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兰雪程景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大雪纷飞爱不绝兰雪程景年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匿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年前,程景年被兰雪狂热的追求者捅伤下身,从此不能人道,失去做男人的尊严。兰雪恨透了那人,利用权势判了他无期。她是兰氏集团的独生女,出了名地爱小孩,不想耽误她的程景年本......
《大雪纷飞爱不绝兰雪程景年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五年前,程景年被兰雪狂热的追求者捅伤下身,从此不能人道,失去做男人的尊严。
兰雪恨透了那人,利用权势判了他无期。
她是兰氏集团的独生女,出了名地爱小孩,不想耽误她的程景年本......
等回到家时,太阳已西沉。
细雨如针,将暮色缝得支离破碎。
被淋湿透的程景年并未开灯,脱下鞋子赤脚走在地板上,一路走到茶几柜前。
这里面收着一份离婚协议书,是当初兰雪亲手交给他的。
往昔仿佛还在眼前,兰雪跪在他面前,涕泪横流。
“老公,我发誓这辈子丁克,若是我对你不忠,你拿着这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就能离婚,我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你。”
他单膝跪下,拉开抽屉,将康复报告连同青山的那本书,一同装进柜子里。
等兰雪看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他们也正式结束了。
凌晨,他将他们的合照烧掉。
一点,他将与她相关的朋友圈全数删除。
两点,他将这些年来她送他的礼物都收进箱子里,扔进杂物间。
他忙着和过去做诀别,手机上却不断传来作者青山的日常更新,足足十几条。
第一条是兰雪带他去买手表,限量款的钻石手表耀眼夺目。
第二条是兰雪系着围裙亲自下厨,将鸡汤贴心地喂到他唇边。
第三条是她让他轻趴在她的肚子上,幸福无比听着那微弱的胎动。
程景年内心酸涩,借酒消愁。
随着酒精麻痹神经,程景年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兰雪的每个甜蜜瞬间,总有一个身影阴魂不散。
她在医院照顾他时,去上厕所的间隙还不忘给贺谦回消息。
她借口加班将他扔在家里的几个小时,爬上了贺谦的床。
多次治疗失败,程景年心情失落,兰雪提出陪他去爬泰山散心。
到了山顶她却第一时间给贺谦拍照,说保佑他和贺谦顺利怀上孩子。
因为兰雪,他被贺谦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害他无法人道的罪魁祸首却过得很好,一个月十万的生活费,吃喝穿戴全是顶奢,隐匿在程景年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地和兰雪幸福。
心脏撕裂般的疼痛传来,程景年睁开眼时,枕头已被泪浸湿了。
程景年刚想起身,视线突然天旋地转,咚地整个人砸在地板上。
大概喝酒太多胃病复发,加上伤心过度,他真的撑不住了。
肚子抽痛的厉害,程景年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拿起手机拨打了兰雪的电话。
一通。
两通。
……十通,兰雪全都没接。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夜晚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他刚想开口,电话那边传来男人趾高气昂的声音。
“她在给我准备洗澡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贺谦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见程景年迟迟不说话,语气愈加挑衅了起来。
“你不能人道,不知道取悦女人有多辛苦,她已经离不开我了。”
直到那边传来女人责怪的声音。
“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电话被挂断,周围又陷入寂静,唯有程景年孱弱的啜泣,在夜色中越来越大声。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兰雪哭了。
他要坚强起来,从此以后他只有自己了。
感觉痛的好一些了,他才强行拖着身体将自己挪到沙发上。
急促的开门声刚好响起。
兰雪打开灯时,刚好见到程景年那副狼狈模样,顿时紧张到不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一把抱紧他。
“老公,你怎么了,怎么痛成这样?”
怀抱带着熟悉的温度,可她举手投足间充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程景年抬眼看向兰雪,就这样看着。
她的目光多么深情啊,水光盈盈地满眼都是他。
他多想自己骗自己,就做个睁眼瞎,听不见看不见。
可她的肚子里偏偏怀着仇人的孩子。
见程景年落泪,兰雪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今晚她没有陪他。
“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好了好了老公,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从前但凡程景年有个头疼脑热的,兰雪总是第一个发现,吃药她要先尝尝苦不苦,漱口的水也要试试烫不烫。
如今她分了心,才后知后觉程景年烫得吓人,立马低头贴上他的额头。
“怎么发烧了呢宝,吃药了没?
