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音墨亦琛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归来,真千金团灭户口本秦音墨亦琛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绵绵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雷雨夜,荒废监狱深处。秦音被锁链禁锢住手脚,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肌肤溃烂。少女眼睛被一块浸染血迹的白布绑住,发丝凌乱,唇已经失去了活人血色。浑身很痛,她却因为常年饥饿失血,没力气挣扎。五年了,终于,快要死了吗?“姐姐,失去眼睛的滋味如何?”“墨亦琛可夸过你这双眼比我的漂亮,可惜,它现在属于我了呢。”君棠月走近,声线温柔软糯,一条雪白的长裙将她衬托得清纯脱俗,与眼前狼狈的秦音简直云泥之别。熟悉的嗓音,让秦音浑身战栗。“君棠月,你疯了?我是你亲姐姐!”秦音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眼前的少女,是她一母同胞的异卵双胞胎妹妹。正因如此,她从未怀疑过她。“不!我才没有你这种低贱肮脏的村妇姐姐,三岁那年你被我故意弄丢给人贩子就不该再回来,跟我抢...
《重生归来,真千金团灭户口本秦音墨亦琛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雷雨夜,荒废监狱深处。
秦音被锁链禁锢住手脚,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肌肤溃烂。
少女眼睛被一块浸染血迹的白布绑住,发丝凌乱,唇已经失去了活人血色。
浑身很痛,她却因为常年饥饿失血,没力气挣扎。
五年了,终于,快要死了吗?
“姐姐,失去眼睛的滋味如何?”
“墨亦琛可夸过你这双眼比我的漂亮,可惜,它现在属于我了呢。”
君棠月走近,声线温柔软糯,一条雪白的长裙将她衬托得清纯脱俗,与眼前狼狈的秦音简直云泥之别。
熟悉的嗓音,让秦音浑身战栗。
“君棠月,你疯了?我是你亲姐姐!”
秦音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眼前的少女,是她一母同胞的异卵双胞胎妹妹。
正因如此,她从未怀疑过她。
“不!我才没有你这种低贱肮脏的村妇姐姐,三岁那年你被我故意弄丢给人贩子就不该再回来,跟我抢爸妈和五个哥哥的宠爱。”
“不过,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君棠月说完,算准牢房外探监人的脚步声,将秦音松绑扔在地上,紧接着扯过锁链勒住自己的脖子。
狠厉的力道让她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秦音被关太久了,虚弱到根本挣脱不开。
只能任由君棠月故作可怜地被秦音压住,惊恐的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姐姐,不要挖我的眼睛,我不是故意要你眼角膜的,我也很自责……对不起……”
“别过来,爸,妈,哥哥们……棠棠好害怕……”
君棠月拉着秦音的手伸向自己的眼睛,电石火光之间,一寸之隔!
紧接着,牢门被狠狠踹开。
“秦音,你找死?”
君家父母与五个哥哥蜂拥而至,一把将君棠月拉开护在身后,众人围过去关心君棠月脖子上的伤。
看向秦音的眼神冰冷愤怒又恨铁不成钢。
“啪!”
君父上前狠狠给了秦音一巴掌,掷地有声。
痛!撕心裂肺。
眼眶里鲜血汹涌溢出,瞬间染红了整条白布……
君父狂怒道:“秦音,你的眼角膜是我让你二哥移植给棠棠的!”
“你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就算出狱了也只会是君家的耻辱,棠棠是艺人,她的眼睛是为了救你二哥司礼伤到的,而你为你的哥哥们做过什么?”
“你一个废物,把眼睛给棠棠是你的福气!”
君父的话,让秦音如鲠在喉,心碎的同时,更被恶心到。
她为五个哥哥做得还不够多吗?
回君家四年,大哥是金融大鳄,她便疯狂学习金融知识,两个月拿证,晚上熬夜为他做方案,眼睛都快熬瞎了。
可项目成功后,大哥君司煊会拿项目赚来一半的钱给君棠月买珠宝、华服。
她什么都没有。
连句赞许都不曾给她。
但她不恼,她想君棠月也是自己的妹妹,她理应享用哥哥姐姐的宠爱。
二哥君司礼是医生,他醉心医疗研究,她便做他的人体小白鼠,满手臂被他扎满针孔也没吭声喊过疼……
君司礼车祸腿疾不愈,连医院都放弃了,是她遍查中医针灸古书古籍,为他疗愈康复!
三哥君司澈是顶流歌手,她便绞尽脑汁为他编曲、编舞,从不要求署自己的名,做君司澈身后的顶流推手!
四哥君司谨是律师,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神经紧绷,她便自学调香按摩,为他疏通经络穴位。
五哥君司钰与她一样就读于清北大学,但他不学无术,考试作弊让她顶锅,让她直接被清北大学开除……
这四年,她一直在兢兢业业融入君家,念及他们是至亲血肉不断付出。
可却根本捂不热他们的心!
二哥君司礼身姿修长挺拔,浑身散发着沉稳温润的贵族气质,他看着秦音此刻狼狈的模样,眉头微蹙。
心间好似突然被什么挠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秦音,你别赌气了。”
“给棠棠道个歉,我们可以考虑考虑不追究你的恶毒。”
到底是都是亲妹妹,秦音还流落在外多年,吃了不少苦,他们对她多少有些愧疚。
但,棠棠是他们的底线!
而君司礼的态度却让秦音觉得无比可笑,把她眼角膜都掘了,现在还得她道歉?
凭什么?
君棠月配吗?
现在想来,她真可笑。
也真愚蠢!
她太渴望亲情,以至于亲手将自己葬送在君家。
秦音嘲弄一笑:“不,我凭什么道歉?”
“是她该死!”
一句话,让君司礼眉头紧锁,对秦音的表现再次大失所望:“你简直……冥顽不灵!”
君棠月见此,趁热打铁,用满是勒痕的手拉住君司礼,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二哥别生姐姐的气,你的腿伤还没好彻底,不宜动怒的……”
提及腿伤,君司礼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更柔了几分,多亏了棠月,他才能重新站起来!
棠棠温柔善良,秦音却如此欺负她,甚至想杀她。
他刚刚竟想原谅秦音,实在该死!
因此,对君棠月也越发愧疚,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还是棠棠最懂事。”
“爸,姐姐既然接受不了,我这就让二哥把眼角膜还给姐姐吧?”
见二哥态度倒戈,君棠月孱弱地捂着脖子,嗓音沙哑,却展露无辜纯良与倔犟。
“棠棠乖,咱就不还!”
“秦音既然不听话,便让她继续瞎着。”
君父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秦音,眼中升起厌恶嫌弃,云淡风轻道。
二十年前,他带这对双胞胎出门遇见过一个算命先生,那人便说这对姐妹,姐姐是个小灾星,而妹妹是旺家门的小福星。
秦音三岁那年走丢,君棠月却自己走了回来,便更确定了他的猜想。
小灾星是天生享不了富贵的命!
“都怪你爷爷,非要把她接回来,死了也要在遗嘱里给她留20%股份,她也配?”
君父骂骂咧咧,转而又对秦音温声哄道:
“秦音,这里是股份转让协议,你签了它,爸爸就想办法提前保释你出去!”
秦音冷笑,五年前她眼瞎心盲为君家顶罪入狱,现在想出狱却成了他们胁迫自己的筹码。
失望太多次,这句话她早就不信了……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夜空。
雷声轰鸣,一道雷顺着引雷针劈下来,点燃了君棠月早就撒在监狱四周的汽油……
“怎么着火了!”
“快保护棠棠……”
父母和五个哥哥纷纷护着娇弱的君棠月往外跑。
危急关头,跟从前一样,压根没人记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秦音……
身边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热浪翻涌。
秦音拼命想往外爬,却发现君棠月根本没有解开她脚上的锁链。
她故意让她等死!
大火弥漫,秦音嗓音沙哑如诅咒:“君家,君棠月……若有来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最终,孱弱狼狈的身子没入火海。
烧焦、化灰!
死后,秦音的魂魄怨气未散,一直被锁在监狱废墟里。
大火过去,君家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
而她却看到曾被她残忍抛弃的残疾前夫跌落轮椅,匍匐在灰烬中翻找了七天七夜,只为拾起一捧属于她的骨灰……
第八天,男人早已浑身褴褛如乞丐,小心翼翼地捧起锁链旁她的骨灰。
向来高傲矜贵的他好似瞬间被击溃了脊梁,浑身颤抖,伸手覆上那寸寸焦灰……
墨亦琛嗓音低沉嘶哑,语气缱绻无尽温柔,魔怔又执迷:“音音,不怕了,我来带你回家。”
三个月后,君家突然遭遇前所未有的经济打击。
君棠月无故失踪,再被找到时,被打断手脚,诡异地被人摘走了眼睛……
紧接着,君家五位天之骄子全部无故死亡,君家从此在帝都彻底消失。
一个安静的午后,秦音照常飘在他身边陪伴,只见墨亦琛遣散了庄园所有佣人,抱着骨灰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墨亦琛低眸,温柔的吻落在骨灰坛边缘:“吾妻音音,这次,该你带我回家了……”
紧接着,一道冲天火光吞噬了庄园,也吞噬了秦音悲痛欲绝的尖叫:
“墨亦琛!不要!”
