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将门之后》,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杨柳岸晓风残月,没有把酒问青天,没有清明上河图……一个倒霉的写手,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纸。外有大辽雄兵,内有无数猪队友,滔滔黄河,老天爷也来添乱……再多的困难,也不过一只只纸老虎,遇到困难,铁棒横扫,困难加大,铁棒加粗!赫赫将门,终有再兴之时!...
《将门之后》精彩片段
“该死,怎么睡着了?”
王宁安用力甩甩头,懊恼不已。
虽然出租屋装修的不咋地,可是至少新换的灯泡,光线十足,怎么会这么黑暗?
再用力看去,他更加惊讶了,黑红的木桌上,一盏油灯,亮光如豆,照不到一米之外,好像一只萤火虫。
灯影摇摇,木制的家具投影在墙上,不停晃动,风吹动窗纸,沙沙作响。跟鬼屋似的。
王宁安大惊失色,赶快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到他把手举到了面前,更加目瞪口呆了。
瘦瘦的小胳膊,脏兮兮的小手,跟鸡爪子似的,哪里是一个大男人应该有的?
莫非……穿越了???
王宁安突然脑海记忆涌入,直接愣在床头。
他穿到了大宋朝。
家住河北沧州土塔村。
祖上是武将王贵,十分显赫。
虽然败落了,王家还是村子里的最大的一户,尤其是四世同堂。
当家的是王宁安的曾祖母,她老人家已经七十多了,是家里的管事。
王宁安的奶奶,因为丈夫战死哭瞎了双眼,整日念经礼佛,一天到头,除了吃饭基本见不到人。
第三辈,长子是王宁安的大伯,叫王良珪,是个顽主,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
老二叫王良珣,一直在读书,老三叫王良瑾,出去经商了,四年没回来。
老四,也就是王宁安的便宜老爸,叫王良璟,他专心练武,却是个榆木脑袋。
在文贵武贱的年代,还被王老太太挤兑。
一个月前,王宁安的外祖父病危,派人送来了消息,媳妇要去见老人最后一面。
王良璟自然要跟着,沧州地处边境,民风彪悍,路上山贼盗匪可不是开玩笑的。
爹妈外出,家里头就留下了三个孩子——王宁安,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二伯娘早就看不惯老四一家子,王宁安都十几岁了,别人家的孩子早就下地干活,他还满世界乱逛,就勒令王宁安替家里放马。
结果没过几天,一个中午,王宁安把马拴在了树上,自己下河捞鱼,等到回来的时候,马就消失了……
一匹马,就算在沧州,也是要三四贯钱的。
对于王家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自然上下震怒。
二伯娘把他带到了祖宗祠堂,拿着三尺长的木板,噼里啪啦,胖揍了一顿。
虽然不是衙门的水火棍,可是打在一个少年的身上,也是能要命的。
王宁安的后背、屁股、大腿,全都是红肿的伤痕,个别地方还渗出了鲜血,皮开肉绽,好不凄惨……
趴在了床上,王宁安却知道真相,原主虽然贪玩,但也知道马很值钱,放马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不敢让马匹离开自己的视线,唯独丢马的那一天!
一直读私塾的堂哥王宁宏突然回来了,告诉他说有人在河里捞到了十几斤的大鱼,鼓动王宁安去下河摸鱼。
王宁安担心把马弄丢了,还有些犹豫,可是堂哥拍着胸脯,说什么有他看着,马不会丢的。
王宁安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就去高高兴兴玩耍了,等到回来,马也没了,堂哥也没了。
他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喊破了喉咙,跑烂了草鞋……
结果一无所获,满以为堂哥会牵着马回家,到了家里,就遇到了凶神恶煞一般的二伯娘,听说马丢了,立刻把他拉到祠堂。
少年哪里会认账,他大声辩解说是堂哥回来了,答应帮着他放马,才去下河捞鱼的,二伯娘打得更狠了!
王宁宏就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宝贝疙瘩儿,怎么会和皮猴子凑到一起,还帮你放马,脸怎么那么大?
撒谎都不找个好借口,分明是你贪玩丢了马。
还敢撒谎诬陷自己的儿子,更该打!
