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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我藏起孕肚成了首富陈旺柳恬恬后续+全文

憨憨敏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痛……肉体撕碎之痛,灵魂离体之痛。柳恬恬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疼痛,耳边却充斥着那对狗男女嘲笑的话语。“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滚开,死婆娘,我儿子要出生了,你别挡道。”…………好恨,好恨啊!柳恬恬恨不得将那对狗男女剥皮削骨,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飘荡的灵魂,望着那对狗男女,在小车里调情,方向盘失控,直直的坠入江里,灵魂深处腾起一抹快感。肆意的笑正到高潮时,突如其来的大力,将她拽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脑海中乍然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还有气,还有气,旺儿,别慌。”陈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狠狠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子两脚,恶狠狠的咒骂。“小贱人,臭婊子,还想以死相逼,呸,没门。真当老娘吃素的。”陈旺听见人...

主角:陈旺柳恬恬   更新:2025-06-19 2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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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旺柳恬恬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后,我藏起孕肚成了首富陈旺柳恬恬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憨憨敏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痛……肉体撕碎之痛,灵魂离体之痛。柳恬恬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疼痛,耳边却充斥着那对狗男女嘲笑的话语。“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滚开,死婆娘,我儿子要出生了,你别挡道。”…………好恨,好恨啊!柳恬恬恨不得将那对狗男女剥皮削骨,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飘荡的灵魂,望着那对狗男女,在小车里调情,方向盘失控,直直的坠入江里,灵魂深处腾起一抹快感。肆意的笑正到高潮时,突如其来的大力,将她拽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脑海中乍然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还有气,还有气,旺儿,别慌。”陈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狠狠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子两脚,恶狠狠的咒骂。“小贱人,臭婊子,还想以死相逼,呸,没门。真当老娘吃素的。”陈旺听见人...

《离婚后,我藏起孕肚成了首富陈旺柳恬恬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痛……

肉体撕碎之痛,灵魂离体之痛。

柳恬恬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疼痛,耳边却充斥着那对狗男女嘲笑的话语。

“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滚开,死婆娘,我儿子要出生了,你别挡道。”

…………

好恨,好恨啊!

柳恬恬恨不得将那对狗男女剥皮削骨,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飘荡的灵魂,望着那对狗男女,在小车里调情,方向盘失控,直直的坠入江里,灵魂深处腾起一抹快感。

肆意的笑正到高潮时,突如其来的大力,将她拽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脑海中乍然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还有气,还有气,旺儿,别慌。”

陈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狠狠的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子两脚,恶狠狠的咒骂。

“小贱人,臭婊子,还想以死相逼,呸,没门。真当老娘吃素的。”

陈旺听见人没死,也松了口气。他虽然干惯了泼皮无赖的事,但让他杀人,还是没那个胆量的。

“月娘,没事了,我这就去写休书,把她赶走。你别着急上火,动了胎气,吓到我儿子。”

说着就要去摸身旁女子微微突出的腹部。

名叫月娘的女子,眼神微闪,下意识的护住腹部,不让陈旺碰。

娇羞万状的道:“旺哥哥,人家一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的,你答应的,要八抬大轿娶我的哟。”

陈旺被大胖小子乐的找不到北,呲了一口大黄牙,笑嘻嘻的道:“你放心,就算掏空家底,我也会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

……

柳恬恬在两人甜言蜜语中,悠悠转醒。

脑门上的伤口,已经凝固止血,留下一片褐色的血痂,看着颇为吓人。

拖着疲软的身体,缓缓坐起身来,脑海中接受的记忆,让她明白,自己是借尸还魂了。

她那漂泊无依的灵魂,附着到了这个小妇人身上。

真巧,她们俩都叫柳恬恬,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原主也是个可怜的娃,两年前,被嫡亲的大伯母大伯父卖于陈家冲喜。

陈家家底颇丰,独子陈旺被娇养的无法无天,整日里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村民们提起他,都是一脸的深恶痛绝。

两年前,不知他怎么惹上了镇上的地痞,被暴打一顿抬回村里。

奄奄一息,弥留之际,陈母想到了冲喜这一计策。

原主嫡亲的大伯母大伯父收了陈家五两银子,一碗迷药,就将原主送了来。

或许是陈旺命不该绝,也或许是原主福星高照,没能成了寡妇。

陈旺在床上躺了一年,竟然熬了过来,又能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了。

随着儿子的好转,陈母对原主的态度越来越差,安排做不完的活计,克扣吃食,动辄打骂。

原主过了一年多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干活到深夜,还得不到休息,每天只有剩菜剩饭,泔水充饥。

饥饿交加,苦不堪言,陈母却怪她没有给陈家开枝散叶,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想到此处,柳恬恬眼神一暗,这境遇,居然和她前世如出一辙。

眯眼望着不远处,长着倒三角形,小眼睛,大耳朵,一副尖嘴猴模样的陈旺,心里泛起了一阵阵恶心。

这陈旺除了比一般的村民白皙一些,别的和英俊,结实一点都不沾边,一副弱不禁风,吊儿郎当的样子。

乍然想起一件事来,原主成亲两年,陈旺在床上躺了一年。剩下的一年里,他们俩并没有成就好事。

每每到关键时刻,陈旺总是会偃旗息鼓,原主年岁小,不懂这些。

她柳恬恬在婚姻里挣扎了十多年,怎会不懂。陈旺分明是根上受了伤,这辈子也无法人道。

那他身旁的女子,大胖小子……

柳恬恬忍不住嘴角上扬,啜起了笑,有意思,有意思,她就静静的等着看好戏吧!

柳恬恬的笑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陈旺心中莫名一慌,扯着脖子叫道:“小贱人,你笑什么。”

柳恬恬两眼盯着月娘的肚子,随口问道:“几个月了。”

陈母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过来,抡起巴掌就要扇下去,嘴里骂道:“小贱人,休想打我孙子的主意。”

柳恬恬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的拦住陈母的巴掌,只是原主的身体太弱了,有些力不从心。

眼看巴掌要落到脸上了,柳恬恬抬脚对着陈母的膝盖一踹。

陈母没有防备,被踹翻在地,抱着膝盖嗷嗷叫疼。

柳恬恬怕她缓过疼痛来,报复自己,撑着疲软的身躯,快速去了灶屋,拿了一把专门剁猪草的大砍刀。

这刀可是原主的好帮手,每天都要使用的大砍刀,被磨的蹭亮蹭亮的,寒意森森,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陈旺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做什么,把刀放下。”

柳恬恬也没想做什么,自保罢了。

重活一世,她惜命的很,没必要为一个渣男,葬送自己的大好年华。

月娘战战兢兢的道:“快,快给她一纸休书,把她赶走。”

“本来还想让你和月娘和平相处,共伺一夫。你,罢了罢了,是你逼着我写休书的。”陈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恬恬只觉得恶心至极,男人惯会冠冕堂皇,花言巧语。

原主之所以会殒命,便是得知陈旺要休了她,惊恐害怕加上身体虚弱,被陈旺推了一把,磕在院中的石头上,一命呜呼。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极为严格。

一旦被休,后半辈子,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哪怕入了土,也会被人指责。

柳恬恬挥了两下大砍刀,漫不经心的道:“和离,你写下和离书,再给我五两银子。今后咱们桥是桥,路是路,老死不相往来。”

陈旺还未答话,陈母一下子跳了起来。

“小贱人,臭婊子,还想和离,还想要银子,没门儿。你干的那事,全村人都知道,我们陈家没把你浸猪笼,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你还想要银子,呸。”

陈母激愤地满脸通红,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柳恬恬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眉头紧锁,一脸懵逼。

原主究竟干了什么事,全村人都知道,还要浸猪笼。

为何她自己没有记忆。


柳恬恬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陈旺好心的解释道:“一个月以前,你去山上挖野菜,失踪了一天一夜,村民们把你从山上抬回来,那衣服上还染着血迹。”

随着陈旺的话语,柳恬恬也理出些头绪来。

的确有这么一件事,那日,原主和村中的妇人一起去山上挖野菜,中途腹痛,怕熏着别人,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解决大事。

完事后,不知咋滴,突然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

等再次清醒过来,她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

她在山上失踪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知晓。

就连原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全村人开始疯传,原主在山上和人苟且,但因为没有实证,大家也就当个乐子来谣传,总不能真把人拉去浸猪笼吧!

