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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是作者“把酒叙”的倾心著作,谢观澜闻星落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一品尚书,几位兄长都会出人头地有大出息,还能帮她当上太子妃,而闻星落只能草草嫁给一个小吏,闻月引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闻如风见闻星落沉默不语,不由数落道:“星落,你倒是说话啊!从前大哥教你在外面大大方方的,你都忘了?你瞧瞧你姐姐,落落大方的,多讨人喜欢!你怎么一点儿也比不上你姐姐?!”闻星落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闻如风愣了愣:“什么?”......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6-29 12: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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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是作者“把酒叙”的倾心著作,谢观澜闻星落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一品尚书,几位兄长都会出人头地有大出息,还能帮她当上太子妃,而闻星落只能草草嫁给一个小吏,闻月引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闻如风见闻星落沉默不语,不由数落道:“星落,你倒是说话啊!从前大哥教你在外面大大方方的,你都忘了?你瞧瞧你姐姐,落落大方的,多讨人喜欢!你怎么一点儿也比不上你姐姐?!”闻星落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闻如风愣了愣:“什么?”......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小说》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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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星落垂眸盯着绣花鞋尖:“我的字不好看,世子爷的字好看。”

谢观澜:“可我刚刚听见你说——”

闻星落面不改色:“世子爷听岔了。”

谢拾安钦佩地看她一眼。

在大哥面前撒谎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他妹妹可真是个人才!

谢观澜慢慢弯起唇角:“这么说,你很希望我帮你写贺寿词?”

闻星落硬着头皮:“很希望。”

谢观澜很遗憾:“可是我近日公务繁忙,恐怕没空帮你写。”

闻星落:“……”

这人跟有病似的。

明知她没打算找他写,还非得亲口拒绝她一遍才肯罢休。

小心眼。

反正明日要去书院,闻星落记得学堂里有几位世家小姐的字很漂亮,她打算问问她们能否帮忙写一副贺寿词。

次日。

闻星落和谢拾安的马车刚行驶到书院门口,就听见了喧哗声。

下了马车,谢拾安阴阳怪气:“闻星落,他又是你哪位哥哥?”

闹事的是闻如风和闻月引。

他们今日是来白鹤书院报到的,两人特地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兴冲冲地过来,谁知却被书院的仆从拦在了外面。

闻星落走上前:“大哥、姐姐。”

闻如风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仆从硬说我们不是这里的学生,不让我们进去!你快跟他们说清楚!”

闻月引抱着新买的笔墨纸砚。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学生,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家小姐,不时窃窃私语,仿佛是在笑话他们。

她看了眼闻星落穿着的白鹤书院服制,脸上不大好看。

前世她才是名正言顺进入书院的人,闻星落连给她当丫鬟都不配。

可是这一世却颠倒了。

她还得仰仗闻星落,才能进入白鹤书院。

不过一想到再过三年,爹爹就能官拜一品尚书,几位兄长都会出人头地有大出息,还能帮她当上太子妃,而闻星落只能草草嫁给一个小吏,闻月引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闻如风见闻星落沉默不语,不由数落道:“星落,你倒是说话啊!从前大哥教你在外面大大方方的,你都忘了?你瞧瞧你姐姐,落落大方的,多讨人喜欢!你怎么一点儿也比不上你姐姐?!”

闻星落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

闻如风愣了愣:“什么?”

闻星落攥紧衣裳,哽咽道:“其实祖母没有让你们来白鹤书院读书,是我骗你们的……”

闻如风猛然瞪大眼睛。

闻星落泣不成声,怯怯道:“因为大哥一直逼我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姐姐,可我心里实在舍不得……从前在家的时候,姐姐能学习琴棋书画,而我却只能给她洗衣做饭,我甚至连字都认不全……可是大哥,我真的太想进步了,所以就编了个谎言。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她捂住脸,哭着奔进书院。

闻如风呆若木鸡。

周围的学生们回过神,忍不住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不是吧?两个都是妹妹,却一个当小姐一个当丫鬟,人怎么能偏心到这个份上?!”

