想着趁机捞油水,狮子大开口提出要一大笔聘礼,没想到陆家真的答应了,光是钱就给了200块。
这可是七十年代的200块啊,要知道农村成年劳力一天10个工分,干一天工也就一毛四分钱,多的两毛钱,200块钱等于一个劳力干上六七年啊!
丁月兰怎么舍得退回去?
经过苏玉凤一提醒,丁月兰猛地拍腿,“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苏家养她这么多年,现在不正是报答的时候?”
“不成!不能让桃子替玉凤去。”
养父苏安民直接反对女儿的提议,这可把丁月兰给惹火了,“为什么不成?苏安民你什么意思?苏桃她怎么就不能替玉凤嫁过去?她是咱家养大的对吧?”
“唉,桃子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多年在咱家就没过上好日子,怎么能让她嫁过去?这不是害她吗?”
苏安民心疼苏桃,可怜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可丁月兰却觉得苏安民有私心,“哦,让苏桃去就是害她,让你自己亲生女儿去,就不是害玉凤了?你心眼怎么长的?为什么胳膊肘总是朝外拐?亲生女儿你都不顾吗?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把这些东西都退回去,这门亲事做不得。”
苏安民就算穷死,也不要卖女儿。
“退回去?你疯了?这么多东西和钱啊!够你干十辈子了!反正我不会还的!等苏桃回来,我来和她说,她要是不听我的,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苏家穷的叮当响,这些财物等于是及时雨,反正到了丁月兰嘴里的东西,别想吐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打断谁的腿?”
苏桃从门外走进来,神色平静的问。
丁月兰忽然瞧见苏桃回来,也不关心她衣服洗好没有,而是换了一张丑陋的笑脸,上前拉住苏桃。
“桃子,你回来的正好,妈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婆家妈给你讲好了,是河东青阳岗的陆家,那可是个呱呱叫的军烈之家,以后你要是嫁过去,可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当她是傻瓜吗?
苏桃甩开丁月兰的手,直接质问,“什么吃香的喝辣的?其实是火坑吧?玉凤不肯嫁的,你想让我替她嫁。妈,你摸摸良心,你有良心吗?”
丁月兰被噎得一愣,苏玉凤气愤的质问,“苏桃,你才没良心吧?我们苏家养你22年,你吃了我们家多少粮食,让你嫁个人你还不愿意了?”
“就是!你个没心肝的丫头,你忘恩负义啊你?”丁月兰气急败坏的叫道。
“够了!都别嚷嚷了,我说了不要强迫桃子。”
苏安民呵斥一声,但他在家里说话的份量并不顶事儿。
“你说的就是放屁!”
丁月兰暴躁起来,直接搬起凳子砸向苏安民,“狗曰的给老娘闭嘴吧!”
“啊——”
苏安民被砸中,脑袋上顿时渗出鲜血来。
“爸!”
苏桃慌了,忙去搀扶快要倒下的苏安民。
“啊!爸……”苏玉凤见母亲砸伤了父亲,吓得捂住嘴巴,忘了反应。
丁月兰还在继续闹,还要去砸苏安民,“今天这日子不过了,都死了算了,一了百了……给我让开!咱们都同归于尽……”
“住手!”
苏桃及时抓住落下来的凳子,怒目相向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替她嫁人吗?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三个条件!”
养父是真心实意爱护苏桃的,苏桃又怎么能不报恩情?
既然她和苏家的缘分已尽,换个地方生活也好。
嫁给陆云舟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他死了她当个轻松自在的寡妇也好过于寄人篱下受尽欺凌吧?
听见苏桃妥协,丁月兰心下一喜。
有两三个条件不怕,哪怕她有十个条件,丁月兰也会想尽办法满足她。
丁月兰的大嗓门降低了不少,“好,你说吧?哪三个条件?”
苏桃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一,不要再动不动打爸了!”
“唉,你以为我想打他,他那窝囊废的德性,看着让我来气。行行行,这条依你,还有呢?”丁月兰扔掉手里的凳子。
她这个疯婆娘撒泼起来全村人都怕她,苏安民也不例外,这些年来,苏安民只敢背着丁月兰,偷偷对苏桃好。
自己舍不得吃的馍馍、窝头,外面干活带回来的几块糖,几颗枣子……都会偷偷的塞给苏桃。
他对苏桃的好,苏桃全都记着呢!
“第二,把我从小贴身带着的那块玉石还给我。”
苏桃记得原主小时候脖子上有块玉,可能是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念想,被丁月兰给抢走了,她想要回来。
丁月兰思索了片刻,那块玉她偷偷找人鉴定过,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玉石,给她也没关系,好歹能用苏桃来换取那么多的聘礼,赚了赚了。
“行!我拿给你。”
丁月兰很好说话的样子,转身回屋便拿出那块玉,交给苏桃。
苏桃看着手里的玉石,上面蒙着一层灰暗,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也没什么区别了。
“还有一条呢?”丁月兰又问。
“第三,从今天起,我和你们苏家正式断绝关系。以后你们苏家,除了爸,别人的死活都和我无关。”
听着苏桃的第三个要求,丁月兰觉得苏桃真没良心,白眼狼啊这是!
“苏桃,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咱们养你二十来年,你不报答,还说要断绝关系?像话吗?”
“你要报答是吗?我今天要报答你,你不许恼。”
丁月兰好奇她要怎么报答她?
难道这丫头藏了什么私房钱了?
“好,我不恼,你报答吧!”
丁月兰的话音都还没落,苏桃的耳巴子就扇过来了。
啪!
啪!
啪!
啪!
……
一个又一个大嘴巴子,就像不要钱似的,结结实实的打在丁月兰的脸颊上,都把她给打懵了。
“喂!苏桃!你干什么?为什么打我妈……啊……”
苏玉凤想上前来阻止,但苏桃连她一块打。
啪!
啪!
啪!
……
一阵子耳光抽完,苏桃停下来,冷冷的望着眼前这对母女,过往被欺负虐待的画面都历历在目,今天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
丁月兰突然挨了打,气不打一处来,“苏桃,你个死丫头你干什么?”
“妈,你刚才说了,不会恼的,我怎么对待您,您都得承受着。过去20年您怎么对我的,今天统统报答给您,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扯什么平,该死的你反了天啊,看我不收拾你……”
丁月兰气急败坏想揍苏桃,但苏桃只用一句话就让她吃瘪,“如果你敢还手,我不嫁了!”
丁月兰:“……”
苏玉凤:“……”
“现在就把队长找来,我要他给我作证!帮写一份断亲书!快去!”平时没性子的苏桃,现在吼起来,吓得苏家人都一愣一愣的。
就指望苏桃替嫁,苏桃的话成功拿捏住丁月兰母女,虽然她们挨打都很生气,可是怕苏桃反悔,她们都拿她没辙。
行!
她忍了!
丁月兰只得让儿子苏金龙快去找村长来。
母女俩忍气吞声走开后,苏桃看向目瞪口呆的父亲,“爸!”
苏安民当真被惊呆了,从来没看过苏桃还手过,她今天是怎么敢的?
想到苏桃为了自己而选择妥协,苏安民的心痛死了,“桃子,爸爸对不起你……都怪爸没本事……”
“爸,没事的……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苏桃查看父亲的伤口,所幸不算太深,她自己在家里就能帮他包扎处理好。
再回堂屋,丁月兰的脸还肿着,但对她的脸色好看多了,注意到院子里没晒衣服,她才问,“桃子,让你去洗的衣服呢?都晒哪了?”
