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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凤家。“我不嫁!”我低头瓮声说完这话,话音刚落,迎面就是响亮一巴掌。一身玉兰白旗袍的中年女人咬牙威胁:“那就别怪我们对老东西动手了。”
主角:凤栀栀殷长烬
更新:2025-07-02 0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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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凤栀栀殷长烬的其他类型小说《画符甜疯了,勾京圈大佬直播热吻凤栀栀殷长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上玖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凤家。“我不嫁!”我低头瓮声说完这话,话音刚落,迎面就是响亮一巴掌。一身玉兰白旗袍的中年女人咬牙威胁:“那就别怪我们对老东西动手了。”《画符甜疯了,勾京圈大佬直播热吻凤栀栀殷长烬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京城,凤家。
“我不嫁!”
我低头瓮声说完这话,话音刚落,迎面就是响亮一巴掌。
一身玉兰白旗袍的中年女人咬牙威胁:“那就别怪我们对老东西动手了。”
诱人的异香钻进鼻息,再次腐蚀我的所有理智。
我顾不上多想,大汗淋漓地伸手抱住他窄腰,肌肤相贴,共赴沉沦。
可能是因为生犀的关系,即便来来回回数不清多少次,我也没觉得......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递上去,站起身谨慎问他:“先给我讲讲,你家里的成员?”
殷长烬动作自然地牵住我手,带我走出他这足有两百平的大卧室,出门按开电梯:
“我父亲殷立疆,后妈蒋燕,后妈嫁过来以后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只比我小一岁,叫殷河书,女儿今年二十二岁,叫殷锦书。
我祖父早年患癌症去世,祖母健在。家里还有四叔殷志国,四婶夏子荷,以及他们的女儿殷芷。”
电梯下行,抵达一楼,缓缓开门。
我跟上他的脚步很不理解:“你四叔四婶竟然也住在你们家。”
他说:“早年我父亲和四叔一起去外地做生意,途中遇见仇家,是四叔替我父亲挡了两刀。
我家落魄那几年四叔为了保护殷河书兄妹俩,间接导致自己的亲儿子被仇家开车撞死。
后来殷家翻身,家里情况好起来了,我父亲就把四叔一家接过来一起住了。”
我点点头:“明白。”
“不过我平时不住在这里,我在京郊有栋别墅,等你把家里的阵法破了,我们就搬回去。”
我一口答应:“行。”
我去过凤家两回,以前只觉得凤家已经极尽奢靡了,现在亲眼见到殷家的内部情况,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殷家这处住宅的占地面积都快赶上一个大学了,凉亭、草坪、仿古长廊、喷泉、荷花池……应有尽有。
简直像是把公园搬回了家。
前后共有六栋风格各异的别墅楼,都是按着聚财的风水格局建造的,中间还特意挖了个大游泳池,北边进风,南边聚财,风生水起。
殷家建这座宅子的时候,肯定请了高人来看过。
初一看,会被别墅楼的精致奢华而吸引,仔细瞧,才发现这座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有讲究。
比如正南方的那棵老槐树,下面多半埋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猜到我的心思,低声和我说:
“这个宅子是殷家老宅,这片地百年前就是我们殷家的,只不过十年前我们家落魄,殷立疆把这座宅子卖出去了,前五年我才想办法把宅子收回来。
殷立疆嫌宅子被别人住过不干净,就花了三个亿重建,这里的风水格局,都是殷立疆布置的。”
“这里的风水局不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布置的,应该是殷立疆想布风水局旺自己,可现在的京城首富,是你。”
我觉得有点复杂,还有些可笑。“父亲嫉妒儿子,想夺儿子的权,为了光明正大吞占儿子的财产,不惜用邪术要儿子的命。”
男人握着我的手指收紧,偏过头,深深凝望我:“从今天开始,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我深表同情地拍拍他手背:“放心,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利益共同体!”
首富哎,给他办事可比我开算命馆来钱快多了。
他接着带我走进一栋装修豪华,金碧辉煌的高楼。
看起来像是殷家专门招待客人的会客厅,一进去我就被六米挑高房顶的一长排水晶灯给亮瞎了狗眼!
会客厅的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干净得能清晰倒映出人影。
厅内正中央摆着一张大理石圆桌,配套的椅子都是镶水晶宝石,女佣人们统一着装正训练有素地上着菜。
餐桌四周已经坐了人,由于桌子够大,所以殷家那一大家子坐过去也显得稀稀零零。
他牵着我的手,不打招呼就找个位置坐过去。
现场的气氛颇显凝重,殷长烬入座后,淡淡道了句:“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一桌子人立马动筷子埋头开吃。
他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我碗里,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殷立疆冷脸带着情绪夹素菜摔进餐盘里,殷长烬的后妈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剩下的人各有心思,但谁都不敢先开口触殷长烬霉头。
满屋子也就只有我吃的贼香,毕竟俗话说得好,不要脸的人最先享受美好!
殷长烬一开始还是隔个半分钟给我夹一次菜,十来分钟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夹菜的速度跟不上我炫饭的速度了……
最先打破尴尬气氛的是殷长烬奶奶,老人家在我拿纸巾准备擦嘴时和善握住我的手,慈祥笑道:“这就是凤家那小丫头?长得端正,烬儿你有福了。”
殷长烬对这个奶奶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边给我夹菜,边耐心回应:“嗯,她很优秀,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呛了声,差点没拿住筷子。
真不愧是首富,谎话随口就来!
老太太倒是挺满意我,笑眯眯地拍拍我肩膀:
“好啊,这也算是命中注定。本来我还在怪你爸,就这么把凤家的小丫头带来了,万一把人家孩子吓出个好歹……幸好你没事,这丫头真是我们殷家的福星!”
老太太话音刚落,对面那穿高定抹胸长裙,披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孩就阴阳怪气的接上说:“对啊,死人都能给冲活,可真是堂哥的大福星!”
跟她坐一起的蓝裙子小姑娘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她:“姐,你别乱说,哥哥会不高兴的。”接着冲我扯了个甜甜笑容:“嫂子好。”
我立马招手回应:“嗨……你好。”
娇气的女孩犯了个白眼:“马屁精。”
紧接着啪的一声摔筷子,朝我耀武扬威:
“我听说,你之前是在乡下长大的,你刚出生就被人偷走了,后来你和一个老东西又主动找到凤家,想骗钱,被凤家扫地出门了。
怎么,你就这么想做凤家千金?为了这个身份连冲喜的事都干,你还要不要脸!”
此话一出,震惊众人。
蓝裙子小姑娘吓得魂都要没了,拼命拉她胳膊阻止她:“姐,你这是干什么呢。”
而其他人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压根没打算阻拦。
殷家父母和殷河书假装没听见,殷长烬四叔两口子则满脸挂着讥笑。
老太太也听不下去地凝声呵斥:“芷儿!”
殷芷理直气壮地拍桌子站起身,一腔怒意的朝我吼:
“怎么了,她有脸做还不许人说了?!奶奶,她就是个江湖骗子,你知道吗,她在外面开了家算命馆,为了骗钱竟敢假冒微雪的身份,抹黑微雪!”
哦,原来是凤微雪的好朋友,怪不得一见我就对我敌意这么大呢。
“大伯要的人明明是微雪,该嫁进殷家的也是微雪,她算什么东西!”殷芷不知死活地指着我叫嚣。
殷长烬重重放下筷子要动怒,我将手放在桌子下,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
我稳住了他,淡定叹气:
“我也知道我不算东西啊,可是凤微雪她不肯嫁过来啊。我是身世低贱,拿不上台面,可我八字好啊!
要不然,咱爸怎么会特意选我来给长烬冲喜呢,你说是吧,爸!”
我这一声爸给老东西喊得浑身一激灵,像是被屎糊住了嘴似的,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殷长烬后妈笑得极难看,连忙打圆场:“啊对,芷儿你别胡说八道,赶紧给你嫂子道歉坐下吃饭!”
“大娘!”殷芷见没人帮她就撒泼跺脚:“你看她,乡野村姑,还是个女骗子,她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和我们同桌吃饭!堂哥,这个女人哪里比得上微雪了!”
我气死她不偿命的顺手就挽住了殷长烬胳膊,嘴角扯出一抹招牌假笑:“我是一无是处没资格和你平起平坐,但谁让我家长烬就好我这一口呢。”
“你、不要脸!”殷芷气急败坏地低头找了一圈,拿起高脚杯就要往我脸上泼。
关键时刻我当即出声打断:“殷芷,你最近桃花煞当头还是悠着点吧,小心有血光之灾!”
“你还诅咒我!”
“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还同时和两个男人见面,单独相处超过一个小时,出门往东走撞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那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小孩。
这两天你是不是又找了新伴侣,并且在房事后总觉得头晕目眩,肚子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而且有落红的症状?”
她的脸色,越听越惨白,拿着酒杯惊恐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谦虚道:“在下略通医术,会看面相。奉劝你一句,赶紧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晚了不但孩子不保,你的小命也有危险。”
旁边的小姑娘抓住重点,天真地惊呼道:“孩子?!姐,你怀孕了!”
殷立疆冷冽的目光也瞬间落过去,没好气的质问道:“你未婚先孕了?!”
殷芷第一反应却是紧张否认,“不!我没有,我没有未婚先孕!”
下一秒,恼羞成怒地拿起高脚杯就往我脸上泼:“你这个死贱人胡说些什么呢!”
危急关头,殷长烬猛地一把将我护进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替我挡下了殷芷泼过来的酒水……
我下意识缩脑袋往他怀里躲,等酒水哗的一声全泼殷长烬背上,才意外地睁开眼,愣愣看着他。
“殷长烬……”
终究是老太太忍无可忍地震怒拍桌子呵斥道:“好了!闹够了没有!”
殷芷哑了声,畏惧地看着殷长烬,颤抖着放下高脚杯,“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殷芷的母亲见状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赶忙拉自己女儿坐下去,慌张赔笑:“长烬啊,你妹妹年轻气盛你别和她计较,来人啊,赶紧给家主拿件干净外套!”
年轻女佣人迅速把干净西装送过来,但被殷长烬一个冷厉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
殷家四叔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教训道:
“芷儿你可真是不像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新夫人进门正是新鲜矜贵的时候呢,你也敢冒犯!快,给你堂哥堂嫂道歉!”
殷芷不服气:“爸……”
殷家四叔面不改色,声音放沉:“道歉!”
殷芷被逼得没有退路,害怕的偷瞄了眼殷长烬,咬牙别扭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我错了!”
殷锦书乖巧的招呼老太太:“奶奶,姐姐已经认错了,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殷长烬放开我的肩膀,坐正身子,脸色阴沉地刚要问罪,老太太就先出声训斥道:
“瞧瞧你们这一大家子,叔叔不像叔叔,妹妹不像妹妹!芷儿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殷家四叔厚脸皮当做没听见,四婶尴尬笑笑:“妈你教训得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芷儿。妈你别动气,先吃饭吧。”
老太太剜了笑意牵强的四婶一眼,接着从手腕上褪下一枚翡翠镯子,郑重的放进我手里,和颜悦色地与我说:
“这镯子,是我婆婆当年传给我的,一直都是家主夫人的象征。原本该传给长烬母亲的,可长烬母亲命不好,走得早。今天,我就替长烬母亲,把这镯子传给你。”
我一眼就认出这镯子是千年前皇家的东西,高透无暇,这品相,价值得上亿吧!
“奶奶这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
我不好意思的推辞,可老太太却拍拍我的手背坚决道:
“听话,别拒绝,你是烬儿看中的姑娘,就是我认定的孙媳妇,板上钉钉的殷家夫人,戴上这只镯子,才能避免有些拿鼻孔看人的家伙轻视你。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这是家主夫人的尊严。”
这话明显是说给殷芷听的,殷立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而他的续弦夫人此时则盯着我手里的镯子,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
“奶奶给你,你就拿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殷长烬就主动把镯子接过去,顺手戴在了我的腕上,戴完还不忘炫耀一句:“这镯子,衬你肤色。”
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价值上亿的翡翠镯子都可以衬我尸体肤色了!
这难道就是跟着首富混的快乐吗,开局就送亿元珍宝。
老太太看着我俩四目相对的样子可能有点思想跑偏,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满意,
“行了,下午你们俩就去把证领了吧。至于婚礼,不着急,我让人给你们挑个好日子再办!”
