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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燃情:韩少他如狼似虎 全集

李若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五星级宾馆高级套房内,窗帘拉得紧实,屋里一片漆黑。乔语微微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屋里有一股令人闻着就躁热的靡靡气息。昨夜喝了个大醉,现在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背一阵疼痛。然后一只手搭在光滑又温热的东西上,与被子的质感不一样。她出于本能地摸呀摸,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低沉暗哑地声音响起:“你乱摸什么?”乔语的脑子嗡嗡响,待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就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慌忙把被子重新盖在身上。床头灯被拧亮,在暖内的灯光下,她看见一张男人的脸,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自己。因为她刚才力度过大,把男人身上的被子也扯过来,他现在光着胸膛。乔语觉得自己要死了,将眼睛别过一旁,大喊:“你怎么也不穿衣服...

主角:韩墨乔语   更新:2025-06-22 0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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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墨乔语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夜燃情:韩少他如狼似虎 全集》,由网络作家“李若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星级宾馆高级套房内,窗帘拉得紧实,屋里一片漆黑。乔语微微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屋里有一股令人闻着就躁热的靡靡气息。昨夜喝了个大醉,现在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背一阵疼痛。然后一只手搭在光滑又温热的东西上,与被子的质感不一样。她出于本能地摸呀摸,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低沉暗哑地声音响起:“你乱摸什么?”乔语的脑子嗡嗡响,待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就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慌忙把被子重新盖在身上。床头灯被拧亮,在暖内的灯光下,她看见一张男人的脸,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自己。因为她刚才力度过大,把男人身上的被子也扯过来,他现在光着胸膛。乔语觉得自己要死了,将眼睛别过一旁,大喊:“你怎么也不穿衣服...

《一夜燃情:韩少他如狼似虎 全集》精彩片段


五星级宾馆高级套房内,窗帘拉得紧实,屋里一片漆黑。

乔语微微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屋里有一股令人闻着就躁热的靡靡气息。昨夜喝了个大醉,现在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背一阵疼痛。然后一只手搭在光滑又温热的东西上,与被子的质感不一样。她出于本能地摸呀摸,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低沉暗哑地声音响起:“你乱摸什么?”

乔语的脑子嗡嗡响,待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

就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慌忙把被子重新盖在身上。

床头灯被拧亮,在暖内的灯光下,她看见一张男人的脸,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自己。

因为她刚才力度过大,把男人身上的被子也扯过来,他现在光着胸膛。乔语觉得自己要死了,将眼睛别过一旁,大喊:“你怎么也不穿衣服?”

“穿衣服怎么做?”男人说完,像是恶作剧一样,往她这边靠了靠。

乔语本能地往另一旁挪,同时惊恐地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

男人没被她这话吓着,反而伸长了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递给她:“报吧,顺便让他们调查清楚,你是怎么走进我的房间里来。”

乔语脸“刷”地红了,走错房间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她这辈子的人生污点。

男人扑闪着眼睛,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你确定要现在这样子,‘坦诚’地与我谈话吗?”

乔语揪紧被子:“我才不要。”说完她就下床,想先去浴室洗澡。由于动作过猛速度过快,她很狼狈地摔倒了,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男人见状,过来抱起她,将她放进浴室,还体贴地关上门。

透过镜子,乔语看到自己腰部、背部、手肘和膝盖上有都轻微地擦伤,就算是猛男,在柔软的床上也不至于弄出这种伤痕来。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乔语打开莲蓬头,淋了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无意中瞥见地板上有一个用过的套子,她悲愤难堪。这个禽兽,竟然在卫生间里把自己给办了!

乔语两手捂住眼睛,缓缓蹲下,冷水把她的头发打湿了。她长长地叹一口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与一个长得还算俊朗的男人勾搭上,两人一起到酒店。可是怎么醒来,却变成外面那个男人?

乔语努力地想到酒店之后的事情,可是她越想,头越疼。

这时候,门上响起敲门声,外面的男人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久?是死在里面了吗?”

乔语朝门口郁闷地喊:“你才死了。”

门口没有动静。她一直站在喷头底下搓着身体,直到手掌发白发皱,才穿上衣服出去。

男人跟着进去洗澡。十多分钟之后他穿着浴袍出来,精短的头发滴着水珠。他从在乔语对面的沙发上,沙发有些矮,他腿长屈着不舒服,便把双腿朝前伸开。整个人脸上没有表情,特别地肃穆。

乔语咽了咽口水,有那么一丝心虚。他长着一对剑眉,眼睛狭长,鼻子高挺,薄嘴唇,五官轮廓锋利,压迫感十足。现在他穿着浴袍,坐姿虽不端正,会让人产生一种可信任的错觉。

乔语生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故而紧锁眉头,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而在男人看来,她表现得这么不耐烦,明显是嫌弃他。向来备受别人瞩目的男人,被她这样的态度惹怒了。他嘴角微扬,讥诮地说:“何必这副苦大愁深的样子?昨天晚上你可没一点抗拒。”

乔语抚额:“抱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男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那我帮你想起来。我正在洗澡,你突然闯到我房里来,推开浴室的门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我身上。而且……”

他故意留了半截话,等着乔语上钩。

“而且什么?”她果然追着问。

“你一副饥渴急不可待的样子。”男人抿嘴轻笑。

乔语大窘,脸红到了耳根,饶是如此,她还是口气生硬地问:“我进错房间了,你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赶出去?”男人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关好自己房间门?洗澡为什么又不锁门?”乔语据理力争。

“这位小姐,你好像搞反了。首先,是你进错了我的房间;其次,我有不关门的自由。”

乔语理亏,还要嘴硬:“那你……”后头却说不出话来。

“认识一下吧。我叫韩墨,韩信的韩,墨水的墨。”

“韩墨?好名字!”乔语站起来,她决定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件糟糕的乌龙事件:“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了。进错房间是我的错,我愿意给你赔偿。”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韩墨看一眼钞票,表情似笑非笑:“这位小姐你真大方。”

她潇洒地说:“不客气。一夜情这种事情,说白了不过是一次成年人之间的身体交易。本来应该拍拍屁股直接说再见,不过既然事情因我而起,给点补偿也是应当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墨收起桌上的钞票,冷冷地说:“这位小姐,请你记得我的名字,若是下次再想了,可以直接来找我。多多益善!”

乔语没接他的话,拉开房间的门,重重地关上。她长长地叹一口气,酒店走廊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她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响。生怕后面的那个男人再出来纠缠,她走得极快。

正巧电梯到了,她灵巧地闪进去,按到一楼。

电梯下到一楼,她走出来,穿过大堂,来到正门口。门童替她细心地拉开了门,外面阶梯和花圃上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身上挂着相机和话筒之类,一看就知道是记者。

她在心里暗想,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要倒霉了。

“她出来了!”随着一个女人声音喊起,外面的人全朝乔语涌过来,瞬间把她围住。


“请问你是乔氏珠宝的乔语吗?”一个男人问。

乔语有点懵,不过还是点头回答:“我是乔语。”

“昨夜你刚与建材大王周家独子订婚,怎么又独自来酒店过夜,你是否对这样的联姻不满?”

“有人向我们爆料,昨夜见你与一名陌生男子从酒吧搂搂抱抱出来到酒店开房,对此你怎么解释?”

“你们订婚是不是只为了家族利益,私下其实各玩各的?”