“要我说,这事儿真不能怪闻星落!为自己打算怎么了,她又不是圣人!搁我,这种机会我也不肯让的!”

“自己没本事,却逼迫妹妹把机会让给姐姐,怎么好意思的!”

“……”

四面八方都是指责。

前世风光无限的探花郎如今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闻如风面皮发红,又羞又怒,臊得站不住脚,连忙拉起闻月引灰溜溜地跑了。

直到跑出很远,他才愤恨道:“闻星落也太不像话了!”

闻月引剧烈喘息,红着眼眶道:“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大哥也不会受这种羞辱。”

“闻星落指望不上,我看,咱们读书的事情还是得求一求母亲。”闻如风攥紧拳头,“听说母亲很讨镇北王喜欢,只要她在王爷耳边说几句好话,王爷肯定愿意送咱们进白鹤书院!”

兄妹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求到了进白鹤书院的机会。

闻如风送闻月引来女子班的时候,闻星落正和班上写字最漂亮的姑娘讲话。

那姑娘犹豫道:“星落,不是我不肯帮你写贺寿词,只是我这手字只在咱们班上看得过眼,如果用来做寿礼,那还远远不够格。蜀郡的书法名家何其之多,我的字拿出去,只会是班门弄斧丢人现眼。”

闻星落看着她的字。

少女的字娟秀漂亮,只是她比起她曾见过的谢观澜的字,确实相差甚远也太过稚嫩,在六十大寿的那天送给太妃娘娘并不合适。

“闻星落!”

身后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

闻星落转身望去。

闻如风沉着脸道:“你该不会是在给我准备贺寿的礼物吧?前两日你那般戏耍我和月引,难不成你以为,我过生辰还会邀请你?!”

闻星落这才想起下个月也是闻如风的生辰。

前世她都会提前一个月为他精心准备贺礼,这一世却是忘记了。

不过,似乎也没有准备的必要了。

闻月引柔声道:“星落,你还不快给大哥道歉?要是到时候你真的参加不了大哥的生辰,又得急的哭鼻子了。”

“我——”

闻星落正想解释自己是在给王府太妃准备寿礼,闻如风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就算她哭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软!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妹妹!”

说罢,径直拂袖离去。

闻星落挑了挑眉。

懒得管他,她径直回座位温习功课。

下午是新添的一门骑射课。

闻星落换了骑装,提前两刻钟去了马厩。

她想看看自己的马。

前世她没机会骑马,看见姐姐骑着马回家炫耀,不禁心生向往,便央着三哥闻如雷也教教她。

可是三哥骂她眼皮子浅。

三哥还说,他的马是他的专属坐骑,她骑上去会弄脏。

可是三哥忘了,连他的马鞍和马镫都是她亲自擦洗的。

闻星落紧了紧双手。

这一世,到底是不同了,她不必再为父兄奔波劳累,她有机会学很多有趣的东西。

来到马厩,她恰好和喂马的小厮擦肩而过。

她找到自己的马,那是一匹浑身雪白的小母马,正在低头吃草料。

她满足地看了许久,同班的姑娘们才姗姗来迟。

小厮们牵着马匹,跟在学生们身后来到书院校场。

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我是被山长请来,教授你们骑射课的人。”

闻星落从小白马身上收回视线,诧异地望向策马而来的青年。

谢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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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人证。”

闻星落吐出四个字。

闻如云怪笑一声:“你说的人证,该不会是谢四公子吧?蓉城谁不知道谢四公子与你交好,他出来作证,我们可不信!”

“嘿我这暴脾气!”

