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说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她给过她机会了。
但她既然不要,那就怪不得她了。
至于没能从她口中问出江心月的罪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而且,就算那红杏亲口承认,是江心月买通了她,让她给谢天齐下药,让她陷害自己,只怕这屋子里的人,也都还是会选择相信江心月,他们甚至会找出一堆理由,来替她开脱。
爱与不爱,就是这样的区别。
江锦月也并不觉得如何失望。
因为她知道,只要相府和平阳侯府的婚约还在,江心月就一定会再找其它的办法解决这桩婚事,她做得越多,势必犯的错,就会越多。
只是不知道,江家人和谢天齐对她的爱意,到时候,能经得起几次消耗?
她真的很想看看,当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其实另有所爱的话,谢天齐会有什么表情。
江锦月不着急,这一世,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慢慢送人上路。
就像现在——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唤红杏的丫鬟被人拖走,送去了大理寺。
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谢天齐告辞之后,江家人也各自散了。
大概是要忙着去处理红杏,江心月难得地没有找她的麻烦,急匆匆就带着丫鬟回了自己院子。
江锦月则不紧不慢地往漪澜苑里走着。
“小姐……”
旁边的槐夏正愤愤不平地替她委屈:“奴婢这么笨,都看得出来,那红杏是被大小姐收买的,怎么老爷、夫人,还有二少爷和谢小侯爷,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因为他们眼瞎。”
江锦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如果不是眼瞎的话,他们怎么会把一只鸠占鹊巢的“鸠”,当成亲生女儿抚养呢?
哪怕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了,他们还是甘心情愿地帮别人养女儿,将那只“鸠”当成个宝,将被占了巢穴,差点儿被害死的亲生骨肉,当成一棵草。
江锦月觉得,他们不仅是眼瞎,更是蠢。
蠢不可及!
槐夏虽然觉得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不好,但她也觉得自家小姐说得对:“小姐说得没错,奴婢也觉得他们眼瞎!眼瞎心盲!明明小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就是偏心那个假千金,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是怎么想的……”
她本来骂江家人“眼瞎”的时候,怕被人听见,还特意小小声,可是,说到他们偏心江心月之时,却还是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是实实在在替自家小姐不平。
不止是她不能理解江家人的偏心,江锦月活了两辈子,同样不能理解。
前世,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拼命讨好江家人,可惜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越发厌恶,直到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傻到去奢求不爱她的人的怜悯,她也不再需要他们的爱。
父母、兄长,有很好,没有,也没关系。
她很珍惜这次重来的机会,所以,她会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己。
顺便让前世害她之人,不得好死!
一回到自己院子,江心月就摔了只润瓷浮纹的茶碗。
“气死我了!”
她眼里冒火,胸口起伏:“那个江锦月,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只怕今天真的会栽在她手里!”
想到当时在书房里,江锦月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她就一肚子的火。
明明前些日子,她还一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穷酸相,无论做什么,都畏手畏脚,一股藏不住的小家子气,让人一瞧,就知道她是个从乡下来的贱丫头,可以任人蹂躏和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