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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敬礼,右手是你乔甜陆灼阳

香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露城,步行街咖啡厅内。乔甜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优雅,气质恬静美好。但放在膝盖上的纤细手指却紧紧的捏着裙子,把白色的棉布裙子捏的皱巴巴的。对面坐着一个矮胖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大约有四十岁了,头发稀疏,这会儿正用狭小细长的眼睛打量她。似乎很满意,咧开嘴露出笑容,一颗金灿灿的门牙差点晃了乔甜的眼。“你,我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你这样子,这双眼睛透着股狐媚劲儿,看着不像良家妇女!还有啊!你和我结了婚之后,大学就别上了,女人无才便是德,你就回家给我洗衣做饭,对了,你能不能生啊?我们那的规矩是先办酒席,等怀上孩子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才领证……”对方絮絮叨叨的,乔甜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一直小心的观察门口。乔彭派来的人正站在门外,就怕她跑了。“抱歉,我...

主角:乔甜陆灼阳   更新:2025-06-16 17: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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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甜陆灼阳的其他类型小说《左手敬礼,右手是你乔甜陆灼阳》,由网络作家“香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露城,步行街咖啡厅内。乔甜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优雅,气质恬静美好。但放在膝盖上的纤细手指却紧紧的捏着裙子,把白色的棉布裙子捏的皱巴巴的。对面坐着一个矮胖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大约有四十岁了,头发稀疏,这会儿正用狭小细长的眼睛打量她。似乎很满意,咧开嘴露出笑容,一颗金灿灿的门牙差点晃了乔甜的眼。“你,我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你这样子,这双眼睛透着股狐媚劲儿,看着不像良家妇女!还有啊!你和我结了婚之后,大学就别上了,女人无才便是德,你就回家给我洗衣做饭,对了,你能不能生啊?我们那的规矩是先办酒席,等怀上孩子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才领证……”对方絮絮叨叨的,乔甜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一直小心的观察门口。乔彭派来的人正站在门外,就怕她跑了。“抱歉,我...

《左手敬礼,右手是你乔甜陆灼阳》精彩片段


露城,步行街咖啡厅内。

乔甜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优雅,气质恬静美好。

但放在膝盖上的纤细手指却紧紧的捏着裙子,把白色的棉布裙子捏的皱巴巴的。

对面坐着一个矮胖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大约有四十岁了,头发稀疏,这会儿正用狭小细长的眼睛打量她。

似乎很满意,咧开嘴露出笑容,一颗金灿灿的门牙差点晃了乔甜的眼。

“你,我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你这样子,这双眼睛透着股狐媚劲儿,看着不像良家妇女!还有啊!你和我结了婚之后,大学就别上了,女人无才便是德,你就回家给我洗衣做饭,对了,你能不能生啊?我们那的规矩是先办酒席,等怀上孩子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才领证……”

对方絮絮叨叨的,乔甜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一直小心的观察门口。

乔彭派来的人正站在门外,就怕她跑了。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乔甜说着站起来,对面的男人顿时就不满了。

“不是说你知书达理挺有礼貌的吗?否则我怎么可能出100万彩礼!我正说话呢,你说你要去茅房,晦不晦气,我和你说啊,以后成了家之后,你得以我为中心……”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饶是乔甜对他厌烦至极,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也让她难以说出无礼的话来,再次抱歉,起身快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洗手间挨着后门,乔甜偷偷看一眼,后门外面也有人。

她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她已经被关了半个月了。

想到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她攥着手,慌张的左右看看,如果这次跑不了,那她肯定会被送到这个矮胖男人的家里。

以前也不是没在闹市求救过,可他们对她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装的还跟好人似的,她孤立无援,没人给她作证。之后乔彭还威胁她说再闹就给她弄到精神病院去……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咬了咬饱满红润的嘴唇。

该怎么办!

正想着,面前仿佛泰山压顶一般投下一片阴影。

乔甜慌乱抬起头,待看到对方的瞬间,心跳如鼓,吓得后背紧紧的贴向墙面。

男人身材过于高大,目测快到两米,穿着破洞背心大裤衩,外露的胳膊腿上面肌肉鼓鼓的,充满了摄人的力量感。

他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一半眼睛,但露出的一半仍旧如狼一般幽暗阴森。

鼻梁挺阔,嘴唇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下颚线过分清晰显得很是锋利,胡子拉碴,就好像是刚从哪个山里跑出来的人猿泰山。

对方深深的看了乔甜一眼,就收回视线,却没有走,而是侧身靠在另一侧的墙上。

大手在兜里掏了掏,摸出一盒烟,敲出来一颗,斜斜的叼在嘴里。

浑身上下透着股粗糙野性的痞劲儿。

原来对方是过来抽烟的,乔甜刚要松口气,余光扫到大门外的打手发现她离开座位太久找来了。

她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

等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扯住了对面男人的衣角。

“能,能不能帮帮我……”乔甜实在是没办法了,一开口,沙哑的嗓子带着哭腔,她太慌了,根本顾不得什么体面了。

她绝对不能被抓回去,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陆灼阳望着她,目光犀利。

姑娘那双清澈的狐狸眼里盛着一汪泪水,要掉不掉,勾的他心思浮动。

他略微垂眸,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白色棉布裙子下包裹的傲人圆挺。

视线再下移,纤腰盈盈一握,好似一把就能掐断。

虽然身材相对于他有些娇小,却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撩人却不艳俗,是他从未见过的绝色。

心顿时燥热起来,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向后顺一下自己的头,突然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

舌尖重重的划过尖利的虎牙,疼痛感让他冷静下来。

身体向前一倾压过去,原本还算宽敞的过道因为他高大的身材显得逼仄起来。

仅剩的那点光被男人挡住,他身上雄性燥热的气息倾轧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烘的乔甜胆战心惊。

她快速抬起眼眸,撞上他的目光,那双如狼的眼眸映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强势精亮。

她心下一颤,下意识想往后退,可后背已经抵着墙面。

退无可退。

即便不与他视线相撞,也能感觉到那过于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游弋,极具侵略性。

就在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时,对方却开了口:“帮什么?”

声音沉沉如钟,吓得乔甜瑟缩一下,捏着他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陆灼阳垂眸扫向衣角,顿时拧起眉头。

“能,能不能帮帮我,有坏人堵我!”乔甜鼓起勇气,说完看向后门。

陆灼阳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高瘦男人,鬼鬼祟祟的,正往里面张望。

“等着。”陆灼阳说着迈步走出去。

后门外小巷昏暗,男人硕大的身躯一半隐于黑暗当中,让他的气势更加亦正亦邪。

乔甜急忙凑过去,就看如山的男人撞了一下守着的打手。

那人顿时吵起来,男人单方面碾压把人按在了墙上。

乔甜看出那打手不是男人的对手,松了口气,知道男人不会受伤,她便趁机开门溜了出去,跑了。

陆灼阳将人赶跑之后,推门进来,就看里面空空如也,哪儿还有那相貌撩人的小姑娘。

没良心的小东西,利用完就跑!

他咬了咬牙,咬肌绷紧,额角青筋也随之凸了起来。

抬手一把抓住头上的假发扔到地上,露出卡尺寸头。

刚毅俊朗的脸也完全暴露出来,单眼皮,眼眸深邃,如狼般犀利摄人,高挺的鼻梁上还带着细碎的疤痕,配上他随意懒散的样儿,将那种痞糙野展露无疑。

大手覆上去,习惯性的摸了摸耳侧一直延伸到后脑的细长刀疤。

低头扫了一眼,短促笑了一声。

艹,他妈的有感觉了。

陆灼阳靠在墙上,还在回味那双勾人的狐狸眼。

一个打扮精致的老太太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看见陆灼阳,上来先是一脚。

可她那一脚踢在结实如石头的肌肉上,陆灼阳不疼不痒的,老太太险些闪了腰。

“您可小心着点,别生日这天还闹到医院去。”陆灼阳仍旧吊儿郎当的靠在墙上,过于犀利的眉眼却舒展着,态度敷衍却透着难得的亲昵。

“你个混小子,你就是想气死我!”老太太声音洪亮,“你答应来相亲,我还想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你阳奉阴违!”