谢拾安恼了,卷起袖子想揍人,却又怕给闻星落丢脸。

闻星落沉默地望向人群中最招眼的绯袍青年。

她不知道谢观澜是否愿意帮她作证。

谢观澜的视线掠过少女,负在身后的手缓缓转了转墨玉扳指。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

少女站在羲和廊里,向来乌润清澈的圆杏眼染上些许绯红,似乎是迎面的春风刮得太急,她簪在髻边的银蝴蝶急剧轻颤,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吹进危险的漩涡里。

叫他想要伸出手,将那只银蝴蝶牢牢攥在掌心。

罢了。

到底是祖母托付的人,他不想祖母难过。

他瞥向闻如风,缓缓开口:“闻二姑娘的字,是某亲自教授,虽然称不上绝佳,却也颇得意趣。既然你声称她的字比不上闻大姑娘的,那么敢问闻大姑娘师承何处?”

羲和廊刹那寂静。

在场的谁不知道,谢观澜在白鹤书院念书那会儿,每年都是第一。

他的字也是极好,一幅字能卖出千两纹银的高价,只可惜他这几年忙于军务,墨宝鲜少流到市面上,令那些想要收藏的富商文人扼腕叹息。

如果是他亲自教闻星落写字……

那就解释得通了!

闻如风的脸色却隐隐发白。

怎么会?

闻星落的书法,怎么会是谢世子亲自所教?!

他心中涌出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

他隐约记得很多年前,闻星落还小的时候,曾经求他教她练字。

小姑娘捧着热茶送进他的书房,大约是有话想跟他说,却又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临摹字帖,只巴巴儿地趴在书案旁。

等他终于写累了放下毛笔时,她才奶声奶气道:“大哥会写字,大哥好厉害!我也想学写字,大哥能不能教教我?大哥的字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字,星落也要写出最好看的字!”

那一年,她好像才只有六岁。

小脸圆圆眼睛圆圆,满满都是对他孺慕和崇敬。

可他却很烦她。

他直言道:“你又蠢又笨,完全比不上月引,谁有空教你?快走吧,别妨碍我读书。万一误了我考取功名,我就拿戒尺打你手板心!”

小姑娘很伤心。

圆眼睛里悄然含起了两包泪。

可她却不敢说什么,只知道大哥读书考功名是最要紧的事,便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后来,他曾经撞见闻星落拿小棍子蘸水,蹲在台阶上练字。

他在窗后看了片刻,生出些许怜悯,正考虑是否要抽空亲自教她,二弟突然走过去骂了她一顿。

他没听清楚二弟骂了什么。

只知道自那以后,闻星落再也没有练过字。

可是闻如风没想到,他们几个亲哥都没空教闻星落,镇北王府的世子爷竟然会纡尊降贵,教她练字!

他可是王府世子,蜀郡的兵马都指挥使!

他身份高贵军务繁忙,他怎么有时间教一个小姑娘写字?

而且这小姑娘还不是他的亲妹妹!

闻如风无法理解谢观澜的心理,感觉荒谬之余,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噬咬,蔓出丝丝缕缕的疼痛和酸涩。

仿佛他被谢观澜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身旁,闻月引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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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如雷关心道:“月引,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闻月引回过神:“兴许是走累了。三哥你瞧,小妹正在摆摊卖东西呢,瞧着怪有意思的。”

闻如雷不屑:“士农工商,商是最末一等,咱们也算官宦人家,对商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倒是上赶着摆摊卖东西……也不嫌丢人!”

闻如云沉声道:“咱们去瞧瞧她在卖什么。”

四兄妹走到摊位前,瞧了片刻,便明白了闻星落赚钱的法子。

闻如风眉头紧锁,训斥道:“星落,你也太不像话了,你这生意不是故意骗人钱吗?!”

闻星落抬起头:“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卖的规矩也在招牌上写得明明白白,何来骗钱之说?”

“总之你这就是在骗钱!”闻如风不悦,“我做主,你现在就把钱全部退回去,省得败坏了咱们闻家家风!”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伸手抢夺装满小纸条的竹篓。

谢拾安护住竹篓,恼火:“你算哪根葱,也敢扒拉小爷的东西?!这摊子是小爷的,你在这里张狂什么?!什么闻家家风,麻烦你们搞搞清楚,闻星落现在是镇北王府的人,她想干嘛就干嘛,有你们闻家什么事儿?!”

