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像尘埃一样隐没在这小镇,谁会来找我?
难道是王府的人?
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不可能!
我们离开时做得足够干净!
而且,在他们眼里,“沈知微”早就化成枯骨了!
难道是孙掌柜的债主?
或者……我在码头得罪了什么人?
无数念头在脑中飞转,后背的痛楚似乎都感觉不到了。
“别慌。”
我反手抓住云岫冰冷的手,强自镇定,“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说什么了?”
“都…都穿着黑衣服!
腰上挎着刀!
看着像…像是大户人家的护卫!”
云岫嘴唇哆嗦着,“为首的是个年轻男人,穿得特别好,长得…长得也特别……但他脸色好吓人,眼睛红红的,像要吃人!
他…他就问‘沈娘子是不是住这里’,我说是,他就带人闯进去了!
小姐,我们…我们跑吧!”
护卫?
大户人家?
年轻男人?
一个模糊又极其荒谬的猜测,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进我的脑海!
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跑?
能跑到哪里去?
如果真是他……找到这穷乡僻壤,跑是没用的。
“走,回去看看。”
我拉着云岫,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显得平稳。
离那间破败的茅草屋还有十几步远,我就停住了脚步。
屋外围满了人。
都是柳树镇的街坊邻居,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混杂着惊惧、好奇和探究。
而我家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此刻大敞着。
门口,左右各站着两个身材高大、身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的护卫。
他们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这偏僻的小巷空气都凝滞了。
茅屋低矮破败,昏黄的油灯光线从门里透出来,映出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我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和护卫冷硬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门内那双眼睛里。
他就站在我那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桌两条瘸腿板凳的屋子中央。
一身玄色织金云纹的锦袍,在这昏暗破败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华贵和……刺眼。
是顾砚钦。
真的是他。
一年多不见,他瘦了很多。
曾经丰神俊朗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去,下颌线绷得极紧。
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