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正平一掌拍在案几,震得茶杯当作响。“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偷我的玄铁令,还逼五小姐立下这等誓言。”
荣妙菱把玩着腰间的青玉穗子,满不在乎地撇嘴:“她自己要逞强,关我什么事?”
荣正平瞪了荣妙菱一眼,“等吃完晚饭,你就跟我去晋文公府,找五小姐赔罪!”
荣妙菱一听,直接站起身子,“我才不去,我又没做错,我凭什么道歉!”
荣正平扯着嗓子骂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五小姐就算是个废人,她也是主公的女儿,更不要说……”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截住话头。
荣妙菱眼睛一亮,追问道:“更不要说什么?”
荣正平没好气道:“你只需要知道,主公宠爱五小姐,自有他的道理。”
荣妙菱瘪了瘪嘴,“反正我没错,我才不去道歉。”
荣正平望着孙女倔强的小脸,长叹一声,“都怪我这些年太纵着你,竟让你连是非曲直都辨不清了!”
荣妙菱闻言,眼眶瞬间通红。“祖父只会训我!今日在塔楼,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您却问都不问!”
荣正平瞪大了眼睛,“你摔跤了?怎么摔的!”
荣妙菱擦了擦眼角,冷哼道:“还不是怪那个姬时月。”
荣正平皱眉道:“她推你了?”
荣妙菱转过身子,背对着荣正平,不再说话,但她的肩膀却微微发抖,这模样落在老人眼里,便是十足的委屈。
荣正平神色骤变,直接厉喝,“她居然敢推你,这歉不道也罢。我为主公鞠躬尽瘁,可不是为了让后人受辱。”
荣妙菱趁机扑进老人怀里,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我就知道,祖父最疼我了。”
寅时三刻,晨露未晞。
姬时月准时出现在炼器坊门前,身上一改往日素雅长裙,换作了靛蓝色的束腰短打,窄袖收腰的设计便于活动,粗棉布料更加耐脏。
徐长老抬了抬眼皮,手中锻锤不停,“昨日控火尚可,今日学锻铁。”
他领着姬时月来到最角落的铁砧前。暗青色的玄铁锭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旁边的锻锤比寻常款式小了三分,却也有五十斤重。
姬时月伸手去提,锻锤纹丝不动。
坊间顿时响起几声嗤笑:
“呵,细皮嫩肉的手也敢碰锻锤?”
“连锤子都拿不起,还妄想炼器?”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怕是连炭火灰都没沾过吧!”
姬时月恍若未闻,只是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识海中一缕神识如游丝般探出,缓缓缠绕上乌黑的锤柄。
“起。”锻锤缓缓离案,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落在刚从熔炉中取出来的铁块上。
围观的众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娇小姐竟真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