“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怎么了?你看我这听话你也生气,不听话也生气,啧,还怎么长命百岁!”

“你个小王八蛋!你奶奶我今年98了,你这是咒我死呢!还说没阳奉阴违,瞧瞧,瞧瞧你穿的什么!还有这胡子邋遢的,你怎么不剃胡子!!对了我让你带的假发呢!瞧你这发型,说你刚从里面出来都有人信!”

陆灼阳掏了掏耳朵,俯身将刚刚扔在地上的假发捡起来塞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吸了口气,想着自家孩子好歹快三十了,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骂了。

“灼阳啊,今儿这小李不是挺漂亮的吗?你怎么就没相中?”

“漂亮?呵!”陆灼阳懒得多说什么,老太太也不知道被哪个媒婆骗了,净找些歪瓜裂枣。

漂不漂亮他没注意,一上来就问他家里有没有车有没有房,结婚最少得给她一百万的彩礼,房子只写她的名字,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还呵!”老太太性格风风火火,脾气顿时又上来了,“老娘就看你将来能找个什么天仙回家!”

陆灼阳眉头一挑,顿时笑了。

脑袋里刹那间就冒出小姑娘那张小脸和那双勾人的狐狸眼。

可不就是天仙嘛!

奈何他长得凶,一笑起来没有半点和蔼反倒更吓人了。

声音沉沉,带着沙哑的欲,“那您老就等着吧,我肯定娶个天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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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洁!超甜!这里老陆是故意扮丑的。人设需要文里有不文明用语,不要学习哦。虽然这是糙汉文,陆哥强势骚话很多,但心中荣耀不灭,不会做违背女生意愿的事。


“那我看你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老太太那嘴也跟刀子似的,半点不给陆灼阳面子。

“行了行了,老太太生日快乐,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你知道我的情况,没法在这地方久待。”

一说这个,老太太脸色骤变,推了陆灼阳一把:“那事儿还没解决呢?那你跑出来做什么,就知道胡闹,咱们老陆家就剩你一个独苗苗了,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快回去!”

把老太太哄回去,陆灼阳夹着破皮包靠在前台。

前台一脸为难和害怕,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监控真的不能随便给……”

“啪!”一沓钱砸在桌子上,那双如鹰似狼般的眼眸却充满了压迫感,轻飘飘扫一眼,让人头皮发麻,他怏怏的说道,“和你们老板说。”

粗大却不难看带着细细刀疤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钱,前台急忙应下。

从咖啡店出来,陆灼阳往火车站走。

在回更偏僻小镇的火车上,他低头看着手机。

上面女孩儿一袭白色棉布长裙,乌黑秀发垂至腰间,腰线紧致纤细,回眸正在看什么,那双狐狸眼微眯,勾魂夺魄。

陆灼阳用手指在上面重重摩擦一下。

讪笑一声。

“艹!”

以前陆灼阳从来看不上什么一见钟情,在他看来不就是见色起意。

就是想和人睡觉,还说的那么文雅,虚伪。

可今天,他觉得自己见色起意了,但更像是一见钟情。

因为这种感情并不是只想把人压着狠狠的“欺负”,而是更想把人搂在怀里死命的宠。

就是这人……跑了。

陆灼阳闭目沉思,在想要不要动用关系找到她。

但这样很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打算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三天还忘不了,他就冒次险。

想到这儿,他痞气的笑了笑。

透着坏带着凶。

吓得坐在旁边儿的青年立马起身换了个位置。

陆灼阳心里啐了一句:屁大的胆儿。

转瞬又琢磨起来,要是用些土办法,不知道到时候这小仙女会不会被气的直哭。

不过,那张巴掌大的娇美面容哭起来肯定带劲儿!

两天后。

小镇靠着火车站的网吧里,杂乱喧闹。

大厅里更是烟雾缭绕的。

陆灼阳穿着黑色T恤,松垮的大裤衩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他身材健硕结实,双腿搭在前面的收银台上,露出的小腿肌肉鼓鼓绷得紧紧的,配上他麦色的皮肤,粗犷又野性。

嘴里斜叼着烟,手里拿着手机,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眸微微眯起,高挺的鼻梁下,一道狭长的疤痕贯穿左侧嘴唇,痞中透着狠辣。

下一秒抬起手向后扶了一下寸头,拇指擦过侧边那道凹陷进去的疤痕,低声骂道:“艹!找个人用这么久。”

原本还想挺不过三天就动用关系去找人,哪知道才不到两天就茶饭不思,心绪难安。

得,他妥协了,就是他妈的栽了。

只是到现在还没消息。

这时候门口的铃铛响起,有人进来了。

他心乱的很,脾气就更不好了,头都懒得抬!

“你好,请问我要怎么付钱?”

钱都不知道怎么付,这是找茬的?!

找收拾呢!

砰的一声将手机扔在前面的桌子上,他放下双腿,带着疤痕的大脚插入人字拖里,撑起身体看过去。

他单手撑在桌子上,脑子里想着他的小仙女,烟瘾又犯了,一开口语气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揍人似的,“有身份证吗?”

对方似乎被他一系列粗鲁的行为吓了一跳,轻轻的瑟缩一下。

陆灼阳冷笑一声,这胆子,跟兔子似的,还敢来网吧?

乔甜瞄了一眼陆灼阳,又快速低下头。

这人坐在那跟一座小山似的,都快赶上她站着高了,像只要拍人的大棕熊,极具压迫感。

声音低沉如钟,震得她心里发颤。

缓了缓心神才鼓起勇气点了点头,说道:“有。”

嗓音甜脆,陆灼阳觉得有点腻。

他撑起身体站起来,这一对比,显得面前的人儿更加娇小了。

对方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运动服松松垮垮的仍能看出前面的伟岸。

身体纤细修长,脚秀气的很。

这身材有点眼熟。

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渔夫帽,全副武装的就好像一副谁要追杀谋害她的样儿。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身份证拿来看看。”

就在此时,电话震动起来,陆灼阳一看号码,立马拿起电话。

乔甜一听,下意识抬起眼眸。

对上那双如狼一般锐利的眼眸,又快速低下了头。

这男人长得好凶!

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人呐!

不对,前两天帮她的那个男人眼睛也是这么凶,不过倒是个好人。

当时走得匆忙,连声谢谢都没说,乔甜心里一直挺愧疚的。

要是能再遇到,她一定好好谢谢人家。

陆灼阳却愣了一下,那双狐狸眼含羞带怯的,明明最是勾人却清澈如琉璃,撩而不自知最要命。

最主要的是,就是这双狐狸眼的主人,让他一直茶饭不思!

当时小仙女声音嘶哑,所以刚刚她用那甜脆的嗓音说话他愣是没认出来。

刚刚还觉得那声音腻的男人,这会儿顿时觉得这动静简直甜到他心坎儿了。

这时电话里传来声音,“哥,找到了,可巧了,买了去你那镇子的车票,她……”

陆灼阳直接挂了。

可不他妈的巧到家了吗,人自己送上门了!

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估计祖宗们也看不下去他单身了!

他缓慢的吞咽了口口水。

垂下眼眸,遮挡住兴奋目光,如野狼发现猎物一般不动声色的耐心潜伏,伺机而动。

乔甜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张身份证,双手捏着放到了台面上,十分礼貌。

陆灼阳看着那双葱白似的手,视线又落在身份证上的照片上。

瓷白的皮肤配上那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嘴又小又红,就跟诱人的小樱桃似的。

艹!

证件照都这么好看!

乔甜,还真特么的超甜!

他捏起来仔细看了看,突然想到什么,立马扫到出生年月日。

锐利眼眸里浮起一丝精光,二十了。

能领证了!

就是看起来怎么这么瘦小,这是平时家里人不给她饭吃吗?

他这身板压一下会不会把人压断气?

思绪飘得有点远。

乔甜等了会儿都没见对方有动静,抬眸看过去,十分礼貌的问道:“请问,我能开一台机器吗?”

陆灼阳这才回过神,粗大的拇指在照片上摩擦了一下,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对方。

“你得把口罩摘下来,我对比一下。”

乔甜虽然觉得对方凶,但认为这话没问题,便摘下了口罩。

可对方只是盯着她看,半天也不说话。

乔甜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吞咽了口口水,试探的问道:“可以了吗?”


