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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赶假千金出门?她炸了财阀窝温玉皎谢慈完结文

泠泠雨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温玉皎谢慈是古代言情《豪门赶假千金出门?她炸了财阀窝》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泠泠雨声”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又做了个梦。梦中她成了林家抱错的孩子,被林家赶出家门。因为自己割舍不下多年亲情,哀求父母留下自己。自己成功留在林家,却因为真千金的嫉妒和怨恨,搞得林家乌烟瘴气。醒来后她下意识想去找母亲倾诉,却没想到会看到和梦中一样的场景。她的母亲为什么让她的未婚夫去牵陌生女孩的手?就和梦中一样。她缓步而至,气息平和,“妈妈,您身旁这位女孩是……?”年轻女孩按耐不住,暴怒而起,大喊,“谁是你妈妈?!”她心底震撼,梦竟成真了!甚至妈妈这句话还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林家养了你那么久,跟你要一千万,不过分吧?...

主角:温玉皎谢慈   更新:2025-07-03 2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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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玉皎谢慈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赶假千金出门?她炸了财阀窝温玉皎谢慈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泠泠雨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玉皎谢慈是古代言情《豪门赶假千金出门?她炸了财阀窝》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泠泠雨声”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她又做了个梦。梦中她成了林家抱错的孩子,被林家赶出家门。因为自己割舍不下多年亲情,哀求父母留下自己。自己成功留在林家,却因为真千金的嫉妒和怨恨,搞得林家乌烟瘴气。醒来后她下意识想去找母亲倾诉,却没想到会看到和梦中一样的场景。她的母亲为什么让她的未婚夫去牵陌生女孩的手?就和梦中一样。她缓步而至,气息平和,“妈妈,您身旁这位女孩是……?”年轻女孩按耐不住,暴怒而起,大喊,“谁是你妈妈?!”她心底震撼,梦竟成真了!甚至妈妈这句话还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林家养了你那么久,跟你要一千万,不过分吧?...

《豪门赶假千金出门?她炸了财阀窝温玉皎谢慈完结文》精彩片段


等喷雾吸收完毕,温玉皎将喷雾放好,又用湿纸巾擦拭手指,拿起一旁的药膏,“舅舅,我要开始涂药了。”

“嗯。”

温玉皎边涂药边发散思维。

舅舅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好像特别沙哑,是渴了吗?

温晏冷冽,常年含冰的眼中深处燃着暗火,隐隐灼灼,喉咙异常干渴,肌肉紧绷收缩,全身上下的感官都汇聚在背上。

感受着柔软的指尖在伤痕上打圈揉捏,奇怪的痒传遍全身,让他呼吸变得沉重。

温晏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泄露出半点异样,让小外甥女发现,忍得额角都凸起青筋。

等到药涂完已经是十五分钟后。

温玉皎看着背上还未吸收的药膏,“舅舅,你要不先趴在床上休息,等药膏吸收完全再穿衣服?”

她说完就打算将药放回纸袋中,纸袋放在舅舅前方的桌子上,她刚要走过去,就见舅舅有些匆忙地侧过身,趴在床上。

温玉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这么急?有什么是她不能看的吗?

温玉皎将药膏和喷雾放好,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舅舅,你想要喝水吗?刚刚听你的声音好像特别沙哑。”

温晏已经差不多恢复,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躺着,“嗯。”

温玉皎推门出去。

她出去后温晏才撑着手臂起身,屈膝时,腰部以下的位置紧绷地几乎要裂开。

定制的西装裤,面料顺滑,垂感极佳,价格昂贵又是定制款,导致布料的用料非常精确。

只要有一点和测量时尺寸不同的情况,就会非常明显。

温晏下床走进浴室,将皮带抽出随手一丢,拉开拉链后才感觉没那么紧绷难受。

他打开淋浴器,冷水从上至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水珠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完美性感的身躯蜿蜒着水流。

等到完全冷静,才将水关上。

温晏冷目冷脸地穿上浴袍。

他推开门出去时心里还在思考自己是否寡欲太久,才导致刚才的情况。

一出门,对上小外甥女那张含着怨气和嗔怒的俏脸,那点寡欲太久而变成了变态的心思瞬间被抛到脑后。

“舅舅!你怎么突然去洗澡了?”温玉皎生气又委屈,“刚才的药不都白涂了吗?”

温晏:“……”

“抱歉,我忘了。”

温玉皎不想说话了,将水杯放在桌上,直接走出休息室。

温晏站在浴室门口,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他没有立刻出去,喝了小外甥女为他倒的水,换了身衣服,恢复西装革履的冷漠禁欲的总裁风范才出门。

一出去,就发现了不对。

他那么大一个外甥女,不见了。

温晏眉眼微沉,按下桌上的按钮,王秘书立刻出现。

“温总。”王秘书匆匆赶来。

“人呢?”

王秘书额了一声,“您是说温小姐吗?她几分钟前就离开了。”

温晏:“……嗯。”

王秘书等了几分钟,温总都没有再开口,“温总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属下吗?”

“没有。”

“好的,刚才推迟的会议,已经定在半小时后重新开会。”王秘书突然开口。

“嗯。”

王秘书听老板的语气,悬着的心放下,看来会议能够顺利进行。

-

温玉皎虽然不满,却也没那么生气,离开不是因为舅舅涂了药还去洗澡,而是发生了急事,她必须要过去。

她在微信给舅舅留了言,连忙打车往会员制的俱乐部赶。

俱乐部大厅内聚集着十几个人,团团围着什么,还能听见争执的声音。

温玉皎一到现场,就遇到了认识她的人,他们用同情和看好戏的目光一路盯着她。

“你胡说!皎皎才不是那种人!”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被我说中急了?”

“呸!你就算是真千金又怎么样,没教养只会背后传谣言,编排人,做事还一副暴发户做派,小气吧啦地丢豪门圈的脸。”

“你,你竟然敢这样说我!我要告诉我爸妈!”

“多大人了还天天告家长,小学生吗你?略略略!”

温玉皎一路走到中间,看着自己两个好友你一言我一语地怼林月,哭笑不得,“小浅,小凌!”

云倾浅扭头,惊喜地扬起笑容,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扑向温玉皎,“啊啊啊我的皎皎宝贝!你怎么来了?”

陈凌原本还是一身铆钉嘻哈风流装扮,板着脸,双手抱胸的酷哥,一见到温玉皎表情瞬间柔和,变得不再充满攻击性,“皎皎。”

两人一见到温玉皎,立刻将林月抛到脑后,围着温玉皎嘘寒问暖,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月看到他们关系这么好,气得咬牙,“温玉皎!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个小偷这辈子都应该避着我走,你不但偷走我的家人,还偷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朋友!你要不要脸?”

林月之前一直待在林家,不然就是去国外玩,或是去商场花钱享乐。

今天被人邀请来俱乐部玩,正好又遇到云倾浅和陈凌。

林月原本还不想理他们,但一想到父母说云家和陈家不比他们林家差,就主动过去找到他们两个,想跟他们好好做朋友。

结果却被两人联合起来鄙视。

林月敏感的心脏被戳爆,三人当场就闹了起来。

温玉皎是从朋友圈看到有人发的视频,这才急匆匆赶过来。

梦里她也有遇到类似的场景,她为了能继续待在林家,平时对林月百般忍让,默认林月说的各种谣言。

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林月说的话,云倾浅和陈凌气不过反驳了几句却被人嘲讽,拍成视频在朋友圈传播。

云家和陈家因为这件事,禁止他们继续和温玉皎来往,被送到国外去。

没人站在温玉皎这一边,好友也去了国外回不来,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嘲讽嘲笑,林月却踩在她头上,成功混入豪门圈子。

现在和梦境不同,温玉皎不会再忍让。



-

智者不入爱河,大人不做选择。

-

“叫我的名字。”

遮光的暗色窗帘将一室缠绵悱恻关在室内。

一上一下,两道身影在床上肆意贴近。

灼热的吐息,娇哑的轻咛交织在一起,点燃了一室香艳。

“唔……”衣衫尽乱的女子五指曲起,指尖微微陷入男人宽厚的臂膀中。

面色潮红,溢出声声甜腻的喘息。

一条昂贵的暗纹领带将她明媚勾人的眼眸遮住,眼前一片漆黑。

指尖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灼热的体温和黏腻润泽的汗渍。

男人紧贴着她,灼热的体温将气氛点燃,愈演愈烈。

“乖。”

“喊我的名字。”

“告诉我,我是谁?”

