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关苒苒沈彦洲的其他类型小说《她细腰娇骨,疯批暴徒强制爱关苒苒沈彦洲》,由网络作家“草涩入帘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考考大家,这题谁会?我的肩上不仅可以有责任,还可以有______。*男主:沈彦洲(图片应该要再壮一些,但我真的整不出壮的图了)女主:关苒苒他从不碰让人上瘾的东西,却唯独碰了她。她不是毒品,却比毒品让人上瘾。她不要他,可他,偏又戒不掉她。*(PS:避免敏感和潜在问题,本文所有国家、州、市均架空,文中所有人物均虚构,无原型,请勿考据)塞那共和国,槟嘉州,曼卡兰市。作为塞那的首都,曼卡兰是名副其实的经济之都。但在国际上,它还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罪恶之都。各方势力割据,盘根错节,从来都不太平。曼卡兰时间,下午三点。秋雨初歇,空气里还卷着淡淡的潮气。阳光闯出浓厚的云层洒落下来,整个海面波光粼粼。一艘名为“星航号”的游轮在海上缓慢航行。海浪...
《她细腰娇骨,疯批暴徒强制爱关苒苒沈彦洲》精彩片段
考考大家,这题谁会?
我的肩上不仅可以有责任,还可以有______。
*
男主:沈彦洲(图片应该要再壮一些,但我真的整不出壮的图了)
女主:关苒苒
他从不碰让人上瘾的东西,却唯独碰了她。
她不是毒品,却比毒品让人上瘾。
她不要他,可他,偏又戒不掉她。
*
(PS:避免敏感和潜在问题,本文所有国家、州、市均架空,文中所有人物均虚构,无原型,请勿考据)
塞那共和国,槟嘉州,曼卡兰市。
作为塞那的首都,曼卡兰是名副其实的经济之都。
但在国际上,它还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罪恶之都。
各方势力割据,盘根错节,从来都不太平。
曼卡兰时间,下午三点。
秋雨初歇,空气里还卷着淡淡的潮气。
阳光闯出浓厚的云层洒落下来,整个海面波光粼粼。
一艘名为“星航号”的游轮在海上缓慢航行。
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舷,发出低沉的声响。
海风带着若有似无的咸涩悄然掠过,吹的游轮上的彩旗猎猎作响。
阳光透过舱房的舷窗,洒在两个年轻女孩的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苒苒你说,馆长最近是不是家里有喜事啊?”
“这以前请个假比登天还难,这次他竟然那么痛快的就批了我们一周的假。”
林思言声音清泠泠的,带着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靠在一旁眺望海鸥的关苒苒嘴角漾起俏皮的笑意。
“嗯,馆长快要当爷爷了。”
她声音很甜,也很软,特别好听。
长发随性的披散在肩头,发丝在海风的吹拂下荡啊荡的。
耳朵上戴着小鱼形状的耳环,一枚精致的蓝色发卡别在发间。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她的额头,露出一双灵动秀丽的眼睛。
是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
睫毛又长又浓,随着眨眼的动作温柔轻扫。
每一次眨眼都好似流星从宇宙间划过,潋滟又璀璨。
薄唇有自带的樱粉色,镌刻在那张白皙娇婉的脸上,温温柔柔又叫人望不真切。
秋意渐浓,气温有些低。
可她身上还只穿着条黑色的洛丽塔小裙子。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长腿,脚下踩着双黑色小皮鞋。
整个人甜美又精致。
“啊?”
听到关苒苒的话,林思言瞬间瞪大眼睛,她觉得好吃惊呀,
“他儿子不是才十八岁吗?”
关苒苒侧过头,眼含笑意,“嗯,好像上个月刚满十八。”
她这一笑,眉眼弯弯的,瞧的人心里暖暖的。
林思言沉默片刻,收回方才心头的诧异。
“到底还是我格局小了。”
“你说要是他结婚,会不会请我们啊?”
关苒苒诚实的摇头,“不知道呀。”
林思言努嘴,“好吧。”
话音才刚落下,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倏地刺入耳膜。
她本能的向窗外看,神色逐渐紧张,“苒苒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关苒苒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嗯,好像是引擎的声音。”
又细听了几秒,“越来越近了。”
两个女孩快速跑出舱房,往天空看去。
不远处的天际——
两架直升机像幽灵一般,一前一后划破长空,直逼游轮而来。
在前方领航的是一架黑鹰直升机,紧随其后的,是一架凶猛的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阿帕奇机身两侧挂载着各种导弹和火箭弹,机鼻下方的机炮像猛兽的獠牙,狰狞的可怕。
只一眼,便能叫人领略到它那恐怖的杀伤力。
它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毁灭和死亡,令人闻风丧胆。
突如其来的轰鸣打破了游轮的宁静,惊动了客舱内的游客。
他们一个个满脸惊愕的涌出舱房门。
转瞬之间,甲板上已经挤满了人。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那不再宁静的天空。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是武装直升机!是恐怖分子!”
惊呼声如瘟疫迅速蔓延,引起一场恐慌的连锁反应。
人们花容失色,抱着头四散奔逃。
关苒苒和林思言手牵手穿梭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向舱房的方向狂奔。
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刚才还熙熙攘攘的甲板上就已空无一人了。
两架直升机在游轮上空盘旋两周后,黑鹰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
机舱门打开,十个身材魁梧、训练有素的男人陆续从机舱跳下,稳稳落在甲板上。
他们身着统一的深空蓝作战服,外边套着的防弹衣将他们的身影映衬的格外强悍。
他们举着M16A4自动步枪,微微弓着腰,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
好像每寸空气都被他们的气势凝固了。
领头的男人亚麻色短发,面容冷峻。
他扛着枪向前走了两步,眼神犀利的望向客舱。
“帕特尔,你逃不了的!”
声音穿透海浪,响彻整艘游轮。
但,回应他的却是死寂的沉默,客舱深处就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而,此刻正盘旋于游轮上空的阿帕奇直升机里——
一个男人正从容不迫的坐在前舱,透过舷窗,冷眼俯视着游轮上发生的一切。
男人很年轻,瞧着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
他并没有穿作战服,穿的是件宽松的黑色衬衫。
模样慵懒落拓,裹挟着几分痞戾。
双眼微微内陷,却又因那浓密纤长的睫毛而显得深邃异常,带着不可名状的诱惑。
黑眸狭长,深戾淡漠的眸光藏着喜怒。
情绪难测,难辨。
他的黑发不算长,稍稍遮了他那英凛俊逸的眉宇。
却遮不住那一副深刻到极致的浓颜。
和煦的秋阳漏进舷窗,在那银色十字架耳坠洒上斑驳的碎影,透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懒调。
细细看去,还能看出他身体里那未经驯化的野和狂。
那不羁的神情,好似能让山河色变,亦能让世间万物俯首称臣。
不过,他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是来度假,哪像是来作战的?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击杀一伙以帕特尔为首的外国间谍。
这伙间谍买通了“星航号”的船长,企图混杂在无辜的游客中逃跑回国。
他抬手,指尖轻轻扶了下黑色耳麦,淡淡开口。
“诺亚。”
声线低,音色沉。
是一副很好听的嗓音,却又极具穿透力和威慑力。
抬手的动作轻轻牵动他黑色衬衫的袖口,露出手腕上两排不深不浅的牙印。
“彦哥。”
耳麦里传来诺亚的回应。
沈彦洲那锐利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底下的游轮。
他在耳麦里悠然下令,“把目标全部击毙,速战速决。”
“明白。”
收到命令后,甲板上那个亚麻色短发的男人随即高举手臂,向身后的队员们做了个出击的手势。
紧接着,十个健硕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向客舱逼近。
——✿❀★重要声明★❀✿——
为了宝们后续看书的心情,请花一分钟认真阅读以下声明。
看过草姐书的宝宝都知道草姐的写作风格吧?
老规矩:暗黑+强制爱+全文所有男角色身材·颜值·性张力全线拉满。
强制爱是抛砖引玉,请细品我整个故事。
①全文没有文绉绉华丽丽的词藻,文笔粗暴狂野,大胆直接!