这男人五官虽然很好看,可眼神儿实在是太凶,嘴上还有疤痕,看着就不像好人。

乔甜并不想和他多做纠缠。

“行了。”陆灼阳将身份证扫描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上面的地址。

眼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是露城的地址,看来这小姑娘是路过。

然后将身份证还给了乔甜。

“包宿20。”

乔甜点了一下头,拿出手机,想要付款。

开机的一瞬间,微信、短信和未接电话狂轰乱炸一般的冲出来。

吓得她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急忙颤抖着指尖将手机关机,缓了缓才想到自己还有现金,慌忙从包里摸出50块钱递过去。

陆灼阳扫了乔甜一眼,将零钱递过去。

想到当初她慌乱逃跑的样子,他现在更加肯定,这小姑娘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儿了!

不过他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现在不是时候。

乔甜仍旧是双手接过,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谢。

然后她站在吵闹的大厅里,有点茫然。

她其实是第一次来网吧,看着烟雾缭绕的环境,她下意识轻轻蹙起眉头。

她一个人也不敢住旅店,便想着来人多的网吧将就一宿,明天再去找爷爷留下来的房子。

可……可她看着吆五喝六的男人们,下意识捏紧了双肩包的肩带。

有点后悔了。

正想着,感觉身后投下来一片阴影,将她完全裹挟在阴暗当中。

高大健硕的男性身躯带着炽热气息从后面贴压着温润剔透的娇躯,吓得她一抖,猛地转身向后退了一步。

后腰马上就要撞上桌角的时候,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扣住了她纤纤不盈一握的腰,把她稳住了。

略微粗糙的手掌贴着夏天薄款的运动服,阻隔不住那滚烫的温度。

这一掌掐下来,感觉自己半边腰都要麻了。

这男人不会是看她站在这儿太久了,碍事儿,想要揍她吧!

越想越害怕,左右看看,大厅里的几个男人貌似都没有面前这如熊一般的男人壮实!

也不知道一会儿求救有没有用!

陆灼阳将手放上去的瞬间,自己也愣了一下,这腰怎么这么细。

而且软的不像话,他这没掌握好力度的一掐,八成得留下印子了。

看着小姑娘红了的眼尾和惊慌失措的眼神儿,他急忙收回手。

但陆灼阳二十九年来也没交过女朋友,根本不会哄女人。

手上残存的触感,让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拧着眉缓了缓才指了指收银台正对面的座位干巴巴的说道:“你就坐这。”

乔甜不太懂,还以为网吧是老板安排坐哪就坐哪。

见他不是来找茬的,立马乖乖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将小背包拿下来抱在怀里,在椅子上板板正正的坐好。

手下意识抬起揉了揉刚刚被男人掐住的腰,有点疼……

开了机,就迷茫了,这怎么还要输入账号和密码呀?

她下意识想要问问别人,一转头就看男人走了过来。

硕大的身体从她身后倾过来,青筋虬结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

绷紧的瞬间,肌肉块几乎凸出来,充满了摄人的力量感,却不会给人恶心的感觉。

她哪儿见过这样的男人,浑身充斥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单单只是靠近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乔甜吓得用力抱紧了自己的小书包。

男人胸腔内震动出的声音粗粝却不难听,却让气氛更加紧张了。

“身份证号?”

乔甜这才发现对方是要帮她开电脑,立马乖巧的报出自己的号码。

陆灼阳看似沉稳,但其实当那如吴侬软语般温柔的嗓音飘入耳朵里的时候,心都酥了。

娇小的人与他隔着一个椅背就在他胸前,他克制的保持距离。

却仍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甜甜的牛奶味。

陆灼阳一个糙汉子,洗澡就用香皂搓搓,自然不知道有牛奶味的沐浴露了。

心里诧异:这是个还没进入社会的小丫头吧?

艹,这要是抱回家,会不会太禽兽了?

可要是不抱回家,那就禽兽不如了!

开了机,陆灼阳就站直了身体,并且还往旁边儿退了一步。

他混迹社会多年,自然能感觉到这小姑娘怕他。

确实,他这特意练出的身材,这面相再加上满身的疤痕还有后脖颈露出的那一块纹身,没有哪个良家妇女不怕的!

乔甜坐在椅子上抬起头,发现这人太高了,估计得一米九,最后她仰的脖子都疼了才看他的脸。

道了一声谢。

这人看着凶巴巴的,但还能帮她开电脑,好像人不坏!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冲他笑了一下。

虽然戴着口罩,可那双狐狸眼却眯起来了,原本清澈懵懂的眼顿时就变了味道。

就好像小狐狸精要勾人魂魄似的,差点把陆灼阳的魂儿给勾走了。

他有点挪不开步子。

乔甜仰的脖子疼,见他凶巴巴直勾勾的望着她也不说话,又有点怕了,快速低下头。

故作镇定的打开电脑,可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便点开视频软件,看也没看播放了页面的推荐播放。

满心都是慌乱,屏幕上播什么其实她都没在意。

身边的男人还站在那,她有些不明所以。

突然头顶猝不及防的炸开一道声音:“你男朋友呢,怎么大晚上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了?”

乔甜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回了一句:“没男朋……”

说到一半突然警惕起来,抬眸看向男人,往回找补:“他,他去……”

可男人却一副看透她的样子,眼神儿似乎比刚刚更加炽热充满侵略性。

“行了,就是随口问问。”对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陆灼阳回到收银台,坐在那,用略微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嘴上的那道疤。

微微眯起眼眸,充满了占有欲。

小姑娘这会儿似乎热了,摘下口罩,露出白净的小脸。

那皮肤在灯光下一照,莹白的好像剥了壳的鸡蛋。

陆灼阳下意识碾了碾手指,脑袋里回想的都是刚刚掐着她腰的手感。

真他娘的带劲。

下意识摸出支烟咬在嘴里,漫不经心的侧着头睨着他的小仙女。

烟灰聚了好长一截都没有弹。


“陆哥!你那还有烟吗?给兄弟来一包!”不远处有人在喊,陆灼阳这才回过神儿来。

伴随着这一声喊,乔甜轻轻咳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口罩又戴上了。

啧,碰不了就算了,如今看都看不到了!

陆灼阳便没有回话,而是扫视一圈。

大厅不是禁烟区,这会儿烟雾缭绕的。

他缓缓站起来,散漫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然后斜斜靠在门框。

摘了嘴里的半截烟,碾熄在地上。

侧头看着坐在大厅这帮人,调子不紧不慢,“大厅今晚禁烟!”

“啥?!”顿时有几个和陆灼阳混的熟的哀嚎起来,“陆哥,别的啊!这怎么禁烟了?”

陆灼阳闻声笑骂一句,细品却不带笑意:“老子今儿病了闻不了烟味,都去二楼耍,现在挪过去给你们免了包宿的钱!”

可不是病了吗!

不能碰也不能看,要憋死了!

几个小年轻自然乐得,欢呼两声直接窜上了楼。

和陆灼阳熟的,眼里带着疑惑,陆哥这大烟枪,啥时候闻不了烟味儿呢?

还病了?

看他这声如洪钟的样儿,哪儿像病了的样!

这世界真玄幻!

也有第二天转车在这儿临时呆着的路人,不认识陆灼阳,不清楚他的“远近闻名”。

刚想反驳两句,就看陆灼阳嘴角挂着笑,这笑极尽轻蔑,半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再一看他那衣服都遮不住的肌肉块,脸上和头上的疤痕,后颈露出的纹身,顿时什么心思都消停了,乖乖的上了二楼。

乔甜则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口罩又闷又热,戴着也不舒服,见没人抽烟了,她又摘下了口罩,抱着书包发呆。

陆灼阳就在这儿跟变态似的一直盯着他的小仙女看。

嘴里咬着没点燃的烟,吊儿郎当又带着不容撼动的戾气。

不一会儿视线落在屏幕上。

白胖头上顶着便便的羊和一只拿着平底锅的小母狼?

