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看林溪一眼,只是迅速调整了一下护臂上的光源,光束指向岩缝深处,然后迈步就向下走去。她的步伐稳健而无声,如同在黑暗中的幽灵。
“等等!” 林溪急了,踉跄着跟上,“周教授他怎么样了?!还有那块铭牌!你拿走了周教授的铭牌!那是他的东西!还给我!”
斗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只有冰冷的声音传来,在狭窄的岩缝中带着回音:
“他没死。铭牌,任务物品。”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深渊之窗’不是玩具。你想再体验一次灵魂剥离的感觉?”
林溪被噎住了。刚才濒临“空无”边缘的极致恐惧感瞬间回笼,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看着前方那个沉默而神秘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她像个提线木偶,被卷进一个又一个谜团,却连最基本的问题都得不到解答!江屿、晚舟、星轨之眼、深渊、清理者、还有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斗篷人…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将她死死缠住。
她咬紧下唇,不再追问,只是沉默地、忍着疼痛跟在后面。现在,活命是第一位的。这个神秘人,是目前唯一的依靠。
岩缝向下延伸,越来越狭窄,空气也愈发潮湿冰冷。那股奇异的铁锈味越来越浓,混杂着苔藓的腐败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味道。脚下的岩石也越来越滑,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走着走着,林溪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的景象似乎扭曲了一下,斗篷人的背影在幽冷的光线中晃动、拉长…她甩了甩头,以为是疲惫和伤势导致的错觉。
但下一秒,一种更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她。
不是视觉上的扭曲,而是…时间感上的错位。
周围的景象,岩壁的纹路,滴落的水珠…在她眼中,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又或者…被叠加了某种过去的、模糊的影像碎片?她看到岩壁上的苔藓在缓慢地卷曲、舒展,如同拥有呼吸;看到一滴水珠从头顶的钟乳石尖端渗出、凝聚、坠落…这过程在她感知里被拉长到近乎永恒,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不可思议!而在这些“慢放”的景象之上,又似乎有更模糊、更黯淡的影子在晃动——像是穿着不同装束的人影曾经在这里匆匆穿行?又像是某种巨大器械的残影在岩壁上投射?
“呃…” 林溪痛苦地捂住额头,突如其来的信息洪流让她的大脑如同针扎般剧痛。
前方的斗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幽冷的光束打在林溪苍白的脸上。
“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多了一丝审视。
“我…我不知道…” 林溪喘息着,声音发颤,“感觉…时间…变慢了…还看到…一些影子…” 她无法准确描述那种感觉。
斗篷人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一动。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林溪看了几秒,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颅骨。然后,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判断,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辐射。” 她冷冷地吐出一个词,“深渊活性升高带来的次级效应。这里的空间规则已经被污染,时间流变得不稳定。看来你的体质…对规则层面的扰动异常敏感。” 她的语气听不出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