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羲和顾青栀萧长卿的其他类型小说《我花开后百花杀by沈羲和顾青栀萧长卿》,由网络作家“锦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羲和想过萧华雍见她要说的话,唯独没有想到他开口就说萧长瑜不好。“太子殿下,昭宁与六殿下,尚未蒙面。”沈羲和低声道。虚握着拳头抵唇的萧华雍,仗着珠帘阻隔,唇角划过一丝浅笑,声线依然孱弱:“未曾蒙面,不意味着日后不蒙面喀喀喀……郡主,六哥早已有心仪女子,郡主要当心。”似乎是拼尽全力说完这句话,萧华雍虚弱地躺了下去。沈羲和能够听到他粗重难熬的呼吸声。见此,沈羲和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怕惊扰到他。室内一下子格外安静,很快传来了萧华雍绵长的呼吸声。天圆无声走到沈羲和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沈羲和随着他离开了寝殿。“郡主,前日六殿下借击鞠一事想接近郡主,太子殿下并未点破,只是私下传了话与六殿下,原以为六殿下已经打消念头,却不想……”天圆斟酌着言辞轻...
《我花开后百花杀by沈羲和顾青栀萧长卿》精彩片段
沈羲和想过萧华雍见她要说的话,唯独没有想到他开口就说萧长瑜不好。
“太子殿下,昭宁与六殿下,尚未蒙面。”沈羲和低声道。
虚握着拳头抵唇的萧华雍,仗着珠帘阻隔,唇角划过一丝浅笑,声线依然孱弱:“未曾蒙面,不意味着日后不蒙面喀喀喀……郡主,六哥早已有心仪女子,郡主要当心。”
似乎是拼尽全力说完这句话,萧华雍虚弱地躺了下去。
沈羲和能够听到他粗重难熬的呼吸声。
见此,沈羲和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怕惊扰到他。
室内一下子格外安静,很快传来了萧华雍绵长的呼吸声。
天圆无声走到沈羲和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沈羲和随着他离开了寝殿。
“郡主,前日六殿下借击鞠一事想接近郡主,太子殿下并未点破,只是私下传了话与六殿下,原以为六殿下已经打消念头,却不想……”
天圆斟酌着言辞轻声对沈羲和道:“太子殿下知晓六殿下多次筹谋想要接近郡主,故而今日一早叫了六殿下至东宫,当面质问,与六殿下发生了些许冲突。”
原来六殿下萧长瑜是萧华雍自己请到东宫,为的就是质问萧长瑜对她是何居心。
萧华雍知道萧长瑜另外心有所属,却依然想要接近她,因为袒护她,才动了怒。
只因她将那份证据给了萧华雍,在帝王与太后盛宠之下,被孤立的萧华雍,就抓住了她那隐含目的的一丝温度,对她如此看重?
合情合理,可沈羲和却不愿意相信。
她是个将利益关系看得高于情感关系之人,只有绝对的利益才能让人同一阵线。
感情那么虚无缥缈之物,风吹既散。
然则,萧华雍都被气得吐血,总不能是作假吧?
这宫内多少御医,萧华雍若不是作假,就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当真吐一口血?
沈羲和也没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分量。
这位皇太子,让沈羲和很矛盾。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是个至纯至性的光风霁月君子。
性格多疑的沈羲和,却总是有所猜疑,偏生用她一贯猜疑人的方式来揣度这位皇太子,又揣度不出皇太子的目的。
“六殿下心仪何人?”沈羲和问。
方圆有些挣扎,犹豫了许久才在将沈羲和送出寝宫低声道:“是宫廷舞姬卞大家。”
卞先怡啊,萧长瑜还挺有眼光。
当年的帝都九绝,包括顾青栀在内,已经四人香消玉殒。
卞先怡也是官家女,才貌双全,可惜祖父犯了大罪,她也被充入掖庭宫,不过她凭借自己的才华,又从罪籍变成了乐籍。
如今在教坊司,二九年华,已经快要过了女子最美的花季。
萧长瑜迟迟不娶妻,原来是在等她,倒也值得。
沈羲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便挽着随风飘动的湖绿披帛离开了东宫。
她终于明白了,萧华雍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提醒她。
离开了东宫,沈羲和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一趟掖庭宫。
这里都是犯了事儿的内眷,她点名要见顾则香,也就是沈羲和那位飞鸽传信了数年的信友。
管事当然不敢阻拦。
顾则香第一次见到沈羲和的时候,她梳了精致的百合发髻,金镶玉步摇晃动间华光流转,衬得她玉容仙姿,眼角眉尾贴了珍珠花钿,一种不落凡俗的清雅尽显。
“婢子给郡主请安。”顾则香规矩行礼。
“顾小鱼。”沈羲和亲自扶起她。
顾则香错愕地看着沈羲和,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唤她顾小鱼,就是那位与她互通信件的沈姑娘。
沈姑娘……
“郡主,是您……”
“没错,是我。”沈羲和微微一笑,“我身边缺个伶俐的丫头,你可愿?”