②主打一个快节奏!了解我的宝应该都知道,我从不水剧情。
③本文人物角色较多(主要角色我会有人设图,其他角色后期我会出角色介绍)。
④副cp的爱情,同样轰轰烈烈,挑战一本所有人的爱都拿得出手的书。
本文是《疯批暴徒强制爱》的姐妹篇,两本书的角色剧情可能会有穿插。
草草是作者也是读者,我不太喜欢看慢节奏、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故事,个人感觉那种不带劲。
现实生活太过平淡,所以在我书里——
爱就要得到,就要狂烈,就要跌宕起伏,就要轰轰烈烈,才不枉此生。
所以,我不是在搞事情就是在搞事情的路上,请大家不要跳章,不然会错过很多伏笔和细节。
我很久都找不到符合我xp的书看了,所以就动笔自己写啦!
我的故事会有甜,但也不会只有甜。
我始终认为——全文只有糖的故事太过平淡,酸甜苦辣的人生百态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在我的书里,不管正派还是反派,都有血有肉,有儿女情长,也有他们的坚守和无奈。
对于反派,或许前期你会恨的牙痒痒,但最后你或许又会极度可怜他。
最后强调,我这是强制爱!!!
男主对女主非常强制,会用各种手段让她臣服(但不会打骂女主),但强制的前提一定是——他真的很爱!
桀骜不驯、不可一世、掌控一切的上位者,自负的驯马人最后却被马驯服。
最后他为爱屈服,为爱学乖,对谁都狠,但女主是他唯一的偏爱。
目中无人却为爱低头的男人,永远让我心动。
看不了强制爱的宝宝量力而行!!请去看纯爱文哈!!
不要在我的强制爱文里骂男主“手段强制,不尊重女主,不是好东西”之类的。
看一本书,可以男主视角,也可以女主视角,请不要上帝视角。
男主是空军高级军官,女主是遗体整容师,都是非大众的职业。
所以,为了写好这个故事,我查阅了大量有关男女主职业的专业知识及多国国情。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草草没办法满足所有读者的喜好。
如果这本书不符合你的xp,请默默离开就好了,不要拉低踩踏,也不要边看边骂。
创作不易,请理解并尊重草草对这本书付出的精力和努力。
PS:提醒一下,看草姐的书——
务必先加书架,不要问为什么!
最好也把段评打开,我会在段评里面跟你们互动的哈!
关于酱酱酿酿的细节部分,不是我不会写,是平台不允许。
……我不想去试探审核的底线!
必须遵守平台的要求,还得靠平台吃饭不是?
男配:凯文
女配:苏易欢
男配:江羡
男配:谢晚呈
“砰——!”
第一间舱房门被暴力踹开。
门开的瞬间,诺亚的枪口迅速探入舱房。
一男一女蜷缩在角落,身躯颤抖如秋叶。
嘴唇苍白,口中发出颤巍巍的求饶声。
“不要,不要杀我们。”
诺亚目光快速扫过舱内的每一个角落。
很显然,这对瑟瑟发抖的情侣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而舱房内也没有其他可供藏人的地方。
他对着耳麦说道,“第一间舱房没有目标。”
言罢,他小心翼翼地越过这间舱房,姿态警戒的迈向隔壁的舱门。
其他队员也依次展开行动,纷纷踹开其他舱房的门。
“第二间没有。”
“第三间没有。”
耳麦里相继传来队友的声音。
这艘游轮并非大型游轮,舱房总共只有二十间,一间间搜寻要不了太多时间。
当第八间舱房门被踹开时,一颗手雷突然从暗处飞出。
“趴下!”
“轰——!”
诺亚的声音几乎与爆炸声同时响起。
队员们反应神速,齐刷刷地扑倒在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而来。
游轮的船体被手雷炸出了一个骇人的窟窿,海水如猛兽般咆哮着涌入船舷。
“啊——!”
巨大的爆炸声和不断灌入的海水让游客们再一次陷入极度的恐慌。
他们手忙脚乱地从舱房里冲出,一股脑向甲板的方向涌去。
尖叫声、哭喊声,还有不断涌入的海水,共同编织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砰——!”
“砰——!”
硝烟未散,枪声骤起。
帕特尔带领的间谍团伙共有八名成员,他们手持步枪,从舱房的阴影中窜出。
诺亚的小队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迅速寻找掩体,展开反击。
子弹如暴雨般交织穿梭,客舱周围的栏杆和装饰在弹雨中支离破碎。
“砰——!”
“砰——!”
一番激烈的交火过后,诺亚的小队成功击毙了六名间谍。
帕特尔自知不妙,一把拽过身边唯一幸存的队友。
以队友的身体为掩护,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前行,迅速逼近甲板上的游客。
游客们一个个都抱着头蹲在甲板上,身体缩成一团,叫喊声此起彼伏。
见状,诺亚也带着队员冲向甲板,十杆M16A4的枪口立刻齐刷刷指向了帕特尔。
“别再负隅顽抗了,你逃不掉的。”
诺亚的声音冷冽沉着。
帕特尔知道硬刚定然是刚不过诺亚的小队,他快速扫视甲板上的游客,眸中狡黠。
他决定劫持游客作为人质,以换取逃脱的机会。
偏偏不巧的是,关苒苒和林思言正好就蹲在离帕特尔最近的位置。
帕特尔没有片刻的犹豫,扔下满是弹孔的队友尸体后,迅速抓起身旁一个惊慌失措的游客。
冰冷的枪口毫不犹豫的抵在了她瘦弱的背脊上。
“啊——!”
身体被猛然攫住,关苒苒喉咙里本能地发出呼喊。
紧张和慌乱在她漂亮的瞳孔里交织,映出眼前一片混乱的景象。
“苒苒!”
林思言双手抱头,目光焦灼地投向那被挟持的身影。
而满脸横肉的帕特尔,却狡猾地躲在关苒苒娇小的身躯后面,试图用她来当自己的盾牌。
他怒目而视,嘴角扯动,凶狠地向诺亚咆哮,
“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立刻开枪,让她血溅当场!”
于此,诺亚沉着地回了一个手势。
队员们都按兵不动,紧张的气息在海风中弥漫。
海水不断侵蚀着船舱的每一个角落,游轮在波涛中摇摇欲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逐渐增大的倾斜角度预示着这艘游轮很快就要葬身海底。
“啊——!”
人群中恐惧的尖叫声从未停歇。
帕特尔被吵的更烦了,大吼一声,“都他妈给我闭嘴!”
游客们的声音逐渐低沉,恐惧紧紧勒住了他们的喉咙。
帕特尔稍稍抬头,余光凶狠地瞥了一眼在头顶盘旋的直升机,脸部肌肉愈发狰狞。
“把直升机开过来,让我安全离开。”
“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说话间,他那冰冷的枪口在关苒苒的背脊上又加了把力。
关苒苒痛得身体一震,无意识的踉跄了两步,却又被帕特尔迅速扯回。
“三十秒!”帕特尔暴怒般的喊了声。
“三十秒内,要是我看不到直升机降落,我就让她血染大海!”
声音大的可怕,即使海面有风声,依旧清晰的在甲板上飘荡。
他顿了一下,瞪着诺亚开始冷酷的倒数。
“三十……”
“二十九……”
……
帕特尔躲在人质的身后,诺亚的小队怕误伤人质,不敢轻易开枪。
他们屏息凝神,静待耳麦中的指令。
四周的一切陷入死寂。
游轮上空盘旋的阿帕奇直升机内,坐在后舱的飞行员凯文握紧操纵杆。
他看向前舱询问道,“彦哥,要不要开火?”
沈彦洲没有回应,面沉如水,无波无澜。
他不疾不徐的推开机舱门,摸到身边的一杆狙击枪。
“把直升机悬停空中。”
他声色淡漠的下令。
“是。”
接到命令,凯文立刻拉动操纵杆,改变主旋翼的升力。
当直升机的升力与重力一致时,直升机很快便在游轮上空悬停了下来。
狙击枪冰冷的枪口从舱门缓缓探出,沈彦洲修长的食指轻轻放在扳机上,将枪口压低。
目光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冷静地审视着下方的局势。
游轮上,帕特尔倒数的声音越来越大。
“五……”
“四……”
“三……”
“二……”
他额间布满汗珠,食指往下施力,下一秒就要扣下扳机。
关苒苒紧张的情绪直接拉到了顶峰。
帕特尔嘴里最后那个“一”字还未出口,空中骤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狙击枪的子弹从上空的阿帕奇直升机里迅速射出,以极快的速度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帕特尔的眉心。
速度太快,帕特尔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一滩热汩汩的鲜血便从他额头喷出,在甲板上勾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被一枪爆头的帕特尔立刻脱力倒地。
脱离桎梏的关苒苒也浑身瘫软的蹲在地上,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
林思言急忙上前扶住她,“苒苒,你没事吧?”