“乔小姐,据知你曾经留学国外,是不是私生活一向比较开放?”

乔语眉头紧皱,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回国不过才两三个月,从前也不在乔氏任何公开场合露面,而昨晚乔周两家订婚,只是请了关系比较好的一些生意伙伴和朋友到场,未告知媒体,周乔两家也不是凤城顶流家庭。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凤城的名人,一举一动都受八卦媒体关注。

不过这也不是世界上那种难解之谜,除了与自己订婚的未婚夫周家阳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乔诗,再难有第三个人对她如此关注。

乔语眼睛泛起冷光,她站得笔直,对着十几个媒体的话筒和摄像机,义正言辞地说:“既然你们这么感兴趣,那我就认真地回答一遍。一,我与周家阳先生的订婚作废;二,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权利。”

说完她要拨开人群离开,还是有人要问她:“乔小姐,既然你要追求感情的自由,未何又要与周家阳先生订婚?那你是感情自由在前,还是订婚作废在前?”

“昨夜你与陌生男人在酒店共度良宵的时候,还是与周家有婚约在身的吧?”

这个问题可够尖锐的。乔语没有与媒体打交道的经验,出于一个年轻女子的单纯,她停下脚步,把刚才的话又强调了一遍:“任何未婚男女都有追求感情的自由和权利。我与周家只是订婚。”

韩墨从酒店里出来,就看见昨夜误闯进他房间的那个女人被一群人围着,然后听到了她的那句话。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替那个女人解围,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在他面前停下,邹松摘下墨镜,向他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上车吧,三少。”

他的声音不小,有人听到三少,转过头来见到韩墨,准备抛下乔语过来采访他。邹松重踩油门,法拉利轰鸣远去,留下浓重难闻的尾气。

乔语回到乔家别墅的时候,她在酒店门前接受采访的片断已经在网上传遍并且被解读成几层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乔语作风放荡,即使已经订婚也要到外面去玩。

另外还有好事的网友速度很快,把她在国外留学的经历以及现在工作的单位都给扒了出来。

周家阳长得瘦又高,眉间总有一副抹不去的忧郁,人称“忧郁王子”,在网络上收获一些女粉丝。

知道他要订婚,一些人心碎了,再看到他订婚当夜被劈腿的新闻,更多人的心碎而且碎成了粉渣。她们在网上留言骂乔语,那些话又刻薄又难听,话语之多,都可以集结成一本厚厚的书了。

乔致良和林咏芳坐在客厅里,一旁的乔诗正在抹眼泪。乔语进门的时候还听她哭着说:“这叫我们乔家的脸往哪里放?以后人家又怎么看我们乔家的女儿?”

乔语就看不来她这副旧社会贞洁烈女的样子。昨夜在她订婚的酒店楼顶,乔诗像条蛇一样缠在周家阳身上。都是千年的狐狸,在乔致良面前演什么聊斋呢?

“哟,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去演戏真可惜了。”乔语讽刺地说。

“啪!”乔致良将一个杯子扔到乔语的脚下,溅起的玻璃渣子从她左眼角划过,留下一道血痕。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眼睛就要瞎了。

“你还有脸回来?”乔致良声音浑厚,怒气十足。

继母林咏芳劝他:“老乔,别气坏了身子。孩子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说。瞧着乔语也不太好受。”

“她不好受,她有什么不好受?她做那不要脸的肮脏事,怎么不想想我们好不好受?”乔致良一听妻子这么劝,火气更大了。

乔诗哭得两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爸,姐姐现在被全网骂,我们是她的家人,有什么要一起承担的。”

林氏母女旁的本事没有,扇风点火的速度却是一流的。乔致良眼见乔语的眼角流血了,一点不心疼,只觉着碍眼。

“装什么好人呢乔诗。刚才还哭哭啼啼地说人家要怎么看乔家的女儿,这会儿怎么就一家人要一起承担了?”乔语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乔诗听她这些话,扑到林咏芳怀里哭得更可怜。

乔致良手指着乔语,气得要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丢脸啊!丢脸啊!”

乔语好脾气地劝解他:“乔总,您别这样气极败坏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丢脸这种事情,我是深得家传。当年您跟林咏芳婚外出轨,可从来没考虑过丢乔家的脸呢!”

乔语不肯叫他爸爸,客气的时候叫乔总,不客气的时候连一个名称都没有。

乔致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林咏芳脸也吓白了。

这是乔氏夫妇一辈子的污点,时间过去快二十年,两个早已经洗白成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模范,乔语一张嘴就提,简直是往他们心窝子上捅刀子。

乔致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力气之大,让她后退了好几步,白皙的脸上顿时有手指印,又红又肿。

乔语捂住脸,忍住痛,朝乔致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何必呢,乔总。我充其量只是你一个便宜的女儿,养在外婆那里快二十年,只给生活费,不管不问的。就这样,您让我跟周家阳订婚,说是我妈生前就定下的。我出于孝顺完成母亲的遗愿。您不分清红皂白问一问,光想着你乔家的面子。我算是看清楚了,您的面子比天大。”

林咏芳不悦地说:“乔语,你少说几句吧,快向你爸道个歉,订婚的事情我们豁出老脸,去向周家低头认错。只要他们不计较,你还是好好地当周家的未婚妻吧。”

乔语看着林咏芳,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涌:“林阿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活了半辈子,不知道强扭的话不甜么?哦,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缘的,毕竟你擅长偷男人。自己偷就算了,还教自己的女儿偷,也不知道是你教得好还是乔诗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你说什么?”乔诗嚎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她:“再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乔语轻巧地躲到沙发后面,乔诗扑了个空,脑袋撞到沙发背上。

“乔语你刚才说什么?”乔致良问她,脸色异常难看。

乔语轻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起来您还真荣幸,两个女儿,两个都丢脸呢。”

乔致良把目光看向乔诗:“乔语说的偷人是什么意思?你莫非跟周家阳暗中勾搭?”

“没有。”乔诗否认,语气闪烁目光漂游。

他看向妻子:“真有这种事?”

林咏芳虎着脸不说话。

乔致良差点站不住,手扶沙发背,仰天长叹:“作孽啊!”一头栽倒在地上。


林咏芳快速地蹲下喊他:“老乔,老乔,乔诗,快打急救电话!”

乔诗手忙脚乱地去拨电话,乔语站在一旁,对于乔致良突然倒下,她有一阵子茫然不知所措。

救护车很快开到乔家别墅来,将乔致良抬上车,再呼啸而去。

而三人各自再赶去医院。

乔致良突发脑溢血,他原本血压就偏高,出了乔语这档子事,着急得血压飙升,再加上乔诗的事,简直是火上浇油。

送到医院来直接推到手术室里。林咏芳母女和乔语三人守在外面,互相看不顺眼。

乔诗最先沉不住气,上来揪住乔语的手臂:“把爸爸气病,这回你满意了吧?”

乔语用力挣开她的钳制,离她稍微有点距离才说话:“你这是不讲理呢?他为什么晕倒?难道不是因为你勾搭周家阳引起的?”

乔诗冷笑:“你说我勾搭周家阳,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是没有,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乔语认真地说。

“哈哈哈!”乔诗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姐姐,你真天真!你信老天,这么多年来你得到了什么?你被养在外面,虽然发奋读书有一份还过得去的工作,但你马上会一无所有,在凤城身败名裂!乔氏珠宝在我和我妈的掌握之中。老天让我们损失了什么?”

