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腰深的水中绝望地挣扎、奔逃。
混乱中,姒墨的草药摊子连同那间小小的土屋,早已被洪水无情地吞没。
她混杂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冰冷的泥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只同样冰冷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姬凉!
他不知何时冲到了她身边,浑身湿透,脸上沾满泥浆,只有那双眼睛,在瓢泼大雨中亮得惊人,像划破黑暗的闪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惊惶。
“跟我来!”
他的声音嘶哑,被暴雨声打得破碎,却异常清晰。
他紧紧攥着姒墨的手腕,不容她有任何犹豫,拖着她逆着慌乱奔逃的人流,奋力朝着城中地势较高的地方艰难跋涉。
他的手臂异常有力,脚步在泥泞和急流中却异常沉稳,仿佛一头在暴风雨中为守护领地而搏斗的头狼。
当洪水暂时被阻隔在身后,他们找到一处暂时安全的土丘高处喘息时,姬凉才松开手,急促地喘息着。
他看了一眼脚下汪洋一片的城南,又望向远处依旧在肆虐咆哮的睢水,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
“堵不如疏!”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这几个字,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近乎本能般的焦灼和痛惜。
这并非市井耕夫“子梁”应有的见识,而是深藏于公子姬凉血脉骨髓中的治世之才,在目睹生灵涂炭时无法抑制的喷薄。
他猛地指向城外远处一片连绵起伏的低矮丘陵,“必须立刻抢挖沟渠,将睢水引向那片洼地!
再迟,城北也保不住!”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久违的、不容置疑的威仪和急迫。
这突如其来的锋芒,如同利刃划破阴霾,瞬间刺穿了长久以来披在“子梁”身上的那层卑微伪装。
周围几个同样狼狈避难的汉子闻声愕然地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姒墨的心猛地一沉。
腰间悬挂的玄玉圭,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不再是微弱的悸动,而是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
一股冰冷刺骨的警兆,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舔舐过她的脊椎!
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电,穿透迷蒙的雨幕,射向人群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