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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是巫女的双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非人的银白光芒彻底吞噬!
商丘城西,临时征用的一处富商宅邸。
灯火通明,将厅堂照得亮如白昼。
然而这明亮之下,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宋国大夫子罕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下首两侧,站立着数名披甲执锐的宋国武士,眼神警惕而冰冷。
堂下,姬凉孤身而立,虽然依旧穿着那身代表水司空佐吏的粗布袍服,但此刻,他挺拔的身姿和沉静的面容,早已褪尽了“子梁”的卑微,显露出一种属于落难王孙的、骨子里的孤高与凛然。
“子梁?”
子罕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浓重的讥诮和冰冷的审视,“或者说……本卿该称呼你为……姬凉公子?”
这名字如同惊雷,在肃杀的大厅中炸响!
周围的宋国武士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的警惕化为了赤裸裸的敌意!
姬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子罕:“大夫既已知晓,何必再问?”
“好!
好一个姬凉公子!”
子罕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杯盏叮当作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意,“我宋国收容流民,授你官职,委你治水重任!
你竟敢欺瞒身份,藏匿于此!
你可知,楚国上将军斗勃的使者,此刻就在驿馆!
他拿着楚王的符节,向我大宋索要你这‘弑君逆贼’!
你让本卿如何自处?
让我宋国如何面对强楚之怒?!”
“弑君逆贼?”
姬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侮辱的激愤和彻骨的悲凉,在大厅中回荡,“楚人破我国都,杀我父君,戮我宗室!
焚我宗庙!
此乃天下共睹!
我姬凉,不过是侥幸逃脱的亡国孤魂!
何来‘弑君’?!
大夫明鉴,难道甘心做那楚国鹰犬,行此助纣为虐之事吗?!”
他的质问掷地有声,带着血泪的控诉,让堂上几名年轻的宋国武士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子罕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死死盯着姬凉,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宋国积弱,夹在晋楚之间,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交出姬凉,固然能暂时平息楚国之怒,却彻底背弃了道义,更会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不交?
楚国大军压境,宋国何以抵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