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川李成凡的其他类型小说《斩仙葫芦在手,大唐盛世全靠我苏川李成凡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风起于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贞观二年,大唐江南道永州永年县日头渐落,行人归家一个身着破旧棉衣少年背着柳木背篓,一晃一荡走在巷中。背篓上面用几大片树叶随意盖着,身后两个背着铁镐的男人跟上前来,掀开背篓上的树叶,轻吸了一口气,捂住了鼻子啧了一声。“嘶~这么腥,这什么血?”“牛血,吃了涨力气的。”苏川头都没回,随口回了一句。“你倒是吃得下,我可看见你家门都砸开了,古豹又来了。”苏川一听这话,将背篓往上提了提,快步朝走向巷尾一间小院前,大门上还有两个踹门的脚印,断开的锁头落在一边。院子正中,一个身高七尺多的大汉正带着两个喽啰,在院子里翻来找去。苏川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喊了一句:“古哥。”那汉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对黑面短须的脸来,看到苏川掏了掏耳朵:“叫什么叫!叫魂呢!”苏...
《斩仙葫芦在手,大唐盛世全靠我苏川李成凡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贞观二年,大唐江南道永州永年县
日头渐落,行人归家
一个身着破旧棉衣少年背着柳木背篓,一晃一荡走在巷中。
背篓上面用几大片树叶随意盖着,身后两个背着铁镐的男人跟上前来,掀开背篓上的树叶,轻吸了一口气,捂住了鼻子啧了一声。
“嘶~这么腥,这什么血?”
“牛血,吃了涨力气的。”苏川头都没回,随口回了一句。
“你倒是吃得下,我可看见你家门都砸开了,古豹又来了。”
苏川一听这话,将背篓往上提了提,快步朝走向巷尾一间小院前,大门上还有两个踹门的脚印,断开的锁头落在一边。
院子正中,一个身高七尺多的大汉正带着两个喽啰,在院子里翻来找去。
苏川表情并无多少变化,喊了一句:“古哥。”
那汉子转过头来,露出一对黑面短须的脸来,看到苏川掏了掏耳朵:“叫什么叫!叫魂呢!”
苏川将背篓放在门边地上,说了一句:“不用找了,房契不在这。”
古豹走上前来,七尺的身高加上单衣下鼓起的肌肉,衬的苏川更加瘦弱。
“小子,你爹欠的银子可该还了,筹够了吗?”
苏川抬头与古豹对视:“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半个月?就你在矿上赚的那点钱,半个月能凑齐吗?”
苏川看着已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小院:“要是半个月之后我还不了,我将房契地契备好送到你手上。”
古豹鼻腔吐出一声轻哼:“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就在容你你半月,半个月之后我要见不到房契,别怪我不顾街坊情分了。”
说完朝外走去,两个泼皮立刻跟上。
走到门口处,看到放在地上的背篓,一脚踢了过去,上面盖着树叶被踢飞,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鲜血,浓郁的腥臭味道扑面而来。
“腌臜玩意儿。”
古豹捂着鼻子骂了一句,带着两个泼皮离开。
三人离开,苏川关门将牛血背到屋内,在床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被压的有些青紫的肩膀,
半年前,他穿越大唐,成了江南道永年县人。
原主父亲一年前帮县中泼皮古豹从河边运回一座神像,得了两粒银豆子,可回家没两天就口吐鲜血,赚的钱花完了都没治好呕血病。
原主找上门去,又被古豹打了一顿丢出来。
不过第二天古豹又找上门,说可以借出十两银子看病,可若一年后还不了,以他们家的小院抵债。
当日父亲已经没了意识,才十六的原主在古豹的威吓下欠条上按了手印。
原主父亲自是没救回来的,原主也因为被打的伤势、加上悲痛过度,半年后也一命呜呼,才有苏川穿越一幕。
到如今,这十两银子已经利滚利到了三十二两,这债务也就落在他头上。
这小院怎么也值个五六十两银子,可古豹盯上,没一人敢接手,若是没有别的手段,半个月后他就要流落街头了。
“老爹一生勤恳,攒下了这一间小院,没想到最后为了两粒银豆子丢了性命……即便是大唐,普通百姓也过不得多好啊。”
苏川继承了原主所有记忆,自然也继承了所有情绪,但他却不是原主那样逆来顺受的性子。
前世未能尽兴而活,重活一世,苏川怎么可能还憋屈度日。
还钱?怎么算也该是古豹还两条命才对。
在床上歇息片刻,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苏川闭目,神思内敛,意识落在了一片云雾缭绕的空间内。
空间正中,摆放着一个擎天撑地的巨大熔炉。
刚刚穿越时,他就带着这一方造化熔炉。
能力就是熔炼、锻造,其中自有万宝图录,只要投入材料,就可锻造出世间法宝。
随着苏川心念一动,熔炉之上升腾起一股烟雾,化作一个红玉葫芦虚影。
斩仙葫芦(凡):蕴养斩仙飞刀,百步之内,取人头颅。
锻造材料:葫芦一个,鲜血百斤,活木千斤,生铁十斤。
炉火已燃,尚缺:鲜血五斤。
材料不算稀有,千斤活木,这半年来他几次进入无人敢进的深山,也算是收集齐了。
反而是生铁十斤,看着极少,但却是最难收集的。
买是买不起,他只能去附近的矿山做苦工,半年来靠着将零散矿石收进造化炉熔炼,前日才算是攒齐了十斤生铁。
到今日,又用新发的工钱买了一盆牛血,终于算是集齐了所有材料。
将带回来的牛血带进造化空间,一盆鲜血还未靠近造化熔炉就化作飞烟。
片刻之后,熔炉之上仅留下了一滴暗红色的血精。
材料备齐,可锻造:斩仙葫芦
“锻造。”
滴答一声,血精落入熔炉之中,造化炉下的炉火瞬间爆燃起来,那一枚普通葫芦,在造化炉中不断被刻上铭文。
斩仙葫芦锻造中,六个时辰后可取。
“明日一早,就能锻造好了。”
苏川眼见只需六个时辰就能取走法宝,嘴角上扬。
退出造化空间之后,苏川吃了些干粮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每日在矿上劳作,他现在早已疲惫不堪。
翌日一早,天色刚明,苏川就猛地睁眼。
也没起床,直接进入造化空间。
造化炉下的炉火熄灭,其上飘着一个红玉葫芦。
苏川眼前一亮:“来!
那红玉葫芦立刻飞至他手上,葫芦入手还带着几分热气,通体晶莹、神光内敛。
其上如先天生成一般,铭刻着神鬼、祥云、飞刀各样纹饰。
苏川轻念一声:“开。”
斩仙葫芦打开,一抹白色毫光放出,只有食指长短的无柄飞刀飘在苏川手边。
“出!”
斩仙飞刀划出一道白线,破风而出,瞬间离开苏川百步之外,又迅速转头飞回。
见到飞刀如此轻易就能驱使,苏川控制不住的狂喜:“好宝贝!”
“古豹,你的债也该还了!”