乔语听了这番话,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对母女俩,昔日的旧恨顿时涌上心头来。

她的母亲何芝兰当年跟着乔致良一起白手起家,在她四岁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有了一家珠宝商行。日子越过越好之时,乔致良出轨林咏芳,至其有孕。不得已回来跟何兰芝摊牌,何兰芝愤怒开车离家,不料路上遭遇车祸,司机肇事逃逸抢救不及时,不幸去世。

何兰芝去世不到一个月,乔致良与林咏芳结婚,五个月之后生下乔诗。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问题。

林咏芳内心很强大,在别人的非议中过了那么多年,珠宝商行做到珠宝集团,在凤城商界拥有一席之地。她当体面风光的乔太太,乔诗在富二代中可圈可点。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还记得她当年干过的龌龊事?

“想独占乔氏珠宝,你们不配。你们最好祈祷老头子醒过来,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女下地狱!”乔语说这句话,口气是冰冷而凌厉。

林咏芳原本不想理会这两姐妹的口角之争。她坐在座椅上,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一股贵妇人的气质。听完乔语的话之后,她微微一笑,笑里带着轻视:“年轻人,逞口舌之快是最没有用的。若是没有本事,整个公司全白送给你,最后也给败光。”

她和乔致良共同经营珠宝公司多年,跟那些只管在家花钱的富太太是不一样的。乔语想要占得一点便宜,那得看她的心情好还是不好。

乔语不屑:“林女士说这话真是诛心了。自己白捡了一个珠宝公司,害怕被人抢走,倒是日日看着,连管教女儿的时间都没有。就是不知道那周家阳,到底是看上乔家的女儿,还是看上乔家的财产。”

“乔语,适可而止。要知道祸从口出,你已经得了一个教训。你亲爸还躺在手术床上,生死未卜呢。”林咏芳缓缓地说。

“是呢,我得祈祷乔总活着。谁知道你们母女是不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乔语冷笑。

林咏芳脸轻微一抽。这个乔语,要不是她不想自降身价与她计较,她早撕烂她那张嘴。

邹松把韩墨送到清河园别墅区,他们俩在那儿各有一幢房子。在岔路口处,一直一语不发的韩墨开口说道:“去你那儿。”

邹松背后一阵冷汗。

停好车,邹松打开院门,韩墨站在后面将他推进去,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小子是活腻了啊?竟然敢给我下药!”

邹松没处躲,力气又没他大,活生生挨了几拳,只好求饶:“三少,三少,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韩墨把他扔到走廊下,整理自己的衣袖,再看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再有下次,我活剥了你的皮!”

邹松举起手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韩墨往屋里走,邹松苦着脸跟在身后。昨夜他心情不好,约邹松出来喝酒。作为他的下属兼同事,邹松对这位上司的每一件事情都了如指掌。比如他不近女色,外间甚至揣测他是不是喜欢男人。邹松知道他是刻板且克制,对女色不热衷。

作为韩氏集团现任总裁的养子,他的婚姻不由自己作主,上流社会热衷联姻,这样可以将资源和财富置换。

对于联姻,韩墨没有异议,但女方对他身份不太满意。韩氏是凤城的大财团,他不在公司任职,又是养子身份,将来连继承都是很大的问题。故而要求他入赘。

韩墨说:“我不用倚仗韩氏生活,也不是非她不娶。不过是不想伤父亲的面子。”

邹松不以为意:“联姻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吗?私底下彼此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今晚我就带你好好玩。”

他怕韩墨放不开,在他的酒里下了药,然后给他找了一个年轻的女演员。只是后来女演员说,她并没有找到韩墨。

邹松给韩墨倒上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三少,昨晚我给你安排的姑娘并没有进入你的房间。”

韩墨喉结滚动,喝下一口水之后坦荡地说:“因为进入我房间的另有其人。”

邹松大喜,高兴地说:“不管是谁,只要是个姑娘就行。我的手段虽然下流,但就是有效。我看你今天神轻气爽,再也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老道士。”

韩墨放下杯子,拿眼神剜他。邹松这个人吧,能干事,也会干事,就是嘴太碎,给他一个话题,他能说个没完。

“帮我去查个人。就刚才在酒店被一群人围攻的那个姑娘。”

“嗯?难道是她截胡?”邹松嚷起来,之后才发觉截胡这个词似乎用得不太恰当。

他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然后弹出一条新闻来,标题写道:乔氏珠宝千金订婚当夜劈腿,酒店夜会野男人彻夜不归。

他这个人向来八卦,号称凤城商界狗仔王,对于周乔二家的订婚,他略有所闻。因此看见这个标题就点进去,看到了早晨乔语在酒店门前被捉现场的视频。

他将手机放到韩墨面前,尴尬地说:“不用我查了,她现在很出名。网友连她求学经历和工作单位都扒出来了。”

韩墨看完视频,脸黑得像锅底:“我怎么就成野男人了?”语气十分不满。


邹松大惊:“莫非你还想要名分?”

韩墨表情一滞,好歹他自己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平常别人见了都要恭敬地喊他一声“韩教授”或者是“三少”。现在写他成野男人,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邹松的重点不在这里,他把视频又看了一遍,赞许道:“这个姑娘长得不错,也有魄力。”

韩墨白他一眼:“在你眼里,连母猪你都觉得长得不错。”

邹松不介意他的嘲讽,打算关掉视频时手机里又弹出一条标题:“乔氏珠宝掌门人乔致良疑不堪女儿丑闻刺激,突发脑溢血入院手术,目前情况危急。”

他再次把手机扔给韩墨,长叹一口气:“那个乔语啊,恐怕接下来日子都不好过。”

韩墨看完新闻,面无表情地说:“接下来她植物研究院的工作也会保不住。”

经过六个小时的手术,乔致良被推出了手术室,转到重症监护室去。主刀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术后恢复要看病人的身体状况以及求生欲望如何。

昨夜还中气十足面色红润的一个人,如今躺在床上,面色灰白,不省人事。昨夜是天堂,今日是地狱。

乔语只在手术室到重症监护室这段距离看一看他,到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不让进,林咏芳和乔诗两人也不让她进。

乔语只觉得累,这一天一夜过得像过山车一样刺激又疲惫,也不再与她们母女争执。她回到自己在植物研究院附近租的屋子,好好地睡一觉。

第二天早晨,她与平常那样,准时打卡上班。同事见到她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并不在意。

在办公室里,她穿上白大褂准备进入实验室,同项目的师兄贺铮铭进来,无奈且沮丧地对她说:“乔语,刚接到通知,我们的实验暂停了。”

白大褂还有最后一颗扣子没扣好。她的双手停顿,之后无力垂下,转过背问他:“是因为我家里的事情吗?”