他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白雾,沙哑深沉,听不真切。

-

林玉皎从梦中惊醒,一头热汗,香艳的梦境让她口干舌燥,“我怎么又做了这种梦?”

她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努力把刚才的梦忘记。

她做了好几天的梦,每次梦中的内容都不一样。

地点、场景、甚至是……男人。

林玉皎强迫自己再次睡去,这一次梦的内容却和之前让人脸红心跳的梦,截然相反。

-

“宇柯,你愿意改变想法和月儿订婚,是正确的决定。”

贵妇人一左一右,牵着一对年轻男女的手,将他们的手互相交叠,满脸欣慰,“你们原本就应该是未婚夫妻。”

林玉皎站在楼梯口,从上自下看,神色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她又做了个梦。

梦中她成了林家抱错的孩子,被林家赶出家门。

因为自己割舍不下多年亲情,哀求父母留下自己。

自己成功留在林家,却因为真千金的嫉妒和怨恨,搞得林家乌烟瘴气。

梦中。

真千金对‘我’动手打骂,父母视若无睹,任由我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昏迷。

真千金让我吃狗粮住狗屋,我反抗,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暴打。

真千金偷走我的作品,抢走我的粉丝,把我关在小黑屋,用我的东西成为被无数人喜爱的‘大师’。

留下的日子十分痛苦,割舍不下的亲情眷恋变成蛛丝,缠绕得让我近乎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真千金不玩了,设计一眼就能看穿的局,陷害我,我被赶出林家,流落街头,被流浪汉轮,被狗咬,被猫追,最后得了狂犬病,死在河里。

梦中沉重的窒息感让林玉皎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她下意识想去找母亲倾诉,却没想到会看到和梦中一样的场景。

大厅其乐融融的场面不断刺激着她的眼眸,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而现在,她的母亲为什么让她的未婚夫去牵陌生女孩的手?就和梦中一样。

林玉皎努力镇定,稳下心神,缓步下楼,站在一旁的佣人王妈看见了她。

王妈僵硬地勾起笑容,十分刻意地提高声音问候,“小姐,您在家啊?”

大厅中坐着的三个人表情立刻变了,未婚夫与母亲表情僵硬惊讶,而陌生女孩却狠狠地瞪着她,像是要剜下她的肉。

贵妇人率先回神,反手拉着年轻女子,平静询问,“皎皎今天怎么没出门?”

“我做了个噩梦,睡迟了。”林玉皎缓步而至,气息平和,“妈妈,您身旁这位女孩是……?”

林夫人还未开口,年轻女孩按耐不住,暴怒而起,大喊,“谁是你妈妈?!”

林玉皎心底震撼,却维持着多年教养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站在那观察。

林月瞧见她这副模样,心头得怒火更是旺盛。

如果不是她偷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这副优雅婀娜的姣好身姿,令人惊艳赞叹的容貌与性格原本都是她的!

“你这个冒牌货在这里装什么装?!”林月张牙舞爪地挣脱林夫人的束缚。

猛地扑过去,用尖锐的指甲抓向林玉皎。

林玉皎蹙眉避开,可她没想到对方的敌意那么大,被躲开后,林月再一次疯狂地扑过来,将她手臂抓出一道红痕。

痕迹不深,却破了皮,伤口沁出微小的血珠。

“嘶…”

林玉皎捂着手臂,杏眸闪过冷意,“你!”

她伸出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巴掌猛地甩向林月,可林夫人着急地跑了过来,用力握住她的手,将她推了出去。

林玉皎茫然地踉跄后退,脑袋中闪过这二十几年的美好回忆。

她心里依旧残存着一丝期待,“妈妈,你是不是不小心推错……”

“月儿你没事吧!?”林夫人看都没看受伤的林玉皎,反而拉着伤人的林月嘘寒问暖。

一直坐在沙发处的俊美男子也猛地起身,走到林月身边,面露担忧。

林玉皎笑容僵硬消失,身体泛起冷,从见到女孩后就出现的不安愈来愈深,嗓音颤抖,“……妈妈?”

林月被林夫人抱着,没法再次动手,只能红着眼喊,“她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你这个小偷!”

林玉皎僵硬,“你说什么?”

明明是林玉皎受了伤,林月却表现得像是她受伤一般,拉着林夫人,委屈哭泣,“妈妈你快跟她说清楚啊,你都找到我了,怎么还留她在家里。”

“这明明是我家,不是她这个小偷的家!”

林夫人哄了几句,扭头,复杂地看着林玉皎,“皎皎,你从小就聪明,我不说你应该自己也猜到了吧?”

林玉皎感觉呼吸不上来,眼前一花。

难道自己做的梦是真的?

可梦怎么会成真,明明在昨天之前,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林玉皎,不,现在应该喊你温玉皎了。”林月小人得志。

“我才是真正的林家大小姐,豪门千金!而你?只是个偷走了我美好人生的小偷!穷困人家的孩子!”

她的话语变成利箭,句句往温玉皎心里扎去,也揭开了那朦胧脆弱的窗户纸。

“现在我被妈妈找回来,你也该滚回去过你原本应该过的穷日子了!”

温玉皎抬起眼眸,压下声音中的颤抖,“检测报告。”

她要看检测报告。

她的父亲那么谨慎,一定做过血缘检测,她要亲眼看一遍!

林夫人摇了摇头,扭头看了眼王妈。

王妈神情复杂地去二楼,找来了一封牛皮纸袋递给温玉皎。

温玉皎外表平静,实际上心里正翻涌着滔天巨浪。

人裂成了两半,一边正不断回忆着这二十年来的幸福生活,一边循环播放着令人恐惧的梦境。

她一目十行将牛皮纸袋中的报告单看了一遍。

指尖骤然掐紧,将纸攥出皱褶痕迹。

她真的不是……林家人。

梦成真了。

她会像梦中那样流落街头?

“小玉。”

温玉皎将报告放回牛皮纸袋中,泛着红的杏眸淡淡抬起,“宇柯哥。”

萧宇柯看着温玉皎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惊艳,叹了口气劝道,“报告是我全程跟着的,不会有错,你……”

“我知道。”温玉皎勉强一笑,“我没有怀疑过报告的真假。”

她只是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萧宇柯眼中的惊艳和可惜之意更深。

她太完美了,就算面对这么重大的巨变,也没有变得歇斯底里。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种性格,只要是认识她的人,不论男女都会被她的魅力吸引。

林月妒火中烧,“柯哥哥!你的未婚妻是我,不是她!”

萧宇柯回神,扭头看向模样只能算得上清秀的林月,皱眉又立刻松开,“我没忘。”

林月挑衅地抬起下巴,却没得到温玉皎的半点回应。

温玉皎垂着眼眸,不去看站在林月身边的两人。

她不想看原本应该宠爱呵护她的母亲和未婚夫,抛弃她,成为了别人的靠山和后路。

林月没看到想象中温玉皎发疯的场景,一咬牙,再次开口挑衅,“温玉皎,你享受了林家这么多年的资源,不该还回来吗?”

“月儿!”林夫人皱眉,拉了林月一下,扭头看向萧宇柯,“宇柯,该说的事刚才已经说了,你先回去吧。”

再怎么样,这都是林家的家事。

虽然林家与萧家有联姻打算,却也要避嫌。

萧宇柯明白这一点,点头,“那我就先离开了。”

他转身离开前又看了眼温玉皎,对她使了个眼神,是他们小时候就约定好的暗号。

但温玉皎却没有看他。

林月委屈地咬着嘴唇,林夫人哄了她几句,她才喜笑颜开地接着说,“喂,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温玉皎努力消化着自己的情绪,压下眼中湿热,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林月搂着林夫人的手臂,“当然是还钱!”

“林家养了你那么久,跟你要一千万,不过分吧?”


一千万?