“衣服全掉河里了,盆子也飘走了。”苏桃回答。
“哎你——”丁月兰刚想发火,但转念一想,又压制住坏脾气,换上笑脸,“没事没事,不就是几件破衣服吗?以后再买就是。来来来,你跟妈进来。”
丁月兰破天荒的对苏桃特别好,从前呵斥不准她进卧室的,现在带她进去,还找了几件半新的棉衣和一双棉鞋,让她换上。
破洞的单衣单鞋,换成了半旧的棉衣棉鞋,身子暖和多了,但依旧暖不了苏桃的心。
她的心早就被折磨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再也暖不回来了。
她也清楚的知道,丁月兰只是为了讨好她,为了让她乖乖替苏玉凤出嫁,才来笼络人心的。
“桃子呀!谢谢你的懂事,其实妈也舍不得你嫁人,以后见不着你,妈也会想你的。你要是去了陆家,过上好日子了,以后可别忘了咱们。”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等队长来,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知道知道,队长不还没来呢吗?”丁月兰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又道,“今天你就啥活儿也别干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我马上去找王媒婆,通知陆家明天来接你。”
养母的算盘打的噼啪响,换成苏桃替嫁,她连陪嫁嫁妆都省了,一毛钱也别想让她掏。
没过多久,苏金龙找来村长,苏桃当面说明缘由。
队长也了解苏家的事,同情苏桃的遭遇,当即就帮忙拟定了断亲书,让丁月兰,苏金龙苏金凤三人在上面签字画押。
从此以后,苏桃和苏家不再有关系,丁月兰和两个儿女死活都与她无关,唯独苏安民,她会继续孝敬他,其他人想都别想。
这一晚,丁月兰没让苏桃再睡冰冷的柴房,而是让她睡在西屋里。
躺在床上,苏桃仔细思考着穿越后未来的人生,要嫁的人是个活死人,也许活不了多久的,嫁过去有可能会变成寡妇。
不知道陆家人如何,好不好相处,万一也是个黑心的家庭,等她成了寡妇就把她给卖了,也是个问题。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苏桃肯定不会任由他人摆布,她可能会离开这个地方,到别的地方去闯一闯。
想着自己的身世,她从脖子上掏出玉石,白天看起来晦暗无光的玉石,竟然在夜晚发出莹莹的光芒。
难道这不是玉石,而是夜光石?
正诧异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苏桃像是掉进了某种未知的空间里,再睁眼眼前出现了一片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空间?
在鸟语花香的美景中走了一会儿,她看到一处冒着气儿的泉水,旁边写着“灵泉”二字。
别人穿越空间有的灵泉,她竟然也有了?
苏桃捧起泉水喝了一口,泉水甘甜清冽,喝完了之后,明显感觉先前身上挨过的鞭伤伤口,都没那么疼了,真是个有灵气的泉水,似乎还能治病。
苏桃又在空间里转悠一圈,这里有屋舍良田,成群的马牛羊等牲口,看起来像极了现代牧场。
不止如此,农场旁边就是一个大型的综合社区,有超市有药店有商厦有医院,还有储存物资的大仓库,这些地方都是有人工在正常在运作和经营的,类似游戏里的npc。
苏桃在这里面生活消费全都是免费,她享有空间内一切物资的使用权。
进去逛一圈,苏桃发现超市内货品齐全,各种分类的物品都有,药店内的药物和医疗用品也一应俱全。
真好!
以后有了这个齐全的物资空间,苏桃就算无依无靠,也不会被饿死的。
想到未来的生活,她的心里又多了一丝希望。
第二天早上,陆家来了人。
一位年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是陆云舟的二叔陆德才,另外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女人,是陆云舟的三姐陆艳芳。
丁月兰提前找王媒婆打点好了,陆家对于结婚对象换人,也表示可以接受,不过他们安排陆德才和陆艳芳过来瞧一瞧,确认对方没毛病,满意了才接人回去。
苏桃被叫出来,穿着暗灰色的半旧夹袄的她,梳着两个麻花辫子,平时灰扑扑的脸盘子洗得干干净净,往陆家人面前一站,把两人都给惊艳到了。
苏家这养女看起来不比苏玉凤差到哪里呀!
陆艳芳见过苏玉凤的,此刻觉得苏桃要比苏玉凤出挑很多,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这模样放在十里八村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吧!
陆艳芳和陆德才看后都很满意,这事当即就算定下了。
就这样,苏桃被扶上陆家的拖拉机上,跟着陆艳芳他们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藕塘村。
丁月兰回屋里和女儿苏玉凤欢喜的拥抱在一起,像是甩走一个烫手的大山芋,又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母女二人把聘礼再拿出来,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唯独苏安民跟在车后面,送苏桃出村。
苏桃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看见后面跟着的养父,边走边抹眼泪,她的心也难受极了。
她嫁人了不要紧,最担心的就是养父和他的身体。
“爸,你快回去吧!别吹了风!”
苏桃朝养父喊,苏安民停在村口,朝她挥手,“桃子,那边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
“我知道了,爸,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父女二人遥遥相望,挥手道别,直到养父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苏桃才收回目光来。
陆艳芳拍拍苏桃的肩膀安慰,“苏桃,你放心,到了咱们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桃点点头,看向前方的漫漫长路,马路依着大青河的河道,长河如带,蜿蜒向前,奔流不息。
从河西藕塘村,到河东青阳岗,距离不算远,两个生产队都由一条大青河串着,相距不过二三里地。
不仅共用同一条河,两个生产队还共靠同一座山——大蟒山。
赶在晌午前,十点多光景,拖拉机开进青阳岗生产小队,而后停在陆家的打谷场上。
“苏桃,到咱家了!”
陆艳芳率先跳下拖拉机,伸手过来扶苏桃。
苏桃扶着陆艳芳的手,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抬头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
时值寒冬,到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打谷场旁堆放着两垛子高高的草堆,陆家门口有条宽阔的水塘,上午的阳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转过头看,苏桃的目光看向陆家的宅子,大门正门朝南,通过门房走进去,里面豁然开朗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房子也修葺的十分整齐,虽然都是土坯房,草房顶,但是土坯房窗户以下的高度,都是用石块堆砌起来的。
住宅分为前进和后进,前进四间房子是陆家老两口,带老儿子陆云舟一块住,多出来的房间是给常回娘家的陆艳芳他们留的。
后进六间房子,是陆家老大陆海洋和老二陆伟光他们两家在住,一家三间主屋外加耳房,整个陆家上下十来口人全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苏桃,这就是咱们家了。”
陆艳芳才介绍完,一群小孩子从堂屋里跑出来,一个个笑闹起来,嘴里喊着,“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三姑我们要吃糖,吃糖……”
“去去去,都出去玩去!”
陆艳芳把孩子们赶走,又笑着解释,“这六个孩子是我两个哥哥家的孩子,其中一个丫头是我家的,以后你会慢慢熟悉他们的。”
陆德才先进屋打招呼了,很快出来了两男两女,陆艳芳挨个为苏桃做介绍,“这是我大哥,我大嫂,我二哥,二嫂……”
苏桃依次跟着叫了一遍。
穿着藏蓝棉袄的陆家大媳妇刘丽娟上下打量苏桃,说起风凉话,“哟,他们苏家可真招笑,明明说了苏玉凤,收了聘礼却临时变卦,送来一个养的啊!”
苏桃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刘丽娟被风吹得黑里泛红的大脸盘子,对这位大嫂子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大嫂子,说什么话呢?苏桃不是很好吗?又不比那苏玉凤差。”陆艳芳回了一句。
陆家二媳妇毕美珍也附和一句,“对啊,苏桃挺好看的,大眼溜睛的,老四有福气哦!”
“嘁~!”
刘丽娟看不上苏桃,她觉得苏桃不是那种能守本分的女人,长得过分好看,嫁个活死人丈夫,她能耐得住寂寞才怪。
陆艳芳不想听自家大嫂胡说八道,拉着苏桃的手,“走吧,我带你进屋,见见我爸妈。”
陆家的堂屋里坐着好几位长辈,有几个都是陆家本村本家的叔伯大爷,过来凑热闹的。
大家看到陆家新媳妇进门,都打量着苏桃,陆艳芳介绍了自己的父亲陆国强,又介绍了其他叔叔伯伯,让苏桃叫人。
“爸……”
苏桃也没认生,叫她叫啥她叫啥,新媳妇嘴甜,令所有长辈都很开心。
大家一个劲的都夸苏桃人长得俊俏,说陆家老四有福气。
见过几位长辈后,陆艳芳把苏桃领进西边的卧房,苏桃进来瞧见床上躺着一个妇女,应该就是陆云舟的母亲杨爱华。
“妈,我把弟妹接回来了,她就是苏桃。苏桃,这是我妈,她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没办法起来招呼你。”
陆艳芳把苏桃拉到床面前,杨爱华身体没办法动弹,只能转头艰难的看向苏桃。
昨晚媒人上门来说要换人,本来陆家是不太高兴的,但又实在无奈,毕竟现在陆家需要人手来照顾陆云舟。
陆家担心替换的人不好,可是现在在看到苏桃本人之后,杨爱华觉得这丫头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令她十分满意。
“苏桃啊,要委屈你了,暂时没办法给你和云舟办婚礼,再等一等,等到云舟以后醒了再给你们补办好吗?”