“你——”

闻如风气急败坏,指着谢拾安,半晌说不出话来。

闻如云负着手,视线掠过钱匣子。

闻星落的生意瞧着虽小,可是敛财手段却很是了得,这才一两个时辰就赚了许多钱,抵得上他在闻家小一年的月钱了。

虽说他身为君子并不爱财,可是不知怎的,亲眼看见闻星落赚钱如流水,他心底依旧生出了一丝隐秘的不甘心。

仿佛眼前这些钱财本不该属于闻星落,而应当属于他闻如云。

这么多钱,足够他买一匹绫锦裁成新袍子,他生得清隽雅致,穿月白绫锦的袍子定然好看……

他想着,闻月引在旁边担心道:“二哥,小妹卖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她和谢四公子还在卖盐。大周律例,民间不许贩卖私盐,否则轻则拘禁罚没,重则杖刑充军……小妹和谢四公子这般大张旗鼓地卖盐,不会出事吧?”

闻如云望向那一缸雪白的精盐。

是了。

闻星落和谢拾安这是在贩卖私盐!

如果被举报,他们是会被抓起来的!

思及此,闻如云几乎不掩饰眼底的恶意,径直去找官兵。

不出一时半刻,几名官兵来到闻星落的摊位前,询问他们有没有官府颁发的售盐许可令。

闻月引蹙起柳叶眉,担忧道:“小妹难道不知私自贩盐乃是大罪?!你可连累死谢四公子了!谢四公子,小女代妹妹向你赔个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朝谢拾安款款福了一礼。

谢拾安翻了个白眼,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谁在说话呀,这口臭味儿可真熏人!”

闻月引:“……”

少女的指甲硬生生掐进掌心。

她红着眼圈望向谢拾安,杏眼里的委屈和厌恨几乎快要藏不住。

她不明白,为什么谢拾安前世今生都这么讨厌她。

明明她和闻星落长得一模一样,明明她比闻星落更加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谢拾安如此有眼无珠不分好歹,活该他前世被横梁砸断腿!

她正想着,闻星落突然拿出一卷文书递给官兵:“这是官府前些年盖过章的文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允许谢家售卖盐铁。”

官兵看过之后,点头道:“不错,上头确实有杜太守的印章。”

闻月引和闻如云不禁愕然。



谢拾安怂恿:“大哥,要不你就试试吧?可好玩了!”

谢观澜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正要拒绝,闻星落已经把装满纸条的竹篓抱到他面前。

少女的额角沁出细密香汗,朝他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因为忙碌的缘故,白嫩的脸颊上多出了几道来不及擦的灰印子,像一只小花猫。

她道:“世子爷?”

“不必”二字,在谢观澜的唇齿间打了个转。

他盯着闻星落,鬼使神差地问道:“最大的奖是什么?”

“是盐!”谢拾安抢答,“磨得又细又白的精盐!”

谢观澜依旧注视闻星落。

少女的笑容娇艳甜美,落在旁人眼里,大约像极了融化的冰糖。

可谢观澜却认为,闻星落更像是一捧细盐。

瞧着雪白纯粹晶莹剔透,实则又咸又涩,不好招惹。

但没有人规定,小姑娘一定要是甜甜的糖。

谢观澜觉得小姑娘像盐也很好,起码不会被人随意欺辱。

他温声道:“是吗?那我要试试手气。”

他摸了一张纸条,递给闻星落。

闻星落拆开,笑道:“恭喜世子爷,中了个玩偶!”

她从装玩偶的货篓里摸出一只,正要递给谢观澜,不由微怔。

谢观澜:“怎么?”