陈旺眉头一挑,得意洋洋的道:“想起来了吧!伤风败俗的贱人,老子我忍了你这么久,想和离,想要银子,没门。我要是你,找块石头撞死,免得丢人。”

柳恬恬牙关紧咬,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陈旺,那眼光仿佛淬了毒,分分钟能要人命似的。

陈旺顿时双腿发软,脸色惨白,抖着声音,惊恐的道:“你,你想怎样。”

“给我和离书和银子,否则,我不介意陪你玩玩。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柳恬恬拎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陈旺。

气氛正胶着的时候,陈母突然尖声叫道:“杀人了,杀人啦,臭婊子要杀人啦。”

声音尖利又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

周边闲得蛋疼的村民们,被这一嗓子全摇了过来了,挤在陈家院门口看热闹。

一眨眼的功夫,半个村子的人都围了过来,不少半大的小子们,爬到围墙上,坐着看戏。

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观,柳恬恬也不好再耍横,将砍刀收到背后,依着原主的记忆,在人群中寻找熟识的人。

陈母扯着嗓子,拍着大腿哭喊道:“没天理啊!我不活了,这个黑心肝的臭婊子,在山上跟别的男人苟合,给我们陈家戴绿帽子,伤风败俗。

我们陈家宽容大度,留她一命。她竟然想谋害我的孙子,你们评评理,这种歹毒的女人,就该浸猪笼,扔到山上喂狼。”

“我们陈家有这样的媳妇儿,真是倒了大霉。天爷啊!我们陈家怎么会摊上这么歹毒的人。”

……

村民们都好奇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不停的打量着陈旺身边的女子,甚至还交头接耳。

对陈母的哭诉,罔若未闻。

他们可不想卷入陈家的纠纷里,陈母是个惯会撒泼耍赖皮的,一旦被她黏上,好一阵子都不会安生。

柳恬恬在人群中找到了原主的弟弟柳正远,一个脑袋大身子小的萝卜丁,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她,眼里蓄满了泪水。

“远哥儿,快去找村长来帮姐姐。”

柳正远在柳恬恬镇定的目光下,没那么慌张了,转身便朝远处跑去。

他要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找来村长,姐姐才能少受一些苦。

“闭嘴,我没有和别人苟合,也没有谋害你的孙子。也不是我求着嫁进你们陈家的,是你,你们真金白银把我娶回来。

当年,你不是说我是福星吗?能让你们陈家蒸蒸日上,还说要将我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就不怕阎王爷,再把你儿子的命勾去。”

在柳恬恬强势的语气下,陈母张着嘴,好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子,哪里是平时任劳任怨,听话温顺的柳恬恬,完全是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柳恬恬说完,转头对着门口的人群,歉意的道:“各位乡亲们,让你们见笑了。相公他今天带回来一个女人,肚子里有了娃,想娶她过门。

在咱们这种平头百姓家,哪里养得起两个女人。相公就想休了我,给这位妹妹腾地方。”

人群一片哗然,事情和他们猜想的相差无几。

只是,休妻,太不地道了吧!

想当年,陈旺只剩一口气,要不是柳恬恬嫁过来冲喜,尽心尽力的照料。陈家早就断根了,如今,利用完,又想一纸休书,断了人家的生路。

摊上这样的夫家,可怜又可悲。

不少妇人都对柳恬恬生出同情之心,甚至抹起了眼泪。

陈旺受不了村民们的指指点点,跳脚道:“老子没说休她,老子让她和月娘共侍一夫,老子都没有怪她和别的男人有染。老子……。”

柳恬恬怒火中烧,高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和别的男人有染,你们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我能去县衙告你们污蔑罪。”

的确,村民们虽然是在山洞里找到原主的。

但并不能证明她和别的男子有染,原主当时衣衫狼狈,甚至沾染着血迹,但原主身上也有多处的擦伤。

说不定是她在山里迷了路,这才躲到山洞里,又惊又怕才昏死过去。

陈母恶狠狠地道:“小贱人,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见月娘怀了我们陈家的孙子,着急上火。怕旺儿不要你,想找个男人借种,珠胎暗结,好……。”

柳恬恬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为何,我一直没有身孕。因为,你儿子的根坏了,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子嗣。”

陈母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暴跳如雷。

“胡说,你胡说,我儿子好的很,你休要污蔑他。”

“好不好,找个大夫一查便知。”

柳恬恬和陈母俩咬耳朵,急坏了看热闹的人。有按耐不住性子的大娘问道:“陈旺媳妇,你们说什么悄悄话了,说来让我们也听听。”

“陈家一点私事,不好让你们知晓。”柳恬恬淡淡地说道。

好奇心重的人,急得团团转,究竟是什么样的私事,瞧瞧陈母那脸色,煞白煞白的,都快站不稳了。

陈家究竟有啥秘密是她们不能知道的。


“姐,村长叔叔来了。”

刘福生穿过人群,进到陈家的院子,皱着眉头道:“陈旺媳妇,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虽说秋收结束了,税粮也交上去了,但一个村子里的事儿多着呢,要不是看柳正远可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都懒得跑这一趟。

刘福生长了一张国字脸,中等身材,比一般村民显得富态一些。

原主记忆里,刘村长是一个比较公正的人,一心一意为村子的发展做努力。

柳恬恬也没客气,开门见山的道:“村长叔叔,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给我做一个见证。我要和陈旺和离,分家产。”

刘福生一愣,从来都只有男人休女人的,哪里有女人提和离,还要分家产。

“陈旺媳妇,你这是闹哪一出。”

柳恬恬压下心里的反感,语气平淡的道:“我嫁于相公两年,并未产下子嗣,相公的心也不在我身上。如今他也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且有了孩子,咱们好聚好散,也不枉这一段情缘。”

柳恬恬说的真情实意,且有理有据。

刘福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和离也不是不可以,和离的女人可以回娘家,也可以再嫁。

只是柳恬恬的娘家,一言难尽。

若是回去,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陈母嚷嚷道:“我们陈家不和离,休书,给你一纸休书,滚,离开我陈家。”

柳恬恬轻声说道:“你既如此逼我,那我只好把相公的私事,跟大家伙唠叨唠叨。”

陈母惊恐的后退一步,不,旺儿子孙根坏的事情,不能外传,这事连旺儿自己都不清楚。

当年,给陈旺治伤的大夫,曾提起过一嘴。不过,陈母并没当回事,并且刻意遗忘。

这一年来,总是拿没有给陈家传宗接代,教训原主,骂原主是不能下蛋的母鸡。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忘了。

当得知月娘有了身孕,她还当着陈父的面,大骂黑心大夫。

被柳恬恬这么一提醒,她心里没了底,不知道旺儿究竟是康复了,还是没康复。

不管康复没康复,这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他们陈家的名声就没了。

刘福生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陈旺媳妇,你想好吗?确定要和离。”

柳恬恬双手一摊,无奈的道:“村长叔叔,你看我还有得选吗?不和离,难道被休吗?这陈家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刘福生默默的点头,这是大实话。

若是强行让她留在陈家,日日鸡飞狗跳,他这个村长有的忙了。

“罢了,那就和离吧!和离书写好后,我会送到衙门去备案。”刘福生说完转身就走,显然不想多管闲事。

“等等,村长叔叔,还没分家产呢?”