温玉皎看向自己叫了二十年的母亲。

对方却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像是默许了林月的话。

林月为了打击她,还拨通父亲的电话,“爸~温玉皎她知道了自己不是林家人,却一直不肯离开!还一直纠缠我们。

我让她还钱,她还不同意,真是不要脸!

这些事要是被邻居看到了多丢脸啊!咱们邻居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总,要是被他们看见……”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林月得意挑眉,按下免提。

温玉皎抿了抿嘴,压下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爸爸,喊了句,“林先生。”

男人的声音透过话筒,显得异常冷漠,“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被抱错的孩子,就该各回各家,你以后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享受了林家那么久的资源和栽培,小月又替你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别胡搅蛮缠。”

“我可不记得林家有将你教导成一名泼妇!”

温玉皎心脏一阵抽搐,鼻尖酸涩,“……好。”

记忆中严厉,却会在她生长痛到睡不着时替她按摩一整夜膝盖的父亲渐渐模糊。

只剩下冷漠无情的训斥与那一句刺耳的‘泼妇’。

挂断电话,林月哼了一声,狮子大开口,“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将一千万还给林家。”

“我替你过了那么久的贫穷日子,你这个小偷反倒享受了林家那么久的资源和栽培,只是跟你要一千万而已,不多吧?”

温玉皎目光不由落到林夫人身上。

一个月还一千万,这到底林月自己的想法,还是林家夫妇的想法?

这么庞大的金额,这么短暂的时间,一般人根本还不起。

若是时限到了,她却没有钱还给林家,林家又会向她提出什么要求。

难道是为了……

她的视线却惹得林月却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尖叫着喊,“要我说多少次?这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

“你……”

林夫人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解释,“皎皎,你别怨我们,也别再做什么惹月儿生气了。”

“月儿她在温家过得太苦了,我过了这么多年才找回她,说我无情也好,说我偏心也行,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毕竟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温玉皎眼中泪光一闪而逝,眸色逐渐坚定。

就算知道自己不是林家的孩子,她也没想过去要跟林月争什么,更没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不过今天早上她还在思考着要为哥哥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现在却已经没了送礼的立场与身份。

想到哥哥,温玉皎右手微微收紧,“哥哥他……知道这件事吗?”

林夫人像是失望透地叹息,“你不是林家孩子这件事,就是他告诉我和你爸…你叔叔的。”

温玉皎呼吸一滞,心脏再次一阵刺痛。

原来是这样。

她想起来了。

哥哥上个月出差前特意找到她,帮她梳了头发。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她了吗?

“说了多少次,你是个小偷!不许喊我哥哥叫哥哥,你听懂了没有?”林月呲牙咧嘴,接二连三地宣誓主权,生怕温玉皎又一次抢走她的生活。

温玉皎垂眸,压抑自己,一点点收敛着内心汹涌的情绪。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只是因为在婴孩时被抱错,养在富裕的家庭,就该被辱骂是小偷吗?

“你听到没有!”

温玉皎抛开柔弱的情绪,让自己从天崩地裂的情绪深渊中爬上来,眸色逐渐变得坚定。

“一个月内,我会将钱打到林家的银行卡中。”

“算你识相。”林月冷哼一声。

温玉皎目光落在林夫人身上,和她对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争抢林家的东西,我也不会赖在林家不走。”

“我温玉皎没有那么贱。”

-

温玉皎推着行李箱,站在路口边等待网约车。

一辆高调的跑车在她身旁停下,萧宇柯握着方向盘,抬了抬下巴,“小玉,上车吧。”

温玉皎没有动作,眸光泛冷,“萧宇柯,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萧宇柯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只是勾着嘴,用屈尊降贵地态度,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

“你这样做,你家和林家知道吗?”

萧宇柯笑容一顿,“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吗?你现在不跟我走,还能去哪里?”

“我好歹还能让你继续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你真正的亲人……月儿说了那可是一群穷鬼,你去找他们,以后的生活只会越过越惨。”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乖乖地陪我,我就会给你钱和住的地方,这样不……”

温玉皎面无表情地上前两步,伸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萧宇柯瞪大眼睛,“你!”

“恶心。”

“你说什么?”

“说你让我恶心。”温玉皎握紧右手,“既然你为了家族,已经决定要和林月订婚,现在却还来找我,你是想让我当什么?”

“你的地下情人?小三?还是玩物?”

萧宇柯铁青着脸,“小玉,你别恃宠而骄,惹怒我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们生长在这种环境,婚姻本就无法自己选择,谁不是以利益为先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为什么会答应和林月订婚!”

萧宇柯说着说着,语气变得软和,“小玉,我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况且你觉得你一个锦衣玉食,不食人间烟火的豪门千金,能过得下去普通人穷困潦倒的生活吗?”

他话还未说完,温玉皎叫的网约车却已经到达。

她拉着行李箱走向网约车,嗓音轻却笃定地留下一句。

“萧宇柯,我不会落魄一辈子,你却会烂一辈子。”

萧宇柯望着女人果决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恼怒。

网约车启动,尾气卷着尘土猛地喷到他脸上。

萧宇柯用手抹脸,愤怒地狠狠一掌拍向方向盘,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温玉皎……等着吧,我会让你哭着求我!”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光影交织,将温玉皎精致的脸庞蒙上一层淡色。

今天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成为真假千金小说中被赶出家门的假千金。

爸、妈、哥哥、未婚夫……全成了真千金的靠山。

而她如同丧家犬,被驱赶离开,甚至背上了巨额债务。

多年的养育之恩只要一千万就能彻底斩断。

“你好,目的地已到达,请带好随身物品……”

温玉皎敛神,下车推着行李箱站在一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下。

“温玉皎?”

她顺着声音转身后看,不远处坐着几位闲聊老人的休闲区中,走出一位身型高大的英俊男子。

“这就是你那新的外甥女吧?”

“嚯!长得比月丫头还好看啊。”

“那可不,当初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温家的丫头长得最好?生下来的女儿那肯定也漂亮!”

老人们目光和蔼,谈论的语气也稀疏平常,不带恶意。

走来的男子,身高看着至少有一米九,穿着白色背心,肩宽腿长,胳膊看着比温玉皎的小腿还粗,压迫感十足。

与温玉皎清冷表情不同,她的心脏此时紧张地砰砰直跳,“……您是?”

男人走入灯光,灯下看美人,他原本帅气的面容显得愈发迷人。

他冷淡垂下眼眸,“我是你舅舅。”

“舅舅?”温玉皎抬头也只能看到他过分汹涌的胸膛,连忙垂眸敛瞳,耳根通红,“可我听说,我母亲是独生女……”

“嗯。”温晏扭头和那群老人告别,拎着行李箱往前走,态度不冷不热,“我是你外公后来领养的。”

走进居民楼,环境比温玉皎想象的要恶劣,她抿了抿嘴,收回视线。

身旁惨白的墙灰鼓着包,感觉一戳就会往下掉灰,贴着各种各样的彩色小广告和电话号码。

墙角和楼梯折角处黑乎乎,像发霉,也像野兽的深渊巨口。

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温晏抬了抬下巴,“你走前面,三楼。”

温玉皎没有问为什么,安安静静地踩上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二楼的楼梯灯大概是坏了,正不断闪烁,光线刺眼,忽暗忽明让人看不清路。

踩空的那一瞬间,温玉皎身体往后仰,杏眸像受惊的猫儿瞪大。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单薄的脊背撞上男人灼热坚硬的胸膛。

温晏单手提行李箱,用手背托了她的腰,让她站稳,“看清再走。”

温玉皎心跳紊乱,“谢,谢谢舅舅。”

她努力调整呼吸,顾不得太多,伸手紧紧握着冰凉的栏杆。

这点凉意杯水车薪,耳根被男人不小心喷洒在她后颈的呼吸染红。

再昏暗的光线都挡不住她一路通红的小巧耳朵与后颈。

温晏视线在她后颈掠过,抬眸移开视线,“再走一层就到了。”

“好的。”

接下来一段路,温玉皎走得非常小心。

温晏领着她走到三层最尾处的房间门前,用钥匙开了门。

手臂顶着门,下巴抬了抬。

“谢谢舅舅。”温玉皎只好嗫嚅着道谢,迈步进入房内。

屋子环境清贫,普通的两室一厅格局,装修简单干净,客厅只摆着必要的桌椅等家具,与林家装修奢靡的三层大别墅的有天壤之别。

温晏冷漠的视线从走楼梯时就一直坠在她身上,凤眸中全是审视与疏离。

“外公不在家吗?”温玉皎扭头看向正将她行李箱放在一间房门前的舅舅。

“这是我家,你外公住在自己家,不在我这。”

