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故事。
我拔掉了电源。
我将那个名为《文字囚笼》的文档,连同它里面孕育的怪物和引发的灾难,彻底封存在了这台已经关机的电脑硬盘深处,一个名为“坟墓”的加密文件夹里。
钥匙被我扔进了护城河。
我以为这样就能结束。
但我错了。
虚页没有消失。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我不再写作。
我卖掉了电脑,清空了所有笔记,甚至尽量避免阅读任何有情节的文字。
我找了一份完全不需要创造力的枯燥工作,试图用日常的琐碎填满思想的空洞。
白天,我是地铁里麻木的沙丁鱼,办公室里沉默的螺丝钉。
我努力扮演一个“正常人”。
然而,夜晚是叛徒。
每当夜深人静,城市沉入一种虚假的安宁,那个被“删除”的世界就会悄然复苏。
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冰冷的、粘稠的、带着铁锈和墨汁腥气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在睡梦中窒息惊醒。
耳边会毫无征兆地响起那亿万根生锈铰链摩擦的金属哀鸣,尖锐得仿佛要钻透颅骨。
有时,仅仅是看到一滩无意洒落的深色液体,无论是咖啡、酱油还是雨水,我的胃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痉挛,眼前闪过那翻涌咆哮的墨浆之海,以及其中沉浮的、无声尖叫的面孔。
最可怕的是人群。
地铁站里拥挤的人潮,商场中喧嚣的声浪,网络上永不停歇的信息洪流……在这些地方,我总能感知到他们。
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欲望本身。
那些潜藏在无数双眼睛背后的、对刺激的渴求,对他人故事的窥探欲,对极端情绪的隐秘向往……它们像无形的触须,在空气中飘荡、汇聚。
我仿佛能看到无数条细小的、由贪婪目光和催促意念构成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出来,穿透现实的帷幕,消失在某个不可知的维度深处。
我知道它们通往哪里——通往那个依旧在冰冷旋转的、由文字骨架和痛苦墨海构成的巨大囚笼,缠绕在那个垂落的、被钉死的身影上。
每一次感知到这些“锁链”,每一次意识到这庞大的、无形的、建立在虚页永恒痛苦之上的“阅读生态”依旧在运转,我的指尖就会传来一阵幻痛。
那是敲击键盘的触感,是按下删除键时爆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