柳恬恬忙唤住他,急切的说道。

刘福生无奈的停下脚步,语重心长的道:“恬姐儿,据我所知,你嫁来陈家,并未带一分嫁妆。而你们家却收了他们陈家五两银子的彩礼钱,他们若是追究的话,别说是分家产,彩礼银子还得还回去。”

柳恬恬瞪大的眼睛,还有这样的说法。

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真够低下的,若是娘家没有助力,遇到不好的夫家,真是生不如死啊!

难怪会有那么多女人,被恶婆婆折磨至死。

“村长叔叔,你也知道我娘家的情况。爹娘软弱,弟妹年幼,日子艰难。我回去便多了张嘴吃饭,今后孤苦无依,生活无望。我也不奢望陈家的家产,只想要几两银子傍身。”

柳恬恬说得可怜兮兮,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于心不忍。

刘福生轻轻叹了口气,但并未开口答话。

柳恬恬眼神暗了暗,看来这银子不好要。

刘福生的态度助长了陈母的气焰,尖着嗓子叫道:“你们看,哪有女子被休回家,还跟夫家死乞白赖要银子的,真不要脸。”

柳恬恬刷了一下把大砍刀从背后拿了出来,对陈母说道:“首先,我没有过错,是陈旺朝三暮四。其次,我们是和离,和离要些傍身银子理所当然。”

陈母不甘示弱:“村长说的对,你嫁进我们陈家,除了两身破烂衣服,连个铜板也没有带过来。你想和离,把那五两银子的彩礼还回来。”

柳恬恬晃了晃手中的刀,不咸不淡的道:“我可以还你彩礼银子,可你敢收吗?你忘了,当初娶我进门,好吃好喝供着是为了啥。你要是想你儿子再躺个一年半载,或者直接去找阎王爷报到。尽管开口要银子。”

陈母被唬得后退两步,忙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

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的陈父,突然开口道:“你究竟想怎样?”

语气冰冷,隐隐有怒气,明显压抑着火气。原主极怕陈父发火,每每连站都站不稳。

原主惧怕,柳恬恬并不怕。

“我所求不过两件事,一和离书,二给我五两银子傍身。只要你们办到了,我即刻离开陈家,给新人腾地方。不然……”

“不然咋样。”陈父怒气冲冲的道。

柳恬恬挥了挥手中的刀,提高声音说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话音刚落,不仅院中的人打了个寒颤,院外围观的人也起了身鸡皮疙瘩。

柳恬恬这架势,随时都可能跟人拼命。

陈父脸色白了几分,正低声和陈母争执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和离已经是定局,村长的面子不能不给。

柳恬恬要的五两银子,不想给,正商量着找个理由给拒绝了,反正柳恬恬也没有娘家人撑腰。

柳恬恬只觉得浑身发冷,头晕目眩,快要支持不住了。她急需要休息和进食。

原主至少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加上头上的伤,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强打起精神,似笑非笑的道:“相公好本事,月娘妹妹这肚子,至少有四五个月了吧。我记得相公一直在家休养,两个月前才去镇上走动。

不知你们是怎样认识的,月娘妹妹长得真美,皮肤好白,不少男人追求你吧!”

月娘眼皮子直跳,心里慌乱不已,看着柳恬恬的笑容,妥妥的一只笑面虎。

陈旺得意洋洋的道:“月娘温柔又体贴,会伺候人,柔情似水,风情万种。比起你来不知好多少倍。”

柳恬恬笑意更甚了:“是吗?相公真厉害,都会说成语了。”

“当然,我也不差,我……”

陈旺还想再说几句漂亮话充充面子,手臂一痛,低头望去,只见月娘抓着自己的衣袖,脸色惨白,一头一脸的汗水。

惊呼出声道:“月娘,你怎么了。”


月娘抖着身子,气若游丝:“肚,肚子疼,可,可能动了胎气。”

陈旺惊恐万分,像个无头苍蝇,哭喊道:“爹娘,月娘动胎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柳恬恬只一眼便瞧出月娘是装的,动胎气是假,害怕是真。

“相公,你看我在这里,妹妹害怕。不如给了我银子,我也好早早离去,免得污了妹妹的眼。要是吓得她流产了,你的大胖小子就没了。”

月娘顺势抓住陈旺的手臂,虚弱的道:“旺哥儿,你家底丰厚,区区五两银子,给她。快把她赶走,看见她我害怕,对,对咱儿子不好。”

“爹娘,给她银子,五两银子而已。儿子会挣回来的。”

陈父陈母虽然舍不得,但陈旺都开口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月娘肚子里的孙子比几两银子贵重多了。

柳恬恬顺利拿到了和离书和五两碎银子,将和离书交给刘福生,好送去县衙备案。

五两碎银子贴身揣在怀里,这是她重生以后的第一桶金。

月娘被扶进屋,陈母张罗着请大夫,月娘死活不同意,只好作罢。

好戏已散场,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离去。

原主的弟弟妹妹柳小草和柳正远,帮着收拾了几件破烂衣服,打了个小包袱。

柳恬恬拎着大砍刀,笑眯眯的道:“相公,保重。祝你们一家和和睦睦,早生贵子。”

说完,姐弟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陈家。相拥着朝自家茅草屋走去。

原主嫁到陈家整整两年,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在院子里操劳。没有出过村,更没有去过镇上。甚至连娘家都没有回去过。

日子过的惨不忍睹。

既然占据了人家的身体,就该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原主想照顾的人,也不枉重活一世。

原主今年十八岁,这是一个花季少女最好的年纪。

在前世,正是为了考大学努力学习的时候。可在这里,已经在婚姻里摸爬滚打两年,除了满身的伤痕,和死寂的心。

别的,一无所获。

原主从小并未受什么苦,杨老太十分偏爱她,就连柳家的长孙地位都比不上她。

也是因为这份偏爱,导致家里的人心生怨怼。

杨老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小的儿子柳大山天生哑巴,不能言语。

身为母亲,自然对最弱小且有残疾的孩子,心生怜悯。

杨老太对三房的偏爱,引发了另外两个儿子的不满,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的绊子。

柳老头故去后,杨老太受不住打击,卧病在床,半身不遂。

柳大富和柳大贵两兄弟,以老三一家吃白饭为由,将三房赶了出去。还顺手将柳恬恬卖到陈家冲喜,得了五两银子。

柳大山带着一家人,在山脚搭了一个茅草屋,种着两亩薄地,勉强度日。

柳大山便是原主的亲爹,口不能言,但好在身强力壮,是全家的顶梁柱。

原主的娘亲柳母身体孱弱,生下原主后,第二年又产下一个男婴,取名柳正欢。

后面的五六年里,接连落了三次胎,又产下一对龙凤胎。本就瘦弱的身体,没有得到及时的调养,彻底的垮了。

柳母如今能照顾好自己已是万幸,烧火煮饭,打水洗衣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没那力气。

到了晚上,双眼无法视物,跟瞎子无异。

柳正欢今年十七岁,在镇上酒楼打杂,每个月能得200文的工钱。这200文,其中有100文,要交到柳大富手上,说是给柳老太买药。

柳大富和柳大贵的媳妇儿,每月都会上门一次,讨要柳正欢到手的工钱。

柳正远和柳小草是一对龙凤胎,今年刚满十岁,小小的孩子,已经是柳大山的帮手,撑着破烂的家。

梳理完记忆后,柳恬恬轻轻叹了口气,这真的是老弱病残啊!今后的日子有得熬。

只希望,这一世的父母,不要像前世那么重男轻女。

“爹,怎么没来?”