温玉皎一怔,张了张嘴,又合上,略显局促地站在大厅中,垂眸思考着。

她离开前被林月盯着收拾东西,除了那一行李箱的衣服和手机余额里的几百块钱,什么都没有。

收拾过程中,她听林月不断嘲讽,说她的亲生母亲十几年前和家里断绝关系,跟着所谓的真爱出国了。

生父不明,母亲出国再婚。

林月和外公与其他亲人的感情并不亲近。

舅舅家的地址,还是温玉皎从送她出门的王妈口中得知。

而王妈……大概是得了林夫人的授意。

温玉皎不知道舅舅为什么知道她会过来,也没心力再去猜测。

梦境中她赖在林家,最后惨死身亡,而现在她选择了离开林家,做出了改变。

但自己现在如果被舅舅赶出去,就会直接快进到露宿街头了。

好在这位便宜舅舅并没有赶她离开,帮她把行李箱放在房门口就回他自己房间了。

没了舅舅在,房子都瞧着比一开始要大,空气也没那么沉重。

温玉皎深呼吸了口气,把行李箱推进房间。

房间不大,床和桌椅、衣柜就将空间占满了。

把行李箱推到角落,却没有将衣服拿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子,“咦?”

温玉皎眼中闪过意外,扑到床上,用脸颊蹭了蹭。

被子香香软软,应该被人提前搬出去暴晒过。

没想到舅舅看着冷漠无情,其实心思细腻又温柔,竟然还帮她晒了被子。

一墙之隔。

隔壁房间内,两名男子一坐一站。

“温总,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穿着商务套装的男人恭敬低头,压低声音,“这是您要的东西。”

他递出一叠文件,上面赫然印着温玉皎生平轨迹,消息记载得异常详细,就连温玉皎今天没吃饭,喝了几口水的事都写在了上面。

温晏一目十行,将文件看过一遍,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嗯,你可以离开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王秘书问,“明天还是老时间来接您吗?”

“嗯。”温晏侧眸看向苍白的墙面,“明天过去将这几样业务转给高离接手。”

“这……高副总他最近……”

温晏掀起薄薄的眼皮,眸色锐冷,“不丢点诱饵,怎么钓大鱼?”

王秘书身躯一凛,“我明白了。”

王秘书跟在温晏身后离开房间,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松了口气。

还好,那位小姐不在,他就不需要撒谎骗人了。

老旧小区隔音不好,趴在床上的温玉皎听到两声开门的声音。

怎么有开门声,不会是有小偷吧?

犹豫了一会儿,她悄悄打开房门,透过缝隙往外看。

没想到温晏从厨房出来,察觉到视线,敏锐地扭头,和她透过门缝对视。

温玉皎:“……舅舅。”

她尴尬地推开门,低着头,十指紧扣。

温晏从上至下扫视,淡淡说,“过来吃饭。”

温玉皎抬头,惊讶地张圆嘴。

舅舅怎么知道她没吃晚饭的?

和面冷心热的舅舅对视几秒,温玉皎抿嘴,压着嘴角笑意,快步走到男人身边,“谢谢舅舅。”

温晏目光在她勾起的嘴角停留了一秒,转身走向厨房,丢下一句,“温家人成年后无论男女,都要自食其力,自己提前想好以后要怎么办。”

“我只会收留你一个月。”


温玉皎听到这话愣了愣。

舅舅的潜台词是……她只能在这里住一个月,以后也不要来烦他?

她刚才在房间算了遍自己的财产,除去那些没法立刻变现的股份,就只有236.58元。

她没有带走林家给予她的任何东西,股票是她上大学时随手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钱投资的,结果越养越赚钱。

手头上的股票按目前市价大概能卖三百万元。

但股票还在持续升值,现在卖掉太亏,温玉皎打算再养养。

如果不算股票,她手头上的两百多块钱,租个环境恶劣的地下室都不够。

温晏端着杯喷香浓郁的黑咖,慢条斯理地打量着这位便宜外甥女。

看她吃到喜欢的菜会露出笑容,吃着吃着发起呆,悄悄叹口气接着吃,再次吃到喜欢的又勾起嘴角笑,没一会儿又烦恼地叹气。

表情活泼生动,有趣的很。

“舅舅,我能问问你在做什么工作吗?”温玉皎吃饱,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开口。

舅舅会说那句话,一定也是成年后就开始自食其力,能赚到钱,在京市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肯定有什么渠道或者赚钱的门路。

她自己绞尽脑汁想半天,还不如多听听长辈的意见。

温晏回神,记起父亲的嘱咐,没有回答,反问,“你觉得呢?”

温玉皎一怔,开始努力思考。

先看了眼他的咖啡,又仔细瞧着舅舅这张过分俊美的脸和精壮美丽的身材。

晚上喝咖啡,应该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

那么上的一定是夜班。

刚刚她还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舅舅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说明刚才房子里不止她和舅舅,还有第三个舅舅不想让她见到的人。

长得好看又是夜班,家里还有匆匆忙忙离开,不敢被她发现的其他人……

答案呼之欲出。

温玉皎咽了咽口水,润色说,“舅舅是…是在干那种工作时间弹性大,但是经常忙碌到晚上,甚至是一整天都在做的……服务性质的工作吗?”

温晏垂眸思考了几秒,“算是。”

果然!

温玉皎内心闪过这两个大字,心情复杂难言。

为了不让自己汹涌的情绪被舅舅发现,连忙低下头,用手指掐着自己的大腿。

夜间工作者怎么了?温玉皎,你不能歧视任何一位认真工作的人。

不行。

舅舅怎么能做这种工作。

等到以后年老色衰,他又该怎么办?

虽然舅舅刚才说的话非常不近人情,但温玉皎还是觉得舅舅是好人。

她和舅舅现在的关系只能算是陌生的远房亲戚。

这亲戚的名头还有水分,毕竟他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就这样舅舅都愿意收留她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温玉皎望着桌上好吃的饭菜,严肃认真地挺直腰板,“舅舅,我会努力赚钱,以后尽量为您养老送终的!”

温晏:“……?”

-

温玉皎昨晚写了两篇儿童亲情文章,投给靠谱的公众号平台。

今天睡醒就收到了过稿通知,两篇加起来万字的文章,赚了300元。

熬了夜却依旧按平时的生物钟醒来,温玉皎迷迷糊糊地游荡出门,到卫生间,推门而入。

卫生间浓郁的水汽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气扑到她脸上,冰凉的气息让她瞬间清醒。

卫生间里面站着一位不着片缕的美男。

温玉皎看到花洒的水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水流顺着宽阔的肩膀,沿着脊骨,划入人鱼线下,人鱼线中段,平坦的小腹上坠着一枚淡红小痣,红痣灼灼,像一枚鲜艳的独特印记,勾魂诱人。

温晏也没想到会有人不敲门就开门,回神后立刻转身背对着她,动作时,身上肌肉耸动。

侧脸,清冷疏离的凤眸坠着寒冰,直勾勾刺向门口,“你还要看多久?”

温玉皎娇躯一颤,连忙闭上眼睛,在他再次开口前,用力关上门,“舅舅对不起!”

关上门后,脑袋还在反复地回放着刚才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和那枚红痣。

性感的身材和精致的容貌,比故事中勾魂夺魄的美人鱼还要惑人。

温玉皎又慌又急,捂着鼻子,对着紧闭的门板连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没等舅舅原谅她,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

回到房间,她背靠着门板,心脏砰砰直跳,脊背和双腿酥软地坐在地上。

这…这是她不花钱就能看的东西吗???

温玉皎脸红得像烧红的烙铁,手贴在脸上,耳边好像能听到‘嘶啦’的降温声。

“和舅舅见面第二天,就把舅舅看了个精光……”

她捂着脸,尴尬地头皮发麻。

她都不敢出去了!