“啊?领证!”我震惊的脱口惊呼。
喊完就后悔了。
老太太眼底划过一丝不解:“对啊,烬儿现在醒了,那你们俩肯定是要先去把证领了才行,总不能让你无名无分……”
不等老太太说完,身边的男人就平静且娴熟的握住我左手,一锤定音:“栀栀高兴糊涂了,我们等会就去民政局。”
我噎住。
首富大哥你怎么能说谎都不脸红呢。
老太太这才放心的又笑起来:“好,早领证早安心!”
对,你们是安心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又掉坑里去了呢……
饭后,他的人从车库里开出来一辆超拉风的加长豪车。
他带我坐进去,亲自开车,在离开殷家两公里的一段开满丹桂的马路旁靠边停下。
确认环境安全了,我才抓着安全带,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猛吸一口气,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地烦他:
“我们难道真要去领结婚证?可、我没带户口本。要不然我们开车在外溜一圈再回去,然后骗他们领了?
我这可是为你考虑,结婚证一扯,我二不二婚无所谓,你这身份要是二婚,传出去不好听。”
他修长玉指夹着一张黑卡送过来,豪气发话:“不限额,随便刷。”
我呛住,立马认怂,态度端正的双手接过黑卡:“哎好嘞老板,老板大气!”
开玩笑,这世上谁能和小钱钱过意不去呢!
“户口本在哪,我带你过去取。”他瞧了眼后视镜里的我,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配合地打开手机导航,“我在北郊区太平路有一个算命馆,平时我就住在那里。”
“我知道。”他按照导航转动方向盘发动汽车。
“啊?你怎么知道?”我没骨气地往黑卡上哈口气,用袖子擦两遍才揣进包里。
他安静开车,隔了很久,见我靠在副驾座位上昏昏欲睡,才语气极轻地启唇说: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下午三点。
拍完证件照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迅速往两个红本本上盖了钢印。
从民政局出来,我举着那本崭新的结婚证迎着太阳光看,感觉这两天的经历像做梦似的。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栀栀小姐。”他客气的向我伸来一只手,我把指尖搭上去,“殷总,以后多多指教。”
老板你放心,以后我绝对是你最忠实的合作伙伴,指哪打哪!
友好的握完手,他去停车场找车,我小跑着跟上:“接下来去干嘛?”
他绅士的先给我开了车门,护送我上车,随后坐进驾驶位启动汽车,平静道:“回去带你认认门,晚上办事。”
我秒懂。
回去的路上,我换个舒服姿势继续打瞌睡。
他见我又睡了,调高空调出风口,拿了张毯子搭在我身上。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心大,像个孩子。”
回到殷家,殷长烬先带我去向老太太交差,接着把家里人居住的位置都告诉了我。
晚饭殷长烬是让人端上楼的,吃完我趴在他的大床上无聊翻杂志看,他的助理敲门走进来,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内容送给他看,恭敬请示:
“老板,您看一下这样写可不可以?”
他简单扫了眼,“嗯,拿给夫人看看。”
助理又稳重地把电脑送到我跟前,礼貌递给我:“夫人,您看一下这篇新闻稿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闻言,视线从杂志上移开,一头雾水地坐起身,接过笔记本电脑。
才瞟了新闻稿的前两行,我就被那些文字的信息量给惊住了!
他要对外公布自己结婚消息,还把我是凤家大女儿的身份给抖出来了……
短短几行字,除了没泄露我是玄门五阳观的弟子,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上面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前几天他生病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在他身边,让他有了想和我组建一个家庭的想法。
于是我俩就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领证结婚了,但由于我不太喜欢热闹,所以我俩共同决定暂时不举行婚礼,等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再商量婚礼事项。
尤其是上面那句凤家大小姐秦栀栀,运用之妙,我都不敢想象这通新闻发出去凤家得面临一场多大的狂风骤雨!
有钱人撒谎,真的不打草稿。
“你要公布我们领证的消息?”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坐在书桌前边处理文件,边回答我:“是。”
我尴尬咳了咳,本着维护雇主名声的原则,轻轻提醒:“那个,其实可以写是我对你一见钟情,这样显得你形象更高大上一点。”
“无所谓,我的确对你,一见钟情。”
呵,我不信。
“那行吧,你想怎么写怎么写。”我把笔记本电脑还给助理,继续趴回去看杂志。
谁让您是我老板呢。
“消息放出去,省得凤家那边坐不住。”他把文件夹交给助理,继续吩咐:“公关部门都通知了吗。”
助理郑重道:“已经办好了老板,只要消息一发出去,我们的水军就会第一时间冲去凤家公司的官博,黑掉凤家公司的网页,给凤家点颜色看看!”
“很好,办好了公关部门集体涨薪。”
“好的老板!”助理一听涨薪,当即就像打鸡血了似的,抱着电脑就麻溜离开了房间。
我再次意外昂头:“我刚才没听错吧,你们还请水军?”
他淡定合上钢笔:“基操而已。”
不等我再问,突然捂住胸口痛苦皱紧眉头,疼得闷哼一声。
我一怔,迅速翻身下床,光着脚就冲到了他的书桌前,拿过他的手腕认真把脉。
“是夺命阵在影响你,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他脸色不大好的扶额冷静回答:“快两个月了。”
我换他另一只手腕把脉,“也就是你出事前一个月,你家就已经摆好了夺命阵,并且已经影响到了你。”
他点点头:“我平时都在京郊那处宅子居住,很少回这边老宅,这边的情况,我也不怎么留意。”
“但这边是你的出生地,准确来说这边才是你的根,如果在你的出生地布置法阵,那法阵的效果会更好。”
我放下他的手,接着说:
“但是我刚才发现,影响你的力量不止一种,另一种也是对你有害的邪术,只是威力远不如夺命阵,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的话,你的这间房子里,被人放了脏东西。”
他眉头拧的更深了:“这个房间里也有脏东西?”
我拿过随便丢在沙发上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黄符,又抽出一根香,熟练的指尖夹住篾香往下一倒,香头再翻上来,已经燃起了一缕青烟。
我将黄纸放在燃烧着香头引火,黄纸迅速被火舌吞噬,松手的那一瞬,黄纸的灰烬径直朝他的办公桌右侧上锁的一竖排小抽屉飘去。
“东西应该就在这里。”我蹲下身,指着那一排抽屉说。
他半信半疑地用指纹依次将三个抽屉打开。
抽屉里除了成堆的文件,不出意外还有盒红布裹着的东西。
东西放在文件的夹缝里,与印泥搁在一起,小小一枚还没有一个巴掌大,不仔细瞧,都留意不到。
他眼神很好地捕捉到异物,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要拿,却被我先一步拍开了。
“别碰,脏。”我替他将红布裹着的东西拿出来,他肃色问我:“这是什么?”
我谨慎解开红布,把红布扯下来后,将里侧的诡异图案展示给他看:
“这是玄门一种催命的阴阳术,上面画着的图案是七星杀人符。这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去年春天就放进来了。”
把红布先放在地上,我捧着那只翠玉方块盒,揭掉方块盒封口的朱砂符,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堆像水泥灰一样的齑粉。
“那这个呢?”他脸色凝重地问我。
我说:“是骨灰,这里面应该是出意外死掉的人的骨灰。
七星杀人术属于玄门的中高级阴阳术,拿意外惨死的人骨灰起术,再用七星符辅佐,红布包裹,放在仇家的卧室,离仇家越近越好。
这样就能让仇家被煞气影响,轻则头脑不清醒,体内阳气缺失,卧病在床,重则,气绝身亡。”
“能算出来这东西是谁放的吗?”他镇定地直击重点。
我尴尬扶额:“老板,我是算命的不是真神仙,你问我还不如问监控摄像头来得实在!”
“也是。”他无奈低吟。
“不过我看你刚才是用指纹解锁的,这些抽屉你应该也不常用,想查出东西是谁放的也容易,只需要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打开这抽屉就行。”我信心满满道。
他想了想,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公司财务部门有几个人会过来拿资料,他们手里有备用钥匙。”
“你的下属也想要你这个老板的命?他们之中竟然有懂玄门阴阳术的,那你可得当心了。”
“或许不是他们想要我的命,而是有人收买了他们。”
这么一说我就好像明白了。
我把红布与骨灰盒收进包里:
“还好你不常住这间卧室,不然你早就出意外没命了。这些东西我明天给你处理掉,现在的任务,是趁着天黑我们赶紧去探探你家布置的这个夺命阵的底!”
收拾好东西,我利落背上包,拉上他的手拽他一起出门。
殷家财大气粗,家里的楼房也是每人一栋,这样就方便了我们深更半夜悄悄行动。
为了让我们今晚的行动更顺利,他提前就发消息给老宅里的保镖队长,让队长把所有巡逻人员都给召集到会议室开批斗大会去了。
我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先带他去找上午看见的那棵老槐树,再趁着那片地方灯光昏暗,从包里掏出小铲子。
掐算了一下方位,从槐花树下往东走五步,再往北走三步,下铲子开挖。
光线太暗,殷长烬怕我看不清,还特意打开了手机手电筒,蹲下来给我照明。
往下挖了大约有五十公分,终于见到了一件脏得发绿的玩意儿。
他要将东西拿上来,又被我拦住了。
“你别碰它,脏,不安全,万一划伤手,东西沾了你的血就不好办了。”
我拉开他的手,帮他把那个神秘玩意儿从土坑里拿出来。
抹去东西表面上的泥土,我才看清它原来是个青铜人像。
但人像的背后,赫然刻着殷长烬的生辰八字。
“这就对了,这是夺命阵的一个支撑点,青铜通灵,这是样老物件,应该是古代王侯的陪葬品。
青铜人在墓里几百年不见天日已经阴气很重了,如果再在它背上刻活人的名字,那可是会夺活人的魂的!”
我掏出纸巾包裹好青铜人,放眼往南边看,虽说夜晚这片地偏僻,光线弱,但还是能看见正南方树木的长势都不太好,树上枯叶多,连花圃里的月季都不开花了。
脏兮兮的手往衣服上抹了抹,我赶紧捞住他手腕,拽上他往前头走:
“我可能看漏了,这也许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夺命阵这么简单!这其实还是个摄魂阵!”
他嗓音沉重:“摄魂阵?”
我说:“对,先杀你魂魄,再夺你性命。”
他可能是被惊住了,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我拽着他来到了一处仿古建筑的阁楼前,阁楼檐下只有几盏水晶灯在孤独地亮着,四周都黑漆漆的一片,半点多余光亮都没有。
阁楼的左右后三方都被大片竹林给包围了住,夜风吹着竹林叶片哗哗作响,而阁楼本体,怨气冲天,阴气袭人!
“这里是藏书阁,殷立疆特意找高僧过来看的风水,画的图纸。”他淡淡出声向我介绍。
我问他:“你能进去吗?”
他想了下,点头。
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到阁楼正门右侧,在旁边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串长长的数字。
密码输入正确,阁楼大门咔的一声自动解锁。
他推开阁门,屋里的感应水晶灯瞬间亮起来,乍亮的明光闪得我眼都花了。
等双眼适应了屋内的光亮,我才从包里掏出罗盘。
罗盘一拿出来就被屋内的磁场给扰得指针方向大乱,缓了将近半分钟,指针才从躁动转为平静,磁针直指右侧方向。
我带他跟着指针的指引,走到了一堵从上到下堆满书籍的墙面前。
“这后面应该还有空间。”我提醒他,他明白我的意思,在书墙前徘徊观察了几分钟,随后把手伸进放书的一个格子里,扭动暗格的机关。
很快,整栋书墙都平稳地往右移动,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新墙,墙上有个红木小门,小门已经因为机关触动而完全敞开了。
走进去,就是殷立疆搞出的藏书阁密室。
密室里黑漆漆一片,没有装灯。
屋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有青铜器,也有瓷器,以及一堆来及不明的怪异神像。
乍一看,这里只是间收藏贵重古董的密室,可仔细留意就会发现,这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被放上了铜镜。
“手机借我用用。”
我抢走殷长烬手里亮着光的手机,站到屋子大梁下,调整手机的电筒光角度,明光同时照亮四面铜镜,铜镜折射出的四道光恰好汇聚在正前方靠墙的一只做工精致,雕刻神秘图形的古老瓶子上。
“找到了!”我欣喜打着光快步走过去。
但,等我看清瓶子的样式后,我却觉得心头一寒……
他跟上我,看了眼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我抽了抽唇角:“魂瓶。”
他很聪明猜测道:“装人魂魄用的?”