陈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身为亲家的柳大山没有理由不来。

柳正远神色一下子黯淡了,柳小草抹着泪哽咽。

“爹爹,受了风寒,发了高烧。昏睡了一整天,我和哥哥想去找姐姐借银子给爹爹看病。”

没想到,正好遇上陈家休妻的事。

柳恬恬沉默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几个银疙瘩,将其中一个放在柳正远手中,催促道:“快去请大夫给爹看病。”

柳正远望着手中的银疙瘩,迟疑了一瞬,点点头,撒腿朝远处跑去。

茅草屋外,柳母拄着一根树棍,颤颤巍巍的问道:“小草,你回来了,借到银子没。”

柳小草扶住柳母的手,劝慰道:“借到了,借到了,哥哥去请大夫了。”

“好,好。”

柳母松了口气,问道:“你见到恬丫头没,她过的咋样。”

“娘,姐姐她和离了,今后再也不用去陈家了。”

柳母愣了一瞬,提高声音叫道:“啥,和离,这死丫头,好端端的咋闹和离。这回来,咱家哪有饭给她吃,在陈家好歹饿不死,有啥委屈不能忍一忍。”

柳恬恬闻言眼神一暗,这话语和前世的父母,说得如出一辙。

她多次提出想和渣男离婚,父母总有万般理由劝她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结果呢?不知道父母看见她的尸身,是否后悔。

柳小草小声解释道:“是,是姐夫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了身孕,想休掉姐姐,姐姐才,才提和离。”

“死丫头,气性大。做小伏低认个错,陈家还真的把她赶走不成,她生不出孩子,别的女人帮她生,有什么不行的,还免得遭罪。”

柳母喋喋不休,每句话都精准的踩中了柳恬恬的痛点。

柳恬恬愤怒至极,下意识的挥了下砍刀,吼道:“你也想逼我去死,对吗?”

柳母闻言浑身一颤,忙摆手道:“不,不,娘不是这个意思,娘,娘……。”

眼前的妇人,苍老,干瘦,佝偻着脊背,双眼浑浊,头发花白。

明明才三十五六的年纪,却和那四五十岁的老妇差不多,甚至更加显老。

眼前的妇人虽然可怜,但柳恬恬的火气更甚。

“你的女儿已经被陈家给逼死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完,便进了一间屋子,砰得的一下子关上了房门。

柳母和柳小草望着紧闭的房门,好半天没有言语,直到大夫的到来。


这茅草屋是柳恬恬嫁人后,柳大山建起来的,一共就两个房间,一个做饭的灶屋,简易之极。

茅草屋孤零零的立在山脚,远离村子中心,害怕山上的野物下来,屋子外围插了一圈削尖的竹子,当作篱笆用。

柳恬恬没得挑,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躺下,顺手把砍刀放在床边。

这间屋子,被一张草帘子隔成了两半,应该是柳正远兄妹两人的卧房。

她躺得床,不知道是兄妹俩哪个的。

没有精力去区分,闭上眼睛便陷入酣睡,这具身体已达到了极限。

柳恬恬是被一股中草药的苦涩味道熏醒的,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她极需要进食,又渴又饿,再不吃饭东西,就要被饿死了。

虚弱的她,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发出的声音,也如猫叫一般,房间外的人根本就听不见。

对食物和水的渴望,让她眼前出现了一阵迷雾,迷雾散去后,竟然有一个隐形面板,有笔记本电脑那么大。

画面上闪烁着,欢迎宿主激活灵宝系统。

接着,是系统的使用说明。

灵宝系统,其实是一个购物平台,功能类似于某多多,只要有银子,就能买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柳恬恬在搜索栏输入水,面板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水,价格不尽相同,有一个铜板,五个铜板,一百个铜板的。

迅速选择了一瓶功能饮料,点击购买,提示需要五个铜板。

柳恬恬手里没有铜板,掏了一个银疙瘩出来,系统识别后,直接充值到了余额里面。

柳恬恬看着余额里面的一千文,变成了九百九十五文,面板上闪现出交易成功。

床铺上便多了一瓶功能饮料。

拧开盖瓶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口感。

柳恬恬一口气灌下半瓶,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花四文钱买了两个皮薄馅多的猪肉大葱馅包子,两个包子下肚,柳恬恬这才觉得好受一些了。

想到原主长期挨饿,不敢一次吃太多,便压下馋意。认真查看这个灵宝兑换系统。

灵宝系统里面的东西很杂,涉及到各方各面,只是有些东西,价格太昂贵,她根本就消费不起。

有了这个系统,柳恬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只要加油干,未来的日子不会差。

首先第一步,就是赚银子,赚多多的银子。

正想着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是柳小草的声音。

“姐姐,你醒了吗?”

柳恬恬慌张的将最后一口功能饮料喝下肚,想找个地方把塑料瓶藏起来。

却发现它回到了系统中。

原来这个系统还有回收业务啊!十个塑料瓶能换一文钱。

挺好,这样就不用她费心处理垃圾了。

“醒了,你进来吧!”

柳小草端了一个破了口的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生怕动作大了,碗里的粥溢出来。

夕阳的照射下,小姑娘的身影格外的瘦弱,让人看着就心酸不已。

“姐姐,喝碗粥,填填肚子。”

柳恬恬扭头一看,这哪里是一碗粥啊!完全是一碗浑浊的水,一粒米没瞧见,倒是瞧见了一些切碎的野菜。

“你们平日里就吃这个。”难怪营养不良,瘦的像个小豆芽菜。

柳小草神色黯淡的道:“今年,雨水少,咱家那块地土质差,出产少。勉勉强强交了税粮,连一粒多余的米也没有,二哥拿回来的工钱被大伯母要去了,说是奶奶病重。

爹爹想去山里多找些吃食,受了寒,这才……姐姐,你别生气好不好,娘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家里没有吃的,娘她……。”

柳小草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哽咽起来,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让人心里闷闷的疼。

生气吗?说不上来,那会儿是真的很愤怒。

现在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气早就消了。

柳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目不识丁,有那种想法很正常。

女子嫁人后,一切以夫家为重,哪怕是放下身段去讨好夫家,做牛做马,都是正常的。

被休的女儿回娘家,不仅名声毁了,连带娘家人也会被人看不起。

别说是柳母了,就是她前世的父母,受过高等教育,有体面的工作。

每每她提出离婚,都会被混合双打,各种说教。

想到此处,柳恬恬也就释然了。

笑着道:“姐姐不生气,娘都是为了我好。”

柳小草擦着眼泪狐疑的道:“真的吗?”

得到柳恬恬的肯定后,小姑娘开心的笑了:“姐姐,快喝粥,一会儿凉了。”

柳恬恬刚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实在是没胃口喝这野菜粥。

“姐姐不饿,你吃吧!”

“小草知道陈家伙食好,姐姐吃不下这野菜粥,但你不能饿肚子啊!饿了会睡不着的。”

陈家家境不错,伙食也不错,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

但原主的伙食,和陈家养的猪差不多,大多时候是吃野菜,喝刷锅水,别说是肉了,连口正经的粮食都吃不上。

“我真不饿,早上吃了满满一大碗粟米粥,今天没干活吃不下,你快吃了吧,一会儿凉了。对了,爹怎么样了。”

“胡大夫开了药,说是熬过今晚,就无碍了。”

柳恬恬点了点头,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她可不想刚借着原主的身躯重生,原主的爹就没了。

那样她会心生愧疚的。

“你出去吧!我有些头晕,再睡一会儿。”

柳小草望着她额前的伤,点了点头,端着那碗粥,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贴心的关好了房门。

柳恬恬从系统里买了一支伤药,擦完药后,再次躺下休息。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可能是身边有人的缘故吧。也有可能是当阿飘习惯了,突然住到了身体里,不太适应。

黑夜刚刚退去,还未完全天亮,柳恬恬便睁开了眼。

柳小草翻了个身嘀咕道:“天还没亮,姐姐,再睡会儿。”

柳恬恬也不愿意这么早起床啊!只是该死的生物钟,怎么也睡不着了。

原主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干活,这习惯不好,要改。

最关键的是,她内急,肚子一阵阵绞痛,急需释放。

只好披衣起床,去解决三急问题。

回来的时候,见旁边的房间房门大开,柳母正摸索着给柳大山擦脸,水将被褥都打湿了。

想到柳母的眼睛,天黑不能视物,柳恬恬叹了口气,走了进去,见柳大山气息平稳,体温正常,显然已经熬过来了。

轻声说道:“娘,你去小草的床上躺上会儿,我来照顾爹。”

