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鸢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我和韩子宵谈恋爱了。不知道为什么,你把他飙车的事捅到了他家长那里。他们自然很生气,勒令他不许再结交狐朋狗友。而你举报他之后,就把我们统统拉黑,闯荡社会去了。”
江鸢近乎叹息着说:“你走得好潇洒,我差点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白辞沉默不语。
这是原主的过去,不是他的,他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没听到他回应,江鸢自嘲地说:“也对,这些你都忘干净了。”
慕白辞适时地接话道:“是这样的,我好像缺失了部分记忆,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失忆?江鸢眨了眨眼睛,姑且信了他。
他继续说道:“你走后,韩子宵跟他的父母大吵一架,被关了起来,还说要把他送去部队管教。有天晚上,车队的朋友去他家,帮他跳窗逃跑。”
“结果在逃跑的路上,他们遭遇了车祸……韩子宵轻伤,没什么大碍,但他那个朋友截肢了。为此,他耿耿于怀,找了你很久,然而没找到。”
怪不得韩子宵说,他背叛了他。
慕白辞心里颇不是滋味,如果是这样,韩子宵恨他,的确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不过,韩子宵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完全是憎恶……
江鸢讲述的故事,解答了他的困惑,但又带来新的疑问。
慕白辞还想追问,江鸢合上了眼睛。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慕白辞,“好困,阿辞,我先睡了。”
慕白辞嘴唇动了动,最后轻声说:“晚安。”
江鸢的呼吸声轻而平稳,似是入梦。
慕白辞却辗转反侧了好久,实在熬不住,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睡得不安稳,醒得极早,天蒙蒙亮,就睁开了眼睛。
第一件事,找手机。
刚巧,傅致深的消息弹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当面说个明白。
傅致深发来一个地址,就在别墅外两百米不到的地方。
不至于吧傅总,大清早的,不辞劳苦跑过来,就为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慕白辞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在里面拼命扇着翅膀。
他不信邪,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嘶,有点疼,竟然不是幻觉。
他又转头看向江鸢,这孩子睡觉的模样像个天使,经过了一夜,从背对他改成面朝他,睡衣掀起半截,露出小肚子。
居然有腹肌哎。
他再看看自己,勉强也算有,但比omega差远了。
怪丢人的,回去要找个健身房办张卡。
慕白辞担心江鸢会受凉,伸手将他的睡衣拉下,盖住肌肤。
然后认命地起床穿衣服,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出了门,慕白辞加快步伐,前往傅致深所说的地点,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如何应对他的诘问。
晨光熹微,蒸腾着稀薄的雾气,道路两边绿树成荫,寂然无声。
远远地,慕白辞看到天桥下站着一道人影。
Alpha身姿挺拔如松,穿着笔挺昂贵的西服,已等候多时。
他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不停地翻开盖子,而后合上,使其发出动听的脆响。
地上没有烟头。
傅致深从不抽烟。
慕白辞缓了缓脚步,深吸一口气,早晨干净的空气吸入肺腑,他醒了醒神,走过去。
“傅总。”
男人随口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很敷衍的态度。
打火机的漆面外壳映着他深绿的眼睛,像镶嵌着翡翠。
慕白辞没有火急火燎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是先关切地询问:“傅总,您还没吃早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