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漾景彧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和我的距离仅一米之遥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酸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说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间就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沈漾瞬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儿凉。墓园里无处可躲,她刚刚来,不想这么快就走,她还想和父母多待一会。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景彧坐在里面,远远的看着那个孤单的背影。她矗立在风雨中,像一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树。景彧眼神阴鸷。“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哥哥没有回来,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沈漾喃喃自语,脸上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泪水,交织在一起。往年的今天,都是兄妹俩一起回来祭拜父母。可是,今年父母的祭日,沈夙没有回来,沈漾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和哥哥沈夙已经失去联系一年多了。压抑了这么久,沈漾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爸,妈,你们一定要保佑哥哥平安回来”...
《你和我的距离仅一米之遥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都说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
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间就阴云密布。
大雨倾盆而下,沈漾瞬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儿凉。
墓园里无处可躲,她刚刚来,不想这么快就走,她还想和父母多待一会。
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景彧坐在里面,远远的看着那个孤单的背影。
她矗立在风雨中,像一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树。
景彧眼神阴鸷。
“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哥哥没有回来,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沈漾喃喃自语,脸上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泪水,交织在一起。
往年的今天,都是兄妹俩一起回来祭拜父母。
可是,今年父母的祭日,沈夙没有回来,沈漾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和哥哥沈夙已经失去联系一年多了。
压抑了这么久,沈漾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爸,妈,你们一定要保佑哥哥平安回来”。
雨中站的久了,沈漾有点支撑不住,身体开始发冷,她不敢再待下去,万一晕倒在这里,都不会被人发现。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的墓园。
大雨还在下。
沈漾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她缓步从轿车旁边走过,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雨越下越大,在路面上激起一朵朵小水花。
这里是郊区,又下着大雨,路过的出租车很少。
沈漾把背包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机还在里面,不能淋坏了。
景彧缓缓的跟在她身后。
他自己开的车,没让司机来。
沈漾走了好久,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她满身的水,有点不愿意。
“姑娘,你看你把我车坐都弄脏了”
“哦,师傅对不起,一会我多付你五十块钱吧”。
司机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漾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终于到家了,沈漾付了车费,冲进雨幕,向自家的单元楼奔去。
沈漾的家是一个老旧小区,房龄大概快三十年了,楼道内潮湿,阴冷,光线很暗,墙壁上坑坑洼洼,脱落的墙皮无不诉说着这栋房子的年代感。
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毫无生机可言。
外面下着大雨,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以前回来还能碰到邻居,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出来。
沈漾家住三楼,她快步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摸出那把生了锈的钥匙,开门进了屋。
家里长久不住人,热水器坏了,好在没有断电。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沈漾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在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个热水澡,换过睡衣,她感觉舒服多了。
正打算去厨房给自己煮碗面,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她第一反应就是哥哥回来了,是啊,今天是父母的祭日,他怎么会忘记呢?
沈漾往门口冲去,鞋子都跑掉了一只,顾不上穿。
“哥,你可回......”,沈漾话没有说完,怔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男人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衣着矜贵,五官深邃,只是金丝眼镜后面的那一双眼睛,却显得阴冷。
“先生,您找谁”?沈漾满眼疑惑。
景彧眼神冷冷的盯着她,沈漾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找你”,不等沈漾说话,他越过她,迈开长腿,径直进了屋。
沈漾反应过来了,这个男人的到来可能和哥哥有关,他是有备而来的。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站在门口,没有关门,万一有什么事,她还有逃跑的机会。
似是看透了沈漾的心思。
“怎么?怕我杀了你”?
景彧语气冷冷的盯着沈漾。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沙发上摸了一下。看看手指上面没有灰尘,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是啊,屋里太简陋了。
沈漾昨天回来,已经把卫生打扫了一遍,沙发上还算干净。
沈漾率先开了口。
“请问先生找我什么事?我们也不认识啊”。
“你不认识我,该认识沈夙吧”?
景彧的眼神阴鸷,寒光透过那副金丝眼镜,像刀子一样迅速把沈漾的心剖开......。
果然和哥哥沈夙有关...!
沈漾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害怕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哥哥不好的消息。
她已经没有了父母,哥哥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不能没有哥哥!
“我哥哥他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消息?”
沈漾的声音已经抖的不成调了。
多年以前,躺在血泊里的父母,已经是她一辈子的噩梦了。
“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景彧冷冷的盯着浑身发抖的沈漾。
“我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他了,你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我”
沈漾急切的想知道沈夙的消息。
“他是杀人犯,是骗子”!景彧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短短几个字,足以让沈漾的世界崩塌。
沈漾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她的哥哥怎么会成为杀人犯?那么温暖的一个大男孩,怎么会是杀人犯?
她木然的呆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沈漾有那么一瞬,是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不是她不信任沈夙,只是哥哥的行为太反常了,他已经一年多了没有联系她了,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兄妹俩几乎每天都要联系一次,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互报平安。
沈漾无数次打他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景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
“想知道沈夙的情况,来这里找我”。
景彧踱步到沈漾身边,转头看了一眼。
沈漾眼神空洞,没有焦距,脸色苍白的吓人,光着一只脚......。
景彧闭了一下眼,他讨厌看到眼前这一幕,明明他才是受害者,现在看来怎么像是他欺负她似的。
片刻,他转身又坐回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水杯。
景彧本来打算把事情全部告诉沈漾,包括他此行目的,但是看到沈漾刚才的状态,他临时改变主意了。
不急,慢慢来!
一下子把她彻底击垮,那就不好玩了。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
一年前,哥哥突然来找她,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天气很热,哥哥却戴着棒球帽,还捂个大口罩,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沈夙把她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哥,你怎么这身打扮,不热吗”?
沈夙环顾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沈漾。
“漾漾,这张卡你拿着,里面有十万块钱,密码是妈妈的生日,哥最近要去非洲出差,可能会去很久,哥不在你身边,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和陌生人接近,我去工作的地方信号不好,可能联系不上我,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要去报警”。
沈夙说话有点哽咽,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哥,你不要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不就是出差吗?很快就会回来的”,看到沈夙流眼泪,沈漾没有往其他方面想,以为哥哥只是是舍不得她,沈漾安慰他。
“哥,我没事,你放心吧,倒是你,一个人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
“哥没事,我走了”
沈夙转身走了几步,突然转回身,把沈漾紧紧的拥在怀里,片刻,转身大步离去,沈漾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在抹眼泪......!
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沈漾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里出差?要去多久?
直觉告诉她,哥哥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沈漾反应过来,立刻去追沈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沈漾才回笼了思绪。
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那个,你怎么认识我哥哥的?凭什么说他是杀人犯”?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沈漾听出男人语气不善,有愤怒,有隐忍,有冷漠。
她抬头对上他那双阴鸷的双眸,瞬间感到周身发冷。
“我和沈夙是大学同学,我们认识七年了,毕业后我们一起创业,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三年的心血,研发的芯片马上就要上市了,沈夙,也就是你的好哥哥却背叛了我,把公司重要的科研成果卖给了同行,当时成立公司的时候,我出资金,你哥哥是技术入股,我背着银行几千万的贷款,一下子把公司整垮了,你知道吗?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我妈知道了这件事,情绪激动,一下子晕倒了,再也没有醒过来,你哥哥他就是杀人凶手”
男人低吼,眼睛猩红,沈漾感觉周身的血液都不流动了!
沈漾认为,男人说的话,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哥哥的行为太反常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哥哥几乎每天都要给她打一个电话,兄妹俩互报平安,互相嘘寒问暖,不会像现在,已经快一年没有接到哥哥的电话了,最后见的那一面,沈夙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走时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沈漾半天回不过过神。
“我知道,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也不是没有体验过,不是吗?”
他大概是了解沈夙的家庭情况的,也难怪,如他所说,两个人认识七年,了解这些情况也很正常。
“你想怎样,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沈漾颤声问道,她在做最后的挣扎。
“想要证据吗?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报警吗?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想知道我打算怎么来解决这件事情,是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男人冰冷的薄唇里钻入沈漾的耳朵,像一声声炸雷,把沈漾炸的头脑发晕,她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也冷冷的看着她。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你会相信的”。
景彧说完,打算离开。
从沈漾身边经过时,景彧侧头看了她一眼。
沈漾嘴唇快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在极力隐忍,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晕倒。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装什么可怜?
他不能在待下去了,房间内的气氛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景彧没有再停顿,迈步离开。
沈漾愣愣的盯着面前的名片,对面的人已经离去,如果不是她面前的这张名片提醒她,沈漾感觉,刚才那就是一场梦,那个男人没有来过,也没有和他说沈夙的那些事,
“她的哥哥是杀人犯”? 他的哥哥怎么能是杀人犯呢?
