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突然被周暨白亲了一口,柔软温热的触感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将诗淮这些天的压抑、委屈、歉疚、全部都燎烧起来。
他们怎么都这么好!他们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真的值得他们这样对待吗?
诗淮心里不舒服,她扭头就离开了,没和周暨白多说一句话,就转头走人。
周暨白看到诗淮的笑容突然从脸上消失,说都没说一句就扭头离开,他微愣,也不敢多有怠慢,立马跟上她的步伐。
“怎么了?”
诗淮垂下脑袋,哼唧一嗓子,声音嘶哑道:“不要跟我。”
周暨白听出诗淮话语中的委屈劲儿,开始不断地反思自己的问题。
他想让诗淮高兴些,于是绞尽脑汁思考着一些话题,能够让诗淮开心些。
“唐肖玲和唐巧果我已经让人扔到东南亚了。”
“哦。”
见诗淮兴致还是不高,周暨白又立马反省自己,“我以后不亲你了。”
诗淮顿住脚步,小嘴一撇,嗔怪的瞪了周暨白一眼。
周暨白被诗淮这个娇又含羞的眼神威慑住,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秋月青白皎洁,月光铺洒在庭院的青草地上,飒爽的凉风吹拂起有些泛黄的柳枝枯叶,诗淮的身影纤瘦,与漆黑的月夜勾织融合,看上去有些孤寂落寞,有些心事重重。
就像有千斤重物压在她的身上般。
如果当时不是自己趁着醉酒问诗淮,她只打算单只形影的一个人默默处理完这件事?
诗淮看着好像卸下了一切防备,想要去接纳释怀曾经这些人给自己带来的伤痛,但周暨白能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强撑。
眼前的人,很要强,伪装镇定坚强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一滴眼泪也不掉,事后还稳住心态去安慰他们。
是愧疚吗?
还是在掩盖脆弱?
周暨白顿住脚步,停留在原地。目光坚定追逐着诗淮逐渐变慢的脚步。
“诗淮,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
诗淮怔然停在原地,如碎钻般的泪光在她眸中闪烁。
“一直以来,你辛苦了。我应该早点出现,陪在你的身边。”
诗淮嘴角强咧出一抹笑:“我辛苦什么的?我一点都不辛——”
在她自嘲的话没说完之前,周暨白就打断了她后半截话,不准她将这种自怨自艾的情绪脱口而出。
“辛苦你在充满谎言与算计的极端环境中一个人走下去,辛苦你经历这么多还强撑着安慰所有人,辛苦你怀着我的孩子,辛苦你在知道事情真相后的忍辱负重,辛苦你这么努力勇敢坚韧的面对这一切。我不止应该早点推开那扇门,而是更早的出现在你身边才对。”
诗淮心脏一梗,豆大的泪颗颗从诗淮的眸眶中滑落,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想着强撑,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
就像一颗封闭的心房,沉重的铁锁早已锈迹斑斑,所有人看到如此破败荒芜的门,都会选择绕道离开。
只有周暨白,他带来了开锁的钥匙,将门打开,把她掩藏的情绪秘密尽收眼底。
“你不需要释怀去接纳自己受过的委屈,我会陪你一起恨这个糟糕的世界。”周暨白缓步走向诗淮的身边,他主动张开怀抱,将诗淮拥入怀中:“不需要你主动抱我,我自己来就好。”
孕期的情绪要比往常敏感很多,自从和外婆大吵一架,从广南考到昌京,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陪伴自己身边抱着自己,轻声安慰说一句,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