这是那什么卡通片吧。

还真是个天真心性的。

他的小仙女这会儿抱着包,侧着脸趴在上面,正好冲向他这边。

一副强撑着的样子,但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最后整张脸都砸在包上,缩成一团,小小的怪可怜的。

陆灼阳看的心里直痒痒。

这时候有人进来,来来回回,脚步声,喊叫声。

小姑娘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眼里还带着懵,雾蒙蒙的看起来娇弱又惹人怜惜。

陆灼阳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乔甜身边。

一把将人拎起来。

乔甜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拎起来了,整个人傻眼了。

刚想挣扎,双脚就落地了。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向陆灼阳。

陆灼阳被那双眸子一撇,就心痒难耐。

抬手指了指收银台后面那张折叠床。

“睡那,你不用电脑正好给别人。”

乔甜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果真有人在门口蹲着等着机器用。

陆灼阳直勾勾的盯着乔甜,将自己想出来借口说出来:“反正你也只是睡觉,那边更舒服些。”

乔甜觉得这话在理,就是有些不安。

红唇抿了抿。

陆灼阳那双眼睛一扫,就看透了她心里的顾虑,伸手又指了指收银台的上面。

“监控正对着,你不用担心。”说到这儿,又指了指放在折叠床旁边儿的皮椅子,“我就坐那,不会有问题。”

乔甜心想:你坐那才可怕呢!

但想着有监控,大厅又这么多人,谅他也不敢做什么,这才点了一下头。

抱着自己的包,绕到收银台后面,乖巧的坐在上面。

想了想,躺下去,脸对着墙,然后蜷缩起来。

陆灼阳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衣,走到外面抖了抖,然后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好在是今天新换的外衣,没什么味道。

他又走回去,看着躺在折叠床上缩成的小小一团,心也跟着软了软。

看着可怜巴巴的,像没人要的毛茸茸小兔子。

他比了一下,将衣服竖着盖到乔甜的身上,居然将人都罩住了,连脑袋都蒙住了?

突然有东西罩下来,并且挡住了视线,乔甜慌得立马扒拉开衣服露出一张小脸,这才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是衣服。

“这里没有毛毯,你盖这个。”

陆灼阳说着坐回椅子上,双腿依旧搭在收银台上,懒洋洋透着痞气,但视线却落在了手上的手机上。

这种不在意的样,倒是让乔甜放松了下来。

她再次轻轻的道了一声谢。

将衣服往上拉了拉,遮住小半张脸,抱紧怀里的书包。

这种被东西罩住的感觉让她有了点安全感。

一整天又惊又吓,精神处于高度的紧张的状态下,其实她已经十分的疲惫了。

不一会儿真的就在略微嘈杂的环境下睡着了。

陆灼阳余光一直瞄着那边,见人儿睡着了,起身将收银台上的灯关了。

看着手机里关于小仙女的粗略信息。

【乔甜,露城师大的学生,因为父母去世休学一年,家庭背景干净。哥,近期不要回露城,奶奶那边我们会照顾。】

陆灼阳眉头一拧,回了个谢了。

下来上厕所的虎子一见,卧槽一声。

陆灼阳顿时抓起桌子上的纸抽砸过去。

“小声点!”他压低声音,下意识看向折叠床。

小姑娘软软的哼了哼倒是没醒过来。

虎子瞪大双眼,心中卧槽卧槽接连不断。

折叠床上居然躺着个女人?!

陆哥虽然看起来又糙又痞,但谁不知道他有点奇怪的洁癖。

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领地”,动他的东西。

这他么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一脸迷惑的走上楼,看见正在玩游戏的兄弟们,瞬间清醒过来,憋不住了。

“你们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其中一个人头也不抬的回道:“陆哥折叠床上躺着个女人?”

“卧槽你们怎么都知道?”

“你没看见那美人进来之后,陆哥眼睛都直了?还不让吸烟,为啥?你不会真以为陆哥不想闻烟味儿?”

“艹!陆哥不是。”虎子说到一半警惕的看了看楼梯口,压低声音颤巍巍的问道,“陆哥不是有问题吗?”

另一个一听,一脚踢了过去,笑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傻?就陆哥那威武雄壮的样?你说有问题?滚吧你!”

虎子又没见过,那外面疯传,他不也是跟着问问。

突然又想到什么, 一惊一乍的:“那陆哥这两天跟失了魂儿似的不会是因为楼下那姑娘吧!”


上面乱糟糟的,楼下因为陆灼阳把它改成临时禁烟区,不吸烟的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人,一片安宁。

乔甜起初睡得还算安稳,但后来梦到自己被关起来的画面,开始不安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想醒却醒不过来。

陆灼阳一直注意着乔甜,听见她小声啜泣,立马撑起身体。

硕大的身躯蹲在小床前,凑过去看看。

怎么哭了?

想了想, 他也没哄过人,只能用蒲扇般的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乔甜正梦着自己被关在屋子里,她别开窗户打算从二楼跳下去。

就感觉有谁在她后背重重一拍。

一下比一下重,她闷闷的咳嗽起来。

瞬间憋醒了?!

后背仍旧有人在拍。

她茫然的坐起来,呆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傻兮兮的问道:“你,你打我干什么呀?”

陆灼阳立马收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

小时候哄小孩子睡觉不都这么拍吗?

他刚刚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啊!

小仙女的家人不会真的不给她饭吃吧?把人养的这么娇娇弱弱?!

看来以后得“轻拿轻放”。

“有蚊子,我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了!”

陆灼阳就算是再糙脸再大也说不出口:老子拍你睡觉拍得以为老子打你呢!

乔甜微微歪头,确实胳膊上有点痒。

她抬起手抓了抓,然后又躺回床上,明显是还没醒的。

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声音带着点鼻音:“蚊子好讨厌呀~”

说完,抓着衣服将头都蒙起来,又睡着了。

陆灼阳愣在原地,闷笑一声。

怎么傻兮兮的。

不过想到她的话,应该是真的被蚊子叮了。

拿起电蚊拍在附近扫了扫,弄死几只蚊子,点上电蚊香之后,他这才坐回椅子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乔甜是被香味儿香醒的。

她昨天慌忙的逃出来,买了车票就上了车,一路上生怕被抓回去,再加上第一次出远门,惶惶然的都没有吃东西。

这会儿早就肚子空空。

香气飘过来,她虽然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掀起衣服露出小脸。

一下就看见正在吃油条的陆灼阳。

陆灼阳没想到人这么早就醒了。

将手上的油条塞入嘴里,三两下就咽下去了。

“吃吗?”

乔甜是不好意思吃的,刚要摇头肚子却叫了起来,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陆灼阳看着散着头发侧头害羞的小姑娘,那小巧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可爱极了。

一大早上的,反应有点大,他急忙翘起二郎腿。

心里骂一句自己:老禽兽。

既然肚子都叫了,对方也听见了,再矜持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乔甜轻轻点了一下头,“我给你钱,谢谢!”

陆灼阳没提钱的事儿,直接将面前的一袋油条都推到乔甜面前,又把没喝的豆浆也推了过去。

“吃!”

乔甜却站起来抱着背包,有点为难的左右看看。

“嗯?”

“我,我还没洗漱。”从小的习惯让她没有办法不洗漱就吃东西。

趴在旁边儿的虎子一听,嚷嚷一句:“矫情!”

乔甜顿时脸都羞红了,捏着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陆灼阳却照着虎子屁股上虚虚的踢了一脚,骂道:“吃饱了就滚,人家能和咱们这帮糙汉子比吗?再说起床刷牙洗脸不是最正常的吗?就你嘴碎!”

然后看向乔甜,声音明显低了,而且也没那么凶了。

“那边有洗手间,水不干净,用这个刷牙!”说着递过去一瓶纯净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牙刷和牙膏,“网吧有这个服务,不用不好意思用。”

乔甜接过,心里感慨,现在的网吧服务真周到。

仍旧乖乖的道了一声谢。

虎子在旁边儿都傻眼了,撑起身体看过去,这才看清乔甜的样子,顿时傻了。

刚刚是他有眼不识泰山。

怪不得陆哥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样的小美女,他看见了他也迷糊啊!

他咬着油条嘿嘿嘿的傻笑。

“陆哥,一会儿人可走了!”