柳母一夜未睡,疲惫至极,担惊受怕一晚上,此时听见声音,直接泪崩。

“恬,恬姐儿,娘不是故意的,娘只是……娘错了,娘只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柳恬恬上前扶住她,安抚道:“我知道,我不怪你。”

“娘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是娘没本事,当年……。”

柳恬恬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平淡的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要往前走,往前看,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柳恬恬盯着茅草屋顶,眼神坚定,她要好好活,认真的活,活出个人样来。

让那些看不起她,欺辱她的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不再是软弱的柳恬恬。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精彩,活得肆意。


柳恬恬好说歹说,这才劝得柳母去休息,亲自将人扶到柳小草的床上。

柳小草被惊醒,小小的孩子十分懂事,快手快脚地爬起来,将床铺让给柳母。

姐妹俩先去看了看柳大山,将湿被褥简单的处理了下。

柳小草说,要去烧些热水,煮点粥,等爹爹醒了就能吃上。

柳恬恬没有管她,坐在床铺前,守着柳大山。

这个家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但并不讨厌,也不抗拒。或许是原主的缘故吧。

对这个家里的成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或许这就是亲情吧!

望着躺在床上的柳大山,柳恬恬心里腾起来了一股心疼的感觉。

床上的男人,干瘦,衰老,满脸的褶皱,皮肤黝黑,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是辛苦劳作后留下的晒伤。

明明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和前世那些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差不多,甚至还要显老一些。

柳恬恬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愫,从系统中买来一支葡萄糖浆,小心翼翼的给柳大山喂了下去,希望他喝了能好受一些。

一直到天大亮,柳小草的粥熬好了,又凉了。

柳大山这才清醒过来,张着发烧后干裂发白的嘴唇,挥舞着手臂对着柳恬恬叽叽哇哇。

柳恬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眼前这个大病初愈的人,接受她和离的事实。

想了想,便将这个重任交给柳小草,或许她们沟通起来,会比自己更好。

柳恬恬起身出了房间,在屋子四周转了转,最后钻进了灶屋。

柳小草一共煮了两碗粟米粥,一碗是给柳大山,另一碗放在锅底,盖着锅盖,不知道是给谁留的。

柳恬恬将那碗粥端了出来,添水,烧火,准备再煮一锅粥。

这些都是原主做惯的活计,做起来轻车熟路。

打开米缸准备舀米,傻眼了,缸底那里有粟米,空荡荡的,连颗米壳子都没有。

一旁的木盆里,装着切碎的野菜。这野菜,应该是柳小草准备给大家煮的早餐吧!

柳小草将空碗拿进灶屋,见锅里的水已经滚开了,手脚麻利的将那盆子切碎的野菜倒入滚水里。

边搅拌边说道:“姐姐,这碗粥是给你留的。你快吃了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柳恬恬只是觉得心里酸楚酸楚的,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将最后一碗粥留给自己。

“姐姐,不饿。”

“瞎说,你昨晚就没吃,怎么可能不饿。小草昨晚喝了两碗粥,这会儿肚子都饿的打鼓了。”

生怕她不信似的,还拍了拍自己咕咕响的肚子。

“姐姐和你们一起吃野菜。”柳恬恬指着锅里熬煮的野菜说道。

“这野菜又苦又涩,姐姐你吃不惯的,快把粥喝了吧!

你昨儿给哥哥的银疙瘩还剩了些。等会儿吃了饭,我们便去村子里里换些粟米回来,娘说让姐姐每天都能喝上一碗粟米粥。”

柳恬恬只觉得眼窝热热的,心里胀胀的,好想落泪。

原来被人呵护是这种感觉。

端起那碗粥哐的一下倒入野菜里,笑着道:“姐姐不吃独食,今后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除非你们不想让我住在家里。”

柳小草慌张的摆手:“不,不会的,这里是姐姐的家。姐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们永远欢迎你。”

柳母和柳正远起床后,一人喝了两碗野菜粥,就算吃了早饭。

柳大山喝过药后,姐弟三人准备去山上走一走,顺便挖一些野菜。柳母留在家里照顾柳大山。

刚准备出发,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正是柳大富和柳大贵的媳妇吴氏和钱氏,身后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吴氏张口道:“陈旺媳妇,你这是去哪儿。哦,对了,听说你被休了,真的吗?”

说完还捂嘴偷偷笑了两下,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这是找茬的上门了,柳恬恬一言不发的放下背篓。

柳正远气急败坏的道:“我姐是和离,和离,不是被休。”

柳小草挺起小胸脯,握紧小拳头,害怕却又鼓足勇气说道:“大伯娘,我姐没有被休,你莫要瞎说,坏她名声。”

吴氏笑眯眯的道:“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儿,被休和和离还不都是一回事儿,都是被人家抛弃了。”

柳小草一下子被气哭了,嚷嚷道:“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柳母拄着树棍,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道:“大嫂,求求你,放过我家恬丫头,她,她没错。”

“呦,她有没有犯错,我们能不知道吗?全村人又不是傻子。”钱氏阴阳怪气的说道。

吴氏忙附和道:“就是,陈家是咱们村数一数二的富户,嫁给他家做媳妇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偏偏你家丫头不识好歹,跑到山上和别的男人鬼混,丢脸,真丢脸。我们柳家摊上这样的丫头,真是倒了大霉了。”

看热闹的人,开始劝慰吴氏和钱氏,纷纷劝他们看开一些。左右不过是个丫头,而且又分了家,并不会影响他们家说亲嫁娶之事。

柳恬恬听得直冒火,转身便去了房间。

钱氏眼尖瞧见了,高声嚷嚷道:“你们瞧,她心虚了吧!还说没有和别人苟合,我们说她两句就受不了了。”

“就是,就是……”

“没有,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柳正远愤怒的叫道,只是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没人理会。

柳母和柳小草哭着否认,对面看热闹的人群却越来越嚣张,甚至想用唾沫淹死这一家人。

柳恬恬拿着大砍刀,气势汹汹的走出来,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吼道:“闭嘴。”

大砍刀直直的对着钱氏面门,稍用力,那砍刀便会对着她的额头劈下去。

钱氏被吓傻了,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好半天不敢动弹。

原来是个怂包。

柳恬恬将大砍刀转向对着吴氏,笑呵呵的道:“大伯娘,咱们的账还没算呢?今天就来算一算。”

“啥,啥帐。”

吴氏说话都不利索了,脸色雪白,昨儿听说这丫头变得不一样了,敢拿大砍刀威胁人。

她不信,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最是懦弱不过了,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没想到是真的,那眼神,那动作,那气势。

她真的会,将刀劈下来。难不成受打击,得失心疯。


柳恬恬冷冷的道:“当年,我是怎么嫁到陈家去的,全村人都知道。

你,你们得了五两银子,可曾分给我爹娘一分,不分银子就算了,还将我爹娘给赶了出来。

这笔账咱们好好算算,正好,你们也做做见证,免得回头说我欺负长辈。”

柳恬恬挥着刀对着人群指了两下,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做鸟兽散。

太吓人了,咱们还是快点跑吧!

“喂,你们别跑啊!等等我。”钱氏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跟着人群跑了。

吴氏慢了一步,现在是想跑也不敢跑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恬丫头,你爹娘是自愿分家的,可不是我们赶出去的。你家那两亩地,就是分得的家产。”

“我记得柳家祖上传下来十几亩地,都是上好的肥沃土地。

偏偏我爹娘分到了一块,沙石多土壤少的劣地,一年的出产还不够交税粮。

这就是你说的分家,难道不是你们为了面子好看,才给我爹娘的吗。”

柳恬恬边说着边上下打量吴氏,这吴氏一把年纪了,养的还不错。身型有柳母两个粗,皮肤细腻有光泽,平日里鲜少下地干活。

柳母生怕她闯下大祸,颤颤巍巍的阻止。

“恬姐儿,别,别,她是你大伯娘,别伤她。”

“娘,放心,我有分寸。”

柳恬恬缓缓开口道:“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今后,你和你的家人,敢上门来找茬,别怪我不客气。

我一个和离的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拉你们垫背,咱们一起去阎王殿,也不吃亏。”

吴氏忙不迭的摆手:“不,不,不,我再也不敢了。”

柳恬恬穷凶恶极的样子,太吓人了。

“滚吧!”