“没事的,妈。”苏桃微笑着摇摇头。
杨爱华心里高兴,对陆艳芳交代,“你带苏桃去看看云舟吧!别管我了,去吧!”
“我知道了,妈。”
陆艳芳当即带着苏桃去东边的卧室,掀开门帘,推开房门,请她进去。
“苏桃,我小弟云舟就住在这里,平时都是我爸妈在照顾他,我偶尔回来也帮帮忙,以后可能要多靠你了。”
陆艳芳拍拍苏桃的手背,满心的寄托,如今她母亲病倒,她又不能常住娘家,靠父亲一个也很难,几个哥哥嫂嫂都有各自的活计要忙,今后照顾陆云舟的重担,可能要依靠苏桃了。
苏桃没吭声,而是走向床前,看向床上躺着的陆云舟。
从去年到今年,陆云舟已经昏睡快一年了,陆家把他照顾的很好,房间里并不脏乱,也许是因为要娶亲的缘故,这里被精心打扫过。
床铺上换上的都是崭新的铺盖和被褥,红色底,带着牡丹花和红双喜的图案,一对枕头都是鸳鸯图。
一般植物人长期卧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大概都会有股子不太好闻的气味,可陆云舟倒是没有。
他也不像是一个快要死的人,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外面有人喊陆艳芳的名字,陆艳芳对苏桃说,“苏桃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什么事。”
“好,三姐你去忙。”
陆艳芳离开后,房间只剩下苏桃和陆云舟。
苏桃的视线落在陆云舟的脸上,男人的五官透露着英气,眉毛很浓,鼻梁高挺,因为长期昏迷不见阳光的原因,他的胡须和头发有些长了,皮肤略显得有些病态的白皙。
这就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陆云舟啊!
听说曾经在部队里那可是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神兵王,可如今,雄鹰困于囚笼,鲸鱼搁于浅滩,当真是可惜。
“陆云舟,你好,我叫苏桃,是你的……你的媳妇儿。以后照顾你的活儿归我了。”
苏桃和陆云舟说起话来,虽然对方可能什么也听不见,但她还是把他当做聊天的对象。
“没想到你会昏迷这么久,你一定也很想早点醒来吧?希望你能醒来,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呢!”
苏桃突然想到自己懂点医理,空间里有灵泉,还有空间社区医院以及药店里的医疗物资,眼睛一亮,也许她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唤醒陆云舟呢?
因为苏桃的到来,陆家今天里外都忙碌又热闹,不时会有邻居过来看新娘子。
大家听说苏桃是河西藕塘村的,一个个都不敢相信,没听说藕塘村有这样模样俊俏的丫头呀!
到了快要吃午饭的时间,大媳妇小小婶子们才陆续散开,各回各家。
这个年代的人们,一般只吃两顿饭,午餐和晚餐,早上那一顿算不上正经餐食,大多是上工的时候带点蒸红薯或者玉米粑粑之类的干粮,垫垫肚子。
午餐是一天顶重要的一顿,陆家十来口人挤在堂屋等吃饭,小孩子们一个个都笑嘻嘻的盯着苏桃看。
陆艳芳帮孩子们盛了饭菜,让他们端着到小桌子上吃去,大人们留下落座。
苏桃被安排坐在陆家的客位上,以示重要,陆艳芳给苏桃拿来红薯粉做成的粗面馍馍,夹了一些猪油熬白菜,“苏桃,家里的条件就这样,没什么特别好的,不要嫌弃。”
苏桃怎么可能会嫌弃?
对比一下原主在苏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吃饭从来没有上过桌子,已经好多年没吃上热菜热馍馍了,苏桃都替原主感到激动。
“我不嫌弃,挺好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里就是我的家。”
苏桃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只不过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陆云舟。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家人做主,娶了媳妇,若是有朝一日,他苏醒了,能接受苏桃吗?
苏桃的这番决心,令陆国强和陆艳芳他们都觉得欣慰,这年头很难有不嫌弃他们家老四情况的女孩了。
只不过,大媳妇刘丽娟有些怀疑,“别光嘴上说的好听,这才刚进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刘丽娟的潜台词是,你能守活寡几天呢?别到时候自己打脸!
“行了,少说两句,弟妹才刚到家里。”
陆海洋提醒妻子,别什么都往外说,还尽挑不好的说。
“呦,你插个什么劲儿,我说两句你护她呀?是不是见她长得好看?”
刘丽娟越说越不对味儿,把陆海洋气得不轻,最后是陆国强拍桌,镇住大媳妇,“一天天的,胡叨叨什么?有这功夫,多挣点工分,少找闲茬儿。”
陆家人都知道刘丽娟是什么性格,虽然是大儿媳,但是她为人傲气,心胸狭窄,家里是镇上的,娘家吃商品粮,打心眼里瞧不起农村人。
被自己公公怼了,刘丽娟才闭上嘴。
饭后,陆艳芳给自己母亲弄点吃的过去,苏桃也跟着来到西边卧室帮忙。
杨爱华人没起来,但外面屋子人说话,她都听得见,大媳妇爱说风凉话的毛病一点也没变,她只能安慰苏桃,“苏桃啊,你大嫂就那人,不要理会她。”
“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苏桃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要对方不犯贱,她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但要是真的骑她头上欺负她,那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等陆艳芳喂好杨爱华,端走碗筷,苏桃才关心问,“妈你得了什么病?怎么不去镇上医院看看?”
“唉,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脖子抬不起来,后背心刺痛,也许是我纺棉花坐得久,落下老病根了,去医院也没用。”
杨爱华叹口气,她已经躺了两天了,家里是为了给老四张罗娶媳妇,用光了积蓄,暂时也没多余的闲钱去看病。
外人都以为陆家是青阳岗的大户,可却不知道,陆家的生活挺艰难的,二儿子先前上河堤的时候,和外村人起冲突,把人家打成重伤,家里就赔偿了一大笔。
这次又为了聘礼,外面还借了些外债,当然这些事,杨爱华都没打算告诉新媳妇的。
“能让我看看吗?我以前跟着一个赤脚大夫学了点摸骨针灸的活儿。”苏桃说道。
“你还会这些个本事啊?”杨爱华闻言,有些惊讶,但也没抱什么希望,“那你帮我瞧瞧吧!”
苏桃上前来,拉住杨爱华的手,试着拉她坐起来,可手上的经络牵扯着后背,疼得她龇牙咧嘴。
无奈,苏桃只能帮助她侧过身,然后顺着她的脖子和脊柱往下摸。
杨爱华感觉自己的脖子到后背脊柱像是有根针扎在里头,只要一碰就疼得要命。
苏桃按在她的大椎穴的位置,杨爱华疼得叫出声,“呀,疼疼疼……”
身体的痛点找过之后,苏桃离开房间,去东屋,回空间内的药店取出了针灸包。
针灸包可是个好东西,有了这些银针,她就可以给病人扎针了。
穿越前,他们苏家就是中医世家,她爷爷是全国有名的中医大师,而她作为爷爷的衣钵传人,从小耳濡目染,对待一些简单的小病小灾,也是信手拈来。
苏桃取针清洁后用火消毒,拉过杨爱华的手,在她手背上合谷穴、后溪穴和劳宫穴等几处穴位下针。
银针刺入穴位后,苏桃用手指轻轻碾转,不断的刺激经络,又将杨爱华扶坐起来,帮她推拿肩颈脊柱上的穴位。
起初杨爱华感觉疼得受不了,但约莫十分钟过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后脊柱内的那根刺好似消失,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神奇的是她的脖子也可以左右动,不再头晕眼花。
“哎?我可以动了啊!”
杨爱华前后左右活动活动脖子,惊喜不已,“苏桃,你这针法绝了啊!给我弄好了,我现在好多了。”
苏桃又将她手背上的针碾转一遍,再配合推拿,反复操作,将她僵直的脊背和绷紧的经络都给揉开,扎针的目的就是为了疏通经络,让经络活起来。
等收针以后,苏桃让她起来走走看。
杨爱华穿上鞋站起来,活动着手臂和脖子,扭扭腰,虽然后背还有些疼,但不像之前完全不能动弹。
“真的好多了,能动了,能动了,没那么疼了。”杨爱华喜出望外道。
“妈,明后天再接着扎针推按,你会好的更快些。你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劳累就坐引起的颈椎神经压迫。”苏桃分析原因给她听。
“好好好,我听你的。”
杨爱华连连点头,看着苏桃越看越喜欢,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把你娶进门可算是娶对了,你一来,把我毛病都给我看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为了表示对儿媳妇的感谢以及重视,杨爱华当即从自己箱底里摸出一个红布包,把苏桃拉过来,“来来来,妈把这个送给你。”
苏桃一看是一对黄金戒指,一粗一细,当即摇头,“妈,这是你和爸以前的婚戒吧?我不能要。”
“这是你奶奶传给我的,我现在把它们送给你,当你和云舟结婚的婚戒。”杨爱华欢喜的笑着说。
恰好这时候刘丽娟从外面进来,瞧见婆婆把家传的对戒送给苏桃,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妈,你们在干什么呢?”