一顿棍棒,王宁安没了半条命。
夜色寒凉,王宁安瞪着黑亮的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是被冤枉的!”
王宁安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他可不是胡说。
上辈子,在读中学之前,他一直在村子里生活。
一个村子,百十家而已。小村子住久了,大家伙都知根知底,谁好谁坏,谁喜欢小偷小摸,全都一清二楚。
丢了东西,总是能猜到是谁偷的。
一匹马啊,不是手镯、戒指,能放在身上。
那么大的目标,村子两旁的田地山林,都有干活的村民,怎么会看不到,怎么会不告诉王家的人?
再有,那匹马在王家五六年了,认了主人,外人想要轻易牵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思前想后,马根本不是丢了,而是被人拿走了,最大的嫌疑就是自己那位堂哥王宁宏!
他鼓动自己摸鱼,摆明了支开自己,把马给牵走了,又都是一家人,村子里的乡亲才没有在意,准是这么回事!
可问题是他拿走马干什么,故意陷害自己?
让二伯娘狠狠教训自己一顿?
王宁安百思不解,越是如此,就越要找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刚穿越过来,就顶上一个败家子的帽子,对不起,这个锅我不背!
王宁安不断盘算着,一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脸颊热乎乎的,似乎有小狗在舔自己,吓得王宁安一激灵,忙睁开了眼睛。
只见两张脏兮兮小脸,满是担忧盯着,见自己张开了眼睛,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拍着巴掌大乐。
“哥哥醒了!哥哥没事了!”
在旁边,一个小姑娘难掩喜色,怯生生问道:“哥,要吃东西吗?”
咕噜噜!
王宁安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小姑娘正是他的妹妹,叫王洛湘,至于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叫王宁泽,今年还不到五岁,王洛湘也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兄妹三个年级差得有点大,其实也不奇怪,这个年头孩子的成活率太低,王宁安是王良璟夫妻的第一个孩子,之后还有两个弟弟,全都夭折了。
上辈子孤身一人,如今多了两个亲人,王宁安十分欣喜。王洛湘体贴地把一大碗稀粥放在了哥哥的面前,还有两个煮鸡蛋。
王宁安的确饿了,飞快剥了皮,一口塞进了嘴里。
纯正的土鸡蛋就是好吃,他大口嚼着,别提多香了,一抬头,却发现妹妹抱着碗喝粥,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而弟弟咽着口水,偷偷看剩下的鸡蛋。
该死,怎么忘了他们!
这可不是物资丰富的后世,想吃鸡蛋,肯定很不容易。
“让哥哥看看,你们有没有鸡蛋?”
探头看去,王宁安一下子就愣了,王宁泽的碗里不但没有鸡蛋,连粥都和自己的不一样,清澈的好像水一样,能吃饱吗?
王宁安一把抢过了粥碗,王宁泽吓得傻了,委屈巴巴噘起了小嘴,眼泪汪汪。
“湘儿,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哥哥的质问,王洛湘一哆嗦,下意识放下了碗,她的碗里竟然比王宁泽碗里的还要清澈,几颗可怜的米粒都数都过来!
王宁安故作生气道:“湘儿,告诉哥哥,要不然哥哥可吃不下去了!”
王洛湘抱着碗,大颗大颗的泪流下来,委屈道:“是,是二伯娘说的,哥哥丢了马,要,要罚,不给哥哥吃的……”
“那我的粥……”王宁安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呆住了。
“然后就把你们两个的都给了哥哥,对吗?”
王宁安看了看两碗清澈如水的粥,大声道:“害怕哥哥知道,就往两个碗里倒了开水,是吧?”
真是傻丫头,王宁安心疼保住了妹妹,另一只手也抱住了弟弟。
“爹娘不在家,哪怕只有一粒米,也要咱们分着吃,都给了哥哥,你们怎么办?”王宁安疼惜地摸着妹妹的头。
王洛湘扬起小脸,脸上带着泪,道:“哥哥有伤,忠爷爷说了,你要吃饱了,才能快点好。”
“忠爷爷?”