秦音猛然睁开眼,深深喘了口气。
她看向四周,除了大红色的床,房间布置都是沉重压抑的黑灰色调。
空调冷得像停尸间!
这一切,太熟悉。
这里是墨家!!
等等,她看得见了?她的眼角膜回来了!
秦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会疼!
她重生了!
回到了六年前替君棠月为传闻中毁容残疾的墨家大少爷墨亦琛冲喜那天?
传闻,墨亦琛性情嗜血暴戾,两年前无故坠机,让他性情更为病态可怖,且被医生们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九。
谁嫁过来就会守活寡。
墨家已经安排了六个冲喜新娘,全都被他吓跑吓疯!
而墨家也恰好看中君棠月的生辰八字,将她要来冲喜。
君家舍不得君棠月嫁人,又推拒不了财大势大的墨家,便将与君棠月一母同胞的自己推出来替嫁。
门外传来熟悉的轮椅滚过地面的咕噜声,门突然被推开。
秦音看过去,墨亦琛坐在轮椅上,半低着头,额发自然下垂,微微遮住漆黑狭长的眼,肌肤在冷光下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
几条如蜈蚣疤痕从他的眼角处蔓延至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破碎掉完美如神祇的容貌,将他衬得如修罗恶鬼。
男人修长苍白的指敲击着轮椅扶手,隐隐可见他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墨亦琛似乎发现床上多了个不速之客,眉头蓦然皱起,反手掀翻了一旁的古董花瓶:“滚出去!”
前世,她被墨亦琛暴戾的举动吓得半死,冲出去时被人故意绊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差点死掉。
帝都流言蜚语皆传墨亦琛不仅克妻,还娶了冒牌货的小灾星。
一个毁容残疾,一个废物灾星,绝配!
后来她虽名义上是墨亦琛的妻子,却也受谣言所扰,只觉他暴戾恐怖,每每对他避之不及。
甚至被君家怂恿,偷他的印章,让墨家损失百亿资产。
即便如此,墨亦琛却从未怪过她,甚至送她数不尽的珠宝华服,只为博她一笑。
可惜,她当时却一心栽在初恋前男友裴璟辞身上……
对他的示好弃如敝履。
甚至践踏、焚毁。
骂他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生生将他逼得与自己离婚,死心出国。
离婚后,她便被君家诓骗顶罪,入狱五年,也死于监狱。
这样想着,秦音突然心口一痛。
前世,唯有墨亦琛将她捧在心尖,不惜以死相伴!
她看着记忆中的男人,此刻的他残破斑驳,独自承受病痛,亲人远离、众人恐惧,无人站在他身边。
但这一世,墨亦琛,你有我!
于是,秦音扬起瓷白精致的小脸看向门口,长睫如蝶翼煽动,唇香肤白,抵抗着前世的畏惧接近他,嗓音软糯:
“墨先生,今晚可是新婚夜,你要我滚,是跟你一起的那种吗?”
“可惜,前面的六个冲喜新娘和你爹应该都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能!人!道!”
秦音记得,前世墨亦琛坠机后,虽捡回一条命,不仅腿残了,脸毁了,还失去了生理功能。
娶她的第二年,才被治好。
也就是说,墨亦琛现在……确实无法洞房。
一句话,成功让墨亦琛的脸色由白转黑……
“你不是君棠月!”
“你是谁?”
墨亦琛的指节死死扣住轮椅扶手,深邃阴鸷的眸锋利而冷漠。
紧接着眼底升起几分狐疑。
眼前这个女人,竟不怕他?
秦音下床,赤脚踱步到门口,身上穿着墨家特地准备的红色性感睡裙,婀娜妩媚。
少女瞳仁黑亮清澈,唯独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色痘痘影响了美感。
她俯身将手腕撑在轮椅两侧,一双眸笑起来若皓月,酒窝浅浅:“我叫秦音,君棠月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的妻子。”
“外面宴席还没散呢,你再敢赶我走,我就去告诉所有人。”
“墨大少爷……不举!”
墨亦琛额筋一跳,一张诡异如修罗的脸勾起嘲弄的笑:“你威胁我?”
下一瞬,秦音裹着香气的软糯身子便蓦然坐进他怀里,小手攀上他的肩:“不,是利诱,墨先生!”
墨亦琛浑身僵硬:!!
一双邪佞且淡漠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杀气,男人指节狠狠碾过少女的腰,冷戾呵斥:
“滚,我不需要!”
接着,手上干净利落地将怀中娇软的小姑娘狠狠扔下去。
他身边不需要女人。
更何况一个看起来便暗藏野心的女人。
秦音突然被甩开跌落在地毯上,虽不疼,但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很清楚,眼前的人并不是前世那个可以为她去死的墨亦琛。
现在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此之前他们只是陌生人。
她并不能奢求现在的墨亦琛对她能生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情愫。
但前世的他,却为她殓骨灰,为她报仇,爱她入骨。
那么现在的她,便更不能弃他不顾。
“是吗?若我能治好你的隐疾呢。”
“墨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应该也不想一辈子做不了一个正常男人吧?”
她站起身,冷静地与他对话,指间却捏着一根银针。
前世的今晚,她面对的是未知的恐惧,所以悄悄藏了根银针在裙子里。
秦音算准时机,突然靠近墨亦琛,趁其不备将银针插进他腿上的穴位。
与此同时,一把枪精准地抵在了她的头顶。
“君小姐,你对我家先生做了什么?”
保镖周诉面色严肃,不知蛰伏了多久,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抵在少女头顶。
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她就会比前面六个替嫁新娘的下场还要凄惨。
但……墨亦琛眉梢微动,突然脸色难看地扯过膝盖上被秦音揉乱的薄毯盖住下半身。
“等等。”
墨亦琛神色复杂,气息有些紊乱轻喘,矜贵凉薄的气质被搅乱,冷声让周保镖停下。
周诉瞥了一眼墨亦琛轮椅上的身躯,突然瞪大了眼。
再看向秦音时,脸色精彩至极。
他放下枪,乖乖挪步到墨亦琛的身后。
“墨先生现在信我了?”
秦音指尖蜷缩,嘴角扯开一抹笑,冷汗却从额头滑落至下颚。
少女惊魂未定,还有些止不住地心颤。
重来一世,她可不想那么快就死在枪口下。
“墨亦琛,我不仅能治好你的隐疾,腿疾也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药材。”
“我被迫替嫁,君家为了君棠月把我推出来嫁人,在君家没人在意我的死活,我现在无家可归,只想寻求一处庇护而已。”
“墨先生放心,等我赚够钱在外安顿好,一定与你离婚,不会打扰你。”
“所以,治病的酬劳是,这段时间里,我要待在墨家!”
前世她为二哥治好了腿,刚刚她坐在墨亦琛怀里时故意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腿部肌肉还没萎缩,有救!
秦音抓住机会,一双湿漉漉的杏眸如同缀满了星子盯着他。
提起君家,秦音还是没忍住委屈得眼尾有些发红,但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小姑娘明明身子瘦小柔弱,看上去轻轻一掐就能断掉,偏偏眼中的倔犟与坚定十分耀眼。
只一眼,一股熟悉感让墨亦琛眼底深处好似有什么被击中。
他眼神移开,喉结微滚,将腿上的银针扯下来扔给秦音,转过轮椅离开,遗落下一句:“随你。”
保镖周诉:???
墨总居然同意留下这个小灾星?
墨亦琛离开后,秦音面上瞬间敛去楚楚可怜的委屈表情,伸手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一双杏眸黝黑清澈,眼底却倒映出极致的冰冷。
她很清楚墨亦琛暂时不赶自己走,是因为她还有用处。
若她没了利用价值,又会重新成为无家可归的小灾星。
前世她畏惧逃离他,婚后一年左右他才慢慢接近自己。
她从不知他什么时候爱上自己,并且刻骨铭心的。
重来一世,这次换她先一步走近他,护他,爱他。
秦音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脸红褐色痘疮,眼底黑眼圈浓郁憔悴,加上肌肤过分苍白,即便五官精致,也挡不住怨气森森的女鬼气质。
“……”秦音心态有些崩:嘶……刚刚她就是拿这副尊容去撩墨亦琛?
难怪被扔。
谁愿意怀里抱个普信的女鬼?
看着这张脸,她便忍不住记起,前世她替嫁前夕,正在为大哥君司煊赶金融方案爆肝,熬了五个通宵,熬到精神紧绷又薄弱。
至于满脸的痘,是悄悄为二哥君司礼试药,摸不准古籍上的药材,不得不亲自吃下去,才将脸毒烂了,生了红疮。
思及此,秦音指节发出咔嚓声,冷笑:前世的自己渴望亲情便拼命讨好君家人,却落得尸体化灰也无一个亲人收殓的地步,太蠢!
这次,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为君家当牛做马了!
身体超负荷,秦音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日上三竿,秦音终于补足了觉。
她睁开眼,伸手拿过昨晚没电关机,充上电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开机,果然见手机已经被轰炸了。
很快,一个熟悉的电话进来。
秦音按接听,对方开口语气便极为不耐烦:“为什么故意关机玩失踪?”
来电的人是三哥君司澈。
作为顶流歌手,他嗓音温柔清朗又富有磁性,但此刻却透着浓郁的烦躁:“秦音,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棠棠一样懂事顾大局?”