陆灼阳老神在在,笑骂一句:“睡了老子的床,就是老子的人了,跑不了。”

他想好了,一会儿跟上小仙女,看她去哪儿。

这人,他追定了!

洗漱完,乔甜坐在收银台前,拿起一根油条,两手捏着吃的格外乖巧。

油条炸的金黄酥脆,扯下一小块放在嘴里,鲜香酥脆。

过了最初的酥劲儿,嚼在嘴里如棉花般劲道有咬头,吃过一口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沾着油香的嘴唇。

再配上一口甘甜的豆浆,豆浆的醇香缭绕在口腔,瞬间消解了油条微微的腻,让人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下来。

陆灼阳吃的心不在焉的,视线一直往乔甜那边瞟。

那小嘴一张一合,每次就能塞下那么一点,看起来肉嘟嘟软乎乎的。

要是亲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舌头……

艹!他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老流氓!

乔甜只吃了半根就有些吃不下了,面露为难,用小手一点一点掰着往嘴里塞。

桌子上所有东西都被吃掉了,就剩她手里这半根油条了,扔了她也不好意思,而且不能浪费粮食。

陆灼阳一眼就看出小姑娘吃不下了在那硬塞呢。

心里感慨:这小鸟胃吧,吃这么点怪不得那么矮那么轻,他一下就给拎起来了。

想着伸出大手,将那半根油条拿过来,塞入嘴里,两下咽下去了。

“我……”乔甜目瞪口呆,一来惊讶他这嘴真大,二来那是她吃过的呀!

“吃不了就别硬吃了。”陆灼阳说完,抽出湿巾递给乔甜一张,自己也拿了一张擦手,安抚一句,“你不是拿手撕着吃的吗?又不是咬的。”

乔甜轻轻点了一下头,想着是这么回事。吃完了,从兜里摸出五块钱,放在桌子上,又道了声谢。

然后背上自己的背包就要往外走。

才走一步,背包被人拉住了。

她回头,陆灼阳跟了上来。

“住这儿?”

乔甜想了想点了一下头。

“那一起走,早上这地方不太平,抱好你的包!”

乔甜顿时想起昨天晚上火车站人山人海的样,有几次包都差点被人拽走,立马点了一下头。

“谢谢呀!”

两人一路无话,陆灼阳站在马路外面。

火车站门口确实有几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但一看见陆灼阳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出了火车站的一条街,就没有那么杂乱了。

小镇子主要生活区不大,乔甜不用打车走过去也行。

她停下脚步,想再次和陆灼阳道谢。

陆灼阳没出声,乔甜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她一回头,果真男人就跟在身后。

这男人怎么还跟着她?!

乔甜下意识快走两步,可侧头一看,对方还是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她顿时怕的咬紧了牙,小跑起来。

来到爷爷的老宅子,她站在小院外面,看着里面破败的样子,鼻子发酸。

而这时,陆灼阳也停在了隔壁门口。


乔甜下意识转过身背对着门,警惕的看着对方。

就见对方拿出钥匙,打开了隔壁大门上的锁,将门推开后,侧头看过来。

一只手插在大裤衩的兜里,松垮的裤腰挂在精瘦的腰上,吊儿郎当的。

那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将她刚刚那些龌龊的想法无处遁形。

“巧啊。”陆灼阳调子散漫,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还以为他娘的要跋山涉水追过去,没想到老天爷把人送到了他嘴边!

乔甜在看见对方打开门的瞬间就傻了。

她!她刚刚都误会了!

顿时羞的脸都红了,糯糯的回了一句:“好,好巧啊。”

说完,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垂下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呀,我刚刚还以为你是……”

“坏人?你的反应挺对的,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对其他男人就得这样。”陆灼阳说到这轻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甜,“不过对我那就算了,毕竟我要是真有想法,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反抗的话再伤了自己。”

乔甜听到这话抬起头,有点窘迫。

可他这开玩笑般的态度倒是让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

她毫无缘由的误会他,他居然都不生气还开玩笑缓解气氛。

果真人不能貌相!

这男人长得凶,但却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陆灼阳还一无所知。

视线扫过那破败的二层小楼。

这楼都荒废了快十年了,早成了各种动物的家了。

这姑娘要是住这儿,晚上不得被耗子吓的哭红了眼?

他可舍不得。

他眼睛里的光芒闪了闪,看来得动点手脚了。

“这房子年久失修,尤其是那边的仓房,你明天找人来检查一下,这之前别进去,小心塌了。”

陆灼阳说着便推门进了屋,没有过多纠缠。

这边是小镇街边的连排小独栋,每家都是二层小楼加个小院。

小镇房子不值钱,也没什么流动人口,根本租不出去。

隔壁那间,他打听过,自从老乔头十年前去世后,屋子就再没有人来住过更别提修整了,早破破烂烂的了。

陆灼阳进了小院也没有进屋,靠门站着,从烟盒里敲出一颗烟,叼在嘴里。

他们两家之间隔着的墙并不高,所以他站着就能看见那个小脑袋瓜。

他微微眯起如狼般的眼睛,深吸一口烟,将烟暗灭在石桌上,大手一挥将烟头和剩下的烟全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小仙女娇滴滴的,闻不了烟味,看来以后这烟,也得戒了!

起身往屋里走,得把自己卧室的被单床罩换一下,还有卫生也要打扫一下。

要不然到时候人进来了,也得吓跑了!

傍晚,虎子蹲在乔甜家外面,抬头看小楼二层的窗户亮着,看见了人走动的身影,记得陆哥的嘱咐,确定仓房里没人,他这才动手。

仓房贴着围墙建的,他猛吸一口气,一脚踹上去。

原本就被腐蚀的松垮的墙顿时晃了晃。

他一个转身再踢一脚。

“轰隆!”一声,破败的仓房瞬间就塌了。

他急忙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心里疑惑:陆哥让他把老乔家的仓房踹倒了这是要干啥?难道是想要把这房子买下来扩充他家的院子?

乔甜正在洗头,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吓得差点叫出来。

也顾不得洗了一半的头,抓起毛巾围着头就跑到窗旁,往外一看。

吓得瞳孔一缩。

仓房真的塌了!

而这时,她感觉房子地面似乎也有些晃动。

第一反应就是地震,她什么都顾不上,转身就往外跑。

刚跑到小院儿里,双脚踩在地面,她才松了口气。

左右看看,不像是地震。

突然想到白天大块头邻居说的话,还好他提醒了她,否则今天她肯定是要去仓房拿东西的。

心里乱糟糟的,她抬头看向面前破烂的房子。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而此刻,房子居然也晃了晃。

她心惊的往后退了半步。

顿时眼就红了。

想到这两日的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甩开那帮人逃到只有去世的爷爷和她知道的地方,没想到这里也容不下她了。

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这段时间,乔甜说不抑郁那是假的。

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水,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隔壁传来了粗狂的男音。

“房子塌了?”

乔甜慌得急忙抬起手擦了擦眼睛。

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隔壁高大的男人隔着墙看过来。

乔甜先是愣了一下,这墙应该有一米七十多吧?

