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时抿抿唇,她要捍卫祖父母最后的一点尊严,自然不肯放手,“可你回去有什么用?你不是她的什么人,更不是太医……”
“江雪时!”他怒声呵斥,“你怎么这么恶毒?是不是现在已经巴望着丹阳死?我告诉你,要是给我查清丹阳中毒跟你有关系,我一定饶不了你。”
说着,用力把缰绳从她手里拽出来。
缰绳粗糙,在他的暴力之下,雪时的手立刻鲜血淋漓。
他却视而不见,打马扬鞭而去。
“宋瑾澜!”雪时踉跄着追了两步,双膝一软,跪在泥地里。
雨墨拦在她前面,“夫人,您就别闹了,不过是几具棺材哪有活着的人重要?您这样,只会让侯爷更为难。”
啪,一捧黄泥摔在雨墨脸上,桑绿指着他的鼻子打骂,“烂了心肝的下作东西,轮到你来教育夫人?收了几个烂钱心肝就歪到天边了,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雨墨懊恼的摸着脸,呸呸吐出嘴里的泥沙,他有心骂回去,奈何口条没有桑绿灵活,现在拌了沙子就更麻了,只能狠狠瞪了桑绿一眼,在心里说小婊子咱来日方长。
他一走,宋瑾澜的侍卫们也扔了工具,跟着上马离开。
接着就是那些来帮忙的,他们都看宋瑾澜的面子,此时见正主儿走了,自然没有留下淋雨的道理。
桑绿看到雪时手掌上滴落的血水,忙拿起她的手,“姑娘,您受伤了。”
雪时摇摇头说没事,转身走回到墓地,看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除了几个专门做白事的师父,也就剩下几个念经的和尚了。
距离吉时还不到几息,要回去花钱雇人肯定来不及。
宋瑾澜,真是给她留下好一个烂摊子呀。
而此时,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雪时给几位师父行礼,“就拜托各位了。”
这些是拿钱的,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纷纷跟雪时表示会尽力。
她又看向那几位念经的和尚,这是宋瑾澜从附近庙宇请来的,她不确定会不会留下。
出家人倒是有始有终,领头的大和尚冲她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
雪时捡起地上的工具,任由大雨冲刷,静静等着吉时。
也许这就是天意,祖父不希望自己被他人埋骨,那就由她这个江家子孙来好了。
“吉时到!”
“落棺!”
“孝子磕头!”
随着司仪的喊声,几个做白事的师傅抬起黑漆大棺,本来应该由八个人抬的,只剩下四个人。
看着好容易抬起的棺材歪歪扭扭,雪时心如刀绞。
她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桑绿拦住,“姑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