两句话,差点把秦音给听笑了。
“哦,新婚夜,老公缠太狠。”
“根本起不来呢。”
秦音挑眉,杏眸漫不经心地眯起,语气冷淡硌人。
君司澈眉头微拧,有些意外秦音居然接受了墨亦琛,他不是残废吗?
并且还会跟自己呛声了。
不过这些他都暂且不关心,语气更添烦躁,扬声道:“秦音,你有完没完?非要故意拿这件事让大家膈应吗?”
对于让秦音给棠棠替嫁这事,全家心里都不舒服,但这是保全棠棠最好的办法。
他们不得不做。
所以面对秦音的冷嘲热讽,君司澈还是有些心虚的。
秦音勾唇,眼神冰冷:“笑死,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都没让你嫁人陪睡,你还膈应上了?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当初逼着自己替嫁的时候,全家盯着她求她的时候,她可一点没忘。
父亲用苍老的手拉着她:“小音,你妹妹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算爸求你,替她嫁进墨家吧。”
母亲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给她回家后第一次的温暖:“小音,妈妈知道委屈你了,可你妹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我,妈妈实在舍不得她嫁给一个残废,你是姐姐,你该承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不是吗?”
秦音当时听得浑身冰冷:可她走丢后,从小到大都没被妈妈爱过呀……
她是姐姐,她没有心脏病,她就活该成为牺牲品吗?
五个哥哥虽沉默,却无一不向她投来期许的目光。
都在等着她代替君棠月嫁给一个毁容残疾的男人。
最后,是奶奶杵着拐杖要跟她跪下,逼得她不得不换上婚纱……
现在,他们有什么资格膈应?
君司澈又被呛声,态度弱下来:“总之,即便你替棠棠替嫁委屈了,也不该偷她给大哥做的金融方案U盘。”
“那是她熬了五个通宵做出来的,不问自取就是偷!”
“秦音,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在外那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居然偷东西。”
君司澈的语气越来越咬牙切齿,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秦音冷静听着,已经早就等着这一茬了。
前世,她便因为“偷U盘”的事被千夫所指,却碍于君棠月到底是亲妹妹,私下求她多次,而心软扛下这个黑锅。
但这次……她凭什么给他们脸?
秦音嘲弄一笑:“君司澈,你真蠢啊!”
随即挂断了电话。
在下一个电话打来时,将他的号码拉黑。
随即,秦音手速飞快地将君家父母,奶奶,五个哥哥以及君棠月的手机号全部拉黑。
君司澈难以置信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第一次有种抓不住秦音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再次拨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一时间,君司澈脸色更黑了。
——
秦音满意地拉黑完,抬眸就看见墨亦琛的轮椅停在门口。
男人修长的指漫不经心地敲着轮椅扶手,墨瞳深邃,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墨先生,早呀~”
秦音一见到他,杏眸瞬间弯成小月牙,笑容璀璨明媚。
心中却有小人在疯狂蹦跶:你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然而,老天从不保佑秦音。
下一刻,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昨晚我缠你太狠?”
一句话,成功让还在被窝里的少女脚趾羞耻到蜷缩。
救大命了!!
“误……误会哈!”
呜呜呜,她不是故意打嘴炮的。
她……有意的!
她就没打算真要跟墨亦琛离婚,迟早也得把他吃干抹净,先打打嘴炮过过瘾而已。
但被本人听见,就过于社死了。
墨亦琛眼神扫过少女,嘴角嗜着冷笑:“让你根本起不来?”
又一句,直接让秦音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玉足落地,乖乖跳到男人面前。
小姑娘蹲在他面前,眼神委屈又可怜,鼻尖红红,杏眼湿漉漉,像只迷途的小白兔娇糯地扯扯他的裤腿,乖得不像话:“墨亦琛,我会乖,你别赶我走哦。”
秦音细软的指尖扯男人裤腿的瞬间,软糯的触感好似透过裤子布料,触上肌肤……
除了昨晚,从没有女人靠他那么近过。
墨亦琛瞳色蓦然一深,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少女的额头,语气不耐又略显僵硬道:“你只需负责治好我。”
“少肖想……别的!”
最后两个字,却是出人意料的别扭。
暗处的保镖周诉下巴都快惊到脱臼了:墨总居然在主动触碰……女人?
墨亦琛的病自然不能只靠一根银针解决,何况还有腿疾,所需要的药材很多。
秦音的医药包还在君家,她得回去拿。
简单吃过午餐后,秦音便将墨亦琛身边的保镖周诉叫走了。
毕竟在墨园,除了墨亦琛,目前她就只跟他熟点。
虽然前世,周诉对自己意见很大,对她一直在甩脸子。
但她化为灰烬后,是他帮墨亦琛一起将她装坛,偶尔也会望着被骨灰坛发呆,叹息:“夫人,周诉从来只认你一个夫人啊。”
——
一小时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君家大门口。
见是墨家的车,大门打开,车子驶入。
一路曲折,车子停在了一处有些荒芜的小院外,再往里便需要步行了。
只见秦音下车,对周诉道:“你在外边等我吧。”
紧接着便熟练地踏入那个小院子,院子老旧外墙褪色,但周围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和鲜花,看起来很温馨。
秦音刚走进去,很快一个打扮朴素,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让张姨看看,我家小姐有没有受欺负?”
女人声线温柔略沙哑,自责地哽咽起来:“都怪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秦音心中一暖,突然扑进张姨的怀里,眼中蓄满泪花。
前世,她为君家背锅入狱。
君家的亲人几乎一年才来看自己一次。
可张姨却几乎每个月都来看自己,给她带好吃的,带保暖的衣服,偶尔还有讨她开心的玩具……
她16岁刚回君家时,自己的房间早就成了杂物间。
但全家人都围着心脏病发的君棠月转,无心管自己。
她便被张姨带到这小院里一起睡觉。
大冬天,张姨心疼地将她裹进被窝,被气出哭腔:“我们家小姐,也该被捧在手心的啊。”
“怎么没人记得呢,秦音,君棠音……小音也是君家的小姐呢。”
可她16岁回家,20岁为君棠月替嫁,等了足足四年,君家也没有一个人想过为她改回原名,迁回户口。
但她那时候就如魔怔了一般,一心想要得到君家人的认可,拼命为他们付出,最后把自己栽进去,就像个笑话。
那种执念,反而让她忽略了一直以来对她很好的张姨。
即便不是亲人,他们对自己却胜似亲人。
秦音稳定好情绪,对张姨道:“张姨,都说多少遍了,叫我小音就好。”
“我回来是搬我的东西去墨家的。”
“张姨,我有新家了。”
秦音眉眼含笑,杏眸澄澈,笑起来嘴角露出小酒窝。
让人一见都忍不住被她的情绪传染。
反正,墨亦琛必然是自己的老公,她会拿下他的,以后墨园就是自己的新家!
这话让张姨心中一惊,怕秦音太单纯再受伤,但又由衷为她高兴:“好好好,张姨这就替小音搬。”
君家到底是个中层豪门,秦音18岁那年还是住进了主别墅。
但她放在那边的东西少之又少,为大哥熬夜做方案,为二哥查古籍制药,为三哥编曲编舞,为四哥制香安神,为五哥亲手缝拳击手套,她都在这个小院子里完成。
于是她便叫上周诉,把东西大部分都搬上车。
但她的针灸包就在主别墅的楼上,她还是得去拿。
秦音独自走进主别墅。
“不是说墨家的车已经进了我们家吗?怎么秦音还没来认错?司澈,你到底有没有告诉秦音,让她把棠棠做的方案还给棠棠?”
“做姐姐的人,怎么能将妹妹的东西据为己有?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大哥君司煊侧脸轮廓锋锐而清隽,身姿修长挺拔,西装革履,宽肩窄腰,气质沉稳而干练。
此刻眸色漆黑深沉,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淡的小痣,秦音也有颗一模一样的,但却极少有人发现。
男人眉梢带怒,让他气势更凌厉冰冷。
君棠月穿着一条淡紫色的长裙,黑长直,五官精致舒展。
是漂亮的长相,却因为心脏病眉眼间总恹恹的,有种弱不禁风的娇柔感。
她赶紧上前抓住大哥君司煊的手腕,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大哥,你别生气了,姐姐没有偷我做的方案,姐姐自己是有实力的……”
三哥君司澈刚被秦音拉黑了电话,本就心里有气,忍不住呛声道:“她能有什么实力?都要被清北大学开除的实力吗?”
“成绩不行,人品也不行吗?考试还要作弊,都被叫家长准备开除她了,你还打算替她说什么好话?”
君司澈说完,大家脸色纷纷难看,有种视秦音为耻的感觉。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妹妹,什么都不如棠棠!
棠棠虽然也心脏病,却努力进入娱乐圈拍戏,现在都已经小有名气了。
但秦音……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君棠月面露难色,皱着眉头看向三哥,不悦却温柔地训道:“三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姐姐的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棠棠一直很羡慕的……”
“不像我,身体不好没法兼顾学习,连跳舞也因为心脏病没法继续。”
君棠月语气遗憾,眉梢半蹙,惹人怜惜。
秦音刚进门,就听到这句。
君司煊和君司澈正准备安慰君棠月,却突然看向门口终于出现的秦音,集体脸色一黑。
“秦音,你还知道回来?”
