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我轻声问。
“暂时。”
陈菲喝了一口茶,看着我,“接下来,就看你爸妈有多爱他们的宝贝儿子了。”
6 家庭的崩塌把麻烦引回林家后,我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不知道那些债主是如何找到林涛的,也不知道他们和我父母之间发生了怎样的交锋。
我只是像一个局外人,冷漠地隔岸观火。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晚晚,”姑姑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你……回家一趟吧。
你妈快不行了。”
我心里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
以王秀兰的性格,这大概率又是一出苦肉计。
“姑姑,又怎么了?”
我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些要债的找上门了,把你家翻了个底朝天。
你弟弟被打得……唉,鼻青脸肿的,现在天天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你爸妈把家里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十几万,还差一半多。
你妈急火攻心,高血压犯了,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
姑姑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晚晚,我知道你不容易。
但……但毕竟是你的亲妈。
你……你就回来看一眼,行吗?”
听着姑姑近乎哀求的语气,我沉默了。
我恨他们,恨他们的自私、贪婪和偏心。
但王秀兰,终究是生下我的母亲。
那个在我发高烧时,也曾背着我跑了几里路去医院的女人。
我的心,终究不是铁做的。
一番天人交战后,我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不是为了妥协,也不是为了心软,我只是想去亲眼看看,那个曾经坚不可摧、永远理直气壮的家,是如何在我抽离之后,轰然崩塌的。
我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这更像是一种礼节性的自我安慰。
当我站在家门口时,闻到了一股混杂着药味和霉味的奇怪气息。
我拿出钥匙,发现锁孔被堵死了,只好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我爸。
不过短短半个月没见,他仿佛老了十岁。
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眼神浑浊,失去了往日的气焰。
看到我,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一声叹息,默默地侧身让我进去。
家里一片狼藉。
沙发被划破了,茶几翻倒在地上,电视屏幕也碎了。
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喷着几个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