贺铮铭没有直接回答,算是默认。她脱掉白大褂,用力的甩在椅子上:“我去找领导。”

大步走到院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说:“我不同意你们的决定,乔语在专业上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报道就停掉整个实验项目,我们是科学研究所,不是行政单位。”

这是带她的教授傅明生在说。

所长的声音清圆绵长:“傅教授,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不光讲专业,也要讲行为规范道德标准,还要给年轻人甚至未成年人做一个标杆。乔语的事情现在在网上闹得很厉害,我们对外的电话被打爆了,官方社交账号下面全是谩骂和投诉,其他同事的压力很大。我们研究所不光只有一个乔语。只是暂时停掉她的工作,等风头过了她再悄悄回来。”

傅明生不领这个情:“怎么应对突发公共危机,是你们管理人员的事情。我的人只管专心做研究。”

“傅教授!”院长带了怒气:“我们是一个集体,不管是行政后勤还是专业研究员,一损皆损,一荣俱荣。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傅明生哑然,集体荣誉这个帽子盖下来,他无法反驳。还要想再施压,门被推开,乔语走进来,看向争吵的二人,一脸淡然:“所长,傅教授,你们别吵了。事情因我而起,那我就来负责。项目不能停,我辞职。”

“不行,我不同意。”傅明生反对。

所长则如释重负,这样一个结果最好不过。

乔语向傅明生鞠躬:“傅教授,谢谢你帮我说话,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说完很干脆地离开,回去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要出门的时候,贺铮铭过来抢过她手里箱子:“我送送你。”

来到停车场,贺铮铭把箱子放到车里,就要打开车门,乔语拦住他:“师兄,上班时间呢,你好好上班吧,不用送我了。”

“送你没事,不耽误上班。”

乔语的手横在车门框上,看着贺铮铭,脸色凝重:“师兄,我说我是被逼无奈的话,你信我吗?”

“我信你。我就知道那个周家阳不是东西。”贺铮铭认真地说。

“谢谢你相信我。车子借我开开,我出去散心,你回去上班吧。”说完向他伸手要钥匙。

贺铮铭知道乔语的脾气,一旦她做了决定,很难再改变,便不再勉强她,把钥匙递到她手里。

乔语开着车子出了植物研究院,前方路口绿灯再有十秒结束,她想加速过去,不料后头一辆保时捷快速地冲上来开到她前面,而超车之后却又不着急过路口,把车速降下来了。乔语及时踩了刹车,但距离过近,还是撞了上去。

她开贺铮铭的车,出事故了不好交待。她下车去,急着找对方司机理论一番。

保时捷司机也很快下车,他穿一件白衬衫,下身黑色长裤,整个人挺拔俊朗,正义凛然。看到来人,乔语的气势弱了一半。

韩墨来到她面前,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得仰起起头看他。他沉着声音直截了当地说:“私了,我全责。”

“你故意的!”乔语给他定罪。

“对,我故意的。跟我上车,你的这辆车我找人来拖走。”说完也不管乔语同不同意,拉着她就往副驾里塞。

乔语警惕地看着他,他先打了拖车电话,然后启动车子。看到浑身紧张的乔语,他薄唇轻启:“别紧张,好歹我们也是熟人了。”

“一夜的露水情缘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吗?要是那些浪子都像你这么长情,苦情小说作者会失业的。”

相较于她的抗拒和刻薄,韩墨倒很轻松:“乔小姐不也还是记得我吗?”

乔语听到他叫自己乔小姐,整个人彻底垮了,现在她在凤城名声那么臭,是个人都想踩上一脚。她冷冷地说:“要是你想羞辱我,我告诉你,休想!”

韩墨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故意超我车又让我追尾,安的什么心?”乔语怒了。

“好心!”


韩墨把车子开入地下车库,然后从私家电梯进入别墅里。

乔语打量他这房子,黑白灰三色的简约装修,很直男的风格。屋里摆设家具不多,一看就是不常住人。

韩墨去给她倒一杯水,乔语不喝,双手抱在胸前,鄙夷地说:“你要是想跟我提金屋藏娇这种事情,趁早死心。”

他惊讶她的敏锐与直白,他站到乔语的对面,修长的双腿交叉站着,与她形成谈判的格式:“跟你这种聪明人就是不需要说太多。”

“动机,理由。”乔语忍着怒火,韩墨一站到她对面,就会对她形成一股压迫感,令她很不舒服。这种强势的男人会让人有安全感,但并非是良好的感情伴侣。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这个理由可以说服你吗?”韩墨盯着她的眼睛说。

乔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眼睛眨了眨,这句话不一定会让人感动,但在听着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激动。

“我没说过要你负责。”乔语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不是负责。”韩墨身体往前倾:“这是我通过我们的亲身体验之后,觉得可以长期保持这种关系。”

“我对你没兴趣。”

“我们不需要谈感情,只出于身体和心理上的需求。你做我的地下情人,我们的关系不见光。当你遇到心动的人,你可以全身而退。

作为回报,我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金钱以及一些社会人际关系支援。”韩墨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想起在酒店那火热的一晚,眼睛里蒙上一层薄欲。

“我可是乔氏珠宝的大小姐,我会差这点钱吗?”乔语呛他,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地心虚。

韩墨点头:“你是乔氏珠宝的大小姐这不错。但以目前的情况看,乔致良凶多吉少,万一他去世,你想要继承属于自己的财产,单枪匹马很难。”

“你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不算。这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没有胁迫。”

“我不答应。”乔语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韩墨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薄唇微扬,没什么挽留的话。她不答应是在意料之中。

从清河园走出来,乔语打车去医院。乔致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醒过来,医生不让进去。林咏芳和乔诗没来,她站在玻璃窗前看进去,他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好些根管子。

纵横商场三十年的硬汉子,病倒之后完全没有昔日的风采。乔语鼻子发酸,从与周家阳定婚那夜到现在,她一直靠一口气硬撑着不让自己心软,不与现实示弱。

可看到亲生父亲这个样子,对她内心触动很大。她恨他,恨他出轨间接害死母亲,恨他十几年来对自己不管不问。到了生死离别的这种关头,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会让她难过。

大约站病房外站了快半个小时,乔语整理好情绪,这才离开。

走到门诊楼下,见到周家阳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乔语站定,握紧拳手,狠狠地盯着来人。

周家阳先发现了她,瞧着她像一只生气刺猬,无所谓地笑笑:“真是冤家路窄!”

周父周母停下,眼里没有一丝尴尬。周父问她:“乔语,乔总怎么样了?”

乔语盯周家阳回答:“他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着,你们不用上去。倒是我和周家阳之间的事情,比较着急要说清楚。”

“乔语,你做了那样不光彩的事情,我们周家面子上也无光。当初就是觉得你这个孩子品性不错,才促成你和家阳订婚,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周父说。

“我已经当着凤城媒体的面说过,我和周家阳的婚约作废。”乔语说。

“你跟家阳的婚约取消,但周乔两家的联姻还是要继续,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毁了两家多年的情义。我们商量过了,家阳改取乔诗。至于你,好自为之吧。”周母说。

乔语扫过他们一家三口,眼里尽是鄙夷的寒光:“周叔叔,若在以前,我还当你们家是多了不起。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儿子,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事?”

周家阳无赖地笑:“你说我做了什么事?可有证据?”

“你早就跟乔诗好上了,迫于无奈跟我订婚,却又处心积虑地毁婚。毁婚就算了,却还要毁我的名声。周家阳,你不是男人!”乔语说着这些话,怒气涌上心头来。

周家父母听完她说的话,纷纷掉过头去看自己的儿子:“她说的是真的?”

周家阳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乔语,订婚那天晚上你去酒吧喝醉,跟一个陌生男人搂着去酒店开房,还住了一夜,这是事实吧?是我逼你的吗?”