“对,就是忠爷爷,昨天他给哥哥上药,鸡蛋也是他送的。”
王宁安总算想了起来,“忠爷爷”叫王忠,早年的时候,跟着王家的祖先上过战场,落下了残疾,这些年一直在王家住着,和亲人也差不多了。
“这么说,二伯娘就给你们两碗粥?”王宁安吃惊道。
王洛湘点点头,在碗里划了一下,“就到这儿。”还差着一大截哩!
王宁安顿时怒了,三个孩子,只给两个大半碗。
王洛湘把粥几乎都给了哥哥,两个小可怜只能拿剩下的一点粥兑水。
崔氏,你可真干得出来!
打了人,还不给吃的,你想弄出人命吗?
是不是你觉得小孩子的夭折率太高,就算死一个,王良璟回来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反正是王宁安先丢了马,有错在先!
揪住一点事情就不放,还有半点亲戚情分吗?
王宁安又气又恼,可是他伤得不轻,下不了地,只能在心里咬了咬牙,恶感越发强烈。
他把自己碗里的粥拨给了弟弟和妹妹一部分,只留下小半碗,又把剩下的鸡蛋分成两半。
王宁安虽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两个孩子替他担心吧。
“听话,快吃吧,不然哥哥可不高兴了。”
两个小家伙见王宁安陈下了脸,只能乖乖捧起了粥碗吃了起来。
王宁安越想越气,他两世为人,怎么可能受这个气。
崔氏,最好适可而止,不要真惹恼了我!
王宁安恨恨想到,转眼到了晚上,王宁安还爬不起来,只好让妹妹王洛湘去取晚饭,足足等了一刻钟,小丫头才哭丧着脸回来,捧着一个盘子,里面只有两三个黑乎乎的饼子。
“这就是晚饭?”
“嗯,是二伯娘给的,她,她说了,家里丢了马,要省吃俭用。”声音细如蚊呐。
呸!
王宁安怒火中烧,随手抓过来一个,邦硬!
跟石头似的,凑到了眼前,饼子上斑斑点点,似乎都发霉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掰开,放在嘴边尝了一口,粗粝不堪也就算了,还有一股子怪味。
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崔氏摆明是整人,靠着从嘴里省钱,几时能买回一匹马。
再说了,其他各房都有大人,肯定不会委屈了嘴,没准崔氏这时候就在房里吃小灶。
只是欺负他们三个小孩子,无依无靠罢了。
“别吃了!”
这饼子王宁安都咽不下去,别磨弟弟和妹妹了,一把抢过了饼子,狠狠扔在了地上。
深深吸口气,双臂撑着身体,勉强坐起来,虚弱的身体冒着冷汗。
“你们等着,哥哥去抓两条鱼。”
“不行。”王洛湘关心道:“哥哥有伤,忠爷爷说了,不能沾水。”
“那就去树上,找几个鸟蛋,煮着吃。”
王洛湘拼命摇头,“会摔伤的,湘儿不让你去。”
不去又怎么办,王宁安两手一摊,苦笑安慰道:“湘儿乖,咱们总不能挨饿吧?”
王洛湘抹了抹眼泪,哥哥比起以前亲切多了,是真的关心她,小丫头突然仰起头问道:
“哥哥,是不是有钱,就可以不挨饿了?”
“那是当然,可咱们有钱吗?”王宁安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实在是想不出哪里藏着钱。
“有!”王洛湘用力点头,一转身跑到了门后,拖出一双特大号的鞋子,散发着浓重的臭味,离着老远,王宁安都要晕过去了。
王洛湘捂着鼻子,从鞋里面拿出一个小钱袋,怯生生道:
“是爹爹藏的,他,他不让湘儿告诉别人,听了爹爹的话,他就给湘儿买糖耳朵吃。”
小丫头为了哥哥,连糖耳朵都不要了,真是个好姑娘!
王宁安呵呵一笑,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糖耳朵算什么,等过几天哥哥给你买糖人,不光好吃,还好看呢!”
王洛湘眼睛放亮,果然哥哥比爹更大方!