顾则香虽然是罪臣之后,现在是罪籍,在宫里做着最粗的活儿,但她要一个人,祐宁帝这点情面还是会给她。
跟了她就是奴籍,等过几年她再寻个机会放了她的奴籍,她也能够重新成为良民。
顾则香那双极大的眼睛迅速盈满了泪水,她笑着哭着又痛着还有些恨着,任由泪珠一颗颗滑落,最后却死咬着唇,将眼泪全部抹去。
扑通一声跪在沈羲和的面前,对着她深深地虔诚一拜:“郡主,婢子不愿离开。”
沈羲和静静地看着她一瞬间,才轻叹口气,又俯身将她扶起来:“你想清楚了么?”
进入宫里的女人,有机会离开,却不愿离开,都只有一个目的,成为皇帝的女人。
“清楚,从未有过的清楚。”顾则香异常坚定,“郡主今日之恩,则香铭记于心,日后则香若能回报,定义不容辞。”
“不必如此,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沈羲和轻轻摇首。
“于郡主而言是举手之劳,于则香而言是救于水火。”顾则香依然湿润的双眼水光动人。
“我终究是来晚了。”沈羲和轻叹一声。
顾则香咬着唇,噙着泪摇头,退后一步给沈羲和行了礼,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入了掖庭宫。
秋风起,桂花香,碎花碾落,倩影袅娜。
顾则香无疑是个美人,就像掖庭宫门口的桂花树一样芳直不屈。
“碧玉,着人打点打点。”她能为顾则香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没有带走顾则香,沈羲和出宫的时候,萧长瑜依然跪在宫门口,她叫停了马车。
一步步走到了萧长瑜的面前,紫玉为她撑伞,萧长瑜抬起头就看着沈羲和,眼底有惊艳,却没有情愫和温柔。
“六殿下,你可知晓昭宁是个什么样之人?”沈羲和垂眼,目光没有丝毫温度,“我只喜欢这世间之人为我所用,极是不容有人利用我。”
给萧长瑜留了一丝冰冷的浅笑,沈羲和提步从他身旁越过,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六殿下要试一试,是我杀了卞先怡快,还是你们等我死了,双宿双栖更快?”
少女的声音清泠如冰玉相击,让秋日烈阳多了一丝寒瑟,一股冷气由尾椎骨蔓延着背脊直冲萧长瑜的大脑。
没有拒绝的资格……
没有……
资格……
萧华雍还未满月则被册立为皇太子,祐宁帝明面上给予他的偏宠,让他孤立无援同时也无人敢犯到他头上来,从未有人说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沈羲和却不是无的放矢,她所言确有道理,只需要她散布一些谣言或是稍微做些手脚,警惕的皇帝就会大肆清洗,将他苦心经营捣毁大半。
“郡主,买卖不成仁义在,郡主强买强卖,便不担忧树敌么?”萧华雍沉着眼问。
“民间有句俗语:债多不愁。我的敌人极多,多一个也无妨。”沈羲和满不在乎,“我给过华陶猗选择的机会,是战是和,全在华陶猗一念之间。”
上次对崔晋百出手,这人就知道她看穿了他,既然早知她握了他这么大一个把柄,若是不挑明反而危险。
“郡主心属太子殿下,又要与我联手,却不问我身份。”萧华雍意味不明一笑,“郡主这是何意?便不忧心太子殿下知晓之后,于郡主不利?”
