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洲手上力道没减,只是一边将山荷拽到身后。
从他身前转到身侧的瞬间,山荷抬头,似乎从他眼里看见了一丝惊人的狠戾,被笼罩在眉骨落下的阴影中。
和她昨天所见的那位淡漠寡言的傅先生截然不同。
傅临洲绞紧红毛的手腕,只听到对方连连喊疼,五官皱成一团。
无关紧要的人的闲事,傅临洲本是不打算管的。
眼下他在傅征面前是扮猪吃老虎,不想行事太高调。
可这小孩没事找事跑到这儿来发传单就算了,还不偏不倚撞到他身前。
偏偏今晚带的还是谢辞这个光有脑力没有武力的,手上没把好用的刀,这么一只蚂蚁还得他亲自上手。
想到这里,傅临洲越发心烦,手上的力道也不断收紧。
红毛吃不住力,收了方才嚣张的气焰,连声道歉,又是鞠躬又是求饶的。
来往人多,哪怕是踩死一只蚂蚁,傅临洲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松了手,扯着身后的小孩上了车。
山荷惊魂未定,上车了之后竟忘了第一时间道谢,脑子里还重复浮现着那一道冷峻锋利的眼神,还有点邪性。
汽车驶过闹市,借着车窗外交相辉映的灯火,山荷侧头望向旁边的男人。
这会儿他似乎又恢复了昨日的疏离与沉静。
山荷顺了顺气,声音细细的,不轻不重:“谢谢傅先生,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知怎么,“傅先生”这个称呼傅临洲听着总是不顺耳。
有种小孩学大人讲话的郑重其事感。
傅临洲余光扫了她一眼,身子藏在宽大的T恤里,却仍看得出震颤感。
那红毛还什么也没做,她也没见哪受伤,顶多撞到他磕了下鼻子,上车都这会儿久了,还吓得跟什么一样。
也不知道是怕那红毛,还是怕他。
胆子这么小,还敢一个人到处跑。
傅临洲懒散问了句:“大晚上跑这儿来干什么?”
山荷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兼职的事她是瞒着母亲的。
告诉了他,母亲那边估计也瞒不住了。
可是她手里抱着一叠传单,他肯定也能料到她在这是做什么,又出了这桩意外,母亲那应该是不管怎么样都瞒不住了。
山荷只好如实交代:“我来做兼职。”
“缺钱?”
山荷下意识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连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