关苒苒摇头。
诺亚在游轮快速查探了一番后,抬头望向天空,冷静向耳麦汇报,
“彦哥,目标已全部击毙。”
上空的沈彦洲收了狙击枪,戴上墨镜淡然下令,“任务完成,返航。”
“是。”
接到命令后,黑鹰直升机缓缓下降,靠近游轮。
诺亚领着小队成员利落的跳上直升机。
游轮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船员们知道游轮即将沉没。
他们慌乱地放下提前准备好的救生艇,准备逃生。
甲板上的游客们看到救生艇,都争先恐后地往下跳。
谁都不想跟着这艘游轮一起葬身大海,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扑通——!”
海面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落水声。
关苒苒和林思言在混乱中被人群撞到,不慎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救命啊!”
“救命!”
两个年轻女孩在海里挣扎,不断拍打海水。
呼救声在海风中飘散。
注意到海面的动静,诺亚让飞行员放下了直升机的悬索梯。
在海面挣扎的两个女孩本能的抓着悬索梯,边咳嗽边顺着梯子往上攀爬。
就在她们快要爬上机舱时,诺亚伸出手想要拉她们一把。
“诺亚。”
耳麦里却忽然传来沈彦洲冷冽的声音,
“海素威给你的任务是杀间谍,不是多管闲事。”
“让她们自己坐救生艇走!”
可诺亚这边已经把人拉上来了。
“可是彦哥——”
抬头的一瞬,就见着那架阿帕奇正悬停在他的黑鹰直升机旁边。
男人摘下墨镜,森然凌厉的目光正从对面阿帕奇的舷窗里投射过来。
关苒苒也顺势抬了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男人森然的目光里。
男人的视线在关苒苒身上掠过。
眼睛挺大,人挺漂亮。
与他对视时,她眸底还透着种很要命的无辜感。
头发和衣服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衣服湿了,倒更能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裙摆下那双白细的长腿敞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不难想象,那被裙摆遮挡的地方,又是一汪怎样撩人的春色。
脚踝处的骨节过分精致,尤为招人。
“咳咳——”
被海水呛到,她一直在咳。
鼻头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冷的。
那细腰娇骨、娇滴滴的模样,像极一只在山林间受了惊的小麋鹿。
可怜巴巴,又楚楚动人。
沈彦洲摩挲指腹,眼神不自觉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好甜。
这是他对这姑娘的第一印象。
这副弱不禁风的漂亮皮囊,太能激起男人心底的保护欲了。
还有,他心底渐渐燃起的……破坏欲。
这小麋鹿看起来——
好像,也挺好破坏的。
想到这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而后,喉结默默上下滚动。
他缓缓收回目光,用手扶了扶耳麦,
“既然想救人,那就把人给我安全带回去。”
诺亚点头,“是,彦哥。”
沈彦洲关了舱门。
凯文驾驶着阿帕奇快速爬升,往陆地的方向飞去。
黑鹰直升机也关闭舱门,迅速升空,紧紧跟上前方的阿帕奇。
机舱内,气氛沉闷。
休憩过后,关苒苒面色渐缓,咳嗽声也停了。
林思言还在不停的咳嗽。
关苒苒轻轻拍着思言颤抖的背脊,“思言,你还好吗?”
林思言摆了摆手,咳嗽中带着坚持,“咳咳……我没事。”
关苒苒边给思言顺气,目光边在机舱内悄然游移。
瞥过那十个身着统一作战服的男人,视线最终停留在诺亚冷峻的脸庞上。
她轻声细语地试探,“你们是军人吗?”
诺亚没回头,目光如冰的应了一声。
闻言,关苒苒和林思言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幸好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否则她们的下场恐怕会比坠海更惨。
林思言咳了两声,礼貌地向他表示感谢,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们。”
道完谢,她又觉得——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游轮搞什么恐怖袭击,她们也不会被撞掉进海里。
这个谢,道的好像没啥道理。
诺亚没回应,他将装备妥善放置后,熟练的脱下身上的防弹衣。
林思言总算是缓过劲来了,她话比较多,问题也多。
“那个……你们刚刚杀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啊?”
诺亚没应。
“你们这个直升机看起来好高级,是不是很贵?”
诺亚还是没应。
连着说了三句话,对方都没回应。
于是——
林思言露出崇拜的表情:“哇,他好高冷啊!”
关苒苒弯了弯眉眼:“……”
诺亚的眼眸也沉了一瞬。
机舱内没有可以用来擦水的毛巾或者浴巾。
现下入了秋,寒意逐渐来袭。
这起码还有两个小时的航程才能降落。
他们这伙大男人倒是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但这两个姑娘现在浑身湿漉漉的,硬扛两个小时怕是得生病。
想到这里,诺亚蹲下,在旁边的物资箱中翻找着。
他找到了一套干净的作战服。
转身,随手把那套作战服递给了关苒苒,“这里只有这个,先穿着吧。”
关苒苒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刺入,身子不禁抖了一下。
她也没忸怩,微笑着接过,“谢谢。”
旁边的林思言也抖着身子巴巴的望过去。
可作战服只有一套,诺亚思索片刻,顺手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林思言。
“你穿这件。”
林思言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皱了眉。
有点淡淡的汗味。
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味道,也没去接,“我不要。”
诺亚不予理会,将上衣放在她身边的座位上,转过身继续整理枪械。
爱要不要!
他觉得,彦哥说的没错。
女人就是麻烦。
注意到思言嫌弃的眼神,关苒苒把自己手里的衣服递过去,“思言,你穿这件吧。”
“不用不用,”林思言推拒,“我不冷不用穿,你穿就行了……阿嚏……”
话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思言……”
关苒苒看向她,正要把手里那件干净的上衣拿给林思言披上。
林思言先她一步伸手,抓过旁边那件还带着淡淡汗味的上衣,拼命往自己身上套。
“我穿这件就行了。”
关苒苒看着她一番急躁的操作,只好作罢,“好吧。”
然后,她把手里那件上衣披在自己身上。
*
两个小时后,两架直升机稳稳停在一片空地上。
机舱门打开,诺亚和其他队员率先下了直升机。
关苒苒和林思言跟在后面,正要出机舱——
“彦哥。”
“彦哥。”
外面传来几个队员恭敬的声音。
沈彦洲直接登上黑鹰直升机的机舱,坐在了靠近舱门的位置。
关苒苒和林思言抬头,定定望着面前这个挡着路的男人。
“诺亚。”
沈彦洲朝身后喊了声。
诺亚闻声迎了过来,“彦哥。”
沈彦洲指了下旁边的林思言,“把她拉走。”
“是。”
诺亚会意后,跃上机舱把林思言拉了下去。
后知后觉的林思言还有点懵,“什么情况?”
关苒苒在后面看着林思言,“思言。”
“咚——!”
沈彦洲伸手把机舱门拉过来重重关上。
整个机舱内,只剩下关苒苒和沈彦洲两个人,安静的可怕。
男人的目光落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关苒苒的脸。
那样热烈又攻击力十足的眼神,像是能把人整个击穿一般。
他的目光如影随形,关苒苒躲不开,本能的想往后退。
可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她退无可退。
她抬眸,冷静的与他对视,“你要做什么?”
沈彦洲嘴角轻轻上扬,语气慵懒又漫不经心,
“你叫什么名字?”