大哥君司煊薄薄的唇瓣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教训道。
三哥君司澈撇撇嘴,不爽地侧开脸,一副等着秦音上前给他认错的姿态。
君棠音看向秦音,扬唇眉眼弯弯地笑,迈着小碎步走向她:“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对不起,都怪我才让你不得不嫁入墨家,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拉秦音的手,但这次却被秦音轻飘飘地避开。
而君棠月这话,成功让大哥三哥想到秦音埋怨棠棠,故意偷她金融方案U盘这一茬。
君司煊盯着秦音的脸,眉头紧锁,语气也再次严厉起来:“秦音,赶紧把方案还给棠棠!”
秦音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三人,只觉得可笑。
又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背锅,这种事她前世经历太多次了。
但这次,她情绪毫无波动。
秦音勾唇,盯着君司煊一字一顿道:“那个方案,是我熬了五个通宵做的!”
“凭什么要我给她?”
君司煊眉心戾气一重,难以置信又失望地上前一步捏住少女纤薄的肩膀,狠狠道:“秦音,你还要不要脸?”
“棠棠从小就不会撒谎,她根本不可能撒谎,我跟司澈都亲眼看着她熬了五个通宵,成果却被你一时私心偷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
秦音直接被气笑了。
一把甩开君司煊的桎梏,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恶毒?”
“也不如你们恶心。”
秦音的话和退一步的动作,成功让君司煊和君司澈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君司澈更是冷喝道:“秦音,你又在发什么疯?”
“大哥是关心你,棠棠更是受害者,他们都在给你机会让你认错,你不要不识好歹!”
要换以前,秦音早就压抑着委屈,先笑着讨好着两个哥哥了。
但这次,秦音的眼神比他们更冷。
态度也比他们更硬。
君棠月见气氛剑拔弩张,充当和事佬一般凑上来,拉住君司澈的衣角温声道:
“三哥,你别凶姐姐,她替我嫁给了墨亦琛,我不会怪她的……”
她言语大度,但脸上却浮现出几分委屈隐忍。
“替嫁是替嫁,偷方案是偷方案,怎么能混为一谈?”
“何况也是她自愿答应爸妈和奶奶替你去的,你根本不知情,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棠棠你别总这么软弱善良,任由秦音欺负你。”
君司澈低眸安抚着君棠月,温声软语。
他伸手摸摸君棠月的脑袋,与对秦音的态度大相径庭。
君棠月小脸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娇嗔:“三哥,有你真好。”
“不过姐姐也是我们的亲人,她只是一时脾气不好而已。”
君司煊看着小妹懂事的模样,反观秦音冷硬如铁的态度,眉头紧锁,一时不悦到了极致。
“她哪里是脾气不好?她这是被你这个好欺负的妹妹惯坏了。”
“不明是非,欺负胞妹,顶撞兄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秦音,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交出棠棠做的方案U盘,否则你别想离开。”
“你是回来搬东西走的?”
“放在君家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你都不能带走!”
君司煊眉眼冷峭,薄唇微抿,气势又凶又冷,剑锋直指秦音。
倒也不是非要对秦音咄咄逼人,只是在他眼中,他只需要秦音低头认错而已。
错了就是错了,必须承担责任!
秦音懒得跟他们纠缠,冷声:“滚开,好狗不挡道!”
随即抬步就要往楼上走。
“姐姐,你要不然跟大哥认个错吧?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和和气气……”
见秦音要走,君棠月赶紧上前拉向她的手臂。
但秦音走得快,她刚上前就自己被长裙绊住,在摔倒前被君司煊稳稳接住。
君棠月突然娇哼:“啊!疼……”
“姐姐对不起,大哥三哥都不是故意凶你的,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君司澈见此,赶紧上前蹲下身去握住君棠月崴脚的脚踝,心疼坏了:“棠棠,我这就叫家庭医生过来!”
这么说着,也瞪向“始作俑者”秦音,怒道:“秦音,你还有完没完?”
“给棠棠道歉!”
君棠月因为太疼,眼角挂上泪珠,还不忘柔弱道:“三哥,你别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崴到的。”
“姐姐只是还在气头上,没注意而已。”
说着,语气越来越委屈。
但却咬牙隐忍着。
君司澈怒气蓦然爆发,上前就狠狠桎梏住秦音的手腕:“我说,让你道歉!”
秦音眼神冷漠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让君司澈倒退了好几步,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道歉,又如何?”
“君棠月脚崴了就是我的错?”
秦音挑眉,杏眸水盈盈地眯起戏谑的涟漪,随即走向被君司煊扶着的君棠月。
“这锅,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呢。”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抬脚狠狠踹在君棠月的脚踝上。
“咔嚓”一声。
清脆至极。
“这一脚,才是我做的!”
秦音勾唇,神色淡淡。
脸上的清冷尽数褪去,好似瞬间揭开身上隐藏着的睥睨一切的轻狂张扬。
这一踹,成功惹怒了君司煊和君司澈。
君司煊离秦音最近,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眸中怒火雄烈。
掌风都快呼到秦音脸上时,却突然被一只大掌稳稳握住。
君司煊的巴掌停在秦音小脸的一寸之外。
紧接着,君司煊被人狠狠往后一推,连带着扶住的君棠月一起摔倒在地。
“夫人,您没事吧?”
周诉站在秦音身边,宛如一棵大树。
他身形魁梧,身高一米九,做保镖之前是练拳击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两男一女,眉头紧锁,语气凶狠:“夫人现在是墨家人,轮不到君家教训。”
周诉太凶,君棠月吓得往君司煊的怀里钻。
君司煊护着君棠月站起来,脸色苍白难看。
君司澈怒气突然偃旗息鼓,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秦音。
怒目充血一般。
“没事,陪我上楼去取针灸包吧。”
秦音眉目冷淡,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给他们。
她身形纤薄,却背脊挺直,即便容貌此刻有瑕疵,也有种让人忍不住探寻的神秘感。
如孱弱却冷艳的芙蕖,于沼泽中重生,通透冷静,倩然独立。
君司煊盯着秦音的身影,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君司澈忍着怒气俯下身给君棠月揉着脚踝。
君棠月看着秦音上楼的步子,浅褐色的瞳仁幽深了几分……
秦音上楼,却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翻过。
针灸包里的银针被人折弯扔在床上,她要是稍不注意躺上去,就会被刺伤。
而几个佣人正鬼鬼祟祟在外望着,其中以照顾君棠月的林妈为首,嘴角浮现出得逞的笑意。
“秦音,你不是嫁人了吗?嫁的还是个毁容残疾的废物男人。”
“怎么,这才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带野男人回来乱搞?”
林妈嘲弄一笑,她在墨家的车进入君家后,就一直在阁楼等着了。
见她身边还多了个健康的男人,恶劣取笑起来。
反正,秦音为了讨好君家人,从前也没少讨好自己。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秦音瞳仁黝黑,从容走上前,一把扣住林妈的脖子,将她狠狠扔在满是银针的床上。
“啊啊啊!!”
一时间,杀猪叫声响彻整个君家别墅。
少女尾声勾挑,笑容微妙又诡异,月牙眼眯起甜美弧度,酒窝浅浅暗藏几分坏:“再说一遍。”
“墨亦琛怎么了?”
秦音清澈眸瞳深邃浓黑,站在床边俯身,勾起的笑又甜美了几分。
但……却让林妈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仅仅一夜之间,秦音变了!!
楼上动静太大,君司煊和君司澈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熟悉的厌烦。
秦音又作妖了!
两人赶紧搀扶着君棠月上楼,果然见秦音在欺负人。
只见林妈后背扎满歪曲的银针,后背被血染红,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秦音小姐,您心里有气,就尽管冲我来吧,我一把老骨头散了也就散了……”
“棠棠小姐她还小,您别迁怒她……”
林妈满是褶皱的脸上堆出委屈的表情,一副忠仆护主的模样。
秦音站在一旁,冷眼睨着匍匐在地的张妈,一副事不关己的冷血姿态。
手中却攥着一根银针……
这场面,让君司煊眉心狠狠一蹙。
作为大哥,他对秦音越来越反叛的行为很失望。
“秦音,你还没闹够?”
“针对不了棠棠,你就对照顾她长大的张妈下狠手,非要逼我把你赶出君家你才满意?”
他这话,是想警告秦音,别做太过分。
要做君家人,就得跟棠棠一样善良守礼。
而不是还保留着流落在外那十几年的粗鲁蛮横村姑行径!
君司澈更是下意识将君棠月护在身后,对秦音敌视道:“秦音,你疯了?”
“大哥,秦音是不是嫁到墨家脑子出问题了?我听说前面六个给墨亦琛冲喜的新娘都疯的疯,跑的跑。”
“她该不会被下降头了吧!”
君司澈皱眉,再看向秦音时眼神莫名有些复杂。
眼底一丝不忍在君棠月攥住他衣角的瞬间转瞬即逝。
“三哥,姐姐在墨家是不是受委屈了才回我们家发脾气的?”
君棠月脸色苍白地躲在君司澈的庇佑之下,委屈又隐忍地咬唇。
秦音漫不经心地将唯一一根完好的银针收起来。
听到君棠月那句“我们家”,情绪却没了波动。
君家,确实不是她的家。
她也不再奢求任何一点亲情血缘!
