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沉默了,她知道苏蔓宁心里那道伤已经不是某个恶人一句道歉、一纸声明就能治愈的。
而就在同一时刻,林庭深来到画室门前,依旧没有敲门,只是把一份文件轻轻放下。
是江如云的认罪材料,还有法院正式立案的回执复印件。
他站了很久,直到风把信吹得有些卷边,才离开。
苏蔓宁知道他来过。
她打开门,看着那一叠文件,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拿进去。
她没有看内容。
她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夹子,把它和之前那封遗嘱、那封他曾写给她的信,整整齐齐锁进抽屉最底层。
然后再也没提过。
三天后,她参加了一场艺术交流会,是她画室举办的小型私展,有很多年轻画家前来请教,摄影师、出版商、策展人,齐聚一堂,画室里一时热闹非凡。
那天她穿了一件浅灰色长裙,外披黑色大衣,头发高高束起,神情淡然中透着专业与沉稳。
林庭深远远站在街角,隔着人群看着她与他人交谈,微笑,颔首,讲述自己作品背后的故事。
她仿佛已经完全走出了那段感情的阴影。
他本应高兴。
可他只觉得心口钝痛。
他知道,她是真的再也不属于他了。
可他仍不甘心。
他想再试一次,再靠近一次。
哪怕被拒绝。
哪怕她恨他。
那晚活动结束时,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挡住她正要关门的动作。
“蔓宁!”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疏离与冷静。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我也不求你原谅!”
“我只是想说……你过得很好,我……真的替你高兴!”
她没回答,只点点头:“谢谢!”
他没走。
“你是不是还觉得,那封遗嘱,是我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