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似乎来者不善,关苒苒随口编了个名字。
“李作铃。”
“哪三个字?”男人追问。
关苒苒面不改色的回,“作家的作,铃铛的铃。”
沈彦洲眼皮轻抬了下。
这么近看,才看清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水雾蒙蒙,瞳色又清又亮。
看起来有点熟悉,但又有点不确定。
“你是不是去过临风寨?”他问。
关苒苒非常肯定的回,“没有。”
这回不是骗他,她确实没听过那个地方。
沈彦洲稍微起了身,将整个身子倾过去。
夕阳的余晖漏进来,把他高大的身形拖出长长的暗影。
那阴影把关苒苒小小的身躯整个罩着。
像黑云逼近城池一般,气氛压迫又沉重。
他悠悠然开了口,“我救了你,就不打算道个谢?”
关苒苒若有所思,并未应答。
沈彦洲不疾不徐的继续,“刚刚你被挟持,不知道打爆那人脑袋的人是谁?”
他顿了片刻,又补充,“要是我不点头,你觉得他们敢让你们上飞机?”
在那种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关苒苒只好顺着他的话回,
“谢谢你救了我和我朋友。”
沈彦洲唇角微勾,露出淡然的笑容,“就打算口头谢?”
关苒苒看着他思忖,揣摩着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沈彦洲说了后半句,“只想口头谢,倒也不是不行。”
他那放肆的目光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流连,随意又散漫地补充,
“不过不能用说的,得用做的。”
关苒苒眉头轻蹙,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彦洲看出了她眼神里的迷茫,“不明白?”
关苒苒愣住没动。
男人垂眸,看着她。
这都不懂,还挺单纯。
没关系,以后……会懂的。
他把手撑在座椅上,那张脸慢慢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颈肩。
“你,要不要跟我?”
关苒苒感到一阵酥痒,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但在听清男人的话后,她坚决地摇头。
沈彦洲冷厉的眸光下移,停在她左边胸口上,神态带着几分顽劣。
“不想跟我,又穿我的衣服?”
关苒苒闻言,立刻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果然。
在自己身上的作战服胸口处,看到一个铭牌。
上面赫然写着:
皇家空军天域飞行队 少将
沈彦洲
少将?
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居然就已经是少将的军衔了……
她抿了下唇,开口说道,“抱歉,我不知道这衣服是你的。”
边说,边去脱身上的衣服。
沈彦洲捉着她的手,没让她脱。
他的笑意中带着几分顽劣,几分不羁。
“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就打算这样脱下来还我?”
关苒苒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明显是故意在为难她。
沈彦洲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纸巾,轻柔替她擦着头发上的水。
关苒苒往后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触碰,轻声婉拒,
“不用擦了,谢谢,已经快干了。”
沈彦洲把纸巾揉成一团,攥在手里,眸中似笑非笑,
“我衣服还挺多,你要是跟我,我可以让你每天早上都穿不重样的。”
在这逼仄的机舱内,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缭绕翻涌。
关苒苒不明白——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高级军官,长的也不错,说的话怎么会这么的轻浮浪荡?
她试探性地提出,“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把衣服洗干净了送去还你。”
“好啊,”沈彦洲没拒绝,笑着应允,“那就洗干净了亲自送过来。”
而后随口报出了住址,“我住帝锦公馆。”
关苒苒轻轻点头,“我记住了。”
说完,她避开了他那锐利的目光,“那,我和我朋友可以离开了吗?”
沈彦洲觉得自己足够通情达理,还算好说话。
“当然可以。”
他侧身让开,给她腾出空间,打算让她出去。
“谢谢。”
女孩子樱色的唇瓣微微龛动。
边说,边揪着裙摆缓缓起身,往外挪动。
而——
沈彦洲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想让她走的。
但是……
她的那张嘴怎么会这么漂亮?
怎么这么该死的——想亲?
草!
想到这里,他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拽了过来。
强有力的大掌揽过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把人紧紧按在自己的腿上。
女孩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那充满掠夺性的唇便惊涛骇浪的覆上了她冰凉的唇。
她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惊的一抖,瞳孔微微闪动。
而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也逐渐在她的眼前放大。
“唔……”
她本能地挣扎,双手用力推拒他硬硕的胸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身经百战的高级军官?
男人的双臂像铁箍一般,紧紧地禁锢着她。
她越挣扎,他吻的越凶,似乎要将她所有的抵抗都吞噬。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舌尖狂野地探入,翻江倒海般搅动。
带着不可遏制的渴望和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像要抽走她全部的灵魂一样,在她的整个世界里疯狂肆虐。
强烈的男性气息不断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氤氲在周围,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
那一刻,关苒苒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这个疯子给亲钝了。
……
外面的停机坪上,诺亚还紧紧桎梏着林思言的肩膀。
林思言挣扎高喊,“你们要对我朋友做什么?你放开我。”
凯文从远处悠闲地走来,站在诺亚身旁,倒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彦哥进去多久了?”
诺亚估摸着,“有十几分钟了吧。”
话锋一转,他合理的猜测,
“凯文,你说彦哥会不会跟那姑娘在直升机里……”
后面的两个字,他不好意思说。
凯文忽然哂笑,“你想多了,不可能!”
诺亚一本正经的问,“为什么不可能?”
凯文给他提了个醒,“你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了?”
诺亚想起来了,恍然大悟,“哦对,那确实不太可能。”
这段对话让林思言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凯文看了看她,微笑着概括,“放心,你朋友不会有事。”
林思言愈发迷茫,“什么啊?”
——
(男主见色起意!)
男人的吻太过凶狠,关苒苒喘息不匀。
“咳咳……”
带着无奈和抗议的咳嗽声轻起。
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儿的轻颤和喘息,沈彦洲这才眷恋不舍的把人松开。
女孩眸中因着剧烈的咳嗽而洇出了生理泪水。
看着,越来越像受惊过度的小麋鹿。
怪招人心疼的。
下一秒,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
用指腹轻轻擦掉她溢出眼眶的泪,声线很轻,“不哭了。”
关苒苒被莫名其妙的强吻,心里的抵触情绪愈发强烈。
她边擦嘴,边抗拒的推开他。
沈彦洲也没恼,反而含笑,“谢礼,我收下了。”
他还特别好心的提醒,“刚刚说的,口头感谢。”
关苒苒低头,极为小声的骂了句,“流氓。”
沈彦洲没听清楚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关苒苒咬着唇,轻轻摇头,“没说什么。”
沈彦洲面色未改,伸手打开了机舱门。
舱门打开的瞬间,关苒苒就像个刑满释放的囚犯一样,毫不迟疑地从他的怀抱中逃离。
匆匆跳下机舱,迫不及待地远离这个让她感到压迫的空间。
沈彦洲没跟着下去,眼神从舱门看了出去。
外面的诺亚注意到彦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松开了林思言。
林思言急忙跑向关苒苒,关切地问,“苒苒,你没事吧?”
关苒苒摇头,脚步匆匆,她只想赶紧离开那个人的领地。
“没事,我们快走吧。”
“好。”
两个女孩手牵手,很快消失在男人的视野中。
沈彦洲独自坐在机舱内,低着头,再次看了眼自己。
也再一次确认了——
刚刚那个女孩,确实能让他……失控。
他抬起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
随后,若有所思的笑。
“凯文。”
他看向外面轻声唤道。
外头的凯文闻声快步走来,“彦哥,怎么了?”
沈彦洲眉梢微挑,“你看她,像不像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儿?”
凯文回忆着那个女孩子的面容,客观地回答,“眼睛是有点像。”
沈彦洲语速缓缓,
“刚刚我问过她了,她说她以前没有去过临风寨。”
“她的表情,倒不像撒谎。”
凯文沉思后说,“会不会认错了?毕竟都过去十年了。”
倒也不是没这可能。
沈彦洲不置可否,微微沉思,“去查查她。”
凯文点头,“好。”
*
晚上八点,水月湾。
关苒苒也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刷了几次牙。
直到牙齿被刷到微微酸涩,才缓缓擦干脸上的水迹,目光定格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
她的初吻……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无了。
而且,
那个男人,他居然还伸了舌头。
一整个玩世不恭,痞气轻浮的浪荡模样。
那张嘴,也不知道亲过多少乱七八糟的女人。
可能还有男人。
想到这里,她真的觉得——
好脏。
眼眸低垂,瞥见了那件作战服,眉宇间难掩厌恶之色。
算了,权当两清了吧。
确实如他所说,今天是他救了她和思言。
明天把衣服洗干净给他送过去,这件事情就彻底翻篇。
他们不会有交集,以后也不会再见的。
毕竟,他是个高级军官,而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遗体修复师。
如此想来,心中的埋怨逐渐减弱了一些。
对。
她是一名遗体修复师,也叫遗体整容师,或者入殓师。
今年22岁,独居,在曼卡兰市殡仪馆工作。
遗体修复师这个身份赋予她的使命是——给予逝者最后的尊严。
虽然年纪不大,资历不深,但她的修复技术却是馆里最好的。
平时,难度较大的修复工作都由她来负责。
性格好,脾气好,修复技术又好,长的还漂亮。
馆长扶桑别提有多喜欢她了。
如果不是她不想谈恋爱,他非得撮合她和他儿子。
与此同时——
帝锦公馆。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彦洲站在花洒下,任由水花从上空洒落。
水花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往下流淌,整间浴室萦绕着散不开的暧昧气息。
他微微阖眼,回忆起白天的事情。
那姑娘……
她的样子,她的喘息,她的气息,她的味道……
她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脑子里缭绕。
明明是那样清纯的一双眼睛,怎么就感觉像是带着钩子一样?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疯狂挑衅他的感官。
今天吻她的时候,她……好像没有躲吧?