她喃喃自语。
沈漾脑袋都是懵的!她拿起名片看了一眼,景彧,这个男人叫景彧,是北城华辰集团的总裁......!
景彧从沈漾家里离开后,下楼来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雨还在下。
他没有立刻离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刚才那个女人苍白的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和沈夙认识这么多年,他知道沈夙有一个妹妹,父母也都去世了了。
但是具体的情况沈夙没有和他细说过,这次找沈漾,他是费了些力气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妈妈的死,总要有人来负责的,那个人,无疑就是沈夙。
沈夙跑了,可他的妹妹还在呢?
景彧就这么想着,他神态疲惫,昨晚又是一夜,几乎没睡,自从他的妈妈顾惠蓝去世后,他经常失眠,要么就是整夜的噩梦。
从他接手公司以来,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以自己出众的商业头脑,力挽狂澜,使几乎摇摇欲坠的华辰集团慢慢走出困境。
景彧也以心狠手辣,头脑灵活,处事果断,商业嗅觉灵敏在商界有了一席之地。
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景国明再婚后生的女儿还小,他自己这次脑中风,三番五次打电话请求景彧回来接手公司,他是不会回来的。
景彧十岁起就跟着妈妈顾惠蓝一起生活,景国明发家后出轨自己的一个女职员,硬是和自己的母亲离了婚,景彧从内心一直恨自己的父亲,直到现在还没有原谅他。
虽然离婚后,景国明对景彧还是很好的,毕竟景彧是他唯一的儿子。
但是他的妈妈顾惠蓝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景彧一清二楚,怕景彧受委屈,离婚后顾惠蓝一直没有再婚,她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给了景彧。
她期盼儿子以后能够不依靠那个负心汉,通过自己的努力有所作为,顾惠蓝太恨那个男人了,陪他创业时,她受尽了苦,发达了一脚把她踹开,这种男人太渣了,怕影响景彧的三观。
所以从景彧上学到和其他人合伙开公司,顾惠蓝都报了很大的期望,期望儿子以后能有所作为,干一番事业,她拿出了和景国明离婚时分到的所有财产,支持景彧创业。
景彧很争气,她目睹儿子没日没夜忙碌了三年,眼看要有结果了,儿子却遭到公司同事的背叛。
这些年所有的不容易和委屈最终汇成严重的打击,她晕倒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华辰集团最近几年经营状况问题百出。
景国明是在股东大会上晕倒的,治疗后保住了性命,医生告诫他以后不能再超负荷工作,再婚后生了一个女儿,今年还在上高中,妻子贾欣没有经商头脑,对公司经营一窍不通,景国明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人就是景彧了。
虽然和顾惠蓝离了婚,但是景彧是他唯一的儿子,景彧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景国明也看在眼里。
他的儿子很有商业头脑,如果不是景国明的暗中支持,景彧也不可能从银行贷出那么多的钱去创业。
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断不了。
沈漾就这么坐了两个小时,从最初的震惊、惶恐、无助、担心,到现在逐渐的平静,她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笼乱麻一样的思绪。
从父母突然去世后,她和沈夙好像一夜之间长大。
她再也不是那个父母庇佑的小女孩了,自己慢慢学会承担一切,有了岁月和生活的磨炼,沈漾心智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许多,本来打算考博的,哥哥失联以后,她就打消了读博的念头,研究生毕业几个月了,最近一直在找工作。
她的朋友很少,大学期间,沈漾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冷美人,话不多,性格内向沉稳,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喜欢她的男孩子也只是远观,不敢近前,有胆大一点的男生约她吃饭,看电影,被拒几次后也就放弃了。
沈漾的性子太冷了,一般人受不了。唯一的好朋友就是魏真真,现在两个人合租一间公寓,她拨通了魏真真的电话 。
“真真,你在哪里?”
“漾漾,我今天和周挺去了他老家,估计过几天回去”
“哦,好吧”
“你怎么了,漾漾”?
魏真真听出沈漾声音不对劲。
“我没事,真真,你打算和周挺结婚了吗?”
“嗯,这次来周挺家,就是见他爸妈的”,魏真真语气里透着甜蜜和喜悦。
“祝你幸福,真真”,魏真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是真的希望魏真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沈漾最终没有开口提今天的事,如果告诉魏真真的话,魏真真会扫兴。
唉!她叹了口气,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沈漾订的高铁票是下午四点的。
回到北城时天已经黑了,大街上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人声鼎沸,沈漾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叶孤舟,漂泊在浩瀚无垠的大海,没有去处......。
心里堵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却没有人可以诉说,本来打电话给魏真真想排解一下内心的情绪,想来想去,又不忍破坏魏真真的好心情,也就作罢了,算了,还是一个人消化吧!
回到家,她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中午吃了半碗牛肉面,到现在也不觉得饿,索性不吃晚饭了,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眼泪终于还是无声无息的滑落她光洁的面颊。
好无助啊!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在哪里?”沈漾无声的呜咽
以前,哥哥在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沈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夙,遇到不开心的事,哥哥开导她,开心的事,兄妹俩一同分享,哥哥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可是,现在他在哪里?安全吗?如果真如景彧所说,哥哥以后该怎么办?
沈漾忘不了下午那个男人猩红的双眸和困兽一样的低吼......!
交替出现在沈漾的脑海。
沈漾哭了一会,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双手环膝,头埋在膝盖里,考虑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早上,沈漾起床站在镜子前,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眼底有青色,沈漾不在乎,她平时几乎不化妆,简单梳洗后,她决定去找景彧,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她要进一步确定事情的真相,然后想办法找到哥哥。
逃避不是办法。
简单吃了个早餐,沈漾坐地铁来到了名片上的地址,华辰集团总部。坐落在北辰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这是一座三十多层的大楼,高耸入云,外观足够气派。
沈漾平复一下不安的心情,缓步来到大厅,前台工作人员很客气。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您好,我找景彧”。
前台工作人员不由得打量眼前这个对景总直呼其名的女孩,沈漾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开衫,搭配一条窄版阔腿牛仔裤,脚上一双小白鞋,一头秀发很随意的扎了一个低马尾,脸上未施粉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美的让人窒息。
她今天的衣着打扮很普通,与出入在这栋大楼画着精致妆容,穿着当季新款的白领们有点格格不入,但更显得沈漾青春靓丽,少了世俗的味道。
工作人员满是好奇,“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没有”,沈漾如实回答,景彧昨天只说让她来这里找他,并没有说是今天。
“小姐,没有预约不行,景总很忙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请您先预约”。
沈漾一想,也是,这么大的集团总裁,随便一个人怎么就可以说见就见呢?
她想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景彧给她的名片,上面有他的电话,要不打电话试试?
沈漾试着拨打了名片上的那个电话,电话快要被挂断的时候,对面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哪位?”
沈漾一怔,连忙答到
“您好,景先生,我是沈漾,现在前台,我想见您”
那边的人停顿一下,挂了电话。
见还是不见,也不给个话,就这么把电话挂了,礼貌喂狗吃了吗?沈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迟疑时,前台接了一个电话,片刻,刚才接电话的工作人员客气地对沈漾道
“您好,小姐,景总请您上去”,
“您这边请”
工作人员恭敬地把沈漾引到电梯前,并按下了沈漾要去的楼层号, 二十八层。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这是总裁专用电梯,看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
沈漾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手心都出汗了,她紧紧地攥住背包的带子,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此刻她的头顶像是悬了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穿透她的身体...。
电梯门打开了,沈漾走出电梯,辨别了一下方向,整个楼层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她看到不远处总裁室的门牌了,应该就是这里了,沈漾走到门口,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横竖躲不过去,该来的就接受吧!她抬手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里面的声音冷冽
沈漾没再犹豫,推门进去,看到景彧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姿势慵懒随意,眉头紧锁,眼神冷冷的盯着办公桌前面的沈漾。
“景先生,我为什么要相信您昨天说的话,您有证据吗?”沈漾开门见山
景彧没有说话,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了一番,放在沈漾面前,沈漾看到那是语音聊天记录,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头像是他哥哥沈夙的,心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点开语音
“景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对不起阿姨。对不起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到到最后,沈夙的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调了,沈漾听的真真切切,那是哥哥的声音,沈夙的声音如同一道电流,刺激着沈漾的耳膜和神经,她的手指开始发抖,浑身冰冷。
“听到了吗?这声音你应该不陌生吧?他毁了我的事业,我的妈妈也因为他而死”。
景彧起身,从椅子后面绕到沈漾面前,夺过手机,突然伸手攫住沈漾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景彧手劲很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睛因为愤怒而猩红。
沈漾丝毫不怀疑,下一秒,景彧会掐断她的脖子,她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景彧忽然贴近她的耳畔,呼吸灼热,沈漾不由得缩了一 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漾壮着胆子反问道。
“想替你哥哥赎罪吗?他可是间接杀人犯,我的妈妈因他而死,我的公司因他倒闭,你说我怎么办好呢?”