对这男人来说真是半点用都没有。

虽然还是有些怕他,但对于他提醒了自己这事儿乔甜心存感激,倒也没有躲闪他看过来眼眸。

只不过这男人眼神太过于充满侵略性,对视了一瞬,乔甜就又错开目光。

轻轻点了一下头。

原本的细雨朦胧却瞬间变为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的时候,乔甜都懵了。

下意识想要往屋子里跑,可才迈了一步又生生的顿住。

这破败的房子原本就摇摇欲坠,再碰上大雨,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乔甜顿时慌乱没有主见起来。

正犹豫着,大门被敲响。

粗哑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开门。”

乔甜猛然回神,急忙跑过去,才将门打开一个缝隙,一只大手就扣住门如他这个人一般强硬的将门打开。

紧接着头上的雨就“停了”。

乔甜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原来是这男人给她撑了伞。

黑色的大伞已经算是最大号的了,但男人身材实在是过于高大。

遮挡了他,那她肯定会被刮过来的雨水浇到。

索性男人就直接将伞斜着撑在胸口,将乔甜拢在自己和伞之间。

男人硬朗的胸膛近在眼前,黑色的背心因为沾了雨水黏在肌肤上,刻画出骇人的肌肉轮廓。

举着伞的手微微用力,上面青筋绷起,力量感呼之欲出。

当乔甜的视线从那慑人的肌肉上挪移开来的时候,才意识到男人根本没撑伞。

她慌乱的抬起手想要把伞推回去,一不小心却碰到了对方的手背。

吓得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快速缩回了手。

眼神左右晃了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不用的……”

可男人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开口言简意赅的说道:“你这房子不能呆了,先去我家。”


乔甜想了想,男人就算是再凶,但好歹是邻居也不至于害了她。

便点了一下头。

往隔壁走的时候,伞依旧倾斜着稳稳的搭在乔甜的身上。

以至于到了对方家门口,乔甜除了最开始沾染了一些雨水之外,并没有完全湿透。

站在门口,她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下意识打量了一下。

客厅宽大干净,东西却少得可怜。

只有一个红木沙发,沙发对面的墙上挂了个电视。

而另一边就是开放式的厨房了。

但说是厨房,台面上却没见到一点锅碗瓢盆。

整体风格冷硬的和这男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这时陆灼阳放好了伞也进来了。

看着小姑娘局促的站在门口,躬身从鞋架里拿出一双新拖鞋。

只不过码数是他的码,47码。

乔甜看着放在自己面前跟小船一样大的拖鞋,更加局促了。

穿,貌似有点多余。

不穿,又显得不礼貌。

而且,她身上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看着干净的客厅地面,良好的教养让她不好意思往里面走。

悄悄的吸了口气,刚要开口说就在门口避一会儿雨得了,哪知道一开口,居然打了个喷嚏。

让她顿时红了脸,捂着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抬眸看过去,男人顿时拧起眉头,一副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虽然是邻居,但孤男寡女的,真发生点什么,她连喊都来不及喊。

心里怕的要死,一双狐狸眼瞬间就雾蒙蒙的。

陆灼阳有点烦的抬起头拂了一下几乎要贴着头皮的寸头。

平时骚话说太多,这会儿翻来覆去找不到一句正常安慰人的话。

“没有合脚的鞋,你先凑合穿一下。”

陆灼阳见小姑娘还是没动,咂了一下嘴,俯身将拖鞋放到她的脚边,看她瑟缩的想要往后退,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然后强迫她把小脚丫放到拖鞋里。

莹白如玉的小脚丫抬起的瞬间,陆灼阳眼睛就有点直了。

……呼吸略微沉重。

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于克制鼓了起来,身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配上他紧抿的唇,颇为骇人。

乔甜顿时不敢挣扎了,而且 ,她刚刚轻轻试了试,那手就跟老虎钳似的,她根本挣不开。

只是脚丫放进他大拖鞋里的瞬间,陆灼阳就愣了一下。

突然又站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下一秒却躬身将人单手抱了起来。

“哎?你,你放开我!”乔甜顿时慌了,拍打对方的肩膀,却无济于事,一开口都带了哭腔。

陆灼阳不想把人弄哭,但又不会哄女孩子,一开口,倒是唬人的很,“不知道不能在男人身上乱动?”

男人的声音粗而压抑,一开口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胸口,乔甜突然想到什么,顿时身体都僵了。

就在她绝望的都要哭了的时候,却听到男人的解释。

“你这样子不抓紧冲个澡,等着生病呢?而且……”陆灼阳说着扫了一眼又收回视线,“都透了……”

乔甜这才后知后觉起来,轻呼一声立马双手环胸,又气又怕的瞥了陆灼阳一眼。

可她哪知道这一眼非但没有半点威慑力,反倒魅的差点让29年没沾过荤腥的糙汉子克制不住。

等到了浴室门口,男人放下她的那一刻,她慌乱的躲在门后。

却看见男人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了。

到了卧室门口,他才开口,“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乔甜松了口气,急忙将浴室门反锁上。

靠在门上,她冷静一想,这男人虽然说话粗鲁,但如果真要伤害她,就凭他们俩之间的力量悬殊,他根本就不用解释。

她,这算不算是又以貌取人了!

陆灼阳的衣服平时都扔在一楼客房,方便他换,这会儿进去翻箱倒柜的想找件没穿过的衣服。

但他平时糙惯了。

两件T恤换着穿,漏了破了他都懒得换。

如今却犯了难。

剩下的背心小姑娘更没法穿了。

再就是外套了。

他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要是去小姑娘家拿衣服……

动人家的私人衣服,万一翻出来什么其他贴身内衣,那小姑娘不得以为他是变态啊!

陆灼阳突然想到什么,大步往外走去。

陆灼阳家隔壁,三婶子正在纳鞋底。

听见外面一声轰隆隆的响声,吓得险些被针扎伤了手。

忍不住去喊自己的女儿。

“娆娆,门窗关严了,小心潲雨。”

二楼的蒋娆应了一声,关好二楼的门窗,又下来一楼。

正打算将门关严,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三婶子一看蒋饶要出去,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拦住她。

“外面风大雨大,我去,你小心着凉!”

蒋娆也没有拒绝,将伞递给了自己的妈。

三婶子撑着伞小跑到大门口,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听见动静的陆灼阳就开口自报家门:“婶子,是我,陆灼阳!”

“哎呦阳子啊!这大雨天的你什么事儿啊?”

三婶子一边说一边打开门,让陆灼阳进来。

陆灼阳撑着硕大的黑伞站在门口并没有往里走。

这家就一个寡妇带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他进去被别人看见乱传闹心。

“婶子,刚刚我家那院邻居的房子塌了,女孩衣服全被浇湿了,这风大雨大怕房子再塌了也不敢进去拿衣服,她现在不方便出来,所以我过来帮着问问你们有没有没穿过的衣服,拿钱买。”

三婶子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回去。

一进屋,她就喊蒋娆,把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娆娆,你还有一套没穿过的衣服吧?给妈,妈给阳子拿过去!”

蒋娆却瞬间变了脸,拧着眉头,语重心长的说教起来:“妈!你怎么不想想,那邻居咱们都没听过,有没有两说,就算是有,他们什么时候熟的还需要陆灼阳来帮着借衣服?她自己怎么不来?”

“人家不是衣服湿了不方便吗?”三婶子顿时疑惑起来,不太明白自家姑娘这意思。

“妈啊!你糊涂啊!陆灼阳这就是变相的想要我的衣服!今天借出去了,你信不信明天就会传出去我和他有一腿!到时候我不想和他在一起都不行了!”


三婶子一拍自己的头,低声咒骂道:“说是陆老头唯一的亲戚,陆老头死了的时候他都没回来,镇上人就传他进去过!我看八成是真的,他这样的成分还惦记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蒋娆一脸的烦躁,语气也有点尖酸:“而且,传说他不行,否则也不会29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还惦记我,哼!”

三婶子也上头了,起身咬牙说道:“我这就让他滚,臭不要脸的!”

蒋娆却一把抓住她,摇了摇头:“妈,他人高马大的,咱们也不能得罪,你就说衣服洗了拿回来都浇湿了,没有!”

“行!”

陆灼阳听着三婶子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只能翻出自己那件不知道穿了多少回但是却洗干净的黑色T恤。

又翻出一条洗干净的运动裤。

只是看着尺码,再想想乔甜那娇小的身板,他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来到一楼卧室门口,他先敲了敲门。

“我把衣服给你放到门口。”

已经从浴室出来的乔甜一愣,快步上去将门打开。

两人四目相对,陆灼阳看着原本应该在浴室里的人出现在眼前,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再次拧起眉头。

这人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根本就没冲热水澡!