小丫头乖乖把钱袋子交给了王宁安,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里面差不多有一百文哩。
王宁安露出难得的笑容,果然,到了什么时候,男人都改不了藏私房钱的毛病,王宁安突然对便宜老爹有了一丝好感,当然仅仅是一丝。
有了钱,就有办法了。
王宁安思量一下,数出了二十个铜板。
“湘儿,哥哥有伤,你去隔壁吴大叔家,买几个炊饼回来。”
“嗯!”
吴大叔家里有马车,从村子里收购粮食山货野味一类的,拿到沧州去卖,有时候粮食卖不出去,就在家里做成炊饼卖给村里乡亲。
他们家算是土塔村唯一的商人,不过现在天色都黑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正在王宁安等待的时候,王洛湘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足足拿回了七个拳头大的炊饼,还有一块咸菜。
吴大叔家的炊饼三文钱一个,二十文买了七个,还附送了咸菜,不是谁都像崔氏那样刻薄……
兄妹三个饿坏了,立刻大快朵颐。
王宁安吃了三个,王洛湘和王宁泽一人两个,吃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虽然还按时领饭,拿回来之后,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去吴大叔家,除了炊饼之外,还买了一点小米,几个咸鸭蛋。
王宁安的伤势也在快速恢复,能爬起来煮粥了。
便宜老爹的私房钱差不多花了一大半,等他回来看到,还不一定怎么暴跳如雷呢?
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怕的,你把我们丢在家里不管,受了委屈,花你点私房钱怎么了!
天经地义!
两天的功夫过去了,忠爷爷来过一次,给王宁安换了药,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已经开始长肉,痒痒的感觉明显,也能下地走动了。
王洛湘和王宁泽也露出了笑容,哥哥康复了,他们就有了依靠。
可是王宁安还不知道靠着谁呢?
只能打肿了充胖子,王宁安早早起来煮了一大锅粥,和弟弟妹妹一起喝。
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又是个一个温暖的早晨,如果没有讨厌的二伯娘,那就更好了——
房门被推开,崔氏怒气冲冲,突然杀进来。
见桌上有一锅金黄的小米粥,三个孩子拿着硕大的炊饼,咬开的地方还流着油,崔氏瞬间就暴怒了,劈头盖脸痛骂起来。
“好啊,小兔崽子,受了罚还敢吃香的喝辣的,胆子真不小!快说,这钱是哪里偷来的?”
崔氏好像凶神恶煞附体,凶巴巴的吓得两个小家伙不停发抖,蜷缩在哥哥身后。
王宁安唯有挺身而出,讥诮道:“二伯娘,世上肯拔刀相助的人总是多过落井下石的,有人给我们送吃的,你管得着吗?”
“送?呸!”崔氏眉头立起,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怪笑道:
“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村子里做炊饼的只有老吴一家!他们那两口子会给你们炊饼,做梦去吧!”
崔氏说着,就在屋子里到处翻找。
“准是你们偷藏了家里的钱,快交出来!”
崔氏一边说着,一边翻找,王宁安一脸坦然。
可是王洛湘毕竟是个小孩子,被崔氏吓得变颜变色,身体不停哆嗦,小眼睛不住乱瞟。
崔氏四处寻找,正好瞧见,顺着王洛湘的目光,有一个木箱子,恶狗见到了骨头般扑过去。
这两天经常去买吃的,放在臭鞋里,每次取钱都要熏得头晕眼花,干脆就放在了方便拿取的地方。
谁想得到,竟然让崔氏给发现了,王宁安的脸色大变……
见崔氏抢走了钱,最惊骇的就是王洛湘,小丫头觉得是自己的错,钱没了,哥哥和弟弟就要挨饿,那还是老爹的私房钱……
王洛湘急得都哭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猛地跑过来,一把揪住了钱袋子,拼命往回抢,嘴里哭道:“这是我爹的钱,不是偷的,快还给我们!”
王宁安见妹妹冲出去,就吓坏了,急忙喊道:“别抢了,回来!”
他喊得时候已经晚了,崔氏一挥胳膊,她毕竟是成年人,王洛湘瘦小枯干,一下子就被甩出去,脑袋碰在了桌脚上。
“湘儿!”