靠着门板当蘑菇一小时,门板忽然被人敲响。

敲击的力度顺着门板,直接传递到她后脑勺,就像被人隔空敲了两下脑袋。

温玉皎立刻站起身,打开门,透过门缝,嗫嚅,“舅舅……”

温晏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从她红透的脸颊和泛着水光的眼尾掠过,“出来。”

温玉皎打开门,低低垂着脑袋,像做错事被抓了个正着的奶猫,“舅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我那时候没睡醒……”

“不是故意?”温晏拉长尾音,尾音沙哑慵懒。

温玉皎急着表态,连忙开口。

“……那就是有意了?” “对!”

“……”

沉默后,温玉皎吓得脑袋左右摇摆,焦急解释,“不是,不是有意,也不是故意,这是意外!”

她都不敢质问舅舅为什么说话说一半,怂兮兮地围着舅舅转圈,脸红着不断解释。

温晏散漫地将便宜外甥女晾在家里,直到吃完饭离开,都没说出‘原谅’两字。

他坐在车上,翻看文件,手机接收到新的消息。

[阿米豆腐]:舅舅对不起!

[阿米豆腐]:[向您转账520元]

温晏望着转账消息,轻笑一声,点了接收。

收完外甥女给的‘孝敬’,他将手机丢开,继续处理各种文件。

而待在家里的温玉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舅舅只言片语。

望着自己剩下16.58的余额,悲伤泪流成河。

好贵。

男人好贵。

漂亮的男人好贵!

温玉皎下定决心,没赚到钱之前,都不会再碰任何男人一根汗毛!!!

-

夜幕逐渐笼下,火烧云将天空染成了耀眼的澄红。

温晏摘下半框眼镜,疲倦地捏着鼻梁,“回去。”

“是。”王秘书让司机开车,行驶途中收到一则消息。

他犹豫了几秒,转身低声说,“温总,跟着温小姐的人说温小姐像是遇到了麻烦,被人缠住了。”

温晏掀开阖上的眼帘,眉骨耸起,“在哪?”

王秘书低头扫了眼消息,像是有些惊讶的愣住,几秒后才说,“在古玩街。”


温玉皎走到古玩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握着一瓶耗费巨资购买的一元矿泉水,在各个摊位上探头探脑。

密集的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物件,人声鼎沸,还价的叫喊声不断传进她的耳中。

温玉皎不是第一次来,之前跟着老师来过几次,她都只看,没买。

这回过来,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死耗子,看有没有愿意聘用她当顾问,或是直接从小物件堆里淘出什么蒙尘的好东西。

走到街道中段,有一处摊位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

温玉皎一看就知道,这是出现了有争议的物件或者出现了什么宝贝才会有的情况。

她兴奋地钻进去,探听情况。

摊主是位蓄胡大爷,正举着手里的金边瓷碗,“这可是好东西,你别不识货就在这瞎说?”

摊位前站着一位道骨仙风,穿着中山装的老爷爷。

老先生没有因为摊主的质问而感到生气,反而摇了摇头,“我只说你这碗不值五十万,没说你的碗不是个物件。”

摊主将碗好好放下,“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儿子从国外拍卖会买回来的。”

他掏出一张证书,“你看看这上面写的,起拍价就要六万美元了。”

证书一拿出来,周围人都一脸见怪不怪。

这古玩街是京市最繁华的一条古玩街,来这摆摊的摊主,个个都身经百战。

从国外拍卖会买东西回来炫耀、请行家掌眼的事并不少见。

只不过这回的摊主异常坚定,认为自己东西价值百万,被人随口一说不值,不满地拉着人在这争了半天。

“起拍价六万美金,那不就四十几万了,价值五十万应该是有的,百万…太夸张了!”

“话说拍卖会的东西,应该没有假的吧?”

“这谁知道,我可不信国外的专家能看懂我们的东西。”

温玉皎扫了一眼桌上的碗,小声嘀咕,“确实不值啊,最多就二十万。”

没想到嘀咕正好被摊主听见,摊主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这一老一少,觉得他们俩是来找茬的。

气得掏出他从不示人的前任镇摊之宝。

“行,你们说那个碗不值,那你们再来看看我这个,这个值不值!”

摊主对自己这镇摊之宝特别有信心。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的唐代官窑白瓷瓶,瓶身流畅,瓷面细腻光滑,没有磕碰,品相保存的十分完美。

温玉皎和老先生的眼睛同时一亮,两人凑到一块,仔细地对着白瓷瓶进行鉴赏。

“这品相看着还真不错。”

“咦,老先生你拿着看看,这重量……”

“嗯……确实有些奇怪。”

一老一少在捧着白瓷瓶嘀咕了几分钟,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摊主听得心脏七上八下,“有话直说,嘀咕什么呢?”

温玉皎和老先生对视几眼,默默后退半步,让老先生顶上。

老先生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扭头和摊主说,“如果没错,你这物件确实值得称为镇摊之宝,但是我说的不是这瓶,而是瓶里藏着的另一个宝贝。”

摊主被他这段话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这花瓶里头有东西?”

温玉皎点头,“确实有。”

“嘿你们两个……”摊主用复杂的眼神来回看着他们两人,“你们什么道具都没用,上手掂量几下就说里头有东西,谁信啊!”

“就是,好歹拿灯照一照啊。”

“你以为是玉石啊?还拿灯照。”

“话说这老先生和小孩谁家的,以前没见过。”

老先生咳嗽一声,拍了拍温玉皎的肩膀,“这样,你围着这瓶的底将它砸开,就能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东西了。”

“要是砸开没东西,这位小朋友会赔偿你花瓶钱。”

温玉皎:“???”

天降大锅将她砸得一噎,“老先生你……”

她全身上下就十五块钱!

虽然温玉皎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但她才不想当冤大头。

老先生一把将她挡在身后,“不过若是砸出东西,摊主你可得给点眼力费。”

摊主一时犹豫。

旁边围观的游客与其他看热闹的摊主已经激动起来,纷纷起哄。

“砸!没砸出东西不亏,砸出东西血赚!”

“有人保底还不砸,想什么呢!”

“就是就是,让我们看看这老先生和小孩的眼力啊。”

大家这么一说,摊主用力咬牙,“行!我砸!”

温玉皎刚从老先生身后走出来,“等——!”

‘哐当’几声,花瓶的底被小锤轻轻砸碎。

砸碎后,所有人‘哗——’地围了上去,视线不断往瓶底瞧。

没想到,这瓶敲开后,底部竟然不是空的,还有一层!

摊主看见这双层底,眼睛立马就瞪大了,捏着小锤子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手,生怕自己毛手毛脚把宝贝给敲碎了。

游客们那个急啊,“继续啊!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老李等什么呢,这么多人等着看呢!”

摊主放下锤子,着急地跺了跺脚,“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这不是怕一锤子弄坏吗?这可是细致活!”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理解他的束手束脚。

理解归理解,着急想要看热闹的心却烧得更高,大家开始寻找心细手巧的熟人。

温玉皎默默躲在人群里没吭声,心里思考着等会儿会拿到多少眼力费,突然被人从后推了一把,直接站到最前方。

摊主连忙叫住她,“小友,你眼力那么准,一定有办法把东西弄出来吧?你帮帮我,要是这里面的东西真是宝贝,我直接给你十万!”

温玉皎转身离开的动作停下,“好!”

有人愿意帮忙,摊主激动又紧张地借来温玉皎需要的工具。

几十一百人围成圈,凝神专注地盯着坐在摊位上的那位过分年轻的漂亮女子。

不少人举着手机拍摄,甚至还有古玩主播正对着温玉皎的方向现场直播。

等了半小时左右,温玉皎才从花瓶底下拿出一只釉色匀称的天青色小盏,反过来一看,盏底落款[大清雍正年制]。

摊主捧着这一小盏,激动的双手都在发抖。

现场哗然一片。

“还真出好货了!”

“这颜色好纯,单色,釉面也亮,至少得一百个吧!”

“我怎么就没这运气!”

温玉皎放下工具,转了转酸涩的手腕,松了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问摊主什么时候给钱,正在直播的人与各个摊主都朝她涌了过来。

“小友,小友来我摊位看看吧!”

“我过几天要去参加拍卖会,愿意出五万请您跟我一块去拍卖会,帮我掌掌眼!”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眼力这么好,是否有师承?还是自学成才?”