我昂头对上他清冷的视线,有点发怂:“这玩意至少三千年了,你爸真是大手笔,为了对付你连这种老古董都能搞到手。”
他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只要能弄死我,他会不计代价。”
“这个样式的魂瓶,我在我师兄的手记里见过,叫朱刹噬魂宝瓶,瓶子上雕刻七只小鬼,三条锁链,意为锁住别人的三魂七魄。
这只魂瓶原本是朱色,据传是用人血所染,可能在下面埋得太久了,才褪色成这种青灰色。
你爸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不然普通玄门大师恐怕连这只大凶的魂瓶都认不出来!”
他一贯的冷静淡定:“你能破吗?”
我苦了脸:“得先试试。”
他安静地盯着我思考一阵,把手机接过去,“注意安全。”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玩意,能不能降得住还不好说。
但可以试试,大不了明天我搬救兵再战!
我放慢脚步走近那只上了年纪的魂瓶,抬指化出一张黄符打算破阵。
然而在我开始念咒语时,魂瓶的瓶盖好像动了下。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没过几秒钟,瓶盖又动了下,这次还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瓶子里,有东西!
我收了符纸,壮着胆子向魂瓶走去。
想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货色,只有掀开瓶盖这一个办法。
于是,在瓶盖叮当一声,又被里面的力量顶起来两厘米时,我快速伸手压住瓶盖,再猛地一掀——
刹那间,无数团凶猛的黑气从魂瓶里飞出来,煞气直冲我面门,撞得我连连后退数步。
“栀栀!”男人着急迈到我身边,抱住踉跄后退的我,用自己的后背帮我挡住煞气的伤害……
强劲的飓风刮得我们睁不开眼,我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余光扫见又一团黑气朝他飞过来,当即就挣开他的怀抱,拽着他胳膊将他扔到了背后。
抬手化出一张黄符,我凝声念咒: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光速现覆护真人!驱!”
一声令下,黄符乍现金光,瞬间弹撞开无数黑气涌动的恶灵。
“不行,这魂瓶里装的恶灵太多了!”
我下意识捞住他的手,本来想说我再试试它们的深浅,可低头无意瞥见他手背上的两条乌黑伤痕,我又怔住了。
他受伤了。
这些恶灵我能硬刚几个回合,可他不行,他只是个普通人,就我这三脚猫功夫打起来未必能护住他。
所以安全起见,还是撤吧!
我往他手里塞了张护身符,随即快步跑向魂瓶安置处,在那些恶灵折返回来齐齐攻击我时,抬手化出新符纸,指尖一甩,符纸自行燃出火光。
点燃的黄符扔进魂瓶,屋里盘踞的恶灵也顷刻全被吸进瓶子中。
不等恶灵们反应过来,我就把瓶盖重新盖上,还咬破中指血,在瓶盖封口处画了个封印符。
办完这一切,我拽上殷长烬逃离密室:“打不过了,跑吧!”
他或许没料到我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但还是很配合的一路善后,带我从安全路线回了自己的卧室。
进了他的大房子,我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放开他的手,热到额头冒汗。
问他要了消毒水与医用纱布,我敬业地蹲在地上给他处理手背的伤口:
“魂瓶里装的都是千年恶灵,你父亲应该是想先索你魂魄,再利用那些恶灵吃掉你的魂,夺命阵的阵心就是那只魂瓶,魂瓶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对你影响很大。
不过你的命是真硬,魂魄离体半个月也没被魂瓶给收进去,怪不得你爸这么急着要我来给你冲喜呢,我的这个八字,按理来说,克你。
他在你屋子里燃犀角香,为的就是让咱俩阴阳相合,这样我就能压得你万劫不复,镇住你的魂魄让你永不超生。”
但他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我的话上,而是全程盯着我给他包扎的动作。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哪里受伤了。”他闷声道。
我小心给他包好手掌:
“如果你没有在关键时候护住我,我肯定会受伤。那些煞气已经侵入你体内了,我这里有驱浊气的丹药,是我师兄炼出来的,你记得每天清晨服用一粒。”
从包里摸出一只小白瓷瓶,我把东西放在他的书桌上。
他扶我站起来,“所以,你能解决吗?”
我活动活动手腕,“有七成把握,但如果能得到天玺珠的话,就更好办了。”
“天玺珠?”
我重重点头,认真向他解释:
“天玺珠是玄门一件很厉害的宝物,可镇妖邪,几百年前玄门内部动荡,大量玄门宝物流入凡间,被普通人当成传家宝占有收藏了,天玺珠就在其中。不过一年前,天玺珠曾在龙门拍卖会上出现过。”
他想了想,倒了杯茶递给我:“凤家出价六千万,把它拍走了。”
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解渴:“东西在凤家那就更简单了。”
“明天就是你该回门的日子了,我陪你一起去。”
我理所当然地果断道:“你当然得陪我一起去了,咱俩好歹是正经结的婚,演戏要演全套嘛!”
更何况我还需要老板你帮我打掩护呢!
“明天我和凤南天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天玺珠……”
我不等他说完就亢奋接上:“把天玺珠偷过来!”
他呛了口茶,一脸迷茫地看我。
我:“怎么了有问题吗?”
他思纣了下:“嗯,也不是不行。”
我就知道,我与首富大佬所见略同嘛!
刚喝完茶水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无奈抱怨:“你这茶也不行啊,一点也不扛困。”
捶捶还酸痛的肩膀,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是老板,床让给你,我去沙发上睡。”
他没有再说什么,见我已经不客气地在沙发上躺了,继续处理那些深更半夜发过来的邮件。
耳边时不时传来点击鼠标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文件,那细碎的响声才彻底消匿在寂静房间里。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酸软的身体被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我睡得晕晕沉沉,艰难睁开眼皮,看见他那张俊美清贵的脸,疲惫嘀咕:“殷长烬,你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一贯冷漠的嗓音柔软许多,语气温和:
“你见过谁家新婚夫妻分床睡的?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还有必要避嫌么?”
好像,也是哎。
但,不是说好只演戏吗?
就这样演到一张床上去了……真的好吗?
身体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那一刻——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做人,不能没苦硬吃。
大床明显比沙发舒服一百倍!
他绅士地在我身边躺下来,顺手还给我盖上了丝绸面的薄被子。
也许是为了打消我的顾虑,他刻意和我保持了距离,我俩中间至少还能再睡半个人。
入夜,窗外似乎刮起了大风。
寒凉的风丝钻进我骨头缝里,又麻又疼。
我下意识蜷住身体往被窝里钻,察觉到身边有暖意,就没出息地偷偷摸摸往那地方凑。
不能碰到他,我只是想蹭一蹭他身上的暖气……
果然,刚往他身边挪近十公分,他周身的暖意就已经让我瞬间好受很多。
我这倒霉的风湿病可真会挑日子,早不复发晚不复发,偏偏现在发作了起来。
以前在山上好歹还有紫阳师兄帮忙做驱寒丸,眼下我暂时没法回五阳观,只能自己熬着了……
可能是我瑟缩的动作吵醒了他,罩在头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寒气浸体,我疼得倒吸一口气。
但下一秒,某人的手臂就箍住我的腰肢,将我搂腰提进他怀里。
用自己的体温护住我。
我顿时被吓得屏气凝神不敢吱声,僵着身体半天没敢动弹。
他他他、这是在干嘛!
我心跳如鼓地咽了口口水,脸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半天才敢伸手稍微推推他。
“殷、殷长烬……”
他沉声询问道:“抖了半个小时了,怕冷?往我身边贴有什么用,这样才能暖和。”
首富大哥人也太好了吧……
我瑟瑟可怜的缩脑袋解释:“不是怕冷,是风湿病犯了。”
“嗯,明天我让人给你多准备两件厚衣服,再用艾草贴止止痛。”
“好……那个,你要不然先松开我?”
这样抱着有点怪怪的。
“有没有觉得这样,身体好受点?”他问。
有一说一,是好受很多。
但有些不太像话。
我尴尬咳了咳,整理措辞:“这样是暖和,但我怕耽搁你休息……”
他压低声不容置喙:“那就这么睡吧。栀栀,你我是合法夫妻,你要学会适应我作为丈夫存在。”
我听不太懂,“啊?”
我们俩的婚姻不是交易吗……
他静了静,又安慰我一句:“更过分的事我们都做过,抱一下而已,别害羞。”
‘更过分’这三个字成功让我老脸发烫,耳根发红。
头一夜,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但他也没吃亏嘛!
罢了,反正这种事我占便宜,他乐意抱就抱吧。
我不太好意思地乖乖闭上眼,在他怀里安静睡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动了动身体:“你胳膊松些,勒着我腰了。”
他脾气很好地听话松了一点。
“你这样睡、不难受吗?”
“不。”
可是我难受啊!
半分钟后,我默默撑起上半身,把他的胳膊放在了枕头上。
“首富大哥。”
“嗯?”
“你压到我头发了。”
“……”
我生无可恋地躺下,枕着他胳膊换了个舒服姿势闭上眼。
“你以前没抱过女人睡觉?”
“我为什么要抱女人睡觉?”
“我看电视剧里有钱的大老板出门谈生意身边都是美女环绕,左拥右抱的。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
“你是第一个。”
“啊?”
“你是第一个睡在我床上的女人,所以,你要负责。”
确认了,首富大哥竟然还是个清纯青年。
就是有点黑心肝。
我抓起被子盖脸上,有气无力道:“我很穷的,没钱赔你。”
他顺手帮我撩开长发,当心着不敢再压到:“没关系,我有钱,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
可能他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和我结婚,一张结婚证分走半身财产,与破财比起来,家人的算计才更让他痛心吧。
翌日一早,我睡醒,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
穿好衣服下楼,殷家的佣人刚好摆完早餐。
五十来岁的阿姨见我顺着楼梯下去,立马笑逐颜开地迎过来客气和我说话:
“家主算得可真准,让我七点半把早餐做好,夫人果然七点半就下楼了!”
我打了个哈欠问阿姨:“殷长烬呢?他出门了吗?”
阿姨不好意思地替他解释:
“一早就急匆匆赶去公司了,临走前让我转告夫人,他已经安排好了送夫人回娘家的车,夫人先回凤家等他,他忙完就去找你。”
我哦了声,淡定去餐桌前吃早餐。
早餐做得很简单,两个鸡蛋一碗牛奶燕窝羹,还有一笼小笼包……
小笼包这种食物能出现在首富家的餐桌上,属实意外。
不过,也的确符合我的口味。
记得我大学没毕业那几年,寒暑假会有一段时间在山上暂住,山上饮食清汤寡水,除了面条与馒头,其他带馅的面食做得很少。
有一年冬天我胃口不好,我师父就带我下山找了家饭馆子开开荤,饭馆里就有小笼包,我师父看我喜欢吃,临走还打包了好几笼。
只是刚揣回去就被我那群师侄们给无情偷吃光了。
但从那以后,我师父每回出关找我,都会给我带一笼小笼包。
后来师父又闭关了,算起来我已经两年没吃到师父买的小笼包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偷跑哪地方潇洒去了!
早饭吃饱,我拿上自己的小挎包上了殷长烬准备好的车。
半个小时的车程,司机就带我出现在了凤家豪宅的大门口。
下了车,我望着高调奢侈的凤家豪宅大铜门,生理性的不适,越看越生厌。
虽然我是个不被承认的野种,但殷长烬面子大啊!单是送我回来的豪车就有三辆,保镖就有八个!
合理怀疑殷长烬是害怕我被凤家揍才给我这么多保镖壮胆。
我正准备去叫门,小吴助理却着急打断道:“等、等等,夫人!殷总让我们准备的礼物,我先去拿上!”
礼物?
来不及思考,小吴助理就已经打开了三辆车的后备箱。
好家伙,里面装的全是好东西!
名牌包、名牌香水、名牌手表、甚至还有金银玉器与一些天材地宝!
我惊讶小跑过去,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那几盒子灵芝人参上,“血、血灵芝!”
那灵芝通体血红,足有一个男人的巴掌那么大。
旁边的人参我也一眼就认出来,是三千年的。
还有养心的地罗草,死人吃过都能再续半个月命的伽罗根。
这可全是山里的好宝贝啊!
小吴助理憨憨地把我注意力往旁边引:“夫人,你看这些,这些你肯定喜欢。”
他说的东西,正是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与奢侈品包。
还真让他猜错了,我穷久了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
从盒子里拎起一条丝巾,我不理解地问小吴助理:“送丝巾,是有什么寓意吗?”
小吴助理诚实摇摇头:“没有,主要是这丝巾挺贵,一千两百万一条。”
“一千两百万!”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立即把丝巾给丢进去,搓搓手嫌弃道:“这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这么贵!”
小吴助理镇定道:“藕丝做的。”
我:“……”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藕知道它的丝能卖这么贵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香水是不是也挺贵?”