闻星落回过神,把玩偶递给他:“没……没什么……”

她的视线,再一次隐晦地掠过那只玩偶。

这是她昨天晚上睡不着,拿各种碎布头拼凑缝补成的一只兔子,只有巴掌大小,连两只长耳朵都是不同颜色的布头,鼻子嘴巴是随便绣上去的,看起来颇有些潦草。

她嫌丑,就给丢进货篓里了。

没想到随便一拿,就拿了这一只出来。

她觉得有些对不住谢观澜,不由心虚地轻咳一声:“世子爷若是嫌丑,我可以为你另换一只……”

谢观澜扫了一眼货篓:“都挺丑的。”

闻星落:“……”

成本摆在那里,为了压价她进的肯定全是便宜货啊。

谢观澜摆弄着掌心的长耳兔,注意到这只兔子的肚子是用一小块莲紫色布头缝成,一只耳朵则拼接了一块青金色布头,布料和闻星落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这只兔子,和其他玩偶不一样。

它出自闻星落之手。

青年恶劣地弯起薄唇,秾艳绮丽妖颜似玉:“虽然都挺丑,但这只兔子特别丑。丑的如此特别的玩偶,某倒是有留下的兴趣了。”

闻星落:“……”

她的兔子虽然丑,但也没有那么丑吧!

谢观澜收起那只长耳兔,和杜太守等官员一同去巡看别处了。

闻星落失落了片刻,才继续和谢拾安一起卖东西。

她道:“下午的演武比试,四哥哥可都准备好了?”

谢拾安嚣张地抖了抖袍裾:“准备?难道你不知道真正有天赋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准备吗?闻星落,你好歹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保管把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给你挣个脸面!”

正说着话,闻家兄妹从摊位前路过。

闻月引捏着手帕,目光落在谢拾安身上:“谢四公子也要参加演武比试?”

谢拾安一扬眉毛:“咋地?”

闻月引抿了抿嘴唇。

前世夺得演武比试魁首的人,是她的三哥闻如雷。

而谢拾安因为双腿瘫痪,并没有参加。

可是这一世……

闻月引想起上次老太妃寿辰,谢拾安力压闻如雷夺得射箭第一,不由生出不安。

如果今天谢拾安抢走了三哥的魁首,那三哥就不会被前世的贵人相中提携,也就不会再参军入伍建功立业,那他后面又如何成为金吾卫副指挥使,让她大婚时出尽风头?



但是……

谢观澜微笑:“祖母,我交好的都是蜀郡的世家子弟,就算人家肯,只怕他们的母亲也不肯同意闻姑娘进门。毕竟,闻姑娘并非王府亲生。依我看,祖母真想给闻姑娘说亲的话,不妨从寒门子弟里面找,虽说他们的出身差了些,但和闻姑娘也算门当户对。”

话音落地,老太妃厉声呵斥:“星落虽非王府亲生,但我如今已然把她当成我的亲孙女!怎么,子衡觉得她配不上你那些朋友?!从什么时候起,子衡也有门第偏见了?!”

谢观澜没料到老人家的反应这么大。

老太妃被他气得不轻,又质问道:“你觉得星落配不上他们?!”

谢观澜不想惹祖母生气。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言不由衷:“……配得上。”

老太妃又质问他:“你觉得星落漂不漂亮?!”

谢观澜:“……漂亮。”

老太妃:“哪里漂亮?!”

谢观澜:“哪里都漂亮。”

老太妃气得敲了敲龙头拐杖:“敷衍!”

闻星落无所适从地起身,不知如何平息老人的怒火:“祖母……”

老太妃摆摆手:“你别说话,我只问他!”

