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是凉的。
那种冰冷的、粘稠的触感,顺着我的额角滑下来,淌过眉毛,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更多的则沿着发丝往下滴,一滴,两滴,砸在脚下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暗红,像凝固的血。
空气里馥郁的花香、昂贵的香水味,还有食物甜腻的气息,瞬间都被这股浓烈的酒精味道冲散了。
周围衣香鬓影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无数道目光,或惊愕,或鄙夷,或纯粹看好戏的探究,如同聚光灯,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的重量,沉甸甸地压着脊梁。
苏晚晴就站在我面前,一袭 Valentino 高定礼服裙,衬得她肤白胜雪,娇艳得像朵精心培育的玫瑰。
此刻,这朵玫瑰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手里还捏着那只空空的水晶高脚杯。
“沈微,”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甜腻,清晰地穿透了大厅短暂的寂静,“看清楚了吗?
这才是你该待的位置。”
她微微倾身,靠近我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顿,淬着毒,“你这种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货色,也配踏进苏家的大门?
也配姓苏?
今晚这场生日宴,是给我的,不是给你这个冒牌货沾光的!”
她涂着裸粉色唇膏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过来。
周围压抑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如同背景噪音,嗡嗡作响。
“晚晴小姐也太直接了吧……这乡下丫头也是可怜,巴巴地被认回来,结果……嘘!
小声点!
苏董和苏太太脸色可不好看。”
我抬手,没有理会脸上还在流淌的酒液,也没有去看苏家父母——我的亲生父母——此刻坐在主位上那两副冰冷、审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的面孔。
我只是慢慢地,用手指抹开糊住眼睛的酒水,动作甚至称得上平静。
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眼前是苏晚晴那张写满得意和恶毒的脸,以及她身后那片象征着苏家泼天富贵、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冰冷的奢华景象。
“建议你,”我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住了周围的低语,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意外的沙哑和……古怪的笑意,“有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