我拿起一瓶包装最简单的试探着问小吴助理,小吴助理咳了咳:“这个相比之下便宜点,只要五百万。”
贫穷再次打破了我的认知。
幸好后面两车的后备箱都是些补品,不然我真得替殷长烬肉疼死!
不过,越看这些好东西我越觉得不甘。
这么值钱的宝贝疙瘩凭什么送给他们。
“夫人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小吴助理发现我不高兴,立马有点诚惶诚恐。
我昂头仔细扫了眼跟过来的这群保镖,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名三十来岁的保镖身上。
“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问。
那保镖听我这么说,顿时就忍不住地湿了眼眶,捂住嘴憋着眼泪,呜咽道:
“我、我女儿……出车祸了,老母亲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小吴助理意外地瞪大眼,“那你怎么不请假呢!你家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声不吭?”
保镖抹着眼泪苦涩说:
“缺钱啊,我女儿的手术费得三十多万,母亲要做心脏手术,也需要好几十万。
我要是请假了,哪来的钱给她们治病。”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他,又把那朵血红血红的大灵芝端给他,
“回去用符水泡血灵芝,灵芝水给你母亲喂下,能为你母亲治病。
泡完水的血灵芝不要扔,用另一张符纸压着,在家门口东南方向的枣树下挖个坑,把血灵芝埋进去。
血灵芝消失后,你女儿的身体就好了。”
“这、这是……”
保镖不敢置信地捧着灵芝不知所措,我认真说:
“这是玄门的救命法子,血灵芝千年难得一遇,本来就是灵性特别强的东西,灵芝水能让人长寿。
你用完灵芝却没有吃掉灵芝,而是把灵芝埋进土里,灵芝遇土可复活,这道符能帮助灵芝逃命。
血灵芝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会让你的女儿好起来的。
但是,你要切记,不可对灵物起贪心,不然你的女儿就回不来了。”
血灵芝吃了能长生不老,他如果一时被欲望迷眼,那他的女儿就彻底没救了。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保镖捧着血灵芝感激涕零,但小吴助理却为难了,拉住我的胳膊小声提醒:
“可是夫人,这些都是殷总要送给你父母的……”
我耍赖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把东西送给凤南天和沈碧珠吗?
那是不是就证明,这些东西是为我而送的,四舍五入就是送给我的对不对?”
小吴助理一脸苦相:“夫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挑了块名牌手表塞进小吴助理手里:“送你了!”
小吴助理:“???”
我接着又把几条大金链子分给旁边的保镖,还多塞了只人参给最年轻的那个:
“你爸身体不好,拿这个回去泡酒可以延年益寿!”
年轻保镖瞬间懵住,半晌才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回过神:“夫、夫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你们老板买的,就当是你们老板发给你们的奖金了!”
我说着,还厚着脸皮把后备箱里的灵芝人参地罗草全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急得旁边的小吴助理直伸手:
“夫人,够了够了,再塞真没有了……夫人你这包怎么看着不大却这么能装呢!夫人真不能装了,再装就没东西了!”
好东西被我全贪了下来,只留下几株品相一般的普通灵芝与人参灵草。
最后的最后,我又摸了几块上等好玉走,东西扫荡过一遍,我把包放车里,这才拍拍手大功告成地允许小吴助理带上礼物进去。
小吴助理看着后备箱里空缺的那一小部分,头疼地拍拍脑袋,欲哭无泪。
殷长烬提前和凤家打过招呼,所以看在殷长烬的面子上,保镖只按了两声门铃,凤家的佣人就打开了大门。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回来即便有殷长烬的人在,凤南天两口子竟然也连装都不屑装。
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为了做做样子出来迎接我,只是让我去会客厅见他们。
还让佣人半路把小吴助理他们拦住放礼物去了。
直觉告诉我,凤南天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如我所料,我一进会客厅的门就看见了两张极为难看的大长脸,以及满地的碎瓷片,坐在沙发上哭红眼,委屈抽泣的凤微雪。
凤南天见到我,攥紧双拳压着怒火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回来!”
我淡定找个位置坐下来:“不是我有脸回来,是我不回来怕别人说我不给你脸。”
沈碧珠愤怒拍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满腔怒意地指着我厉声呵斥:“是不是你,让殷家公布了你的身份!”
我平静道:“不是你们把我以你们亲生女儿的身份送到殷家的吗?
我现在嫁进殷家了,殷家对外肯定是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再说,你们不希望借助联姻,沾沾殷家的光吗?”
凤南天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我,指责道: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殷家发布那样的公告,还特意写明凤家只有你一个千金小姐,微雪是我们抱养的!
殷家这么说,让我们微雪以后怎么见人?你就这么急着逼走微雪,好给你腾位置吗?!”
殷长烬还加了这么一条?这不但是逼着凤家认我,还等同于告诉所有人凤微雪不是名正言顺的凤家千金。
凤家从前就是立爱女人设,对外宣称凤微雪只是我的替身,现在我回来了,如果凤家不能妥善处理我和凤微雪这两个女儿的关系,怕是以后有的是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
“我早就说过,你们凤家的门我不屑进,是你们自己求我回来替你们女儿出嫁的,是你们亲口承认了我的身份,你们还怕外人知道?
殷家想怎么写又不是我能干涉的,你逼我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要面临这种情况!”
我不卑不亢地回怼过去。
沈碧珠被气到面目扭曲,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用着命令语气咬牙切齿道:
“今天之内,你写一则通告,就说你感激微雪这么多年替你照顾父母的恩情,自愿认微雪为妹妹,以后微雪就是凤家的二小姐,代替你在父母跟前尽孝,以你自己的名义发出去!”
这话,倒真把我气笑了。
他们自己想保住凤微雪的凤家千金身份,但碍于我的存在又不好亲自出面帮凤微雪说话,就想利用我承认凤微雪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把凤微雪留在凤家,好让凤微雪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给予的疼爱与荣华富贵……
可是,凭什么呢?
“我要是不干呢?”我反驳。
沈碧珠气急败坏的抓起一只青瓷茶碗就狠狠砸碎在我脚下,锋利的碎片溅起来划破我的小腿,“你敢!”
我哽了哽,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她,走近她两步,沉声质问:
“我为什么要感激她?感激她命好替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感激她抢走了我的亲生父母,还是感激她几次想弄死我,逼我代替她嫁去殷家?”
“你确实应该感激微雪,要不是微雪把自己的好姻缘让出来,你能当上首富夫人吗?”
沈碧珠面目狰狞的无情斥责:
“微雪没有抢走你父母,是你自己没那个命!就凭你也配和微雪比,你只是个被拐走的乡下野丫头。
微雪是我和南天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们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她又这么乖巧孝顺,你哪一点比得上微雪了?
凤栀栀,你就不该回来!”
我咽了口凉气问:“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即便早就接受了事实,可在他们面前,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会这么讨厌我……只是因为凤微雪比我更有价值吗?
“是,当年我和南天确实是盼着你出生,盼着你成长,可你命不好,刚生下来就被人偷走了。
我是因为想你才收养了微雪,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微雪陪在我和南天身边。
母亲与孩子并不是一朝分娩就有感情,是需要时间相处培养的。
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穷酸气,为了做凤家千金不择手段伤害微雪。
要不是你第一次和微雪见面就把微雪推下楼梯,我和南天或许还会容得下你和那个老东西。
但你刚出现就搅得我们全家不安生,我又怎么会允许你这种歹毒的女人进凤家家门!”
提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至今还记忆深刻。
那天,是我养父的头七,我奶奶在乡下操办好养父的后事,决定带我来凤家认亲。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以为他们也像我一样,盼着亲人团聚,一家团圆。
可当我来到奢侈气派的凤家豪宅,见到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亲生母亲时,她身边已经有了自信娇媚的凤微雪。
奶奶向她诉说当年的那些事时,她眼里尽是鄙夷,奶奶把我推到她跟前,她却是下意识用手帕捂鼻,拉着凤微雪后退。
凤微雪诬陷我推她摔下楼梯,沈碧珠想都没想就上来甩了我一巴掌,还让人把我和奶奶轰出凤家,扬言我和奶奶是骗子。
而早就确认过我身份的凤南天,彼时一句话没说。
奶奶不甘心地跪在凤家门前哭着求她们再认认我,但等来的却是他们让保镖把我和奶奶揍了一顿。
从那天开始我就坚定地告诉过自己,我没有爸妈,我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
我和她们解释过,我没推凤微雪,可没人信。
又或者说,她们就算清楚真相,也不会管我……
毕竟那时候的凤微雪可是声名大噪为凤家光耀门楣的玄门大师嫡传弟子。
凤微雪一贯喜欢装乖扮善,见凤夫人指着我鼻子骂,当即踩着高跟鞋哭唧唧的来拱火:
“妈,你就别为难姐姐了,姐姐也是心里有气,觉得我占了她的身份抢了你和爸全部的疼爱,姐姐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我也认了。
我可以不做凤家千金,我只想陪在你和爸身边,只要让我还留在凤家,就算做个伺候妈的佣人我也愿意。”
这话一说出口,凤南天顿时就坐不住了,态度强硬的命令:
“你肯定是要留在凤家的,你以前是凤家千金,现在以后也都是!我看谁敢挤兑你!
凤栀栀,你以为你用手段让殷长烬公布你的身份,害微雪被人嘲笑,你就能逼走微雪了吗,不可能!
就按你妈的话办,这公告必须发!”
“要发你自己发!”
我恼火地反怼回去:
“凤南天,是你用我奶奶威胁我回到凤家还把我的姓改了回来,你别忘记了,三年前你们夫妻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我们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姓氏的陌生人,你凭什么命令我给你办事!”
“你不发,那我就去找老东西,让她跪下来求你发。”沈碧珠磨着牙根狠声威胁。
我心头一跳,又怕又气地咬住牙关,强装镇定地盯着她: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嫁给殷家家主了,你们该把奶奶还给我。”
沈碧珠冷静下来,见提奶奶好使,就蹬鼻子上脸:
“早知道殷家家主没事,你连进凤家门槛的资格都没有,想让我们放了你奶奶也容易,你自己回殷家,解除婚约。”
我差点被她的算盘珠子气笑了:“解除婚约,让凤微雪嫁过去?”
“老东西在我们手里,你有的选吗?
我现在只有两个条件,一,发公告承认微雪的身份,二,告诉所有人,说之前是你嫉妒微雪,才以死相逼要替微雪嫁过去,现在你知错了,决定解除婚约,把这段好姻缘还给微雪。”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贪。
“你没看完殷家发的公告吗,我和殷长烬已经领证了。”我淡淡道。
“什么?”沈碧珠不敢置信地错愕道:“他真的愿意和你领证?!”
我沉声说:
“因为他说我适合做他夫人,我是他家里给他娶的,他为了对我负责,就带我领证了。
当时他家人为什么指定要我嫁给他,凤家又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联姻机会不给凤微雪,却强塞给我,原因是什么,你们多少也都猜到了点。
你们觉得,殷长烬醒过来了,他会允许你们想一出是一出随便给他换老婆?”
眼见着大好的上位机会没有了,凤微雪止住哭泣脸色难看地用力攥着沈碧珠手臂,沈碧珠极其失望地怒骂道:
“大师说得对,你就是个丧门星!”
想了想,又肆意嘲笑道:
“你以为你嫁给殷长烬就能舒坦过首富夫人的日子了?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回门怎么会不陪你。”
“他不陪我回来,或许不是因为瞧不起我呢,而是因为瞧不上凤家。”我存心气她。
“你!”沈碧珠扭头吩咐旁边的女佣人:“把她给我按住,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种!”
只是没等女佣人们围上来,小吴助理就已经带着保镖赶回来了。
小吴助理快步赶到我身后,有点生气地抱怨:
“凤家的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故意给我们指错路,害我们在宅子里兜了快一个小时圈子了!”
他们被人拖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瞥见旁边气势汹汹的女佣人,小吴助理拿出架子呵斥道:“干嘛呢!老早就听见凤夫人在屋里嚷嚷要教训野种,野种在哪呢?”
