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
朕,自有重赏。”
我单膝跪地,垂首,声音如同从冰窟里捞出,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抖:“臣…谢陛下隆恩。”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尚且沾染着卫珩鲜血的金砖上。
那粘腻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额下的金砖冰冷坚硬,却仿佛还残留着卫珩身体最后的热度,以及那粘稠血液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那股浓烈的铁锈腥气,混合着大殿里奢靡的熏香,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窒息的味道,直冲我的鼻腔,搅动着翻腾的胃液。
“顾爱卿平身。”
女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慵懒。
她似乎很满意这血腥的落幕,转身,玄色凤袍曳地,在群臣山呼海啸般的“陛下圣明”中,重新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凤座。
那背影,在璀璨灯火下,如同掌控生死的冷酷神祇。
我没有立刻起身。
视线死死地钉在眼前那一小片金砖上——那里,除了未干的血迹,还有一样东西。
一支簪子。
一支女子用的玉簪。
簪身是温润的白玉,雕琢着简单的祥云纹路,并不华贵。
簪头却不知为何沾染了暗红的血污,显得有些刺眼。
它静静地躺在血泊边缘,显然是从卫珩身上掉落的,或许是挣扎中被扯下,或许…是他一直紧握着。
心口猛地一悸!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卫珩最后那个冰冷的、带着嘲弄的眼神,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他为什么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死死地盯着女帝?
那眼神里的嘲弄,是针对谁?
这簪子…绝非寻常!
趁着起身的动作,宽大的袍袖极其自然地拂过地面。
指尖在冰冷金砖上一触即收,那支沾血的玉簪已被无声无息地拢入袖中。
冰凉的玉质贴着皮肤,却带来一种灼烧般的刺痛感。
女帝已在凤座上坐定,开始论功行赏,恩威并施。
国师枯瘦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神却像毒蛇般扫过每一个人。
群臣的颂扬声一浪高过一浪,将方才的血腥彻底淹没在虚假的繁华之下。
大殿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似乎即将重新开始。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挂起恭谨而略显疲惫的神色,如同一个刚刚经历大战、心神俱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