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已经打开了金杯车锈迹斑斑的后车门。
两人合力,像扔一袋垃圾一样,将苏辰粗暴地塞了进去。
车门“哐当”一声巨响,猛地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引擎发出一阵轰鸣声,那辆破旧的金杯车吐出一口黑烟,没有丝毫停留,消失在巷口肮脏的拐角。
只留下地上两道清晰的、被拖拽出的痕迹,混杂着尘土和几滴暗红的、尚未干涸的血点。
4我的弟弟,苏辰。
我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瘫在冰冷肮脏的地上。
额头的血混着眼泪流进嘴里,又腥又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死胡同令人窒息的寂静。
“别动!
警察!”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我被强光手电筒刺得睁不开眼。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那金属的寒意瞬间透入骨髓。
我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像拖一条死狗。
“苏晚?
是你报的警?”
一个警察厉声问,声音带着职业化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报警?
我茫然地抬起头,脸上糊满血泪,眼神空洞。
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有人匿名报警,说这里发生绑架!”
另一个警察快速扫视着现场。
目光落在地上那摊暗红的血迹和清晰的拖痕上,脸色更加凝重,“受害者呢?”
苏辰……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像滔天巨浪,瞬间将我淹没。
是我……是我把他……“带走!”
为首的警察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我被推搡着塞进警车后座。
警笛再次凄厉地响起,车子驶离这条吞噬了我弟弟的人间地狱。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毫无意义的色块。
车子并未开往派出所,而是直接驶向了市人民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下,我妈——林玉梅,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正被一个女警搀扶着。
看到我被警察押着出现,我妈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先是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副冰冷的手铐时,那惊愕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晚晚?”
她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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