斩仙葫芦,在传说中是陆压道人的法宝,
他以其中的斩仙飞刀,先后斩杀了白礼、余元、邱引、袁洪、妲己,可谓通天法宝。
一打开葫芦,便能射出两道白光,钉住对手的泥丸宫,封印其元神法力。
再以飞刀斩首,神仙难救,何况凡人。
只不过,苏川手中的这个只是凡版,连法宝都算不上,无法放出定魂白光,飞刀也只可驱使百步。
不过暂时也够用了,对付不了袁洪妲己,对付了县中泼皮却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只是开始而已,只要他继续锻造,斩仙葫芦也能不断升阶,日后未必不能重归仙品。
想到这,苏川目光再次将斩仙葫芦投入造化炉,其上法宝图录显现出文字。
斩仙葫芦(凡):驱使斩仙飞刀,百步之内,杀人无形。
按万宝图录上的品阶,法宝共分凡器、法器、灵器、法宝、灵宝五阶。
继续投入材料,法宝还能升阶强化。
升阶:以十年妖魔道行为柴,一滴血精、百斤生铁/生铜为材,可铸造一柄斩仙飞刀,集齐九柄斩仙飞刀,以三十年妖魔道行淬炼,可将斩仙葫芦升阶为法器。
投入妖魔尸骨,将获得妖魔道行。
“妖魔道行?”
锻造斩仙葫芦时,造化炉自有炉火。现在炉火熄灭,竟然需要用妖魔道行点燃。
“难道说……这大唐真有妖物吗?”苏川一时间有些迷茫,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造化炉火重新点燃,竟然需要以妖魔道行为引——要是大唐真有妖魔,他也未必能轻易对付。
且不论这妖魔道行,后面白银、生铜之类,这些东西可都是钱啊,就他在矿上打工,百年也攒不到。
“不过……有了斩仙飞刀,我也不必在矿上消磨时间了。”
“先将债收了,再计划以后吧……”
升阶困难苏川早有预料,倒也没太多意外。
从造化空间内出来,苏川腰间已多了一个红葫芦。
“这……有些太过招摇了吧。”
苏川心思刚起,腰间斩仙葫芦瞬间失去光彩,变得灰扑扑、雾蒙蒙,若不细看上面的纹饰,和普通的酒葫芦没什么区别。
“好。”
眼见斩仙葫芦还有这功能,苏川嘴角上扬,朝屋外走去。
白日不好行事,苏川还是照常去了矿上。
日落回家后,苏川带上斗笠,穿过巷子,走到了古豹家门外。
古豹本来就是县中的泼皮无赖,却偶然学了一身武艺,之后硬是靠着好勇斗狠成了县中恶霸,平日欺压百姓、逼得人卖儿鬻女也是常事。
苏川今日要将他杀了,也是为永年县除一害了。
在宅子门外等了半刻钟,就见到古豹摇摇晃晃地从街道上走来,推开屋门,走进内院。
苏川将斗笠往下压了压,走到古豹家旁的巷子,跟古豹睡觉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隔着墙听,甚至能听到古豹和他老婆吵嚷的声音,又过两刻钟,两人声音渐熄,屋内的烛火也被灭了。
眼见已经快宵禁了,苏川也有些等不及了,一拍腰间葫芦,斩仙飞刀化作白线,疾射而出。
噗的一声,越墙而过的斩仙飞刀刺破古豹卧房窗户的油纸,就要取了古豹性命,可前刺之时,苏川却突然感觉神魂一震,飞刀被一股怪力拉扯,差点跌落。
苏川一惊,赶紧凝神控住飞刀。
就这一停,刀光反射,刚躺下的古豹蓦地睁眼,看见空中的飘着的飞刀,神情一变坐起身来,同时摸向枕头下的短刀:“什么东西?”
苏川稳住飞刀,轻斥一声:“斩!”
斩仙飞刀往前一突,如穿针般从古豹喉结穿过,刀刃瞬间被染红,再次回飞,于空中打了个旋儿,一刀横切,完全切断古豹头颈。
“你鬼叫什么呢!”
刚躺下的古豹老婆,听到古豹突然起身叫嚷,不满的起身看向古豹。
这一回头,正看到古豹怒目圆睁,脖颈上多出一抹红线,
下一息,古豹头颅从肩上滑落,咚一声砸到床上,鲜血喷出两尺高,又落到她脸上。
“啊!”
凄厉的尖叫声,惊走了几只落在枪头的昏鸦。
苏川将斗笠往下压了压,快步朝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苏川将斗笠取下,才发现自己已面色苍白。
斩仙飞刀由斩仙葫芦祭炼,本来就耗费心力不多,可飞刀入宅之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住,让其心神一震,差点失控。
“那屋中,定有什么东西。
斩仙葫芦并非邪道,寻常门神镇宅应该对他无用。
而且那力量,并非镇宅,而是想要和他抢夺飞刀的掌控权,似是看上了这宝贝。
苏川顿时来了兴趣,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各种异物,要是个什么妖魔,杀了还能得些道行,而且那股拉扯的力气并不强,应该是他能对付的。
心中敲定明日再去,苏川将夜行的衣服全部丢进造化炉中焚烧干净,闷头大睡补足精神。
第二天一早,苏川还未起来,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
苏川穿好衣服拉开门,正看到一群人朝着街中跑去。
苏川喊出一起在矿上做苦力的陈三,问了一句:“三哥,这都是去干嘛呢?”
陈三眉毛都比往日上扬了几分,兴奋开口:“你还不知道?古豹死了!”
“啊?”苏川故作惊讶:“怎么死的?”
“不知道啊,我正要去看。”
“走走走,一起去!”
古豹一死,开心的可不止苏川一人。
走进古豹屋前,门前早已挤满满了看热闹的人,各个表情兴奋,没有一个悲伤了。
一人神秘开口:“我听说他就在他家床上就斩了头,啧啧啧,他老婆被活生生被吓成疯癫了。”
“我看肯定是那位大侠为民除害了,也不留个名号什么的,可惜了。”
“什么大侠,是仙人才对,我听院中仆役说,他就看见飞刀一闪,都没见到人在那古豹就死了。”
“真有仙人?不知道仙人收徒不,我学了这本事,以后打猎不是轻松多了。”
“你都成仙人了,还想着打猎,真没出息。”
苏川这时却是心中一紧,竟然有人看见飞刀了……不过,以他之前的表现,应该也很难查到他身上。
很快还是静下心来,苏川退出人群,绕到从古豹宅子后面矮墙处,确定周围没人后直接翻了进去。
除了门口守门的捕快,其他人都聚在了古豹的内堂房间中,宅院内反而没有多少人。
苏川走过几步,来到了卧房后面,先将斩仙飞刀叫了出来。
斩仙飞刀一出,立刻有一股吸力从身侧传来,苏川一转头,在左边发现了一个柴房。
“我就说,为什么是往外拽,原来是在这。”
苏川推开柴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满屋的杂物里面露出了一个铜制神像的头部。
进门时,神像眼中闪过一抹红光,让苏川确定问题就在这。
没有上前,苏川一挥手,斩仙飞刀飞出,将挡在前面的柴薪全部切断,露出里面完整的神像。
只见神像面目模糊,看不出是哪路神仙,其上已经布满了青色锈迹,左手处空握,右手断裂处有水珠渗出。
“这就是父亲之前给古豹搬回来的神像?”