凤南天两口子见小吴助理过来给我撑腰了,顿时收敛住嚣张气焰,一个假客气,一个做贼心虚。
“吴特助,今天是你陪栀栀回来啊,都怪佣人们不懂事,我都不知道你来,吴特助快坐。”
凤南天虚伪地展露笑颜,礼貌和小吴打招呼。
小吴助理白了凤南天一眼,
“夫人在这,我们就不坐了。我们老板说了,凤家是夫人的娘家,让我们在凤家规矩点,别让人在背后蛐蛐我们没个正形。
本来该是我们老板亲自陪夫人回来见长辈的,但我们老板早上有急事去公司了,就让我们和夫人一起来,还警告我们夫人要是在凤家少一根头发回去绝对饶不了我们。
所以凤总,我们夫人要是有什么得罪您和凤夫人的地方,还望凤总和凤夫人多担待,毕竟我们夫人命苦,打小就不在两位身边,和两位不亲也正常。”
凤南天黑着脸勉强笑笑:“没有,吴特助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计较呢。”
沈碧珠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憋住不满,见拿我没办法,只能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倒是凤微雪,这会子装起来大度了,柔柔弱弱的走到小吴助理面前,软声搭话:
“还劳烦吴特助亲自跑一趟,吴特助辛苦了。对了,我看吴特助印堂发黑,不如我给吴特助算一卦,占占吉凶?”
小吴助理不假思索地抬手阻止:“还是不了,我们老板不许我们搞封建迷信!”
凤微雪:“啊?”
我趁机站起身和凤南天说:“我出去走走。”
凤天南黑着脸不好拒绝,点点头,挥手让我滚了。
临走,我偷偷和小吴助理交换了个眼神。
在凤家豪宅的花园亭子里站了十来分钟,小吴助理就脚底生风赶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团符纸,兴奋道:
“说了!天玺珠在凤微雪手里,应该就藏在凤微雪的房间。”
我回头放眼看向花园另一头那栋气派的青瓦别墅楼房,抓了一把槐树叶子洒在地上,卦象上显示那楼里有凤微雪布的阵法,想直接闯进去偷天玺珠胜算不大。
但卦象又显示,今天我会遭火劫。
位置也在那栋楼房。
得,不用费力气了,直接趁乱抢就行了!
“你手底下人有找到我要的东西吗?”我问小吴助理。
小吴助理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方形盒子,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一枚赝品天玺珠。
“夫人一早给了我照片,我就让人去找手艺师傅用水晶直接雕了颗一模一样的出来,你看,连里面的彩虹纹都仿出来了!”
还别说,这仿的也太细节了,我早前就想着能仿个五六成像,只要保证一眼看过去假的不太明显就够了。
谁知这结果也太出乎意料了,现在两枚珠子放在一起,估计就连我也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办得好,回去我一定告诉你老板,让你老板表扬你!”我赶紧把天玺珠揣进包里。
小吴助理嘿嘿傻笑着,“哦对了夫人,我们老板刚才发信息给我,让我转告你,他被董事会给绊住了,午饭可能赶不过来了。”
我听罢点点头:“这样啊,没事,公司的事要紧。”
小吴助理怕我多想就帮忙解释说:
“夫人你别怪老板,老板之前出了那事,命都快搭进去了。
老板昏迷那些天老爷子趁机转移公司财产还偷偷给公司大换血,把公司内部重要部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折腾得公司一团糟。
虽然老爷子没敢公布老板的具体情况,但董事会那些老狐狸不是瞎子,有些家伙猜到老板可能已经死了,为了巴结老爷子这个未来董事长,提前站队老爷子和老爷子结成了联盟。
还有的股东们自己也蠢蠢欲动,在私下拉帮结派想取而代之。
老板这次平安度过一劫,回到公司难免会面临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老板他肯定是在乎夫人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告诉夫人这事……”
我挥挥手不计较,“没事,你不用和我解释,我都知道。”
不就是队友有事来不了了吗,我自己能解决!
要不是为了偷天玺珠,我才不会上赶着来凤家找不痛快呢。
偷完就收工。
瞟了眼小吴助理还宝贝攥在手里的符纸,我轻轻提醒:“这符纸可以烧掉不要了。”
小吴助理憨憨请求:“那个,夫人你可以把这张符纸给我吗?这符纸真有用!我刚贴凤南天身上,凤南天就什么都说了!”
“这符纸只能用一次,用多了不起作用,你想要我回去再给你画一张。”
小吴助理惋惜不已:“哦……那夫人,我真的印堂发黑吗?”
我好奇:“你不是不信封建迷信吗?”
小吴助理心直口快:“玄学不算迷信!”
我无奈安抚他:“印堂是有点发黑,但问题不大,不是什么灾,只是最近一个星期会破点小财,下周一开始就转运了。”
小吴助理拍拍胸脯猛松一口气:“啊那就好,那就好!”
中午,由于殷长烬没来,这顿午饭吃得无比耳根清静。
凤南天没吃几口就提前走了,我吃饱饭擦完嘴准备离开,但刚站起来就被凤微雪一脸殷勤地拦了下来。
“姐姐,妈知道你今天要回门,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说着,凤微雪还亲昵地挽住我胳膊,热情冲门口佣人喊了声:“把东西拿过来吧!”
我不自在地拧眉,把胳膊抽出来。
礼物?我才不信她们母女俩会好心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呢。
佣人听见凤微雪的命令,立马快步捧着一副木托盘走过来。
红木托盘里放着的是一枚翡翠玉佛项链,玉料是不错,冰种高透价格不菲。
可我却一眼就看出玉佛上被人下了咒!
这东西要是戴在我脖子上,不出半个月我就得被玉佛吸成干尸吧。
凤家能干这事的人……毋庸置疑只有凤微雪。
我扭头看向凤微雪,凤微雪对上我冷漠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笑着把项链拿起来,阴险道:
“这可是妈妈的陪嫁,姥爷给妈妈的好东西,原本在姐姐刚出世的时候就该给姐姐戴上的,可惜姐姐后来不是被人偷走了嘛。幸好现在回来了,这枚玉佛项链现在给姐姐也不晚。来,我帮姐姐戴上。”
话音刚落,手就已经朝我伸过来了。
我后撤一步躲开她的手,镇定说:
“凤夫人也知道,我是个粗鄙不堪的乡下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戴在我脖子上万一我不识好歹让它磕着碰着了,岂不是辜负凤夫人的一番好意?吴特助,把东西收起来,感谢凤夫人的礼物。”
“好的夫人。”
见小吴助理要来拿玉佛,凤微雪突然一把抓住我肩膀,眼里盛满寒意的勾唇笑着威胁: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妈的气,不肯原谅我,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尊敬姐姐,但这只玉佛是妈的陪嫁,对妈来说特别重要。
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就是为了弥补姐姐。姐姐,你可别让妈寒心啊。”
沈碧珠哐的一声把勺子摔进汤碗里,“不识货的乡下野人,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冷笑笑:“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么亲热,你又不是我妹妹。我的确是个不识货的乡下人,既然这玉佛这么贵重,凤小姐你不如替我接受了凤夫人的好意?”
凤微雪攥在我肩膀上的手指用力,指尖暗暗掐进我的肉里,面上依旧保持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发狠:
“姐姐又赌气了,妈给你的礼物,姐姐不能不收。来,我给姐姐戴上。”
她还要把玉佛挂在我脖子上,我生气反抗,抓住她手腕拒绝:“我不要!”
“姐姐,妈送的礼物,你不能不要。”凤微雪眉头一挑,手上用力。
而就在我坚决反抗,与她互相推搡的时候,玉佛突然被她扔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掉在沈碧珠脚边的地板上,摔裂成了无数瓣……
我愣住,下一秒凤微雪拉住我的手,再猛地松开顺势往后一倒,尖叫一声,摔在地上。
“姐姐,你干嘛推我!”
相同的戏码再次上演,凤微雪倒在地上泪眼盈盈,沈碧珠惊讶站起身,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三步并两步气势汹汹朝我迈来,抬手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瞬间觉得脸上一阵火燎般疼,耳朵也被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扇得嗡嗡响,两眼发黑,差点站不稳。
“夫人!”
沈碧珠还想打我,被惊慌失措的小吴助理抓住胳膊阻止下来。
小吴助理甩开沈碧珠手臂怒斥道:“凤夫人,别太过分!”
这是她,第三次打我……
第一次是奶奶带我来凤家认亲。
第二次是凤南天让我替凤微雪嫁去殷家的那晚。
我不肯答应替嫁,她扇了我一巴掌,骂我是上不得台面的野种只配给半死不活的人冲喜。
沈碧珠被小吴助理拦住,碍于殷家的势力,她只能就此罢手,心疼地把摔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凤微雪扶起来护进自己怀里。
“凤栀栀,你就是个灾星!是老天爷怜悯我们凤家才让你一出生就被别的倒霉蛋偷走,让我们凤家躲过了一劫。”
“凤栀栀,你害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又来祸害我们凤家!早知道你是个祸害,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凤栀栀,你都已经离开滚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祸害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
“凤栀栀,活该你养母死得早,活该你养父把你当牛做马的虐待!你活着,就是个错误,你养父怎么不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祸害呢!”
字字诛心的言语像刀子般割在我心脏上,我猛地昂头,对上她那厌恶仇恨的目光,突然有一瞬的胆怯委屈……
小吴助理听不下去的上前一步护住我,没好气打断:
“凤夫人,看来凤家的确不怎么喜欢我们夫人,但我提醒凤夫人,少说话,不然我们老板可不是好惹的,老爷子做出的那些承诺,老板随时都可以收回!”
沈碧珠怒目圆瞪的喘着粗气,听小吴助理这么说,才不服气的老实闭上嘴。
凤微雪靠在沈碧珠怀里,炫耀似的偷偷朝我讥讽勾唇,接着又冲沈碧珠梨花带雨地撒娇:
“妈,你别和姐姐生气,姐姐只是在赌气,她也是您的女儿啊。”
沈碧珠极度厌恶地瞥了我一眼,故意把字眼咬得无比清晰:“我只有你一个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
说完,不服气地又剜了眼小吴助理,抱着凤微雪转身上楼。
“这凤家人也太过分了!”小吴助理窝火地替我打抱不平:“明明夫人才是亲生女儿,现在把养女当成宝,什么人啊!哪有爹妈不要亲生女儿的!”
回过头赶紧来安慰我:“夫人你别难受,不过是个小小凤家,惹毛了让我们老板整死他们。”
我假装不在意地耸耸肩:“算了吧,反正咱们这次来是办事的,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你们老板很忙,别给他添是非。”
“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她们娘俩会生事端了,所以才不让我们动手保护你?要不然凤夫人那一巴掌怎么敢打下来!”
我淡定道:“我这是在钓鱼呢!”
小吴助理半信半疑:“能钓到吗?”
我信心满满:“钓不到就用网捞,捞不到就下水抓。啊对了,你们可以提前撤了。”
小吴助理犹豫不决:“可老板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
我认真说:“你们在这她们怎么敢肆无忌惮地动手呢?没关系我能行,放心,你别忘记了我是会玄门法术的!”
小吴助理磨蹭半晌,才点头:“好,那夫人你千万要小心。”
“没问题。”
一场闹剧结束后,我被凤家的人安排去二楼客房休息,小吴助理他们则顺水推舟的跟着凤家佣人去后面客厅吃饭喝酒了。
客房上头就是凤微雪的卧室,在三楼。
听佣人说凤微雪住的那层楼平时根本不许她们上去,只有一个专门伺候凤微雪,在凤家待了近十年的赵阿姨,以及凤南天两口子可以上去。
上面又被设了法阵,可见藏了不少好东西。
如果能在凤家多住两天,我肯定能找到破解法阵的办法,偷偷溜进去。
但时间太紧,我今晚就要走,破解法阵的事急不得,这又是凤家地盘,强闯进去大概率会惊动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火打劫。
朱砂设下的法阵最怕的就是水火。
赌一把,后顾无忧!
我安心在客房睡午觉,下午两点半,我被一道门锁咔擦声给惊醒。
从床上弹坐起来,一睁眼就看见满屋子的浓烟……
烟是从门缝里渗进来的。
而我快步赶到门口,想开门,却怎么扭动门把手都打不开……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佣人们的惊呼声:“着火了,快来救火啊!一楼的电线冒火了!”
“夫人还在二楼呢,快喊夫人小姐下楼。”
随即是凤微雪的声音:“妈,我扶你下楼!赶紧切断楼里电源啊!”
门肯定是被凤微雪趁机锁上的。
不过,既然老天乐意帮我这一回,我一定得把握住机会。
想趁着楼里失火要我命,我也不介意让火势来得更猛烈些!
我立即熟稔捏诀念咒:“风、火、雷、电、破!风来!”
话音刚落,窗外就掀起了强劲狂风,火势一遇穿堂风,顿时燃烧得更猛烈,火焰犹如天降岩浆,于整座别墅楼内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焚烧,肆意吞噬——
外面的尖叫声一拨盖过一拨,好像还有什么人跌下楼梯的声音。
“夫人小姐你们赶紧跑啊!”