“我何时说过要与你联手?”沈羲和纠正,“合作,不过是暂时的互惠互利。你我之间能否一直各得其所,便要看日后有无利益相冲,届时输赢如何,各凭手段。”
萧华雍一时失语,五味杂陈:“郡主可真是薄情,还未合作便言及日后各凭手段……”
“非薄情,而是诚意。”沈羲和再次纠正,“我不喜与聪明人虚与委蛇。你我彼此从最初便说个明白,日后拔刀相向,才不会心怀怨恨。”
萧华雍似有所悟颔首:“郡主既想到了日后,也定然猜到我背后也有一位殿下……”
顿了顿,萧华雍意味深长道:“亦或我自己便是,郡主为何不青睐于我?”
“我适才已回答你。”沈羲和重复一遍,“我不喜与聪明人虚与委蛇。”
萧华雍早已察觉沈羲和与寻常温婉贤惠的闺秀不同,她极是有主见,定不会臣服或顺从儿郎,故而比起聪颖过人,她更易对平凡而又不平庸之人有耐心,因为她不喜有人左右她。
此刻真猜中了,萧华雍却滋味难明:“如此说来,太子殿下竟然是个愚笨之人?”
沈羲和抬起下颚,语气微凉:“华陶猗,慎言。”
隔着一层白纱,萧华雍看不清本就情绪内敛的沈羲和是何反应,却能感受到她的不悦。
因为有人诋毁他,所以不悦了?
萧华雍心头大悦:“是某失言,某还是很想知晓太子殿下何处值得郡主这般维护?或许……某还有机可言。”
“他与你们不同。”沈羲和只是淡声说了句,“华陶猗,我选择此刻与你合作,是觉着我们不必要太早争锋相对,以免有人渔翁得利。”
渗透帝王心腹的绣衣使,和帝王倚重的栋梁之才,岂是寻常人敢?
面前这位是一位皇子无疑,只不过她以往从未接触过诸位皇子,虽则从他们行事对他们性格有所了解,但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对他是谁妄下定论。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绝不是萧长卿。
便是东宫那位,在她心里都没有彻底撇去嫌疑。
她提出这个时候与这位合作,其一确然如她所言,是不想太早与这位殊死相斗,便宜了旁人。
其二,他已经知晓她看穿了他,找个理由挑到明面上,以免暗中猜忌。
其三,接触多了,总会将他最后一层皮掀开。
其四,让他的势力范围渗入西北,方便她掌控更多属于他的消息。
其五,推动西北的商号,令西北的百姓生活能富足一些。
天山雪莲是个由头,便是没有天山雪莲,日后她也会寻到别的名目行今日之举。
“郡主坦诚相待,某也无退路,往后还请郡主多指教。”萧华雍端起茶水,对沈羲和遥遥一敬。
沈羲和也双手举杯,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一口饮罢,沈羲和手上的茶杯一直没有放下,一手掀着茶盖,垂眸细看,仿佛在研究茶杯的纹路。
深谙茶之道的萧华雍,自然一眼看出这是送客的暗语。
有些哑然失笑,论过河拆桥,可真是没有人比沈羲和更快。
他也识趣,顺势起身告辞,沈羲和不喜虚假客套,一句挽留之言都没有,却礼数周全亲自送他至大门口。
“殿下,如何?郡主与您说了何事?”天圆在山脚下的马车里等着,自家主子嫌他天分不够,怕他在郡主面前出现多了,会露了马脚。
萧华雍没有理会天圆,而是掀开了车帘,自山脚往上,树荫重叠间依稀还能看到庄子的一角,他眉眼温情:“她说我与旁人不同。”
“嗯?”天圆懵了。
看着自家主子温柔如水的样子,天圆暗想:这……这莫不是郡主对殿下表明心意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郡主约见的是华富海,尚且不知华富海是他家主子假扮。
打量了一番主子华富海的尊容,天圆摇头如拨浪鼓,郡主不会看得上。
萧华雍放下车帘,转头就看到天圆眼珠子乱转不说,还摇头晃脑,拿了旁边的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她许华富海西北商市,让华富海为我寻绝品天山雪莲。”
“殿下便是因此开怀?”天圆有些一言难尽。
这绝品天山雪莲本就是殿下为郡主图谋,郡主不知,误以为殿下要,虽是费了些心思,可最后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瞧把他们殿下给乐呵的,何时殿下这般好哄?