苏有田死前不停念叨,不该给古豹搬回那座神像,听他描述就是这一座。
看来原主父亲死后,古豹也觉得不祥,但全铜铸造也不舍得丢, 就随手丢在柴房了。
苏川看着神像,一双空洞的眼睛中不时有红光闪烁。
驱使飞刀飞到前面,一股股吸力传出,想要争夺斩仙飞刀的掌控权。
只可惜,斩仙飞刀由斩仙葫芦蕴养,又怎么是其他东西能够夺去的。
苏川暗道一句邪性,不再试探,一刀横斩,青铜铸造的神像头颅被斩落在地。
头颅落地的同时,一道黑影蹿出,朝着苏川面门扑来。
苏川往后一退,斩仙飞刀同时回首直刺。
一声尖细的哀嚎传出,一个生着五爪、长毛、形似猴子的怪物被斩仙飞刀钉在地上。
即便被钉在地上,这水怪依旧用一对赤红的眼睛瞪着苏川,不断龇牙发出哀嚎。
“这是,成精了?”
苏川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非人非兽的怪物,心中一冷。
看来这世界确实跟历史上的唐朝不同,这里是真的有妖物。
担心这怪物引来其他人,斩仙飞刀再动,片刻之中就将水怪斩成八段,腥臭的血液洒满柴房,直至其完全没有声息。
之后更是将尸体丢进造化熔炉中。
再看了神像,原来是后脑之后破开一个大洞,想必这水怪就是从铜像的裂口钻入,占了这神像。
“好端端一尊神像,竟成了妖怪居所,看来这被供奉的泥塑也无什么用处。”
顺手将神像一并丢进造化熔炉,苏川走出柴房门,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迅速从原路翻了出去。
众人还在兴奋着讨论古豹的死因,苏川只听了一会儿就回了家。
到正午时,就有捕快上门来询问最近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
苏川说没有之后,两个捕快也没再多问,明显也不怎么上心。
夜晚,苏川再一次进入造化空间,白日丢进去的雕像以及那精怪的尸体都已融成一滴黄色水滴以及一滴精血
贞观二年秋末,斩杀水生精怪,得妖魔道行十年。
得:精铜十斤。妖魔精血一滴,
妖兽毛皮一尺,可用于锻造锻造法宝:蜈蜂袋。
“还真是妖……还已经有了十年道行,但看着没怎么开智啊。”
苏川不由眼神眯了眯,如果这世界真的有妖魔的话,他也可以收集妖魔道行升阶法宝了。
而且既然有妖,那仙人也可能存在,或许这大唐真的有修行登仙之法。
苏川看着手中葫芦,他虽然还没修行,但已有了法宝,说这世界没有修行者他也不信啊。
“若是我有修行法就好了,法宝再厉害也是外物……修行才是根本啊。”
穿越一遭,要是世间真有仙,他怎么能不搏一搏登仙长生。
“只是不知,世间何处有修行路啊。”
心中想着,苏川却注意到万宝图录上斩仙葫芦的图案明灭闪烁,顺手就将斩仙葫芦丢了出去。
精铜十斤,刚好抵得上生铜百斤,再加上妖魔精血和妖魔道行,刚好可以尝试重新锻造。
斩仙葫芦锻造中,苏川则看向后面亮起的法宝图录。
蜈蜂袋(凡):以一年妖魔道行点燃炉火,需妖魔皮囊一尺,兽皮十张,金丝三缕,活木千斤,编织成型,以三百斤鲜血绘制道纹,可容纳一千蜈蜂,凡品蜈蜂袋最高可容纳三变蜈蜂。
“蜈蜂袋,黑杀星那个?这个不错啊……”苏川看完法宝眼前一亮。
妖兽皮已经有了,其他材料也不算稀有,应该不难找到。
一千毒蜈蜂,即便只是普通的,也足够杀人夺命了。
要是三变……怕是威力更甚。
更重要的是,苏川现在没有修炼法,这种法器自有的攻击手段,正适合他。
“好宝贝。”
身上有主料,苏川自然而然就将蜈蜂袋当做自己要锻造的下一个法宝。
一日度过,第二天一早,苏川再度进入造化空间时,斩仙葫芦已经锻造完成。
红玉葫芦落在苏川手中,只觉得稍微沉重了一些,并没有其他变化。
苏川心念一动,斩仙葫芦口打开, 两柄飞刀同时飞出。
而且后铸造那把其上带着一抹血纹。
这枚斩仙飞刀用的精铜外加妖魔精血铸造,不用测试,也知道威势更强几分。
“这样正好,可以一把杀敌,一把蕴养增强威力当作底牌……”
冬去春来,转眼已过三月。
古豹被杀案最终被录为妖邪害人,证据就是柴房内遍地的腥臭血污。
而苏川再没去矿上做工,转而成了猎户。
虽说苏川之前从来没练过弓箭,但他现在有斩仙葫芦,以飞刀狩猎速度要快得多。
身上的长弓短刀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三月时间,有血肉补充后,他身体也壮硕了许多,另外靠着狩猎所得,又换了各种材料。
又在深山中斩了两只共生蛇,得了十六年妖魔道行,放入造化炉中祭炼之后,炼出精血,又得一柄斩仙飞刀。
只不过,终究是第二把投入那水妖精血的所化的青灵飞刀威力更甚。
苏川狩猎也从不用它,只是日日放在斩仙葫芦中祭炼,积蓄威势,当作保命手段。
至于那蜈蜂袋,到昨日将猎物卖了,换成金豆,刚好够了三缕金丝。
兽皮、精血等其他材料也都差不多了,只差两百斤活木就可以锻造蜈蜂袋了。
“蜈蜂袋造出来,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古豹案已结案,他现在离开也没有任何人会注意。
只不过唐律规定,寻常平民离开县域都需过所作为路引。
若是随意离境,被拿住了可是要跺脚趾的。
他现在虽然有斩仙葫芦傍身,但也没有傻到和大唐朝廷为敌。
“先得想办法搞一张路引了啊。”
永年县终究是偏远一县,既无仙缘,又无灵物,他也不想长待下去。
次日一早,苏川照常出城。
还未走出城门时,见到城门口一个半蹲着一个身穿破旧道袍老道,双手拢着袖内,冻得颤颤巍巍。
旁边挂着一个断了一截的旗子,上面写着铁口直断,算尽天——后面应该是算尽天下事,可惜棋子后面没了。
这老道在这有些时间了,但今天苏川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比起过所路引,每过一城盖一印,和尚道士的度牒可四方游历,可要方便许多。
只不过度牒需要登记造册,有名有相的,他怕是轻易拿不到啊。
老道见苏川在卦摊前停留,不知想些什么,立马起身招呼生意:“小兄弟,我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事要问?”
苏川心中只是想法闪过,但一想到度牒比过所更难拿,瞬间就熄了心思,摆手说了一句不用。
那老道却站起身来:“刚刚出摊,小兄弟就照顾下生意。”
“十文钱,只要十文,我保证算出你所求在何方。”
眼见苏川要走,老道伸出冻得青紫的手赶忙拦住:“哎哎哎小兄弟,你就算去茶馆听书也不止十文钱啊,权当听老道我说一段呗。”
苏川不由一笑,真的停住了脚步,问了一句:“那真的什么都可问?”
