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胡婉儿的声音有点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怎么，怎么弄成这样了？”
镜子里的影子，林沁雪自己都不敢细看。脸白得像刷了层墙灰，眼窝深陷下去，整个人瘦脱了形，睡衣挂在身上空荡荡的。“没睡好，可能有点累。”她勉强扯了下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还跟我装！”胡婉儿一把抓住她细瘦的胳膊，拽着就往外走，“走！去医院！立刻！”
林沁雪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攥得更紧。“不用了，婉儿，”她声音低低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胡婉儿猛地停住，转过身死死盯着她，眼神像刀子：“林沁雪，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薄慎柯那个王八蛋又作妖了？他把你弄成这样的？”
林沁雪垂下眼，盯着自己光着的脚丫，指甲盖透着不健康的青白。说什么？怎么说？
“我昨晚上网了，”胡婉儿逼近一步，声音压着怒气，“你跟许乾峥在会所的照片，网上传得铺天盖地。是不是姓薄的因为这个找你麻烦？动手了？”
“他敢！”胡婉儿气得原地跺脚，“他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烂摊子一堆，凭什么管你跟谁见面？！小雪，你不能这么忍下去了！骨头都让他啃没了！”
“快离了。”林沁雪吐出三个字，轻飘飘的。
“那你现在算什么？把自己熬干了给他看？”胡婉儿心疼得不行，冰凉的手指抚上她凹陷的脸颊，“小雪，你还记不记得大学那会儿我们说什么？要做最牛的女人，靠自己活出个样儿来，不靠男人施舍！”
林沁雪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水汽。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疲惫，像背着一座山走了太久，“婉儿，我好累，真的。”
“胡说八道！”胡婉儿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怎么什么都没有？你脑子够不够用？你手里那技术值不值钱？许乾峥那样的人物是不是对你另眼相看？小雪，你得给我记住，你是林沁雪！不是他薄家挂名的‘薄太太’！”
“可我，”
“没有可是！”胡婉儿斩钉截铁地打断，“听着，小雪。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我胡婉儿也在这儿顶着！就算你现在觉得两手空空，我们也能从头再来！你才多大？你的梦呢？就为了一个烂到根的男人，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她用力握着林沁雪冰凉的手，眼神像烧着两团火，“当年咱们发过的誓呢？要做顶天立地的女人，凭本事在这世上亮出自己的光！现在西一等着你，许乾峥等着你，你这时候趴下了，对得起谁？”
林沁雪怔怔地看着好友眼中灼灼的光亮，心里那片死寂的灰烬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温度烫了一下，微弱地跳动起来。
，
西一创新科技的玻璃幕墙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冰冷又充满未来感。
林沁雪站在巨大的LOGO下，深深吸了口气。初秋的空气带着凉意钻进肺里，身体还是虚，像踩在棉花上，但眼神里那点涣散的东西慢慢聚拢了。
“能行吗？”胡婉儿在旁边小声问，带着点紧张。
“嗯。”林沁雪点点头，迈步走进旋转门。
刚进大厅，前台小姑娘就认出了她，惊喜地站起身：“林女士！您可算来了！许总交代过，您来了直接上去，他在等您！”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器运行的轻微嗡鸣。胡婉儿凑近她，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小雪，我看许乾峥对你，绝对不一般。你要不，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