没事吧?”
“我去给你找药。”
说着她便往茶几柜那边走,刚将抽屉拉开一半。
一声特别关注的短信铃声瞬间移开了她的注意。
程景年就站在她身后,一眼就看到了短信内容。
“宝宝我生病了,好难受。”
兰雪瞬间就忘记了方才要做什么,慌张站起身。
“公司有点事,急需要我处理。”
“老公你早点睡,明天我奶奶的寿宴,咱俩都不能迟到。”
甚至不等程景年回应,她捞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头都不回地出了门。
大门砰地一声,将半开的抽屉震得一抖。
那模样就好像在嘲笑他。
他就是个笑话。
第二天一早,满脸疲惫的程景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独自出了门。
寿宴设在厉家名下的酒店里,来了不少达官显贵。
隔着老远他就看见厉奶奶被人群簇拥着,喜笑颜开。
唯独目光触及到程景年时,瞬间换了冷色。
兰雪跟在程景年后面姗姗来迟。
她眸色疲倦,向来注重养生的她眼眶一片青黑,想来昨晚照顾贺谦照顾的辛苦。
“老公,愣着做什么,咱们去给奶奶贺寿。”
程景年被她拉着就往厉奶奶跟前去,直接和厉奶奶的白眼撞个正着。
“贺什么寿?
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见着重孙子的那天。”
“让你再找个你非不肯,我们厉家怕是要绝到这阉人手里了。”
厉家最重子嗣,偏偏兰雪还是九代单传。
从得知程景年不能人道起,这位厉家的老祖宗就从未给过他一天好脸色。
平日里就爱挑他的刺,拿筷子的方式不对都能被罚三天不能吃晚饭。
就是为了逼他离婚。
看在她是厉家长辈的份上,程景年忍了五年。
可如今连厉家的年轻小辈们都敢当面非议。
“一个赘婿,不能人道还非赖在厉家,让兰雪守活寡吗?”
“放不下兰家的荣华富贵呗,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就是贱。”
程景年的手指深深抠进掌心,心一阵一阵抽疼。
五年前他为爱入赘兰家。
发生意外后,他不是没想过离婚,是兰雪以死相逼,不肯放手。
到头来,他却成了最大的笑话。
厉奶奶刚想再说什么,兰雪抢先出言打断。
“是我不能生,我主动提出丁克的,奶奶你这样说是不是成心赶我走?”
“还有我要是再听到谁非议阿年,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一番发火,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若放在从前,兰雪这般向着他,程景年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
可如今,那颗被冰封的心不再撼动分毫,只剩冰冷。
气氛僵持间,人群中突然传出男人的笑喊声。
“奶奶生日快乐!”
人群同时朝声音来源看去,贺谦西装革履,提着蛋糕就走上前来。
看到贺谦的那刻,兰雪表情霎时凝滞。
“你来做什么?”
贺谦扬起眉毛,带着挑衅特意看了程景年一眼。
“你奶奶寿宴,我自然是来喜上添喜的。”
他能大胆到上门来挑衅,自然是冲着程景年的位置来的。
果然,望着二人拉拉扯扯,厉奶奶顿时明白几分,眉眼露出惊喜。
“兰雪,这是你在外面找的?”
一句话将兰雪额头的汗都吓了出来,神色慌张地看向程景年。
“奶奶你别乱说,等会阿年误会了。”
兰雪百般掩饰,贺谦却迫不及待开口。
“奶奶,兰雪肚子……”
啪!
恼羞成怒的兰雪一巴掌扇在贺谦脸上,想让他住口。
“你当初捅了阿年,怎么有脸来?”
贺谦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兰雪。
“你打我?”
他望了一眼桌子上的蛋糕刀,拿起来便抵在下身。
“你不就是怪我害他没法生育,那我还他好了。”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一刀捅下去。
刀尖仅仅刺破了大腿,可鲜血却流了一地。
只因兰雪硬生生用手接下了那刀,刀身深深刺入虎口,血肉模糊。
这一幕同时也深深地刺痛了程景年。
原来他为了她,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八年恋爱,五年婚姻,都比不上一个健全的男人。
还是她已经爱上了他却不自知?