吴氏如获大赦,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刚跑出四五米远,如同地狱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跌倒在地。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柳恬恬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竟然将吴氏吓得跌倒在地,裤子上湿了一片,一股尿骚味传来。

柳小草捂着嘴巴偷笑,大伯娘居然被吓尿了。

柳正远则背转身躯,不敢看,小脸红了一片。

柳恬恬面不改色的道:“你记好了,我没有被休,是和离。而且是我提出的和离,是我要和陈旺和离。不是他们陈家提出来的。

其次,我没有和男人苟合,再让我听见你满嘴跑火车,我这刀可不是吃素的。”

一通输出,心情舒畅。

柳恬恬顺手将砍刀放进背篓里,背起背篓。

柳母语重心长的道:“恬姐儿,你怎么,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会被人说不孝。”

一扭头,见柳大山依着房门,脸上有担忧,害怕,还有不赞成。

柳恬恬叹了口气,不在言语,大跨步朝山上走去。

她不想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想听别人的说教。孝道孝道,长辈不慈,如何尽孝。

“姐姐,姐姐,等等我们。”

双胞胎追上她,脸上都露着笑意,心情十分好的样子。

“远哥儿,小草,你们也觉得姐姐做的不对吗?”

“我也说不清,但我支持姐姐。”柳正远拍着小胸脯说道。

柳恬恬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他头顶,十岁的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没有村子里七八岁的孩子高。

“小草,你觉得姐姐做的对吗?”

“哈哈哈,一想到大伯娘二伯娘那狼狈的样,我就忍不住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们这么狼狈。”小姑娘笑的满脸褶子,天真又可爱。

柳恬恬望着远处的青山,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这两个孩子更好的生活,不枉费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姐姐,什么叫满嘴跑火车,火车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不能吃,为什么会在嘴里。”柳小草眨着好奇的眼,疑惑的问道。

“呃,就是……”

等柳恬恬绞尽脑汁,搞定两个小人儿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半山腰。

如今已是深秋了,不少人都在山上砍柴为入冬做准备,更多的妇人则是在挖野菜,寻找能入口的东西,储备起来,冬天食用。

云田村背靠大山,是十里八乡最穷且偏僻的村庄。因为云田村的土壤质量普遍不高,土壤里掺杂着一些沙石,导致粮食作物产量不高。

村子里又没有其他的营生,一来二去,便成了周边最贫穷的村庄。

有本事有能耐的人,会去十里开外的青阳镇打零工糊口。

没有本事的人,除了在土地里辛苦操劳,大多时间便是在云山上砍伐树木,担到镇上去卖柴。

一捆柴能卖十个铜板,虽然钱少,但那也是银子啊!

云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山尖尖几乎紧挨着天边,仿佛伸手就能扯下一朵云团来。

据说山里有猛兽,村民们便在半山腰以下活动。

这个季节,野菜已趋近尾声,且口感不是很好,但并不能阻止那些妇人们看见野菜的疯狂劲儿。

有了野菜就能省下一些粮食,那是全家人活命的口粮。

像柳家这种无米下锅的人家,全靠野菜果腹。

不一会儿功夫,姐弟三人背篓里装满了野菜,别人看不上的野菜,柳正远和柳小草却不会嫌弃,通通挖起来放入背篓里。

已经开了花的蒲公英,马锯齿,灰灰菜,苦苦菜等等,这些野菜刚长出来嫩嫩的时候,口感还不错。

一旦开花结籽后,那口感,啧啧啧,不敢想象。

早上喝的那碗野菜粥,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久久不能散去。柳恬恬心有余悸,不想吃这些老的不能再老的野菜。

系统里虽然可以买到不一样的吃食,但让她一个人吃独食,有些于心不忍。

再说她手上没有几两银子了,再找到赚钱的法子之前,要省着点花。

柳恬恬抬眼四处望了望,到处都是伏地挖野菜的身影。

“远哥儿,小草,咱们去那边看看,那里人少。”柳恬恬指着远处,茂密的草丛说道。

柳正远犹豫道:“姐姐,那边没人去过,怕有危险。”

“正是因为没有人去过,才能找到更好的东西啊!”

“可是……”

“别可是,想要有收获,就要有冒险精神。”


柳恬恬率先背起背篓,朝远处的草丛走去,兄妹俩见状,忙收拾好东西跟了上去。

三人穿过草丛,往前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这里甚少有人前来,兄妹俩找到一片比较鲜嫩的野菜,兴奋的挖了起来。

柳恬恬对野菜不感兴趣,拎着砍刀四处张望。

惊动了草丛里的一只野鸡,野鸡慌张的扇着翅膀飞走了,柳恬恬眼前一亮,扒开草丛,里面躺着八个野鸡蛋,还是温热的。

野鸡蛋个头,没有家养的鸡蛋大,蛋壳上还有斑斑勃勃的斑点,但这是蛋啊!是荤腥之物。

柳正远和柳小草开心坏了,将野鸡蛋小心翼翼的放进背篓里,四周用野菜垫了又垫,生怕把野鸡蛋给弄破了。

嘴里说着:“这下可以给爹爹和姐姐改善伙食了。”

“你们想不想喝鸡汤,吃鸡肉。”柳恬恬突然开口道。

兄妹俩两眼放光,哈喇子差点流了下来,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吃过肉了,都快忘了肉的味道了。

“想啊!做梦都想。”

“姐姐抓一只野鸡,给你们尝尝鲜好不好。”

“可姐姐,你会抓野鸡吗?”两孩子一脸不相信的神情望着她。

呃,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今天必须得抓一只野鸡了。不然她的脸面,就没了。

“会,姐姐一定会让你们吃上鸡肉。远哥儿,去帮我把那些藤条砍下来。”

柳正远虽然不相信柳恬恬会抓到野鸡,但他还是很听话的去砍藤条。

柳恬恬用藤条做了几个绊脚套,放置在草丛里。

偷偷在空间里买了一包鸡饲料,撒在草丛里,这鸡饲料带有独特的香味,比谷物更好使。

“走吧,咱们去那边转转,一会儿再回来看,有没有野鸡上套。”

兄妹两很听话的跟着柳恬恬离去,心却一直记挂在这边,想到香喷喷的野鸡汤,都没有心思挖野菜了。

“姐姐,你怎么会做套子。我瞧着和张猎户做的很像,我之前还想让他教我来着,人家不愿意,还把我骂了一顿。”

“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教你。你要是想学,回头我教你。”

“好耶,姐姐真好。”

柳正远高兴过头,完全忘了,姐姐并没有回答他,从哪学会的做套子。

柳恬恬心思流转,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前世的婚姻生活让她倍感煎熬,却又无法逃脱,只好想方设法的转移注意力。

闲暇时,常常看一些电视节目,小视频之类的,麻痹自己。

情情爱爱的电视剧追不下去,最喜欢看一些荒野求生,野外生存的视频,学到了不少的野外生存技巧。

还喜欢看美食节目,做的一手好菜。甚至多次幻想着,靠着自己的一手厨艺,远离渣男,自立自强。

可惜一直无法下决定,迈出最后一步,直到……。

唉!往事已成虚妄,不可追。

柳恬恬收回心神,继续寻找有用之物,不得不说,她运气很好,找到一株野山药,野山药根茎挺大的,足足装了半背篓。

多余的野菜,挑挑拣拣,扔掉了。

野山药可是个好东西,营养丰富,口感美味,既可以当主食,又可以当蔬菜。

野山药很难挖,姐弟三人将所有的山药根茎都挖出来后,早已精疲力尽,饥肠辘辘,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该回家了。

再晚,爹娘该着急了。

柳恬恬蹲下身去背着装满野山药的背篓,一弯腰,瞧见了一根鸡蛋那么粗的植物茎叶。

叶子已经枯萎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杆上有斑斑点点,像青蛙的皮,但她不会认错的。

这是魔芋,营养价值极高,产量大的魔芋。

“姐姐,这花麻蛇又不能吃,你挖她做什么。”柳小草好奇的问道。

呃,不能吃吗?