乔甜被男人眼里的凶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陆灼阳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

触碰到那纤细的手腕,他险些松了手。

这么细,他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握折了。

可饶是这样,待人站稳他松手的瞬间,小仙女纤细白净的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一圈痕迹。

陆灼阳顿时觉得燥热的有些口干舌燥。

这到底是怎么养的,皮肤怎么就这么嫩。

手指又下意识的摩擦一下。

那滑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理智瞬间回笼,他知道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肯定会吓坏她的。

“这有衣服,干净的,你总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

已经入秋了,虽然白天很热,但一没了太阳,温度骤降,再加上雨水湿冷,这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肯定耐不住。

乔甜双手环着胸,刚刚用吹风机吹了一下衣服,但还是潮乎乎湿哒哒的。

原本还想坚持一下的,可这门一开一合,带入一股冷风,顿时觉得骨头都发冷。

她极力克制才避免自己打冷颤,看着陆灼阳递过来的干净衣服,也觉得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了,否则一会儿肯定会感冒发烧的。

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了一声谢。

再次关上门。

陆灼阳的双腿却仿佛钉在了地上,再也挪动不了一步。

过了会儿,他抬起手捋了一把自己的寸头。

笑骂道:“这点出息!”

转瞬咂了下嘴。

要是小仙女跟了他,那还真就是这点出息了!

乔甜洗完澡,用吹风机吹了吹内衣,好在内衣没怎么湿,套上之后,拎起陆灼阳给她的衣服,有点傻眼。

这么大!

不过一想男人那一米九的健硕体格,这衣服得是XXXL的吧?或许XXXXL也是可能的……

到她这穿S码的身上还真得跟裙子似的。

她试着套上去,一时间没找好出口,脑袋险些从袖口伸出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领口,伸出脑袋,衣服又肥又大的,衣领一歪就露了一半肩膀……

乔甜急忙扯了扯。

虽然有些大,但好歹温暖干燥。

身上那股湿冷劲儿似乎都少了不少。

她又看了看那条到她胸口的肥大运动裤,面露为难。

以前看段子说“1米72的男生在山东现状:被嫌弃还没葱高!”还觉得夸张。

这会儿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人家的腿到你胸口”这话了,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之前她觉得女生一米六二也不算矮了,可如今和这男人一比,和这裤子一比,她觉得如果可以还是想再窜一窜的……

感慨完,她又开始研究起要不要穿这条裤子了。

虽然这T恤跟连衣短裙差不多,但毕竟在算是陌生的男人家里,最后她还是套上了裤子,蹲下身,一圈一圈的往上卷。

技术太差,最后脚面上卷的鼓鼓囊囊的跟套了两个小游泳圈似的,才不踩裤腿。

乔甜叹了口气,突然就不想出去了。

陆灼阳迅速冲了个战斗澡就走向厨房。

看着光秃秃的料理台,吸了口气才蹲下去打开下面的橱柜门。

门一打开,露出里面一应俱全的锅碗瓢盆,就连锅都有五六个,煎炒烹炸炖煮蒸,整整齐齐。

一看就是个做饭好手。

他牙痒痒的咬着烟,也不点燃。

痞里痞气的用舌头卷着烟嘴,把烟从嘴的一边推到另一边,虚虚的叼着。

陆灼阳还有点犹豫,之前是因为出事之后他静不下心来,便听了老领导的话,做饭静心。

没想到还真有用。

心里的杀戮怨念少了之后,便再也没碰过这些玩意了。

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觉得一个男人围着厨房转传出去会被他的那帮小兄弟笑,便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做过饭,也没透露过自己会做饭这事儿。

不过一想到小仙女瑟瑟发抖还故作坚强的样子,那点犹豫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艹!真他妈的栽了!栽的透透的!”

笑骂一句,这回倒是笑意直达眼底。

陆灼阳拿出一块老姜,利索的去皮,然后把姜竖着切成薄厚匀称的薄片,又把姜片横着切成细细的丝。

大手握着刀,速度飞快,灵活的就好像刀原本就长在手上似的。

他原本是想煮红糖姜水的,但想到小仙女可能不喜欢喝姜水,便改为煮可乐红糖姜水。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倒入小奶锅里,小火煮沸之后将姜丝放入。

浅黄色的姜丝在可乐里上下翻滚,过了会儿,陆灼阳又盛出一勺红糖倒在里面。

盖上锅盖,再调小火慢煮。

约摸着十几分钟就可以喝了。

可陆灼阳都等了有十五分钟了,火都关了,还不见人出来,想了想站到门口敲了敲门。

“我煮了姜水。”

还在纠结的乔甜听到这话,一个激灵,暗自懊恼。

怎么还在人家发起呆来了。

对方好意让她洗澡换衣服,她难道还想赖在人家不成!

乔甜急忙慌乱的打开门。

门开的一瞬,陆灼阳的视线就凝在了面前娇小的女人身上。

她似乎不太自在,双手揪着衣摆,一双美目看都不敢看他。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过于肥大,上衣都能当裙子了。

他脑袋里顿时就冒出一个词:男友风T恤。

视线落在那大片锁骨上,原本瓷白的皮肤被热水冲的透着点红,他一下想起之前他留在她手臂上的印子,暗自放缓了呼吸。

好不容易将几乎要黏在上面的视线移走,他指向开放式的厨房。

“煮了姜水,你喝一些去去寒,还有你需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乔甜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的意思是要去她那个快塌了的房子里拿东西。

生怕他立马就去,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这一幕倒是让乔甜想到了不久前抓着那个粗犷男人的情形,这俩人还真的很像。


但转瞬乔甜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

对方明明是在露城咖啡厅,怎么可能一下子又成了住在小镇上的网管了!

而陆灼阳也想到了那一幕。

因为正是那一幕,这只娇嫩的手抓住他衣角的同时连带着把他的心也抓住了。

只不过他看乔甜没认出他来,他索性也不想提及。

毕竟当时胡子拉碴,吊儿郎当的,还是去相亲,只怕她知道了,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别去了,东西没有人重要,万一,万一要是……”后面的话乔甜连说都不敢说,性子温柔软糯的让陆灼阳莫名的就心疼。

“行!那明天一早我找人帮你看看房子还能不能住!”

乔甜穿着的是家里的拖鞋,刚刚在浴室已经冲刷干净。

双脚脚尖碰了碰,她扬起小巧的瓜子脸。

“谢谢你,那我就离开了。”

“啧!”陆灼阳咂了一下舌,俊眸眯起,这小仙女怎么又要没良心了。

转瞬才意识到是自己没说明白。

他立马指了指卧室。

“这大晚上的,小镇上你想找个开门的旅店都找不到,今晚你住这,有什么明天再说!”生怕人犯倔,又补充道,“门上带锁,你反锁,要是还担心,就拿椅子顶着门。”

陆灼阳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语气散漫又狂傲:“不过,我要是想进去,门内就是有面墙也拦不住。”

话音一顿,陆灼阳睨着她,目光毒辣,仿佛把她那点小心思看的透透。

陆灼阳是真的有点气了,他这憋得要死,装的礼貌斯文的,弄了半天,人家还是把他当流氓,那他还装个什么劲儿!

一开口,话就如平常那般糙了起来。

“老子要是想动你,也是明目张胆的,偷偷摸摸半夜钻被窝的事儿,老子干不出来!怎么样,住不住?”

人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乔甜还敢说不吗?

说了岂不是承认她担心他晚上图谋不轨嘛!

轻轻点了一下头。

心里倒是想开了。

陆灼阳这体格这力量,要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还用得着费尽周章等到晚上?

看把人气的都冒粗话了,乔甜心里更加愧疚了,想着明天取了东西一定给他些钱作为补偿。

可想到这儿,人却又蔫儿了。

她逃出来的慌张,也没剩多少钱了,看来得尽快找到工作,否则饭都吃不起了。

陆灼阳说完了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睨了乔甜一眼,见她没被吓到,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糙野,连声音都低了一度。“那先喝姜水,一会儿凉了。”

他说完大步向厨房走去,将温在锅里的姜水盛出来一碗放到半开放的料理台上。

乔甜很讨厌姜的味道,原本是想找借口拒绝的,可如今把人得罪了,也不好再“不识好歹”拒绝人家特意煮的姜汤,只能乖乖跟着陆灼阳往厨房走。

坐在厨房的吧台上,良好的家教让乔甜坐的板板正正的。

平时随意惯了的陆灼阳都不由得坐直了身板。

他这一坐直,那就跟一座小山似的,瞬间把灯光挡住大半。

投射下的阴影正巧落在乔甜身上,让原本就沉闷的气氛更加的沉重。

乔甜手里捧着温热的碗,一副壮士扼腕的样儿打算来个牛饮。

可嘴唇刚碰到温热的液体,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尝了一口,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和她小时候喝过的姜水不一样?