秦音一双杏眸微抬,冷静地对上君司煊深邃的潭眸:“好啊,你可以将我赶出君家,但我要求断绝关系!”
“从今以后,我秦音跟君家任何人再无血缘关系,再见只是陌路。”
君父君母和其他三个哥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音如此决绝的话,脸色纷纷一黑。
五哥君司钰难以置信地盯着秦音决绝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少女冷淡地避开:
“小音,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就是给棠棠替嫁了一晚吗?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我听说墨亦琛是个残疾,他前面六个新娘都跑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你就当做了场梦,继续住在我们家里,不好吗?”
君司钰被她避开也不恼,继续往上凑。
他深褐色的眸子里目光清澈,肌肤白皙,笑起来时梨涡深陷,眉梢舒展开,俊朗清爽。
君司钰在清北大学读大二,挂科严重留级两年,目前跟秦音同级同班。
他不学无术,性情顽劣,让秦音在家、在学校都没少为他背锅。
四哥君司谨见秦音冷淡抗拒的姿态,眉心紧锁,有些不耐。
二哥君司礼坐在轮椅上,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一片狼藉,眼底覆上一层寒霜,语气失望:“秦音,你太不懂事了!”
“你回家这几年,但凡棠棠有的你都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君司礼前两年出了车祸,人活下来了,腿却残了。
他是医生,也遍访过骨科名医,都断言他的腿坏死无救,因而他性情越发孤僻,极少再外出。
但最近,他突然感觉双腿有了一点反应。
虽微妙,但足以给他希望。
而这些天里,只有君棠月每天在他入睡后不辞辛劳地为他按摩双腿……
君母点头附和,看向秦音的眼神充满埋怨:“秦音,我听说你偷拿了棠棠给司煊公司做的金融方案,现在还迁怒打骂林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坏孩子?”
君父脸色越发难看,盯着秦音满脸红疮的容颜,心情更郁结了。
果然是小灾星,自从把她接回家后,君家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君父蹙眉冷声训道:“秦音,只要你将U盘还给棠棠,再给棠棠和林妈鞠躬道歉,爸就不追究你刚才的胡话。”
“否则,你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
君父说这话,自认为是在给秦音台阶下,只要她肯低头认错,依旧是君家的女儿。
拒不认错的话,只能说明小灾星跟小时候走丢一样,依旧是享不了福气的命!
秦音冷笑,这些话前世她听着会觉得寒心,并且继续低头道歉讨好他们。
可现在,她无所谓了。
少女背脊挺直,一双杏眸依旧清澈黝黑,却贯穿着寒意地扫向众人:“我没错!”
“更不会道歉!”
“既然你们一家人都到齐了,那就索性说清楚,来君家这四年,我吃穿花销都是刷爷爷给的卡,这些钱我会亲自还给爷爷,与你们无关。”
“君家为我配置的东西我一概不会拿走,我与你们两清了,后会无期!”
最后,秦音冷淡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林妈,将一支录音笔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这举动,直接触及君父的威严,让他不得不暴怒道:“真是逆女!”
“你要滚就滚,离开君家,你以后可别求着我们让你回来!”
在君父眼中,秦音在外没钱没势,墨家更不可能接受她。
她在外碰了壁吃了亏,便会自己回来!
秦音懒得理会他的无能狂怒,手中捏着另一根录音笔,以及U盘。
少女眼底暗芒闪过,离开的步伐加快。
“秦音,你别无理取闹了,不就是让你给棠棠道个歉吗?又不是要你去死,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固执呢?”
五哥君司钰皱眉,满脸不理解地追出门,却被身高一米九的周诉挡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音清冷挺直离开的背影……
屋内,录音笔触发开关,将林妈刚才的污言秽语全都播放出来。
一时间,全家人脸色复杂又难堪。
他们都误会秦音了!!
但秦音也太不懂事了,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却要与家里断绝关系,是想逼他们低头请她回来吗?
他们可不能惯着她!
林妈赶紧起身哀求:“老爷夫人少爷们,我也是瞧秦音刚结婚就跟不三不四的男人走那么近,为君家的名声着想,才说了她几句。”
“谁知道她却对老婆子我下那么重的手,我这一把老骨头怎么撑得住啊……”
她一边卖惨,一边疼得眼泪直飙。
银针即便弯曲,还是真的刺进了她的肉里。
君司煊脸色铁青,指节颤了颤:他刚才误会秦音了?
但自尊心作祟,他还是压下了堵在心口的郁气。
没关系,秦音不会生气。
她跟以前一样,他就算不道歉,她还是会自己回来的!
其余人眼中也闪过相同的情绪。
心底忍不住责难是秦音自己不该带外男上楼,让林妈误会了。
才闹出这一出!
君母看向从小帮她照顾君棠月长大的保姆林妈,到底是不忍心责罚,叹了口气道:“林妈,你没错。”
“是秦音太敏感了。”
一个毁容残废的废物男人,她竟然维护?
实在是掉价。
君棠月眉梢半蹙,一双湿漉漉的眸落在梳妆台前被秦音“不小心”遗落的U盘,眸底划过一丝异色。
她一瘸一拐上前勾住君母的手臂,温柔安抚:“妈,姐姐不坏,她生完气总会回家的。”
“您看,姐姐把U盘都留下还给我了。”
大家都发现了U盘,脸色总算稍霁,满意地想:秦音应该是知道错了。
看来很快就会主动回家的!
君父见此,对君棠月挤出一抹慈爱的笑:“棠棠你就是太善良,才让秦音逮着你欺负,要是没有爸妈和你哥哥们护着你,你可怎么办?”
他拿起桌上的U盘走过去交给君棠月,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好了,这次保管好,可别再被秦音偷走了。”
君棠月接过U盘,蹙着眉梢一副替秦音难过担忧模样:“爸,姐姐也许有什么苦衷……”
“偷就是偷!她能有什么苦衷?”
“助长她这种习性,我们君家的家风迟早被她一个人败光!”
君父威严道,眼神凌厉却难掩对秦音的失望。
刚才秦音竟敢顶撞自己,是该在外吃些苦头才行。
“司煊,放话出去,业内谁都不许给秦音工作!”
他得给她点教训,逼她早点回来。
否则,外人怎么看他君家的家威?
“好。”君司煊点头,内心也赞成在帝都各行各业封杀秦音的行为。
秦音最近实在反叛,再不把她掰正,只会越来越德行无状。
二哥君司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内心深处却也觉得该给秦音一些惩罚!
四哥君司瑾依旧脸色不悦,默认父亲的意思。
君棠月突然娇哼一声,好似马上摇摇欲坠。
三哥君司澈赶紧过去一把将君棠月公主抱起来,脸上怒气未消:“秦音走就走,等她意识到外面难混,总会回来求我们的。”
“先给棠棠看伤要紧!”
君母点头,面色复杂难看:“我怎么就生了个穷酸命的女儿,将她接回家享福都享不来。”
“既然这么不乐意做君家小姐,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了!!”
君父赞同地搂住君母的肩膀安抚:“好了,棠棠最重要。”
一行人簇拥着君棠月去上药。
刚出门就见君司钰还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楼梯口,望着大门口。
君棠月娇弱地咬咬唇,眉梢轻蹙道:“五哥,你是想去找姐姐吗?”
“可惜姐姐现在正生我们的气,等我脚好了,我就立马去找她给她道歉,一定能将姐姐请回来的。”
君司钰见君棠月乖巧又柔弱,带伤还识大体为一家人考虑的模样,终究心头一软。
少年眉梢未解,嘴上不饶人道:“谁想去找她了。”
“我才不会去找她,她自己没有腿走回来吗?”
秦音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的!
君司钰蹙眉告诉自己,然后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君棠月有心脏病,虽只是崴脚,但家庭医生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为她全身检查。
包扎好脚踝后,已经夕阳将落了。
待众人散去,她一瘸一拐去探视了林妈。
哀嚎着趴在床上的林妈关切地拉住她的手,老眼含泪:“棠棠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秦音来君家已经分走了本该属于你的所有一半,只有赶走她,您才能得到老爷夫人和少爷们百分百的宠爱啊!”
君棠月似乎被她的言论吓到,颤抖着手捂住唇,湿漉漉的眼颤了颤:
“林妈,姐姐是我的亲人,那一半是她应得的……我没关系的,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怎么都好。”
病弱少女眼底难掩落寞。
林妈眼神一冷,埋怨出声:“棠棠小姐,你越逆来顺受,秦音越要爬你头上去!”
好在,秦音已经暂时被赶走了。
林妈后背缠成木乃伊,一把老骨头倒真的差点被折腾散了。
君棠月蹙眉嗔怪,佯怒道:“林妈,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林妈失望叹气,一双浑浊的瞳仁闪过一丝毒辣。
既然主人家软弱无能,那么有些腌臜事总得有人去做!
——
离开君家后,秦音让周诉载着行李先回墨园。
而她独自来到了一处私人疗养院。
正值深秋,处处孤寒。
秦音裹紧了衣领,绕过曲折的回廊,步伐小心翼翼地来到一间病房外。
病房内很空,除了仪器就是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只见他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墨发的映衬下似无血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男人唇色很浅,气息渐弱,阳光透过窗帷撒在他纤薄晶莹的脖颈处。
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让他更添单薄,好似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虚无。
秦音站在门口透过透明窗户望进去,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小姑娘,你找秦谟?”