“废物东西,还不快赶紧来扶住我妈,这种时候你们竟然一个个先跑了,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哎呀,我的腿,我的脚!”
“妈,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啊妈,这火太大了,再不跑就出不去了!”
“不行啊微雪,我站不起来了,好像骨折了,微雪,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我从包里掏出一块砖头,盯住目标门锁,一砖头下去,门锁瞬间被劈飞。
我扔掉砖头,伸手勾开嵌在门体的锁内部机关,猛地用力,门锁便咔嚓一声打开了。
拉开房门,我捂住鼻息趁乱猫着腰从长廊另一头爬上通往三楼的步梯时,凤微雪还在另一侧下一楼的步梯上搂着摔伤的沈碧珠指着那群抛弃她们独自逃命的佣人骂骂咧咧。
我提前算过了,这场火灾没有人遇难,至于沈碧珠被摔断腿,纯属她的报应!
我迅速赶上三楼,二楼的浓烟已经扑上来了,我弯腰摸到凤微雪房间门口,按下门把手……
没推开,上了锁。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符纸,往门锁上一贴,用青阳师兄教我的破门术,一掌推开了凤微雪卧室的门!
时间紧张,我不能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天玺珠,更何况凤微雪的房间很大,至少有一百五十平。
不但柜子多,奇怪的瓶瓶罐罐也多,而且天花板上还吊着红绳与黄纸铜钱。
一进门,我就察觉到一股极强烈的阴邪之气……
也不知道凤微雪在这间房里究竟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屋内的小法阵已被由下而上的汹涌火气削减了大半力量。
我抬手化出符纸,指尖一甩,符纸自燃,接着把符纸上方的火焰送至门口墙边挂着的红丝带下方,
用火引燃丝带,强行用火破了凤微雪房里剩余的阵法。
这样,即便她发现阵法破了,也会以为是楼里失火所致。
运气差点,回头这间屋子还在不在都难说……
天玺珠灵气重,我放出师父送给我的灵蝶,灵蝶只在屋内扑扇着翅膀巡视了两圈,就成功找到了天玺珠的具体方位。
就在凤微雪床头柜子里!
不知是不是对自家安保系统太有信心了,还是忘记设防,她的床头柜竟然没有上锁!
我拉开床头柜,灵蝶也趁机飞进去,乖乖落在了里侧一只黑色镶贝檀木盒子上……
我拿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珠子绽着五色光华,流光溢彩,奇美非常。
是天玺珠无疑了。
我麻利地将赝品换回去,把真品放进挎包。
正准备善后跑路,却被柜子里的一道符纸给吸引去了目光……
是一张画毁的七星符!
凤微雪……怎么会画七星符?
余光瞥见门口火焰窜上来了,我来不及细想,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把那张七星符给一道偷出来。
关好柜门,我尽量让屋内一切如常。
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把门重新锁上——
回到二楼才发现一楼的火势太大已经把所有出口堵上了,而且二楼的木板走廊也被火焰烧成黑炭,随时都可能让踩上去的人坠进火海,岌岌可危。
万不得已,我只能原路返回三楼,再上四楼。
四楼是楼顶天台,这种大楼房失火,火势又是从下面烧上来的,去天台最安全!
可当我快步跑上四楼,好不容易暂时脱离危险,刚停下脚步缓上两口气时,凤微雪母子竟也从另一侧的步梯狼狈爬上了天台。
两人与我目光相接,意外愣住。
熊熊大火焚烧着整座别墅大楼,远处隐约有火警车鸣笛渐近的声音。
火焰在强风的加持下疯狂往楼顶窜,楼下的佣人们见状皆是昂着头惊慌喊叫着:“夫人,小姐!你们小心啊!”
“夫人,当心啊!”
火苗顺着步梯口扑出来,凤微雪吓得尖叫一声,扶着一瘸一拐的沈碧珠连连往天台边缘靠。
凤南天收到消息匆匆赶来,见妻女都被困在天台上,脸色煞白地急躁指挥:“都在这杵着干什么,进去救人啊!”
旁边的保镖怯懦道:“董事长,火势太猛了,早就进不去了……现在进去等于送死啊!”
吴特助与殷家的人也惊愕地跑了过来,瞧见我也被困在天台上,着急冲我喊话:
“夫人!你别害怕,已经报警了,救火车马上就来,你千万要小心点啊!夫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板非踹死我啊!”
我脸黑,无语腹诽:演过了哈,有这么夸张吗?
本来我是打算在天台上老实待到救火车来的,可谁知四楼的通电线路也突然冒起了火花。
墙上电线噼里啪啦炸得银光四溅,电光点着了露天搭建的小木亭。
眼见着就要攀上旁边那些花里胡哨的建筑了,再不挪位置怕是没等到楼下火窜上来,我就先被楼上的火给烧成灰了。
不过好在我包里带了绳子,这个高度,目测用绳子跳楼,问题不大!
我翻挎包掏出麻绳,环视一周寻找合适的栏杆系绳子。
凤微雪母子俩还蠢兮兮地站在风口被浓烟熏得大喊大叫,我回头看了灰头土脸怕得跳脚的沈碧珠一眼……
紫阳师兄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年要不是师父路见不平救了我一命,我也不可能平安活到如今……
我拿着麻绳想了想,或许,可以暂时和凤微雪合作,把沈碧珠先放下去。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在脑子里捂热,沈碧珠就趁我不注意,抄起旁边一条断裂的木棍,猛地朝我后脑勺挥过来——
我顿时眼前一黑,脑子一阵强烈眩晕,后脑勺疼痛欲裂……
痛苦地摔倒在地。
“雪儿,她有绳子,快,我们跳下去!”沈碧珠抢走我手里的绳子,欣喜把东西送给凤微雪。
凤微雪得了便宜还卖乖,茶里茶气地故作犹豫:“那姐姐呢?”
沈碧珠厌恶地瞟我一眼,恶狠狠道:“不管她!她本来就不该活着。”
说完,拉上凤微雪去旁边栏杆系绳子。
我艰难抬手,摸了摸疼痛难忍的后脑勺,掌心一片温湿。
青阳师兄说得对,可怜别人就是在伤害自己,我就不该对她们生出圣母心!
凤微雪系好绳子就烧了辟火符搂着沈碧珠下去了,四楼的建筑已经被火烧得开始坍塌往下掉梁木。
我没时间再等她们落地把绳子还给我,踉跄爬起身,我扶着脑袋东倒西歪地往栏杆边上走,心里默念了一个辟火咒,又从包里找出青阳师兄给的救命符,翻身直接跳下去——
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就要看青阳师兄的符咒灵不灵了!
也算凤微雪和沈碧珠倒霉,两人在拉着绳子降到二楼时绳子突然从中断裂了。
于是我前脚砰地一声砸落在地,后脚她们娘俩也尖叫着砸下来,摔得四脚朝天面目狰狞了——
托青阳师兄的福,我从四楼摔下来侥幸没被摔成肉泥,只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移位了,肩膀好像也骨折了。
“夫人,小姐!”凤家的仆人一窝蜂涌上去关心凤微雪和沈碧珠,而沈碧珠缓过劲来的第一反应则是检查自家女儿有没有受伤。
“雪儿!没事吧,胳膊腿有没有被摔坏,我的雪儿啊,幸好你福大命大!”
我趴在地上愣愣看着沈碧珠心疼地将凤微雪搂在怀里,明明她自己也摔伤了,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去检查凤微雪的身体……
沈碧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女儿,是真的疼爱。
“夫人……”小吴助理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一扭头,疼痛的身体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捞进怀里,强势地打横抱了起来。
“老板。”保镖们怯怯往后退了一步。
我惊讶:“殷长烬?”
殷长烬低眸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皱了皱英气的剑眉,语气轻柔:“摔疼没有?怪我,我来迟了。”
是他来,我就放心了。
我主动抬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往他耳边靠,假装和他亲近撒娇,实际上是在小声与他通气:
“不迟不迟,东西到手了,咱们可以走了。”
他默默搂紧我,同样暧昧地将唇贴在我脸颊,浅声问:“沈碧珠打你了?”
灼热的吐息染红了我的耳垂,我有点不自在,但又不敢乱动让人发现端倪,只好老实说:“她们一家都是疯子。”
听完我的话,他脸色复杂地用大掌揉了揉我肩膀,眼神不善地找凤南天算账:
“凤董就是这么替我照顾我夫人的?还是凤董觉得,有老爷子给凤家撑腰,我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凤南天老脸难看地支支吾吾解释:“这次、是意外。”
“意外?所以你太太就趁着意外给了我夫人一棍子?凤南天,你不想在京城混了可以知会我一声,我成全你。”
他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压迫感。
凤南天措手不及:“不、不是这样,殷总,碧珠她也是一时情急糊涂了。”
“原本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还想把手头几个项目交给凤家办,现在瞧起来,凤董是看不上我这个女婿的一片好意了。”
“不、不是,殷总我……”凤南天老脸苍白的想辩解,沈碧珠却不知死活的硬气打断道:“殷总,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还要征求殷总的同意吗?”
殷长烬冷冽的目光落在刚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黑灰的沈碧珠身上,沉重嗓音携着丝丝愠怒:
“她现在是我妻子,殷家家主夫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凤太太,你做错了事,念在我夫人与你有一丁点血亲关系的份上,我不对你下手,但这笔账我不能不和你算,就由你的养女代你承受吧。”
说完,没等凤南天两口子反应过来,殷长烬就给小吴助理递了个眼神,小吴助理秒懂,一个手势身后保镖就一拥而上,强行按住了凤微雪。
沈碧珠惊慌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凤微雪诧异地被吓红眼眶:“你们干什么……”
小吴助理朝保镖队长点点头,保镖队长随即反手就一巴掌扇在了凤微雪那张精致俏丽的小脸上——
沈碧珠尖叫出声,踉跄一步。
凤南天不敢得罪殷长烬,只能干站在旁边,低头攥紧双拳一言不发。
紧接着保镖队长从腰间抽出伸缩钢棍,一棍子挥下去,凤微雪当场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保镖们扔开凤微雪,凤微雪摔躺在地上,沈碧珠赶忙扑过去抱住凤微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嚎啕大哭。
“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就不止还回去这么简单了。”殷长烬冷冷睨了凤南天一眼,抱上晕乎的我,大步流星离开凤家。
沈碧珠还抱着凤微雪扯嗓子哭嚎着,凤南天看着殷长烬抱我离开的背影,咬咬牙,愤恨斥责:“哭哭哭,还有脸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静静等着闹剧结束,没阻止殷长烬的报复,反正,让他们知道我有人撑腰也好。
我被殷长烬塞进副驾,他上车,关上车门,伸手摸了摸我手上的后脑勺,目光莫名的温柔,还带着一点……心疼?
“我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好。”
他放软声:“是不是特别疼。”
我大大咧咧道:“现在好多了,就是有点晕。”
他抽了几张纸巾帮我擦血:“我就不该让你回凤家受委屈,天玺珠我可以买。”
我摇摇头,“她们可能不会卖给你。”
他帮我擦血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我从包里翻出那张没画好的七星符,把符纸交给他:“你看。”
他一眼认出:“七星杀人符?”
我颔首:“玄门中人画符,每个人画符的习惯都不一样,所用的纸张、朱砂用量、辅助材料都不同。
画符的朱砂粉是要自己调配,为了符文颜色的稳定性,一般会加上白酒,胶液,以及一些草药粉,有些符还需要加入雄黄或狗血。
我调配朱砂粉的时候,喜欢往里面加金箔与栀子花粉,这样画出来的符好看,还香。
而昨天我在你柜子里发现的那块画着七星符的红布,还有盒子封口的朱砂符,上面有股淡淡的桑树粉味,桑树粉可以掩盖朱砂墨汁异味,画符之人用桑树粉,通常是因为画符时,朱砂里加了狗血或公鸡血。
我早上又把东西拿出来研究了一下,发现那符的朱砂里,加了蛇血,还是母蛇的阴血。
这张符是我偷天玺珠那会子在凤微雪房间里发现的,这符上,就有桑树粉的味道,仔细闻还有蛇血味。
再结合两样物品上符文的起笔习惯,我确定你房间里放着的那样脏东西就是凤微雪弄出来的。”
这样说,七星杀人符是凤微雪画的,凤家也想让殷长烬死。
凤家对殷长烬存了坏心思,天玺珠这种可破局的玄门法宝凤家当然不可能卖给殷长烬。
殷长烬拿着符纸沉思片刻,道:“知道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他靠过来伸手拉安全带给我扣上,自己也扣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提议道:“我们不用去医院,不是什么大伤,去路边诊所就可以。”
谁知他却一口拒绝:“不行,去医院我放心。况且你这伤怕是要缝针,诊所的医生医术不行,你会疼。”
“缝针……”我心里开始发怵了,苦着脸委屈说:“不缝可以吗?”