“别挤别挤!先让我把酬劳转给她!”


温玉皎目瞪口呆地往后退了几步,被过分热情的摊主和游客们吓得差点炸毛。

“别挤!”

“你们太热情,待会儿把人小姑娘吓到了。”

“想要请人办事就得有请的样子,乌泱泱围过来想干什么呢?”

温玉皎也冷静下来,努力无视黑洞洞的镜头,“麻烦大家按规矩来,别再围着我了。”

游客们上头的热血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太掉面,一点点散开。

摊主和刚才那位‘坑’了她的老先生好不容易才将她从人群中保护出来,找了个地方将说好的十万元转给温玉皎。

看着余额多出来的五个零,温玉皎迫切赚钱的弦松了不少。

“这回多谢小友与老先生。”摊主举着大拇指,“您们的眼力顶顶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除了说好的十万,我再转给您五万元,希望您不要和我计较刚才的无礼。”

老先生乐呵呵地摆手拒绝,“不用,有质疑才是正常的。”

温玉皎也点头,“十万就够了。”

摊主更佩服两人,鞠了鞠躬就捧着小盏兴冲冲离开。

“小朋友,你跟谁学的眼这么尖?”老先生背着手,好奇地上下打量她。

温玉皎没回答,反而问,“刚才是您推得我吗?”

老先生尴尬地扭头,“咳,我这不是看你好像有些缺钱吗?”

温玉皎立刻明白,刚才确实是他推的自己,有些生气,转身就走。

不过她缺钱的样子有这么明显吗?

老先生连忙追上来,“你这小孩看着清清冷冷的,脾气这么大?”

“我这不也是帮了你赚到钱了吗?”

虽然他说的是真的,但温玉皎还是没理他。

就算她有九成把握,自愿和被迫是两回事。

老先生摇了摇头,叹气,“可惜了,你年纪轻轻这么厉害,我原本还想介绍个好兼职给你,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温玉皎脚步没停。

老先生再接再厉,“钱多事少!只需要几小时时间,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

温玉皎犹豫了,脚步微微停顿,耳朵高高竖起。

“我想想啊……我记得报酬好像是百来万吧!”老先生叹了口气,“看来这好差事,还是得我老头子自己接了。”

温玉皎转过身,眨了眨溜圆明媚的杏眼,“老先生,您说的兼职,是做什么的?”

老先生哈哈一笑,“你这丫头真是……”

他也没卖关子,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

他掏出手机,“来扫我,等会儿我微信跟你说,再把那人推给你。”

‘叮’的一声,一老一少加上了好友。

“我姓蓝,你叫我蓝老头就行。”蓝老先生就像个老顽童,喜欢捉弄人,却又能轻易看透人,眼神锐利清澈。

不像普通老人,年纪越大,眸光会越浑浊黯淡。

“蓝老。”温玉皎没有真的那样叫一位老先生,“您怎么看出来我缺钱?”

蓝老收起手机,指了指她的手,“你穿的衣服不便宜,却只喝便宜的矿泉水,且鞋底有走了很远路沾上的泥土灰尘。”

“除了缺钱,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会让一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喝便宜水,走大半天路。”

现在出门谁不是开车或者打出租车,年轻女孩出门玩都人手一杯奶茶或是饮料,很少见有人捏着矿泉水还不舍得喝。

穿着一双不是用来走路的奢侈品牌鞋子到处走,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顶奢品牌卖的鞋子,都是真皮底,穿着舒服,但只要一碰水或者走久路,就会损坏。

因为它就是用来走红毯或者搭配衣服用的,根本就不是用来走路。

温玉皎眸光微微黯淡,接着抬眸,笑着说,“我哪里是什么千金小姐,蓝老抬举了。”

蓝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他虽然人老了,眼神却没老。

温玉皎身上浑然天成的气质可不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

就算她暂时落魄,以后也会扶摇直上,重回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温玉皎原本还想用刚到手的钱买点东西。

结果走到哪,哪就有人围上来围观,还有一大群举着手机不嫌事大的游客。

蓝老也被迫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无奈地看向身旁,“今天还是先离开吧,再待下去就要造成踩踏事件了。”

“……没那么夸张吧。”温玉皎虽然这么说,却也没有反对,跟着离开。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一位中年男人抓住手臂。

他动作粗鲁,将温玉皎扯得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你做什么?”温玉皎稳住身体,柳眉紧蹙。

精致的五官立刻撞进男人的摄像头中。

原本热度不温不火的直播间,瞬间刷起弹幕和礼物。

中年男人一看礼物数量,顾不上想太多,立刻叭叭念出弹幕的问题,手还扯着温玉皎不放。

“小姐姐今年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啊?”

“听说你替人淘了个雍正单色盏,能不能帮我也找一个出来?”

“小姐姐是想要出道成明星,来古玩街自导自演凑热度吗?”

温玉皎沉下脸,轻呵,“放开!”

中年大叔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一时恼羞成怒,“你这人这么没礼貌?我不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这么凶干什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你们女的就是心眼小,我不就说几句话还急眼了?”

“滚!”温玉皎冷脸呵斥。

可这中年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她迅速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差点碰到自己的手向后掰。

“啊!”中年男人立刻松手,痛得尖叫,“臭婊子你竟然敢掰我手指!”

他顾不上直播,伸手就要去抓她,给她一个教训。

温玉皎已经摆好架势,修长笔直的腿微抬曲起,只等他过来,她就会朝着男人的下身用力一蹬。

让他尝尝自己练了五年跆拳道的脚力。

中年男人身上的汗臭味隐隐袭来,温玉皎正要屏息却莫名嗅到一股熟悉的柑橘香气。

她顿了顿,下一秒,脊背贴上陌生又熟悉的灼热胸膛。

肩膀被宽厚的大掌拢住,腿不受控地后退半步,以保护者的姿态,男人霸道地将她圈在怀中。

而那发狂的中年男人还没靠近她,就被一只穿着高定牛皮鞋的长腿踹得倒飞三米远。

温玉皎心脏猛地一跳,仰头看向紧紧圈着她的男人,张口呐呐道:“舅舅……”


温玉皎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算舅舅再帅,那也是自己的舅舅。

温玉皎的心跳很快平复下来,她安慰自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刚才心跳快一定是因为吊桥效应。

而温晏没发现小外甥女的心理波动,冷目扫了一圈,所有举着手机的人被他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直播间弹幕也不断刷过。

[好帅好帅好帅!]

[这男的好凶。]

[切,装逼男有什么好嚣张的,他踢伤人了!]

温晏搂着她的肩膀,要将她带离这处地方,“怎么回事?”

温玉皎指了指被踹飞的中年男人,“他刚才拉着我不放,所以起了点争执。”

说完抬起刚才被中年男人抓住的手臂,白皙如玉的小臂上浮现出五道红色的指印,旁边还有一道结痂的细微抓痕。

温晏的眸色黑沉,握着她肩膀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他弄的?”

“嗯。”温玉皎一边点头,一边从舅舅怀里钻出,拉开距离,站到一旁,“已经不疼了,只是看着红。”

两人说话间,被踢飞的中年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握着手机,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没天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打人了,我要报警!报警把你抓进去!”

中年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大家都看见了,要给我作证啊!”

人群中传出窃窃私语。

蓝老先生眉心紧皱,“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先抓着人家丫头不放,骚扰人家,后面还想对丫头动手,被人踢了也是活该。”

中年男人才不管这些,他举着手机对着直播间哭诉。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站在他这边。

[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算什么骚扰?]

[就是,假清高给谁看啊!刚才那什么单色盏,也是做戏的吧,女人怎么可能会看得懂古董。]

[主播别怂!我们都支持你,你一定要让警察把这个伤人的装逼男抓起来!]