程景年脚步轻浮,几乎要站不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也都傻了眼。
兰雪自觉失态,刚想跟程景年解释,贺谦突然瘫倒在地,大喊着腿疼。
刚向他偏移的身体转而又跑向贺谦,单膝跪下将贺谦扶起来。
“司机快开车,去医院。”
那声嘶吼再次将程景年从里向外撕开。
程景年只感觉浑身像是被灌了水泥,想往前一步追去,下半身却软了般一头栽在地上。
视线的最后,是兰雪满脸紧张地将贺谦放进座位,并贴心的系好了安全带。
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他一眼。
他苦笑,随后终于失去了意识。
程景年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又是谁将他送来的医院。
睁开眼便是一团白,兰雪满脸憔悴地坐在他床前,一看就是守了他许久。
见程景年睁眼,兰雪惊喜地握紧他的手,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老公,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没注意到你晕倒了,幸好酒店的工作人员把你送来了医院。”
程景年木纳地盯着天花板,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仅仅是张口也觉得酸涩。
他不说话,兰雪更慌了,连忙解释。
“我不知道贺谦怎么就提前出狱了,有可能是在狱里表现良好就提前放了出来,具体的我会立马调查清楚。”
“还有我帮他不是因为别的,他要是在奶奶的寿宴上出事,会对兰家名声不利。”
“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贺谦出现在你面前。”
程景年依旧是望着天花板,泪水却顺着眼角往下淌。
从他醒来到现在,她依旧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句句都在为贺谦开脱。
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她到底还要骗他多久?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当初为程景年做治疗的赵医生。
“程先生康复了更应该多休息,怎么……”他刚开口,程景年就立马捂着嘴假装咳嗽。
兰雪一心都在程景年身上,并未听清,连忙替程景年顺背。
当她再问医生刚才说的什么时,医生也懂了程景年的意思,眼神飘忽。
“没什么,程先生需要好好修养。”
兰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
刚问完她便接了一通电话,随后又寸步不离地守在程景年床边。
只是自从电话挂断后她便魂不守舍。
程景年不用想就知道谁打来的,索性闭上眼假寐。
才几分钟没动静,兰雪就迫不及待伸手推她。
“老公?
老公?”
见程景年没有回应,她便以为他睡着了,迈着大步就离开了病房。
兰雪走后,程景年坐起身,跟着离开了病房。
她果然去找贺谦了。
贺谦的病房里,他固执地不肯接受治疗,坚持让兰雪来陪他。
厉奶奶就坐在贺谦身旁。
程景年从未见她如此慈蔼的态度,耐心劝他。
“兰雪就来了,我让她哄你。”
看来厉奶奶已经知道了。
见兰雪走进来,厉奶奶又惊又喜。
“怀孕的事怎么不跟我说,男孩女孩,查了没有?”
兰雪如今焦头烂额,早已没了应对的耐心。
“你想死就去死,反正我已经怀孕了。”
“把我的耐心耗尽,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贺谦顿时噤了声,也懂得见好就收。
厉奶奶见状笑得眼纹能夹死蚊子。
“这就对嘛,等孩子生下来,就让兰雪和那个阉人离婚,和你过。”
“再生十个八个的,给我们兰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
程景年身子一顿。
兰雪却并未顺着厉奶奶的话说下去,语气十分坚定。
“等孩子生下来,贺谦你想怎么处理都行,但我不可能和阿年离婚。”
病房外的程景年闻言露出苦笑,凄凉无比。
不爱他,为何还要将他绑在身边,她图什么呢。
就为了维持她的深情人设吗?
