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
阮娇玉又在心里把郑三婶骂了一通,捎带着对那个不合格的爹更不满了。
她憋了一肚子火气,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关上大门。
客厅没开灯,一片漆黑。
黑暗中,阮娇玉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沙发上,手边的脏碗已经不在了。
啧,真把碗洗了?
那人影循着她的声音看过来,同时站起来,低声道:“碗已经洗干净,放回橱柜了。弄坏的浴室门也修好了。”
他在黑暗中站的笔直,姿态放的很低,就好像在给首长汇报工作。
阮娇玉嗯了一声,打开台灯。
在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一瞬间,他周身那股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如水波一般铺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自然释放。
他就像是天生的掌权者,让阮娇玉被情绪冲乱的头脑冷静了许多。
果然,什么“给首长汇报工作”,只是黑暗中她的错觉。
他问:“糖糖睡了?”
“睡了。”
“好。”
俩人都没再说话,陷入尴尬的沉默,片刻后,霍振华率先开口:“之前的事,是我冒失了,冒犯了你,抱歉。”
一想起“之前的事”,阮娇玉就尴尬的脚趾扣地,她实在不想再提,忙道:“……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嗯。”霍振华又道:“糖糖的事,谢谢你——”
“不用谢!”阮娇玉郑重道:“我先声明,糖糖的事,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糖糖的亲妈。”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了轰轰烈烈的大事,思想也没多么高尚,但有一条,我看不惯烈士的孩子受人欺负!”
“糖糖的妈妈是为人民牺牲的,我作为人民的一员,理应善待她的孩子。”
“还有,你如果真觉得愧对她,想给她一个交代,就该好好照顾她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一双儿女!”
昏黄的灯光下,霍振华陷入沉默,灯光将他整个人都笼上一层阴影。
许久,他缓缓开口:“是,你批评的很对。是我没有照顾好孩子们,是我的错,我认错。”
阮娇玉:!!!
哎!?
好歹是个首长,认错认得这么干脆!?
接着他抬头,灰白的瞳孔注视着阮娇玉的方向,诚恳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出手,糖糖不知还要受多少委屈。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都真的谢谢你,非常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