老道见苏川停下,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尽量扯出笑容:“对,居士是想问生老病死、姻缘财运,老道我信手掐算。”
苏川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都不是,我想问仙缘何在?
老道明显一愣,没想到苏川会问这种问题。
再看苏川,一身猎户打扮,腰间挂着一个古朴葫芦,神光内敛。
身形挺拔,五官端庄,一对墨瞳暗露神光,看着确实有几分不像凡人。
苏川见其吞吞吐吐,轻笑一声,暗道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奇人,又碰巧他就能碰见。
不过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二十文铜钱摆在卦摊上:“既不知道,这钱就请道长吃碗素面吧。”说完转身要走。
老道这时却伸出手阻拦:“居士且慢。”
等苏川停住,老道慢慢开口:“仙缘渺渺,凡人难见,又怎么是我一个凡俗道士所能知道的。”
“不过我曾听闻,武德三年,八猎户登婺州鹤岩山,忽闻风吼如雷,暴雨大作,紧接便见到一黑袍道人白日飞升,八人共见,以为登仙。”
“武德四年,金山寺主持于江中抱起婴孩,取名江流,江流儿受戒为僧时,寺中佛光大放三天三夜,梵音阵阵,引得附近达官贵人争相礼佛,称其为佛子。”
“贞观初年,江都城外白漓江上白龙吐雾布雨,官府为其立白龙庙,每年祭祀白龙娘娘,时不时都能听到龙音阵阵……”
“山中遇仙,夜路见鬼都是世间常事。”
“仙缘确实存在,只不过凡人即便得见仙缘,除了长吁短叹、后悔半生之外,又能为之奈何。”
老道看着苏川,眼神中也多了些神采和哀叹:“我不知仙缘何在,但要劝一劝居士,莫苦求仙缘,人生苦短,不要虚耗才好。”
苏川听完,不由陷入思索。
这道人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就算真的有妖有佛有仙,凡人就算碰见了又能如何?
且不说大概率仙人当面而不自知,要是碰见邪道鬼佛,那莫说仙缘,到时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不过……他身有造化炉。
本来就有跟修行者同等对话的权利,若是让他碰见仙缘,大概率还是能觅得其中玄妙。
既如此,他遍访群山,未必不能碰见修行者,找到一门适合自己的修炼法也未必多难。
所以听老道说完,苏川不仅没有熄了心思,反而想离开永年县的想法反而更强了。
看着老道,苏川再次开口:“我既有求仙问道之心,就不会轻易放弃,只不过我现在却被限制在一县之地,不能外出。”
老道笑了笑:“我就知道,居士想要的是这个。”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锦素细轴,看着已经破旧不堪,正是道士度牒。
苏川身体略微前倾,眼神也热切了几分:“那请问道长,我要怎样才能拿到一份度牒呢?”
这老道手上虽有度牒,但就算他拿来也没用。
不过看这老道的意思,好像是真有办法。
老道摸了摸还挂着草叶的胡须:“要么成僧,要么入道,过了经试,自然有朝廷发的度牒。”
苏川从怀中摸出一粒金豆子放在卦摊上,推到老道面前。
老道顿时眉开眼笑:“孺子可教,我这有一个取巧的办法,我收你为徒,你不就成了道士。”
“这么简单?”
“清源观在朝廷登记在册,本有五个度名,可现在就我一个了,多录你一人不违唐律。”
“只是我正在筹钱重修清源观……”
苏川顿时眼前一亮,他这是捡到漏了啊!
但想想,出家入道,又怎么是常人选择,他最多也只能算是恰逢其会。
“当真可行?”
“包过。”
苏川立马将攒的剩下两粒金豆子拿出,放在卦摊上:“我只有这些了。”
老道皱了皱眉,将度牒重新收入怀里:“少了,太少了。”
苏川:“我在永年县中还有一个小院,可当做道长在永年县的容身之所。”
苏川看他行囊,再加上一身破衣,怕是不知流浪多久了。
怕是说的重修清源观只有一分真,九分假。
要有个容身之所,怕也不愿再折腾了。
“哦?当真吗?”老道面色一喜,立马来了精神。
“真的,只不过那院子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道长别卖了就行。”
“一言为定,先带我去小院看看!”
苏川起身带路,中间又带他吃了一碗牛肉荤面,四个烧饼,只等老道吃的满嘴流油才回到院中。
在院子中转了一圈,老道看着极为满意:“好好好,这院子正适合养老啊!”
收拾一番后,就着手给苏川束发戴上道冠。
弄好之后,又从包裹内取出一套道袍,自然是破旧的,还有些宽大。
穿上之后,老道上下打量着苏川。
身形如松,剑眉朗目,面如冠玉,一对墨瞳深邃似潭,腰间还挂着个葫芦,真有几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简直比道士还要道士
“好,好啊。”
老道看着苏川,眼眶不禁有些发红,刚暖热的手又有些颤抖。
“徒儿苏川,拜见师父。”苏川起身学着样子,行了一个礼。
他们虽然是假师徒,但也不能让官府看出来,总需要做些形式出来。
老道点了点头,退到台阶上,不知从哪掏出个秃毛的拂尘,甩了一下开口:“贫道松崖子,今日度苏川入我道门,赐法号清远。”
“日后,你就是清源观的观主了,定要将祖师之训铭记在心,有朝一日重建我清源道观。”
“等等,我可没说要当观主啊!”
刚有点入戏的苏川赶忙打断,总感觉这人要坑自己。
松崖子从袖中取出刚塞进袖子的三枚金粒,摆到桌上:“要是你当了观主,这重建道观的钱自然由你保管。”
“这……”苏川的话一时被呛回去,这可是他造蜈蜂袋的材料,要是能拿回来自然更好。
略微犹豫后,最终还是向金钱低下了骄傲的头颅:“谢师父赐法号。”
“好好好。”松崖子脸上的笑容更甚:“放心,不需要你做什么,也不需要你真的重建清源观。”
“你挂个名号,等我在地下见到我师父时,不至于说清源观断我这了。”
“走吧,带你造册去。”
两人直奔衙门,足足一天苏川才将户籍由民籍改为道籍。
这还是唐朝将道教定为国教,官吏都对道士颇为尊敬的前提下。
不过登记造册,等拿到度牒,还需再等三天。
只等度牒下来,他日后游历四方也就名正言顺,再不受拘束了。
回到院中,松崖子主动收拾起有些杂乱的小院,似是真的把这里当成家了。
到了晚上,松崖子还亲自下厨,用苏川打猎带回的野猪肉,煮了一锅的荤肉面。
吃了一碗大肉面,苏川也感叹这老道手艺着实不错,比街上食肆的味道也丝毫不差。
两人吃了个肚圆,松崖子要起身收拾,却被苏川拦下:“行了,师父您就歇着吧。”
松崖子白日还是一副行将朽木的样子,现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须发皆白,竟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眼见苏川动手,也心安理得的往后一躺,拍了拍鼓起的肚子。
“成,有徒儿伺候就是好啊哈哈。”
苏川收拾完回来,只见松崖子斜躺在椅上,双手垂下,面色红润,头颅歪到一旁,嘴角还留存着几分笑意。
“老头,床在边上呢。”
苏川喊了一句,半晌没有回应。
“老头?师父?”