“如果前天晚上在夜歌,我喝了你下药的茶水,我照样会身败名裂,而且下场会更惨!不知道你这种下作的本事,是天生的还是家传的。总之我乔语也看不上,你不必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博同情!”乔语冷冷地说。

周家父母脸色俱变,周母说:“乔语,这事没证据可不能乱说。”

乔语嘴笑露出嘲讽:“是啊,没证据不能乱说!你们不是打量我没证据吗?订婚的当天晚上,周家阳在酒店楼顶做了什么,附近的摄像头可以拍得到。要不要到时候我给伯父伯母看看?”

不料周家阳快步上来,一巴掌打到她脸上,然后近身低头警告她:“你敢乱说,我叫你在凤城呆不下去。”

乔语昂起头,反手给回他一掌:“除了下药就是打女人,你真没本事。”

周母尖叫:“你怎么打我儿子?”

周父上前来拉开自己的儿子,有些生气:“家阳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要动手?乔语你走吧,你的那些事情我们家不追究了,丢不起人。”

乔语擦擦嘴巴,没出血,她阴森森地笑着:“周家阳,我跟你的账没算完,走着瞧!”

周母觉得她的笑容瘆人。待她走后,她问儿子:“家阳,你真觉得乔诗比乔语好?”

“妈,乔家的财产比乔诗好。”周家阳眼里全是贪婪的光:“乔诗还是乔语,有什么重要?娶乔语,是娶个响亮的名头,乔诗背后有林咏芳撑腰,她可不是吃素的。这些年乔氏的财产已经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周父拍拍儿子的肩膀:“我儿子是个狠角色。”


韩墨穿好防静电服,准备进到无尘实验室去观察N7号材料导电性能。他的正式工作是凤城高级材料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凤城大学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目前带着团队参与一个国家级材料研究,用于航天飞行器应用。

只是进到了实验室里,不知道怎的,他竟然不在状态。观察数据时走神,助理叫了他两次,他才应声。透过防护面罩,他隐约看见助理诧异的眼神。于是他做个暂停的手势,走出实险室。

他脱下防护服,回到办公室里,泡上一杯茶,打算喝茶静静心。

邹松像只猴子一样窜进来,神秘地对他说:“劲爆消息,要不要听?”

韩墨瞥他一眼,低头喝茶,鄙夷地说:“在街上看见一只母狗你都觉得是稀罕事。”

“呸!是关于某个女人的,真不要听?”邹松把他的胃口吊起来。

韩墨仍旧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爱说不说。”

“靠!这你也能忍?你还是不是人?”

韩墨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溅出的茶水出卖了他心绪不宁的内心。邹松抢先拿走,不顾烫嘴大口喝下,满足地评价:“三少的茶果然是好茶。”

“那是我的杯子!”韩墨放下茶杯,他有洁癖,喝茶不用公共杯子。哪怕事后高温消毒,他也不肯再用。

邹检知道他这个毛病,怕他事后算账,去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回来低声说:“我这两天去查了,乔语订婚那天晚上去酒吧喝酒,是有人主动找媒体爆料,爆料的那个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周家阳。乔语之前没有人关注过,周家也不是什么新贵权贵,媒体不感兴趣,还是塞了钱媒体才来。”

“他买通媒体爆自己未婚妻的丑闻?他不要面子?”韩墨表情看着骇人。

“乔家与周家联姻,据说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周家没退婚,听那个意思是要妹妹换姐姐。要是两家从此结仇,巴不得撇得一干二净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韩墨手指轻轻敲在茶桌上:“很简单。乔语才从国外回来,从前也不在乔家生活,周家阳跟乔诗接触得多,也许背着长辈好上了。突然杀出一个乔语棒打鸳鸯,那两人怀恨在心,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邹松朝他竖起大拇指:“三少分析得有道理。”

“你再去查一查他们订婚当天晚上,周家阳都去了哪里,最好把他踪迹影像拷贝回来。”韩墨吩咐。

邹松故作为难地说:“三少,我是材料研究所的员工,我的主要工作是科研。”

“滚!”韩墨朝他低声吼道。

邹松一边出去一边腹诽:这种人明明在意得很,却依旧一副高冷模样,以后一定要让他吃大亏才好!

办公室里只剩下韩墨一个人,他没了杯子,将剩余的茶水倒掉,再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乔致良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渡过了术后的危险期,虽然人还是昏迷着,但医生检查之后评估他身体状态还不错,转到普通病房里去。

林咏芳请了一个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乔语摸清楚了她们的生活规律,早上十点钟以前她们母女不会到医院,她可以去病房里给他擦擦脸,说说话。他听不见出无法回应,乔语却觉得这样有意义。

比起之前的剑拔帑张有意义。

这天她看完乔致良,去汽车修理店取贺铮铭的车。那天与韩墨追尾,车灯外壳撞裂了,车头也凹了几处,修理店说要三四天才能弄好。

这几天贺铮铭一直在打车上班,她过意不去,取了车子给他送过去,又请他吃午饭。

午餐就在植物研究所附近的一家饭店,他们坐在大厅偏僻的角落,此刻已过了用餐高峰期,稀稀拉拉只有两三桌。

点好菜,贺铮铭问她:“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乔语摇头:“暂时还没有更好的打算,乔致良还在医院里躺着,乔氏珠宝,我免不了要跟继母和妹妹争抢,所以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

“抢?”贺铮铭一脸不可思议:“按法律规定,你是有继承权的,她们敢不给?”

“哪有这么容易?继母参与公司经营多年,暗地里不知道转移了多少财产,就算是愿意给我,也一定是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乔语说完,撇着嘴若有所思。

贺铮铭家里是书香世家,家族里无人经商,他不知道商场里那些龌龊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有些泄气地说:“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乔语眼神看向窗外,缓缓地说:“乔氏珠宝最开始是我妈和乔致良一手经营起来的,那时候只是一家小小的商行,最困难的时候,我妈拿了自己祖传的一块玉佩去抵押。我不是好争的人,是不甘心我妈拼死拼活做起来的企业让别人霸占。”

贺铮铭看她低落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这张卡里有我的一些存款,你先拿着,将来要做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韩墨一进来,就看见角落里坐着的乔语,还看见她对面的男人给她递银行卡。他身子站定,右手握成拳头,攥得紧紧的。

若是那个女人敢接银行卡,他敢确定自己一定会上去把那张卡撕得粉碎。

他放慢往包厢里走的步子,眼角余光瞥见乔语把银行卡推回去给贺铮铭,他这才把拳头松开,脚步轻快起来。

材料研究所的高温炉坏了,新研发的N7材料高温测试放到钢铁厂去。他从钢铁厂回来,路过植物研究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就想在附近找饭吃。附近的饭店不多,只有这家看起来还不错,然后他在停车场里看见乔语开过的那辆车。

他进去点了几样菜慢慢吃,估摸着外面的乔语吃得差不多了,打个电话给乔语:“吃完饭以后,你把那个男人甩掉,到3号包厢来找我。”

语气坚决得让人无法抗拒。乔语在那端应他:“好,我知道了。”

贺铮铭见她接完电话没有什么兴致,虽然还想跟她再坐一会儿,又怕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放下筷子,对乔语说:“我吃好了,你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我们就走吧。”

“那走吧。”乔语把服务员招来付钱,然后跟贺铮铭一起出去,将他送走再返回饭店,到3号包厢找韩墨。

推开门刚探个头进去,就被韩墨拉进去,压在门板上。


韩墨嘴唇贴在她的耳朵旁,一开口说话,热气全喷在她脸上:“他允诺了你什么?他给你银行卡,你怎么不收?”