警察很快就到。

被带到警察局时,温玉皎还有些迷糊。

能干利落的女警官将她带到隔间,温柔地询问她事情的经过。

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后,女警官露出无奈的表情,“就这么点事……”

她摇了摇头,“温小姐可以出去等着了,先打电话找人来保释你舅舅吧。”

温玉皎犹豫着拨通了外公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没有出声。

“外公?我是温玉皎。”温玉皎紧张地咽口水,“我,我打了人,舅舅为了保护我也动手了,现在在派出所,警察让家人来保释……”

沉默。

温玉皎从外公良久的沉默中体会到他无语的心情。

“等着。”

电话那头说完这两个字就挂断了。

温玉皎握着手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为打架斗殴进派出所。

打完电话后,舅舅和那依旧举着手机直播的中年男人一起出来。

警察不断警告他关闭直播间,他却混不吝地摸鱼打混,警官一动他就哀嚎,“警察打人了!”

搞得派出所乌烟瘴气,许多警官对他怒目而视。

可现在这事还是要处理,警官压着怒火,“你的伤,医生鉴定了,你的肋骨可能出现了细微裂缝,属于轻伤……”

“什么轻伤?!”中年男人怒声打断警官的话,“我肚子那么老大一片淤青,骨头还断了,你说我只是轻伤?”

“这是重伤!!”

警官:“……这位同志你不要这么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中年男人指着警官鼻子骂,“你是不是收他们钱了?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警官,这世界才会越来越烂!”

“你赶紧把他们两个抓起来,不关个十天半个月我是不会罢休的!还得赔我十万元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温晏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表演。

温玉皎小声将自己打电话给外公的事和他说,结果原本淡定垂眸的舅舅猛地掀起眼皮,眼中泛起波澜。

“你打电话给父亲了?”温晏头疼。

养外甥女果然麻烦。

竟然把这种小事告诉了父亲。

温玉皎还小脸茫然,不知道舅舅为什么盯着她,就像在看烫手山芋。

中年男人闹了半天,警官烦得恨不得将他打出去,转头看向,“你们两位的保释人来了吗?”

温玉皎先看了眼门口,回眸,有些黯淡地摇头。

中年男人举着手机,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你们也不想被拘留吧?只要你们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向我道歉,我就考虑考虑原谅你们。”

“道歉?”

派出所玻璃门被人推开,一名手上拎着黑色头盔,长相优越的风流美男快步走进。

他身后还跟着四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你让谁道歉?”温廷冷笑一声,冲着中年男人挑眉。

中年男人莫名胆寒,后退了一步,“你,你是谁?关你什么事啊!”

温廷懒得理会这种小喽啰,嘲讽地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让身后四名律师过去处理。

一步步走到温晏和温玉皎面前。

他桃花眼风流却不放荡,上扬的眼尾沿着温玉皎的身躯描绘了一遍,“这是我那真·外甥女吧?”

温玉皎扭头看了看温晏,“舅舅,他……”

“他是你三舅。”温晏淡淡开口,“我排行老二。”

“你一共有五个舅舅,都是你外公领养的。”

温廷嗯哼一声,从口袋摸出一颗水果糖,丢给她,“见面礼。”

温玉皎伸手接住,努力消化自己内心的惊讶,“谢谢三舅。”

她竟然有五个舅舅?!

“二哥,什么时候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了,还要父亲打电话让我过来处理?”

温廷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水果糖,脸颊微微鼓起,笑容恶劣,“果然是人老了吗?”

温晏眉眼沉沉,“老三。”

“啧。”温廷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想到自己那还没到货的爱车,用舌头将糖顶到另一边脸颊。

中年男人冲过来,打断了他们一家人叙旧。

“你们以为找律师来我就会怕吗?我粉丝里也有厉害的律师!我们走着瞧!”

温廷收回与二哥对峙的目光,拉了把椅子坐下,“小玉皎,跟你三舅我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温玉皎消化了一下他对自己的新称呼,言简意赅地说,“他拉扯我,不断问我一些有歧义的问题,想通过我获取流量盈利,我不愿,就和他起了争执,他想对我动手,然后被赶来保护我的舅舅踢了一脚。”

温廷点了点头,“所以是他先动手。”

温玉皎没有迟疑,“嗯。”

“那就好办了。”温廷站起身,将糖纸丢进垃圾桶,“你先找我外甥女麻烦,想对弱女子动手,而我二哥只是关心则乱,正当防卫罢了。”

“行了,事情解决了。”

温廷打了个哈欠,“警官可以放我哥和外甥女走了吧。”

温玉皎:哇…

警官:……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唰地冲过来,“你是警察吗你?你说正当防卫就正当防卫?”


“有什么事和律师说。”温廷咬碎口中的糖,‘咔咔’嚼碎,“我不负责为傻子解惑。”

他站起身,用食指勾住温玉皎外套的帽子,拉着她直接往外走。

温玉皎顺从地走到门外,才想起,“舅舅他还没跟上来。”

“不用等他。”温廷将她带到一辆重型机车前,“你这几天跟着我,你舅舅他啊~有其他事情要忙。”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的幸灾乐祸遮都遮不住。

这么点小事都要‘告家长’,父亲一定会叫他回去,狠狠操练一番。

在派出所坐着的温晏捏着鼻梁,身后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王秘书。

王秘书身后同样跟着两位律师。

早在男人报警时,王秘书就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情,并亲自去接律师过来。

但王秘书的动作只是稍微慢了一点点,温玉皎就直接打电话找她外公‘帮忙’。

小小派出所中一下出现六位律师,这破天荒的景象让中年男人有些奇怪。

一般人会找来这么多律师吗?

他举起手机,想从粉丝口中找到接下来要怎么做的办法。

没想到,刚才还一片支持他的弹幕已经改换了风向。

[我去,那个新来的那个律师是严律吗???我是不是眼花了!]

[不是眼花,这六个律师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金牌律师!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到的!]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能找来这么厉害的律师,处理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案件?我记得严律明明是晏阳的特聘律师啊。]

[完了完了,主播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靠,这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能怎么样啊!]

中年男人越看身体越僵硬。

他虽然冲动,但也不是真的傻蛋,小心翼翼地观察在场的所有律师,还真觉得有点眼熟。

连他一个普通人都能眼熟的律师,背后的意义是什么,不言而喻。

中年男人现在只想离开,可刚后退两步,将他一脚踹骨裂的男人抬眸,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令他头发发麻,脊背升起一股凉意,动也不能动。

“温总。”王秘书恭敬弯腰,将手机递到他面前,“温董找您。”

温晏接起电话,垂眸沉声,“……父亲。”

对面说了一句什么,温晏冷冷地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了。

温晏胸膛略微起伏,像是压下了疲惫的叹息,张口无声默念。

温玉皎。

真是……

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会被父亲叫回去‘教育’。

温晏好气又好笑,一时不知道,等事情结束要不要好好地‘感谢’自己那便宜外甥女。

王秘书紧张,“温总,我们现在?”

温晏冷漠起身,“回老宅。”

他离开后,中年男人被律师你一言我一语怼得无话可说。

最后事情轻松解决,中年男人还要给予温玉皎五万元的精神损失与名誉费。

这件事在古玩圈扬起小小的波浪,不少人都记住了那位眼尖,背景大的漂亮女士。

-

温玉皎一手艰难地扶着头上对她来说太大的头盔,一手紧紧攥着三舅的衣服,“三舅——!你开太快了。”

“你说什么?”温廷脑袋往后仰,声音拉长,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重型机车的嗡鸣声和不断拍打头盔的风让温玉皎紧张又激动。

她以前从未体验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以前林家千金的头衔压着她,让她只能做符合林家小姐身份的事情。

现在没有了沉重压抑的束缚,也没有无所不在的视线和禁锢。

机车的速度逐渐加快,温玉皎觉得自己像是融入了这片天地,重力消失了一样身体变轻,耳边只有风呼呼的声音。

温玉皎没忍住小声笑了出来。

温廷听见她的笑声,藏在头盔下的嘴角微微上挑,“小玉皎,抓紧了!”

他按下油门,将速度再次提升到新的层次。

“哇——!”温玉皎笑着尖叫了一声,畅快淋漓。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好在她的手一直被人紧紧抓住,才没有从车上掉下去。

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拉,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温玉皎感受到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肢下存在的爆发力,手指局促地动了动,最后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紧紧抱住了他。

女生微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馨香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脊椎。

温廷能感受到她过分柔软的掌心和紧张冒汗的点点湿热,像耳鬓厮磨后透出的润泽。

温廷一怔,低声笑骂了一句,“艹,憋了二十几年憋太久了吗?”