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她回家以后,会想起他吗?
水珠顺着他的身躯流淌,滑过肌理分明的腹肌……
草!
不能再想了。
又他妈的不听使唤了。
他胡乱的抹了把脸,把水开的更大了。
屋外,细雨蒙蒙。
梧桐树的枝丫被雨水压弯了腰,温度也跟着降了几度。
*
翌日,皇家空军基地,司令部。
总司令海素威一脸铁青的坐在办公桌前,副司令吉明托则在一旁的沙发上悠然落座。
沈彦洲、凯文、诺亚三人身着军装站在海素威的办公桌前。
整个办公室气氛有些凝重。
海素威是个嗓门儿大的,他看着沈彦洲,双眼怒火熊熊,
“我让你去杀间谍,不是让你去炸游轮!”
“你把游轮给炸了,游轮上还有那么多无辜的游客!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整艘游轮46名游客,最后只有44名游客坐救生艇安全上了岸。”
他顿了顿,抿了一口杯中的水,继续疾言厉色,
“还有两名游客失联了,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沈彦洲,你是个军人,不是暴徒!”
“你做事情能不能有点规矩!”
面对海素威一通滔滔不绝的训斥,沈彦洲就那样听着,也懒得开口反驳。
只是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基本上是把海素威当成一团巨型空气。
“总司令,”
坐在一旁的吉明托拍了拍海素威的肩膀,开口缓和紧张的气氛,
“你先别发那么大的火,事情不是都还没调查清楚吗?”
这时,凯文看向海素威解释道,
“总司令,游轮不是我们炸的,是帕特尔的人扔的手雷爆炸才把船给炸了。”
“至于您说的那两名游客,她们坐着我们的直升机上了岸。”
闻言,海素威放下杯子,眼眸微眯,似是在分辨凯文话中真伪。
凯文补充道,“机舱里有监控视频,可以随时调出来。”
吉明托看向凯文,微微一笑,语气和煦,
“凯文,我和总司令肯定是相信你们的。”
“总司令也是担心游客的安危才会那么生气。”
“这样,”他侧头看了看海素威,给他搭了个台阶下,“等会儿你们把监控视频提交过来,这事儿就算了了。”
沈彦洲鼻息轻轻一嗤,双手插进裤袋里,不屑一顾的出了办公室。
海素威好不容易快要平息的怒火,看见这场面后又烧的更旺了,
“副司令,亏你刚刚还帮他说话,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吉明托仍笑吟吟地打着圆场,
“沈彦洲他就是脾气差了点,但作战部署和飞行技术,是所有队伍里最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有能力的人,多少是有点脾气的嘛!”
海素威心中虽认同吉明托的话,但沈彦洲那野性不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始终令他如芒在背。
他就是想挫一挫他的锐气。
凯文与诺亚见气氛越来越不对了,不约而同的请示,
“总司令、副司令,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吉明托点了点头,“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好的。”
凯文和诺亚一前一后出了司令部办公室。
沈彦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凯文和诺亚也跟了进去。
凯文斜倚一旁,嘴角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彦哥,这总司令对你的偏见好像越来越大了啊。”
“我们绞杀了帕特尔的间谍团伙,总司令不奖赏也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你给训一顿。”
沈彦洲坐在座位上,抬头看他,
“想要什么奖赏?”
“军衔?还是奖金?”
他顿了下,“军衔给不了。奖金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
凯文哈哈一笑,“彦哥,你还当真了啊?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他又不缺钱,奖金他可看不上,
“不过彦哥要是真想给我奖赏,倒是可以给我物色几个漂亮的妞。”
他特意加重语气,“要胸大的,腰细的,有经验的,技术好的。”
他稍作停顿,字斟句酌,“就那种……在床上完全不需你操心。你只要拍拍她的屁股,她就知道该换姿势了。”
凯文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意识到对面那位脸色愈发阴沉的沈少将。
一直沉默不语的诺亚赶忙扯了扯凯文的衣服,眼神示意:别说了。
凯文这才赶紧闭了嘴。
糟糕,刚刚太激动,说错话了。
死寂,持续了整整十秒……
办公室的气氛冷的可怕。
而此时,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持的宁静。
沈彦洲目光一瞥,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接听。
电话是帝锦公馆的管家普佳妮打来的,她恭恭敬敬喊了声,“小沈爷。”
沈彦洲语气淡漠,“什么事?”
普佳妮汇报,“刚刚有人送了一套衣服来,说是您的衣服。”
沈彦洲握着手机的指节微收紧,眸色沉沉。
小麋鹿可真是会挑时间,偏偏挑他不在的时候送衣服过来。
“她人呢?”
普佳妮恭恭敬敬的回复,“他把东西送到后,就骑着电车离开了。”
沈彦洲皱着眉梢,“骑电车?”
普佳妮:“是的,是个职业跑腿人送过来的。”
沉默了三秒,沈彦洲鼻息忽然溢出一声轻嗤。
“嗯,我知道了。”
他面沉如水的挂掉了电话。
可真行。
明明说的让她亲自把衣服送过来,竟然找了个职业跑腿人来送。
凯文见沈彦洲这边挂了电话,忽然也想起一件事,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彦哥。”
沈彦洲清冷的目光扫向他,等待下文。
凯文继续说,“吴明轩中将还有一周就要退休了,我们要不要准备点礼物送过去?”
沈彦洲指尖轻轻敲击着台面,略作思考。
说起吴明轩,那就得先说说沈彦洲的父亲沈北望了。
沈北望曾经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但后来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役。
退役之后,他接手了沈家的家族企业——格洛希公司。
虽然,在他精心的经营下,格洛希逐渐崛起为全球知名的军事装备制造商,
但他心中始终对自己那被迫中断的飞行事业感到遗憾。
所以,在儿子沈彦洲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沈彦洲送去了天鹰飞行学院学习。
寄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子承父志,去替他完成这辈子自己再无法完成的事情。
而吴明轩,则是沈彦洲的启蒙恩师。
也是在天鹰飞行学院,沈彦洲认识了凯文和诺亚。
于他而言,吴明轩不仅是老师,更是挚友。
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沈彦洲轻声说道,
“晚点我让普佳妮整理一下,把我收藏的全套战机模型送去给他。”
凯文点了下头,“好。”
“叩叩——”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声音很急。
沈彦洲的目光转向门口,淡然开口,“进来。”
一名下属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位,依次问候,
“沈少将,凯文上校,诺亚上校。”
沈彦洲轻轻抬眼,“什么事?”
那名下属急切的汇报,
“刚刚接到特情局紧急情报:二十分钟前,帕特尔间谍团伙的一名余党顿索,在天鹰飞行学院制造了一起恐怖爆炸,一位飞行教官在爆炸中不幸遇难。”
“顿索现正驾驶一架民用直升机逃往堪尼岛方向,总司令刚刚下达命令,要求沈少将立刻部署拦截行动。”
他继续补充,“特情局那边特别指出,顿索身上携带着非常重要的情报,让我们务必将他活着截回。”
沈彦洲眸色一转,他更关心的是,“那位遇难的飞行教官叫什么?”