杨爱华想把戒指藏起来,都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不是苏桃嫁我们家了,我琢磨着把这对戒指送她和云舟结婚用。”
刘丽娟盯着她手里的戒指,嫉妒道,“哟,妈,你可真是偏心到家了吧?我和海洋结婚这么多年,为你们苏家生儿育女,也没见你把家传的戒指送给我,倒是苏桃刚踏进门槛,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戒指送给她,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谁呢?”
“我没瞧不起谁,我婆婆留下的一套首饰,金项链不是在你生亮亮时送你了吗?金镯子我送给老二媳妇了,只剩下这对戒指,我送给老四媳妇儿,有什么不对吗?”
杨爱华瞥了一眼小心眼的大儿媳妇,直接把红布包塞在苏桃的手里,“苏桃,你拿着,这是妈送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陆家的四媳妇。妈不敢说能把一碗水端平,但至少是不偏不倚任何人,你大嫂二嫂都有了,你也得有。”
苏桃等于是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刘丽娟看在眼里,气恨在心里,气愤的叫道,“妈,你就是偏心!你忒偏心了!就是偏疼老四家的,我和海洋算个什么呀?您什么时候看在眼里过?海洋他打小就是闷屁,所以你从来都没在意过他吧?你只会疼老四。我是嫁入你们陆家五年后生下亮亮才送我的,那她呢?她刚来苏家,生孩子了吗?她凭什么?你凭什么给她?”
大儿媳妇的咄咄逼人,把杨爱华给气得不轻,她站起来板着脸道,“不凭什么,就凭她不嫌弃老四是个活死人,肯嫁来陆家,伺候云舟,这东西就值得送她。”
婆媳二人的争吵声,引来了儿媳妇毕美珍,还有三女儿陆艳芳。
“怎么了?怎么又吵吵起来了?”
毕美珍进来问,从毕美珍的话语里,苏桃大概听出来,刘丽娟和婆婆吵架不是头一回了。
“发生什么事了?”陆艳芳也跟着进屋。
“美珍,艳芳,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给评评理,苏桃才嫁来半天,妈就把家传的金戒指送她了,我和美珍那是为陆家生了几个孩子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才得到的。她凭什么拿啊?她连孩子都没生过,凭什么啊?”
毕美珍看看婆婆,又看看苏桃,一向胆小怕事的她,没敢发表意见。
倒是陆艳芳出面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大嫂,不管生不生孩子,当年妈都说了,首饰分成三份,每个儿媳妇各得一份,你们都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最后一份就是归四弟妹的,没毛病,反正早晚都要给的,现在给有什么问题?”
刘丽娟不想听陆艳芳的屁话,直接冲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只是陆家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唉你——”
陆艳芳气得想和大嫂子干架了,但苏桃及时拉住她,她把红布包塞给杨爱华,“妈,我暂时还用不到这个,还是放您这里收着。刚才大嫂也说了,她们都是生了孩子成了陆家的功臣,才得了奖励的,要不您等我也为陆家立下功劳再奖励我也不迟。”
苏桃的大度和处理方式,都让杨爱华感动不已,她大媳妇要是能有苏桃一半的懂事,家里也不至于闹得鸡犬不鸣的。
看到苏桃还回了首饰,刘丽娟才没有继续嚷嚷,不过她一直都在打首饰的主意,想得到那对戒指,可不能落在苏桃的手里了。
只顾着吵架,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直到陆艳芳发现了,惊叫一声,“咦?你怎么都好了?妈你能动了?”
毕美珍也反应过来,“对啊,妈怎么能下床活动了?已经好了吗?”
提起这件事,杨爱华赶紧解释,“还不是多亏苏桃,她刚才帮我捏捏按按,扎扎我这手背,结果我就能活动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是苏桃帮妈治好的啊?苏桃,你可真厉害。”
陆艳芳连连称奇,大家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唯独刘丽娟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看着婆婆和小姑子都围着新来的苏桃转,她的心里嫉妒的要命。
这个苏桃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让人讨厌,为了让苏桃难堪,刘丽娟这时故意问,“苏桃可真是有两把刷子啊,没想到苏家的一个养女还有这个本事。对了,我们陆家给了那么多的聘礼,你这一来,带了什么陪嫁的嫁妆啊?说出来让我们都见识见识?”
陆艳芳接苏桃来的,知道苏家一毛钱的陪嫁都没有,她觉得大嫂这时候提这茬,有点为难苏桃了。
“大嫂,陆家娶的是人,又不是嫁妆。只要苏桃来了不就好了?”陆艳芳道。
“哟,你们说的可轻巧,只要人,不要嫁妆,你出嫁的时候,陆家少给你一样吗?再说了,我们那时候结婚,陆家倒是没出多少聘礼,但我们娘家陪嫁的三大件缝纫机皮箱高低柜组合,一样可都没落下。你说我给你们陆家带了多少实惠来?她苏桃能带来什么?”
刘丽娟又开始翻箱底子,无非是想让苏桃在面子上过不去,拿她这个苏家养女不当回事。
“完全不是一码事,丽娟你少说两句吧啊?”
杨爱华不希望大媳妇处处针对苏桃,可刘丽娟寸步不让,“我说的不对吗?妈你自己摸摸良心,海洋是老大,我是大儿媳妇,还给你们陆家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你那些东西不应该都留给我们吗?”
说来说去,刘丽娟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惦记着那对金戒指。
苏桃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了解,她不想惹事吭声的,可是大嫂如此气焰嚣张,她也看不下去了。
“大嫂,不管妈把那对戒指给谁,我觉得都应该是妈来决定,毕竟那是她的东西,她婆婆送她的就是她的。而她把首饰分成三份,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公平。
“大哥是她儿子,二哥也是她儿子,那么云舟就不是她儿子了?你不能因为我的出身而对这件事心生不平。
“我的出身是我自己不能决定的,我是比不过你娘家厉害,比不过你为陆家生了三个孩子。
“可你也不能太过分,处处贬低我,打压我,用别人的短处和痛处攻击对方,这就是你作为陆家大儿媳的气度?”
原主是没有上过半天学的文盲,可苏桃不同,穿越前的她,受过高等教育,不会和这种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的。
可是,她的一席话,却彻底惹恼了刘丽娟!
“你什么玩意儿啊?你个老山旮旯里冒出来的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刘丽娟气急败坏,手指着苏桃的鼻子开骂起来。
“大嫂,别说了别说了……”
眼见着刘丽娟要手撕苏桃,陆艳芳赶紧把刘丽娟往外拦。
“大嫂啊,都少说两句吧!”毕美珍在旁边着急的劝着。
刘丽娟在气头上,可以说是平时鸡毛蒜皮的琐事太多,挤压了不少怒火,今天全都给一口气出了才能痛快。
她不顾陆艳芳的阻拦,又冲进来,伸手就要抓苏桃的头发撕吧她。
苏桃及时躲开的时候,不客气的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
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把刘丽娟都给打蒙了,从前到现在,她刘丽娟还没挨过耳光。
苏桃居然打她脸?
其他人也都惊呆了,一个个都忘了反应。
现场一片死寂,直到刘丽娟回过神来,捂住发疼的脸颊,恶狠狠的质问,“苏桃,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不要以为我是苏家收养的就好欺负!”
苏桃就是打了怎样?
谁让她张牙舞爪故意找茬?
“你个骚X养的,你算什么东西来打我,我刘丽娟长这么大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别仗着老货帮你,你就爬我头上猖狂。你个没爹妈教养的破烂货……”
刘丽娟发了疯似的,想上前抓苏桃的脸,还好陆艳芳和毕美珍及时拦住她,把她往外劝拉。
这样的场面令杨爱华感到头晕眼黑,胸口一阵发闷,她是被泼辣的大媳妇给气得。
苏桃注意到了,及时扶住她坐下休息,帮她顺气。
刘丽娟人被拉到院子里,但嘴里还是在不停的骂骂咧咧。
杨爱华觉得状态好些了,拉住苏桃的手,满脸歉意,“苏桃啊,都怪我,连累了你,让你看受委屈了。”
陆家人深受其害,刘丽娟泼辣爱发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连今天老四娶新媳妇,她还故意找茬,和新媳妇闹,像话吗?
