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萍连忙挪过去,脸上堆满笑容:“诗雅啊,累不累?要不要娘给你捶捶背?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得多休息。”
方诗雅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是有点腰酸。”
她瞥了眼正在门口劈柴的贺明耀,故意提高声音,“明耀,娘这么辛苦,你也不来帮把手?”
贺明耀手里的斧头顿在半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自从方诗雅宣布怀孕后,家里就变了天。
母亲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方诗雅,而他则成了被使唤的长工。
“来了。”他闷声应道,放下斧头走进屋。
他接过刘翠萍手里的抹布,“妈您歇着,我来。”
刘翠萍却一把夺回抹布:“你粗手粗脚的,别碰这些!去给诗雅熬碗红糖水,要温的,不能太烫。”
贺明耀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进了厨房。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泄露出他内心的烦躁。
透过厨房的小窗,他能看到方诗雅得意洋洋的表情和母亲谄媚的笑容。
这哪像是个家?分明是个戏台子!
红糖水熬好,他端着碗走到方诗雅面前,强挤出一丝笑:“趁热喝。”
方诗雅接过碗,指尖在他手心暧昧地挠了挠,小声道:“你要不要喝点?”
贺明耀触电般缩回手,下意识看了眼母亲。刘翠萍正背对着他们整理柜子,似乎没注意到这小动作。
但实际上她已经是默认了。
他心里一阵发虚。
方诗雅现在可是孕妇。
按老辈人的规矩,头三个月是不能同房的。
他压低声音,“算了吧,注意身体。”
方诗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仰头喝光了红糖水,把空碗塞回他手里:“我还要吃酸杏,你去王婆家买点。”
贺明耀握紧了碗,瓷器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
他想起宋知意从不这样使唤人,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刺。
“愣着干嘛?诗雅想吃酸的,这是好事儿!快去!”刘翠萍转过身催促。
贺明耀木然地点点头,拿着碗往外走。
路过院里的水缸时,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一个被两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的窝囊废。
棉花厂车间的灯光在深夜里格外明亮。
宋知意蹲在自动喂棉装置旁,手里拿着扳手,眉头紧锁。
机器运转时总有微小的卡顿,这会影响喂棉的均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