下属想了想,如实汇报,“是吴明轩中将。”
这个名字让凯文和诺亚的面色瞬间变得震惊不已。
沈彦洲眸色渐深,沉着的下令,“凯文、诺亚,你们俩给我亲自去追。”
“是,彦哥。”
凯文和诺亚点头后,匆匆出了办公室。
——
特情局,即特别情报局。
繁华热闹的城市上空传来一阵阵螺旋桨的巨大轰鸣。
顿索驾驶的民用直升机正以306公里/小时的速度,在4500米高空的对流层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
皇家空军基地,地面塔台。
沈彦洲身姿笔挺的站在巨大的指挥显示屏前。
他身形高大,挺拔如松。
一身深邃的深空蓝军装熨帖合体,天蓝肩章的纹理清晰鲜明。
肩章上,金色的五角星与枝叶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和军衔。
他阴鸷锐利的黑眸不眨一眼地紧盯着屏幕。
强大的气场仿佛将整个指挥中心的空气凝固。
屏幕上,闪烁着顿索驾驶的民用直升机的信号。
而在顿索的后方,还显示了两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信号。
两架阿帕奇直升机的信号正对顿索的民用直升机紧追不舍。
坐在一旁的女管制紧盯屏幕,边向阿帕奇的飞行员传递气象信息,
“风速七节,风向东南,多云,请注意天气变化。”
这位女管制名叫莎娜,传递完气象信息,立刻抬头看向显示屏前的年轻男人。
“沈少将,总司令刚刚传来指令——务必成功拦截顿索的直升机。”
她顿了半秒,压低声音继续,“总司令特别强调——不要开火。”
传达完指令,莎娜目光牢牢锁定着这位年轻英俊的少将,等待他的指示。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男人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不仅长的好看,身材也是顶级。
即便是隔着军装,她依然能看出藏在军装底下那爆棚的性张力。
平时他甚少会出现在塔台,这会儿她可得抓紧时间多看几眼。
沈彦洲那锐利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雷达信号。
他似在酝酿着什么,对着耳麦下达指令,“把目标逼离市区。”
塔台的指令通过甚高频传递到凯文和诺亚的耳朵里。
收到命令后,他们迅速回应。
“收到。”
“收到。”
回应的同时,立刻拉动操纵杆。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震的周围的空气都跟着荡了又荡。
两架阿帕奇直升机在空中极速爬升,以最快的速度向顿索的民用直升机追去。
没多久,两架阿帕奇就接近目标了。
凯文和诺亚向目标发出闪烁的红色警告灯。
表示对目标的警告,要求目标立刻停止飞行。
民用直升机里的顿索看到了警示灯,却直接无视。
继续加大马力,全速前进,以直升机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向前逃离。
并巧妙的变换航向,尝试甩掉凯文和诺亚的武装直升机。
凯文和诺亚默契的分开,一左一右包抄目标。
很快,目标直升机便陷入了两架阿帕奇的钳形攻势之中,然而它依旧毫无减速之意。
凯文冷静向塔台汇报,“彦哥,我们已向目标发出警告,但目标仍在向前逃窜飞行,全无减速之意。”
塔台大厅,沈彦洲面不改色的凝视着屏幕上的动态。
三架直升机已经飞出了市区,现在均处于郊区上空。
他轻轻摩挲着指尖,毫不犹豫的下令,“直接开火,给我轰了!”
男人的话音刚刚落下,莎娜立刻侧头,神色震惊的看了一眼沈彦洲。
刚刚总司令的指令分明是——不要开火。
甚高频里传来凯文和诺亚的声音:“收到。”
接到命令后,凯文和诺亚立刻调整引擎,降低直升机的速度,绕到顿索的直升机尾部。
火控雷达锁定的瞬间,凯文毫不犹豫的按下操纵杆上的开火键。
一枚空空导弹破膛而出,如利箭离弦,直指目标飞射而去。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响彻云霄。
顿索的直升机在导弹的猛烈撞击下,立刻化作一团火球,在空中解体。
疾速坠落,残骸四散。
见状,凯文和诺亚也迅速拉动操纵杆,追着坠落的直升机向下俯冲。
仅仅45秒,顿索的直升机便砸向了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BOM——”
机身碎裂,顿索当场坠亡。
诺亚在机舱内冷静地向塔台报告,“彦哥,目标飞机已坠毁,顿索当场坠亡。”
三秒的死寂后,耳麦中传来沈彦洲深沉的声音:“返回基地。”
“收到。”
凯文和诺亚同时回应后,目光扫过坠毁的残骸,随后调转机头,启程返回基地。
塔台大厅,沈彦洲摘下耳麦,侧头看向一旁的莎娜,声色无温,
“把目标被击落的具体坐标告诉总司令。”
莎娜被沈彦洲这顿操作搞的有点错愕,但她还是迅速调整状态,“是,沈少将。”
领完任务后,莎娜看向自己面前的操作台,调整频段,向总司令汇报,
“总司令,顿索的直升机在一分钟前于北纬5.4°,东经100.3°被我们击落,顿索当场坠亡。”
(PS:坐标是乱写的,不要考据)
“什么?!”
耳麦里传来海素威震耳欲聋的咆哮,“谁让他们开火的?!”
莎娜只好如实回答,“是……沈少将下的令。”
塔台有监控,她想瞒也瞒不了。
那令人震耳欲聋的咆哮在耳麦里再一次炸响,“让沈彦洲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莎娜声音弱了些,“是,总司令。”
她抬头,却没见着沈少将的身影了,桌面上只孤零零的躺着那只他戴过的黑色耳麦。
晚上十点,一辆黑色吉普在夜色下疾驰。
沈彦洲已经换下了军装,此刻穿的是一件纯黑色的衬衫。
手握方向盘,凝视着前方的道路。
车厢里有电话铃声响起,他放缓车速,接了电话。
“彦哥,吴明轩中将在爆炸中,遗体损毁严重,脸部面目全非。”
“家属悲痛欲绝,刚刚已经把吴明轩中将的遗体送去市殡仪馆进行遗体修复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重。
沈彦洲简短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电话被挂断。
溶溶月色漏进车窗,把他好看的侧脸映的危险又温柔。
那暗沉的眸光里却又藏着几分晦暗不明。
——
军衔等级: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上尉>中尉>少尉
秋意寒凉,殡仪馆门口的树枝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
“苒苒,你来一下。”
是馆长扶桑的声音,他站在修复室门口,朝里面的关苒苒挥了挥手。
关苒苒停下手里给工具消毒的动作,闻声抬头。
看到来人是扶桑后,她放下工具走了出来。
“来了。”
扶桑瞧了瞧关苒苒,语气有些歉意,
“今晚要辛苦你了,本来都请了假,我还打电话把你叫过来。”
关苒苒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摇头,
“没关系的,我跟思言的游轮之行提前结束了,也正想打电话给你销假的。”
闻言,扶桑不免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苒苒轻轻摇头,也没细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出了点状况,游轮坏了。”
扶桑点点头,转入正题,
“苒苒,等下会有一具遗体需要修复,现在正在送过来的路上。”
关苒苒凝神听着。
扶桑继续道:“这位逝者是飞行学院的一位资深教官,他不幸在今天的一场爆炸中罹难,遗体损毁严重,修复难度有点大。”
关苒苒点头,表示了解。
扶桑望向不远处唤了声,“小陈,你来一下。”
不远处,一个年轻小伙小跑了过来。
“我特意给你安排了一个助手。”
扶桑拍了拍小陈的肩膀,看向关苒苒介绍,
“这是小陈,他昨天第一天上班,你昨天请假了,还没见过他。”
关苒苒看向小陈,微微颔首。
扶桑也向小陈介绍,“这是关苒苒,是整容组里技术最好的,你等会儿协助苒苒进行遗体修复的工作。”
“好的馆长。”
小陈点头应下,目光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
她年纪不大,瞧着应该有一米六五的样子,戴着口罩,穿着蓝色防护服。
防护服下面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下踩着双黑色小皮鞋。
尽管天气微凉,可她仍穿着裙子,显然是个极其爱美的女孩子。
当她的那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时——
小陈觉得,他好像有点……想把魂都给她呢。
当然,如果她不要的话,就另说了。
关苒苒眼波流转,看向小陈柔声说道,“小陈,那等下就辛苦你了哦。”
虽然没看见她的整张脸,但小陈能知道,她一定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
娇声细语,脾气也好,耐心又细致。
“关老师,不、不辛苦的。”
平时像个话痨的小陈在这一刻却忽然结巴了。
他觉得自己的魂可能真的被她勾走了。
自愿被勾的。
女孩子走向修复室,声音软软的,
“你先跟我去准备吧。”
小陈的魂跟着飘了过去,“好的。”
十分钟后,
一辆深灰色的丧葬车缓缓驶入市殡仪馆大门,一辆白色轿车也紧随其后。
丧葬车里是吴明轩中将的遗体,后面那辆轿车是吴明轩家属的车。
丧葬车和白色轿车都停稳后,馆里的工作人员立刻过去帮忙。
扶桑与家属交谈过后,工作人员把吴明轩中将的遗体送进了修复室。
扶桑把吴明轩的家属安排在走廊的等待区。
他前脚刚离开,走廊的等待区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彦洲驾驶的黑色吉普刚进殡仪馆大门,手机又响了。
他把车停好,接听电话,“什么事?”