谢观澜只得又看了一眼闻星落:“裙子很漂亮。”

“裙子?!”老人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她生得白,莲紫色很衬她的肤色。”谢观澜绞尽脑汁,“眉眼很漂亮,鼻子很漂亮,嘴唇也很漂亮……”

他的视线落在少女的唇瓣上。

她唇红如樱,唇形饱满秾艳,好似一颗娇俏惹眼的樱桃。

因为脸颊捎带着还未褪去的婴儿肥,她看起来便妩媚而又稚嫩,令人想起春夏之交尚未熟透的樱桃,咬下去时唇齿间溢满了酸甜汁水。

闻星落的目光和他猝然撞上。

谢观澜收回视线,淡淡捻了捻指腹。

老太妃很满意谢观澜的这番作答,念叨道:“咱们王府的姑娘,是一定要嫁到好人家的!虽说我不拘出身,但若能挑个出身锦绣的那是更好不过,起码不会在吃穿上亏待了你妹妹。人品相貌才华,三者缺一不可,那些个长得丑的,是万万不能往你妹妹跟前领的,不然每日瞧着都得少食两碗饭,夜里醒来都得丑的吓一跳。”

闻星落忍俊不禁,望向老太妃的目光更加温柔依赖。

她的亲生父兄只想把她嫁给一个傻子,好叫她伺候那傻子一辈子。

可是在太妃娘娘眼里,她却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儿。

至亲至疏,可见一斑。

屋子里闹完这一出戏,谢拾安打着呵欠走进来:“祖母,孙儿来给你请安啰!我想吃您院子里的枣泥糕——咦,大哥、星落,你俩来的可真早!”

闻星落端起一碟点心送到他面前:“喏,枣泥糕,祖母一早就吩咐小厨房给你预备上了。”

“嘻嘻!”谢拾安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余光瞥见她书案上摊开的字帖,“你在祖母这里练字呢?”

“嗯!”闻星落弯起眉眼,“再过两个月,就是蜀郡的春日游园盛会,先生说要从学堂里挑几副字,挂在羲和廊展示。四哥哥,我想被先生选中!”

每逢阳春四月,官府为了庆祝万物复苏,会在芳园举办踏青盛会。

盛会当日,不仅有通宵达旦表演百戏的伶人,而且还有从各地蜂拥而至的商贩,叫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止如此,游园盛会还有演武比赛,不拘贫富出身,十几岁的少年们在演武场上策马疾驰,比试刀枪棍棒兵法谋略,若能展现出绝佳天赋,甚至当场就会被一些位高权重的将领选中,当成下一代将军培养。


谢拾安撑着额头笑:“谁是你兄长?闻星落我告诉你,你别想与我争家产……”
闻星落很想翻个白眼。
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金味斋是百年老店。”
“那是!这家店的酒菜味道极好!干嘛,闻星落你该不会是想敲我竹杠,让我请你一顿吧?你想得美——”
闻星落打断他的狗叫:“上个月下了二十天的雨,蓉城许多木楼年久失修,在雨水里泡涨崩塌。不知金味斋可有每月检修?”
雅间里静了一瞬。
掌柜的额头冒出冷汗:“这……”
闻星落仰头望向横梁:“我怎么瞧着,这根横梁似乎歪了些呢?”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
众人吓得一个激灵,连谢拾安都酒醒几分。
他盯向掌柜:“你们上回检修,是什么时候?”
掌柜的吞吞吐吐:“三……三年前……”
他们生意太好了,歇业一天得耽搁多少钱?
谢拾安虽然贪玩,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数的。
他直接掀了桌子:“三年前?!”
谢拾安是王孙贵胄,掌柜的自知理亏不敢说他什么,只得赶紧清空酒楼,立刻安排人着手排查检修。
岂料众人刚离开,那座百年酒楼就在雨幕中轰然坍塌。
谢拾安站在对街,呆呆看着扬起的灰尘。
如果没有闻星落提醒,他此刻大约已经埋在了里面……
谢拾安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也呆若木鸡。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拾安,你刚刚说,这位闻姑娘,是你后娘带进王府的继妹?”
于是今日之后,闻星落成了谢拾安和他所有朋友的妹妹。
张家公子:“我家是专供蜀锦的皇商,星落妹妹,明儿我就给你送一车蜀锦来!你穿的太素净了,我给你多送些鲜亮的颜色!”
李家公子:“我家是做玉石生意的,新得了一整块顶级翡翠,我这就让我娘亲自给你设计一套翡翠头面!”
“……”
“去去去!”谢拾安拳打脚踢把他们撵走。
终于清净了,他轻咳一声,道:“闻星落,这次多谢你了。我以为你是那种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小姑娘,没想到你心肠还挺好。”
闻星落:“我并没有做什么。”
“反正我欠你一个人情!”谢拾安仗义地捶了捶自己胸脯,“闻星落,我宣布,我正式接纳你进入王府!以后你就是小爷我罩着的人了!”"