“她为我着想,不惜为我与商贾交易,我不应开怀?”萧华雍对天圆的反应不满意。
“应,应,应!”天圆立刻堆起艳羡的笑容,“郡主对殿下可真是一片赤诚之心,前儿才听说您需得天山雪莲续命,当日便心急火燎为殿下寻,可见殿下在郡主心中多么要紧。”
他敢发誓,要不是郡主另有目的,绝不会找上华富海来寻天山雪莲,但是自家顶顶聪慧的主子都选择忽略,他做下属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主子的心意行事咯。
她的嗅觉尤为敏锐,稍有家底之人都免不了附庸风雅一番,没有人不喜欢香,每个人对香的偏重不一样,便是同样的香,不同之人制作,或是不同的人使用,都会因为使用习惯而导致气息不同。
这话,沈羲和可以对步疏林说,却不会对萧长赢道:“烈王殿下因何寻臣女?”
随口问了一句,沈羲和转身看了墨玉一眼,墨玉拎着惊恐、绝望的玲珑退下。
“郡主何必明知故问?”萧长赢抱臂斜靠在窗前,“有些东西,郡主该物归原主。”
沈羲和似有寒雾缭绕般的溟濛眼眸闪现些许诧异:“臣女何时盗了他人之物?”
萧长赢肃容道:“郡主,那些东西对你并无用处,若是落在心思不正之人手中,更是会酿成大祸,动摇朝纲。本王希望郡主能够将之归还,郡主的救命之恩,本王来日定会结草衔环。”
“烈王殿下乃是君,臣女是臣,救殿下是本分,殿下无需挂怀。”只字不提萧长赢索要之物。
“郡主,你可要三思。”萧长赢冷声道。
沈羲和依然从容:“烈王殿下当真不用记挂当日臣女的随手而为。”
时值正午,日头正盛,灼热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打在萧长赢的背上,却衬得他的脸越发阴寒。
沈羲和视若无睹,气定神闲,于无声之中透着理直气壮和令人咬牙切齿的有恃无恐。
她当然有恃无恐,她是西北王的嫡女,轻易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康王府不也是废了一枚苦心经营了十年的棋子,才让她遭了一场难?
如今人还落在了她的手里,康王府纵使有圣上的偏宠,这一次也是捅了马蜂窝。
萧长赢忽然唇角一点点舒展:“本王很是好奇。”
沈羲和目光沉静,面色平淡,静待他的下文。
“到底是哪位兄长得了郡主青睐?令郡主不顾病体也要奔波绕道而来,从我手中截获那些东西。”
此刻,萧长赢不得不承认,沈羲和不是冲着他这个人而来,被追杀之时,隐隐察觉有诸多外力推波助澜。
初见沈羲和,以为是沈岳山给他安排好的美人计,此刻方知,沈羲和的的确确如她所言,看不上他这个人,看上的是他深入扬州半年,折了一半精心养出来的暗卫,差点连命都搭上的证据。
沈岳山素来不参合朝堂内斗,这份证据绝对不是沈岳山授意,最想要得到的无非是诸位皇子,或是自救或是施恩或是留着做把柄,牵连之广,没有人会不心动。
他的母妃代理后宫,除了太子殿下,没有人比他更尊贵,追逐他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十七年人生,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一再算计他!