景彧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呢?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或者让他成为通缉犯,在这个国家没有立足之地呢?”
“不要”!
沈漾几乎不假思索地喊出了声,那样一来哥哥这辈子就毁了,虽然他犯了错,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哥哥去坐牢。
“只要不报警,怎么样都行”,大不了给他打一辈子工,沈漾是这样想的 。 她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仇恨已经将他淹没。
景彧靠近她,声音冰冷
“是吗?好,这可是你说的怎么样都行”
景彧眼睛眯了眯,眼底情绪不明。
“ 嗯” 。
沈漾声音低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说,沈夙要是知道你马上就会躺在我的床上,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呢?”
沈漾浑身冰冷,血液凝固,她从景彧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愤怒,还有悲伤...
“和我结婚”!
“你说什么?”,沈漾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景彧的手再次收紧,沈漾感觉到疼痛,头微微的摆动,想挣脱他的束缚。
“和我结婚”。
他再次开口。
沈漾这次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愣住了。这个男人脑子有毛病吧?
看着她呆愣的表情,景彧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姿势张狂地摊开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
“你没有听错,和我结婚”!
沈夙,你不是要跑吗?好啊,我就用这种方式把你妹妹束缚在我身边,好不容易找到她,现在她是我等你回来的筹码,等你回来向我赎罪,向我母亲赎罪......!
景彧知道沈夙有一个妹妹,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她,如果不把她的妹妹困在自己身边,估计这辈子沈夙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景彧知道,沈夙大概率是出国了,即使报警,作用可能也不大。
“你不用着急答复我,回去考虑一下,是让他下辈子在牢里度过还是选择和我结婚,对了,别想着逃走,三天后见不到你,我就把证据交到警察手里,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手里的证据不止这些,你走吧”。
景彧头都没抬一下,手指了一下门的方向。
一直走出华辰集团的办公大楼,沈漾还被景彧刚才的话震惊的脑子发懵。
她伸手抚摸了一脸颊,下颚还在微微发疼,男人的手太狠了,沈漾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大脑一片空白。
走累了,沈漾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这个男人怎么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呢?”。
她想了很多种解决的方法,她可以给他无偿打工,她可以把自己两项专利无偿转让给他的公司...,唯独没有结婚这一种。
结婚是随便说出口的吗?疯了,简直是疯了!
沈漾思绪回笼,她现在能做的,好像只能是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想办法先稳住他,不让他去报警抓哥哥,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可以给景彧做牛做马,给他打一辈子工,来替哥哥赎罪。
她不要哥哥去坐牢,不要...。
沈漾思前想后,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最终如果真如景彧所说,她也要尽自己所能,尽力弥补哥哥给景彧带来的损失,哪怕给景彧打一辈子工她也认了。
对于景彧提出结婚这个事,沈漾不是没有考虑过他的动机,他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报复沈夙,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沈漾因为外表清秀,总是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其实她是那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女子,家庭突然的变故,已经把沈漾磨砺的遇事冷静,沉稳,不回避问题。
不知不觉,沈漾已经在外面走了几个小时了,一直到天快黑了,她才回家,魏真真今天还没有回来。
出租屋里依旧冷清,没有一丝生气 。 沈漾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饿了一天了,她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油素面,简单对付了一下,沈漾其实很会做饭,和魏真真一起租房,只要有时间,都是沈漾做饭,魏真真洗碗。
今晚,她懒得做,也没心情。
这一夜,沈漾失眠了,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迷迷糊糊睡着,又被噩梦惊醒。
“漾漾,救我 ”
“不要抓我哥哥......”
沈漾大喊,她梦见血泊里的爸爸妈妈,还有被带上警车的哥哥,沈漾在梦里哭醒。
“哥,我不会让你去坐牢,” 被噩梦惊醒后,沈漾出了一身冷汗,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也可能是泪水吧,她披上衣服坐起来,干脆不睡了,一直到天亮。
沈漾拿定主意了。
她同意和景彧结婚。
华辰集团,景彧正在和公司高层开会,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屏幕,号码有些熟悉,是昨天那个女人?皱了皱眉,他示意助理继续开会,拿起手机出了会议室。
接通电话,“说”!
“景先生,我是沈漾,我同意结婚”。
沈漾语气果断,没有犹豫,和昨天那个哭的楚楚可怜的女人判若两人,景彧愣怔了一下。
突然有点给自己整不会了,因为他没有料到沈漾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他这个荒唐的条件......。
短暂的沉默后,内心对这对兄妹的愤怒不容他多想。
“明天上午十点,带齐证件,北辰市民政局见”。
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沈漾“好”字还没有说出口,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沈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眼泪还是没能忍住,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纵使沈漾内心再强大,坚韧,面对这种事情,她不可能做到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无动于衷。
明天,她就要把自己稀里糊涂的给嫁了,那个人是她就见了两次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他的仇人。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不可知,人类对不可知的事情,要么好奇,要么恐惧。
沈漾把头埋在双膝间,感受到了恐惧,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四岁,要用大好青春年华去试探充满变数的未知,看的清清楚楚,前面是个坑,可是她还得往里跳......!
她拿起纸巾,擦干眼泪,不哭了,哭给谁看呢?
犟劲上来了!
不就是结个婚吗?又不是让她去死。
允许自己伤心,但是不能沉沦!
沈漾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既然那个男人敢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她也只有奉陪到底!
话说,不奉陪到底又如何?她有得选吗?沈漾轻嗤一声,似是对自己的嘲讽。
不纠结了,接着睡觉!沈漾这一天睡的昏天昏地的。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床,睡饱了的沈漾,皮肤水嫩白皙,既然是结婚,多少还是要把自己收拾一下吧,虽然她们结婚和正常的结婚不一样。
她也不想太敷衍,对自己不公!起码得化个淡妆吧,平时她可是从不化妆的。
沈漾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早餐,冰箱里还有前天包好的饺子,蒸了几个饺子,一个煎蛋,一杯牛奶,营养足够她去领证了。
吃完早餐,沈漾开始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她的衣服很少,也没什么可挑的,最后穿了一件米色长裙,一双小白鞋,化了个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清爽淡雅,拿上户口本,出门了。
她要结婚去了!
沈漾这点很好,但凡是想通了的事,她就不会再纠结,见招拆招,好好应对吧!本来想和魏真真说一声,想想还是算了,说了又能怎样?徒增烦恼,再说了,牵扯哥哥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沈漾到民政局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她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景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五十,正在这时,景彧的电话打过来了,沈漾一看,赶紧按下接听键。
“您好,景先生,您到了吗?我在大厅”
“你出来一下”, 景彧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就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可不就是欠人家钱吗?不止是钱,还有命呢?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哦,好的”,
沈漾起身走出民政局大厅,其实沈漾也有话要和景彧说,毕竟他们今天是来结婚的,且不说这场婚姻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结婚证一领,他们在法律上就是合法夫妻,是受法律保护的。
为了不让景彧有顾虑,婚前协议还是有必要签的,她沈漾任何财产没有,可谓是两袖清风,清贫的很,可是景彧就不一样了,华辰集团总裁,身家十亿,沈漾上网查过了,以后两个人的婚姻肯定会有变故,到时候牵扯到的问题可就多了去了。
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了?沈漾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心里欢喜雀跃了一下。
走出民政局大门,沈漾一眼就看到了景彧,他靠在车上,车扎眼,人也扎眼,车是豪车,人帅的没有天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你没有办法。
看到沈漾出来,景彧面无表情,把夹在指间的香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绕到驾驶室的位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 景彧嗓音有些沙哑,可能是抽烟抽的吧?沈漾一边想。
其实景彧昨晚一夜也没睡好!果然,恨一个人也是要花费精力的。
他也想了一夜,不过,没有想通,他的妈妈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
所以,还是要继续!
沈漾没有犹豫,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如果他没有改变主意,一会可能要签署协议什么的,坐在副驾驶方便一些,再次和景彧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沈漾很不适应。
车内有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男人身上木质调的香水味,不难闻。
尤其是景彧身上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沈漾心脏突然漏掉了一拍。
长这么大,除了沈夙,她从来没有离哪个男人这么近。车内气氛紧张,尴尬,还有一丝暧昧。
当然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一会太难堪,沈漾率先开口
“景先生,您是改变主意了吗?我就说嘛,结婚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们可以试试其他的方法......”
