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止了笛音,又念了几句咒语,“破!”
再抬眼时,管宁恢复清醒,被眼前的情景惊住。
低头看见脚边一把带血的匕首,即便没有方才的记忆,也很快明白过来发生过什么了。
“王爷?你……伤得如何?”
“收好匕首,本王先走了。”陈渡收起笛子,快步出了大厅。
走时仍健步如飞,看来伤势并不重,但终究是自己伤了人,管宁心里很过意不去,忙拾了匕首藏好,追赶出去,欲给他治伤。
然而只是一两句话的功夫,等她跑到外面,陈渡就已没了踪迹。
宫人们远远朝她看来,低声议论着方才的事。
管宁没有搭理他们,先折转身回了望仙居,修整一阵子,又去往承明阁,翻阅古籍,想找出自己突然失控伤人的原因。
淮安王在景安宫被管宁刺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发热议,帝后与皇子公主们听闻后,尽皆悚然而惊。
武元帝与皇后,还有太子等人赶到景安宫时,管宁已从承明阁回来了。
几人见了她,自然没什么好话,免不得又是一番质问与训斥。
“你是不是疯了?淮安王是什么人?他你也敢伤?你想让南梁再次兴兵北犯宣国,想看着我国的百姓再次经受战火之苦吗?”
“淮安王要是有个闪失,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故意这么干的,你想以这种方式报复我们是不是?”
几人在屋里围着管宁,轮番骂了将近有半个时辰,几乎一刻也没歇过。
管宁静静地坐在炕上,身子倚着引枕,任由他们叫骂,一句也未回嘴,跟往日那别人骂她一句,她要顶撞十句的样子截然不同。
帝后便以为她在心虚,更气不打一处来。
几人都骂得口干了,停下来歇歇,屋里总算安静了。
管宁依旧不言语,抱着缩在她怀里的太清,姿态悠然地喝茶。
又过了一会儿,皇后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即刻去一趟四方馆,看望淮安王,当面向他谢罪,让你大哥陪你去。”
太子是储君,地位仅次于皇帝,他亲自带着管宁登门赔罪,自然不会让淮安王觉得失礼。
“希望淮安王宽宏大量,不会揪着不放,”武元帝面色凝重,心情亦无比沉重,“把宫里最好的治伤的药还有补品都带去,之前的血牡丹可还有剩的?”
从章图那里要来的两株血牡丹全都给了管宁了,故而皇后看向她问,“应该还有剩吧?”
管宁放下太清,坐正了身子,终于开口说了两个字:“还有。”
“那就带上。”武元帝已被此事闹得焦头烂额,脸色分外难看,边往外走边说,“要是安抚不好淮安王,你就等着进魔兽塔吧!”
他一走,皇后与几个儿子也跟着出去,只有太子留在此地,等着管宁拿了血牡丹一起出宫。
除血牡丹之外,还有其他的补品灵药以及北宣独产的名贵之物,满满装了两车。
出宫之后,乘坐马车前往四方馆,管宁和太子同乘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