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牵动心神?
甚至到了需要压抑暴戾冲动的地步?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更深层的不安,却来源于林溪那双含泪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清晰的受伤和疏离。
她的委屈,她的辩解,最终在他冰冷的沉默中化为了无声的控诉。
他看到她蹲下去,肩膀微微颤抖……那一刻,心脏某个角落,像是被细密的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烦躁地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灼烧般的刺痛感,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的无名之火。
他拿起手机,屏幕解锁,指尖悬停在陈默的号码上。
只需要一个指令,那些该死的新闻和造谣的媒体,会在十分钟内消失得干干净净。
顾言洲那边,也只需要一个警告。
但……然后呢?
压下新闻容易。
压下他心头那股失控的暴戾和……那丝因为她的眼泪而泛起的、该死的刺痛感,却难。
更重要的是,林溪呢?
他刚才的沉默,无疑在她心里划下了一道更深的伤口。
他需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被他的权势和冰冷推得更远。
沈聿珩猛地将杯中剩余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食道,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他放下酒杯,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下的一个抽屉。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一个憨态可掬的陶土小蘑菇——从会议室角落里“顺”回来的。
几张边缘画着童趣山脉和小精灵的废弃会议纪要——被他从碎纸机旁捡了回来。
还有……几颗包装纸已经有些发皱的、色彩缤纷的水果糖。
是那天之后,他每次穿那件大衣,都能在口袋里摸到的“惊喜”。
他面无表情地收了起来,一直放在这里。
他的手指拂过那些小东西,粗糙的陶土,光滑的糖纸,柔软的纸张……指尖传来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触感。
这些微不足道的、甚至有些幼稚的东西,是她笨拙地、试图靠近他的证明。
她像一株倔强的藤蔓,用她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在他铜墙铁壁的世界里扎根,缠绕,开出意想不到的小花。
而他,在做什么?
用沉默和冰冷,回应她的委屈和靠近?
沈聿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暴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