“景总,要不我们试试其他的方法,结婚的代价太大了,我可以给你打工挣钱,我有两个设计专利可以无偿转让给你,我了解过了,和你公司现在的业务挺对口的,你应该用的上......”
“我不缺钱,我现在缺一个妈,你能把她还给我吗?”景彧看向沈漾的眼神像刀子。
沈漾“......”。
把我娶回家能当你妈还是咋滴? 沈漾暗自腹诽,这个男人真是一根筋,非要折磨自己不可了。
沈漾沉默了,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沈漾刚才的话似是激活了景彧体内的暴怒因子,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沈漾看的出来,他在隐忍。
“那个,景先生,既然要结婚,我们还是签署一个婚前协议吧。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和我结婚,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是我哥对不起你,我现在愿意为他的错付出代价,今天我们一旦领了证,就是法律上的事实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自己两袖清风,什么财产都没有,可是您就不一样了,所以我们还是签个婚前协议吧,即使以后离婚了,不管是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都和我无关”。
沈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不是她有多清高,她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不想占人家便宜也是真的,她虽然穷,但是这点骨气还有的。
她和景彧不可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白头偕老,本来就是替哥哥来还债的,所以不会拿景彧一分钱,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景彧听到沈漾说的话,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沈小姐考虑问题挺周全,放心,我是不会在你们兄妹二人身上栽倒第二次”。
作者:景总,这话你可是说的有点大了哈!
景彧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讥讽,沈漾也没有和他计较,她有什么资格计较他刚才说的话呢?
景彧侧身从车后座拿过来一个公文包,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类似文件的东西,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婚前协议书”。
沈漾看到这些,无声的笑了,是啊,自己能考虑到的问题,他怎么能考虑不到呢?
“看一下吧,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景彧眼神讽刺挑衅。
沈漾接过来,大致翻看一下,果然如她所料,所有财产都和她无关,一旦离婚,沈漾净身出户。
很好!
沈漾关注的是第二个问题,她要一直履行婚约,女方不得提出离婚,直到沈夙出现在景彧面前,当然夫妻义务也是要履行的,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沈漾看完后,在末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平静地说
“景先生您尽管放心,即使以后离婚,我是不会要你一分钱的”。
明知是霸王条款,沈漾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像是签了卖身契,自己没有一丝主动权。
“这样最好”。
景彧下车往民政局大门走去
好你个头!
沈漾跟在他身后,冲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你想干嘛?还没有结婚,就想谋杀亲夫吗?你要知道,即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一分钱”
景彧突然转身,声音阴冷,沈漾没有防备,差点撞他身上。
她讪笑道
“景先生多虑了,怎么会呢”?
这个男人,背后长眼睛了吗?
摄影室。
“你俩真的是郎才女貌啊,哎,再靠近一点”,
“哎,不要紧张嘛,笑一笑”。
“这位先生,头往你妻子这边再靠近一点,哎,对对,就这样”
摄影师不厌其烦。
景彧和沈漾此时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两人靠的很近,沈漾感觉,他俩这会肯定是笑比哭还难看。
沈漾身上的馨香刺激着景彧的嗅觉,他不由得浑身燥热。
早知道这样,不结婚了。 麻烦!
工作人员是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把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双手递给他们
“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话行吗?我谢谢你了,阿姨!
沈漾脸红透了,没有看景彧,拿起结婚证,转身就走。
景彧盯着沈漾离去的背影,眼底情绪不明。鼻息间还萦绕着女人身上的馨香...!
景彧跟着沈漾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来到外面。沈漾站在门厅下面看向景彧道
“呃,不是,接下来怎么办”
沈漾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尽,看着景彧道
“手机拿来”,
景彧伸手要沈漾的手机。
沈漾把手机递给他
“你看我像是能轻松破解手机密码的人吗?”
景彧没接她递过来的手机。
“啊?哦”,沈漾明白了。
她快速解锁后递给景彧,指尖碰触的那一刻,两个都感到浑身不自在。
景彧加了沈漾的微信,然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搬去这个地址”
景彧把手机还给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女人有毒,和她在一起,浑身不舒服!
望着景彧离去的背影,沈漾几无可闻的叹气。
时间接近中午了,太阳亮的晃眼睛,沈漾没有立刻回家,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路上行人匆匆过,没有人能回头看一眼”,
街边门店里传出来的歌声有点伤感。
沈漾倒不是在抱怨,她从不抱怨,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抱怨,不如先接受,再改变。
对于景彧,只要不是那种变态的,暴力倾向的,她都可以接受,反正又不是真夫妻,不会在一起一辈子。
沈漾也没有在外面久留,倒了三次公交回到家。
进屋换了拖鞋,沈漾去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又累又渴,出去半天的时间,她就结了个婚,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婚礼,没有彩礼,连个祝福她的人都没有,当然,沈漾也不在乎这些。
她看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和结婚证上面两张紧绷着的脸,照片上男人的脸,说实话,这个男人长的很好看。
尤其是那双眼睛,忧郁,深沉,如星辰大海,沈漾有时候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他的身材也很好,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腹肌,但是高挑匀称,有一米八多。
这种帅气多金的男人,应该很受女人欢迎的吧?
但不是她的菜! 景彧如果知道沈漾把他当成一盘菜,估计脸都绿了。
华辰集团总裁室
“景总,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日用品,要开超市?”
助理潘嘉兴看着购物清单,长长的一串,有洗漱用品,有床上用品,有厨具......。
“我钱多”!景彧白了他一眼
“呃,好吧,你喜欢就好”
好像还有女人用品,要不要再问问?难道铁树开花了?
景彧,“闭嘴”
潘嘉兴“......”,我还没有开口问呢。 老板今天很奇怪!
潘嘉兴和景彧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朋友,确切的说,是损友。一般人,借十个胆也不敢和景彧这么说话。
潘嘉兴把购物清单拿去给了秘书,让她买好后放在景彧汽车的后备箱。
“潘助理,景总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好奇吗?”
“嗯”,秘书点点头
“我也想知道”!
秘书“......”
要不让景总把公司改成娱乐八卦公司算了。怎么都这么八卦呢?
沈漾吃完饭,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先收拾一些常用的换洗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其他的以后再说,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万一景彧改变主意了呢?沈漾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沈漾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够了。
这天晚上,沈漾做梦了,梦见景彧拿着刀在后面追她,还梦见她和景彧生了两个孩子......!
“站住,把我的孩子还我...”
景彧在后面追,她在前面跑!眼看要追上了,她一着急,醒了。
梦醒后,沈漾无语死了。怎么可能和他生孩子呢?
沈漾拿头撞墙,脸上火辣辣的热。 可能是被追的吧?是吓的也可以!
吃完早饭,沈漾坐在沙发上,拨通了魏真真的电话
“漾漾,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我下个月就要和周挺结婚了”
“真的吗,太好了,真真,祝你幸福”,沈漾也很开心。
“漾漾,你看我的戒指,周挺给我买的”,视频里,魏真真手指上的钻石戒指,熠熠闪光。
本来魏真真只是去见周挺父母的,两家离的不远,相邻的两个县城,后来周挺也去了魏真真家,两个人又是大学同学,双方家长都挺满意,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
魏真真不知道的是,沈漾也结婚了。只是沈漾结的这个婚太简单了,什么都没有,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不对,怎么没有?
民政局的阿姨不是说了一句吗?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真真,祝你和周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很合适,她和景彧就算了吧!
“谢谢你,漾漾,等我和周挺有孩子了,认你当干妈,哈哈”。
魏真真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很招人爱。母亲是县城一所高中的老师,父亲是公务员。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条件优越,从小没吃过苦,周挺家是农村的,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经济条件差一些,但是魏真真不在意这些,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够了。
用现在的话说,恋爱脑!
“真真,我打算去我哥哥那里住一段时间”,沈漾没有和魏真真说实话,她不想让魏真真担心。
沈夙以前在邻市上班,离北城有一百多公里,沈漾放假的时候也经常去,所以魏真真也没有怀疑。
“嗯,漾漾,我也很久没见沈夙哥了,挺想他的,去吧,去照顾沈夙哥一段时间”。
魏真真知道沈漾做饭很好吃,去照顾沈夙一段时间也很正常。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时间接近中午,沈漾拉着箱子,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快两年的地方,有点舍不得,这个屋子有点简陋,却是她遮风挡雨的避风港,是她孤独无依的灵魂短暂休息的地方 。
沈漾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去往一个陌生的,未知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未来!
景彧给她发的地址在北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寸土寸金的地方,一般人不敢奢望。
沈漾打开手机导航,查了一下,这个位置离沈漾现在住的地方很远。
北城的城市框架结构太大,从沈漾住的地方到景彧发的位置,沈漾坐了两次公交,两次地铁,足足花了快三个小时的时间。
挤完公交,挤地铁...... 沈漾在心里默默地骂了景彧八百遍。
这个男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这么热的天,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骂完又觉得自己太矫情。
她是他的谁?
