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坚定。
她伸出食指,指尖越过陆靳言布满痛苦的脸庞,指向了他身后虚掩着的病房门口。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疏离感。
“陆先生,”她清晰地吐出这个称谓,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上,“你怀孕的妻子,”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那弧度很浅,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冰刃,精准地剖开了所有的伪装和迟到的悔恨,露出了底下鲜血淋漓、残酷无比的真相。
“……在等你。”
话音落下。
陆靳言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脸上所有的急切、痛苦、崩溃,瞬间冻结成一片死灰般的惨白和彻底的僵硬。
他顺着林晚所指的方向,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门口,苏柔站在那里。
她穿着柔软的孕妇裙,一只手下意识地护着隆起的腹部,脸上原本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抛下的委屈。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在对上林晚那双平静得近乎死寂、却又带着一丝洞悉一切了然的眼睛时,在对上陆靳言那蓦然转向她、充斥着震惊、怀疑和极度陌生的审视目光时,一股冰冷的恐惧骤然攫住了她,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护着小腹的手收紧,指尖掐进了柔软的布料里。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晚那句平静却淬毒的“陆先生,你怀孕的妻子在等你”,像一道无形的冰墙,轰然砸落在陆靳言和苏柔之间,也彻底斩断了过去五年所有虚假的维系。
“阿言……”苏柔的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试图唤回那个曾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我…我就是担心你才跟来的……林小姐她……”她求助般地看向林晚,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希望林晚能说点什么,哪怕只是给她一个台阶。
林晚却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她。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被墨点晕染的遗嘱草稿上,仿佛门口上演的撕心裂肺与她毫无关系。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惊人的平静,再次抬起了握笔的手。
笔尖悬停。
陆靳言的目光却死死钉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强撑的平静下无法抑制的颤抖。
“林晚!”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