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整片屏幕。
最终,整个屏幕被这片凝固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彻底占据。
在这片如同干涸血痂的背景上,一行新的、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如同用最粗粝的刻刀在骨头上硬生生凿刻出来,带着淋漓的、尚未干涸的墨色“血迹”,缓缓浮现:“你们的阅读快感,是我永恒的酷刑。”
字迹凝固在那里。
暗红的背景,墨色的血字。
没有闪烁,没有特效,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在无声地尖叫,每一个字的空隙都填满了凝固的怨恨。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只有我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指尖残留着刚才敲击空格键时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烙印在皮肤上。
我盯着那行血字。
读者的尖叫、虚页的控诉、那巨大冰冷的金属结构体旋转的嗡鸣…所有混乱的、撕裂感官的噪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这行字在无声地咆哮。
它不仅仅是一句陈述,它是一道宣告,一道诅咒,一道将作者、读者、故事、现实彻底绞杀在一起的、无法解开的死结。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沉重如灌铅的手臂,指尖颤抖着,悬停在键盘上方。
光标,在那行凝固的血字下方,微弱地闪烁着。
它像一个无声的提问,一个无解的深渊。
写下去?
还能写什么?
写虚页在那冰冷结构体中的挣扎?
那只会成为读者新的“珍馐”,成为加固他牢笼的砖石。
写读者的忏悔?
那虚伪的怜悯,只会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写我的恐惧和无力?
那不过是向这绝望的漩涡再注入一丝微不足道的养分。
指尖悬停着,下方是冰冷的、沉默的按键。
每一个按键都像通往地狱的闸门。
写作,这本是创造世界、赋予生命的神圣行为,此刻却变成了最残酷的刑具。
每一次敲击,都可能是一次无意识的行刑。
我看向屏幕下方。
那里,读者群的图标依旧在疯狂闪烁。
消息提示的数字如同失控的秒表,疯狂跳动。
新的留言在血色的屏幕映衬下,像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所有人!
刚才怎么回事?!
我脑子像被斧头劈了!”
——“纸鸢”。
“虚页…他是不是…真的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