轻轻摇晃,松崖子却依旧没能醒来。
苏川神色一紧,伸出手去探鼻息,竟是已没有呼吸了。
苏川往后退了一步,轻出了一口气,刚要行礼,却见松崖子眼皮动了一下。
顿时眉毛一挑,破口骂道:“你这老道,吃饱了撑的是吧!”
“哈哈哈!”
松崖子睁开一只眼,大笑出声:“傻徒儿,为师我才六十有三,还有二十五年活头呢,你急什么!”
苏川不由怒极:“你这性子,指不定明天出门就被人打死,还二十五年呢,难怪被人撕了卦摊!”
“行了行了,为师困了,睡觉睡觉。”
说着,松崖子起身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躺在房间内唯一的床铺上。
苏川也只能随意在房间内打了地铺,闭目之时,再次进入了造化空间。
本来给出去的三缕金丝又回来了,苏川也没再留,连同积攒起来的材料一起丢入造化炉。
蜈蜂袋的虚影浮现,旁边出现一行金色文字。
蜈蜂袋:六个时辰后锻造完毕。
“明日一早,就可以拿到我的第二件法宝了。”
看到文字,苏川也难免有几分激动。
——
第二天一早,苏川睁开眼进入造化空间,一抬手,刚刚炼制完成的蜈蜂袋落入手中。
蜈蜂袋(凡):炼化蜈蜂,任意驱使。
升阶:妖魔鲜血三百斤,妖魔皮囊十丈,毒物妖丹一枚,以百年妖魔道行为柴锻造升阶为法器。
当前妖魔道行:五年
没太关注升阶的条件,苏川观察起蜈蜂袋。
看起来就是一个黑色的兽皮口袋,正反两面各绘制有道纹,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但能看到内壁篆刻的一道道扭曲纹饰。
想要豢养蜈蜂,可还需要自己抓虫豸,抓完之后再让他们在其中厮杀,最终活下来的,才能成为凡品蜈蜂。
蜈蜂一成,就不是凡虫了。
形似蜂,披蜈甲,爪刃颚齿皆带毒,一旦刺破血肉,毒素入体,刺痛深入骨髓。
莫说凡人,封神之战中黄天化的坐骑玉麒麟就是被蜈蜂叮了一口,目盲失控,才让黑杀星高继能有机会斩杀黄天化。
而且普通蜈蜂成了后继续投喂血肉精血、让凡品蜈蜂厮杀战斗,还能得到一变蜈蜂,如此往复,直到九变。
九变蜈蜂,那就是能够威胁到仙佛的毒虫了。
眼见松崖子还在呼呼大睡,苏川也没喊他,桌上留了一串铜钱就出门了。
出城之后,进到平常没有猎户敢进的深山之中,苏川寻了一处小山头,将蜈蜂袋打开,咬破手指滴进去一滴鲜血。
鲜血滴落,瞬间染红蜈蜂袋底,一股奇异的香气自袋子内部散出。
紧接着苏川便看到林间无数飞虫飞出,蜂、蝇、蚊、蛾皆有,成片的虫子如乌云扑来。
苏川吓得手一抖,赶紧将袋口往前,不过那些虫子明显对苏川没甚兴趣,前赴后继的朝蜈蜂袋钻去。
不过口袋大小的蜈蜂袋,钻进上千只飞虫竟然没有丝毫鼓胀感,只有振翅声,嗡鸣声响成一片。
眼见飞虫渐少,苏川又换了一处山头,如此三次,下午时,苏川往蜈蜂袋内一看,蜈蜂袋中已经收纳了上万只飞虫。
其中密密麻麻的蚊虫正在拼命厮杀,互相啃咬,其中有半数都已落在地上,尸体渐渐消融。
“万只飞虫,不知能不能造出千只蜈蜂。”
眼见今天收获已足,苏川目光左移,一拍腰间葫芦。
飞刀咻一声刺出,飞出百步之外。
三息不到,飞刀重回葫芦,其上没沾一点鲜血,但百步外两只探头飞出来查看动静的硕大野兔已没了性命。
如此技艺,要是让普通人看见肯定惊为天人。
可苏川还是忍不住皱眉:“是我未入修行门的原因吗……终究是不能如臂使指。”
五十步内,他尚能自如掌控斩仙飞刀,可过了五十步,就好像延迟变高一样,斩仙飞刀终究是让他感觉慢上一瞬。
这三月时间,他也在不断增强对斩仙飞刀的掌控,现在距离已经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但掌控精度,却迟迟无法提升。
苏川也只能将其归咎于未入修行门,精力不足了。
回到家中,有些杂乱的小院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
眼见苏川提着兔子,松崖子立马上来接过:“我说你小子,有这么好的打猎手艺,还出去求什么仙问什么道,好好过日子不成?”
“人活一世,并非草木,总得有所求吧。”苏川随口应了一句,
前世庸碌而死,今世他身怀异宝,自然誓达长生。
“唉,也不知哪个说书人害的,歇着吧,为师再给你露一手。”
松崖子的手艺不差,熟练地将兔子扒皮取肉放血,就料理出一盆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土锅兔来。
吃完之后,依然是苏川收拾,收拾完之后顺手烧了锅水供两人洗漱。
回房之后再次侧耳听了听蜈蜂袋,其中中仍然能听见嗡嗡嗡的厮杀声,那些被收进去的飞虫马蜂还远没有厮杀结束,只能等明早再看结果。
第二天一早,苏川还没检查蜈蜂袋,就感觉脑中有无数虫子嗡嗡作响,一时间头疼欲裂。
苏川不惊反喜,立刻沉浸心神,耳边所有声音瞬间消失。
再打开蜈蜂袋一看,昨日收下的万只小飞虫已经只剩下两百多只。
个个身披黑色蜈甲,形如马蜂,长不过一个指节,口有颚齿,尾带毒针,一对红眼极为摄人。
“没想到万只飞虫竟然只产出了200只蜈蜂,看来今天还要再出去一趟。”
这凡品蜈蜂袋,一共可以容纳千只蜈蜂,自然要物尽其用。
接下来的三日,苏川日日早出晚归,在四处收拢附近的飞虫,到第三日时,蜈蜂袋中已有了700只蜈蜂。
而这700只蜈蜂中,又出现了第一只腰腹间带着血纹的蜈蜂。
苏川一抬手,那只蜈蜂从袋中飞到苏川手中,两个指节大小,腰腹间带着一抹血纹,毒牙和毒针也更加突出。
“一变蜈蜂了,这毒牙应该足以刺破布甲了……”
将今日猎到的新鲜血肉丢进袋子,所有蜈蜂瞬间一哄而上,十几斤的血肉顷刻化为乌有。
随着吞噬血肉,苏川也感觉到蜈蜂的力量略微增强。
与斩仙飞刀相比,蜈蜂的杀伤力自然不如,但其优点就是只要喂食血肉就能变强,收拢飞虫就可以进化。
而且他和蜈蜂共享视觉,探查附近情况极为方便。
将蜈蜂袋合上,苏川自语道:“度牒也应该下来了吧。”
蜈蜂袋中已有700只蜈蜂,虽说还未满,但他也不准备在永年县多留。
走出门去,苏川见到松崖子正在院中晒太阳。
他走上前去说了一句:“师父,我取了度牒,今天就走了。”
这几天松崖子可是在他身上过足了师父的瘾,苏川倒也遂了他的愿,事事以师徒之礼待着。
“这么急吗?”松崖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苏川。
“嗯,之前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的。”
“仙缘渺渺,遍历难寻啊。”
“我可以死在寻道的路上,也不想等老了之后长吁短叹。”
松崖子一吹胡子:“点谁呢你,老子当年游历四方的你还没投胎呢。”
“滚蛋吧,拿了度牒赶紧回来,我给你包顿饺饵送行。”
苏川走出小院,去了县衙拿出了清源观的观主令牌,很快就拿到了度牒。
一来一回,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
回到家中,在厨屋却不见松崖子,走进堂厅才发现他在忙忙碌碌布置道坛。
苏川一看,中堂之上被挂上了三清画像,下方供案之上,香、花、灯、茶、果依次摆放。
在其后,则是两个有些破旧的册子。
听到声音,松崖子回头嘟囔了一句:“回来这么快?”