可能是这里的人还不会做吧!魔芋可是个好东西,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以及其他的营养物质。是低脂肪、低热量的健康食品。

“我自有用处,快帮我挖起来。”

最后挖出一个有汤碗那么大的魔芋球茎,大概有五斤左右。

柳恬恬满意的把它放进背篓里,这么大的球茎,至少可以做出二十斤魔芋来。

“走吧,去看看有没有野鸡中套。”

姐弟三人收获到了两只肥硕的野鸡,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柳恬恬悄悄松了口气,有了野鸡,她就不算食言了。将草丛里的套子全部毁掉后,三人背着背箩,拎着野鸡满载而归。

从山上到山脚,这一路上不可能没人看见。柳恬恬也没想要隐瞒,大摇大摆的拎着野鸡下山。

这是她靠自己本事所得的,有本事你们也去抓野鸡啊!

实际上是,背篓太满了,根本就放不下两只野鸡。只好拎着野鸡快速下山。

绕是如此,也让那些挖野菜的妇人们,羡慕的双眼发绿。

柳家被休的那个小丫头片子,运气忒好了,居然抓到了两只野鸡。就算是张猎户上山,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下子得两只肥硕的野鸡。

姐弟三人,压住心底的兴奋,快速朝家走去。

到了山脚,眼看要到家了,草棚子近在咫尺,他们却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方脸女孩子,身后站着四五个年纪或大或小的女孩子。

“听说,你被陈旺哥休了,活该,不会下蛋的母鸡,陈旺哥早该休了你。”

柳恬恬眼皮一跳,这是来找茬的了。

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柳秀秀,一个被家里娇惯的无法无天的女孩子,原主二爷爷家的长孙女,说起来也是亲戚了。

柳秀秀从小便喜欢陈旺,一直幻想着嫁给入陈家,为此不惜得罪了媒婆,年仅二十还未嫁出去。

因为陈旺的缘故,便恨上了原主。其实,原主和她从小还是比较要好的姐妹,却因为一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

柳恬恬有些同情的说道:“你会生,可你的陈旺哥不要你,人家宁愿在镇上找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愿意娶你。”

杀人诛心,柳秀秀一下跳了起来:“柳恬恬,我跟你没完。”


“你真有忍耐,去找你的陈旺哥,哭着喊着让他娶你呀!跟我叫嚣有啥劲儿。”

柳恬恬说完便带着双胞胎离去,丝毫不在意柳秀秀的大喊大叫。

柳秀秀还想冲上来打人,被几个姐妹死死的拦住,劝道:“你这堂妹得了失心疯,会用刀砍人,你不知道吗?

她嫡亲的大伯娘她都敢砍,你冲上去不是送死吗?”

柳秀秀这才被劝得熄了火,悻悻的回家去,越想越气,偷偷溜去陈家找陈旺。

被她娘张心兰得知后,抡起细木条子狠狠地抽了一顿。

柳恬恬三人到家时,柳母正坐在床前抹眼泪,柳大山黑着脸躺在床铺上。

家里就那么两间房,连个堂屋都没有。

想装作看不见都不可能,柳恬恬硬着头皮问道:“爹,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柳大山黑着脸没有答话,柳恬恬也不计较,劝慰道:“娘,你身体不好,别哭了。”

没想到柳母哭声更大了,活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柳正远和柳小草劝也劝不住。

柳恬恬只好说道:“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离开这个家就是,今后我做什么都和你们无关,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柳母慌慌张张的道:“不,不是,我,我……。”

柳大山急得挥着手,不停的啊啊啊。

“娘不是那个意思,是,是村里的人说你得了失心疯。”

失心疯,挺好。这样她下次拿刀砍人,连理由都不用找了。

“爹,娘,我就问你一件事情。这个家我能不能容下我,要是容不下,我这就走,绝不拖累你们。”

柳大山急得满脸通红,双手挥得更用力了。柳母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你爹说,这里是你的家,我们永远不会赶你走。娘,娘是心疼你,村里那些人乱嚼舌根,怕,怕你受不住。”

柳恬恬的心定了,开口道:“别人说什么与我们何干,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姐姐说得对,娘不要理她们说什么。咱家快饿死的时候,也没见他们送一粒米来,只会天天乱嚼舌根。对了,娘,我们今天找到了好东西。”

“是野鸡,大大的野鸡,足够我们家吃好几天。”柳小草兴奋的说道。

柳母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都忘了哭泣。

野鸡啊!她这辈子还能吃上野鸡肉。

柳母这惊呆的模样,让柳恬恬憋的那口气瞬间没了,这个可怜的妇人,真让人同情。

“远哥儿,小草,去生火烧水,咱们杀鸡炖肉,给爹补一补。”

两孩子兴冲冲的去灶屋生火烧水,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柳大山之所以选择在此处搭茅草屋,是因为屋后有股活水,从山上流下来,水量不大,只有手指头那么粗。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可以饮用的水源,下面放了个木盆,木盆里装满了清澈的水。

有了这个水源,家里就不需要再去挑水了,也算省了件事情。

柳恬恬拎着一只野鸡来到水源处,现在天气虽然没那么热了,两只野鸡一下也吃不完,变质了不划算,干脆杀一只养一只。

或许还能拿到镇上去换些银钱。

柳恬恬没着急杀鸡,而是趁着四处无人,先从系统里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饮料。

大半天的折腾,饿得她前胸贴后背,都快低血糖了。

啃着面包四处打量,屋后这一片面积不小,足足有半亩地,要是翻出来种菜,全家人都吃不完。

而且这里水源方便,瞧那野草的长势,土质也不差。

回头和柳大山商量商量,开荒出来种菜挺好的。

柳恬恬吃饱喝足,开始杀鸡,先将野鸡脖子上的绒毛清理出一块来,手起刀落,殷红的血喷涌而出。

这鸡血可是个好东西,不能浪费。柳恬恬手脚麻利的拿着碗,接鸡血。

随着血液的流出,血腥味扑面而来。

柳恬恬只觉得胃里难受的紧,恶心感一阵一阵的,没道理呀!她以前又不是没有杀过鸡,比这更浓厚血腥味儿也闻过,都没出现过难受的感觉。

柳恬恬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好家伙,刚吃的独食全吐没了,一直吐到没有东西可吐,胃里空荡荡的,恶心感才压了下去。

屏住呼吸,想去拿那只野鸡,还未靠近,反胃的感觉再次袭来。

柳恬恬不敢走近,只好回了前院,让柳母去处理野鸡。

柳母望着她惨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柳恬恬摆了摆手:“有些头晕,可能是伤没有好吧!我去躺会儿,你把鸡去毛后剁成块炖上,背篓里有山药削两根。”

柳母望着她额头上那块伤疤,眼泪不争气的又流了出来。

柳恬恬没有注意,想到柳母的身体,剁鸡块是个力气活,皱眉道:“你要是剁不动,处理好后放哪儿,等我缓一缓来剁。”

“你快去歇着吧,实在不行,咱们整只炖。”柳母悄悄的擦去眼泪,将她扶到了床上。

柳恬恬躺在床上不再言语,心里想着,原主的身体素质真差,得好好调理调理才行,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柳母出来后,先让柳正远去买些粟米回来。昨天付完药钱后,还剩下两百文。

要不是恬姐儿带了银子回来,柳大山怕是活不了了。

想到这事,柳母心中又多了丝愧疚。

“远哥儿,称一斤白面回来,给你姐姐做白面条。”