王宁安惊呼,急忙冲过来,伸手一摸,妹妹脑袋后面肿起了鸡蛋大小的包儿,还流出了鲜血。
王宁安彻底爆发了,化身成愤怒的小豹子,恶狠狠盯着崔氏。
“你刚刚的一下,就可能要了我妹妹的命!你好歹毒的心肠!”
“放屁!”崔氏哪里会承认下毒手,反唇相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命硬着呢,这不是好好的吗?
再说了,就算死了又如何,少个累赘!也省了一份嫁妆!”
崔氏不但是刻薄、贪财,还把妹妹的命根本没当回事。
王宁安咬牙切齿道:“你真该把这话和令尊令堂说说,让他们早点掐死你,也替崔家省一份嫁妆!”
……
“小兔崽子,你敢骂我!”崔氏被王宁安说得老脸通红,举着巴掌,又奔着王宁安打了过去。
突然她觉得腿上一痛,低头看去,小小的王宁泽正咬住了她的大腿,锋利的小牙刺入肉里,真疼!
“腌臜的,我先打死你!”崔氏伸巴掌,把王宁泽推出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家伙吃痛,泪水涌出。
崔氏不依不饶,扑过来挥拳就打。
“你!去!死!”
王宁安眼珠通红,他什么都不管了,一把举起粥锅,就要向崔氏砸去。
“住手!”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崔氏和王宁安都不由得停下来。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正是王宁安的太奶奶,王家的当家人。
“是奶奶来了!”崔氏讪讪赔笑,连忙恶人先告状,“二郎他偷了家里的钱,还敢和长辈动手,要是不管,还不反了天!”
“长辈?你也配!”王宁安正要反驳。
老太太把拐杖顿得咚咚响,“够了,你们想气死我啊!”
崔氏不敢说话,老太太伏身,把王宁泽扶起来,仔细看了看,小家伙长得很结实,就是摔了一个屁墩儿,没什么事情。
老太太终于长出口气,然后凶巴巴瞪了崔氏一眼。
“这是我们王家的孙子,那么大的人了,还没轻没重,打坏了怎么办?”
崔氏满脸不屑,却还是诺诺答应。
“算了,以后注意。”
从头到尾,老太太都没看王洛湘一眼,虽然她伤得更重。
王宁安脸色很不好,他把妹妹揽在怀里,小丫头感觉到了哥哥的温暖,依偎更紧了。
“奶奶,你看看,这桌上的粥,还有炊饼,比长辈吃的还好哩,这么下去还了得,岂不是要把王家吃垮了?
他爹练武,每天吃一斤肉,他们又是这个德行!一家子饭桶,偷钱的贼,日子可没法过了!”
崔氏说完,呜呜大哭,十分可怜,可是在王宁安看来,只有恶心!
听崔氏提到了便宜老爹,他心里就明白了,崔氏处处针对自己兄妹几个,说穿了就是为了他们二房。
二伯王良珣和堂哥王宁宏都在读书,花销自然少不了,王家日子又不好过。
偏偏便宜老爹一心恢复祖上的荣耀,努力练功习武,占用了不少钱,崔氏心里不痛快,就借题发挥,拿小孩子出气。
“奶奶,他们几个敢偷家里的钱,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不狠狠惩罚,还有没有规矩了?”
王老太太微微迟疑,带着疑问,看了眼王宁安。
王宁安可不是软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讲个道理。
“太奶奶!二伯娘张口偷钱,闭口小贼,难不成王家成了贼窝子?从上到下都是贼了?那二伯又是什么?”
“你……”崔氏被噎得说不出话。
王宁安冷笑道:“我爹娘出门,留几个零花钱有什么错?二伯娘要是认为这叫偷,我也认了!
只是恳请太奶奶也去二伯的房中,仔仔细细搜查一遍,要是没有一个铜板,我就认了,要是找出来……呵呵,谁是贼还不一定呢!”
崔氏被戳到了痛脚,论起来,王家藏私房钱的本事,谁能比得上她,要是去她的房中搜,岂不是全露馅了。
气急败坏之下,崔氏脸都黑了,“好大的狗胆,还敢顶嘴,你爹是个败家的货儿,你也是个贼胚子,看我不撕碎了你的嘴!”