“拿了就回了,师父你这是准备做法?”
松崖子转过头来,脸上鲜有几分正色:“这是给你准备的,有些东西要给你。”
说着松崖子指向供桌上的两本册子:“一本上清宝经呼吸法,一本云篆书,你要愿意收,便在蒲团上跪下,我上禀祖师,正式收你为徒。”
“若不愿意,就此作罢。”
苏川看着上面的两本册子,眼前一亮:“这是修行法?”
松崖子摇头:“只是呼吸法而已,吸清呼浊,延年益寿尚可,算不得修行。”
“至于云篆书,若修不出法力,也没什么用,不过……以后要是活不下去,画些符纸卖钱也行。”
苏川一愣:“骗人?”
“咳咳,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吓吓精怪野鬼还是行的。”松崖子紧接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撤坛了。”
“要要要,为什么不要。”
不管是真法假法,总得入手再看吧。
“行,跪拜祖师。”
苏川在蒲团上跪下,松崖子在一旁说道:
“我清源观,乃上清一脉,茅山一派道门。”
“重登斋入靖、存思诸神。”
“重存思服气,炼丹锻宝。”
“日后你要真能修出法力,可上茅山求祖师授篆,日后可用茅山道法,驱邪破恶,斩妖除魔。”
……
“今传上清宝经,传云篆天书于弟子清远……”
……
两本册子落到苏川手上,随着敬茶行礼,两人参拜,有些简陋的仪式很快结束。
苏川看着手中的两个有些破旧的册子,不由想要翻看。
“收着吧,先吃了饺饵再说,你不是今日要走,别耽搁了时间。”
饺饵,也就是唐朝的饺子,馅料中用了不少肥肉,煮出来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苏川尝了几个就有些停不下筷了,也着实勾起些离别的情绪。
吃完之后,苏川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留了:“那师父,徒儿告辞了。”
“走吧走吧,没事别回来扰我清净。”
松崖子摆了摆手,开始收拾桌面。
苏川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放在桌上:“师父,保重。”
除了银钱,这几日苏川也猎了不少猎物,挂在院中风干,也足够松崖子吃上一段时间了。
有了容身之所,以后也不至于四处流浪了,摆摆卦摊总能挣个饭钱吧。
三日之后,长风山中破庙
身穿青色道袍的苏川盘坐庙外,胸口起伏。
“呼……嘘……”
一个时辰后,苏川才停止了修行上清宝经。
松崖子并没有骗他,这上清经残篇中确实只有呼吸法而已。
每日修行也确实能吐气排浊,可发挥的唯一作用,就是能让每日赶路的他疲累减轻一些。
至于那本云篆天书,他也买了朱砂和符纸,细细描摹了一番。
可身上没有一丝法力,画出来的也不过是鬼画符而已,没有什么作用。
“唉,看来还是得找真正的修行法啊。”
莫说求仙,先得入修行门啊。
苏川拿出一本小书,其上记载着白龙庙的位置,还有关于白龙布雨的描述。
他出了永年县,也不是四处瞎逛,第一个目标就是曾经出现白龙布雨的白龙庙。
他身有造化炉,可以将所有灵物分解炼宝;妖物、灵物都是他的修行资粮。
对于这些奇闻异事,他自然极为关注,甚至将经过都记录下来,以免错过。
“白龙庙在江都城,按我现在的脚程算还要三天,行路难啊……”
眼见太阳落下,苏川也没再继续吐纳,走进身后的破庙,刚刚坐下就抬头向门外望去。
他在庙外修行时,已放出了数十只蜈蜂落在庙外的树上。
此刻透过蜈蜂,正看到一行四人,身上猎户打扮,愁眉苦脸的往庙中走。
苏川心念一动,一只蜈蜂落到正前一个猎户的肩上。
只听那人开口说道:“这可怎么办,那陈半仙不愿来,这趟要是空手回去了,怕是……”
“要我说,他一个人住在山上,我们将他绑过来得了,哪用这么麻烦!”另一人闷闷开口。
“不成,我们又不是山匪,想想别的办法吧。”
……
几人交谈中,已经走进庙门,看见了坐在庙内的苏川。
最前方那方脸汉子立刻上前行礼:“小子田发,见过道长。”
大唐立道教为国教,普通百姓对道士也颇为尊敬,见到行礼也是正常。
对方主动过来行礼,苏川也起身:“居士有礼了。”
田发看向苏川身边的一堆木柴,开口问道:“天已经晚了,道长可否接我们兄弟一些柴生火,我们可以付银钱。”
苏川摆手:“自己拿,银钱就免了。”
“多谢道长。”
田发拿了木柴,就到一旁生火。
苏川无事,就脱了靴子挑脚上的水泡。
他出城的时候是雄心烈烈,现在虽然还是热情未减,但心中也不免哀叹,古代终究是古代。
别说交通基本靠走,就连平整的官道也只是在县域附近有。
走着走着就只剩羊肠小路,甚至有些地方根本没路,只能遇山过山,遇水涉水,一路狼狈的很。
一旁坐着的田发几人看着苏川的样子,不禁失笑,转头看来:“小道长,这是第一次出远门?”
