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会绝望?
我在听竹轩里伤口溃烂、高烧不退,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时,他守着苏皎月,可曾有过半分想起我?
现在,对着一具不知从哪个乱葬岗挖出来的枯骨,他倒演起情深似海、痛失所爱的戏码了?
迟来的深情,比这茅草屋漏进来的雨水还廉价,比我这身剜心刺骨的寒痛更令人作呕。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后背的伤,痛得我蜷缩起来。
“小姐!
喝口水!”
云岫慌忙扶起我,喂我喝了点温水。
她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和额角的冷汗,眼圈又红了:“小姐,都怨我……要不是为了救我……说了不怪你。”
我喘着气,打断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云岫,记住,沈知微已经死了。
死在那场火里了。
现在活着的……只是我自己。”
云岫用力点头,眼泪砸在我手背上:“嗯!
小姐,我们好好活着!
气死那些没良心的!”
好好活着。
这四个字,在病痛的折磨下,显得那么艰难,却又那么必要。
雨终于停了。
我的病痛也稍稍缓解,勉强能下床走动。
济世堂堆积了不少事情,孙掌柜那张脸拉得老长。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
码头搬货,药铺抓药,记账盘库。
唯一的区别是,镇上关于“端王妃尸骨重见天日”的闲言碎语,像雨后冒出的蘑菇,渐渐多了起来。
茶馆里、街边歇脚的地方,总有人津津乐道地谈论着京城里的这桩“奇闻”。
我充耳不闻。
沈知微的生死悲欢,与我何干?
我只是柳树镇的沈娘子,一个沉默寡言、一身病痛、靠力气和一点微末本事讨生活的寡妇。
直到那个傍晚。
夕阳的余晖给破旧的柳树镇镀上了一层暗淡的金边。
我锁好济世堂的门,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往镇西头的家走。
后背的伤处和骨头缝里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我明天可能又要变天。
刚拐进那条通往我家茅屋的泥泞小路,就看到云岫像只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从家里跑出来,脸色煞白。
“小…小姐!”
她看到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有…有人!
家里来了好多人!
凶神恶煞的!
说要找…找沈娘子!”
找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