人家凭什么来接她?她是他的仇人好吧,是他用来找哥哥报仇的筹码,来接她那才是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
出了地铁站,外面的太阳简直要把柏油路晒化,沈漾跟着手机导航走,昨天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沈漾的步子越来越踯躅。
既然已经和景彧领了证,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紧张什么?
沈漾把紧张的原因归结为,不确定性,人们对未知的事物会有期待,也会有恐惧,,她这会只有恐惧没有期待。
沈漾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景彧这会无论是哪种动物,她也都跟他走,因为是合法的,合法的,懂吗?
沈漾所不知道的是,她嘴里所谓的鸡啊狗的,正在家里开视频会议,一个小时前,华辰集团总部,助理潘嘉兴急的团团转。
“景总,你怎么还没到,对方公司的人已经来了,在会客室等了二十分钟了”,
景彧 在家等了大半天了,这个女人还没来,他只好把工作推给潘嘉兴。
“你负责接待一下,今天我有事,去不了了,对了,出了问题,算你的”
潘嘉兴“......”
我招谁惹谁了?
到了地方,沈漾才知道,这里是主城区的别墅区,都是独栋别墅,沈漾不关心这些,什么联排别墅,独栋别墅和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沈漾找到了景彧发给她的那个门牌号,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按响了门铃,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不一会,大门缓缓打开,应该是那种遥控的,沈漾没有见到开门的人,她拉着行李箱子穿过庭院,继续向前走,到了主楼门口,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景彧。
今天周三,她怎么不用上班?不应该是家里的保姆来开门的吗?
沈漾措不及防地和开门景彧打了个照面。
“那个,景先生,您在家啊”
“我在家很奇怪吗?”
“啊,不是,我想着你去上班了,保姆在家呢”。
面前的男人穿着家居服,头发蓬松随意,没有戴眼镜,也没有前几次见面时阴沉狠厉,多了一丝随和。
“你打算站多久?” 景彧面无表情。看着面前满头大汗的沈漾,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因为太热,皮肤白里透红,景彧不敢再看。
“您挡我路了,请让一下”
景彧一怔,侧身。
沈漾从他身边过去,站在客厅玄关处,想换一下拖鞋,屋里地面太干净了,沈漾认为换鞋是对主人的尊重
“那个,景先生,有没有拖鞋”
“自己找”
说完上楼开会去了,这个女人,今天耽误他太多事了。
沈漾打开鞋柜,里面都是清一色的男士鞋,这家连个保姆都没有吗?如果有保姆的话,应该会有女士鞋的,没办法,沈漾只好拿了一双男士拖鞋,不用猜,是景彧的,先将就穿吧,一会出去买。
沈漾换好鞋,已经不见景彧的踪影,沈漾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房间很大,有客厅,餐厅,厨房,还有几个房门在关着,估计是卧室吧,室内装修风格简约大气。
又坐了一会,沈漾口渴的厉害,实在忍不住了,起身找水喝,拖鞋不合脚,发出踢里踏拉的声音,沈漾找到冰箱,打开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你在干什么?”
沈漾一惊,回头一口水吐在景彧身上。景彧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故意的?”
“不是,不是,是你吓到我了”
景彧脸色阴沉,转身上楼换衣服。
沈漾望着他的背影:“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景彧下楼了,头发湿漉漉的,又换了一身睡衣,显然是刚洗过澡。
景彧走到沈漾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们谈谈”,景彧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漾点点头
看到沈漾的行李箱还立在客厅里,有点刺眼, “这个女人就这么点行李?”景彧抬手指了一个房间。
“把你行李箱先放进去,碍眼”
沈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好,这就去,您稍微忍一下”
景彧“......”。
沈漾把行李箱放在室内,反身走回客厅坐下
“景先生,您请讲”。
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眼神阴郁地盯着沈漾白皙的脸,和沈夙有几分相似,半晌,他开口道
“你也知道,虽然我们领了证,但是我们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我们之间不需要履行正常的夫妻义务,我对你没有感情,只有厌恶甚至是恨。
看见你,就想起沈夙,我知道,我和沈夙的事连累到你,但是没有办法,在沈夙回来之前也只好委屈沈小姐了。
等我和沈夙之间的恩怨结束后,我自然会放你走,我呢,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没有保姆,以后就只能麻烦沈小姐来打理这个家了,以后每个月一号我会给你转一万块钱,用于家里的日常开销。
还有,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我们的关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被第三个人知道”
景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沈漾大概也是听明白了,“景先生您直接说,我是这个家的保姆不就得了,嘚吧嘚吧说那么多,不累吗?”
“沈小姐也可以这么理解”
“好,我答应,平时如果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都可以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出去工作”。
工作的事,沈漾内心无比坚定,她要有自己的事业,她要赚钱替沈夙还账,还一点是一点,不管是做笼子里的金丝雀也好,麻雀也罢,她不愿意待在家里。
她要尽可能的挣钱弥补哥哥给景彧带来的经济损失。
“等我工作以后,我会定期给您打钱,尽可能的弥补我哥哥给你带来的经济损失”。
“我妈的命你也来还吗?”
景彧突然发怒。
沈漾无法回答,失去亲人的滋味沈漾深有体会,如果不是哥哥做错事,景彧的妈妈或许现在还活着,她很自责,因为自己的哥哥让他失去了妈妈。
眼看聊天无法在进行下去,快到中午了,沈漾开口道 “景先生,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了”,语气不善。
景彧抬脚上楼,不一会,就见他换好衣服下楼,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沈漾听到汽车的引擎声,景彧走了。
沈漾默默地叹气,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景彧走后,沈漾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是整齐干净,一张单人床,床单被罩似乎都是新的,一张书桌,一个衣柜,陈设简单,但是够用了。
刚才景彧说过,他们不是正常夫妻,不用履行夫妻义务,也就是说他们不用住在一个卧室,睡在一张床上。
哈哈,太好了!沈漾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她把衣物整理好,放进柜子里,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做午餐。
华辰集团,总裁办公室
上午景彧没来公司,有等着他签字的职能部门的领导,一个个进进出出
“景总今天不高兴,你小心点哈”
“怎么办,我不敢进去”
门外的人三三两两议论着。
潘嘉兴坐在沙发上,寻思着景彧为啥不高兴,他刚想张嘴,被景彧刀子一样的眼神给憋回去了。
景彧内心很纠结,也很痛苦,眼前不时地晃动着那个女人的身影,看见她和沈夙有几分相似的脸,景彧内心的暴怒因子就会被激活,忍不住的想发火。
景彧肚子窝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他的妈妈就这么白白的死去了吗?
谁来为她死去的妈妈负责?
他要爆炸了。
他得找个发泄口,不然自己会被憋屈死!
景彧今天的心情很差,明天是她母亲的祭日。潘嘉兴默默地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景彧处理完公事,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这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通。
“什么事”?
“大总裁,你是不是快把哥们给忘记了,说好的接风洗尘呢?”
手机里传出贺子洲不满的声音。
“你就说吧,这朋友还能不能处了?”
景彧想起来了,他的另一个死党贺氏集团的继承人贺子洲已经回国快一个星期了。
“你订地方,订好位置发我,今晚就给你洗尘,洗的白白的”,景彧揶揄道
贺子洲是接到潘嘉兴的求救信息后给景彧打的电话
“老贺,你管管景彧吧,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只要去他办公室的人,几乎没有不挨骂的,”
贺子洲:“会不会是失恋了?”
潘嘉兴:“他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失的哪门子的恋”?
贺子洲:“憋的吧”?
潘嘉兴:“估计是”
贺子洲:“交给我”
潘嘉兴:“我谢谢你了,哥”!
“聊啥呢”?景彧语气阴森森的。
潘嘉兴一惊,“啊?没啥,聊天气呢”
景彧:“明天什么天气?”
潘嘉兴:“多云转晴......”
景彧:“明天如果下雨,我把你头拧下来”
“呃,我再看看”,潘嘉兴忙不迭地打开天气预报
景彧心里明白,贺子洲和潘嘉兴都是为他好,想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明天是他妈妈的祭日,景彧谁也没有说,顾惠蓝生前不喜欢热闹,景彧也不想让她受打扰。
晚上,酒吧的包厢里,灯光摇曳,景彧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他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眉头紧锁, 贺子洲对着旁边的侍酒女郎说道,
“去,把他哄开心了,哥哥我今晚有赏”。
“先生,我陪您喝一杯吧”,一道曼妙的身影落在景彧身边。
“滚”
景彧刀子一样的眼神直接把女人吓退,她无趣离开。
油盐不进!