“你有病?跟你有什么关系?”乔语被他热气喷得浑身不自在,特别烦躁。

“嗯?”韩墨音调上扬:“你再说跟我没关系,我不介意在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钱都给你了早两清了,干什么总是缠着我?”乔语要推开他,两只手却被他握住放到头顶。

“上次钱给多了,我再补偿你几次。”韩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无耻起来会是这种样子。

“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问完这句话,乔语惊讶于自己口比心快。

韩墨整个身体僵住,一见钟情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那晚在酒店,他全身躁热,只知道搂着乔语的时候那种感觉太好了,好到让他总是不自觉地回想。

若说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贪恋肉体上的享受,不牵涉到感情,如此而已。

他没有回答,低头吻上她的唇,不是试探轻尝,而是攻城掠地,毫无浪漫与章法。

乔语被他咬痛,轻吟一声,落到韩墨耳朵里像是屋角清脆的铃声,拨得他心痒,于是吻得更用力。

乔语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韩墨停下来,喘着大气说:“跟我走。”

电话很不时宜地响起来,是乔语的。她从包里拿出来,是乔诗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没有好气地问:“什么事?”

乔诗的声音硬梆梆地:“医院刚才打来电话,爸爸已经停止了呼吸。”

“停止呼吸是什么意思?”乔语声音慌乱起来。

“就是那个意思!”

“怎么可能?早上我去看他的时候,医生说他身体机能在恢复,怎么才几个小时人就没了?”乔语激动得大喊起来,凉意布满她的身体,韩墨握着她的手,冷冰冰的。

“你有什么疑问就到医院来问吧。”乔诗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语身体从门板上滑落,就要坐到地上时,韩墨把她捞起来。她觉得心里有一丝安全感,颤抖着对他说:“你可不可以送我去医院?”

韩墨抱着她好一会儿才松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吧,我送你过去。”

乔语坐在保时捷副驾上,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眼神空洞迷茫,过一会儿,双眼蓄满泪水。

韩墨递过来一张纸巾:“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乔语接过来,没说谢谢,擦掉眼睛里的泪水,依旧保持无声地哭泣。

在医院后门一处偏僻的路段,韩墨将车子停下,对乔语说:“我不方便,你自己去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乔语解开安全带,没有表情地对他说一句“谢谢”,径自下车走到医院里。

乔致良已被转移至太平间,等待家属来签字。林咏芳哭了一场,满脸憔悴,说她是长女,虽然行为不端,但要给她见父亲最后一面。

乔语看不惯她这种虚情假义的样子,她问乔致良的主治医生:“乔先生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怎么会突然离世?”

医生说:“手术是很成功的,但不能保证没有其他的并发症,且乔先生术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乔诗不耐烦她:“你这是干什么呀?不想让爸爸早点入土为安?”

乔语看她一眼,继续问医生:“你们术后应该都有监测仪器的吧?他若心跳呼吸有些不正常,都会报警的,而且林女士还请了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

“护工当时太累,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老乔没了呼吸,才去叫的医生。”林咏芳说。

“我要报警!要申请做尸检,我还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害。”乔语双眼通红,眼睛在林氏母女俩身上扫过,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乔诗激动地叫起来:“乔语你够了没有?爸爸这些年辛苦挣钱供你读书,平常你不在跟前尽孝就算了,现在人走了你还不想给他留个全尸?你是不是人?”说完气不过,还想打她。

乔语压下眼泪,语气悲凉:“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怕什么?”

“你才心里有鬼!你把我们当什么?杀人犯?我们至于这么丧尽天良吗?”乔诗气得眼睛都红了。

“让她检!”林咏芳拉下女儿,然后看着乔语,咬着牙说:“让她检,我们问心无愧!”

乔语也看着她,满是怨恨。

医生见她们态度强硬,只好说:“如果你们一定要进行尸检,我可以帮你们约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来。”

“谢谢你,医生。约好了通知我。”乔语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林咏芳母女二人。

乔诗跺脚:“妈,你干什么要让她尸检?为什么不给爸留个全尸。”

林咏芳看着乔语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让她检,能检出毛病来,我佩服她!”

乔致良的尸检结果是第三天出来的。报告上写,病人是由于窒息死亡的。乔语拿着报告,直接报警:“我爸爸是被捂死的。”

然而警方的调查却并不顺利。病房里没有摄像头,乔致良原本处于昏迷状态,不排除他突然醒来,自主翻身,鼻子贴着枕头,身体没有力气挣脱,或者他自己潜意识里没有求生欲望。

听完警方下的结论,乔语面如死灰。林咏芳没说话话,脸上浮过一丝得意的表情。乔诗则朝她吼道:“这回你满意了没有?你还要检吗?要不要给爸爸安息?”

乔语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心脏一阵阵地疼。没有乔诗以前,他很疼爱她。工作再累,回家再晚,他都会来抱一抱她。只要她想要点什么东西,他都答应。何兰芝怪他太宠孩子,他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女儿,我当然得宠。”

她去国外当交换生,隔一阵子,乔致良会打电话来,问她钱够不够花,在外面过得惯不惯。受外婆的影响,这些年她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问得多了只觉得烦。总是生硬地回他:“过得很好,你不要打那么多电话来烦我。”

她不是冷血,她只是故做冷漠。


乔致良遗体告别是在周六上午举行。乔语穿深色衣服,手臂缠黑纱,与林咏芳母女以家属的身份接受朋友的吊唁。

周家阳与父母同来,胸前佩带菊花。站在乔致良遗体前深深鞠躬,然后从右往左绕,到家属面前来安慰一番,家属该鞠躬回礼。林咏芳和乔诗都回礼了,乔语却站得笔直,盯着周家阳看,眼里全是寒光。

周家阳还假装语重心长地说:“乔语呀,我们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希望你将来收收心,好好过日子。”

乔语本能地抬起头,朝他脸上抡过去。巴掌的声音很大,在这肃穆的悼会上很突兀。所有的人都看过来。林咏芳和乔诗语尖叫:“乔语,这时候你还要闹,疯了吗?”

周家阳捂着脸,愤怒地问她:“乔语,你干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贱,欠打!”乔语昂起头来,表情凛然。

周家阳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很不甘心。凤城人讲究死者为大,在追悼会上闹出动静来,可见两人积怨之深。旁观者联想到上周那一场订婚闹剧,此时在交头接耳,猜测其中内幕。

周母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乔语当众难堪,也不顾她是逝者家属,就要上前去还手。外头有一个人高声喊道:“韩氏集团代表到!”

众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子走进来。

在场的人除了乔语,谁不知道韩氏集团多厉害。做生意的,或多或少都想要跟韩氏攀上点关系,以显示自己实力强大。有韩氏背书,生意往往容易完成交易。

林咏芳纳闷: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乔致良与韩氏有往来?

周家父母先是一愣,之后两眼皆放光,彼此对视一眼:乔致良这个短命鬼,什么时候跟韩氏有交情?他们怎么不知道。

乔语则目瞪口呆:他怎么会来?

韩墨先是献上一捧菊花,然后鞠躬,最后按照惯例来到家属身边,目不斜视地朝乔语走来,在她面前脱下墨镜,冷淡地说:“乔小姐,节哀顺便!”