“妈,您别自责,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苏桃安慰一句,总之今天她和刘丽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而且她也深谙一点,刘丽娟是个狠角色,接下来大家的相处未必能够愉快。
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远,直到陆艳芳从外面回来,唉声叹气,“唉,真是的,大嫂也太过分了,劝了半天才把她弄走。苏桃,你没事吧?别生气啊,她就是那张嘴不饶人。”
苏桃摇摇头,“妈,三姐,我去看看云舟。”
找个借口,苏桃离开西屋,返回东屋去。
陆云舟还在昏迷沉睡,苏桃轻轻叹口气,“陆云舟,刚才吵架声你听见了吗?早点醒来吧,也许你醒来了,陆家的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男人不可能回应她的,静默了片刻,苏桃打起精神来,“好了,我来帮你扎扎针吧?也许能帮助你早点醒来呢!”
苏桃用银针高温消毒后,也帮陆云舟扎了针。
扎完针后,她又取了一些灵泉水,喂给陆云舟,之后还帮男人翻身、坐起、按摩推拿身体,可以防止男人身体肌肉萎缩,促进血液循环。
平时都是杨爱华老夫妻俩照顾儿子,现在这些事落在苏桃身上。
苏桃按捏男人腿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的肌肉还有的,萎缩的并不多,说明杨爱华他们平时把他照顾的特别好。
每隔一段时间,按照陆家人的交代,苏桃需要检查一下男人排尿和排便的情况。
掀开被子,男人身上穿着粗布衣裤,身下垫着一大块塑料薄膜,薄膜上铺着一大片棉花缝制的尿垫,男人裤子内也夹垫了一块棉花尿片。
苏桃需要伸手进去,才能摸到棉花尿片有没有湿。
“对不起哦,我看看你尿了没有?”
苏桃红着脸把小手伸入男人的裤腰里,摸到厚厚的棉尿片,感觉到湿漉漉的。
“湿了的,得换尿片了。”
苏桃每做一样事情都要和陆云舟说一下,像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陆家给陆云舟准备了不少棉花尿片,只要尿湿了就换掉,换掉的拿去洗洗,晒干了还能循环使用。
只不过,这样的棉花尿片并不防潮,只要一尿湿,裤子和下面的棉垫准会湿掉,一天下来,一堆棉花尿片估计都不够用,而且一旦湿了时间久还会引起一些红疹和溃烂。
想起空间内的药店,苏桃来了主意,她马上去药店里拿来一些成人尿片,打算给陆云舟用。
还拿了一些药膏,涂抹在陆云舟泛红以及起了湿疹的地方。
帮陆云舟换过尿片后,苏桃的脸颊爆红,快烫死了。
虽然学医做过解剖,看过人体构造,可是现在的苏桃看的是活生生男人的身体,看过之后,还是羞红了脸。
“现在舒服多了吧?我去把尿片和衣服洗了晒晒。”
苏桃端着搪瓷盆出门,趁四下无人时,进空间清洗好尿片和衣服,这样就不会担心河水冻手了。
洗好衣物回来,晾晒在绳子上,苏桃端着空盆往屋里走,路过厨房的时候,突然,一大盆污水迎面泼来。
“我让你脆——”
伴随着刘丽娟的一声发泄似的叫声。
苏桃被泼得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从头到脚,浑身湿淋淋的往下滴水。
冷风吹过来,苏桃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这可是腊月的天气,几乎都能泼水成冰,可想而知,苏桃此时整个人有多冷。
更让人气愤的是,她泼的并不是单纯的水,而是厨房的潲水,带着一股子酸臭味。
潲水里还夹着一些残羹剩饭的渣滓,挂在她的头上脸上和身上,苏桃被这种难闻的味道瞬间包围,快要无法呼吸,恶心死了。
“哼,我让你知道厉害,敢打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我刘丽娟,活该你受的……”
刘丽娟继续骂骂咧咧,先前被劝出大门,她心里憋着气,等到现在才总算出了口恶气。
她把潲水桶往地上一扔,拎起身后的一个包裹,径直走出陆家大门,大摇大摆要回娘家去。
欺负完就想走?
苏桃可没那么好欺负!
她转身冲上去,一把揪住刘丽娟的头发,把她狠狠的薅回来。
刘丽娟猝不及防,被扯得头皮都快要掉了,发出一阵惨叫,“啊——”
苏桃黑沉着一张脸,此刻怒火中烧的她,整个人身上发出很强的气势。
她凶悍的抓住刘丽娟,拖着她往鸡笼附近拽,刘丽娟几次挣脱,摔倒在地上,但又被苏桃给抓起来。
“你干什么……救命啊……救命……”
刘丽娟忍不住惊叫呼唤,拼命挣扎。
声音引来了陆艳芳和杨爱华母女二人,她们从屋里出来,结果就看见苏桃拽刘丽娟的一幕。
“这是怎么了?”杨爱华惊问。
“怎么回事啊?苏桃,你怎么抓大嫂,这是怎么了?”
陆艳芳想过来帮劝,但苏桃充耳不闻,只是冷冰冰的怒斥,“你别管!她敢泼我一身潲水,我就让她尝尝鸡屎的味道。”
陆艳芳:“……”
杨爱华:“……”
母女二人都搞清楚了原因,看苏桃身上脏兮兮湿漉漉的,再看地上空了的潲水桶,也都能猜到,一定是刘丽娟先泼人家苏桃了。
“妈!芳子……快救我……”
刘丽娟想让婆婆和小姑子来帮忙,可惜母女二人只是嘴上在劝,人都没动弹。
说时迟那时快,苏桃已经打开鸡笼的网,用力将刘丽娟按进鸡笼里。
刘丽娟的脸栽进去,整个脸都压上了鸡屎,浓郁的臭味钻入鼻头,简直是令人作呕到了极点。
她想张嘴喊救命,都不敢张嘴,因为鸡屎就在她的嘴边。
刘丽娟被按了好几分钟,杨爱华怕闹出人命,过来劝,“苏桃,你大嫂有错在先,你也惩罚她了,我看这事算了吧,出事了可怎么办?”
陆艳芳过来趁机说道,“大嫂,你下次可注意点,别再这样针对苏桃了,你要是听见你就点点头。”
刘丽娟艰难的点头,啃了一嘴的鸡屎,恶心的想哭。
苏桃的气撒完了,婆婆和小姑子都给了台阶下,她便对刘丽娟警告道,“刘丽娟给我听好了!我苏桃可不是好惹的!下次再敢欺负我,我就十倍百倍报应你!我这个光脚的可不怕你这个穿鞋的!”
撂下狠话,苏桃才甩开刘丽娟。
刘丽娟从鸡笼里爬出来,呸了几口鸡屎,又是羞愤又是难受,哭着跑走了。
看见大儿媳跑走,杨爱华也没去追,而是关心苏桃,“苏桃,你也别站着了,外头冷,你衣服都湿了,快进屋去!”
说完又吩咐陆艳芳,“芳子,你快别愣着了,赶紧去烧热水,帮苏桃洗个澡。”
“好,我知道了,妈。”
陆艳芳把苏桃拉进屋里去,又忙活着用大锅烧起水来。
苏桃一言不发,觉得浑身冰冷,冷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原主在苏家过的日子已经惨无人道了,现在来到陆家又遇到这种事,苏桃真心觉得,陆家不适合她待下去,很想一走了之。
她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杨爱华从外面进来,怒道,“这个丽娟也太不像话了,干了这样的事,现在哭哭啼啼拾东西回娘家去了。真是的……”
杨爱华叨叨几句,又忙着用毛巾帮苏桃擦拭脸上的脏水,“苏桃,真是对不住,一来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们陆家对不起你。等丽娟回来,我让她向你认错。”
苏桃摇摇头,现在她满身酸臭味,真的不想开口说话。
陆艳芳烧了一大锅的开水,帮苏桃准备一大木桶的热水,拉她去洗澡。
“苏桃,你先洗,我帮你找衣服去。”
陆艳芳把肥皂和毛巾都放在旁边,出门时关上了门。
洗澡的小屋子里热气腾腾,大木桶冒着热气,苏桃脱去脏了的夹袄和外衣,先用水把自己的头发给洗干净。
另一边,陆艳芳去东屋帮苏桃找衣服。
打开她的包袱,陆艳芳发现,苏桃压根就没一件像样的棉衣服,包袱里装着的全都是些破旧的单衣,补丁加补丁。
这些带着破洞和补丁的旧单衣怎么能御寒呢?