贺子洲和潘嘉兴拿他没办法,今晚已经试了几次了,实在调动不了景彧的情绪,索性不管他了,和其他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几杯酒下肚,也许是酒精作用,景彧心情更差了,又坐了一会,实在待不下去,他拿起衣服,起身要走。
“今晚我买单,你们随便玩”。
走了?
潘嘉兴和贺子洲面面相觑。
“哥,就这?”
潘嘉兴揶揄贺子洲。 贺子洲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你也看到了,油盐不进”
不放心他,潘嘉兴跟着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潘嘉兴追出来问道
私下里,他俩关系很好,景彧这个状态,潘嘉兴不放心。
“我没事,你们继续玩吧”
潘嘉兴看他实在没心情,就给他叫了代驾送景彧回去。
沈漾进入角色很快,下午没事,就开始打扫卫生,这栋别墅一共三层,一楼的结构沈漾大致弄清楚了,二楼有四个房间,沈漾没有进入,三楼是健身房棋牌室还有茶室,说是打扫卫生,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做的,每个房间都很干净,估计是有钟点工定时打扫,景彧说没有保姆,但是没说不用钟点工。
晚上,景彧也没有回来吃饭,冰箱里没有什么食材,就几枚鸡蛋,一把蔫了的青菜,还有几瓶水和牛奶
“他平时都不做饭吗?”
沈漾想着他不是懒就是忙,也有可能不会做饭,沈漾猜的很对,景彧不会做饭,就会热个牛奶,给面包抹个黄油,或者煮个面条。
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景彧怕她孤单,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
顾惠蓝把景彧的生活照顾的很好,心疼自己的儿子工作辛苦,只要在家吃饭,顾惠蓝每次都变着花样给他做饭。
顾惠蓝去世后,这个家已经不像个家了,从此以后再也无人与他立黄昏,无人问他粥可温。
每当夜晚来袭,景彧被独孤包围,景彧不是妈宝男,从八岁开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虽然景国明没有不管他们母子,但是他妈妈是个要强的女人,离了就是离了,没必要再藕断丝连,她不接受景国明的帮助,离婚时,夫妻共同财产她也得了不少,所以日子也过得去。
景彧理解妈妈,知道她内心其实很苦,原本打算事业稳定后,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个孩子,让她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没想到,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了,妈妈的突然离世,始终让景彧意难平!
景彧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沈漾已经睡了,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沈漾的房间门被她反锁了,直到景彧上楼的声音渐渐远去,沈漾才松了一口气。
景彧上楼后,进屋脱掉西服,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相框里那个女人面容清秀,眼神柔和,这是他的妈妈,景彧手指从相框上轻轻抚过,躺在床上,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滴......。
也许是喝酒的缘故,景彧很快睡着了。
“阿彧,你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彧儿,妈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起来吃,一会凉了...”
“妈”,景彧大喊一声,惊醒了。
他又做梦了,胸前还放着妈妈的照片。
景彧睡意全无,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半,他起身点了一支烟,内心的愤怒汹涌而来,香烟也压不住。
他恨楼下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他哥哥,妈妈也许不会死,他睡不着,楼下那个女人凭什么睡的好?
大家都别睡了!
景彧脸色陡然阴郁起来,他穿上衣服,下楼走到沈漾卧室门前,伸手拧门把手,打不开,这个女人把门反锁了,他更怒了。
“咚咚”
沈漾被敲门声惊醒,不,确切的说是砸门声,
“谁”? 沈漾声音警惕,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沈漾一直没有睡熟,似睡非睡的。
“开门”,景彧声音冷的吓人。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
沈漾隔着门板,声音微微发颤。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开门”,
景彧在门外吼道。 “你等一下”
沈漾迅速穿好衣服,再晚一会,沈漾怀疑景彧会破门而入。
显然,外面的人已经失去耐心了,沈漾不敢再磨蹭。
景彧有一万种方法把门打开,她磨蹭有什么用吗?
刚把门打开,景彧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要干嘛?”
沈漾声音在发抖,景彧的样子很吓人,像一头野兽,随时都能把她撕碎。
景彧不答话,拉着她就往门口走,他身高腿长,步子很大,沈漾跟不上,被动地被他拽着走,步伐踉跄,拖鞋也掉了一只,一直到车前,景彧打开副驾驶车门,把她推了进去,沈漾紧张的瑟瑟发抖。
“他不会要杀了我吧?”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沈漾放弃了反抗。她想用语言来安抚眼前这个突然暴怒的男人。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你把我杀了,你也活不了,你冷静一下......”
“杀你?你不值得我这么干”
景彧脸色阴郁,眼睛猩红。
接下来无论沈漾再说什么,景彧都不答话。
算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他去吧!沈漾也闭嘴不再说话。
半夜时分,路上车少,景彧把车开的飞快,道路两边的树木在暗夜里影影绰绰,沈漾通过车灯的光线分辨出车出了城,上了盘山公路,这座山不算高,大概又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车停下来了,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松隐山庄”
此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周围的景物在夜色下,朦朦胧胧,景彧下车,绕到后备箱,拿出一把强光手电筒,打开副驾驶门
“下车”
沈漾迟疑了一下,景彧伸手就把她拉了下来,沈漾脚上的拖鞋出门时掉了一只,脚刚一落地,就被地上的石头硌到,她疼的一哆嗦
“你到底想干嘛”?沈漾想挣脱景彧的束缚
他不是说不杀她吗?深山老林,月黑风高,总不是来这里谈理想,谈人生的吧?好像更适合杀人埋尸!
“一会你就知道了”,景彧的声音沙哑撕裂。
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大概上了二十多级台阶,沈漾的脚已经被石头硌出了血,面前是一片开阔地,沈漾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光,看清楚了,面前是一座墓地。
这里的确是墓地,确切的说,是私人墓园,景彧的妈妈长眠于此。
景彧把她拉到一座墓碑前,厉声呵斥到
“跪下”
沈漾明白了,这里是他妈妈的墓地。
她又惊又惧,瞬间周身发冷,怎么也没有想到,景彧会在深更半夜把她拉到这里,四周阴森森的,耳边偶尔传来一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更加阴森恐怖。
沈漾还在惊恐中,被景彧扯着胳膊往下一拉,身体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被地上锋利的石头硌破,她疼的“啊”了一声”
“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你来替你哥哥祭拜一下不过分吧”?
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道
“好好替他忏悔”
景彧径直往山下走去。
沈漾完全被恐惧笼罩,身体发抖,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猫头鹰凄厉的叫声在山林间回荡
“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沈漾声音已经抖的不成调了。哽咽,破碎...!
景彧身子一顿,片刻,没再犹豫,大步流星走下山。
背影决绝!
景彧并没有因为她的哀求停下脚步。
沈漾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借着树缝里透出微弱的月光,看着眼前的墓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轮廓。
阵阵阴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令人毛骨悚然,她抱紧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不敢看周围的环境,远处似是有脚步声 。
“谁?......谁在哪里?”
沈漾声音颤抖的不成调,头皮发麻,恐惧,无助,像潮水一样袭来。
没有人回答她,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今天是景彧母亲的祭日,沈漾总算是明白他今天突然暴怒的原因了。 膝盖被石头硌破,沈漾缓缓挪动了一下身体,重新跪好。
就这么跪着,恐惧笼罩着她,一直到天色微微亮,山林的轮廓慢慢清晰,沈漾努力地睁大眼睛,墓碑上女人的照片清晰可见。
漂亮,优雅,眼神温暖......!
她是景彧的妈妈。
“阿姨,对不起”
沈漾哽咽着,对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阿姨,我替哥哥给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不下去了。
再多的对不起,也挽不回她的生命,如果不是哥哥做错事,让她受那么大的刺激,她或许就不会死,不会躺在荒郊野外,这冰冷的墓穴里。
沈漾注视着女人的照片,默默地流着眼泪。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这场雨来的急,没有一点兆头。
没一会,沈漾的衣服就被雨水淋的湿透,冰冷的雨水刺激着沈漾的皮肤,她冷的浑身发抖,嘴唇哆嗦。
她已经跪了几个小时了,又淋着雨,体力渐渐不支,沈漾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她勉强支撑着,眼前的景物却渐渐模糊......
山下,景彧被下雨声吵醒,其实,他离沈漾也就二十多级台阶的距离,昨晚他并没有离开,他听到了沈漾恐惧压抑的呜咽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去把她拉起来,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景彧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讨厌这种感觉。
“这算什么?那里面躺着的可是他的妈妈,他有什么资格替妈妈原谅他们?”