他无奈掌住方向盘,深深看了我一眼,勾唇:“先让医生看看,伤口不严重就不用缝针。”
我垂着脑袋欲哭无泪。
“对了,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说。
我无精打采,按习惯选择:“坏消息喽。”
他挑眉:“我派人去你奶奶医院看望你奶奶了。”
奶奶……
我顿时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期待地看着他:“然后呢?”
他说下去:“你奶奶听说你嫁给了我,心脏病吓犯了。”
“啊?”我六神无主地慌张追问:“那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他淡定说:
“接下来是好消息,好消息是我的人接走了你奶奶,把你奶奶安排在殷家的医院里,已经找专家会诊过,问题不大,静养几天就好。
但她最近不宜大喜不悲,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去看望她,等再过半个月她情况稳定点了,我再陪你去看望她老人家。”
“你把我奶奶从凤家医院里接出来了?”我高兴得差点都忘记脑袋还流着血了,开心抓住他胳膊激动道:“你没骗我?”
他宽纵地轻声提醒我:“别闹,我在开车。”
我反应过来,立马撒开了爪子,尴尬道歉:“不好意思,我、我忘了……”
他脸色温和,“你是不是低估了首富的能力?带走一个人而已,凤家敢拦着么?”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低声下气地求他们放过我奶奶了。”
我后悔不已,向他抱怨告状:
“你都不知道他们多过分,还让我公开说,我感激凤微雪替我照顾父母,所以要认凤微雪为妹妹。
让我告诉别人,我是嫉妒凤微雪才使手段替嫁给你,要我和你解除婚约,然后给凤微雪机会,让凤微雪嫁回来。
还真让你说准了,他们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奶奶。后来我还是提你名才镇住他们。
呸,我又不傻,他们以为你快不行了的时候,让我过来冲喜,为凤家换财运,眼见着你活了,又后悔了,想嫁了,他们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我凭什么把这段婚姻还给她,我嫁给你可是首富夫人,就算没实权但好歹名头吓唬人啊!
我还没适应有钱人的生活呢,现在让我还回去,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他听着我的碎碎念倒也不烦,专注开车,偶尔扭头看我,目光温暖和煦:“谁说没实权,传家宝都给你了,还觉得没安全感?”
我哽住,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这不一样嘛。”
自由恋爱和协议婚姻,是不同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这个首富夫人体验卡就到期了。
“栀栀。”
“嗯?”
他突然说:“后排有花。”
“啊?”我好奇扭头,还真见到后排座位上放着一束皎白的栀子花!
怪不得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清爽花香呢。
“你买的?送谁的?”我欣喜问。
他边开车边回答:“路过花店,看见玻璃展台后面有栀子花,就顺手买了一束,给你的。”
“给我的?”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我伸手把花拿过来,心里有点小感动:“谢谢。”
他沉默片刻,说:“他们抛弃了你,你现在有资本不要他们。你不是没人在乎,你值得更好的。”
我怔了下,心尖某个地方陡然酸软。
是因为猜到我今天回来会受打击,所以才特意买花哄我的吗?
首富大哥果然是个好人!
他把我带去医院清洗了伤口,由于伤得还挺严重,需要打麻药缝针,还需要剃一些头发。
打麻药缝针我忍了,但剃头我着实有点接受不了。
我可怜兮兮的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祈求医生,问他能不能不剃……
医生碍于我身份特殊,只能一回又一回地朝殷长烬投去为难目光。
殷长烬拿我没办法的思考很久,最终在他的争取下,医院只剃了我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地方……
虽然不多,但很致郁。
缝完伤口,他又带我去骨科接了肩膀。
接骨不能打麻药,于是满科室都回荡着我的惨叫,殷长烬的西服袖子都被我抓出了褶皱……
医院是殷家的,殷长烬全程消费挂账。
接完骨,殷长烬拿了杯热奶茶给我:“喝点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疼了。”
我哆嗦着伸出手,把奶茶接过来,想哭却哭不出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老板。”
殷长烬:“我知道。”
我呜咽的告状:“首富夫人的待遇就这吗?刚才那个医生给我接骨,手劲也太大了吧!”
殷长烬:“回头我批评他。”
我抑郁低吟:“我的头发,我的脑子……”
殷长烬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蓝色绒面盒子,把盒子打开,将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送到我眼前,耐心地哄:“别难受了,送你。”
我萎靡地昂头,在看见盒子里的亮晶晶项链时,瞬间精神抖擞:“钻、玉、水晶……不对,这什么玩意儿来着?”
他说:“这是迦叶蓝宝石,世界上只有这一枚最纯净,据说磁场很干净,戴上会走好运。”
“那应该、挺贵吧。”我心动得想伸爪子。
他点点头:“比今天送你父母那些礼物加起来都贵。”
“那、这么贵,你送我?”我有贼心没贼胆地别过头,心痛拒绝:“我不要,太贵了,我收精神损失费也是有度的。”
他却主动把项链拿出来,直接给我戴在了脖子上。
突然的靠近,让我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送你你就要,我早就告诉过你,结婚领了证,我的就是你的。”
冰凉的项链挂在我的胸口,我僵着身体不敢乱动,不自觉地红了脸:“殷长烬……”
他帮我扣好项链,闷声说:“我们结婚了,再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我,被人听见了不好。”
我脑子宕机了几秒,“啊……那我怎么称呼你,叫你,长烬?”
为什么有点羞耻……
他答应:“也可以。”
拉住我的手,带我站起来:“我陪你去看看奶奶。”
我抓着奶茶还处于脑子凌乱状态:“不是说现在不能刺激奶奶吗?”
他轻轻回:“可以隔着病房门看一眼,你亲眼见到你奶奶,也能放心了。”
“哦。”
奶奶被安排在高级病房养病,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口看过去,奶奶正在休息,脸色也还正常。
我没有进去打扰奶奶,看见奶奶的人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奶奶的心脏病不算严重,不用转去京城最好的医院,在自家医院照顾最安全。
上次车祸,她的一条腿被撞骨裂了,现在还不能下床。
也算老太太命大,听说那天沈碧珠是想让人把老太太撞瘫痪的,谁知车撞上老太太的时候被石墩子挡了下,这才让老太太逃过一劫。”
我趴在病房门上忿忿不平道:
“凤家一家三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祖上积累的财运都被他们败光了!要不是殷家出手拉了他们一把,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该破产了!”
“凤家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老东西看上了凤家,想和凤家联手合作,要凤家女儿配婚就是个契机。现在凤家的产业大部分都是靠殷家的资金支撑,凤家表面依旧风光,可实际上已经离不开殷家了。
以后凤南天和殷立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殷立疆或许也在庆幸嫁过来的不是凤微雪,而是你了吧。”
“你的意思是,如果嫁过来的真是凤微雪,你父亲就会害怕凤家转头投奔你这个女婿,到时就不好控制凤家了?”
“嗯,是这个意思。”
我唏嘘感慨:“还真是阴差阳错。不过,看凤家今天的意思,她们确实更想投奔你。”
他突然抬手揽住我,眸光晦暗:“她们不是想投奔我,而是想除掉我。你别忘记了,我死了,妻子是第一继承人。凤微雪也是玄门的人,她能瞧出来,我这个命盘,不是长寿之人。”
我僵住,恍然大悟,“原来当首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可怜了,有这么多钱却不能过舒心自在的生活。
周围的人算计他,连亲爹都想要他的命……空有万贯家财却孤立无援,难怪连婚姻都愿意拿来交易。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短命的!”我义正言辞地安慰他。
他低眸瞧了我一阵,选择相信:“嗯,我信你。”
我捧着奶茶吸了口:“你说咱们这算不算互相救赎?我帮你消灾解难,你帮我摆脱凤家。你如果娶的不是我,可能真就活不成了,我如果嫁的不是你,不知道还得被凤家利用威胁多少回。”
他沉默片刻,说:“遇见你,是老天爷的恩赐。”
我呛了口奶茶,脸一红,尴尬地昂头看他,弱弱说:“也没这么夸张。”
“走吧,先回家。”他很自然地搂着我,要带我走。
我有点不适应,但又不好意思挣脱开他的怀抱,只能心不在焉地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秘书了。”
“你今天来得还挺及时。”
“吴特助和我说你不许他们跟着,我不放心你,就赶紧过来了。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水火无情,那种情况下你就算早早赶过来了也没法救我,我有师兄给的保命符,摔不死的。”
“但你会疼,刚才你缝针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都忘记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再也不乱跳楼了。”
“……殷总,你是不是很记仇?”
“何以见得?”
“我随随便便一句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谁要是惹你,肯定得被你记一辈子。”
“……”
回到殷家,殷长烬牵着我刚进豪宅大门就撞上了拎着名牌包,打扮得像只成了精的桃花妖的殷芷。
看样子,是准备出门赶晚场。
“呦,怪事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堂哥提前下班,想不到凤栀栀你还真有点手段!”殷芷得意地撩着鬓角碎发,一派目中无人的傲娇样。
殷长烬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殷芷不服气的撇撇嘴,拎上镶钻的包扭着细腰大摇大摆离开:“嘁,家主真是了不得,娶个骗子进门,等着吧,迟早有你后悔的那天!”
我回头瞧向殷芷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你这个堂妹玩得挺花。”
殷长烬好奇问:“怎么?”
我和他说:
“她生性风流,同时和好几个伴侣交往,重要的是,她这段时间撞上了桃花煞,还误打误撞背上了两条人命,现在这两只冤魂就跟在她身边找她索命呢。
不过,我都已经提醒她了,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听呢?”
“有生命危险吗?”
我点头,肯定道:“有,她有流产的迹象,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下来。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克她,就算孩子流掉,婴灵也会想带走她。
加上她被冤魂给缠上了,我说她有血光之灾,并不是在吓唬她。她这次,凶多吉少。
但凡她肯心存敬畏,听我的话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就算受苦难熬,也好过突然流产终生不孕……”
殷长烬拉着我往住处方向去,淡淡解释:
“她不会听你的话的,她和凤微雪是好朋友,你说完,她肯定会去找凤微雪核实,也许是凤微雪本事不如你没瞧出来,所以她才敢笃定你在骗她。
更何况,她不能去医院,一旦去医院被殷立疆与别人发现,她和周家的联姻就泡汤了。”
“联姻?她要结婚了?”我诧异不已,都有联姻对象了还能玩这么花,我敬她是条汉子!
“殷立疆和殷志国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周家也属于京城五大世家之一,财力仅次于谢家殷家。
当初周家是打算和谢家的外甥女祝遗梦联姻的,谁料到祝遗梦在青州遭遇了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
祝遗梦昏迷不醒这几年周家并没有解除与谢家的婚约,可去年祝家大小姐突然清醒了,醒来后就以配不上周家公子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谢周两家没办法,联姻的事只能就此作罢。
殷立疆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设计让殷芷与周家公子偶遇相识,私下和周家达成了协议,定下了这个婚约。
再过半个月就是殷芷和周家公子的订婚宴,你觉得现在殷芷敢让自己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吗?”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昨天在饭桌上殷家老爷子他们为什么听见殷芷怀孕的消息反应那么大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算了不管他了,先办你的事要紧。”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和他小声说:
“今晚不适合办事,明天正好是月末,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破了家里的摄魂夺命阵。”
“好,明晚我提前回来。”
他再次牵住我的手,突然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抱进怀里,暧昧地说了句:“夫人太粘人了,刚进门就要抱。”
我:“啊?”
下一秒,佣人端着茶盘路过,眼神怪异地望着我俩,惊讶且胆怯地弯腰打招呼:“家主、夫人……”
他旁若无人地搂着我回去:“晚上想吃什么?”
我呆愣的回答:“都、都行。”
他演技极好地温柔道:“那我看着帮你安排。”
我吞了口口水:“行!”
等上了楼,回到房间,他的手才从我腰间松开。
我猛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拍胸膛:“殷家的宅子跟龙潭虎穴似的。”
他倒了杯热茶送给我,歉意道:“让你跟着我一起提心吊胆了。”
我接过茶杯扭头看他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合作伙伴嘛,你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拿了你的钱,给你消灾,和你同甘共苦是应该的!”