“他植物人四年了,已经很久没陌生人来看过他了,你就是秦音吧?”
一个医生站在她身后,儒雅斯文一笑,语气温和。
秦音转头,杏眸中透出惊讶与无措。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秦谟四年前刚送来时还有些意识,他告诉过我,他曾有过一个妹妹,一定会来看他的。”
“他等了十天,最终没熬住,沉睡到现在……”
医生的话,让秦音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秦谟,是她养父家的大哥。
前世,她3岁走丢,被8岁的秦谟捡回家。
家里虽不富裕,但秦家一家人却把家里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
秦音五岁被熊孩子攥了小麻花辫哭了,秦谟第二天就将那坏小孩剃了光头,让他绕幼儿园跑十圈。
自己却被罚跪三晚。
秦音十岁喜欢上钢琴,十五岁的秦谟便在各种鱼龙混杂的网吧兼职打工,给人打游戏代练一点点攒钱。
在她十三岁生日时送了她一台他认知内最贵的钢琴。
他说,小音是我们家唯一的公主,就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秦音十五岁梦想进入清北大学学金融,秦谟便许诺等她成年给她开个金融公司。
可她16岁离开秦家,秦谟终究没能在她后来的生日,送上他想给她的礼物……
在君家她为至亲当牛做马。
可在秦家,他们也是将自己当公主宠着的。
她被接回君家后,君老夫人以膈应她曾认旁人做过父母为由,时常要求她去祠堂抄经,变相将她困在君家极少允许她出门。
久而久之,她与秦家也逐渐远了联系。
她回君家半年,总共也只再见过秦家人一次面,还是私下偷偷出去见的。
然而,秦谟在金融行业冒头,风头正盛时,却突然出了意外,被告知会瘫痪终身,甚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养父一家走投无路来找她。
却被林妈误以为他们是来君家借钱的,狠狠将他们赶了出去,还故意骗他们等秦音忙完再出来见他们,让他们在雨夜里淋了一宿……
秦音想偷偷翻墙溜出去,却被君棠月发现。
少女眉梢半蹙,温柔谴责道:“姐姐,要是让爸妈知道你还跟那些乡下粗人联系,并且还想偷我们家的财产接济他们,会不会认为你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
“姐姐,你别太糊涂呀……”
秦音皱眉,第一次反骨丛生,反手就将君棠月推进墙边的臭水沟里,恶狠狠道:“君棠月,你放尊重点,他们不是乡下粗人!”
“是养我长大的亲人!”
她冷冷盯着君棠月从来孱弱温柔的脸上因为被自己推入臭水沟而出现皲裂的痕迹。
紧接着君棠月便又盯着她,转头将额头往石头沟渠上狠狠一撞,轻笑:“姐姐,你出不去的……”
情况紧急,秦音不愿多纠缠。
转身就要继续翻墙,却被君棠月事先就找好的保镖抓个正着。
那一晚,她被家法伺候打了三十个棍仗。
然后被君母夏琳罚跪祠堂四天四夜。
但她还是忍着最后一口气,虚弱地拿出回君家时秦父秦母给她的所有积蓄,让张姨把钱送出去。
后来她再见到秦家人,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十分抗拒嫌恶,将她视作白眼狼。
渐渐的,她便彻底与秦家断了联系。
对秦家的愧疚让她这些年不敢去见他们,更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刚才跟张姨一起收拾行李时,她才知道,张姨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玩具,吃什么口味的街边小零食……
而她这些小习惯,只有秦家人记得。
前世在她入狱五年时光里,原来一直是秦家人在默默陪伴、心疼自己。
秦音回神,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医生,我哥还能醒来吗?”
少女忍不住捂住心口,原来秦谟刚入院时还有意识。
所以秦家人来君家找自己,是想让她去见见秦谟最后一面。
根本不是为了借钱!
可她却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只让张姨塞去一把他们曾怕她回家受委屈,给她的安身钱。
这钱给的,仿佛在跟他们断绝两清一般。
医生摇摇头,打开门带着秦音走进去,两人站在病床前。
医生叹息:“已经四年了,很遗憾,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
秦音站在病床前,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终于物归原主了。”
医生打开一个暗柜,将一串钥匙和一封信交给秦音,离开。
秦音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联系方式和一个地址,以及一张提前写好的生日贺卡:
“祝我家小音公主18岁生日快乐!
成人礼礼物,是YM金融有限公司。
——秦谟。”
秦音浑身僵硬,好似有一股电流瞬间贯彻全身。
原来,在她忽略多年的角落里,一直有人将她视作珍宝,努力为她铸梦。
那么,她便更不能辜负秦谟的苦心。
不能让公司继续沉寂,更不能让秦谟永远躺在这里。
秦音注视着病床上削瘦苍白的男人,眼神澄澈又坚定:“哥,小音长大了。”
“这次,该小音保护你了。”
重来一世,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守护她该守护的人。
爱她该爱的人!
离开前,秦音将自己最新研制的还没来得及送给四哥君司谨的清神醒脑香放进抽屉。
然后去交代医生偶尔为秦谟点上,提神宁心。
她行色匆匆,根本没发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病床上的秦谟修长削弱的指轻轻动了一下……
却如幻象一般,转瞬即逝。
墨园内。
周诉刚把秦音的行李安放进主卧,就被自家老板吓得一激灵。
“她人呢?”
墨亦琛坐在轮椅上,眉目冷峭,面若罗刹,深邃墨黑的眸中隐隐不悦,周身寒焰慑人。
“谁让你把她的东西放主卧的?”
周诉背脊一凉,赶忙道:“夫人说,她今晚要贴身为您针灸……”
“所以,睡一起,不!住一起方便点。”
周诉冷汗直冒,莫名有些心慌:救命!
难道您默许我跟着夫人回家,不就是变相给人家撑腰了吗?
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墨亦琛闻言,凉薄的眸微眯,半掀眼睑,薄唇抿出一丝冷笑:“扔出去!”
“谁允许她跟我睡的?”
只是男人指尖敲击轮椅扶手的动作却顿了一瞬,腿上好似还残存这少女轻触的酥麻……
啧,胆大包天的小野猫!
秦音刚回墨园,就看见自己搬来的东西被扔在主卧外的走廊上。
少女走近,身影娉婷。
恰好见周诉从房内将她为二哥君司礼最新研制的医药包拎出来,正要扔在地上。
她皱眉,轻喝:“周诉,那是给墨先生治腿用的,你敢扔?”
因着有前世的记忆,她总以为是周诉又在针对自己了。
周诉比窦娥还冤,但还是恭敬对秦音道:“秦音小姐,这是墨总的意思……”
这次,他不敢叫夫人了。
墨总的心思着实难测,他可不想再遭殃。
秦音闻言,盈盈一双杏眸,眼尾上挑,衬得左眼尾下的泪痣,孽华妖妖。
少女眸色幽冷,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医药包,粉唇轻启:“墨亦琛在哪儿?”
她昨晚随手给他扎了一针,却只能维持几个小时。
今晚还得继续,不能中断。
秦音语气淡淡,却莫名有种震慑感。
让周诉下意识老实道:“玫瑰花房。”
秦音点头,前世墨亦琛就总待在玫瑰花房里,那是他母亲留下的。
她循着记忆来到花房门口,少女敲了敲玻璃门,娇靥如花,嗓音甜糯似撒娇:
“墨先生,我回来啦!”
墨亦琛坐在轮椅上,罗刹一般的容颜正泛着冷意。
男人闻声眉心一跳,长睫垂下淡淡阴翳,黝黑冷郁的眸克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小姑娘吃什么长大的,嗓音这么娇。
太不正经。
何况,谁在意她回不回来了?
自作多情。
秦音得不到回应也不恼,兀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前世她是墨园唯一一个被墨亦琛允许进入这里的人。
守在不远处的周诉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到。
得,秦音完了。
准备好给墨总迎娶第八个冲喜新娘吧!
然而,好一会儿过去。
只见透明花房内,秦音竟半蹲在墨总的轮椅前,纤弱柔白的指尖再次触上墨亦琛的腿部,小手更是大胆地覆了上去。
“……”周诉:??
花房内。
秦音走近,墨亦琛眉梢蹙了蹙,不悦道:“谁准许你进来的?”
“出去。”
墨亦琛语气冷戾地下着逐客令,骨节分明的手却依旧在随意翻动着公司文件。
秦音察言观色,清楚他并没有生气。
便又踩着小碎步凑近,手里攥着医药包来到他面前。
少女纤瘦娇小的身子熟练地往他面前一蹲,仰着小脑袋看他。
“墨先生,昨晚的银针效果是不是已经没了?”
“我这么碰你,你还有感觉吗?”
秦音不理他恶劣抗拒的姿态,仗着墨亦琛的腿现在没法动,伸出指尖一点点触碰落在他的腿上。
少女的小手一点点往上攀,摩挲过裤腿,隐隐擦出静电……
秦音仰头,巴掌大的小脸,弯眉下是一双明澈璀璨的杏眸,酒窝内仿若盛了醉人美酒,娇唇红润,诱人采撷。
眼看着秦音动作即将更肆无忌惮。
墨亦琛额上青筋暴起,怒道:“秦音,松手!”