她张牙舞爪,王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哪能当着自己的面打人。
“咳咳!老二媳妇,我还没死呢!”
听到老太太说话,崔氏一扭头,嚎啕大哭起来,“奶奶,孙媳妇为了王家,早起晚睡,孝敬长辈,相夫教子,这个家还不都是我撑着。
辛辛苦苦,没落下好,连个小崽子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孙媳妇冤枉啊,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一头撞死!”
崔氏撒泼打滚,王老太太黑着脸埋怨道:“王宁安,快给你二伯娘道歉!”
给她道歉?到底是谁错了?
“太奶奶,身为小辈儿,本没有说话的资格,可是崔氏骂了我爹,不能这么算了!”王宁安不服气道。
“你还想怎样?”崔氏也怒道:“老娘还不稀罕你的道歉,一定要狠狠的罚,往死里打!”
“呵呵。”王宁安满不在乎,头两天他一来刚刚穿越过来,脑袋还没适应,二来身体动不了,有心无力,现在他至少恢复了一半的战斗力。
小小崔氏还不随便拿捏。
王宁安义正词严道:“太奶奶,王家可是有规矩的大家,我没记错,七出之条,其中有两条,一条是妒,一条是口多言。
崔氏好妒残暴,虐代夫家幼童,打伤了我的妹妹和弟弟。
崔氏嚼舌头根子,搬弄是非,混淆黑白,在长辈面前,胡说八道,甚至辱骂父亲,离间和伯父的兄弟情义,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王家媳妇的体面。
若是长此下去,只怕要丢尽了王家的脸,人人都要戳我们的脊梁骨,太奶奶,王家可不能成为笑柄啊!”
崔氏一听,气得跳了起来,越发不依不饶,“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为了王家,我容易吗,竟然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论起嘴皮子,王宁安可不怕她,冷笑道:“还敢说为了王家?二伯和堂哥都要考科举,成为士林中人,士人重什么?不是学问,是德行!”
王宁安讥诮道:“二伯娘如此对待小叔和侄儿,只要闹开了,传到考官的耳朵里,说二伯不能治家,焉能治国,一辈子的功名就完了。
有一个刻薄的母亲,堂哥日后的仕途也会有麻烦的……”
“不要说了!”崔氏的眼睛都红了,歇斯底里叫着,可是她眼中明显带着惶恐。
崔氏最自豪的就是丈夫和儿子是王家唯二的读书人,以后王家想兴旺,就在他们爷俩身上,自己没准也能混一个诰命夫人,风光无限。
被王宁安击中了弱点,她哪能不气急败坏,哭天抢地。
“王宁安!”
老太太扬起手,左右开弓,连着四个嘴巴子。
王宁安的脸一下子被打红了,指印高高肿起。
王宁安万万没有料到,老太太会打自己,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嘴角抽动了两下,把怒火勉强压住。
和崔氏不一样,王老太太是他的太奶奶,只要敢顶嘴一句,就要落下不孝的名声,这辈子都完了。
王老太太胸口起伏剧烈,深深吸口气,“王宁安,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王宁安不回答,王老太天跺着脚道:“你二伯和堂哥是读书人,是咱们家的希望,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拿他们说事,他们要是考不上科举,咱们王家完蛋了,老身死不瞑目啊!”
说着老太太摇头叹气,痛心疾首。
崔氏见机,连忙搀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添油加醋道:“奶奶,孙媳妇委屈啊,你老可给我做主啊!”
王老太太沉默了半晌,冷漠道:“宁安,看样子你恢复不错,再过两天,就跟着你大伯,还有忠爷爷他们下地干活!”
我不是种地的!
王宁安在心里疯狂呐喊,到了嘴边,又勉强忍住,好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太!
“读书人”——三个字,就可以是非不分,对错不顾吗?
崔氏竟还不肯罢休,加码道:“奶奶,往后挑水劈柴的事情,也让他做,不把性子打磨好了,以后保证会惹大祸的。”
王老太太点了点头,竟然同意了崔氏的提议。
“明天开始,让湘儿也去厨房,丫头不小了,该学着做家务了,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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