柳正远没有异议,拿了铜板就跑开了。

云田村离青阳镇数十公里,去趟镇上不容易。

村长便在村子里开了一间铺子,卖些针头线脑的小东西,方便村民们。

铺子由他的儿子和儿媳妇打理,价格嘛,和镇上的一样,只是买完东西后,需要多付一两个铜板。

这已经成了定律,毕竟去一趟镇上,花费半天的时间不说,偶尔坐牛车,也要花钱。

刘家铺子不仅卖东西,也收东西,像鸡蛋,菌子一些比较贵重的山货,收够一车后,就会拖到镇上去卖掉,赚些差价钱。

刘村长家有牛车,才能做上这个买卖。村民们羡慕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买得起牛,又有本事当村长。

柳恬恬是被饿醒的,肚子像打鼓似的,快要闹翻天了。胃里空荡荡的直犯恶心,难受的皱紧了眉头。

她想在系统里买些吃的,想到先前那一幕,吃独食,结果……


灶屋里传来了浓浓的香味儿,馋得她口水直流,穿上草鞋,出了房间。

柳小草正在削山药皮,柳母和柳正远在摘野菜,柳大山坐在一旁,捧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汁,正苦哈哈的喝着。

夕阳西下,一幅温馨且和谐的画面。

“恬姐儿,感觉怎样,好些了没。肚子饿了吧!娘去给你煮面,很快,面条我都擀好了,只等下锅了。”

柳母说着边擦了手,去灶屋忙活。

一会儿功夫,柳恬恬收到一碗飘着鸡汤味儿的白面条,面条上还窝着两个野鸡蛋,几根翠绿的野菜。

瞧着就食欲大开。

柳恬恬也顾不上矫情,拿起筷子大吃特吃,香,香,真香。

虽然只是放了些粗盐,但面条劲道,鸡汤鲜味,原汁原味的味道太符合她的胃口了。

一碗鸡汤面下肚,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

“我记得家里没有白面,哪来的面条啊!”

柳母期期艾艾的道:“你昨儿给远哥儿的一两银子,给你爹买完药后,娘做主买了些粟米。还剩下一百四十七文,娘这就拿给你。”

“娘,你不用给我,留着家里用吧!多买些米面回来,不够我这里还有银子。”柳恬恬大方说道,银子就是要花的,有舍才有得嘛!

“那是你的傍身银子,你给我们用了,你今后咋办。”

柳母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我今后住在家里,我的就是你们的。除非你们嫌弃我,不让我住,今后我会赚更多的银子,放心吧!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好,好,听你的。”

柳母不敢反驳,怕柳恬恬又说出不愿意住在家里的话。

她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好像不一样了,自从嫁人后,母女俩就没有再相处过。

或许是,成熟了吧!长大了吧!

也有可能是,陈家的日子太苦了,逼着她转了性子。

柳母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如今,女儿待在自己的身边,挺好,挺好。

村南一座规整的院子里,钱氏鬼鬼祟祟的拉着吴氏咬耳朵。

“大嫂,听说了吗?恬姐儿在山上抓了两只野鸡,这天都要黑了,咋还不见她送来。

想想当年,老婆子对她多好,当眼珠子一样疼。如今得了好吃的,都不知道给她奶奶送一碗来。”

吴氏早上被吓得尿了裤子,今天一天都没出门。

此时听见钱氏的话,火气一下子冒了起来。

“死丫头,敢吃独食,老娘跟她没完。”

吴氏气势汹汹的出了门,钱氏嘴角啜起一抹笑,拉过自家的熊孩子,笑眯眯的道:“平哥儿,走,咱喝鸡汤去。”

柳小蕊听见忙道:“娘,我也想喝鸡汤。”

“小丫头片子,还想喝鸡汤,反了天。快滚去煮饭,你爹和大伯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饭没做好,仔细你的皮。”

钱氏拉着柳正平,开开心心的走了。

刚满十五的柳小蕊,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被亲生母亲如此奚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屋内,柳老太虚弱的声音响起。

“蕊姐,儿,你来,来,奶,有有……。”

平日里,柳老太不敢说一句话。此时,全家人都不在家,这才开口叫柳小蕊。

柳小蕊推开房门,一股恶臭迎面而来,下意识的捂住口鼻,问道:“奶奶,什么事。”

柳老太睁着浑浊的眼睛,艰难的道:“恬,恬……怎,怎……,骂……。”

柳小蕊耐着性子说道:“二堂姐和陈家和离了。”

柳老太好半天没有言语,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她想见见恬姐儿,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奶奶,还有事吗?没事,我去煮饭了。一会儿大伯和爹要回来了。”

柳小蕊也没指望柳老太说些什么,退了出来,关上房门,手脚麻利的去煮饭。

柳家今天的晚饭比较奢侈,不仅有一锅鲜美的野鸡炖山药。还难得的熬了粟米粥,虽然粥很稀,但碗里还是有小半碗的米粒。

这已经是家里难得的好伙食了。

柳恬恬面前的粗瓷大碗里堆满了鸡肉,两只鸡腿都在里面,还有一只鸡翅,一块鸡胸肉。

那只野鸡好的部分,几乎都在她碗里。

“恬姐儿,你伤还没有好,多吃点补补。”

柳恬恬下午刚吃了一碗面条,还不太饿,望着碗里冒尖的鸡肉,压力山大。

所幸站起身来,将碗里的鸡肉分给大家。

两只鸡腿分别给了双胞胎,鸡胸肉分给了柳大山和柳母,只留下一只鸡翅,慢慢的啃着。

野鸡肉很有嚼劲儿,啃起来满嘴生香。她牙口好,越啃越香,比吃肉更有滋味。

“爹娘,你们吃肉,我啃鸡翅和鸡脚,我最爱吃这个了。”柳恬恬说着从大汤碗里捞了只鸡脚放进自己的碗里。

“你这孩子,多吃肉才能补身体。”柳母将自己碗里的鸡肉又要夹回去。

柳恬恬眼疾手快的护住自己的碗,笑眯眯的道:“我受了外伤,不能吃的太油腻,不利于伤口恢复。

等会儿我喝两碗鸡汤,一样能补补。娘,你快吃吧!一会儿天黑了,你又该看不见了。”

柳母还想再劝,柳大山拉住她的胳膊,摆了摆手。

柳母这才作罢,慢慢的吃起了鸡肉,香,口齿生香。

双胞胎头也不抬的啃着鸡腿,啃得满嘴油,时不时的抬头呵呵傻笑,颇具喜感。

野山药吃起来粉粉糯糯的,柳恬恬吃一碗野山药,喝了一碗鸡汤,满足的打着饱嗝。

这种原汁原味的野鸡汤,真香啊!

桌子上的野鸡炖山药还剩了一半,柳大山摆手不让大家再吃,双胞胎听话地放下碗筷,满足的拍着肚子,露出甜甜的笑。

柳恬恬对眼前这个便宜的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和大多数村民一样,柳大山又黑又瘦,手上和脖子上的青筋突出,一看就是干苦力的人。

虽然他不能言语,但他好像懂了很多道理,比如,他们长期挨饿,不能暴饮暴食。

要不是柳大山提醒,柳恬恬都忘了这一茬。

“爹,我见屋后水池那儿的土壤挺肥沃,你有空的时候,翻整出来,咱们种些菜,浇水也方便。”柳恬恬趁机说道。

柳大山激动的手舞足蹈,柳恬恬看得一头雾水。

柳母翻译道:“你爹说,他早就想翻出来种。只是事情多给耽搁了,明天,明天他就去翻地。”

“爹,不着急,你身体刚好,要多休息,不能干体力活。”

柳大山摆了摆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咧嘴呵呵笑着。

柳恬恬看懂了,正想再劝两句。

吴氏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好啊!你们竟然敢吃独食。有肉也不知道给老屋送一碗,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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