墨亦琛俯身,伸手一把掐住秦音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阴鸷的眸:
“你就是这么给男人治腿的?”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即便坐在轮椅上依旧不掩他周身慑人气魄,配上一张罗刹脸,更是生人勿近。
但秦音不怕,反而娇媚勾唇,杏眸中潋滟流光,嗓音更糯了几分:“墨先生,治腿,跟治不举,可大不相同呢。”
“我现在治的是你的……不举之症哦。”
“想康复,就要听话。”
少女大胆直白的话,让墨亦琛眸色更深了几分。
他倒是想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妮子,还能多过界。
“是吗?”
“啧,为了什么目的,愿意对我一个毁容残废的男人献身?”
墨亦琛嘲弄一笑,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少女白瓷般丝滑的下颚。
指尖漫不经心地从她的下巴处滑落在她修长的脖颈……
好似只要一用力,就能将它掐断。
他可不信,有哪个女人会没有任何目的地委身嫁给自己。
前面六个冲喜新娘见到自己那惊恐的表情,才是正常的。
而秦音,太反常!
秦音闻言,唇边漾开一丝笑,娇俏灵动道:“墨先生少说了一项,你还不举,我想献身都没处献呢。”
“何况,这只是正常的治疗流程而已,在医者眼中,没有性别之分。”
“要治不举,自然需要测试您能否有动情的能力,基操勿扰哦。”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就是故意撩拨。
所谓测试,不过是幌子。
亲密接触多了,才好拿下这个心防死守的男人。
秦音的字字句句,分明在透露一个讯息,那就是:墨亦琛你别自作多情,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墨亦琛被秦音的话一哽,眉头蹙得更深,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
秦音……实在胆大包天!
门外守着的周诉,下巴都已经惊掉好几次了。
墨总从小便最厌恶接触,坠机残疾后,性情大变,对异性更是看着都生厌。
何曾任由一个女人擅自攀他的腿,肆意接触过?
就这,再不叫“夫人”就不礼貌了!
秦音恢复正经,用所剩的两根银针精准地扎入墨亦琛腿部的穴位后,严肃道:“墨先生,治不举,需要长期施针。”
“我们得住一间房。”
秦音所执的银针扎入穴位,比起昨晚那次,墨亦琛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他呼吸紊乱,额头上漫出一层冷汗,修长的指节扣住轮椅扶手。
一双冷漠阴鸷的眸正定定地盯着秦音,薄唇轻启:“施针需要一整晚?”
言下之意,她施完针就离开,也并不耽误。
“施针是不需要,但你的腿部肌肉还没有萎缩,我需要为你彻夜按摩,还有敷药。”
“治不举和治腿,我会同时进行。”
“墨先生,我希望您能早日站起来。”
前世她废寝忘食彻夜为二哥按摩敷药治腿,他却为君棠月剜走自己的眼角膜。
如今,他不配再享受自己的一丁点好。
秦音蹲下身,抬眸对上墨亦琛深邃的眸,眼神诚挚又坚定:墨亦琛,今生,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我会竭尽全力,还你健康。
少女眼中好似有星子闪烁。
那一瞬,墨亦琛听到自己缓慢而有节奏的心跳声乱了一秒……
“嗯,你搬进主卧吧。”
墨亦琛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在秦音耳朵里如同天籁。
一起住,只是第一步!
秦音开心地拿过一旁的医药包,从里面翻出她曾为神经衰弱的四哥君司谨亲自调配了一年才制出来的安神香薰精油。
她记得前世墨亦琛一直有失眠的毛病。
失眠太久,会导致神经紧绷衰弱,更甚者让人性情暴戾,难以自控。
这也是墨亦琛喜怒无常的一大原因!
于是,她取出一点安神香薰精油倒入掌心,在指腹摩挲至温热。
少女期待地盯着墨亦琛,试探道:“墨先生,这是我亲自调配的香薰精油,有安神宁心的功效,可以放松身心和助眠。”
“我给您揉揉?”
秦音小心翼翼地伸出纤细白嫩的指尖,精油温柔的香气萦绕开,确实让人很放松。
墨亦琛对上少女清澈明媚的笑,鬼使神差地点头。
周诉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腹诽:夫人怕是要做无用功了。
要知道墨总的失眠症极其严重,墨家请了无数知名心理医生以及催眠师,都毫无作用。
夫人竟然想用一瓶小小的精油让墨总睡着?
简直天方夜谭。
然而他再次看过去时。
却见秦音站在墨亦琛身后,指尖浸染着精油芬香,正在给男人缓缓揉着太阳穴。
而墨亦琛总紧蹙的眉梢此刻舒缓地松开,眼睛闭着,整个人放松地靠坐在轮椅上,气息渐沉……
“……”周诉人麻了:墨总睡着了?
这可是被各大专家誉为全球最棘手最顽固的失眠症。
就这么被一瓶小小的香薰精油解决了?
待墨亦琛睡着后,秦音没有打扰,直接离开了玫瑰花房。
刚走出房门,就见周诉低低道:“夫人。”
这声夫人,他喊得心服口服。
秦音点头,径直上楼,将走廊上的所有物品清理好搬进主卧。
期间周诉心甘情愿地帮着忙。
做完一切,秦音坐在梳妆台前,摆弄起用药材、玫瑰花露、山泉水亲自调配出的美颜霜涂抹在脸上。
将消淤祛肿的眼霜药妆敷在黑眼圈上。
从前,她为了讨好君母和君棠月,知道君母爱美,对护肤保养极其在意。
便私下在为二哥君司礼研究古籍药理时,也学了一些美容养颜的药理,并且调配出很多失传已久的养颜秘方。
玫瑰花露需要清晨五点前未见阳光的朝露,她便四点半起床,一个人穿梭在满是尖刺的玫瑰园里收集花露。
一个早上,她便浑身被扎出血痕。
山泉水需要山涧深处最天然的泉水,她便一个人背上行囊穿梭在大山深处好几天,只为找到最清冽适合养颜的活水山泉。
秦音犹记得,她回君家两年后,与家人也有过短暂和谐相处时光。
她将调配好的美颜霜亲自为君母涂上时,君母欣慰地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小音,你有心了。”
可君棠月突然出现在门口,病弱少女捂住心口蹙眉看向她们。
分明什么都没说,秦音却明显感觉到君母动作瞬间慌乱。
她反手甩开自己的手,将美颜霜打倒在地,急忙奔向君棠月,关切道:“棠棠,你没事吧?妈妈立刻给你叫医生!”
她的眼中,突然就没了秦音的身影。
君母带着君棠月离开找医生,临走前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秦音,眼神复杂刹那。
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再开口。
后来她们都会用自己的美颜霜,每每用光她都会为她们自动续上,保持她们的美貌。
而她为了采花露与活泉水,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身上的伤就没彻底好全过。
秦音皱眉,今后她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晚,秦音没有打扰墨亦琛休息,治腿的药材她还没凑齐。
小姑娘娇小一团,蜷缩在主卧沙发上。
墨亦琛没有理会她,只是上床时撑床的动作比平常大了不少。
第二天,秦音早早就洗漱完出门。
周诉明显感觉到整个墨园的气压在夫人离开后,低了好几度……
秦音要想彻底了断血缘,需要足够的钱还给爷爷。
连续几天,她在整个帝都各行各业找工作都被拒。
有个HR好心告诉她,她被君家封杀了。
君司煊的金融公司几乎在帝都只手遮天,他手腕强硬,一旦放话,便效果显著。
秦音很清楚,他们是在逼自己回去求他们!
然后再高高在上地指责自己的不自量力。
但,她凭什么妥协?
秦音没再犹豫,拨通了在秦谟那里拿到的电话号码。
既然找不到工作,那就自己当老板好了。
她前世把自己苦熬的金融方案无偿交给君司煊,让他在帝都一年一度的“金融峰会”杀出重围。
拿下峰会中最大的项目。
净利润赚了一个亿。
既然方案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换个公司拿下又如何?
这次,她要亲自拿下这块肥肉!
秦音没想到秦谟哥留下的号码,竟恰好是清北大学金融专业的硕博导师傅森然。
傅森然是秦谟曾经的室友,两人一起创立了YM金融有限公司。
在秦谟植物人后,公司资金链断裂,傅森然便回母校一边授课,一边带一些研究生用公司名义接一点小项目,维持公司运作。
但YM比起君司煊的行业巨头帝棠金融公司,实在是微不足道。
因为要跟傅森然对接YM金融公司的细节工作,秦音独自回了清北大学。
刚跟傅森然聊完法人更替细节,秦音便准备去一趟辅导员办公室。
前世她为君司钰考试作弊背锅,此刻正面临被清北大学开除。
她这一世,绝不背锅!
就在她去办公楼的路上。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嬉闹声,君司钰和君棠月被一众君司钰的狐朋狗友们簇拥着走在一起。
一行人见到秦音,同时一愣,眼中更是一闪而过的惊艳。
时隔四五天,秦音脸上的红疮和黑眼圈几乎消弭殆尽。
少女肌肤莹白透粉,薄樱色的唇柔软丰润,白瘦纤柔,杏眸澄澈如揉碎了星河铺于墨瞳。
即便穿着一套白色休闲服,依旧漂亮到让人无法忽视。
君棠月心中隐有不悦,却率先反应过来,担忧地上前:“姐姐,这些天你怎么不回家?爸妈已经给你办理退学了,你是来搬行李的吗?”