难怪当初她提起演武比试时他会犹豫,原来是他知道有人在暗地里对付镇北王府。
他明知危险,却还要为了她参加……
谢观澜冷冷道:“你承担不起。”
佩剑又出鞘两寸。
谢拾安向来桀骜不驯的稚嫩面庞上,难得流露出认真:“大哥,你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谢观澜:“我可以。”
“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想被你保护一辈子。”
谢拾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闻星落身边。
少女的发髻边簪着他送的银蝴蝶发钗。
小小的镂丝银蝴蝶,在春夜里被微风吹拂,稚嫩而又柔软。
令他想要护在掌心。
他宠溺地揉了揉闻星落的脑袋,郑重地望向谢观澜:“过去我一直被大哥庇佑保护,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斗鸡走狗,当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可是大哥,我现在也有想保护的人了。我想保护星落,就像大哥保护我那般。”
少年在这一刻褪去了青涩。
尚不算宽厚的肩膀,似乎也能挑起责任和重担。
可谢观澜脸色极冷:“她不值得你保护。”
“我自己认为值得,就足够了。”谢拾安弯起眉眼,捏了捏闻星落的脸蛋,“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宝贝得很,不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又能怎么办呢?”
闻星落眼眶通红,死死掐住手掌心想要强忍眼泪,却还是滚落了泪珠。
她伏进谢拾安的胸膛,哽咽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对付闻如雷!”
“我心甘情愿的啊!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去演武比试上赢他。倒是你,我都没怪你,你怎么又哭鼻子啦?”谢拾安又心疼又烦恼,拿手帕为闻星落擦去小脸上的泪水,“大哥你能不能别招惹她了?她好难哄的诶!”
谢观澜冷眼睨着他俩。
空气里弥漫开梨花的清幽甜香。
他厌极了这种缠人的甜腻味道,收剑入鞘,寒着脸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闻家。
闻如雷坐在廊下,手指不安地捻动衣带。
虽说月引不肯帮他包扎伤口,但她身娇体弱又晕血,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能怪她。
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太舒服。
一想起闻星落抱着谢拾安掉眼泪的场景,他的心脏就像是被蚁虫噬咬,蔓延开细细密密的疼痛,叫他克制不住地生出欲念,想将闻星落抢回来。
闻如雷想着,又朝府门口的方向看了几眼。"



闻星落似笑非笑。

为什么这群自私自利的坏种,认为她至今还在乞求他们的爱?

爱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可这群坏种真的有爱人的能力吗?

恐怕他们能拿出来的,只有虚情假意。

闻星落似是轻叹:“原来二哥瞧不上我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叫翠翠把这两匹绫布搬回马车上,改日再寻两匹好的拿来送给二哥。”

翠翠是老太妃拨给她的丫鬟。

虽然不算聪明,但胜在忠厚老实力大无穷。

听见闻星落的命令,翠翠立刻把那两匹月白绫布抱走了。

闻如云不敢置信,指节僵硬地搁在半空。

他眼睁睁目送翠翠抱着绫布走远,阻拦的言语在喉头滚了几滚,到底是拉不下脸,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强忍着怒气和不舍,梗着脖子喝了一大口热茶。

他如今还不是前世那个坐拥泼天富贵的西南富贾,尚不能完美地掩藏情绪。

闻月引瞧出他的扭曲,不禁款款走来,正色道:“不过是两匹绫布罢了,妹妹不想送,二哥也不稀罕收。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妹妹焉知将来二哥没有富甲天下的一日?”