“三舅,你说什么?”温玉皎好像听到三舅在说什么,却没听清。

询问的同时,上前贴紧,柔软的身躯贴上男人成熟宽厚的脊背。

“没什么!”温廷扬声回应,一拧油门,风吹散了他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只留下肾上腺素飙升的愉悦和刺激。

两人骑着车一直行驶到凌晨。

下车时,温玉皎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上,差点腿软地跪在地上。

“小玉皎,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温廷单手夹着她,半扶半抱地带着她进屋。

温玉皎躺在沙发上好久才缓过神,看着这间灰白冰冷的大单间公寓,有些意想不到。

“三舅。”

“嗯?”温廷叼着棒棒糖,一手抱着两盒泡面,一手提着热水壶走过来。

温玉皎接过泡面,好奇地问,“三舅和其他舅舅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温廷随意坐下,身体陷进沙发中,勾唇一笑,“我啊?我是摩的司机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除了我和二哥外,你大舅是倒贴钱上班的健身教练,四舅是被外国人囚禁的小可怜,五舅正在全球流浪。”

“……”

温玉皎惊讶地手一抖,差点把热水泼到自己手上。

温廷眼疾手快地扶稳,‘啧’了一声,任劳任怨地替小外甥女泡泡面。

“三舅你开玩笑的吧,那辆机车还有这间屋子,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摩的司机能用得起的。”

不管另外三位舅舅是什么工作,单三舅的工作,温玉皎就不信。

就算她不了解机车,也能看出来那辆机车一定非常昂贵,还有这间靠近市中心的小百平公寓,不说买下来,单说月租就得近万元了。

开摩的要是真这么赚钱,那她也去干!

温廷叹了口气,说谎不眨眼,“小玉皎你别看我表面光鲜亮丽,其实我身上还背着贷款没还呢。”

“唉,说起来以前那林月就非常嫌弃我,看不起我。”

“小玉皎不会因为我欠债几百万就讨厌我吧?”


温玉皎半天才迟疑着摇了摇头,“不会。”

“嗯?”温廷嘴角笑意微凉,“迟疑这么久才回答,不会是在勉强自己骗我吧?”

“不是的。”温玉皎垂眸,将泡面盖阖上,“我欠的钱比三舅还多,哪里有立场嫌弃三舅。”

温廷捏着棒棒糖的棍子,闻言诧异地挑眉,“你欠了谁的钱?”

温玉皎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林家的糟心事告诉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三舅。

她欠的可是一千万。

就算告诉三舅,也没有什么用。

说出来徒增烦恼,还不如不说。

“没什么,我已经在攒钱努力还清了。”温玉皎握着泡面的塑料叉子,笑容甜美阳光,没有一丝阴霾。

温廷没有逼她回答,意味深长地眯眼,“行~”

吃完泡面,温玉皎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给蓝老和舅舅发了消息,就想去睡觉。

可她并不知道今晚自己睡哪间屋子,只能溜达着去找三舅。

“咯吱——”

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隙。

温廷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正好瞥见一颗脑袋圆圆,毛发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钻出来。

“?”

温廷桃花眼中漾起一抹笑意,慵懒地放下手机,侧身,在床上摆出妖娆的姿势,“小玉皎?”

“三舅。”温玉皎探头探脑,脸颊微红。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找我有什么事?”温廷眸色加深,语气意味深长。

“我也想休息,可是……”

温廷尾音上扬,“可是?”

“可是你没告诉我,我今晚能睡在哪里。”温玉皎一本正经地说,“我总不能随意找一间屋子就睡,这是三舅的家。”

她得尊重屋主。

温廷还未说出的调侃噎在喉间,半晌才勉强勾起笑容,“是我疏忽了,我带你过去。”

温廷的房子虽然比温晏的要大,可是能睡的屋子就只有主卧那一间。

其他房间都被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占满,就连主人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温玉皎像个小尾巴,跟在三舅舅身后,在各个房间穿梭,却没有找到一个能睡的地方。

“小玉皎你今晚跟你舅舅我一块睡?”温廷耐心有限,再次将一间房门关上,破罐子破摔。

温玉皎连忙摇头,“我还是睡沙发吧。”

她得到温廷的同意后,才到处逛了逛,翻找出一条毛毯。

温玉皎像个努力囤货过冬的小仓鼠,四处搬运东西,将冰凉的皮质沙发改造成铺着毛毯的临时温馨小窝。

温廷斜靠着墙,双手抱胸,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她,眼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泽。

等温玉皎停下整理,他才勾着唇,扬声调侃,“弄这么大半天,就弄了个猫窝?”

温玉皎坐在‘猫窝’里,束在脑后的马尾松垮,发型变得凌乱慵懒,脸颊上贴着几缕发丝。

她仔细看了下自己的成果,发现确实很像猫窝,窘迫地抿了抿嘴,反驳,“才不是……”

温廷直起身,单手插兜,嬉笑着走到她身旁,一手按着她的肩膀,“现在选择和我一块睡卧室还来得及哦。”

温玉皎连忙摇头,“猫窝好!我喜欢猫窝!”

她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去跟舅舅睡一张床。

她现在的年龄减个十几岁,她还能接受。

温廷嗯哼了一声,抬手时手指往旁边一勾,食指伸进她发间,将她的发圈顺走。

没了发圈的束缚,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至半腰处,将她的腰肢衬得极细。

在暖灯的照耀下,发丝犹如昂贵的丝绸,坠着缕缕金光,将白皙的天鹅颈衬托得更加耀眼。

温廷做事肆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自己舒服最重要。

看着回眸盯着自己,水润杏眸中盛满困惑的小外甥女。

他不得不承认。

这位小外甥女的外貌确实长在他审美点上。

温玉皎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拉开了和三舅的距离。

用手拢住散落的头发,歪了歪头,“三舅?”

温廷回神,挑了挑眉,“头发乱成鸡窝了都不知道,要我帮你梳梳头吗?”

温玉皎恍然,原来是自己头发太乱了,三舅看不过眼了。

她用手梳了梳头发,摇头,“谢谢三舅,但是梳头就不用了,反正等会儿要睡觉,就先不绑了。”

温廷不置可否地抬了抬下巴,食指将发圈当成呼啦圈,转了两下。

发圈脱手而出,随手一抓,将发圈紧握在掌心中。

“行,我去睡觉了。”温廷嘴角噙着暧昧的笑,“小玉皎要是睡不着,随时欢迎你进来找我。”

他弯下腰,和温玉皎平视,“三舅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

话说一半,顿了顿,眼眸像狐狸般微微眯起,拉长尾音,“哄你睡、觉~”

温廷慵懒沙哑的嗓音像钩子,传进温玉皎耳廓中,手臂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我睡眠质量挺好的……”温玉皎再次往后躲开,耳根泛红,“不会麻烦三舅的。”

“是么?那挺好的。”温廷嘴角噙着笑,单手插兜,直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直到关上门也没将发圈还给温玉皎。

一夜无梦。

温玉皎醒来,顶着毛茸茸的鸡窝头,眯着眼懵懂地游荡到卫生间门口。

手放在把手上一瞬间,脑袋里突然闪过昨天早上将舅舅看光的画面,整个人一哆嗦,瞬间清醒。

温玉皎蓦然睁大眼睛,手握着把手没往下按,敲了敲门框,噤声听卫生间里有没有动静。

听了一分钟,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声音,应该没人。

温玉皎放松后又觉得有些好笑。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昨天刚把舅舅看光,今天又把另一个舅舅也看光。

况且三舅卧室里有卫生间,不可能到客厅的卫生间来洗澡。

她直接按下把手,抬脚往前走,却直接撞上一堵墙。

墙硬中带软,带着浓郁霸道的红酒味,撞得她脑门发蒙。

“嗯?”

暗哑慵懒的男低音从胸腔震荡而出,胸膛的震动轻轻撞上温玉皎的鼻梁,闯入她耳中,带着回响。

她迷茫地仰起脸,目光从男人充满荷尔蒙的胸肌向上,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坠进温廷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

温廷挑起一边眉毛,视线在她按着自己胸口的手转了一圈,弯腰问。

“小玉皎这是在……吃舅舅的豆、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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