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纸钱!
它们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打着旋,纷纷扬扬地从虚空中飘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眨眼间便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了猩红的地毯,沾满了宾客们华贵的衣袍。
“纸…纸钱?!”
“是纸钱!
天啊!”
恐惧的尖叫声拔高到了极致,不少人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在这漫天飘飞的惨白纸钱雨中,在那幽绿鬼火摇曳不定的光芒中心,在那片被白绫环绕的空地上,一道身影,由淡转浓,由虚凝实,缓缓地显现出来。
是我。
沈疏影。
穿着我死时那身被鲜血浸透、如今却显得格外刺目的素白衣裙。
长发披散,湿漉漉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手腕处,那道被匕首割开的狰狞伤口,依旧清晰可见,仿佛还在无声地流淌着暗红的液体。
而心口的位置,衣料破开一个洞,露出里面一片深色的、凝固的阴影——那是被剜走心头血的印记。
我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仿佛由最寒冷的雾气凝聚而成,边缘在绿光中微微模糊、飘散。
我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无数纸钱穿过我虚幻的身体,簌簌落下。
整个混乱的庭院,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
所有的尖叫、哭喊、奔逃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扼住。
几百道目光,混杂着极致的恐惧、震惊和难以置信,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如同凝固的冰锥。
沈巍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我虚幻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挺拔的身躯,第一次显出了摇摇欲坠的脆弱。
苏怜儿脸上的娇羞和得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死死地抓住沈巍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她发间那支碧海青天簪,在幽绿的鬼火映照下,蓝宝石的光芒也变得阴森诡异。
死寂,如同厚重的棺盖,沉沉地压在每一个活人的心头。
在一片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恐惧中,我动了。
我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风推动着,轻盈地、无声地向前飘去。
没有脚步声,只有纸钱穿过虚影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