这次是凯文的声音,“彦哥,总司令让你现在立刻去他办公室。”
沈彦洲直接脱口而出,“去不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彦哥你现在在哪?”
“殡仪馆。”
……
遗体修复室。
房间正中央放置着一具遗体,上面盖着白布。
扶桑把逝者生前的照片放在关苒苒面前。
关苒苒认真的看了半分钟。
随后,
她轻轻揭开覆盖遗体的白布,目光细致地扫过逝者的面部肌肤。
那张脸确实损毁的特别严重,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她拉了拉手上的丁腈手套,觉得灯光有点暗。
“小陈,可以帮我开一下无影灯吗?”
对面的小陈没有回复。
关苒苒抬头,看过去。
小陈同学正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整张脸白的可怕,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不过三秒,他就捂着嘴巴快速跑出了修复室。
紧接着,门外传来呕吐不断的声音。
关苒苒的视线从门口收了回来,从容不迫的绕到另一边。
打开了无影灯,顺手把工具箱拿了过来。
一旁的扶桑有些尴尬的开口,“小陈应该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一时还没习惯。”
关苒苒不疾不徐的把工具箱放在一边的操作台上,熟练的打开。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
扶桑把逝者的照片放在操作台上,“好,那就辛苦你了,我先出去了。”
关苒苒点了下头,看向面前的工具箱。
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修复工具和材料。
她先用特制的药水为逝者清洁面部,再用消毒棉球轻轻擦拭。
清洁和消毒结束后,她认真观察伤口的形状和深度,再看了看放在一旁、逝者生前的照片。
大约三十秒后,她的视线重新回到逝者面目全非的脸上。
接着,缝合开始——
她拿起持针器,将缝合线穿过针头,开始对逝者炸开的皮肉进行精细的缝合工作。
镊子和缝合线熟练的在逝者的皮肉上穿梭。
每一针、每一线都从容不迫,每一次触碰也都小心翼翼。
整套动作专业又娴熟。
随着时间的推移——
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她细致的缝合下逐渐闭合。
逝者原本破碎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安详与宁静。
缝合结束,她用细腻的笔刷蘸取了腮红,在逝者的脸颊上扫出淡淡的神韵。
所有工序都结束后,她后退几步。
对着遗体深深鞠了一躬,为逝者带去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尊严与尊重。
然后,
她脱下防护服,摘了口罩和手套,消完毒后,走到修复室门口。
“小陈。”
小陈立刻从走道的不锈钢椅子上起身,“关老师,我在。”
视线交汇时,他看到了关苒苒的脸。
果然呀,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
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漂亮,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
关苒苒刚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遗体修复,此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倦意。
“修复完成了,你帮我去通知一下家属吧。”
小陈应了后,往外走,“好。”
他刚刚在外面坐了几个小时都没想明白,
关老师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来殡仪馆做遗体修复的工作?
不一会儿,逝者家属一行人朝这边走来。
小陈加快脚步,绕开他们跑到关苒苒面前,
“关老师,家属来了。”
关苒苒点了头,把路让了出来,朝家属颔首。
人群之中——
沈彦洲低眸,掠过一眼小陈口中的那位“关老师”。
眸色微微一闪,脚步忽然顿住。
关苒苒再一次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男人那攻击力十足的目光里。
片刻后,男人视线向下,掠过一眼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
遗体修复师
关苒苒
作为一名遗体修复师,关苒苒对人的皮相和骨相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力。
眼前这男人的长相过分浓烈,她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人来了。
她立刻低头,避开了他那穿透人心的目光。
绕开人群,快步往外走。
沈彦洲的视线追随她的背影停留了几秒后,便跟着其他家属一起进了修复室。
他在修复室见到了吴明轩最后一面。
虽然吴明轩的面部交错着细密的缝合线,但整张脸却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半点血污。
经过精心修复,那张脸总算是恢复了可辨认的面容。
家属们站在一旁,悲痛的哭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
“你明明可以提前一个月退休的,可你倒好,非要干到正式退休的最后一天。”
“你说你,为什么就非要那么犟呢?”
“要是你一个月前就退休的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明轩的太太边埋怨边抹泪,她的儿子在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
沈彦洲见完吴明轩的最后一面,抬脚出了修复室。
这时,凯文和诺亚的车也驶入了殡仪馆大门。
下车后,他们直接去了遗体修复室,与吴明轩作最后的告别。
……
从修复室离开后,凯文跟着诺亚在沈彦洲身侧。
凯文喊了声,“彦哥。”
沈彦洲偏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凯文说,“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那个女孩叫关苒苒,是一名遗体修复师,就在这家殡仪馆工作。”
沈彦洲淡然回应,“我已经知道了。”
凯文脸上露出些许疑惑。
沈彦洲解答了他的疑惑,“吴明轩中将的遗体就是她修复的。”
凯文点了下头,“这姑娘水平可以的,”随后,客观分析,“她把吴明轩中将的面部细节还原的很好。”
沈彦洲停下脚步,回了头,问道,
“她是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儿吗?”
凯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我们的人去查了,关苒苒十年前在曼卡兰的一家寄宿学校念书,一整个学期都没有离开过学校。”
“所以十年前的那个秋天,她不可能会出现在临风寨。”
沈彦洲闭上眼,陷入沉思。
真的……认错了吗?
“彦哥。”这时,另一侧的诺亚开了口。
“我们今天把顿索的飞机给轰了,总司令很生气,一直让你去见他。”
沈彦洲却显得漫不经心,“那就让他等着。”
诺亚点头。
凯文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彦哥,我们现在回去吗?”
沈彦洲的目光在殡仪馆的办公区域掠过,“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诺亚虽然作战杀敌的技能不错,但却没什么眼力劲,想到什么就问出口了。
“这么晚了,彦哥你还有什么事啊?”
凯文直接拽住了诺亚的手臂,“彦哥,那我们先走了。”
边说,边把诺亚往外拖。
诺亚一脸迷茫地被拽上了车。
“凯文,你说彦哥这大半夜的留在殡仪馆能有什么事啊?”
凯文低呼口气,看着诺亚无奈的摇头,
“我说你这个情商,难怪找不到老婆!”
诺亚皱着眉抗议,“你情商高,不也没有老婆!”
凯文:“……”
这,诺亚可就误会他了。
他不找老婆,还不是怕伤了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心。
*
关苒苒完成了对吴明轩遗体的修复,本想收拾一下就下班的,可馆里临时又送来了一具需要修复的遗体。
她就又穿上了防护服,戴上口罩手套,在另一间修复室进行遗体修复的工作。
遗体修复师的工作就是这样,上下班从来也没个固定时间。
要是半夜有紧急修复工作,她半夜也是要从家里赶过来的。
修复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关苒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办公区。
馆长本来说给她安排了一个助手,帮她分担一下工作。
嗯……这助手吧,倒也不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去帮忙叫个家属还是可以的。
她拿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要下班了。
“关老师。”
小陈也跑进了办公室。
关苒苒抬头,眼睛还是亮亮的,“怎么了?”