陆艳芳从里面找出两件里面穿的旧衣服,又去自己房间,翻出自己的一套七八成新的棉袄棉裤,又找了一件穿在里面的毛衣,一并拿去给苏桃。
“苏桃,我给你找了一套厚衣服,等下穿这套,毛衣衬袄子里面的。”
陆艳芳回到小屋里,把准备好的衣服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木桶里泡澡的苏桃。
“谢谢三姐。”
苏桃语气淡淡的说。
“别说客气话,不都是一家人吗?我来帮你。”
陆艳芳担心苏桃多想,过来陪她聊天,顺手用葫芦瓢帮她舀水冲洗身体。
可当她看见苏桃身体上遍布的伤痕时,心中猛地一惊,“呀,苏桃,你这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都是丁月兰打的……”
苏桃没有隐瞒,陆艳芳这才知道苏桃在苏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因为是养女才被当牛做马来对待,动辄打骂,也是因为苏玉凤不肯嫁陆家才逼着苏桃嫁过来的。
了解过苏落的遭遇,陆艳芳的眼眶都红了,“苏桃,真对不起,我们陆家对不起你,才让你过门,就让你碰到这种糟心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难过,一定很后悔答应这门亲事吧?”
“三姐,你人心底好,我才和你说实话。我觉得陆家可能也容不下我,我已经决定了,我和陆云舟不用登记结婚。等到陆云舟醒来康复的那天,我就离开,不会赖在这里。”
苏桃说这话的时候,心境有些淡淡的悲凉,语气都带着一些失望。
听得出来,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
“苏桃,别啊!别这么想,你嫁过来了,那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和妈,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陆艳芳心里着急了,都怪大嫂子撒泼,伤了苏桃的心了,人家才萌生要离开的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苏桃没再说话,陆艳芳越想越着急,只能先离开小屋,去找她妈。
她把这些事都和杨爱华说了,杨爱华了解到苏桃的凄惨遭遇,心疼的直叹气。
得知苏桃现在已经萌生了要离开的悲观想法,杨爱华着了急。
“不行不行,苏桃这么好,可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艳芳,得帮你弟弟留住苏桃啊!”
“妈,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劝劝苏桃的。”
陆艳芳越想大嫂干的挫事,心里就越来火,好好一个家都快要被她给搅散了。
苏桃洗干净身体,换上陆艳芳的衣服,挺合身的,她自己只有一套夹袄,还是丁月兰为了让她替嫁给她的旧衣服,而陆艳芳给她找的这套,七八成新的,棉花很暖和。
洗完澡的苏桃,赶紧回东屋,杨爱华和陆艳芳都等在屋里。
“苏桃啊!”
杨爱华看到苏桃的时候眼里泛着泪光,她朝苏桃伸手,苏桃接住她的手。
“听说你要走,云舟一醒你就要走是吗?能不能别走?苏桃,妈知道你以前过的日子了,妈心疼你,以后会把你当闺女一样疼的。只求你能留在陆家好吗?”
陆艳芳也在旁边帮腔,“是啊苏桃,妈是真心求你留下的。”
杨爱华紧紧握着苏桃的手,双眸充满殷切的期待,苏桃理解,但她还是冷静的说,“妈,三姐,谢谢你们的厚爱,有些事必须要提前说清楚的好。我离不离开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就算我想留下,以后陆云舟可能也很难接受我。但凡他不接受,我留下也是多余。”
苏桃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的去与留,现在都取决于陆云舟。
她只能尽到自己的义务,尽量帮助陆家照顾好陆云舟,仅此而已。
话只聊到这里,陆家人着急也没用,当晚,男人们上工分回来,得知家里出了这档子事,都觉得刘丽娟做的过分。
公公陆国强很生气,陆海洋代表妻子向苏桃表达了歉意,大家议论着刘丽娟,苏桃安静的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当天晚上,窗外黑漆漆的,寒风凛冽,苏桃准备休息。
陆艳芳担心苏桃别嫌弃她弟身上有味道,好心的询问,“苏桃,你要不要来我们屋里,跟我和晴晴挤一挤?”
陆艳芳口中的晴晴,是她九岁的女儿段红晴,都快长成半大的姑娘了。
苏桃知道她和晴晴睡的是一张小床,本来就不算宽阔,加上她就没法睡的。
“不用了,我睡东屋可以。”
关上房门,一盏煤油灯,驱走房间的黑暗,也照亮了陆云舟英俊立体的侧颜。
“陆云舟,我们现在只算是名义上的夫妻,睡在你身边,你不会介意的吧?”
苏桃来到床铺前,临睡前,检查了一下陆云舟的情况,确定不需要她做什么,才吹灭煤油灯。
摸黑爬到床上,苏桃准备越过睡在外侧的陆云舟,结果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直接摔趴在男人的身上。
隔着一层棉被,苏桃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伟岸的身躯,宽厚的胸膛,耳朵刚好贴在男人的胸口上,能听见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怎么的,苏桃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怦怦地狂跳起来。
她赶紧从男人的身上爬起来,翻到床的里边,掀开被子钻进去。
可是刚进被子就觉得被子里一阵寒气,冷得她不敢继续往里面伸。
苏桃发现了一件事,自从原主是被活活冻死的之后,这具身体似乎就一点也不抗冻耐寒了。
明明是崭新的棉被,可她还是觉得好凉好冷。
她的手脚都是冰冰的,搓了搓也没任何暖意。
想到刚刚触碰到男人身体的时候,感觉到他的被子都是暖的,于是苏桃便悄悄把手伸进陆云舟的被子里。
这一试探,可不得了。
陆云舟的被子里暖得发火,男人的身体滚烫的就像个火炉。
一伸进去,苏桃就感觉到自己被暖意袭击了。
有些贪恋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温暖,苏桃悄摸的把另外一只手也伸进去。
嗯,好暖和!
光是焐手还不行,苏桃的双脚冷冰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双脚也伸进去算了。
反正陆云舟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
做好了心理建设,苏桃才把手脚都放进去,觉得暖和,随后干脆掀开被子连人都躺进他的被子里。
只把陆云舟当做一个火炉就好了呀!
来陆家的第一晚,苏桃睡得很安心,身子从上到下都暖暖的,像是沐浴在阳光里。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苏桃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男人的身侧,仰头看了陆云舟一眼,“早啊,陆云舟,谢谢你昨天晚上提供的热量。”
苏桃起床,换上棉裤棉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陆云舟的尿片,发现积了不少尿,她赶紧给他换上一块干净的。
把用过的垃圾都处理好,拿出去丢掉。
晨风冷寒,陆家的院子里倒是热闹。
八只母鸡带着三只旱鸭子出了笼子,在栅栏栅起的范围内活动,叫唤。
陆艳芳在用大扫帚清扫院子,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都在院里跑来跑去,开心的玩耍着。
苏桃从外面回来,陆艳芳瞧见她,打招呼道,“苏桃,你都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睡了,我来帮你扫地吧!”
苏桃客气一下,不过陆艳芳不需要她帮忙,“不用不用,你进屋去,外面冷。”
“那我去帮云舟打水洗洗。”
“哎,好好好,你照顾云舟就可以了。”陆艳芳笑着说。
苏桃转身进屋,心里清楚的感受到陆家人对她的关照。
要是换做苏家,天不亮就赶她起来打水洗衣喂牲口了。
如今婚后的生活,和婚前的日子,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苏桃取出搪瓷盆,端水来给陆云舟洗漱,她从商店里取了牙刷牙膏,帮男人刷了牙齿。
刷过牙,洗过脸,苏桃还拿了剃须膏和剃须刀,帮男人刮了胡须。
之后,又亲手操刀,为男人剪掉乱发,留了一个整齐好打理的板寸,洗洗头发,做完清洁后,再看陆云舟,至少年轻5岁,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利落了。
为了不引起陆家人的怀疑,苏桃做完一切的时候,把物品用具都存放在空间内,最后喂陆云舟喝了一些灵泉水。
“好了,你先躺着吧。”
苏桃离开东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床上躺着的男人,左手的手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早餐随便垫一口,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也用不上苏桃帮忙。
陆家的餐食一般都是杨爱华和两个儿媳妇在忙活,这两天她身体不舒服,是由刘丽娟和毕美珍两个儿媳妇做,但今天刘丽娟不在,杨爱华身体好些了,和二儿媳一块忙。
大锅里煮了稀饭,杨爱华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红薯干馍馍都捡进秸秆编制的馍篓子里,也冒着热气,为了防止馍馍变冷,她用一块干净的棉毛巾盖住,再盖上盖子保温。
为了招待苏桃,杨爱华把她腌制的咸鸭蛋给掏了出来。
毕美珍见婆婆掏出咸鸭蛋来,咽着口水说,“妈,还没过年呢,您就把鸭蛋弄出来吃了?”