他高冷的气质,出色的样貌,让旁边的乔诗看得都快入魔了。要是早点认识这个韩氏的人,她肯定不会选周家阳。

林咏芳满心欢喜,无奈场合特殊,她现在得压着。她悲慽地说:“感谢韩先生前来吊唁。只是从未听亡夫提过与韩先生有交情。招待不周,还请韩先生多多包涵。”

“仅是点头之交,乔夫人莫要误会了。”韩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盯着乔语看。她一脸的憔悴,看来这几天是过得不好。

乔语抿着嘴,没有说话。碍于彼此的身份,韩墨也不好再多说话。他朝周围的人扫去,看见脸上有红印的周家阳,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不然不知道要出什么状况。

这个人一脸的猥琐和精明,他微微皱上眉头。眼见周家父母想上来攀谈两句,他说:“我还有事务缠身,就不叨扰了。”

走之前他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只看着乔语说:“乔小姐,节哀顺便!”

乔语抿着嘴巴,半天才挤出“谢谢”两个字。韩墨双眼如深潭,临走前又扫了一眼周家阳,颇有警告意味。

他走之后,周家阳不敢再挑衅。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从进来到走,连林咏芳都没给什么好脸色,只对着乔语说话。

乔诗看懵了,忽然想到某个画面,张大嘴扯着林咏芳的衣袖说:“妈,难道乔语的奸夫是他?”

林咏芳瞪一眼自己的女儿:“乱说什么?你不看她那个衰样子,人家怎么会看得上她?”

乔诗想想也是,周家阳都看不上的女人,韩家怎么会看得上。

韩墨走出追悼大厅,往停车场走去。他没有司机,日常出行都是自己开车。他与乔致良和周家阳这类的家庭都没有过什么交情的,甚至见过面都未必相识。

乔致良的葬礼结束之后,乔语跟林咏芳摊牌:“我们过不到一块儿去,家里的财产分一分,以后各自珍重,不用假惺惺扮演和气的一家人。毕竟我们也从来不是一家人。”

她想很得美,公司经营她不懂,也不愿意去插手管理。就把其他可动用的财产都分一分,她绝不多拿。

林咏芳似乎早就在等她开口了,听完她的话,施施然扔出几个账本:“公司这几年的报表都在这里,你好好看一看。这些年你爸不听我的话,到处投资,到处亏损。账上的数字都是负数。我们还欠了不少债。你要分,那就得先还债,房子车子都得拿去抵债。”

乔诗在边上跟着说:“你每个月拿着不菲的生活费,在外面过得逍遥,不知道家里生意多难。我妈经常因为债务整夜睡不着觉,头发一掉就是一大把。”

乔语不接受她这种指责:“你吃的穿的用的,比起我来花得更多。你毕业了进公司,什么也不干就领一份不菲的薪水,成天跟那些小姐们逛街购物。大家都姓乔,不能你花的是天经地义,我只拿基本生活费就要感恩戴德。”

乔诗被她这么一刺激,按捺不住又要吵起来:“乔语你嘴巴放干净些。你订婚当夜去偷男人,要不是你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爸爸怎么气得中风住院,早早过世。”

“偷男人?”乔语惊讶地打量林咏芳和乔诗:“我偷谁的男人啦?不过就是一夜风流而已。我又不像你们母女,一个偷别人的丈夫,一个偷别人的未婚夫。母女生得不像,偷男人的本事可是遗传得很好。”

林咏芳脸色顿时煞白,多少年了,她都洗白成乔太太了,除了这个小贱人之外,没有人敢揭她的老底。乔诗更是急得跳脚:“家阳就是不喜欢你!你这种没脸皮只会勾引男人的货色,谁见都要踩两脚。”

“哼!”乔语冷笑:“也就是你这种人,才会把周家阳那种猪狗不如的男人当宝贝。你可得看好了,别让他出去祸害别人!”

林咏芳听这么伶牙俐齿的乔语,神思愰惚,记得这个小姑娘以前在乔家的时候,胆小怕事。吃饭穿衣服都还要先看自己的脸色,这才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仔细想来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千万不能得势,一朝得势了,她想翻身都难。现在就得趁着她虚弱,把她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才好!

“别吵了!”林咏芳摆起架式来:“报表都在这里,你若是不会看就找个人看。想继承遗产,就得先把钱还清了。”

乔语收起那些报表:“得了吧,你提防我回来分财产,早暗中转移了。你放心,我迟早会要回来的。”说完,大步走掉。


乔语从墓地回到自己住的小区,遇到植物研究所的两位同事,与他们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里离植物研究所近,好几个同事都住这里,大家都贪图上班近。现在乔语知道,越近越尴尬。接下来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搬家。

今天很累,应付宾客,提防周家阳和林氏母女,她整个人绷得很紧,现在放松下来,恨不得大睡三天。

刚睡着没一会儿,被电话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一声,随后被韩墨低沉冰冷的声音惊醒了。

他说:“你马上到清河园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乔语还没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改天吧,我累。”

“关于周家阳和乔诗的,你说呢?”韩墨绷着脸,语气不悦地说。

乔语打了个激灵,坐起来说:“真的?你有什么东西?”

他不耐烦地说:“你过来就知道了。”

乔语顾不上休息,起了床胡乱抹一把脸,就匆匆出门。

韩墨坐在书房里,他打开电脑,却没有进行下一步。

半小时前邹松找到他,交给他一个储存卡,邀功似地说:“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多难,你一个命令下来,我就差点要跑断腿。”

韩墨不带感情地说:“讲重点。”

“那个酒店比附近的楼都高,附近的监控拍不到,他的顶楼又没装监控。不过也不瞧瞧小爷我是谁?这种问题能难得倒我吗?嘿嘿!”邹松发出狡猾的笑声。

韩墨皱起眉头,他一看赶紧把剩下的事情说完:“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没有监控就没有办法了吗?有的呀!正巧那天有人在附近试飞无人机,那款无人机小巧噪音又低,带了夜间高清摄像头。”

未待韩墨说,他又抢先说话:“周家阳和乔诗没有察觉,在楼顶,唉,不可描述。”邹松摇摇头。

不可描述的内容,韩墨明白是什么。他将储存卡放在桌子上,掀起眼皮对邹松说:“还不走?”

“每次都是这样,用完人就冷酷无情!”邹松不满地说。

韩墨喝下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前两天邹总给我打电话,谈到邹氏继承问题。”

邹松吓得脸变色,夸张地抱着他的腿:“我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我生是研究院的人,死是研究院的鬼!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为三少马首是瞻!”

