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看向贺家那如遭雷击、浑身冰凉的老两口,更不理会墙根下那些惊疑不定、大气不敢出的村民。
她平静地穿过分开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她身上,孕裙柔软地勾勒着身形的弧度,肚子里的新生命是此刻唯一柔软的光晕。
她走得稳而坚定,背脊挺直,脚下踏过破碎的瓷片、冰冷的汤水,踏过一地荒唐和崩塌的体面。
院门口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素色套装的年轻助理快步迎上来,小心地搀扶住她的胳膊。
车门合上,隔绝了院子里无数道目光。
引擎低声响起,车子平稳地滑出村道,扬起轻尘,最终消失在拐角。
只留下院子里的一片狼藉,一地鸡毛,和无数张呆若木鸡的脸。
风还在摇着歪脖子老槐树的叶子。
不知是谁家鸡鸭受了惊吓,在后院扑棱着翅膀叫唤。
贺峻峰跪在油污里,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嗬嗬声。
那几套挂在卢雨萌名下的房子滨江壹号的幻梦厂子他半生心血都没了噗,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连跪都跪不稳,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峻峰!!”
贺家老两口凄厉的哭喊划破了短暂的死寂。
几个本家爷们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想扶人。
墙根下、桌子边,嗡嗡的议论声如同重新翻开的沸水,再也压抑不住。
“老天爷厂子也没了狠真狠五套房子就这么飞了那姓卢的可算是栽到阴沟里了你们看她的脸跟个死人一样”纷乱的声音钻进耳膜,卢雨萌依旧死死地瘫在地上,额头贴着冷硬的地砖。
那点冰冷的触感似乎是她唯一能感知到的东西。
滨江的大落地窗消失了每月巨额房贷的账单像狰狞的鬼影扑来她甚至能想象出银行催债的电话铃声贺峻峰倒下了,成了一滩烂泥,没人再能填这个窟窿。
“完了”一个破碎的气音从她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全完了”周围投来的目光,再也不是好奇或鄙夷,而是赤裸裸的围观和冷漠。
她像是被剥光了扔在泥潭里打滚的癞皮狗。
“老六家洗脚店的啧啧”不知是谁,幸灾乐祸地嘀咕了一句,清晰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卢雨萌的身体猛地一颤,四肢百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