“非等过年才能吃吗?家里多了苏桃,总得让她也尝尝我腌的咸鸭蛋。”
杨爱华实际上就是为了煮给苏桃尝尝的。
毕美珍笑起来,“妈腌的咸鸭蛋,味道真好,吃了一口能让人惦记一年,苏桃今天可有口福了。”
提起咸鸭蛋没人能比得过杨爱华腌制的咸鸭蛋好吃的了,她用的都是家里鸭子下的新鲜鸭蛋,特别找来松软适中的黄泥巴,过滤处理后,留下细腻如面糊状的黄泥。
把鸭蛋放在黄泥上滚一遍,外表再沾上盐巴,放进密封性好的罐子里,腌上一个来月就能吃了。
她腌制的咸鸭蛋,不咸不淡,蛋黄沙软流油,吃稀饭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块,别提多美味了。
“吃饭了!”
随着杨爱华的一声喊,屋里屋外的大人和孩子们都纷纷出动,朝大堂屋这边聚拢来。
杨爱华负责盛饭,毕美珍帮忙发放馍馍,今天每个人还能分到半个咸鸭蛋。
“哇,是奶奶腌的咸鸭蛋!”
老大家的大女儿陆巧妮惊呼出声。
老二陆盼盼也开心的不得了,“我最喜欢吃奶奶腌的咸鸭蛋了。”
除了有咸鸭蛋,还有杨爱华特制的干菜豆酱,用豆豉加上泡发后的干菜,放点油,一块上锅蒸熟,香喷喷的,可下饭了。
大人孩子都吃上了,杨爱华生怕苏桃饿着,给她留了一大碗稀饭,两个红薯干馍馍,半个咸鸭蛋和一些干菜豆酱,进屋来喊她吃饭,“苏桃,吃饭了。”
“来了,妈。”
苏桃才刚刚帮助陆云舟换了一个尿片,他拉了个大的,得干净处理干净。
屋里残留着一丝臭味,杨爱华也猜到儿子拉了,见苏桃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她满意的点头。
当她瞧见床上的儿子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惊讶的叫道,“呀!苏桃,云舟这是怎么了?这还是我儿子吗?”
陆艳芳和毕美珍听见杨爱华的惊叫声,都进来瞧,“妈,怎么了?”
杨爱华笑着说,“你们快来瞧瞧,苏桃把云舟捯饬的多好啊?你看,胡子没了,头发也剃了,看把他打扮的多俊。我都差点没敢认呐!”
女人们过来瞧,果然看见陆云舟变得干净又清爽,又像以前的帅小伙模样了。
“我弟这是一下子年轻十岁吧!好神奇!”陆艳芳笑道。
“苏桃的手也太巧了吧,还会刮胡子剃头呢?用什么剃的呀?”毕美珍问。
“小剪子和小刀子,我从家里带过来的。”苏桃回答。
“那敢情好啊,我家甜甜和乐乐的头发都长了,打算剪一剪呢,要不吃过饭,你帮他们剪一下行吗?”
“可以啊!”苏桃答应下来。
“走走走,先吃饭去吧!”陆艳芳要拉苏桃,不过苏桃要去把脏垃圾丢了。
丢完垃圾回来,杨爱华才从锅里,把留给她的稀饭和馍馍菜都端出来,让她快点吃。
苏桃吃上热乎乎的稀饭,大口大口咬着红薯干馒头,吃咸鸭蛋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的用筷子一点一点的戳着细细品尝。
“鸭蛋味道咋样啊?入味了没?”杨爱华亲切的询问。
“入味了,妈,特别好吃,这是我头一次吃咸鸭蛋,真好吃。”
苏桃说的是真的,不管原主还是她本人,都没吃过咸鸭蛋的,没想到味道是那么的美味。
“我的这块也给你吃,妈吃不下了。”
杨爱华把自己没动过的那一半,全都用筷子拨进苏桃的稀饭碗里。
“妈,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你吃吧,我都吃过多少了?你才第一次吃,吃吧。”
杨爱华看苏桃的眼神,真的是把她当做闺女来疼的。
对于婆婆这样的偏爱,让苏桃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吃过早饭,苏桃把不烫的稀饭,喂给陆云舟,陆云舟现在只能吃流食,而且还需要用管子进行鼻饲,鼻饲的过程需要一定的耐心。
苏桃喂完一碗稀饭之后,又从商城弄了一些纯牛奶,喂给陆云舟,来给他增加营养。
第一次喂牛奶,怕他不适应,苏桃只喂了一包装袋的三分之一,等确定他食用之后,没有不良反应,才能慢慢增量。
照顾完陆云舟,苏桃帮助杨爱华收拾碗筷,男人们都要准备去上工了,包括毕美珍也要去干活挣工分。
大下午,陆艳芳的丈夫段绪勇骑车来接老婆孩子。
段绪勇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今年35,比陆艳芳大七岁,很会疼人又顾家,这些年,陆家大小事,他没少帮衬。
陆艳芳带着女儿段红晴要回婆家去,杨爱华把别人送的一包炸果子装给外孙女。
“拿着吧,给我外孙女吃的,有空再来姥姥家玩。”
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杨爱华又对陆艳芳说,“这段时间多亏你了,芳子。”
“妈,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们回去了,等过年再来拜年。”
陆艳芳想到苏桃,不忘叮嘱,“妈,等你好利索了,带苏桃来赶集,我带你们去扯布,给苏桃做身新袄子,添些年货。”
“知道了。”
杨爱华把女儿女婿一家送出大门口,苏桃也跟着一块送行。
段绪勇骑着二八大杠,女儿坐在前面横梁上,陆艳芳坐在后面,笑着朝她们挥手。
等车子拐过弯路,看不见了,杨爱华才收回目光,带着苏桃一块回家去。
里里外外的活计都忙好了,苏桃帮二嫂子家的两个孩子甜甜和乐乐拾掇了头发。
两个小丫头毛毛躁躁的头发,被苏桃巧手一打理,变得特别好看。
有了新发型,甜甜和乐乐看着镜子里的模样,都开心的不得了,到处炫耀。
小孩子喜欢一窝蜂,老大家的三个孩子,巧妮和盼盼还有亮亮,看到甜甜和乐乐都变好看了,羡慕的紧。
但是四婶却没有要给他们几个剪头发,看见四婶要收工具,他们都跑过来。
“四婶儿,能不能帮我们也剪头发?我们也要新发型过年!”
“对啊四婶,我想要和甜甜一样好看的头发。”
“四婶四婶,我也要剪头发。”
三个孩子扯着苏桃的褂襟子,央求着,但苏桃没有松口,想到刘丽娟的所作所为,她就来火,还要她帮忙剪头发,想得美!
“让你们妈妈给你们剪吧!”苏桃拒绝了。
“我妈不在家,四婶儿!”巧妮说。
盼盼也说,“对啊四婶,我妈就算在家她也不给我们剪的,求求四婶了,给我们剪剪吧!”
