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氏千算万算,没算到徐飞这小子鬼点子多。
他看到徐氏那又气又不得不压着的模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趁着徐氏去吩咐别的活计,他偷偷朝那几个堂姐使了个眼色。
三个丫头片子平时没少受徐氏的气,看着大房好吃好喝,心里早就攒着一股劲。
徐飞凑过去,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喂,你们想不想看奶奶吃瘪?想不想让大伯母气得跳脚?”
几个丫头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徐飞嘿嘿一笑:“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悄悄跟你们爹娘说,就说我今天把《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比大哥背得还溜,奶奶都夸我聪明,说我这记性不比读书人差!”
他故意夸大其词,添油加醋,“就说奶奶夸我将来也能考功名,让大伯家等着瞧!”
“真……真的?”
三丫头徐菊有些不敢信,但也有些兴奋。
“当然是真的!”
徐飞拍拍胸脯,“你们只管说,剩下的看我的!要是成了,下次我逮着野兔给你们烤!”
野兔!几个丫头片子一听这个就迈不开腿了。
平日里油水少得可怜,野味更是奢望。
当下便齐齐点头,兴奋得小脸通红,仿佛已经看到大房一家被气歪嘴的模样。
于是,当天晚上,徐家老宅的饭桌上气氛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只有徐氏和她长子一家子说笑,二房三房的人都低头扒饭,一声不吭。
可今天,二房徐老二和三房徐老三两口子都黑着脸,尤其徐飞他娘王翠莲,更是筷子都捏紧了,几次想开口都没敢。
王翠莲终于鼓起勇气,嗓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却又不敢太大声,磕磕巴巴地说:“娘,今天,那个……飞儿他背、背书了……”
这话一出,饭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徐氏的大儿媳妇李氏放下筷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慢和不屑,轻飘飘地说:“弟媳这话可说笑了。”
“念书是那么容易的?文彦从小就聪明,那天赋是摆在那里的。”
“有些人啊,不过是听了几句,瞎猫碰死耗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块料了不成?”
“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翠莲再也忍不住了,眼圈都红了,“什么叫瞎猫撞死耗子!飞儿自己学的,当着娘的面背出来的!我家飞儿就是聪明!”
“我听妮子她们说,飞儿今天把《三字经》背下来了,背得……背得比文彦还流畅。”
徐氏一听这话,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瞪圆了眼睛,厉声喝道:“谁说的?哪个嘴贱的乱嚼舌根子?!”
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向那几个低着头的孙女,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