自己真是不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有点坐不住了,打开车门,飞奔上台阶。
沈漾孤孤零零地跪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
“妈的”
景彧感觉刺眼,低声咒骂了一句,上前一把扯起沈漾的胳膊,他人高马大,像捉小鸡一样,轻轻松松就把人拉起来,沈漾双腿已经麻木,膝盖处血迹斑斑,脚上只有一只鞋,光着的那只脚站在血水里。
景彧眸子一暗,心里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只觉得堵了更狠了。
他弯腰把沈漾打横抱起,快速走下台阶,沈漾此时已经意识模糊,双手无力下垂,惊吓,寒冷......。
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女人,不要装死,我们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呢,你敢死,我就把沈夙抓进监狱...”
景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是发抖的。
北城市中心医院。
沈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沈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往床头放水果,女人衣着干净利落。
“哦,我是景先生请过来照顾你的护工”
“沈小姐,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买点粥吧,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姑娘,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景先生早上走的时候,叮嘱我好好照顾您”
阿姨说完,出去给沈漾买吃的去了。
沈漾听到阿姨说景彧早上走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也生病了?
沈漾想起昨天那个晚上,仍然心有余悸,这个男人,心太狠了,竟然用这种方法报复她,再一想,人家妈妈死了,还不让他发泄一下?
想恨他,突然又有点恨不起来。
北辰集团,总裁室
“景先生,沈小姐醒了,我现在去给她买早餐”
“知道了”
景彧挂了护工阿姨的电话,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手指按压着眉心。
潘嘉兴推门进来
卧槽,景总昨晚干什么去了?眼底乌青,一看就没睡好。
昨天一天没来公司,这段时间,他可是旷工两天了啊,以前从来没有过。
“景总,这几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潘嘉兴一边说话,一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景彧。
“看够了没有?”
景彧一边签字,头都没抬一下。
潘嘉兴:“你这眼睛,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啊,让我猜猜......”
景彧:“过来,近一点,离那么远,你看的清吗”?
“我只是好奇,又不是傻,一会你文件夹拍我头上,我跑不及”,潘嘉兴一脸坏笑
景彧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沈漾在医院住了三天,景彧没有来过,如果不是护工阿姨告诉她,沈漾还不知道,景彧在她病房待了一天一夜。
第四天,沈漾要求出院,她身体已经没大碍,单人间病房,费用贵的吓人,她付不起,护工没有办法,只好给景彧打电话
“景先生,沈小姐坚持要出院”
那边似是沉吟了片刻
“好吧,你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沈小姐,您先不要着急,我这就出去给您买衣服”
沈漾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几天穿的还是病号服,那天晚上的衣服也不知丢到哪了去了。
“阿姨,等一下,我告诉你我的衣服尺码”,沈漾喊着正要出门的阿姨
“不用,景先生已经把你的衣服和鞋子的尺码发给我了”
沈漾“......”
一个小时之前,景彧办公室。
“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大概五十公斤的女士,穿多大码的衣服和鞋子”?
景彧没抬头,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问孟瑶。
秘书孟瑶一脸懵逼
景彧又重复了一遍
“啊?哦”,孟瑶反应过来了
“景总,我给您写一下”
孟瑶根据自己的经验,把衣服和鞋子的尺码写在一张纸上
“那个,景总,内衣尺码要不要也写一下”?
景彧正在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
“写”
出了总裁办公室,孟瑶心里那个好奇啊,景总这是打算给谁买衣服呢?
羡慕嫉妒不敢恨!说不定是她老板娘呢!孟瑶心里好奇又失落,除了工作。景总平时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护工阿姨回来了,手里提着几个大袋子
“沈小姐,您的衣服买回来了,试试看合适不,这都是在专柜里买的”
景先生只说让她买好的,她又不太懂,反正哪个门店看着高级,衣服要的贵,她就去哪个门店买,准没错。
阿姨关上房门去了外面,沈漾拿出衣服,袋子里面有购物小票,沈漾看了一眼,两万多块钱,肯定是景彧给的钱买的,唉!旧账还没还清,又添新账,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漾换好衣服,衣服尺码包括内衣都挺合适,阿姨说衣服尺码是景彧给她的,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衣服尺码?
哼!不是个好人! 要不是经常盯着女人身材看,怎么会说的这么准?
沈漾刚换好衣服,景彧就进来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沉默了片刻,景彧先开了口,也就两个字
“走吧”
沈漾知道,景彧之所以自己亲自来接她,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们的关系,一路上两个都没有说话,快到家的时候,景彧突然开口道
“你不是想出去工作吗,下周华辰有招聘会,能不能进去,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这是同意自己出去工作了?
自己是因祸得福了吗?
“知道了,谢谢景先生,我会努力的”。
景彧没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破布娃娃一样女人,景彧的内心有一丝丝的钝痛......!
这种感觉让景彧很不爽,不就是淋了一场雨,受了一点惊吓而已,和失去生命相比,她所受的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车子在景彧家院内停下,沈漾随景彧进屋,看到脚边有一双女士拖鞋,她迟疑了一下
“他家里来女人了”?
沈漾的鞋子丢了一只,这会没有拖鞋穿。
看她还站着,景彧沉着脸。 .
“看什么看,鞋子是你的。”
“谢谢......”
沈漾话还没说完,景彧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到家后沈漾就打开电脑,在华辰集团官网上查看招聘信息,公司旗下有很多产业,涉足的行业很广泛,有金融,房地产,制造业,能源...。
沈漾大学学的是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专业,学这个专业的女生不多,沈漾算一个,并且是成绩很优秀的那个。
沈漾早就查过了,公司有她对口的专业,她想进华辰工作,给华辰创造价值,为解决哥哥和景彧之间的矛盾铺路。 她很快在网上投了自己的简历。
景彧上楼后就没在下来,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直到下午六点,沈漾没在看见景彧的身影。
就在这时,沈漾手里突然有信息进来,她打开一看,是景彧发来的。
“做饭”
看这架势,他晚上是要在家吃饭。
“有没有忌口的?”沈漾反问了一句。
“只要不下毒就行”
沈漾“......”
想想前几天那个夜晚,沈漾真想毒死他算了。下一次他再敢这样对他,鹤顶红,三步倒,老鼠药必须给他安排一种......!
相比较半夜三更跪在他妈妈的墓前,她更想用自己的专业才能给景彧创造价值,来换取景彧对哥哥的原谅。
沈漾打开冰箱,和上次空荡荡的不一样,这次冰箱里放的满满的。
她做了个青椒炒肉,西兰花,清蒸鲈鱼,蒜蓉菜心,番茄紫菜蛋花汤,都是家常菜。
沈漾把饭菜端到餐厅,摆好碗筷,给景彧发了信息
“景总,下来吃饭”
片刻,就看到景彧穿着家居服,下楼了。
他在餐桌前坐定,只看到一副碗筷,一碗米饭,景彧眉头微蹙
“你的饭呢?”声音透着不耐烦
“哦,我这会不饿,你吃吧”,沈漾不习惯和他坐在一个餐桌吃饭,她给自己留了饭菜,等会去自己卧室吃。 她不是矫情,是真的不习惯。
“过来一起吃,我怕有毒”
景彧黑着脸。
“下次景总配一副银针,随时可以试毒”
沈漾戏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给自己盛饭。
景彧的脸更黑了。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自从他的妈妈去世以后,景彧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家常菜,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会做饭。
对面的男人吃相很优雅,沈漾抬头间,不经意的碰触到景彧的视线,像做贼一样,赶紧把视线挪开。
这顿饭,沈漾吃的尴尬死了。
消化不良,绝对会消化不良。
沈漾还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景彧已经吃完,他放下筷子,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幽幽转身。
“多吃几次饭,习惯就好了”景彧话里有讥讽,有戏谑。
他把沈漾的尴尬,紧张看的透透的。
景彧上楼了,留下沈漾在原地尴尬。
景彧一走,沈漾松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继续吃饭,正在这时,魏真真的打来了视频电话,沈漾没有接,接通了怎么说呢?
房间里的环境一看就露馅了,不是出租屋,也不是沈夙的家,沈漾还没想好怎么向魏真真解释。
她给魏真真发去了短信
“真真,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我们可以短信聊天”。
“我下周二结婚,你一定要来,做我的伴娘”,魏真真沉浸在新婚的喜悦里,随后把她家的地址发给了沈漾。
“好,我一定去”,魏真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结婚,沈漾无论如何都要到场。
离魏真真结婚还有四五天时间,沈漾去的话,估计要在那里待上两三天,她给景彧发了信息
“景总,我朋友下周二结婚,我估计要出去个三四天”
“男的女的?” 景彧过了半天才回信息
“什么男的女的?”沈漾不解
“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沈漾“......”
他脑子没毛病吧?