可他程景年不稀罕。
病房内贺谦和奶奶侃侃而谈,欢声笑语不断。
兰雪自觉无趣,开门打算离去,却正好和门口的程景年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程景年眼里只剩麻木和失望,而兰雪只觉得天塌了。
“老公,你听我解释……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了。”
兰雪张了几次口,嘴里嗫嗫嚅嚅,却发现说什么都是错。
她伸手揉乱整齐的头发,烦躁无比。
“不是的,老公,我没碰他,我是试管怀上的,只为了能延续兰家的香火。”
“你不能人道,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老公,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只爱你一个。”
太干瘪的谎言,他不能人道,不代表不能生育。
兰雪为何没想过和他试管。
兰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厉奶奶厉声打断。
“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闹。”
“赶紧离婚,别碍我的眼。”
从前这样的话听得太多,如今他早已木然,连解释都懒得说出口。
他如今不是不能人道,而是兰雪的背叛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婚姻。
他会主动离开,她和谁生孩子都与他无关。
程景年转身识趣地要走,却兰雪从背后死死抱住。
隔着炙热的体温,程景年能感觉到兰雪的身子颤抖不已,嗓音带着害怕。
“老公,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现在就把孩子打了。”
真的吗?
他程景年不信。
程景年刚转过身想说好,只见厉奶奶扑通一声朝程景年下跪。
“就算我老婆子求你了,别让我兰家在你手里绝后行吗?”
“真要打了我重孙子,你先把我杀了!”
厉家最有威严的长辈给他下跪,即是对他的道德绑架,也是对他的羞辱。
明明受委屈的是他,可此刻却像是他对不起全世界。
害她绝后的凶手悠闲躺在床上,可他自以为的家人却都逼着他放手。
好,他会放手,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程景年含泪撇过头去,迅速擦掉眼泪。
千言万语碎在心脏最酸涩的地方,最后化作了一句:“好啊,生下来吧。”
明明程景年已经答应下来,兰雪却感觉心里的慌张更浓烈了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只想再熬四个月,等孩子生下来,她就彻底让贺谦离开。
有了孩子,她和程景年的婚姻也会更稳定,到时候程景年就会原谅她了吧。
一定会的。
见程景年松口,厉奶奶见缝插针,提出让贺谦住进兰家,照顾兰雪养胎。
程景年全都答应下来,还主动将主卧收拾出来让贺谦住。
贺谦说他的保姆贴心,他便让保姆去专心伺候贺谦。
贺谦说他的西装手表好看,他便打包全都送进他房间。
程景年越是不争不抢,兰雪就越是不安。
她在市中心以程景年的名义买了新别墅,钥匙和房产证全都交到程景年手上。
她特意又请了两个保姆,专门照顾程景年一人。
她在拍卖会上拍下传世珠宝,只为博程景年一笑。
面对兰雪献的这些殷勤,程景年始终淡淡地一句:“谢谢。”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兰雪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天翻地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她只能掰着手指数孩子出生的日子。
而程景年也在算着离开的时机,买下了飞往墨尔本的机票。
他刚打包好行李,准备下楼时,在楼梯口和贺谦打了个照面。
“想闹离家出走?
以退为进,好博得兰雪的关注?”
贺谦望了眼他手上的行李箱,露出鄙夷的微笑。
“这里面该不会装着家里值钱的东西,你想偷出去?”
程景年并未理他,抬脚准备下楼。
贺谦不知什么时候伸出脚,一脚绊在他的鞋面上。
他没有防备,整个人失去重力跌了下去。
咚咚咚!
程景年连同行李一起滚下楼梯,天旋地转间鞋都滚丢了,头也不知道磕在楼梯上多少下。
行李箱被摔开,只散落出几件程景年结婚时带来的衣服。
额头温温热热的,程景年伸手摸去,一片血红。
“怎么了?”
厨房传来兰雪焦急的询问声。
贺谦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景年。
“程景年,无论从前还是以后,你都是斗不过我的。”
“你猜兰雪会向着你,还是我?”
说完他在程景年震惊的目光中闭上眼,仰头任由自己朝楼梯下滚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碰撞声。
兰雪赶来时,贺谦已然躺在血泊中,满眼愤恨地瞪着程景年。
“你不想让我住在这里,你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梯?”
“我没有。”
程景年捂着额头,想解释却被兰雪的怒吼堵回。
“都说了孩子生下来算你的,他只是来照顾我,你连这都容不下?”
“你自己生不了,难道就存心让我兰家绝后吗?”