这话,看似关心。
实则透露两个讯息,一是秦音最近没回家,夜不归宿。
二是秦音犯了事,即将被开除。
任何一项,放在一个女生身上,都是丑闻。
秦音一听,却嘲讽一笑:“都断绝关系了,陌生人凭什么代表我,让我退学?”
“何况我都结婚了,住在夫家很奇怪?”
秦音语气强硬,话说得毫不客气。
让君棠月下意识往后退,委屈地攥住君司钰的衣角。
君司钰眉心一蹙,他吊儿郎当惯了,此刻被小妹视为保护伞,周围还那么多兄弟看着。
便习惯性对秦音不悦道:“秦音,都五天了,你怎么还没气够?”
“棠棠不过是关心你,你用得着处处针对她?”
“大哥说得对,你就是喜欢无理取闹,跟棠棠争夺我们的关注!”
“你们是姐妹,你还是姐姐,就不能和和气气包容棠棠吗?”
少年眉目疏朗,身形瘦高,穿搭潮酷,此刻双手插兜,皱眉不解地对上秦音过分冷漠的杏眸。
不知为何,他心间突然一闪而过地心虚。
秦音抬眸,已经懒得与他鸡同鸭讲了。
少女眼神冷静无波,嗓音如含淬冰霜,直言道:“君司钰,考试作弊的事,我不会给你背锅了。”
“该被开除的人,从始至终不是我!”
前世,她替他受过太多罚。
今生,不伺候了!
君司钰一噎,他这才想起来有个兄弟作弊被抓,他讲义气地揽下,却又习惯性地甩锅给了在学校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秦音。
可他只以为不过是会被罚跑跑操场或者罚站而已。
竟然闹到要被开除的地步了?
可秦音这种强硬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又让君司钰拉不下脸道歉。
气氛凝滞。
君棠月见此,悄悄伸手勾住君司钰的手指,突然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音,语气娇弱又带着正义感道:“姐姐,五哥虽然成绩差,但他从来不会作弊。”
“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你别迁怒五哥……”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对秦音投去怀疑又厌恶的目光。
君司钰却突然抬首看向娇弱护在自己面前的君棠月,眼神瞬间晦暗又复杂了几分……
君司钰的狐朋狗友们都只知道君棠月是他公开承认的亲妹妹。
至于秦音,在他们眼中更像是君五少爷身边的一个丫鬟。
君司钰在清北大学打架、逃课、去地下拳击场打黑拳,夜不归宿整蛊宿管,都是秦音为他背锅受罚。
君司钰身边的狐朋狗友们早就习以为常。
总之,让秦音坐实罪名就没错!
于是附和道:“就是,秦音你别血口喷人,自己作弊就算了,还想牵连别人也陪你被开除吗?”
“棠棠妹妹别怕,你这么维护你五哥,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秦音,为了跟棠棠妹妹争风吃醋,你竟然甩锅给君五少,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大家习惯性迎合君司钰道。
却没有察觉君司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君棠月蹙眉,眸光温柔又不赞同地看向五哥的兄弟们道:“你们别这么说姐姐,姐姐或许只是不想被开除而已……”
“姐姐,没关系的,就算被开除,你学的是金融,还能去大哥公司上班呀。”
君棠月担忧地为秦音考虑道。
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君司煊根本不可能要一个“小偷”进公司!
这么说,分明故意在秦音伤口上撒盐。
秦音眉目冷淡,嗤笑道:“笑话,我没作弊,凭什么被开除?”
“君棠月,要演戏回家跟你那瞎眼的父母哥哥们演,别当清北是你的戏精大舞台,有病你就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秦音跟君家再无瓜葛,没人能代表我,更没人配代表我做决定。”
“姓君的别来沾边,君司煊的公司,我更不屑进。”
秦音态度冷硬,好似随时都能随机抽个人暴揍一顿。
她此刻太冷,太傲,让心有愧疚的君司煊再次止住了嘴,皱眉开不了口。
秦音什么时候,竟然戾气这么重了?
君司钰怔了怔,想上前去攥秦音的手,却再次被秦音侧身避开。
君司钰扑了个空,不悦至极:“秦音,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跟君家断绝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音勾唇,直视君司钰的眼,一字一顿道:“好处可太多了呢。”
“再也不会有人逃课,作弊让我背锅,受罚让我凌晨一个人扫大半个学校,动不动就跑十圈操场,在校长室外罚站挨骂,在升旗台上念检讨被全校耻笑……”
“君司钰,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而你,也让我看得生厌。”
秦音的话,成功让君司钰瞳孔瑟缩。
他这几年,对亲妹妹秦音,竟如此过分!
可她本可以拒绝的不是吗?
君棠月见五哥发愣,眼底飞快划过一丝不自然。
她咬唇看向君司钰,突然捂住心口:“五哥……”
好似下一刻就会摇摇欲坠。
君司钰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赶紧扶住她,担忧道:“棠棠,你没事吧?”
“是不是又心口疼?”
“你可不能有事,不然爸和奶奶又要罚我跪祠堂了!”
俊朗清瘦的少年拧眉,搂着君棠月的肩膀力道加重。
君棠月靠在君司钰的怀里,泪珠含在眸中:“五哥,是棠棠不好,误会姐姐了……”
她在解释刚才故意拉偏架的行为。
秦音见君棠月脸色如常,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靠近:“看来是又发病了。”
“我给她扎几针就好了。”
她语气平静,落在君棠月耳朵里,却格外刺耳惊惧,可她现在不敢动。
君司钰虽不学无术,但知道秦音这几年跟着二哥学医术。
针灸术更是连爷爷这中医泰斗都称赞过的。
见秦音竟愿意帮棠棠,心中愧疚与欣慰交织。
“好,小音你来扎吧。”
秦音毫不客气地将两根银针都刺入痛感敏锐的穴位。
“啊!好疼。”
君棠月痛得一个激灵从君司钰的怀中弹起。
气血通畅,面色红润。
太活蹦乱跳的样子,让君棠月有些尴尬。
秦音冷眼:“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清冷少女收起银针,转身便要离开。
君司钰瞥了君棠月一眼,眼神逐渐复杂,他脸色苍白,赶紧追上秦音:
“小音,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给我兄弟背锅,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清北要开除你的事我会去解释的。”
“你别讨厌我了,行吗?”
君司钰虽顽劣没定性,但性情刚烈单纯,最讲义气。
他追上来想让秦音跟从前一样,会眯着杏眸乖乖巧巧地对他笑。
嘴上喋喋不休地念叨教育他:“五哥,你不许逃课了,再缺课要挂科啦!”
“五哥,作业我帮你写了一份,已经帮你上传了。”
“五哥,你打拳击比赛要注意别伤着脸,不然爸妈看见了又以为你在外打架斗殴了……”
“五哥,你的拳击手套跑绒啦,我已经帮你缝好了哦,身上哪里痛要告诉我,我用药酒给你揉。”
小姑娘像个小太阳围绕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的所有。
他喜欢拳击,君家却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只有秦音会满眼崇拜地替他造梦。
从前,他只觉得她烦。
可现在,他却害怕抓不住那份美好。
但这次,秦音连头都懒得回,语气冰冷:“为我澄清,是你该做的。”
“否则,我不仅厌恶你,更会看不起你。”
秦音离开后,君棠月小心地上前关心道:“五哥,姐姐怎么走了?”
“她的针灸术真是越来越好了,扎针虽痛,但我心口疼缓和不少了呢。”
君棠月的语气一如既往柔弱,被扎的痛楚让她吃了哑巴亏。
脸色气白了,看起来更脆弱了几分。
君司钰回神,见她站不稳的模样,到底是皱着眉扶住君棠月。
只是一双眼还落在秦音挺直瘦小的背影上。
少年语气落寞,眼睛有些酸:“小音说她讨厌我了。”
“都是我不好。”
君棠月眸光晦暗,柔声关心君司钰:“五哥放心,姐姐说的都是气话……”
——
秦谟留下的地址,是YM金融有限公司的所在地。
秦音独自视察。
公司一共十来个员工,都是清北大学里傅教授带的研博生,人才资源没得说。
只是电脑的系统还是四年前的,不少都是快淘汰的型号。
要支持她方案里有关国际金融巨大的高算法数据库核算,首先硬件就卡住了。
距离帝都“金融峰会”,只有一个月了。
她需要钱,先更新设备!
墨园。
秦音刚进门,就见客厅坐着一个打扮洋气,珠光宝气的女人。
这人秦音认识,墨亦琛的亲妹妹——墨依依。
圈子里有名的嚣张跋扈、娇柔做作大小姐。
她记得前世这时,墨依依因为脸严重过敏,提前结束度假,来墨园住了一星期。
墨依依见她脸上的红疮十分嫌恶,对她更是处处挑剔。
后来墨亦琛嫌她太吵,让周诉把她扔出去了……
果然,墨依依这正坐在沙发上发着脾气:“这么多医生美容师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过敏都治不好!”
“拿钱去砸,我要最好的治疗!”
秦音澄澈的杏眸蓦然一亮:钱来!钱来!
钱从四面八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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