苏川点点头:“刚刚开始游历,没想到走路都这么费劲。”
“哈哈,小道长若是不嫌弃我们几个俗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坐坐,免得再生火。我们还带了些肉食米酒,正好夜间驱寒。”
“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川心中也有些好奇,刚刚他们说的需要请半仙的是什么事,他出来就是为了找这些灵异怪事吗。
苏川坐到旁边,田光从包裹中取出几块肉干放在火上烤,不多时又取出一葫芦米酒,用陶碗分给众人。
苏川尝了一口,酒液甘醇,香气四溢,绝对算是好酒了,心中忍不住啧啧称奇。
寻常猎户,平日打到肉食也舍不得吃,多是换钱买粮食,至于喝酒,更是逢年过节才能尝上一口。
刚刚那说要绑人的黑脸汉子,手腕上还挂着一个金镯。
这几个猎户,看起来富的很啊。
不过苏川也并没多问,只是吃肉喝酒,闲谈中也知道了几人姓名。
领头的田发,之前说要绑人的是他弟弟田光,另外两个田六、田陆则是两人的子侄。
天色黑透时,五人刚吃了个半饱,庙外忽然传来脚步,庙门被砰一声被撞开。
几人回头,正看到一个书生慌张地进来。
书生看到有人,直接扑了过来,跌倒在火堆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妖……妖怪,有妖怪啊!”
本来有些醉意的几人,瞬间紧张起来,各自握住了腰间的短刀。
田光立马起身,一脚将打开的庙门踢的关上。
田发将书生扶起:“怎么回事?有妖怪追你?”
那书生擦了擦额头汗水,连连点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两三丈高,尖牙利爪的,一直从后面追我!还好他被一棵大树绊住了,我才能逃过来。”
田发和田光对视一眼:“莫不是熊妖或者虎精吧。”
田光又转头开口:“田六,你不是童子吗,去对着门口撒泡尿去。”
田六看着十七八岁,听到妖怪妖怪两字已经颤颤巍巍不敢起身。
旁边的田光拍了一下他后背:“怕个鸟,站在屋内对着门口撒一泡就行,我跟你一起。”
说话间就将田六提了起来,走到大门处。
其他两人也各持短刀长弓,对着大门,生怕有什么东西进来。
而苏川心念一动,透过庙外蜈蜂的视角凝神细看。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呼呼的风声,没有任何动静,让蜈蜂飞远,可绕了庙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妖物。
“怪哉……”
苏川再看向旁边的书生,只见其坐在火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神却盯着火堆旁的半葫芦米酒。
苏川顺手将葫芦拿了起来,倒了一碗米酒出来,递给书生:“不急,这庙内有神佛庇佑,妖物不敢进来,先喝点酒压压惊。”
书生看着碗中有些浑浊的酒液,接了过来:“多谢道长。”
说着一口饮下,还用舌头舔了舔嘴角。
“再来一碗吧。”
“好。”
“再来一碗如何?”
“多谢。”
连喝三碗,书生的面皮已有些泛红,田发也带着人回来:“没看到什么东西啊,怕是已经被吓跑?”
见苏川一直在给书生倒酒,也不由说话:“小哥好酒量啊,我这米酒喝着甜润,后劲可大得很哩。”
书生刚喝完一碗,眼见苏川又要倒酒,下意识将碗往后拿了拿:“不喝了,多谢道长……”
苏川却已经将葫芦歪倒:“再喝一碗又何妨。”
“那就……再一碗?”
书生又仰头喝下一碗,却下意识挠了挠脖子,感叹了一句:“好酒,好酒啊,许久没喝过这种好酒了。”
可书生手臂抬起时,田发却看到一条长满毛的手臂,顿时吓得跳起来:“后生,你的手?!”
这书生连忙将手臂放下:“手,手怎么了?”
可刚说完,又忍不住抓了抓脸,随着他手挠过去,一簇簇黄毛从脸上钻出来。
只是片刻,人脸就已变成了一张尖嘴猴脸,嘴边还挂着几滴酒液。
这一露相,吓得田发田光两人连退数步,同时抽出腰间短刀。
两个年轻汉子更是吓得两腿一软,拼命的向后爬去。
书生嘶哈叫了两声,也明白自己现了原形,伸出舌头舔了舔碗中剩下的酒液,才将碗丢下。
半蹲着身子看向众人笑出声:“好酒啊。”
一阵奸笑过后,再看向苏川
“今日就看在小道士给猴爷敬酒的份上,就不取你们性命了,猴爷爷走也!”
说完四足纵跃,转身就要跳出小庙。
田发几人哪里敢拦,立马躲开。
苏川轻笑一声,一拍腰间葫芦,两柄斩仙飞刀箭射而出,在左右划出两道弧线斩向猴妖。
“小猴子,我让你走了吗。”
猴妖只感觉脖子一冷,本能缩头后退,堪堪躲过飞刀,头顶却被削掉两簇毛发,哎呦一声跌回庙内。
苏川站起身来,两柄斩仙飞刀凌空指着被逼回来的猴妖。
走了这么久,终于是看到一个妖物了啊。
猴妖四足着地,龇牙咧嘴露出一口尖牙,看着苏川的眼神惊疑不定。
苏川:“我听说猴脑下酒最好,几位今日怕是有福了。”
两把斩仙飞刀在斩,寒芒一闪,带出破空尖啸。
那猴妖看着狠厉,看到飞刀冲来,眼神中却充满惊惧。
一个后空翻躲开两刀后,落地之时双膝重重砸在地上,竟然是砰一声跪了。
紧接着如人般两爪合十,不断磕头:“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小猴只是闻到酒香,想进来哄些酒来喝而已啊!”
“哦,你刚刚不还说饶了我们性命吗?”
苏川嘴上说着,倒真的停了飞刀,他也看了出来,这猴妖好像真是为了喝酒,确实没什么害人的心思。
“我……我只是开智而已,偶然得了化人之法,身上并无法力,哪能伤人。只是放些狠话,免得这些猎户追我而已。”
苏川看着猴子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
再看着猴妖,确实连那水怪都有些不如。
猴子看苏川上下打量,怕苏川不饶他,赶忙又加上一句:“我不止是没有伤人,还常给过往行商指路,积德行善,还请小道爷饶我这一次吧!”
苏川正有些犹豫,田发这时却开口:
“我倒确实听过往的行商说过,曾经在山中迷路时遇到一绿袍书生引路。等走出山一回头就不见人影,身上的酒壶却没了。”
“也是因此,过这长风山的,都会备上一壶酒,以备不时之需。”
那猴子顿时直起身子,激动的挠了挠脸:“是我是我,那书生就是我啊。”
说着还扯了扯身上的绿色袍子。
“我是鬼迷了心窍,闻到这酒香难以自制,才进来哄一杯酒喝,道爷饶命。”
苏川见田发作证,再看这猴子身上也确实没什么血气。
也就真收了飞刀,他虽然缺妖魔道行,但也不至于滥杀。
不过末了还是加了一句:“你酒也喝了,总该给酒钱吧。”
“酒钱?”小猴子急的抓耳挠腮:“道长容我一些时间,等采参时节我挖些山参……”
“罢了,贫道就罚你日后一年,为这破庙添柴加瓦,让行人有柴可用,有屋避风,如何?”
小猴子一听求得了性命,连连作揖:“遵道长命,日后我必定在山中行善,不敢再捉弄过路行人了。”
“行了,走吧。”
一听可以走了,猴妖一句话不敢多说,几个纵跳就跑出庙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重新坐回火堆旁,苏川也不由感叹:“猴妖化人盗酒,倒也是一桩妙事。”
这大唐,比他想象中的危险,但也有趣的多啊。
重新坐下时,才发现身旁四人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田发更是走到苏川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仙师,还请仙师救命啊!”