这次他奉皇命追查此事,却什么都没有带回去,必将让父皇大失所望。
“或许……是弟弟呢?”沈羲和逗趣一句,也是委婉告诉他,东西的确已经拿走,并且送到他某位哥哥弟弟手中,不要再缠着她。
萧长赢脸瞬间黑了:“郡主,好自为之。”
言罢,他就纵身一跃,又从窗户消失了。
“哎,为何这些人,都不爱走正门?”沈羲和幽幽一叹,待到龙脑香飘远,在风中散去。沈羲和眸光微沉,吩咐珍珠,“做好准备,接信王殿下的高招。”
“郡主,您是说……”珍珠顿时面色一肃。
“他们兄弟情同手足,也可以说烈王是信王的左膀右臂,烈王所为皆为信王铺路,我今日真正得罪的不是烈王。”沈羲和勾唇,“明着,他们自然不敢对我动手。暗地里……谁又知道呢?”
自此,她算是和萧长卿两兄弟宣战了。
尽管祐宁帝绝不会让沈岳山的女婿上位,可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拥有西北王的女儿,就相当于拥有军威,无论沈羲和嫁给谁,只要有心皇位,都会是萧长卿莫大的威胁。
这样一来,早些抓住任何机会,将她除去才是上策。
“莫远传回消息,信王殿下自信王妃被范家毒害之后,就去了法华寺为信王妃祈福三月。”珍珠思忖,“郡主是怀疑,信王殿下这只是个借口,人并不在法华寺?”
沈羲和微愣,眨了眨眼:“不会,他一定在法华寺,要动手不需要他亲自来。”
萧长卿这个人,沈羲和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但他对顾青栀的心是真的,端看他明知顾青栀是自杀,也顺着顾青栀铺的路,不惜违逆祐宁帝,也要范家陪葬就能窥出一二。
……
京都,法华寺。
佛香缭绕,诵经声长。
萧长卿跪在蒲团上,血丝交织的眼瞳有些失神地盯着前方供奉的灵牌,灵牌上金色的字体肃穆而又周正:先室顾氏之位。
他痴痴地看着,一身素缟,青茬短浅,看起来憔悴而又哀伤。
没多久一抹笔挺的身影跪在他身后:“主子,九爷追到洛阳,无功而返。”
萧长卿的双眸渐渐聚焦,他的声音黯哑粗糙仿佛许久未说过话:“杀。”
“诺。”这抹身影悄无声息离开。
萧长卿从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轻轻掀开,里面是个两指宽半指长的小灵牌,上面簪花小楷写着四个字:亡妻青青。
灵牌上方穿了一根黑色的锦绳,他将灵牌握在掌心,小心而又温柔:“你说在你母亲闭上眼的那一刻,你的心就随她而去;你可知,你在我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带走了我的心?”
说着,他的眼眶也有水光闪动:“我知晓,你不信我,不信我会为你违背父命,不信我会为你抵抗圣意。你从不曾给我机会,去证明……”
一滴泪跌出眼眶,他缓缓绽出一抹苦涩自嘲的笑:“你想我活着,想我撕碎冰冷的皇权,想我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既然这是你最后的期望,我定会让你得偿所愿,以安你在天之灵。”
擦去泪痕,收敛情绪,萧长卿眼底似乌云浓浓翻滚,将盒中的灵牌取出,郑重地挂在了脖子上,让它垂在自己的心口。
沈羲和:“诸位皇子,各有千秋,争相求娶,太子殿下,胜在何处?”
萧华雍:“身无所长,幸而体弱,待我为皇,你若嫌我碍事,我可早死。”
——题记。
碧纱窗轩风悠悠,珠帘暖阁香阵阵。
“你恨么?”
清冽的声音深藏着一点压抑,在沉静的屋子里响起来,打破了一片安宁。
那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侧身而立。
高挑而又幽雅的八角烛台内的烛光透出碧玉罩,混合着微启的窗口偷爬进来的月华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映照得宛如谪仙,飘逸独华。
他就是大兴王朝,帝王宠爱的五皇子信王——萧长卿。
回答他的是青烟袅绕的芬芳,彷如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终究是忍无可忍的转过身。
复杂的目光穿过一重轻纱,一重碧玉珠帘,一重香炉之中弥漫的香雾,落在端坐案几之后的人儿身上。
她细长柔软的素荑握着一柄金镶玉香匙,轻轻的在五福羊脂白玉香炉之中搅动。
一圈一圈,不急不缓。
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她都能够这样无动于衷,不动如山!