对于刚刚在修复室的事情,小陈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馆长本来是要他去帮忙的,结果……他不争气的吐了。
他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尴尬又内疚的说,
“刚刚很抱歉,要是明天你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关苒苒嗓音温温柔柔,“没关系的。”
而后,是开玩笑的语气,“饭就不用请了,你下次别再吐就行了。”
“……”
小陈更尴尬了。
关苒苒拿上包,“我先下班了。”
小陈点头,礼貌接话,“好,关老师再见。”
关苒苒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回了头。
耐心的提醒,“小陈,做我们这一行的,可以跟人说‘你好’,但从不说‘再见’。”
小陈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怔怔的“哦”了一声。
关苒苒驾驶一辆墨绿色的mini驶离了殡仪馆。
这辆车是她的父亲关树岑在她二十岁的时候送她的生日礼物。
关树岑的工作好像总是很忙,大多时候都在外地,关苒苒也经常见不到他人。
甚至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虽然父亲经常不在她的身边,可他的生日礼物却从未缺席。
关苒苒以前每次问起父亲的工作,关树岑都没有正面回复她,只说让她好好念书,他会支持她的一切。
当然,关苒苒在学习上也确实非常努力,后来也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
大学期间,她所有学科的成绩都是拔尖。
所有人都以为,她毕业后,会进入国内最顶尖的医院工作。
可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进入了市殡仪馆,当了一名遗体修复师。
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到凌晨四点了。
路上已经没有车了。
关苒苒独自往水月湾的方向驶去。
“呲啦——”
宁静的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摩擦声。
前方的路口忽然蹿出一辆黑色吉普,关苒苒立刻踩了刹车。
好险,没撞上。
她抬头,冷静的看着前面的黑色吉普。
心中暗想:哪来的马路杀手?不会开车就别开!
但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位马路杀手,他不仅车技了得,还会开战斗机!
不仅会开战斗机,还分分钟能开火箭送她上云端!
黑色吉普的车门缓缓打开,一条笔直的长腿率先从车门里跨出,缓缓朝她走来。
当看清那人是谁后,关苒苒立刻转动方向盘,想赶紧离开。
车子还未启动,沈彦洲已经站在她的墨绿色mini旁边了。
“叩叩——”
他敲了敲mini的玻璃,慢慢悠悠的说,“李作铃小姐,晚上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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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mini的玻璃,慢慢悠悠的说,“李作铃小姐,晚上好啊!”
关苒苒也就乖乖降下车窗,顺着他的话回了句,“沈少将晚上好啊。”
说完,她收回视线,没再去看他,“沈少将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特地在这蹲你的,”沈彦洲倒是坦坦荡荡的回答,“没看出来?”
空气凝固了片刻,关苒苒轻轻舔过干燥的唇瓣,疑惑中带着几分警惕,“你,有什么事吗?”
沈彦洲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车内空间,淡然提议,“不请我到车上坐坐?”
车上有什么好坐的?
关苒苒知道他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于是断然拒绝,
“我的车空间太小了,不太方便,沈少将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
“这样啊,”沈彦洲拖着尾音,若有所思,“我车里空间大,还挺方便的,要不……去我的车里?”
关苒苒还在想要怎么拒绝,可沈彦洲的那只长臂却在顷刻间伸进了车窗。
绕过她,灵巧的按下了中控台上的解锁键。
“咔——”的一声,车门被解锁。
沈彦洲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把关苒苒整个从驾驶座上抱了出来。
关苒苒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如此粗鲁。
她惊诧不已,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要做什么?”
沈彦洲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步履稳健的走向自己那辆黑色吉普。
他拉开吉普的后座车门,小心翼翼的把关苒苒放在座椅上,自己也随后进入车里。
“咚——”
车门被重重关上。
关苒苒立刻挪到另一边的车门,想从那边推门出去。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沈彦洲孔武有力的手掌紧紧捉住。
她扭过头来,疑惑地望向他,“你要做什么?”
沈彦洲轻轻握着她的手,目光在她细腻的手背上流连几秒。
她的皮肤很白很嫩,经他轻轻一握,便留下了几道淡淡的红印。
他把她的手放在面前,温柔地吹了几许。
“放心,不碰你,别那么拼命的挣扎。”
片刻后,他又补充,“搞得好像我会对你做什么似的。”
关苒苒拧眉看着他。
这阵仗,难道还不算?
还有上次,还莫名其妙把她按在腿上给强吻了。
沈彦洲垂眸,眉宇间露出一抹疼惜之色,“瞧瞧这双拿针拿线的手,都被蹭红了。”
“听话,”他的声音缭绕在她耳边,像在诱哄,“嗯?”
关苒苒视线往下挪了挪,轻微用力,想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可男人却把她捉的更紧了。
男人侧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刚刚在挣扎的时候,女孩子的裙摆在不经意间被掀了起来,露出一双雪白的腿根,被漏进车窗的月光衬的过分妖冶。
如果裙摆再往上掀个两三厘米,怕是都能看到她的内裤了。
看到眼前的画面,沈彦洲喉间不觉滚动了一下,感觉浑身激素开始疯狂涌动。
他暗自思忖着。
女人他见的倒是不少,就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他浑身激素疯狂窜动的。
可那天在直升机里看到她的第一眼,它就开始春心萌动了。
他看出来这只小麋鹿是想去整理她的裙摆。
于是,他替她将掀起的裙摆轻轻扯了下来,盖住了那一阙让它蠢蠢欲动的春色。
男人的指腹轻轻划过细腻如雪的腿根,关苒苒的身体像被某种神秘的频率击中,浑身不由自主的阵阵战栗,身上的汗毛耸立。
狭窄的车厢内,男人的声音缓缓弥漫开来,
“虽然我刚刚说了不会碰你,但我还是得提前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语气中掺了几分戏谑,“关老师如果再这样引诱我,我很难保证不会食言。”
关苒苒对他的逻辑无言以对,秀眉紧蹙。
谁引诱他了?
她思量片刻,沉着冷静的问,“那你把我堵在这里做什么?”
沈彦洲眉间阴鸷,嗓音淡淡,听不出起伏,
“那关老师要不要先解释一下——作家的作,铃铛的铃。”
关苒苒沉默了三秒,面不改色的说,“我告诉你的确实是个假名,但这,不犯法吧?”
“确实不犯法。”
沈彦洲点头,声音又有点懒洋洋的,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关老师今天白天送过来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一块很大的污渍。”
“怎么会?”关苒苒眼底掠过一抹惊讶,“我再三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才送过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彦洲挑了下眉,“那应该就是那个跑腿的弄脏的了。”
果然呀。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找茬。
“沈少将,”她目光清澈,眼神里还透着那股自带的无辜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彦洲也那样深深的看着她。
太多人叫他“沈少将”了,但此刻这只小麋鹿这么叫他,
还挺别有一番风味。
要是,以后在床上的时候,她也用着这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么叫他……
草。
估计天灵盖都要爽爆。
收回思绪,他问,“关老师,你要不要跟我,做我的女人?”
关苒苒没有犹豫,还是同样的答复,“抱歉,我不喜欢你。”
言下之意,不要!
沈彦洲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问她,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关苒苒垂眸,平静地回答:“我没有喜欢的人。”
沈彦洲轻轻嗤了声。
既然礼不行,那他就只好兵了,“是那个跑腿的对不对?”
关苒苒就无语了,他这是什么逻辑啊。
堂堂一个高级军官,思维逻辑不应该更缜密才对吗?
“不是。”她很快否认。
沈彦洲全然不顾她的否认,反而更加深意地说,
“不然,我让管家给那家跑腿公司的老板打个电话。你说,那个跑腿的会不会失业啊?”
关苒苒无奈的低呼口气,同时也怕他真的会为难无辜,
“沈少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沈彦洲不以为意地说,“想让我不找他的麻烦,那你就跟我怎么样?很公平是不是?”
关苒苒:“???”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跟那个跑腿小哥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怎么就能被用来威胁她呢?
关苒苒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真的,她发誓她是头一次遇到一个这么没有逻辑还强势霸道的人。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
“沈少将,你为什么想让我做你的女人?”
“你喜欢我吗?”
沈彦洲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
喜欢不喜欢不知道。
但想上她倒是真真切切。
瞧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疼她也是真真切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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