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躬身行礼，身后的小太监捧上一个描金食盒：“陛下念娘娘操持六宫辛苦，特命奴才送来宵夜点心。”
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示意佩兰接过食盒。
贵妃亲自揭开盖子，却在看清内容的瞬间花容失色——
食盒中赫然躺着两根血淋淋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药材的碎屑。
一个小宫娥当场吓晕过去。
“这，这是……”贵妃强忍恶心，声音发颤。
李德全不紧不慢道：“回娘娘的话，这是尚药奉御和司药的手指。陛下说，既然娘娘近来对药材感兴趣，这便给娘娘做药引。”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陛下还让老奴带句话。不该动的人，娘娘最好别动。否则下次送的，可就不是手指了。”
贵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撑着道：“臣妾…谨记陛下教诲。”
待李德全退下，贵妃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太了解这位帝王的手段——他素来说到做到。
“娘娘。”佩兰担忧地递上参茶。
贵妃猛地将茶盏扫落在地，眼中燃起不甘的怒火：“明日一早便备轿！本宫要去慈宁宫面见太后！”
“是。”佩兰一边给贵妃顺气，外头又匆匆跑来一名宫娥，欠身禀报道：“娘娘，尚服大人来了，说是来请罪。”
贵妃重重一拍桌子，声色厉然：“让她滚进来！”
尚服不一会儿便进了殿，恭敬地向贵妃行跪拜大礼：“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贵妃狠狠瞪她一眼，拿起一旁插花的青花瓷瓶，就砸在尚服脚边。
瓷瓶碎裂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碎片飞溅，尚服却纹丝不动，依旧规规矩矩地跪着。
“你怎么回事？”贵妃恼怒道，“今日为何要阻止本宫的人把那贱婢带走？只要那贱婢消失，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尚服低着头，语气平和：“娘娘此言差矣。那医女治好了陛下头风，于陛下有恩。陛下如今正惦记着她的好，若娘娘现在将其处置了，必然要与陛下生分。”
尚服又道：“另外，陛下已命微臣暂停了太子妃婚服的制作，微臣揣测，端慧县主怕是已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道：“另外，娘娘，陛下已秘密命微臣制作封后大典所需袆衣及凤冠。娘娘，陛下或不日就将加封皇后，娘娘莫在此时触怒陛下，以免因小失大。”
尚服恭恭敬敬道：“娘娘，陛下或不日就将加封皇后，娘娘莫在此时触怒陛下，以免因小失大。”
贵妃闻言，指尖轻抚过鬓边金凤步摇，眉间郁色渐渐舒展。她重新端起案上青瓷茶盏，茶汤映出她眼底流转的光彩。
她轻抿一口香茗，朱唇微启：“本宫等了十六年，终于等到陛下动了立后的心思。”
殿内鎏金香炉升起袅袅青烟，贵妃倚着软枕，裙摆上的七尾金线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待本宫登上后位，那些个跳梁小丑，还怕收拾不了？”她轻笑一声，旋即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方才说，太子妃人选有变，可当真？”
尚服垂首：“千真万确。”
“哦？”贵妃眉梢微挑，“淑和长公主素来深得陛下宠爱，陛下膝下无女，长公主之女亦被陛下视为掌上明珠，这门婚事也是很早之前就定了的，陛下怎会突然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