这就是他的妻子,他深爱的女人,他的信王妃!
一个他永远看不明摸不透的女人。
愤而拂开珠帘,掀起一阵珠玉相撞的零乱声,他疾步走到她的面前,隔案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顾青栀,你恨我么?”
轻垂的眼帘缓缓煽动,她终于抬起了头,那一双动人心魄,似有珠玉华光盈盈闪动的眼眸平静地望着他,她那清泠似冰玉相击的声音才无波无澜地响起:“为何恨?”
啪!
他的双手按在了她面前的案几上,案几被震的晃动一下,可见他的力气之大。
这样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将要收回的视线又落在他的身上,那眸子一转间万千风华,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指尖抠住梨木雕花案几,铺在上面精致繁复的绸布出了皱褶,萧长卿的声音有着努力克制的轻颤:“就在今日午时,我亲自监斩了你顾家六十九口人,包括你不满三岁的侄儿!”
说出来他的心没理由地忐忑,他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眸,企图从那里看出一点憎恨、厌恶、甚至一丝痛苦。
可惜他失望了,她依然那么波澜不惊,那么平静的近乎冷血,仿佛他说着和她无关痛痒的事情。
三年,他们成婚三年。
他将她宠上天也好,他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亲热也罢,甚至他纵容妾室对她无礼,她都是这样云淡风轻,似乎她并不是活在这个世间的人,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漠不关己。
“顾青栀,你没有心,你的血是冷的。”他压抑着堵在心口的愤怒,声音从齿缝之中溢出来。
她不爱他,一点也不爱,纵使他千人称赞,万人追捧,在她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他想,她既然不爱,那就让她恨好了,至少他能够看到她那双美的叫人窒息的眼眸兴起涟漪,可他终究唯有失望。
他宠爱别的女人,她不妒!
他纳她表妹,她不哭!
今日他被父皇下旨亲自监斩她满门,她也不恨!
“殿下,何至于如此。”她檀口轻启,手上的香匙又开始缓缓搅动,动作清雅,一举一动皆可入画,“君强臣弱,臣强君弱,不过是一场权利的博弈。
顾家落入今日的结局,是爹爹技不如人,输了便愿赌服输,心服口服,何来怨恨?”
“今日,若是顾家胜了,殿下也同样会沦为阶下囚,甚至性命难保,陛下将会成为看臣子脸色度日的傀儡之君。”稍稍停顿了之后,她接着淡声道:“至于顾家的人被牵连,并不无辜。”
迎上萧长卿放大的瞳孔,她清楚地看着他澄澈的眼底倒映着仪态端庄的自己:“他们生在顾家,顾家权势滔天之时,他们享受着顾家的威望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如今顾家倒下,自然要一并承担落败之后的代价。
这世间,哪有人只得好处?没有丝毫付出?”
“我,身为顾家女,为何要恨?”她反问他,柔嫩如樱花一般粉红的唇瓣微微一扬,“为何要恨殿下,我与殿下不过是一场门当户对的联姻,一场押下身家性命的惊天豪赌。
若非我姓顾,若非身为顾家嫡女,我又有何资格嫁于殿下为嫡妻?殿下你看,这就是顾家带来的荣耀,富贵向来险中求。
现在顾家还剩下一个我,还请殿下明示,我这条漏网之鱼该如何处置?”
已经输了权势富贵、身家性命,她绝不能再输了世家大族的风度,输了名门贵女的傲骨!
大势已去,败局亦无力扭转乾坤。
此时歇斯底里,怨恨放狠话除了浪费精力,击碎自己最后的尊严和修养,又有何用?
萧长卿被她的话刺激的忍不住倒退两步,他不可置信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够这样的冷静和理智。
她那么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却又那么冷,冷的好似没有活人的七情六欲。
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人!