“我是怕,你嫌我命太烂,觉得自己救不了我,放弃了我。”他沉声说。
“虽然你的命是很烂……”我信心满满:“但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嗯,我信。”脱下西装外套,他回到办公桌前签文件:“晚上我临时有几个会,在家里开,你在卧室好好休息,我去对面书房睡。”
“成。”我点头一口答应。
“家里不是很安全,你在楼上待烦了可以到附近转转,但是千万别随便进什么地方。这栋楼所有房间你都可以随便玩,还有,夫人,你确定不和我加个联系方式?”
他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好像确实没问他要过联系方式……
好友没加,连电话号码都没记!
很好,别人的老公是家养的,我的是放养的。
我立马识趣地掏出手机,尴尬笑笑:“那,加个好友?”
“我加你。”他拿出手机,起身大步迈过来扫码。
成功加上好友,他又给我发了串数字:“这是家里门锁密码。”
又一串。
“这是卧室保险箱密码,还有家里日用银行卡的密码。”
最后一串数字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有点看花眼了:“这又是什么密码,这么长!”
他无奈:“我手机号码。”
我豁然开朗:“嗷!明白了。”
随后快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发给了他,“这是我的。”
“嗯。”他拿着手机简单操作一通,才放下,继续签文件。
我捧起手机盯了上面的傍晚乌黑风景照头像很久,点开好友资料,上面只显示他是国内顶尖的重点大学毕业,还有他的年纪,连昵称都是真名,个性签名啥都没有。
“我是京大毕业的。”我说。
他云清风淡地嗯了声,夸了句:“这学院不错。”
“我是想说,你原来是我隔壁大学的!以前我和室友经常去你们学校食堂蹭饭呢!”我有点小激动,“你们学校的饭很好吃!”
他顿了下,抬头时眼里有了笑意:“我明天让人去请那里厨子过来上班,专门给你做饭。”
我受宠若惊地放下手机,默默在沙发上躺下去:“我怎么感觉,遇见你转运的是我呢!有钱人的生活不要太快乐。”
“你要习惯有钱人的生活,习惯,有我的存在。”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打了个哈欠:“行吧,在我们还没有一拍两散之前,我得先好好享受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翻了个身,我刚想躺着睡,脑后一阵刺疼就让我瞬间清醒了。
对了,忘记后脑勺缝针了。
只能勉强趴着睡了。
我蹬掉鞋子,趴着眯了十来分钟,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不想自己动身,只能睡眼惺忪的求助他:“老板,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没两秒,我听见了空调温度调整的声音。
抱住抱枕继续睡,半梦半醒时,有人拿了件毯子盖在我身上。
大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有股凉意渗进我后脑勺的伤口处,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我们,不会一拍两散。栀栀,这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不会再把我弄丢了是什么意思?
我双眼艰难睁开一条缝,见到的却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睡醒一觉,殷长烬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个懒腰,肩膀骨头还疼着。
人都没清醒呢,门口却响起了轻轻两道敲门声。
接着是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嫂子,我可以进去吗?”
是殷锦书?
我赶紧穿上鞋,整理好裙子和头发,快步迈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小姑娘就捧着一束白色栀子花冲了进来,天真烂漫地笑着说:
“大哥让我把车里的花顺路带进来,他在对面书房开会,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对了嫂子,晚上想不想出去吃?我知道市中心开了家特别火的网红烤鱼馆,你要不要过去尝尝。”
栀子花被她拆开包装,插进了一只素胎白瓷古董瓶子里。
我犹豫了下,推脱道:“还是不了吧,晚上我随便吃点就行。”
小姑娘赶过来热情地拉住我手,
“嫂子你别和我客气,是大哥让我带你出去吃晚饭的,大哥说你刚过来,人生地不熟在家里可能会无聊,他又没时间陪你,就让我带你出去逛逛。”
“是你哥让你过来找我的?”我谨慎地再次确定。
小姑娘点点头:“对啊,嫂子你别怕,在家里我和大哥关系还不错,大哥很照顾我,虽然我和大哥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大哥和二哥谁对我更好,我还是清楚的。”
殷长烬既然放心让我和殷锦书接触,那就证明这小姑娘心肠不坏,是个可以一起玩的人。
“网红烤鱼店,也还行吧。”我放下戒备,松口答应:“那我拿件外套,你有安排车吗?”
殷锦书两眼放光地欢快答应,“嗯,车就在门口,坐我大哥的车!”
还真是殷长烬的意思,不然也调不动他的司机送我们出门。
我随手拿起床上的杏色外套,挎上自己的小包,跟着殷锦书出了卧室门。
路过对面书房门口时,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会议的争吵声。
殷锦书说的那家网红烤鱼店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商场大楼里,生意确实很火爆,我们赶过去时门外已经排了一个小广场的队伍了。
幸好殷锦书提前预定了VIP位置,我们过去无需排队就能走会员通道进去吃饭。
殷锦书很有经验地挑了个靠窗座位拉我坐下,这个方位扭头就能看见外面的高楼大厦,路边的霓虹彩灯,车水马龙,繁华盛象。
而且放眼看去,正前方就是红砖绿瓦的古皇宫遗址。
两种风格的建筑出现在一幅画面里,颇有一种古今文化碰撞之美。
“嫂子你能吃辣吗?我点的是麻辣口味,你要是不喜欢辣口的,我现在还能让服务员更换套餐。”殷锦书心细地询问我。
我脱下外套搭在椅靠上,“能吃,我从前就特喜欢吃麻辣烫。”
“麻辣烫?”殷锦书很感兴趣地坐直身:“嫂子你还喜欢那东西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殷锦书可是首富家的大小姐,应该没吃过那种小摊上的食物。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
“嗯,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镇上有卖大锅煮的麻辣烫,虽然不太干净卫生吧,却是我能吃到的最有味的食物,后来到了京城也没改掉这个爱好。”
殷锦书满眼笑意地激动道:“我也喜欢吃麻辣烫!嫂子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哎!”
我意外地好奇问:“你一首富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喜欢吃这种、普通人才会吃的东西?”
首富家不应该是一天三顿山珍海味吗?
殷锦书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时候,我妈不怎么管我。而且嫂子你应该还不清楚我们殷家的发家史。
殷家是在五年前,我大哥成为家主掌管家族企业后才重新成为首富的。
我爷爷在的时候,殷家是京城真正的第一强,爷爷过世,爸接管家族企业后,家里就越来越不景气。
我刚出生,爷爷就仙去了,我妈先前为了争家产一直希望我是个男孩,可我不争气,是个姑娘。
所以我上小学初中那段时间,家里条件越来越差,我又是女孩,不受重视……再后来,我爸欠了很多钱,把祖宅都给卖了。
我也不得已,只能出去刷盘子,勤工俭学。小时候能吃上一顿麻辣烫,我就感觉很开心。”
说着,殷锦书勉强抿唇微笑,像是在安慰自己:“好在苦日子都过去了,那年我在游乐园卖果饮,是大哥不顾众人的异样目光把我接回家的。如果没有大哥,我可能、就没有家了。”
“难受的过往就不要想了,我们要学会往前看。”我想了想,递给她一张三角符:“这是我师兄画的好运符,随身携带可以趋吉避凶,消灾解难,还能走好运!”
殷锦书开心地把符收下,拿着三角符看了好一会儿,新奇问:
“对了,嫂子你真的也是玄门中人吗?你也会给人看事?”
我倒了杯柠檬水颔首:
“看事是出马出道的说法,玄门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靠背后的仙家给人解决问题,而我们是靠自己。我们玄门中人修炼越深,道行越高,看东西办事越准。”
“那嫂子你会看八字吗?”殷锦书激动问,我重重点头:“我入门晚,但在看四柱八字方面上比较有天赋。拿手本事也是看命盘。”
“那,等我以后有结婚对象了,就让嫂子给我合八字!”殷锦书心思单纯地天真道。
我顿了下,抿口柠檬水笑笑没说话。
要怎么和她说……她这个面相,命中姻缘薄弱,还易招渣男呢。
趁着还没上菜,我出烤鱼店去了趟商场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时,突然听见门外有男女在低声攀谈。
“你离开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
“那她呢?她可是你正牌女友,要是被她知道你背着她偷偷来见我,她饶不了你。”
“呵,我怕她?”
“那她哥呢?”
男人抽了口烟,自信道:“我们又没发生什么,老朋友见个面,还不行?”
女人暧昧纠正:“是前女友。”
男人沉笑:“她啊,很缺爱,只要我哄哄她,给她买束花,买个小蛋糕,她立马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那我呢,你准备,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乖宝,等我顺利当上了他们家的女婿,你还愁没有安身之处吗?当务之急,是把你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拿掉。”
呸,又是一对出轨的渣男贱女。
我擦干手上的水渍,嫌弃地离开卫生间,临走瞥了眼靠墙幽会的狗男女。
男的长得不怎么样,一脸破财相。
女的印堂发黑,看样子肚子里的那个娃已经不是头胎了。
心疼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女孩三秒钟。
回烤鱼店的路上,我突然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灵气,是仙草!
还是可以养护元神的通明草!
这种好东西就连天行山上都找不到一株,没想到竟能在人间遇见。
我觅着灵气的踪迹,找到了商场南边一家卖花草的店。
一气宇不凡,衣着低调却不失强者气度的五十多岁老爷子刚从花店里走出来。
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怀里捧着的一盆花,正是我想要的通明草!
我想也没想就快步跑过去,拦住老爷子的路。
老爷子身后的保镖顿时警惕地习惯性抬手摸向腰间。
但好在老爷子人还比较和善,一个手势阻止了保镖,笑吟吟地看着我问:“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理直气壮地指了指他身后保镖怀里的花:“我想买你刚买的花。”
老爷子慈祥笑着:“哦?这盆花已经被我买了,你想要,可以再等几天,花店重新进货了再来买也不迟啊。”
我执着祈求:“我就想要这盆,爷爷,你出个价,我买,多少钱我都买!”
老爷子身后的保镖也被我这么一闹给绕迷糊了,没好气地拒绝:“我们先生家又不缺钱,不卖不卖!”
老爷子回头看了眼那花,也好言好语地和我说:
“小姑娘,真不是爷爷我不近人情,不肯卖给你。爷爷的老伴身体不好,她平时就爱养点花草,这花她还没见过,带回去她肯定喜欢。”
老伴……我立马抓住了突破点,说:“爷爷,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相?”
这位老爷子命贵,有文昌帝君庇佑,面相只能看眼前事,手相可以看近年事,而四柱八字,可以看一生事。
一见面就要人八字肯定不行,但能见一眼手相,手相和面相结合,也能把他的家庭环境摸得大差不差了。
老爷子似乎很感兴趣,慈祥道:“呦小姑娘还会看手相啊,可以可以,正好我也信这个,给我看看。”
老爷子正要把手递过来,身后那保镖却不放心阻止:
“市、先生,家里已经有章先生了,您的手相还是不要让来路不明的人乱看,说不定外面的人都是招摇撞骗的呢!”
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我皱眉反呛了句:“外面骗子多是实话,但你见哪个骗子只为骗一盆花的?诽谤别人,小心回去又被狗咬。”
保镖僵了下,半天,激动冲我吼:“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被狗咬了!”
我淡定道:“因为你今年走伤财运,先被狗咬,再被赔钱,天降横财。”
保镖彻底绷不住的偏头与同伴相视一眼,抱花的同伴无奈耸肩。
老爷子见状,更加满意地把手摊开,送到我眼前:
“来,小姑娘,知道你的厉害了,快帮我看看。”
我拿过他的手,看了眼掌纹,他掌中的信息瞬间被我了然于心:“你是当官的,还是挺大的官。”
老爷子低调一笑,“还有呢?”
我说:“你儿子比较有出息,有个早夭的女儿,还有个小女儿,小女儿最近怀孕了,是个男胎。”
老爷子嘴角弧度渐渐收敛:“都说对了。”
我继续道:
“你年轻时候的那些遭遇我就不说了,捡要紧的告诉你,你老伴的身体从去年开始就不太好,有玄学上的原因,也有她本身底子就不好的原因。
她劳碌一辈子,今年又撞太岁,所以现在处于卧床不起的状态,你家里已经有人替你解决玄学上的问题了,但效果甚微。
你老伴还是觉得夜里身上冷一阵凉一阵,而且每到十五月圆夜,你老伴还容易看见脏东西,遇见怪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我胳膊就被老爷子给激动抓住,老爷子心急地开门见山问我:
“你说的都对,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镇定的回答他:“我是五阳观的弟子,你把这盆花卖给我的话,我能治好你老伴。”
老爷子思考良久,“五阳观,紫阳道长是你什么人?”
我淡淡说:“他是我师兄,我师父是他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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