闻星落垂眸而笑。

前世,闻如云眼高手低,尤其是在做生意的起步阶段,瞧不起这个也瞧不起那个,不稀跟那些小商人打交道,说人家市侩庸俗满身铜臭,所以私底下全是她出面谈的生意。

也就后来生意做大了,他才愿意和那些大富之人坐下来吃饭。

这一世她不帮闻如云了,她倒要瞧瞧他还如何富甲天下。

什么莫欺少年穷,只怕将来闻如云还会“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她面上不显,只温声说着漂亮话:“姐姐说的是,二哥非池中物,将来肯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说完,管事过来,说是老爷请闻星落去书房说话。

闻星落走后,闻如云不悦地重重捶了一下桌案。

闻如雷也啐了一口:“瞧把她得瑟的!不过是去王府待了几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二哥,要是她不想再回镇北王府,求咱们留下她,你们可都别答应!”

闻如云面色难看。

看闻星落那架势,恐怕根本没有留在闻家的意思。

思虑半晌,闻如云缓缓道:“女大不中留,我看,她是心思野了。”

闻月引试探:“二哥这话是何意?”

闻如云似笑非笑地斟了一碗茶:“她到说亲的年纪了,因此心思浮躁了些。咱们不妨给她挑个佳婿,叫她尽快嫁人生子。女人嘛,唯有老老实实待在婆家,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更不会再和月引攀比。”

“二哥想给闻星落找什么样的婆家?”

闻如云瞥向角落:“喏,那不是现成的?”

闻月引和闻如雷望过去。

蹲在角落的胖子年过二十,是他们的表哥,也是个天生的痴呆儿。

闻如雷小心翼翼:“姑母一向把表哥看得很重,给表哥娶闻星落,她肯干嘛?”

“闻星落如今是王府养女,嫁妆可不会少。”闻如云悠悠提醒,“你说姑母肯不肯干?”

另一边。

闻星落丝毫不知兄长和姐姐正在为她决定婚事。

她踏进书房,向父亲见了礼。

父亲闻青松是景县县令,当年吊车尾考上举人,素日里最喜穿一身锦布裁成的直裰,戴一顶青缎小圆帽,捻着八字胡须的姿态颇有几分小人得志。
"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谢厌臣擎着烛台出现,递给她一碗水:“漱漱口。”
“多谢……”
闻星落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碰到他的手。
谢厌臣那张观音面上笑意更浓:“妹妹已经很勇敢了。”
闻星落心道我哪儿比得上你们,嘴上谦虚道:“二哥哥谬赞。”
谢厌臣欣赏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脖颈线条一路往下。
闻星落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他给自己开膛破肚了。
谢厌臣夸奖:“妹妹生得很漂亮,细皮嫩肉的,义庄里从没有过妹妹这么好看的尸体。”
闻星落:“……”
首先,她还不是尸体。
一滴滚烫的蜡油沿着烛身滚落,滴在了谢厌臣的指尖。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烫伤的疼痛,反而难以言喻地翘了翘指尖。
那张观音面在烛光里,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味。
他渴求地望向谢观澜:“兄长,我想要她。”
“她不行。”
谢观澜站在闻星落身后。
他身量高大挺拔,几乎完全把闻星落罩在了他覆落的阴影里。
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谢厌臣遗憾:“那好吧。对了,尸体怎么处理?”
“送去阳城。”
回到马车,闻星落小心翼翼地挑开窗帘一角。
谢厌臣擎着烛台站在风里,正冲她微笑道别:“妹妹慢走,改日再来玩。”
她见鬼似的,立刻压下窗帘。
借着昏暗的琉璃风灯,她望向谢观澜:“他不回府吗?”
谢观澜正在思索什么事,闻言淡淡道:“他鲜少回府。”
闻星落抿了抿唇瓣。
谢厌臣明明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却一直住在义庄上,真是古怪。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闻星落又问道:“我今晚有帮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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