邹松是邹氏集团二公子,不愿回家族企业工作。他老爹邹鸿飞气得肝疼,下令他不得分到邹氏一分钱。仅凭研究所那微薄的收入,要过得好不容易,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意回去。

还是邹夫人心疼儿子,时不时拿私房钱补贴儿子。在她眼里,只要这个儿子走正道就好。

韩墨不管邹松的假可怜,抽回自己的腿:“还不快滚?”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邹松快步地走到门口,临出去前调皮地说:“绝对不会耽误你跟乔大小姐的好事。”

一只皮鞋向他飞来,还好他身手敏捷,躲过一劫。

乔语熟门熟路地来到韩墨位于清河园的别墅,还未等她按门铃,院门自动打开。

一楼大门敞开着,乔语走地去,自觉地拉上门。屋里清冷无人,只留有轻淡的烟草味。她没有开口,轻轻地在屋里走。

“到书房来。”韩墨的声音陡然响起,差点没把她吓着。

书房在房子靠后的位置,用于采光的窗户被拉上了窗帘,里头没有开灯,光线很暗。韩墨端着在电脑前,屏幕的蓝光打在他脸上,像从另个星球来的外星人。

乔语进来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光线,韩墨侧过头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手里拿个小东西轻敲桌面:“你跟周家阳订婚那天晚上,有人拍到他在楼顶和乔诗苟且。你是想在这儿看,还是拿回去自己看。”

乔语意外:“你怎么会有?上面根本没有监控。”

“那晚正好有人在附近试飞无人机。”韩墨淡淡地说。

“这,你也能找出来?”乔语惊叫,然后她睁大眼睛,想要好好地看一看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我想,翻遍凤城都行。”他仍旧是那个语气。

乔语感到一丝害怕,这个男人背靠韩氏,有权有势,做事又狠,要是跟他牵扯不清,将来指不定有吃不完的苦头。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一个冷颤。

不行,以后必须要跟这个男人划清界限,不能再有往来。

乔语把读卡器放到包里,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谢谢你。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嗯。”韩墨站起来,跟她走到门边。就在他以为她会开门离开的时候,乔语却转过身,将包放在入户玄关上,解开衣服的扣子。

“我不爱欠人情,这一次就当是回报你对我的帮助。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乔语故意说得风轻云淡。

韩墨按住她的手,喉结滚动,眼里是欲望的火苗。他低声说:“你不必如此,我不苛待女人。”

乔语坚定的说:“别磨叽了,完事我还得走呢。”

韩墨心一沉,将她腾空抱起,往浴室走去。

……


事后的房间里充满暖昧的气息,韩墨搂着乔语,用戏谑的口吻说:“虽然你献身是为报答我,可我还得出力,真亏!”

对于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乔语恨不得咬他。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要去穿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刚才在浴室里被打湿了,现在没法穿。

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刚鼓起要走的劲就这样散了。

韩墨眉头舒展,将她身子扶下:“再躺一会儿吧。”

乔语将脸别过一旁,她深觉受到了打击,抿着唇一言不发。房间里隐入一阵诡异地安静。

这阵安静没有持续太久,被一声“咕噜噜”的响动打破了。

韩墨想要装作没听见,但这个声音实在有点破坏气氛,他将头埋在枕头里,两只肩膀抖动得厉害。因为他身形高大,引发床垫共振。乔语感觉到了他在笑。

她坐起来,推一把他的肩膀,气极败坏地说:“我饿了,你去做饭给我吃。”

韩墨止住笑,转头来恢复原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没有饭吃。”

乔语觉得很失面子和气势,恨不得将他咬死:“刚才还说不会苛待女人?连顿饭都不管了?”

韩墨听了这话,心情愉悦,面色却如常。他起来穿衣服,丢下一句话给她:“等着。”

待他出去之后,乔语去翻他的衣柜,找出一件白色衬衫出来穿上。韩墨身材高大,衬衫穿在她的身上,可以当短裙了。

韩墨拎着食物进家,就看见乔语正在穿了自己的衬衫,站在洗衣机前捞衣服。衬衫很宽,将娇小的她包住,下面露出两条光滑洁白的腿。

乔语拿着衣服过来问他:“你这里有没有烘干机?”

“有,在露台旁边的那个储物间。”韩墨对她说话,眼睛看向别处。乔语真空穿白衬衫,若隐若现,很考验男人的定力。

她转身才找烘干机,韩墨长舒一口气,拼命压下身体里不断翻涌的热气。

乔语知道自己穿成这样尴尬,选择躲在储物间里等衣服干。韩墨在外头将食物摆开,阵阵香气飘过来,她饿得更加难受。

过一会儿,韩墨过来叫她:“去吃饭。”

“你先吃吧,我换了衣服再去吃。”乔语往墙上靠,想尽量缩小存在感,浑身都别扭。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他朝她走近一步,身上荷尔蒙气息浓重。

乔语无处可逃,干脆直接说:“我穿成这样,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韩墨按捺住冲动:“我若是控制不住,你穿或者不穿,穿什么都没区别的。”

反正最后都是要脱。

乔语拗不过他,不情愿地来到餐桌上,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韩墨没理她,低头吃饭。

餐桌上响起餐具的碰撞声。

乔语只吃了几口,便逃似地要去往储物间。她感觉韩墨的眼神就像X光,将她看得透彻。她时不时地伸手去摸衣服。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色的棉质套裙,这种面料吸了水,不易烘干。

她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墙,一股疲惫感袭上来,从进韩墨的家到现在,一直在折腾。心稍微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乔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屋里有昏暗的光。只开了一盏台灯,一个高大的身影将灯光挡住。

他好像在工作,双手在敲着键盘。过一会儿又听见他在翻书,纸张哗啦啦作响。

这一刻,乔语看着入迷。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放在韩墨身上很合适。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韩墨想起床上的女人,转回头看,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双眼。他没有表情,掉过头去关上电脑,然后来到床头,俯身询问:“睡醒了?”

乔语对于两人超近距离有些不适应。她掀开薄被想去穿自己的衣服,发现身上仍旧穿着韩黑的那件白衬衫。她有些尴尬,低头对韩墨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回家。”

“不着急。一会儿送你。”韩墨说完,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从衬衫下摆摸进去。

守着她两个小时,只能看不能吃,他早就心痒难耐。

“不可以……”乔语话没说话,被韩墨封住嘴唇。

……

乔语有些欲哭无泪。她后悔,自己就不该主动送上门来,让他又一次吃干抹净。

韩墨看她那个懊恼的表情,低头吻吻她的嘴角:“你不用懊恼,就当提前再谢我一次。”

“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乔语撅着嘴角说。

“以后你欠我的债,可能还不完的。”韩墨看着她,眉眼温柔动人。

乔语有些错觉,仿佛两人在谈恋爱似的。

这种甜蜜气氛没有维持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韩墨接起来,声音恢复到往时的清冷:“喂……好,知道,即刻就走。”

韩墨下床,从一张椅子上把乔语的衣服递给她:“你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我送你回去。”

乔语拿到衣服,顾不上说话,小跑进主卧的浴室里。

待她出来,韩墨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衫加上黑色的西裤,手腕上戴一块手表,外套挽在手肘处,脚边还放着一只行李箱。

“你这是要出去?”她问。

“是,要出差。”

“这么晚还要走?去哪儿?”

“情况紧急。不能说。”

乔语想到他可能嫌她事儿多,悻悻地说:“我也不那么想知道。”

韩墨抿唇:“走吧。”

乔语跟在他身后去车库,坐上副驾。保时捷驶在夜晚的凤城街道上,两人再无交谈。路上车子不多,很快就来到乔语住的小区。

“你连我住哪里都知道?”乔语解下安全带,既意外又有些惊慌。

韩墨捕捉到她的表情,她是把自己当成那种跟踪狂?他懒得解释,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这张卡你拿着,无密码不限额。”

乔语脸黑:“这就是我以后欠你的债?那我不要。”

“你可以当成你的资产。”

乔语接过来:“资产可不是负债。”

韩墨轻笑:“负债是资产的一部分。”

乔语打开车门,敏捷地下车。她可不想再跟他绕,免得把自己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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