而他深深迷恋不可自拔的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沉痛的闭上了眼,萧长卿有些无力的转过身:“你是信王妃,一辈子都是,谁也不能改变。”
“真是不智的决定呢……”顾青栀低低一笑,“殿下可是要争夺明政殿上那把龙椅之人,在这个时候顶撞陛下,抗对言官,就为了保下一个无权无势,空剩一副皮囊的顾青栀,实在是不像殿下睿智明断的手腕,若是一意孤行,想必不少追随殿下的心腹要与殿下离心……”
“顾青栀!”萧长卿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狂吼了出来。
顾青栀煽动着泛着幽光的长翘眼睫毛:“殿下应该一杯毒酒,亲自送我上路,陛下定然会龙心大悦。”
萧长卿倏地扭头,充血的双瞳仿佛受伤的野兽,细密的血丝交织出一片沉痛,唇角凝出悲戚而又自嘲的笑:“我知,由始至终你都不愿嫁我,为着顾家与我虚与委蛇三年,此刻一心求死,想要解脱。”
“顾青栀,你休想!”
————以下看文须知————
①架空历史,仿唐宋,考据党慎入。
②女主重生,可以看成顾青栀重生成沈羲和,也可以看成沈羲和开了个挂有了顾青栀的经历,成长了起来,重生后的女主既不是顾青栀,也不是沈羲和,是全新的!
③男女主之间无误会无小三无狗血,属于三无产品,全程1vs1。
男女主都是纯古人,请不要以现代人的思想观念去评判他们。
④女主人设孤冷,男主前面三分之一谋娶,中间三分之一谋心,最后三分之一才双箭头。
⑤男女主高智商强手段,双强设定,本文配角诸多,作者颜控,全是俊男美女,最差也气质非凡,全员智商在线,不都爱男女主,有好有坏,也有属于自己的爱。
⑥女主角技能调香,金手指嗅觉,所以还有个书名《太子妃靠嗅觉让全员掉马》,本文大部分香有据可查,少数为剧情服务杜撰。
⑦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臣妾都说倦了,还是再说一遍,恶语相向和我看着不舒服的评论一个字:删!
⑧感谢捉虫,欢迎指出逻辑和知识点错误,其余免谈,不接受任何指指点点以及指点。
⑨⑩……未完待续。
“枣属土而有火,味甘性缓,甘先入脾,多食者,脾必受病也。”谢韫怀直言,“郡主若是欲补气养血,姜糖更佳。”
“姜入肺中利肺气,入肾中燥下湿,入肝经引血药生血。”沈羲和轻轻笑道,“的确是好药,可我生来就吃不得姜之辛辣,故而医师才退而求其次择了甘枣。”
“闽蜀两地,有果名蔗,气平味甘,利脾气。捣碎绞汁,与姜汁合为糖,则无辛味。”谢韫怀道。
“齐大夫,可有家室?”沈羲和忽而问道。
素来沉静稳重的谢韫怀被问得一阵讶异,但情绪只是转瞬即逝:“回禀郡主,小民居无定所,一心求寻医道,暂无成家之念。”
“我看齐大夫相貌堂堂,又有妙手回春之术,谈吐不俗,起了爱才之心。还想着为齐大夫觅一良缘,将齐大夫这样的有才之士留在身侧。”沈羲和缓缓的站起身,“既然齐大夫志不在此,我也不强人所难。那曼陀罗是我命人去采摘,用以调制凝神香,齐大夫无须担心,这花我知晓如何用。”
“郡主垂爱,小民惶恐。”谢韫怀嘴里说着惶恐,语气依然平静没有半点忐忑与紧张,“既如此,郡主若无吩咐,请容小民告退。”
“齐大夫可见过仙人绦?”沈羲和没有应允他告退,又提了一问。
“仙人绦?”谢韫怀眉心一跳,凝眉道,“郡主,仙人绦乃传说之物,白头翁放言以仙人绦换脱骨丹,是存心刁难之言,郡主切莫上心。”
白头翁?
沈羲和倒是听过这人,是一个擅医的怪人,他医术极高,行踪飘忽,为了沈羲和的不足之症,这些年沈岳山从未停止过寻找此人。
没有想到这仙人绦竟然和白头翁扯上了关系。
“齐大夫,我并不知什么脱骨丹,只是齐大夫来前,正好在看书,看到了仙人绦,故而有此一问。”沈羲和坦然问道,“不知齐大夫可否与我讲一讲这脱骨丹?”