两句话如同一根针,将程景年的嘴紧紧缝住,怎么都张不开。
她不信他?
明明他伤的比贺谦更重,可他连她一句解释都不想听。
当初为了能恢复健康,让她怀上孩子,程景年打针吃药,整个人被磋磨地形销骨立。
就连兄弟都劝他,别傻了,因为兰雪他才遭了这些罪,兰雪怀不上不是他的错。
他不以为然,苦苦支撑。
可如今,他输得彻底。
确实……够傻的。
程景年垂下眸,泪水颗颗砸在地板上。
可兰雪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扶起贺谦连忙出了别墅。
周围又陷入寂静,程景年就在这寂静中坐了许久。
等腿都坐麻了,他才缓慢地爬起来,先是捡回鞋子,最后把地上的衣服收回行李箱里。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催命般响起。
是兰雪打来的,一接通便是慌张无比的声音。
“快来医院,我需要你帮忙。”
“没时间。”
程景年扣上行李箱的锁,便往别墅门口走去。
“程景年,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得还。”
程景年脚步顿住,他自知不欠任何人的,更谈不上偿还。
他倒想看看,兰雪要他用什么还。
程景年打了个车前往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就与赶来的厉奶奶撞了个正着。
老人家二话不说,一拐杖敲在他头上。
“你这个废人,心思歹毒,我重孙子的父亲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拐杖头是金属做的,敲在他头上又闷又疼。
他硬生生一声没吭,目光坚定地朝医院里走去。
到了病房门口,兰雪和医生一同拥了过来。
“贺谦滚下楼梯划伤大动脉,需要紧急输血,但他是熊猫血,医院根本没有血源。”
“阿年,我记得你也是熊猫血对不对?”
兰雪目光殷切,直勾勾盯着他。
他确实是熊猫血,但他宁愿撒了都不想捐给他最痛恨的人。
“我不捐,你们也无权强迫我捐血。”
说完程景年转身便想离开。
可下一秒,他就被厉奶奶带来的保镖钳住手脚。
“哪由得你说不捐就不捐?”
厉奶奶拧着眉示意,程景年便被强行拖进了输血室。
程景年挣扎着,一把拽住兰雪的手掌。
“兰雪!
你会后悔的,你回家看看茶几柜,你看完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兰雪完全没有耐心听。
“老公,算我求你了,就一点点好不好,捐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兰雪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亲眼看着他被粗暴地拖进去。
此番场景医生也有些犯难,兰雪却厉声喝道:“我是他妻子,有权决定让他捐血,出了问题我担着。”
有她这句话,医护们便不再留情。
输血室的大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兰雪那张略带愧疚的脸。
粗大的针头刺入程景年的皮肤,冰冷刺骨。
随着血液一点点攀升,程景年的视线也愈加模糊,头晕乏力,恶心想吐。
“已经800毫升了,再抽就有生命危险了。”
看着程景年惨白着一张脸,医生也有点不忍。
谁知厉奶奶却下令:“继续抽,万一不够呢,我重孙子的生父不能有事。”
一袋鼓鼓的输血袋装满,又一袋接上。
前一秒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程景年,下一秒只觉得飘飘然。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心脏终于承受不了负荷。
他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不好,他心脏骤停了!”
迷迷糊糊间,他看见医生将血袋拿出了房间。
兰雪被血源带来的欣喜冲昏了脑袋,全然没看见房间里,失去呼吸的程景年无力地垂下手。
一个医生跪坐在程景年身上,全力做着心肺复苏。
程景年没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医生用了八瓶肾上腺素,除颤仪把他皮肤都烧焦了,这才堪堪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嘴唇干涸,一张口便传来撕裂的痛。
“兰雪呢?”
“哦,他正守在伤者病房呢,伤者经过抢救没什么事了,兰雪连我们医护都不放心,非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原来他昏死的这段时间,兰雪连来看他一眼都没有。
医生走后,程景年伸手将针头拔掉。
这次,程景年连行李都没要,孤身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微风拂过他带着血痂的头发,可他却笑得轻松恬淡。
再见了兰雪。
我留给你的礼物,你记得看。
我程景年,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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