孩子们又抱住她的大腿,杨爱华看见这一幕,也帮着求,“苏桃,要不你也给孩子们剪剪吧!他们头发都长了,不好打理,还容易长虱子。”
望着孩子们殷切的小眼神,苏桃只好同意了,“好,要剪就排队。”
就这样,三个孩子的头发也都剪好了,小男孩亮亮,那头发原来就像个长毛贼似的,经过苏桃一番拯救,马上变成一个小帅哥了。
女孩子们长得打结的头发,也被苏桃剪短了些,好打理很多。
孩子们愉快的跑出去玩去,苏桃又帮杨爱华做针灸推拿,经过苏桃今天的细心调理,给她喝了些灵泉水,杨爱华的状态比昨天要更好一些,身体骨骼都活络不少,痛感都消失了。
最后才轮到为陆云舟扎针,推拿,苏桃一下午忙得没歇下。
不过这些忙都不算什么,至少她的心不累,身体不难受,不像在苏家,天天过着卑微又痛苦的生活。
苏桃也不是个懒人,她眼里有活,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杨爱华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
在陆家过了三天,苏桃快要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可第四天,平静的一切又被打破了。
阳光晴好,苏桃在院子里晒被子,刘丽娟和她表弟常顺虎一道走进陆家大门。
常顺虎推着永久自行车,是他骑车专门把刘丽娟给送回来的。
他是得知陆家娶了一个厉害的四媳妇,把他表姐刘丽娟都给欺负了,所以专门来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敢欺负她家表姐。
“我先把东西送屋里。”
刘丽娟和常顺虎说一声,常顺虎把自行车闸在院子旁。
不经意间的一瞥,刚好注意到一个年轻姑娘在晾晒被子。
陆家的媳妇女儿他都认识的,而眼前的漂亮姑娘他没见过,想到什么,顿时双眼一亮,难不成那姑娘就是陆家四媳妇苏桃?
常顺虎心里顿时觉得惋惜,陆家老四那个废物活死人,怎么配娶这么貌美的妻子?
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是附近几个公社以及镇上都少见的啊!
常顺虎像是发现了宝藏,径直朝苏桃走过去。
苏桃在拍打被子,拍着拍着一个男人突然从被子那边冒出来,男人有着一双三角眼,脸颊上的麻子多的像是在开会。
他咧嘴朝苏桃一笑,眼珠子抹了油似的上下打量苏落的身段,“妹子,你就是陆家新娶来的媳妇儿?”
“你是……”苏桃轻轻蹙眉,警惕的望向来人。
“我是常顺虎,住镇上,刘丽娟是我表姐……哎……”
常顺虎话都没说完,苏桃转身就走,看着女人不理自己,常顺虎非常纳闷,想喊住她,可女人的步伐越来越快,直接甩身进屋去了。
苏桃一听对方介绍他表姐是刘丽娟,想都不想,转身就走。
只要是和刘丽娟沾边的,她都要躲远点,免得惹一身的麻烦。
常顺虎可是镇上有名的街溜子,姑娘越是不理他,他越来劲。
男人直接追进东屋里来,苏桃见他大摇大摆的跟进来,提防的站起来问,“你走错门了吧?来我家屋里做什么?”
常顺虎吊儿郎当的模样,色眯眯的盯着苏桃,笑了笑道,“我来探望一下云舟兄弟啊!我和云舟兄弟可是亲如手足的好兄弟。”
说完这番话,常顺虎装模作样的走到床面前,打量一眼沉睡的陆云舟,惋惜的口吻道,“云舟兄弟啊,你看看你,说你有福气,你却躺在这里一直不醒,说你没福气,你家里又给你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真是羡慕死人啊!”
苏桃很反感这个常顺虎,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刘丽娟是亲戚,更多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顺虎和陆云舟说了几句,又看向苏桃,“弟妹啊,我云舟兄弟就这么躺着,你怎么愿意嫁给他的?新婚夜,你岂不是独守空房了?”
“和你无关,如果看好了,请你出去吧!”
苏桃下了逐客令,但常顺虎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不想走,谁也赶不走他。
他突然朝苏桃靠近,语气格外的轻佻,似笑非笑道,“像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他陆云舟没福享用,白白让你守活寡,不难受吗?”
男人想要伸手触摸苏桃的脸,苏桃不客气的打开他的手,厉声呵斥,“你想干什么?少来动手动脚!滚出去!你要是不滚,我就喊人了!”
“你喊人吧?”常顺虎有恃无恐道。
“妈……妈……”
苏桃朝外面喊,不过这个点杨爱华刚好在菜园子里忙碌,不在家里,她喊也没用。
“别喊了,我刚刚看了,这边房屋里没有其他人。”
常顺虎胆子更肥了,见苏桃生气,撩道,“妹子,别这么生气嘛,是因为云舟兄弟不能满足你,你才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你看看我怎么样?大哥我身体倍儿棒,包你满意……”
“啪……”
不等常顺虎把话说完,苏桃直接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常顺虎的脸颊被打得一偏,再扭过头来,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猖狂,“好,打得好,哥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够辣,够爽……”
仗着陆云舟昏迷不醒,常顺虎越发的胆大包天,冲过来抱住苏桃就要强吻她。
苏桃奋力推开他,并且不客气的用膝盖狠狠顶了男人一下。
“嗷——”
常顺虎疼得马上夹起双腿,嗷嗷直叫。
苏桃又拿起鸡毛掸子,不停的捶打他,常顺虎被打得够呛,不得不狼狈的逃出房间。
见男人逃了出去,苏桃第一时间关上房门,从里面拴上插销。
背靠在门上,心脏嘭嗵乱跳,她快要被流氓给吓死了真的!
刘丽娟听见前宅这边有动静,过来瞧瞧,刚好遇到自己的表弟捂着裆部从堂屋跑出来。
“虎子,你这是怎么了?”
“表姐,你可要帮我……”
“帮你什么,回去说!”
刘丽娟把常顺虎带回她家里,听他说看上苏桃,想得到那个女人时,刘丽娟一开始惊得合不拢嘴。
“你说你看上那个苏桃了?”刘丽娟再三确认。
“对,我看上那娘们了,长得水灵,可就是性子泼辣,不好上手。乖乖,没说两句,她踹我蛋!”
常顺虎觉得自己算是遇到了挑战了,平时在街上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也只是逗个乐子。
有些寡妇或者耐不住寂寞的少妇,一点也不经撩,随便撩几句,就有主动投怀送抱的,可这个苏桃不同。
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性子那个烈呀!
要知道,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常顺虎想得到苏桃的心就越强烈。
见自己表弟来真格的,偏偏看上了苏桃,刘丽娟觉得,干脆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帮常顺虎得到苏桃,不就能毁了苏桃的名声和清白了?
等到那时,看她苏桃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陆家?
为了帮助自己的表弟,刘丽娟开始出谋划策,“虎子,这事可急不得,得从长计议,你要是听我的安排,我保你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归。”
“好好好,表姐,这事要是成了,过年我给巧妮盼盼和亮亮一人包个10块钱的大红包。”
刘丽娟听他这么说,顿时心花怒放,想了想,很快计上心头,“你听我说,咱们可以这样……”
常顺虎听完,激动的眉飞色舞,“好好好,那我先回去等了。”
杨爱华从园子里挖白菜回来,刚好遇到推车离开的常顺虎,“顺虎怎么来了啊?”
“大妈,我送我表姐回来,顺便看看云舟兄弟,现在准备回去了。”
常顺虎在长辈面前,装的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
“谢谢,你有心了,要不留下中午吃个饭?”杨爱华客气问。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常顺虎打过招呼,推车就走。
杨爱华也没多想,提着篮子回到院子里,刘丽娟看见她回来,马上迎上来笑盈盈道,“妈,你去摘菜呢!挖了这么多白菜啊!”
刘丽娟的热情,也没能换到杨爱华的笑脸,想到她先前大闹一场,又欺负苏桃,她很生气,没理会她,径直走向厨房去了。
刘丽娟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过她没死心,又跟到厨房来,“妈,我回来了,我也想通了,前个是我太小心眼,不该那么闹的,也不该那么对苏桃。”
听她这么说,杨爱华以为她娘家人训斥她了,既然她肯认错,她便说,“你和我吵我都不说什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那么对付苏桃,人家不嫌弃云舟,肯嫁过来,就是我们陆家的恩人,你那么一闹,泼她一身潲水,这是你这个做大嫂该做的吗?你对得起苏桃吗?”
刘丽娟听着婆婆的苏落,心里暗暗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现在不管怎样,先顺着婆婆的意思再说。
“妈你说的对,教训的对,当时是我糊涂,我的错,我对不起苏桃,我真是该死……”刘丽娟声情并茂的认错。
“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向苏桃道歉!”杨爱华没好气道。
“妈,我现在就去找苏桃,向她当面赔不是,但我怕她不理我,您要帮我一块劝劝才好。”
刘丽娟装腔作势的拉着杨爱华一块来到东屋找苏桃。
苏桃看到婆婆身后跟着刘丽娟,下意识的蹙起秀眉。
刘丽娟她又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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