这次她喝了一大口,一股热流顺着嗓子眼儿直奔到胃里,可乐那股香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肆意绽放,虽然还有点姜的辛辣味道,却又被红糖的甜中和了。

这一口甜辛暖交织,让她顿时温暖了起来。

不由得低头小口小口的喝起来,不一会儿一碗就见底儿了。

乔甜喝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太好意思的抬起头冲男人笑笑。

陆灼阳眸色沉沉,将自己没喝的那碗推过来:“再喝点?”

乔甜倒是想,奈何她的胃太小了,这会儿后知后觉的都觉得撑了。

急忙摇了摇头,又怕对方误会。

“很好喝的,但我真的喝不下了,谢谢你啊,那个,你也淋了雨,还是趁热喝暖暖身体吧!”

陆灼阳品味着这句话,笑了,单手撑在桌子上,垂眸望着乔甜有点闪烁不安的眼睛。

毫不避讳的问道:“关心我?”

这话太直白,乔甜顿时红了脸。

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应了一声,又觉得不妥,左右为难慌得的道了一声别就匆匆的往二楼卧室走去。

才走一步,却又被陆灼阳叫住了。

她瞬间紧绷身体,转过头,手上就被塞了一次性的牙刷、牙膏还有一块压缩毛巾。

“房里有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再睡。”

陆灼阳原本想的不是这样的。

他想温柔点,体贴点的,可一开口就变成了干巴巴的命令。

他略微懊恼的咬了咬牙。

但乔甜已经有点理解陆灼阳粗糙表面下的细心了,这次倒没被他吓到。

“好的,谢谢!”

乔甜说着露出浅淡的笑容,那双狐狸眼也轻轻的眯起来。

陆灼阳顿时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险些跟着乔甜一起往前走。

好在脚下刚用力,他就猛然回神。

可前面的小仙女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他。

“我还是住客房吧。”

乔甜也是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很麻烦男人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他住客房。

陆灼阳听到这话轻轻挑了一下眉头。

他看人毒辣,一眼就能看透其他人大致性格。

从这几次接触中他也发现了,小仙女的性子可能没看着那么软糯,骨子里有着自己的倔强和坚持,否则也不可能独自一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穷乡僻壤。

他没拒绝,反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只是这话里的内容恢复成他一贯的糙,“行啊,不过客房门锁坏了,我睡觉有梦游的习惯,要是半夜真钻你被窝里了,你别怕!”

陆灼阳说到这儿抬眸看向浑身紧绷的小仙女,语气平和却暗含压迫的问道:“还住客房吗?”


乔甜一听,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回道:“那,那还是不了!”

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跑。

陆灼阳看着二楼的门关上的瞬间,他抬起手懊恼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没想把人吓跑的……

“啪!”的一声超响。

哪知道这时乔甜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开了房门。

正好瞧见他“自虐”这一幕。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陆灼阳这次清晰的从小仙女的眼里看见了惊恐之外的神色,那就是诧异和同情。

乔甜原本是想问他明天几点起来好。

怕对方平时习惯晚起,她起太早会打扰到他。

可见他这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打的举动,顿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干巴巴的道了一声:“晚安。”

急忙把门关上了。

房门再次关上,陆灼阳还想拍自己一下,却在抬起手的瞬间停下来了。

他胡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这怎么岁数越大越活回去了。

让个小姑娘看了笑话。

不过想着她似乎没那么怕他了,倒是觉得心情不错。

乔甜关上了门,娇俏的脸上却露出一抹为难。

她从小家教严,别说睡男人的床了,就连男孩子的房间都没有进去过。

她有点忐忑却又有些好奇,下意识打量起来。

和楼下客厅风格一样,简单冷硬。

硕大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再无其他。

乔甜走过去,手往下按了按,眼含诧异,这床怎么这么硬,不会只有一层木板吧!

视线上移扫到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被子,她猛地吞咽了口口水。

这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躺在床边,也没有盖被子。

一来不好意思盖男人的被子,二来她这个家务废物,根本不会叠豆腐块!

第二天天一亮,陆灼阳就起来了。

可以说他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楼上就躺着他心心念念的小仙女。

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打了29年光棍才春心萌动的老爷们,怎么可能不心痒痒。

好在他现在是禽兽不如,否则真得干出半夜钻人被窝的窝囊事儿来。

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没听见楼上有动静,陆灼阳这才出门。

打算买点早餐给她吃。

拎着包子回去,叼着烟,拿着手机给虎子打电话。

虎子正睡得晕头转向的。

电话响个不停,他闭着眼睛接起来没好气的吼道:“谁啊!”

“你爹!”

“次奥~艹~嗷……啊……”虎子刚骂出声就意识到这声音很熟悉,顿时觉得不好,立马拐了个弯儿,睁开大圆眼睛看了一眼屏幕。

心里骂了一句卧槽!

倒不是骂陆灼阳,而是骂自己。

有眼不识泰山,不对,是有耳不识泰山声。

“陆哥,一大早上有什么吩咐?”

“帮我个忙!”

“行,爹,帮什么!”虎子也完全醒了,嘴上泛贫,“不会又去踹人家墙吧?太缺德了,我让麻子去!”

倒不是真因为缺德,虎子他们这帮小青年什么缺德事儿没干过。

偷人家苞米,拆人家篱笆,招猫逗狗,人憎狗嫌的。

还是两年前被陆灼阳给收拾了一通,才一个个改邪归正了。

他就是觉得这事儿丢人。

那要踹他就正大光明当着人家的面踹。

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

陆灼阳笑骂一句:“再废话拉你去拳场练练!”

“别别别!丢人我也认了,我踹我踹!”这一着急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陆灼阳也不生气,仍旧吊儿郎当的调子,但却透着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踹什么墙,让你去修房子!”陆灼阳嘴角勾着一抹笑,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眸眸色沉沉,一看就是在算计什么,“就是修慢点,好让你嫂子住我家里。”

“啥?!”虎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追着问了好几句,总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是老大看上了刚搬到隔壁的女人,这是要把人忽悠到自己家里住啊!

“成!包在我身上!”虎子一个鲤鱼打挺,立马翻身下地。

老大的终身幸福,那他妥妥的得放在第一位啊!

毕竟,这帮兄弟里,就他们老大还是个雏儿了!

连女人小手都没牵过!

陆灼阳又嘱咐了几句,正好到家了。

开门的瞬间,隔壁推门出来。

蒋娆看见陆灼阳下意识想要退回去,哪知道陆灼阳就跟没看见她似的,推门就进去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蒋娆咬了咬嘴唇,心里忍不住想:这人真幼稚,得不到她就不给她好脸子。

陆灼阳进去了,看了眼时间,他特意在外面溜了一圈才回来,这会儿都快八点了,可乔甜的房间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手里的包子,怕凉了不好吃,试探性的轻轻敲了敲门。

“乔乔,醒了吗?”

他一个老爷们住的房子,房门都不怎么隔音。

屋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的。

仿佛是在低声的哭。

陆灼阳顿时想起乔甜之前在网吧睡着做噩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儿。

心里担心,拧了拧门,手上一个力度没掌握好,门把手被他拧下来了。

陆灼阳低头看了一眼,又敲了敲门,这次声音大了许多。

仍旧没听见里面的声音,他这才打开门。

门一开,就看乔甜趴在床上,被子放在床头另一边,仍旧整整齐齐。

陆灼阳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已经是秋天了,晚上不盖被子,这不是找病呢吗!

刚要开口,却发现乔甜半掩的脸上满是泪痕,仔细听还能听见细碎般的呜咽。

哪儿还有什么脾气,急忙上前,轻轻的推了推她。

这一碰,心道坏了!

怎么这么烫!

手一摸,果真发烧了。

他想也不想刚要将人连被裹起来抱去医院,转瞬又停了下来。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爱八卦的老人居多,今儿镇子东头的李家吵了架,晚上镇子西头的王家就知道一清二楚。

他要是这么抱着穿着他衣服的乔甜去了医院。

那第二天全小镇都得说她不检点。

流言蜚语杀死人!

他倒不在乎,却担心乔甜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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