苏川早知道他们身上有事,见终于说起立马来了兴趣,开口说道:“先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田发缓缓开口:“禀仙师,我们本是距离这里二十里处南风村的猎户,现在村中有妖物为祸,还请仙师救命啊!”
“坐下慢慢说。”
——数年之前,南风村粮食被偷盗一空,上山打猎也一无所获。
村中快要饿死人的时候,村正梦到一个仙姑,说只要每次给她一些肉食,她就能帮村庄猎户打猎,收集粮食。
村正应了下来,此后村中猎户每次打猎,就能看到一灰影出没,领着他们去追猎物。
可这仙姑,一开始只要肉食,后来就让村中人供奉木像,再后来要活鸡活鸭祭祀,直至现在开始要吃人了,才有他们外出求救这一出。
“为何不报官?”苏川目光闪动,对田发的话有些。
田发目光有些闪躲:“这……妖邪之事,报官又有何用?且供奉邪神按唐律是要流放三千里的,我们不敢报官。”
“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请人除妖,听说前面塘田村的陈半仙有些本事,可他却不愿来,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到了仙师。”
苏川:“称呼我道号清远就行,要是是信得过,我可以去看看。”
田发面色激动:“清远道长若是能帮村中除去妖物,我们南风村必定奉上厚礼。”
“村中还有另一路人去请了附近的高僧,到时与道长一同除妖,也好有个照应。”
当夜,苏川闭目休息,又一次进入造化空间,掏出了松崖子给他的云篆天书残卷——
在上清经的杂谈中记载,茅山上有炼制符宝的办法。
他现在画不了符,未必炼不了符。
看着手中有些破旧的书本,苏川略微犹豫,将其中一页撕下来丢进了造化炉。
不多时,炉中浮现出一张新图录。
金光符:以一年妖魔道行、十份朱砂、十份符纸,可锻造十张金光神符,以道诀驱使,可放出道门金光,驱赶邪魔。
当前妖魔道行:五年。
“嗯?竟然真的可以!”
苏川没想到随手一试,竟然真的可行。
寻常道士,画符需要灌注一缕法力,苏川没能修行出法力,画出的符纸再怎么像也没用。
但妖魔道行为炉火,却能画出符纸,这着实是意外之喜了!
看着手中书册,苏川翻找了片刻,从其中找到了一张六丁六甲护身符。
将其撕下之后,再次丢进熔炉之中。
六丁六甲护身符:一年妖魔道行、十份朱砂、十份符纸,可锻造十张六丁六甲护身符,可免遭伤害。
“这个不错。”
有斩仙葫芦,还有蜈蜂袋,他攻击手段并不缺。
但他自身却并无法力,有了六丁六甲护身符,安全系数大幅上涨。
“再造十张神行符,还可用来赶路,或者是逃命……”
他平日练习消耗极大,所以身上带的朱砂符纸不少,此时完全足够了。
明日即将第一次除妖,他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次日一早,苏川睁眼,手中已经多了二十张明黄符纸,其上神光内敛,已完全不是他平时绘制的那种歪歪扭扭的样子了。
六丁六甲护身符:神符护体,免遭伤害。
升阶:以一年妖魔道行锻造,升阶为法符。
神行符:借风神行,追风赶月。
升阶:以一年妖魔道行锻造,可升阶为法符。
“竟然也能升阶,看来真是炼制符宝的路子。”
可一张升阶都要一年道行,而且还是一次性消耗品,想想就有些奢侈了,若不是必须,苏川也不想将妖魔道行花在这里。
有了些普通符纸护身,苏川已经安心不少。
将护身符贴身放着,神行符则放在了最容易取用的位置,和田发一同去南风村。
——
南风村祠堂,苏川见到了南风村的村正。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额间倔强的生出几缕黑发,看着不显年轻,反而有几分怪异。
苏川进去的时候,看到旁边坐着一个黄袍赖头和尚。
田发走上前去,开口说道:“村正,那陈半仙不愿过来,估计是个没本事的,但我们在路上遇见清远道长。”
说着解释了路上发生了什么。
村正看着苏川,打量了一番并未多说什么:“那就麻烦道长帮忙除妖了。”
“这位是平安县中的不度高僧。”
黄袍赖头和尚转头看向苏川,上下打量一番眼露不屑。
“只要事成,明日定为二位奉上十两黄金作为酬劳。”
苏川听到这报酬眉毛一挑,寻常村子,一共怕也拿不出来十两黄金吧,这南风村富庶的很啊。
“那妖物的庙就在村后,今夜天黑之后,就会过来享受血食,还请两位仙长提早做好准备。”
那和尚站起身来,拍了拍僧袍:“行了,赶紧过去吧,别耽误佛爷时间。”
“田发,田光,你们将不度法师,清远道长带过去。”
“两位法师,妖物狡诈,务必保重啊。”
——
所谓的庙,看着也不过一间小屋大小,就在村后半里处,位置颇为隐秘。
村中人也知道这是淫祠,不敢让官府发现村中人暗自祭拜妖魔。
田发田光两人离开后,苏川也打量起了庙内布置。
只中间有一个矮小神像,上面挂着几缕红丝带,看着跟土地庙类似。
苏川袖中飞出几只蜈蜂,天生对血肉极为敏感的蜈蜂盘旋落到小庙角落,苏川才注意到那里几滩发黑的污渍,凑近一看,竟是没有擦干净的鲜血。
苏川不由得心中一动,这庙内怕是已经死过人了,看着四处血迹,还不止一两个……
看来在他们之前,村中人怕是已经奉上血食祭祀了,村中这些人,说谎了!
那边坐着的和尚却没苏川这般小心,歪坐在蒲团上侧目看来:“小子,你道行才几年?法力几何?也敢来除妖。”
“没有法力,他们说给钱我就来了。”苏川扫视着小庙,从佛像旁捻起一簇毛发,头都没回说了一句。
不度和尚挠了挠光头上的癞子,嘿嘿一笑:“你真当这钱这么好拿?这妖物需要人类血食,怕是正在淬体本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
“这样,赏钱给我,佛爷我保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可就要看这妖怪吃饱了在动手了。”
苏川这才扭过头去,看向安然坐着的和尚:“不度法师真有法术除妖?”
不度手中拿出半串佛珠依次转动,其上散发微弱金光:“放心,只等那妖物过来,我一佛珠就能砸死他。”
话音未落,庙外就传来一阵风啸声。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想好了。”
听到这风声,不度也正色了几分。
“不度大师要是能救我性命,我肯定愿意给钱。”说话时,苏川已直勾勾的看着庙外。
苏川早已将蜈蜂放在祠堂外的树枝上,正看到一团黑风朝着庙飘来。
“好,你到时就躲在我身后,只等我砸死妖物,咱就下去领赏。”
话音未落,一股腥臭的气味从窗外渗进来,苏川手按在腰间葫芦上,说了一句:“来了。”
“要你说。”
不度和尚说的信誓旦旦,闻到这腥臭气息却也有些紧张,将佛珠放在身前。
苏川轻拍葫芦,两柄飞刀斩仙盘旋左右,不着痕迹的退至不度和尚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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