“男的”,沈漾故意气他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我是去当伴娘,又不是去当新娘”,沈漾回怼他。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眼看景彧要生气了,沈漾不再逗他,惹毛他,万一真不让她去怎么办?
“景总,逗你呢,我闺蜜魏真真结婚,让我去当伴娘”,沈漾赶紧解释。
逗他的?他是猫是狗吗?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景彧的心情似乎好了点。
沈漾又等了好久,景彧也没再回她信息
“不回信息,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明天走,估计要待个四五天吧”
沈漾多报了两天,她想逃离这个地方,一天都不想和这个冰山脸待在一个屋檐下。
第二天早上,沈漾六点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去厨房给她的债主做早餐,做好早餐已经七点半了,她背起双肩包就出门了。
景彧也起的很早,他在楼上健身房锻炼,出了一身汗,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就看到沈漾做好的早餐,小米粥,一碟小菜,煎鸡蛋,景彧伸手碰了一下碗,还是温热的,手机有短信提醒,他看了一眼,是沈漾发来的
“景总,饭做好了,我等着赶火车,先走了,饭里没毒,放心吃”
这个女人,有意躲他呢。
沈漾昨天已经在手机上订好了高铁票,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的,离发车时间还很早,她只是不想和景彧待在一起。
景彧把沈漾做的早餐吃的一点没剩,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盘子和碗,他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他这是有多饿?
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华辰集团总裁室。
景彧今天似乎心情还不错,他抬头看了看潘嘉兴道
“齐东市那个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一趟?”
“那个项目有张总具体负责,已经在跟进中了”
潘嘉兴有点不理解,这个项目确切说,不是个大项目,交给底下的人完全可以。
“明天还是去一趟吧,我有点不放心”
到底是不放心人呢?还是不放心项目?
沈漾这次去的地方就在齐东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景彧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景彧去齐东市的行程,最终没有实现。
他奶奶突然晕倒,送医院了。老太太已经八十二了,奶奶最疼他,景彧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抢救室外,景彧坐在家属等候区。
“阿彧,你奶奶现在怎样啊?”
打电话来的是他的父亲景国明,语气焦急,他自己因为中风,现在还在康复治疗中,行动不便。
“还在抢救”,景彧声音很淡,他对这个父亲感情不深。
“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景国明在家里,心情惴惴不安,老太太毕竟八十多了。
一个小时后,老太太被推出抢救室。
景彧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
“人没事,主要还是血压偏高引起的,以后一定要注意,送病房吧”,
医生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景彧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老太太已经清醒。
“阿彧,奶奶没事,别担心”
景彧坐在老太太床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奶奶,您好好休息,以后降压药一定要按时吃”
老太太伸手抚上景彧的脸,她的这个孙子,最不能让她放心了。
“阿彧啊,你要是今年能结婚,奶奶的病立刻就好了”
“奶奶,我争取今年结婚”,这个时候,景彧只能安慰老太太。
老太太不知道的是,景彧已经结婚了,只是和正常人的结婚不一样。
魏真真的婚礼办的很隆重。
台上的新娘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魏真真身穿洁白的婚纱,像仙子一样美丽。
“真真,我会爱你一辈子”,西装革履的周挺向魏真真保证,信誓旦旦。
“我也是”
真真满脸娇羞,亲友席爆发出的掌声和祝福声将她包围。
沈漾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真好啊!她想起和景彧领结婚证时,坐在驾驶室里签协议的那一幕,荒唐。
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们两个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草率了事。
拿自己一辈子幸福做赌注,真是可笑!
魏真真婚礼结束后,沈漾又住了一天,虽然小两口再三挽留,沈漾坚持要回北城,不能打扰他们度蜜月。
沈漾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景彧不知道她回来。
站在别墅门口,沈漾按了半天门铃,门也没开。
他没在家吗?
没办法,沈漾只好给景彧发信息。
“景总,你在家吗?”
景彧看到信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老太太身体恢复的不错,景彧下班后去医院看老太太,本想在医院陪夜,被老太太撵走,她知道景彧白天工作忙,怕他在医院休息不好,有护工陪着就行,景彧拗不过她,只好离开医院回家。
人还在路上就接到了贺子洲的电话
“有事”?景彧声音有些疲惫
“来上次的酒吧,哥几个在这等你,不来断交”,贺子洲。
酒吧包厢里,景彧坐在角落,今晚喝的有点多,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当然也看到了沈漾发的消息,他没理,继续喝酒。
沈漾等了半天,没见景彧给她回信息,索性拨打他的电话,两次都没人接。
景彧看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
旁边的贺子洲伸头看了一眼
“谁啊?怎么不接”?
“无关紧要的人,不用搭理她”,景彧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景彧知道,应该是沈漾回来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离贺子洲了远点,然后拿起手机打开家门口的监控视频,看到沈漾抱着双臂,来回在门口踱步,她没有钥匙,也没有门锁的密码,进不了门。
其实景彧只要把密码发给她,沈漾就能进门,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景彧接了
“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景总,你没在家吗,我进不去门了”
“等着”,声音冷漠,景彧挂了电话,又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不想看,眼不见心不烦。
多等一会又死不了人。
潘嘉兴和贺子洲早就按捺不住八卦的心
“你看他今晚的样子,心不在焉,刚才的几个电话都没接,估计是女人打的”。
潘嘉兴对着贺子洲低语道。
贺子洲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算是肯定。
景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屏蔽一屋子的喧嚣。这时,他手机屏幕又亮了,贺子洲悄悄伸手想把手机拿过来。
“放下”,景彧没睁眼
贺子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
“你要吓死我啊”,他拍着胸口。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景彧揶揄道
“我们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执着,打了一晚上电话了,这不是关心你嘛”,贺子洲不服气
“你想看看打电话的是男还是女吧?”
景彧揭穿他的意图
“嘿嘿嘿”,贺子洲和潘嘉兴嘿嘿直笑。
景彧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快十二点了,代驾把车开到门口就走了,景彧下车就看到沈漾坐在大门旁边的台阶上,双手环膝,头埋在双膝之间,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是睡着了。
这几天忙魏真真结婚的事,沈漾的确感到累了。
夜里温度有点低,出门时没有带厚衣服,沈漾胳膊被凉风吹的起鸡皮疙瘩。
景彧感觉这一幕挺刺眼的。
他绕到驾驶室,按了一声汽车喇叭,沈漾被惊醒,明晃晃的车灯照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手遮了一下眼前的两道强光,知道是景彧回来了。 她在门口等了快四个小时了。
沈漾赶紧起身,坐的时间太长了,腿麻了,她身体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缓了几分钟才进大门。
景彧已经把车开进车库。他打开房门进了屋。
沈漾进屋的时候没看见景彧,应该是上楼去了。
她进卧室放下背包,拿了睡衣去洗澡,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景彧竟然坐在沙发上。
沈漾没搭理他,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过来一下”,景彧喊住她
“干嘛”,沈漾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不想再被关在外面的话,就过来”。
沈漾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
“过来录指纹”,景彧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走
“啊?哦”
录指纹的时候两人靠的有点近,沈漾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沁入景彧的鼻息,淡淡的柑橘味道,很好闻。
景彧带着她把几个房间的指纹和面部识别都录完,包括景彧的卧室,录卧室门锁指纹的时候,沈漾迟疑了一下道。
“景总的卧室就免了吧” 景彧 看了她一眼。
“方便你打扫卫生,沈小姐不要想不该想的” 沈漾脸一红。
“我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卧室是景总的私人领域,我进去不合适”
“又没让你做别的,沈小姐心里放坦荡一点,摆正自己的位置,保姆而已”
沈漾无语 ,他说的也对。 唯一一个没录的是他的书房
“这间房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可以随便进入,我得提防不良用心的人盗取我的商业机密”。
景彧说的很直白,沈漾也不傻,她听明白景彧话里的意思。
“景总最好睡觉也睁着眼睛,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沈漾说完,也不看景彧,转身下楼了。
她没想到,景彧也跟着一起下楼了,这是他的家,他想去哪里都可以,自己无权过问。
沈漾早上吃的饭,一直到现在,这会饿的饥肠辘辘,她决定去厨房给自己煮碗面。
看到景彧坐在沙发上喝茶,她礼节性的问了一句
“景总要吃面吗,我亲自下毒,啊,不不,我亲自下厨”。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沈漾讪笑。
“吃啊,怎么不吃,要死一起死”。
沈漾白了他一眼,进厨房做饭去了。
景彧今晚只顾喝酒,没吃什么东西,这会也确实有点饿了,如果放在平时,晚上再饿他也不会吃东西,他的自控力很强,今晚不知怎么了,就想吃沈漾下了毒的面。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景彧没有细想,也拒绝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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