原来自己说漏了嘴,谢韫怀有些懊恼,却也知道他不说,这位郡主势必要派人去打听。
于是便一一道来:“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这位令人称奇的白头翁,宣布自己大限将至,他没有弟子,毕生所学都在手札之中,另有一枚穷尽所能研制出来的脱骨丹,此药可令人脱胎换骨,故而取名脱骨丹。
临终之际,只余此二物还算珍贵,便散出消息,谁若能寻到仙人绦,了却他一桩心愿,他便将二物相赠,若送去得早,还能亲自指点一两月医理。
这便是如今江湖上最热闹的事情,沈羲和权贵之女,当然不知市井消息。
沈羲和静静地将目光投放在亭子外的花坛上,绚丽的菊花开得正艳。
谢韫怀静等了片刻没有其他吩咐,他行了礼退下,转身间他的衣袂飘扬,青色如泼墨在风中飞展,步履无声,平稳而轻缓。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沈羲和微微抬眼,隔着一重随风飘动的幔帘,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围廊转角。
谢韫怀正如这菊花,不俗不艳不媚不屈。
他是第一个敢直面权势,脱下一身锦衣华服,迈出金碧辉煌的高门,抛却富贵华光,吃得下去粗茶淡饭,依然如此高洁不被熏染之人。
“啧,堂堂西北王掌上明珠,竟然看得上这等凡夫俗子,眼神得治!”不羁透着几分不屑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
沈羲和转身,就看到脸色有些苍白,明明还很虚弱,勉强依靠着廊柱才能够站稳的萧长赢,那一双细长的凤眸如狐狸一样高傲带着一丝探究投向沈羲和。
他的旁边是脸色泛白的丫鬟,显然他们到来已经许久,这丫鬟被命令不准出声,这会儿脑袋都快埋入自己的胸口,身子也轻轻的颤抖,害怕她降罪。
“看来,王爷恢复得极好。”除了虚弱失血过多脸色不好以外,沈羲和看不出还有力气张口损人的烈王殿下有哪里不妥,“如此,臣女便能够放心将王爷交给长沙郡刺史。”
“你说什么!”萧长赢一把推开要搀扶他的侍女,不顾刚刚苏醒的四肢乏力,和伤口的疼痛大步走到沈羲和的面前,他纵使才十七岁,却比十四岁的沈羲和高出了一个头,居高临下审视着沈羲和,“你要把本王交给长沙郡刺史!”
“自然,王爷是外男,臣女尚未及笄出阁,昨日是情势危急,可酌情处理,不拘小节。”沈羲和面色平淡,“现下王爷已经性命无忧,臣女理应避嫌。”
说着,沈羲和微微一福身,转身就要走,却被萧长赢一把抓住手腕,目光犀利:“沈羲和,欲拒还迎么?本王从广陵一路被追杀到长沙郡,生死关头就恰好遇上你,莫要告诉本王如此巧合。本王现如今如你们所愿,欠你救命之恩,与你朝夕相处,怎地你反而拿乔起来?”
沈羲和目光充满了怜悯看着萧长赢:“王爷,您真可怜,活在帝王天家,连救你之人都要小心提防,千般怀疑。不过王爷忘了,若非您将玉佩扔到臣女面前,臣女想王爷现在已经得到了解脱。”
顿了顿,沈羲和轻轻的声音气吐如兰地飘来,“不妨告诉王爷,臣女的确早知你的身份,可臣女就是不想救。臣女离开西北前,诸位皇子的画像都已经铭记于心,臣女因何入京都,谁都心知肚明,但上至太子殿下,下至与臣女同岁的十二皇子,有四位殿下未有嫡妻,臣女凭什么看上您?王爷莫要自视过高。”
“论尊贵,您不及太子殿下;论盛宠,您不及昭王殿下;论性情,您不及景王殿下;论长幼,您也在信王殿下之后。”沈羲和的眼眸平静,谈论当朝皇子就好似在评论一件货物,无视萧长赢额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您唯一胜过的便是狼藉的名声,您说臣女凭什么要接近您?”
烈王,萧长赢,祐宁帝第九子,性烈如火,以乖张狠厉闻名京都,是京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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